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新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石灰2011
“走,一道上皇城,坚决支持杨六郎。”
“打倒潘美,支持杨家将。”
……
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随着三千禁军,如潮水般涌向皇城,一路上纷纷哟喝“支持六郎”,哟喝声惊动了全城百姓,加入支持队伍的人也越来越多,哟喝声也越来越响,冲天彻地。
……
王冼离开天波府一路拨马飞奔直赴皇城,踉踉跄跄跑上金銮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宗面前,哭哭啼啼道:“启奏万岁,微臣有辱使命!”
太宗见王冼一张老脸肿得像个猴子屁*股,惊问道:“王爱卿何以如此?”
王冼不时伸手抹抹眼泪,竭力表现出受辱后的悲伤,答道:“臣奉旨前往天波府捉拿杨六郎,谁料杨六郎抗旨拒捕,还将微臣打成重伤。求圣上为微臣作主!”说罢,王冼夸张地吡牙裂嘴的揉腰搓,故意发出哎哟的叫痛声,一面向杨业投去愤怒的眼神,心里在怒骂:“杨六郎,这回你死定了,老天爷也保不住你了!你天波府也完蛋了!哼,妈的,敢打我?有你好果子吃!”
太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反了,反了,杨六郎想造反不是?”
满朝文武大哗,勃然色变。忠良贤臣又惊又疑,奸贼佞党面露喜色。
潘美趁热打铁推波助澜:“陛下明鉴,杨六郎公然抗旨,并打伤钦差大臣,藐视圣上,罪大恶极,已构成造反罪,应当诛灭九族!”
杨业额头冒出了大汗,脸色惨白,心中惊疑不定,王冼的话他本不信,但王冼脸上的伤让他不得不信。之前六郎被投诉殴打城管以及拆迁人员的事情杨业能猜测出个大概,内心也颇为支持。但如今六郎公然抗旨打伤钦差大臣的行为已经逾越了朝臣的底线,大逆不道,即使有情有理也显得苍白无力了。
杨业跪倒在地,惶恐地道:“犬子杨六郎冒犯天威罪该万死。微臣教子无方,理当与子同罪,请陛下降罪。臣愿将功赎罪,亲自将犬子生擒来此由圣上发落,望陛下恩准!”
东平王高怀德,汝南王郑印,铁鞭王呼延赞等杨家世交正自惊疑,见杨业请命,也跟着齐齐跪倒,齐声道:“臣等愿随杨令公前行,擒拿杨六郎。”
丞相王苞王延龄,太祖赵匡胤之子八贤王赵德芳也大步出列,奏道:“臣愿跟随杨令公和三位王爷一道擒拿杨六郎。”
潘美见几位王和爷丞相他们全是杨家深交,生怕他们从中作梗坦护杨六郎,也不甘落后地站出来请命道:“常言道举贤当避亲,执法亦是如此,方显司法公正。杨六郎犯下滔天大罪,理由交给杨家亲朋好友以外人员处理。臣潘美不才,毛遂自荐,擒拿杨六郎。”
太宗不耐烦地道:“你们别争了,朕御驾亲临,你们随朕一道同去。”
太宗亲点五千羽林军,带领潘美,杨业,王苞,高怀德,郑印,赵德芳等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开出皇城。
刚走出皇城大门,但见前方人头攒动,人群黑压压地向皇城汹涌而来,“支持杨六郎”“杨六郎无罪”的口号铺天盖地,响彻云霄。人群中,但见杨六郎被无数平民百姓族拥中央,三千禁军亦被百姓牢牢夹围住,样子“垂头丧气”,显然已经沦为“俘虏”。
潘美心性多疑,见此情形,吓得脸色煞白,惊得差点从马上跌落,沙哑着嗓子尖叫:“杨六郎聚众造反了!杨六郎造反了!”此刻的潘美心中后悔不已,只想快点逃离此地。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如果杨六郎造反,要诛杀的第一目标必定是他潘美。
太宗赵光义亦大惊失色,赶紧勒住马,惊恐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知所措。
杨业也以为六郎聚众造反,怒从心起,手提厚背金刀,一马当先越众而出,厉声喝道:“畜生,你聚众生事,犯上作乱,想造反不是?今日我杨业要大义灭亲!”
不过,杨业很快就呆住了。太宗,八贤王所有人都呆住了,因为他们全都看清楚了。杨六郎坐在马上没错,但是他被绑住了双手。三千禁军并没有沦为俘虏,而是前前后后押住杨六郎。杨六郎分明被绑而来,哪里有半点造反的样子?
