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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宁家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宁姝一顿,笑了笑,挑衅道,“不对,如今只有一个了。”
宁汝姗抬眸看她,目光清澈明亮,近乎明珠皓玉。
“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商量。”她低声说着,带着一点冷嘲,“可到底也是托你的福,不得虚以委蛇与你商量。”
“这些年你在金州可是一直都是独自一人生活。”她片刻后,又随口问着。
“嗯。”宁汝姗点头。
宁姝停下研磨茶叶的动作,抬头去看他。
“这么多年来,韩铮的手下也不曾找过你,任由你带着一个小孩独自生活。”她眸光死寂,近乎冷漠地问着。
宁汝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祈一直派人照顾我,我也不是独自一人生活。”
她抿了抿唇:“我只是当年和他略有争吵这才出门散心的。“
“那你在金州生活得还真不错。”
“金州知州邹钧治理有方,金州虽在边境,但一直安稳平静。”
宁姝扫了她一眼:“那邹钧见过你。”
“自然见过。”宁汝姗淡定点头,“邹钧与世子是知交,但我们也只入城时见过一面而已。”
“当真?”
“当真。”
屋内陷入死寂,高颈白砂瓶中的水开始沸腾,宁姝石碗中的茶末已经碾成细腻的粉末,但她还是一下接着一下的捣着。
没多久,门外传来黄门恭敬说道:“二娘子,您的点心来了。”
宁姝的动作一顿,嘴角泛开冷笑:“进来。”
小黄门推门而入,手中托盘上放着精致三色糕点。
等人放下东西离开后,宁姝扔了手中的石槌,石槌发出咚的一声,打破一室沉寂,她冷冷说道:“你回来做什么?”
“岁岁该读书了,自然就回来了。”宁汝姗低眉说着。
宁姝呲笑一声:“不用装了,门口已经没人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边在寻找你的下落,一边还不死心,总以为我和娘能知道什么。”宁姝抱臂,神色恍惚,瞳孔紧缩,脸色带着愤怒,更多的却是惊惧。
“他到处散播我是韩铮遗孤的消息,然后在这座偏殿中,他把疑心和韩铮有关系的人带到这里,借着我的嘴去询问那些人。”
她说着话,日光透过华丽繁琐的窗棂落在脸上,却又映衬着神色格外麻木,就像是一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冰冷森然,寒气沁骨。
宁汝姗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颤,嘴角微微一动,却抽动着脸颊上的伤口生疼。
“宁汝姗。”她歪头去看她,突然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卑微,可嘴里却是阴鸷地说道,“你看我可怜吗?”
“我是在为你受罪啊。”她突然面目狰狞地说着,“若不是你跑了,你怎么就能跑了呢,跑了便跑了,可最后还带着小孩风风光光地回了临安。”
“你可知,因为你,我和我娘在日日夜夜受着折磨。”
宁汝姗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说道:“是你一开始拿着玉佩招摇过市的。”
“你当时若不是有什么小心思,就不会引起后面的波澜。”
她垂眸,盯着腰间的那块墨玉玉佩,玉佩垂落在腰侧,丝毫不知道自己曾引起一场巨大的波浪。
宁姝一愣,随即惨然笑着:“是了,你说得对,是我自作自受。
“可爹爹有什么错啊。”她喃喃自语。
宁汝姗手指缓缓收紧。
宁姝双眼泛出红意。
屋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当今圣上多疑,不过是怀疑宁翌海是韩铮的人,甚至可以拿着襄阳三万百姓作筹码。
谁都知道若是当时能立马发兵,襄阳完全可以撑到援兵,可燕舟却因为一己私欲,一拖再拖,这才导致襄阳城破,宁翌海身死。
