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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反听

    刘景笑而言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一时间,闻者皆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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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韩广
    韩广字公辅,今年三十一岁,凉州陇西郡人,他少年时代,正赶上韩遂、边章之乱,其等联合湟中义从胡、北地先零羌,及枹罕河关群盗反叛,杀护羌校尉泠征、金城太守陈懿,为祸甚烈。

    叛军攻烧州郡,朝廷不能制止,韩广居住的陇西郡更是其中的重灾区,盖因群盗盘踞的枹罕、河关等县,皆处于陇西郡内。

    是时,陇西盗贼横行,郡县长吏多解印绶去,地方一片大乱。

    韩广性恢弘、有心计、便弓马,少以侠气闻,尝西游羌中。年十八,见县中常常遭到群盗滋扰,便趁机招合四方少年、羌胡以御盗贼,渐渐成为邑中豪杰。

    韩广之父韩乘,乃是凉州大人杨定的亲信部将,在征讨凉州叛军时战死沙场。韩广为了报父仇,率领数百汉羌部曲,投入杨定麾下。

    韩广虽然年轻,却骁勇善战,每次战斗,常冲锋陷阵,勇冠杨军,杨定爱其骁勇,甚见亲近,引为心腹。

    之后他们跟随董卓进京,被迫卷入时代的漩涡,在这种力量面前,不管是杨定也好,还是韩广也好,都显得弱小而无力。

    杨定为国征战半生,却近乎耻辱的死在南阳,当时杨军已经乏食多日,饥寒交困,韩广绝望之下,率领杨军残部投降刘表。不过因为他受杨定恩惠,本人却不愿归顺刘表,其原从部曲,一共二百八十三人,皆愿与他同死。

    刘表素以仁义著称于世,不愿杀降,况且还是忠义之士,当然也不愿将他们放走,因此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他们徙往耒阳铁官为奴,任其自生自灭。

    仅仅两年多的时间,这二百八十余人中,就有近百人死于非命,占人数总比的三分之一,再过几年,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下了。应该说刘表的计策十分毒辣,在不影响自己名声的情况下,最大限度达到了不留后患的目的。

    随着刘景的到来,韩广身侧站起一个身量奇高,面鼻雄毅的被发大汉,目光警惕地看着刘景身后源源不断涌现的甲士。

    另外十余名囚徒,亦纷纷站起身来,自发护卫在韩广身前。

    刘景对他们的戒备视而不见,双眼直视向韩广,扬声说道:“足下吹奏的笛曲悠扬悦耳,又不乏悲凉之意,甚为动听。足下手中之笛,乃是双笛,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应当是羌笛吧”

    韩广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起身颔首道:“足下猜的没错,这确实是一支羌笛,胡乱吹奏,聊以自娱,让足下见笑了。”

    刘景笑着说道:“马融的长笛赋云:近世双笛从羌起,羌人伐竹未及已。龙鸣水中不见己,截竹吹之声相似。君明所加孔出后,是谓商声五音毕。说来可笑,我对此赋倒背如流,却从未见过羌笛。”

    韩广道:“羌笛毕竟是羌人之物,在关中以西较为常见,足下身居南土,没有见过也正常。”

    刘景笑着自我介绍道:“在下刘景,字仲达,长沙郡人,如今暂为酃县长。”

    见韩广反应略显冷淡,刘景不禁心中苦笑,他的名声,就是他最大的倚仗,上至荆州牧刘表、荆南霸主张羡,下至贩夫走卒,莫不对他尊敬有加,在荆州可谓是无往而不利,今天遇到外乡人韩广,他的名声终于失灵了。

    也不怪韩广反应冷淡,他之前是有曾听过刘景之名,却并未放在心上,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地方名士而已。至于酃县长,更是不值一哂,要知道,他昔日可是天子正式任命的建武将军。

    四年前,即兴平二年公元194年,天子东归,夜驻霸陵,大封诸将,以张济为骠骑将军、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韩广作为杨定手下大将,亦拜为建武将军。那时,他才二十七岁。

    韩广回首往昔,一时间感慨良多,抱拳缓缓说道:“在下韩广,字公辅,凉州陇西郡人,后将军部曲。”

    韩广只说是后将军杨定的部曲,并没有提自己还是天子亲自册封的建武将军,因为这样做毫无意义,在荆州人眼中,他们就是叛贼、强盗。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早已称不上汉军。

    刘景直言相告道:“实不相瞒,我是特意为足下而来。”

    “哦”韩广心中生疑,两人可以说是南辕北辙,根本不可能产生瓜葛,他来找自己做什么韩广猜不透对方目的,问道:“不知足下寻我,所为何事”

    刘景环顾左右,不慌不忙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足下若是有闲暇,不妨随我去一处清静的地方,坐下慢慢谈。”

    韩广深深地看了刘景一眼,突然笑道:“好。”

    “主人”韩广身旁的魁梧大汉急道。

    韩广摇头道:“阿仆勿忧,我去去就回。”