杨六郎跳下马,履行叩拜之礼:“杨六郎参见皇上!”
三千禁军,数以万计的老进姓也跟着跪倒,三呼万岁。
太宗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忘了要说些什么,示意众人平身。
杨六郎新传 正文 011章 太师诉六郎四罪
潘美弄清了杨六郎并非造反而是负荆请罪后,心中惧意顿消,气焰大壮,在一旁狐假虎威地喝道:“杨六郎,你可知罪?”
杨六郎手指潘美,故意回首四问:“哎,这个贼眉鼠眼的老头子是谁?”
潘美气得牙齿格格作响,心中怒极,但又不太好为了杨六郎不认识自己这事而发作,只得暗暗忍住。
待周围人告知潘美的身份后,杨六郎假装惶彷地道:“啊,原来是潘太师,杨六郎失礼了!罪过罪过!久闻太师之名,今日一见,果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名不虚传。”
杨六郎身后的老百姓见六郎戏耍潘美,无不“呵呵”一阵轻笑。
潘美表情尴尬,心中愠怒。杨六郎明里夸人实则损人,这夸人也不能夸得太离谱,杨六郎将他这张鸡皮老脸赞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摆明了睁着眼说瞎话,饶是潘美一向喜欢听人拍马屁,但杨六郎这马屁拍得令他脸皮发烧,万万不好意思消受。
潘美红着老脸喝道:“杨六郎,废话少说,你可知罪?”
杨六郎反问道:“请问太师,我杨六郎何罪之有?”
潘美清咳两声,摆满了架式,然后义正辞严地道:“杨六郎,你罪有四。一,殴打城管。二,暴虐拆迁人员,三,欺负吾儿潘龙,四,你……”潘美本想说杨六郎聚众造反,但突然醒悟了过来,马上刹住口,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第四,你抗旨拒捕,打伤朝廷钦差大臣王冼。这四条罪状任何一条,其罪足以砍头。”
杨六郎哈哈大笑,朗声道:“好,既然太师认为我有罪,那么待我杨六郎一一辩驳,辩驳之后,若皇上仍然认为我杨六郎有罪,我杨六郎无话可说乖乖认罪,绝不皱一下眉头。”
太宗想想也是,即使杨六郎遭多方投诉,他也有为自己申诉的权利,这是最基本的人身权利。太宗点头道:“好,杨六郎,朕允许你为自己辩解,你说。”
杨六郎道声谢主龙恩,开始辩解:“先说第四条,潘太师只知道我打伤朝廷钦差大臣王冼,却不知道我打伤王冼的原因。我杨六郎打伤王冼,并非抗旨拒捕,而是因为王冼口出污言辱骂于我。但打人归打人,归案归归案,如今我绑住双手前来归案,这也叫抗旨拒捕么?嘿嘿,恕我狂妄的说一句,我杨六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若当真有心抗旨拒捕,恐怕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够阻止我。”
杨六郎身后三千禁军齐齐跪倒,齐声道:“启禀皇上,杨六郎此言属实,我们可以作证,求皇上明鉴。”
数以万计的老百姓也跟着叫道:“杨六郎没有抗旨拒捕,我们可以作证。”
“王冼口出污言,杨六郎才动手教训他,皇上明鉴!”
……
太宗傻眼了,面对万民谏言,不知如何处理。
潘美也傻眼了,没料到这么多人在支持杨六郎,气极败坏地道:“即使杨六郎没有抗旨拒捕,但他打伤了钦差大臣王冼,无论他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该打人,他打人就错了。”
杨六郎突然破口大骂潘美:“潘美,你这个老匹夫,我诅咒你破财招灾,怪病缠身,生脓,长疮,夫妻感情破裂,家中永无宁日,身体阴阳不调,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见杨六郎突然间中邪般大骂潘美,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潘美双眼,怒气塞喉,气得说不出话来,愤怒已极地手指杨六郎,反反复复地怒叫:“你……你……你……”他很想反骂回去,奈何气极之下反而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杨业厉声喝道:“小畜生,你给我住嘴!”
太宗也看不下去了,喝声:“放肆!”
潘美跪倒在太宗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苦:“吾皇明鉴,杨六郎口出污言辱骂微臣,令微臣的心理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精神受到了莫大的损伤。如此恶语伤人,实在令人发指,求皇上降罪严惩杨六郎!”