如今的襄阳成了遏制大燕的一把尖刀。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官家的私心。
可这是若是论起源头,却也是从宁姝假造出那枚玉佩算起。
那枚不起眼的玉佩,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宁姝大概也是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这才变成这般死寂枯冷的模样。
只见她眉眼低垂,开始收拾手边的茶具:“你走吧。”
“你的手怎么了?”宁汝姗盯着她一闪而过的手腕,皱眉。
“没什么。”宁姝动作一怔,拉长袖子盖住手腕,冷冷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富荣公主欺负你了……”
“滚,收你这个表情。”宁姝突然暴怒,嘶哑喊着,红着眼瞪着她,“怎么,你也借着同情来可怜我,看不起我。”
“我没可怜你,也没看不起你。”宁汝姗认真说道,“只是你是宁翌海的女儿,不该受到这样的屈辱。”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性子。”她沉声说着。
宁姝性格敏感却又带着不服输的劲,这些年从不曾在临安城吃过亏。
“我是宁翌海的女儿又如何,他又不喜欢我,他只喜欢你,还有你娘——他的梅夫人,我算什么。”宁姝讥笑着,“明明是你得罪了富荣公主,她却是只能对着我撒气。”
她就像被逼到极致的人,只需要一点微不足道的言语就能瞬间奔溃。
她瞪着宁汝姗,在她的注视下直接挽起袖子,露出一双伤痕累累的手臂,狠狠说道:“这两刀是因为你在赛马会上给她难看,这里是因为她没了梅园迁怒于我,这里,还有这里,是因为她没了头发。”
“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宁姝连着愤怒都不敢大声宣泄出来,只能压着舌尖,忍着悲愤汹涌的一口血。
“就因为……”她双眼泛泪,却又倔强地没有留下来,“我没有爹了嘛。”
“我娘被困在那个冰冷逼仄的寺庙中出不来,我就要在这个深宫中守这样的折磨吗?”
宁汝姗看着那双新旧伤疤交错的手臂,既有鞭伤,又有刀伤,甚至还有被烛火灼烧过的烫伤,一时怔在原处。
早就听闻富荣公主骄纵,宫中黄门侍女换得极快。
“就因为你是韩铮的女儿,你们不敢耐你如何,便只能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你试过下着大雪跪在雪地上,在大夏天的正午罚过站吗?”
宁姝冷笑,放下手臂上的衣袖,平静说道:“不过端上来的一盏茶热了点。”
宁汝姗缓缓合上眼。
“你只要站在这里,便是前赴后继要来保护你的人,因为你爹是韩铮,是英雄,难道我爹不是吗,他不也曾守卫国大燕嘛。”
“你是所有人的珍宝,我们不过是脚下的泥沙,人人踩践。”
“爹是英雄。”宁汝姗只能无力地说着,“为国死的人都是英雄。”
“她不是你爹!”宁姝继续收拾着差距,冷冷说着,“他是我爹,是我一个人的爹爹。”
宁汝姗抿唇,随后反驳道:“他是我爹。”
宁姝沉默,手中的茶具已经被收拾地整整齐齐。
“我以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叫姝,你却叫汝姗,临安家中同辈,那个不是紧跟着姐妹取名,原来……”宁姝盯着整齐的物件,失神说着,“你是不一样的。”
“你在爹爹心中永远都是不一样的。”她嫉妒又不甘地说着,瞪着宁汝姗,“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爹就是不喜欢我,明明我们同日生日,他送我名贵的礼物,却只陪你过生日。”
宁汝姗看着面前消瘦狰狞,满怀仇恨的的人,一时失语。
“我娘这么喜欢他,他怎么就能视而不见呢。”
她确实对此事无力辩解。
宁翌海喜欢她,因为喜欢她娘,所以给了她们全部的爱意和温柔,那他的发妻亲女就只能得到基本的尊重。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宁姝诸多忍让。
“我让人想办法送你们出去。”宁汝姗捏着手指,低声说道。