    魁梧大汉乃是一名羌胡,名叫阿仆,今年尚不满三旬,他十余岁起便跟随韩广左右,鞍前马后,其为人勇猛,贯弓三百斤,有射雕之能,是韩广手下大将。

    刘景笑道:“这位壮士一看便知是忠义之士,不如一同前往。”

    韩广抱拳道:“多谢。”

    随后韩广和阿仆带着枷锁,走下山坡,来到刘景面前。

    刘景静静打量二人,刚才二人在上面还不觉得,到了近前才发觉两人高得惊人。

    刘景身高七尺七寸,放在北方也属于鹤立鸡群。

    然而韩广身高差不多有八尺,阿仆更夸张,比韩广还要高半个头,差不多有八尺三、四寸。

    两人虽然因为长期重力劳动,又难以补充营养,显得精瘦,不过即便如此,仍极具威慑力。

    刘景左右的褚方、马周、于征、刘亮,乃至士卒,面对韩广、阿仆二人,都不觉紧张起来。

    刘景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对韩广道:“足下可以让我看看羌笛吗”他当然不是真对羌笛感兴趣,此举不过是为了快速拉近两人的关系而已。

    “自无不可。”韩广将手中羌笛递给刘景。



第一百九十五章 招揽
    刘景把玩了一番羌笛,强忍着没有说出“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他一个江南人,又从来没有去过凉州,突然来一句羌笛、玉门关,只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无病呻吟。

    况且,他身边一群武夫,在他们面前吟诗,无异于对牛弹琴。

    刘景将羌笛还给韩广,说道:“足下笛艺高超,令人过耳难忘,应该练了不少年吧”

    韩广轻轻颔首道:“在下家在陇西临洮,向西就是羌人的居地,因我少时好游侠,常常深入羌中,这羌笛,就是那时学会的,细细算来,有十四五年了。”

    他至今还记得,教他羌笛的,是一名身姿婀娜的羌女,其头上戴着精帛的银发箍,把一头飘散的青丝装粉得列加秀美。

    “难怪……”刘景说道:“任何技艺,辛勤苦练十数载,都已非常人所能企及。”

    刘景又对黄桥道:“黄令,这里当有供铁官吏休息之所吧可否带我们前往那里暂歇”

    黄桥当即称“是”,在前引路。

    刘景不顾于征、马周等亲信频频暗示,坚持与韩广并肩而行,边走边漫无目的的闲聊。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铁官官舍,里面的铁官吏已经全部被士卒撵了出来,阿仆也被拦在门外。韩广对此也能理解,对阿仆稍加安抚,便只身进入官舍堂室。

    刘景取出折扇连扇,对黄桥道:“谈话,自然要敞开心扉才好,岂有身带枷锁的道理黄令,劳烦你将韩兄的枷锁打开。”

    “这个……”黄桥有些犹豫。韩广毕竟是西凉猛士,万一心存不轨,解开枷锁,伤到刘景,他还不得被刘景手下千刀万剐。

    “难道有何不妥吗”刘景面露不悦道。

    见刘景态度坚决,黄桥自知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好为韩广解锁,暗暗祈祷他不要生出事端。在这期间,韩广面色如常,始终不露声色,待枷锁一去,他不由揉了揉手腕,心道:“他果然是一个对自己极为自负的人。”

    韩广直视着刘景,似笑非笑道:“足下放了我,就不怕我突然出手,将你擒住吗”

    黄桥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刘景则是面不改色,示意黄桥退下,缓缓收起折扇,指向身侧持戟而立的褚方,说道:“足下恐怕不知道他是谁吧

    他便是我长沙第一猛将,褚方褚子平。当年乌程侯孙文台为长沙太守时,先后平定长沙区星、零陵周朝、桂阳郭石之乱,褚子平从孙文台征伐,常冠军履锋,所向无敌。”

    韩广忍不住面露讶色,孙坚孙文台的大名,他自然是如雷贯耳,没想到其貌不扬的褚方,竟然曾是孙坚的爱将。

    刘景继续说道:“初平元年(公元190年),褚子平本该随孙文台北上讨贼,扬名天下,可惜其母上山采菜,意外摔成重伤。褚子平天生至孝,毫不犹豫向孙文台请归,居家照顾老母,此后五载,尽心竭力,侍奉榻前,母卒后又守孝三年,直到去岁才被我请出山。”

    所谓随孙文台北上讨贼云云,在韩广听来,自然倍感刺耳,不过得知褚方的孝行,韩广亦忍不住肃然起敬,对褚方抱拳道:“《孝经》云:‘人之行,莫大于孝。’足下真是一位至孝之人。”

    褚方持戟而立,职责在身,轻轻颔首作为回应。

    刘景重新展开折扇道:“足下可知道,刘荆州近日于江陵屯聚重兵,不日就将南下长沙。”

    韩广沉默了一下,问道:“足下今日可是代张长沙而来”这是他能够想到刘景来此的唯一理由,张羡如今与刘表开战在即,在己方处于弱势的时候,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们正好属于其一,又素与刘表有怨,张羡想要拉拢他们也不奇怪。