太宗面沉似水,对杨六郎喝道:“杨六郎,你又多了一宗罪——出口伤人。”
杨六郎全无半点惶恐之色,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脸色平静地道:“那么,我斗胆请问皇上和潘太师,王冼在天波府出口伤人在先,他没被判罪,我杨六郎打人在后,为何反而被判有罪了?既然王冼出口伤人没有罪,那我杨六郎出口伤人怎么又有罪了?”
太宗当场被噎住,说不出话来。潘美犹如突然间大梦初醒,脸皮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明白杨六郎为何突然中邪大骂潘美了,原来他举了个最好的例子,巧妙地为天波府怒打王冼之事作出了辩解。
八贤王赵德芳,东平王高怀德,铁鞭王呼延赞,汝南王郑印,丞相王苞等人无不在心里暗暗喝彩,俱为六郎这一招从心里折服不已。唯独杨业不动声色,但细心的人仍然可以从他眼神里捕捉到一丝细微的赞赏之色。
潘美心头懊恼不已,自己挨一顿臭骂不仅没能将杨六郎定罪,反而帮他洗清了一宗罪名,真是得不偿失。当然,潘美绝非易与之辈,既然已知杨六郎这一项罪名是不可能成立了,便不再在这个问题所无谓的讨论,马上把话锋转入下一题:“杨六郎,即使这一宗罪名不成立,你还有三项罪名,看你如何辩解。”
杨六郎大笑道:“好,现在我来辩解打伤你儿子潘龙这一罪名。”说罢,杨六郎问潘美:“潘太师,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儿子?”
潘美没好气地道:“不知道。”
杨六郎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我发觉潘太师有个特点,在什么原因都没弄清楚的情况下,总喜欢盲目的给别人定罪。”
潘美心中气恼,正欲发作,但想起自己刚才确实回答了“不知道”三个字,有点无题发挥,唯有再次忍气吞声。
杨六郎目光突然变得灼灼逼人,紧盯潘美,缓缓地道:“潘太师,我现在就告诉你打你儿子的原因。”
杨六郎新传 正文 012章 万民洗忠良冤情
杨六郎还未来得及开口述说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皇上,请容草民来述说杨六郎打伤潘龙一事的经过。”紧接着,一位中年男子从人群中大步而出。
太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这件事要你来述说?”
中年男子答道:“草民姓张名必荣,是整件事情的当事人,这件事由我来述说最合适不过。”原来,这张必荣正是被潘龙车撞的那位受伤者。
不少百姓纷纷叫道:“不错,就是这个人,就是因为这个人杨六郎才把潘龙教训了一顿的。”
太宗听说张必荣乃整件事情的当事人,马上来了兴趣,说:“好,你说。”
张必荣把整件事情的始末一字不漏的述说了一遍。
人群顿时大哗,骂声四起:“这个***的潘龙,打死他才好。”
“杨六郎也太仁慈了,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他一顿,换作我,不砍断他一只手脚才怪。”
“让潘龙去死吧!”
“妈的,潘美这个老匹夫,自己的儿子如此不肖,他不管也就罢了,居然反咬杨六郎一口,实在可恶!真不是个人!”
“杨六郎无罪!”
……
真相大白。
潘美脸色越来越白,面对铺天盖地的责骂声,汗如雨下,惊恐之极。
一开始太宗越听越怒,当听到杨六郎戏耍潘龙巧打耳光之时,情不自禁的喜上眉梢,大声喝彩:“打得好!打得妙!打得过瘾!”
片刻,太宗很快醒悟自己乃九五之尊,应该保持一种严肃的威仪,万万不可像小孩子一样喜形于色,容易给人留下不稳重的印象。
不过太宗还是有点不放心,问张必荣:“你此话当真?没捏造假话?”
张必荣答道:“禀皇上,草民若是有半句假话,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如果皇上查到我此话不实,草民愿献上颈上人头。”
人群中迈出数百名老百姓,齐声道:“启禀皇上,此事我等亲眼所见,张必荣此话属实。”
“很好,很好。”太宗连道两声很好之后,转头面向潘美,目光立刻变得严厉起来。
潘美面色如土,脚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颤颤抖抖:“犬子横行霸道,无法无天,请皇上降罪。潘美教子无方,难辞其咎,亦请皇上降罪。”
太宗重重的哼了一声。
潘美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当场不敢动身。
铁鞭王呼延赞在一旁宏声问道:“请问潘太师,杨六郎这一项罪名成不成立?”