宁姝喃喃自语:“出不去了,这满天下我能去哪里。”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127节
“三年前,宴大郎君与我说过——‘你该出去看看’。”
“今日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我去了金州,金州很美,你也许可以去建康府看看,那是爹一直守护的地方。”
宁汝姗看着面前失神认真说着:“宁姝,你是英雄的女儿。”
“爹也很喜欢你,只是他来不及与你说。”
宁姝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顺着尖尖的下巴,无力地跌落在手背上。
—— ——
宫外,冬青坐在车辕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来往行人。
“夫人怎么还没回来。”他时不时扫了一眼宫门,皱眉说道,“都两个时辰了。”
马车内的容祈一言不发。
“咦,是不是夫人回来了。”冬青眼尖,看着远处还是一点痕迹的轿子,立马跳下马车。
一直闭眼小憩的容祈睁开眼,盯着身侧朦胧的纱窗,不错眼地看着逐渐走近的人。
“夫人,到了。”送她出来的是内侍省副都知。
他颇为殷勤地亲自掀帘。
宁汝姗出了轿子,低声说道:“多谢副都知。”
“夫人,你的脸……”冬青一看到宁汝姗就被她脸上已经凝固血迹的脸,吓了一跳,惊讶问着。
一侧的副都知笑眯眯地看着宁汝姗。
“大概是中午没吃饱,出门前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宁汝姗冷静解释着。
“都是奴才该死,照顾不周,中贵人已经让人修剪殿前的树了。”副都知弯腰弓背,谦卑地说着。
马车内的容祈盯着宁汝姗脸上那道刺眼的伤痕,目光阴沉。
“确实该死。”容祈的声音自车帘内冰冷传出。
副都知一个激灵,大概是没想到容祈也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现在的容祈可不是当年那个眼盲的世子。
枢密院的最年轻掌权同知,动了一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上来。”容祈伸出手来。
宁汝姗盯着那只袖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犹豫片刻,这才伸手搭了上去。
那只手很快就紧紧握住她的手,手指交缠,直接把人拉了进来。
“回府。”容祈死死盯着面前之人脸颊上已经凝固的血渍,眉目低哑,沉声说道。
至始至终,他都不曾看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副都知。
“怎么伤到的。”容祈把人拉倒身边,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伤口。
宁汝姗扭头,皱眉:“别,疼。”
容祈立马收回手,嘴角紧抿,连牵她手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官家生气砸了砚台,不小心被碎片划到的。”宁汝姗抽回手,低声说着。
容祈神情阴霾,煞气一闪而过。
宁汝姗心情不佳,整个人沉闷地坐着。
“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容祈想要伸手把人拥入怀中,却又克制地收了手,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宁汝姗盯着一处失神:“我今日看到宁姝了。”
容祈皱眉。
“你去见富荣公主了?”
宁汝姗缓缓摇头,侧首看他,目光澄亮:“你知道她的处境。”
容祈一愣,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最后缓缓避开她的视线:“虽不曾打探过,但也猜得出一点,富荣公主脾气暴虐,宁姝在她手下不论如何都不会好过。”
闻言,宁汝姗沉默着,眸底光逐渐暗淡下来。
原来他们都知道,却都视而不见。
她闭上眼,咽下心中的苦涩。
“官家让你们见面了?”容祈见她低落,声音越发轻柔,“让她套你话吗?”