    刘景扭头看着韩广,失笑道:“足下认为我像一位说客吗”

    “猜错了”韩广忍不住皱起眉头,摇头道:“除此之外,我实在猜不出足下为何而来。”

    刘景笑道:“我是为解救你们而来。”

    “足下不是否认是张长沙的说客……”说着这里,韩广猛然醒悟过来,不敢置信道:“是足下自己想要招揽我们”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景一个小小县长,居然有如此大的器量,要知道,就算是所谓的荆南霸主张羡,都没有这样的器量。

    “我虽职位不高,却也有几分权力,释放足下及足下的部曲,并非难事。”刘景点头道。“荆州之战,不管获胜的是刘荆州抑或张长沙,对足下而言,并无区别,足下绝无脱身机会。”

    韩广顿时陷入沉默,诚如刘景所言,刘表和张羡都不会用他们,他们只能在这里等死,除非荆州未来出现第三方势力,可那时候,他和他的部下恐怕早就死了。

    当年杨定死时,韩广确实萌生死志,不过刘表却没有杀他。而今有生的机会,韩广当然想要活下来,就算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同生共死的部下们考虑。

    韩广心中轻易就下了决定,这对他并非难事,只是他对刘景颇为好奇,他区区一个县长,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招揽到褚方这样受到孙坚看中的勇士

    韩广不由问道:“未知足下招揽我们,意欲何为”

    刘景笑回道:“自然是为抵御刘荆州,这也是足下之愿吧。”

    韩广沉默了一下,斩钉截铁道:“刘荆州虽有赦免之恩,但杀主之仇,不共戴天。足下既然愿意释放我等,翌日刘荆州大军南下,我等必以死报之。”

    “善。”刘景抚掌而笑道。

    刘景随即将黄桥重新唤回室中,并告诉他,将全部凉州人带到此地,并全部释放。

    “这个……”黄桥吓得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反应。

    刘景面有不豫道:“如今天下大乱,九卿大司农根本就管不到你,你这个铁官令,乃是铁官之主,铁官内部的事情,你自己难道还不能拿主意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喜事
    黄桥不由苦笑连连,刘景也太看得起他了,如今大司农是管不到他,可他头上还有桂阳太守,以及荆南霸主张羡。

    像一次释放一百多名铁官徒这样重大的事情,哪是他一个小小铁官令能够做主的,必须要向上请示才行。

    刘景脸上露出不耐,说道:“此事我会向张府君禀报,你现在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诺。”黄桥不敢再多言,唯恐激怒刘景,为自己惹来大祸。心中不由连连哀叹,刘景当初躬耕养客、质书救邻,素以谦恭仁善的形象示人。然而今日一见,其人外谦而内傲,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和传言可谓相去甚远。

    黄桥苦着一张脸离开后,刘景又让人把门外的阿仆带进来,解开其身上的枷锁。

    身材高大,面鼻雄毅的阿仆扭头看向韩广,脸上满是不解。

    韩广开口说道:“刘君此次是专程为解救我等而来,阿仆,还不快拜谢刘君。”

    阿仆闻言,当即也不多想,伏地拜谢道:“多谢刘君相救。”

    刘景笑道:“阿仆壮士不必多礼。”又转对韩广道:“这位壮士就叫阿仆吗”

    “是,”韩广在旁边介绍道:“阿仆乃是一名羌人,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随从驱驰周旋,他作战以勇猛著称,尤其善射,能弯弓三百斤,有落雕之能。”

    “哦”刘景听得眉毛一扬,原来阿仆是一名羌人,道:“弯弓三百斤那不是可以比肩盖虎牙、祭辽东了”盖虎牙即云台二十八将之一、虎牙大将军盖延,祭辽东则是辽东太守祭彤,两人都是本朝初期首屈一指的猛将,能贯三百斤弓。

    韩广摆了摆手道:“阿仆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羌胡,怎么能与盖虎牙、祭辽东相提并论。”

    阿仆脸上有些不服气,论力气,他还从来没有怕过谁,那什么盖虎牙、祭辽东,真想将他们找来与自己比试一番,看看究竟是谁的力气更大只是他素来敬服韩广,所以强忍着没有吭声。

    阿仆喜怒形于色,刘景、韩广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两人不觉相视而笑。

    刘景对韩广了解有限,便问起他的过往,当韩广直言官至“建武将军”,甚至还被天子封了亭侯,着实令刘景大吃了一惊。

    室中褚方、马周等人,无不倍感震撼,大丈夫身处乱世,求的便是“封侯拜将”,韩广却已经全达成了,好不让人羡慕。

    不过刘景随后得知是天子东归时封的,便释然了。那时,天子有意利用诸将,摆脱李傕的控制,重返洛阳旧都,是以不惜大肆封赏诸将,韩广作为杨定的大将,获封将军也在情理之中。

    随着聊天的不断深入,刘景慢慢对韩广有了一定了解,说实话,他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韩广比他想象的要出色太多太多了。

    文武双全可能谈不上,但韩广也绝非一个武夫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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