潘美惶恐地道:“不成立,不成立。”
丞相王苞也问道:“请问潘太师,令郎潘龙身为朝臣家属却仗势欺人,撞人打人,是否已构成恶意伤害他人罪?”
潘美惊恐万分,战战兢兢地道:“是,是。”
张必荣再次奏道:“皇上,草民斗胆替潘太师求情。”
所有人都一愣,包括太宗。太宗诧道:“潘龙撞了你,打了你,你不恨他?为什么反而替他求情?”
张必荣道:“潘太师的儿子撞伤了我,又打伤了我,但是潘太师的女儿已经向我赔礼道歉,所以草民觉得不必要再追究了。我今天站出来说话,只是想说出事情的真相,帮天波府六将军讨一个公道。”
太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张必荣翘起大拇指,赞道:“你是好样的!”接着转头沉着脸对潘美冷冷地道:“你起来。”
潘美道声谢主龙恩,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冷汗已湿透全身。
太宗皱眉道:“人家大人大量,不追究你儿子,又替你求情,还不谢谢人家!”
潘美哦哦连声,赶紧向张必荣道谢:“多谢壮士!多谢壮士!回头老夫定当登门拜谢。至于我那不肖之子,老夫定当执行家法严惩。”潘美心中那个恼啊,本来想趁机打压天波府杨家的,却没料到搬起石对砸了自己的脚。
太宗看向杨六郎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说:“杨六郎,你这两项罪名都不成立,但你殴打城管,暴虐拆迁人员之事又如何解释?”
杨六郎还没说话,人群中又站出几个人来,一边是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一边是一家老少几口,正引发杨六郎怒打城管和拆迁人员事情的当事人。
中年妇女和那一家老少分别向太宗表明了身份,分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述说了一遍。
人群立刻激起了轩然大波,怒骂城管和拆迁人员的声音此起彼伏,高喊支持杨六郎的声音也随之高涨。
太宗勃然色变,几位王爷怒火中烧,八贤王赵德芳更是气得牙齿咬得格格响,怒斥:“执法野蛮如斯,与畜*生有何区别!”
丞相王苞仰天长叹:“朝廷官员横行霸道,鱼肉百姓,颠倒黑白,反谄忠良,国之悲哀矣!皇上,你听听这些老百姓的呼唤:支持杨六郎!这才是民意所趋万民心声啊!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群众的眼睛是雪这的,是非自有公论,你是相信这些老百姓还是那些贪官恶吏?”
太宗脸有愧色,跳下马大步走至杨六郎面前,亲自替杨六郎松开绑,携六郎双手嘘唏道:“杨六郎,朕误信谗言令你蒙冤,真是难为你了!”
接着,太宗大声宣布:“杨六郎不仅无罪,还值得重重嘉奖。至于城管部门和拆迁部门,朕一定追究他们的责任。”
数以万计的老百姓齐声欢呼,“圣上英明”“六郎威武”的呼喊声不绝于耳,响彻整个汴京城,直冲天际。六郎的案例告一段落,老百姓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陆续离开。
太宗亲热地手携六郎,郑重地道:“杨六郎,你年少英雄义胆忠肝,朕决定封你为‘神勇无敌大将军’,奖励黄金万两。”
杨六郎并无半点喜色,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八贤王赵德芳,丞相王苞等人在一旁向六郎连使眼色,轻轻地提醒:“快快谢恩。”
却不料,杨六郎说:“陛下,杨六郎不敢接受。”
众人诧异。太宗脸有不悦之色:“怎么?你嫌嘉奖不够?”
杨六郎垂首道:“陛下,杨六郎有罪,请皇上处罚!”
众人俱惊,太宗不解问道:“你的罪名不是已经洗清了?何来有罪之说?”
杨六郎新传 正文 013章 法理分明自请罪
杨六郎说:“禀皇上,城管人员拆迁人员执法粗暴执法不公是他们的错,本应交由开封府处理。而我杨六郎没有及时报案,反而滥用私刑,这就是我的错了。我杨六郎没有任何权力代表司法部部门处罚任何人。所以,请皇上降罪。”
王苞在一旁大声喝彩:“好一个杨六郎,公私分明,理法分明,气节可贵,精神可嘉,好汉子!纯爷们!”