“你可以把宁姝和宁夫人救出来吗?”宁汝姗轻轻开口请求着。
容祈一愣,缓缓点头,应下这件事情:“可以。”
宁汝姗只是沉默地坐在一处,心中涌出无数要问的话,可到底没有说出口。
“脸上的伤口疼吗?”容祈发现她衣袖上的血迹,心中慌乱地问道。
伤口颇深,自颧骨贯穿下巴,暗红色的血迹凝固着,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狰狞。
“可她是宁翌海的女儿。”宁汝姗突然开口莫名说着,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容祈,眸光悲凉,“……他毕竟因为大燕,死在襄阳。”
宁翌海为了大燕死在襄阳,可在他背后的临安却连他的遗孀遗孤都不能照顾,任由她们被人磋磨欺侮。
所有人都因着各自的立场,选择了漠视。
猝不及防被宁汝姗视线注视着的容祈,嘴角不由微微抿起。
“官家不会任由她在宫中出事。”他无力解释着。
宁汝姗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不该说这些的。”她揉了揉额头,低声说着,“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我。”
宁翌海若是当年不收留她娘,他和宁夫人依旧是临安城相敬如宾的一对夫妻,也许他也不会去襄阳,更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
她只觉得额头抽疼,连着脸颊上那道已经凝固的伤口也开始抽动着,疼的她脸色发白,神色痛苦。
这就是娘当年所承受的一切嘛,痛苦到近乎折磨。
“阿姗。”容祈大惊,伸手把人抱在怀中,“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汝姗狠狠压着太阳穴上跳动的脉搏。
“是不是头疼。”容祈的手覆盖住她的手背,温热的手指落在冰冷的脸颊上,化开锐利的寒冰。
“你现在这样对我,是因为我是韩铮的女儿吗?”她无神地睁大眼睛,喃喃问道。
容祈一愣,立刻反驳道:“不,自然不是,你是你,韩相的女儿是韩相的女儿。”
宁汝姗靠在他怀中,闭上眼不说话。
在宫内不过两个时辰,她却觉得格外疲惫。
容祈见她不说话,心中的不安却是逐渐扩大,他有心解释,却又不知从哪说出口。
临安自三年前,宴清入临安后便开始逐渐混乱起来,直到他进入枢密院,一个庞大的计划这才慢慢浮现水面。
宴家花了三年时间收复了半个临安的人心,并开始步步靠近那个最至高无上的位置。
每一步都是朝野震动。
直到现在,这滩浑水彻底不受控制。
宁姝在皇宫虽然受苦,但还能留一条性命。
在宫外,大魏密探层出不穷,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最重要的是,竖起宁姝可能是韩铮之女的靶子,对宁汝姗而言,她就是最安全的。
他可以为这件事情找出无数让人信服的理由,这也是所有人的共识,可话在嘴边滚着,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沉寂中,宁汝姗主动开口,幽声说道,“你们各有各的算计,其实我是最没有立场质疑的。”
所有人都是为了韩铮的那个计划,为了南北统一,为了天下大人。这些人中甚至还有多年前的韩铮埋下的暗钉,而她不过是其中最中心,最显眼,却也最无能无力的一枚钉子。
容祈心中一惊,把人抱到膝盖上,沉思片刻后郑重说道:“不,你是最有立场的。”
“所有人都是野兽,只有你是那个牵着缰绳的人。”他缓缓收紧搭在她腰间的手,迫使她看向自己,这才继续说道,“你不会因为局势,因为权利,因为私心而妥协放弃。”
“只有你才是我们中间最干净,最明亮的人。”
“没有人会反抗光明。”
宁汝姗愣愣地看着他,沉默地看着他缓缓靠近,最后把自己滚烫的额头抵在她的冰冷的额头上。
冷热相触,让她混乱的心绪在呼吸间逐渐晴明起来。
“你一向聪慧,想必也看出如今临安的形势。”
“官家如此急切地需要那批粮草的下落,是因为已经被宴家逼得走投无路了,他迫不及待想要找出韩铮的把柄,来告诉天下人,他们口中的韩相也是一个无耻之人。”
“玉宁碎,不可改其白,韩相一生清明,无人可污。”
“大皇子意外去世,曹忠并不忠心,自己的身体又每况愈下,临安城现在到处都在谈论韩相。”
他沉声为她分析着临安的一切,抽丝剥茧:“他在害怕,害怕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便会如困兽之斗,不折手段。”
“他一直是个怯懦的人。”
宁汝姗眉眼低垂,感受着近在咫尺之人的身上苦涩却又清冽的草药味道。
他身上总是挥之不去这样的味道,似乎在告诉着世人,他也曾历经磨难,但又从尘埃泥泞下艰难爬上巅峰。
“这条路不好走,宴清成了个不折手段的人,我也是双手沾满血腥。”他喘着气,低哑说着。