这一刻,太宗赵光义,八贤王赵德芳,东平王高怀德,汝南王郑印,铁鞭王呼延赞,杨令公杨业脸上全是震惊之色,当然震惊之中蕴含着敬意。
半晌,太宗仰天大笑:“嘿嘿,说得好,情理归情理,法律归法律,赏罚要分明,你确实该罚。”
“该怎么处罚你呢?”太宗犯难了。跟杨六郎说话越多,对他了解越深,喜欢之意也越来越甚。一时之间,委实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处罚杨六郎。对杨六郎惩罚的象征意义早已远远超过了实际意义,处罚太重,不合情理,处罚太轻,又损法律尊严。
太宗左右询问:“各位王爷,王丞相,杨令公,你们觉得杨六郎该如何处罚?”
众位王爷以及丞相王苞均笑着摇头说不知。
一旁的潘美突然说:“臣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太宗说:“你说说看。”
潘美道:“杨六郎虽然触犯了法规,但站在道德范畴内,却是合情亦合理的。其精神可嘉,行为不可取。这处罚嘛,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须得两全齐美。”
太宗连连点头,深感合意。之前还担心潘杨两家关系不睦,唯恐潘美借机谏言重罚杨六郎,看来自己多虑了。太宗赞道:“说得很好,继续说。”
潘美接着说:“臣觉得,不如将杨六郎流放外出,三年之内不许回汴京城。在臣看来,这既是处罚也不算处罚,虽说强行将杨六郎与亲人分开残酷了点,但对杨六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三年时间,历练人生,磨砺心志,足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加成熟睿智。相信三年之后回来的杨六郎已经蜕变成为一个全新的杨六郎,那反而是朝廷之福了。”
太宗沉思半晌,既觉不妥,又觉有理,问八贤王众人:“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众人不语,唯独王苞发言:“此法倒是可行。”
太宗道:“既然如此,就这样了。今日六郎可回天波府与家人团聚,明日一早,朕诏示天下。”
杨六郎拜谢。
潘美见太宗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欢喜不已。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今日与杨六郎一过招,处处落下风,深深明白有杨六郎这等智勇双全的人物在天波府,自己一世都休想扳倒杨家。借这个机会把杨六郎这个魔星赶出家门,剩下正直忠厚的杨业,就容易对付多了。虽然只有三年时间,但潘美很自信三年之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天波府杨门一家,潘氏一家便在朝中一家独大了。
结局圆满,皆大欢喜,众人散去。
……
晚上,天波府。
酒过三巡,喝在嘴里尽是苦涩,菜加五味,吃在嘴里索然无味。从明天开始杨六郎将被流放三年,意味着天波府三年之内将少一半欢声笑语。对于天波府上下三百人来说,跟机智风趣的六郎在一起,天空阳光灿烂,没有了杨六郎,天空一片阴沉。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地喝酒吃饭。
杨排风端上最后一道菜,抽噎着叫了声“六哥”后,再也忍耐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泪来,八姐九妹佘太君几人也深受感染,泪珠哗啦啦使劲地流。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杨业眼中也尽是伤感之色。
杨六郎本人反而显得格外轻松,不停的劝人喝酒吃菜,安慰众人:“我只是流放三年,又不用充军发配,有什么好伤感的?三年之后我还会回来的。走出天波府,外面的世界更大,能够出去增长见识历练历练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好男儿志在四方,喝烈酒骑烈马,闯荡江湖逍遥自在,人生可憾?你们应该为我庆祝才对。来,来,来,喝酒。”
老管家杨洪突然跑进来通报:“八贤王驾到。”众人正准备起身迎接时,八贤王赵德芳早已大步而入。杨门上下欲行君臣之礼时,八贤王赶紧制止:“这里是私人会所,那些繁节俗礼就免了。”
八贤王一落座,马上端杯对六郎说:“六郎,来,咱们喝一杯。”
六郎说:“一杯太少,最少三杯。”
八贤王大笑:“好,好,爽快。”依言连饮三杯,脸色微微泛红。六郎也连饮三杯,面不改色。
八贤王称赞:“好酒量。”
六郎笑道:“不是我酒量好,而是你酒量差。”
佘太君在一旁轻声斥道:“六郎,说话要有礼貌,跟王爷说话要称呼千岁,不能说‘你’。”
六郎咕嘀道:“酒桌上没有贫富贵贱的阶级之分,不然这酒也喝得太没意思了。”
佘太君脸一沉,正欲责骂,八贤王却哈哈大笑起来:“这话说得好,我爱听,我就喜欢杨六郎这等痛快的人。六郎,来,来,来,今儿我舍命陪君子,再跟你饮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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