若是一人自己拿着一把刀由着自己剖开内心,变得让痛苦和折磨瞬间翻倍,可他还是不动声色,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捧到她面前。
“所有人都变了。”
他低声说着,带着不可抗力的遗憾和痛苦。
宁汝姗哽咽着,缓缓握紧他肩头的衣服。
“只有你,阿姗。”
“你也历经苦难,却依旧能保持温柔坚韧,你和我们一直都不一样。”
“一道光,生来便是让人仰望的。”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128节
宁汝姗一愣,瞳孔微张。
“别哭了。”
容祈心疼地凝视着触手可及之人,仰起头,轻轻吻去挂在她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泪水。
虔诚,奉若神明。
第61章 见面
宁汝姗脸上伤口不深, 只是当时流了不少血,凝固在脸上看上去比较严重。
张春每日来换药时都在碎碎念,嘴里骂骂咧咧, 恨不得闯入皇宫, 在燕舟脸上也划上一道。
一向往外跑的宁岁岁开始捧着数数本子, 整天蹲在宁汝姗的屋子里,一到换药的时候,就仰着头,紧张地看着她娘。
“我给娘呼呼。”宁岁岁趴在她腿上, 鼓了一大口气, 呼啦啦吹了出来。
张春看着宁汝姗开始蜕痂的伤口, 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嫌弃说着:“咦,口水。”
宁岁岁大惊失色, 小脸憋得通红:“胡说,才不是口水。”
她紧张地趴在宁汝姗身上, 伸出小手擦了擦她的脸。
“给她的先生选好了没?”张春看着她娇憨的样子, 故意说着, “我看她昨天算算数,都要用上脚趾了。”
宁岁岁小手握拳,生气地瞪着他。
“胡说,没有用脚趾,是借了邹姐姐的手。”她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张春只是看着她,坏心眼地笑着。
“不理你。”宁岁岁把脑袋塞进宁汝姗的咯吱窝里, 不高兴地嘟囔着。
“理我!”张春抓小鸡一样把人提溜起来,讨好笑着,“走, 张爷爷带你去外面玩。”
说完,他不顾宁岁岁的反对,直接把人抱走了。
“夫人。”
两人离开没多久,门口传来冬青开心的声音。
“冬青。”宁汝姗惊讶喊着,“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距离她初三入皇宫已经过去十八天,她一直在府中不曾外出,但听张春说,官家初八启笔时,亲自起复曹忠的官职。
在闲置他两月之后,又交给他清查去年军队粮草收支的大事,一时间风头无二。
金州粮草随着知州和刺史的死,只留下一本账本后便无疾而终没,可账本落在官家案头,却一直按下不发,宛若石头如海,毫无动静。
“大娘子送了春日柬,邀请您和岁岁十日后去宴家赴宴赏花,还请了不少人。”
宁汝姗笑着点头:“帖子呢?”
冬青站在门口扭扭妮妮,无辜说道:“门房那边直接送去世子手上了。”
宁汝姗眨了眨眼。
“您和世子吵架了吗?”他小心问道。
“怎么会呢。”宁汝姗收回视线,淡淡说道。
那日马车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个轻轻的吻,在两个当事人的沉默下逐渐被掩于流逝的时间。
“哦。”门口冬青无知无觉地干巴巴应下,“可世子最近好凶啊。”
他忍不住握剑,委屈抱怨着。
宁汝姗失笑:“麻烦你帮我送下帖子。”
冬青见人毫无反应,只好垂头丧气地低头应下,这才转身离开了。
只是宁汝姗没等到冬青来送帖子,倒是等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程大夫。”宁汝姗看着面前不请自来之人,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
“为你送一封信。”程星卿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信,“本不想这么早让你知道,没办法,连送三份催促信,我也熬不住他。”
宁汝姗接过他手中的信封,刚一打开就瞬间合上。
“你……”她抬头,大惊,“你是……”
“应该就是夫人想的那样。”程星卿耸耸肩膀,“本想让夫人自己发现,但临安情况有变,曹忠起复,官家反击,白起怕你左右为难,便叫我保护你。”
宁汝姗楞楞地看着他。
一时间竟然没明白他和白起有什么关系。
“你……”电光火石间,她突然开口问道,“四年前,白起能救我这么及时,是因为你通风报信。”
程星卿含笑点头:“自然,不然那山庄这么隐秘,连着宴清和容祈都找不到,白起一个敌国人哪里找得到,即使是我,甚至再多一个莫名其妙,立场不定的安定,你也难以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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