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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乌珑茶

    “男女七岁不同席,既是七岁已开始讲究男女大妨,那自七岁始,岂非是已迈向成人之道二叔可不能再像幼时那般摸十一的脑袋了。”

    夜二爷听得一阵啼笑皆非,觉得夜十一说得对,又觉得他这大侄女真是小大人得可爱,正想再逗夜十一几句,屋下廊下便传来阿茫喊大爷的声音,再是掀帘子,随着一阵寒风涌入,帘子再放下,逐见他大哥走了进来,他起身相迎:

    “大哥。”

    夜十一也起身福礼:“父亲。”

    阿苍则行礼喊了声大爷毕,便退下到茶水房重沏三碗茶上来。

    夜大爷示意都坐下:“说什么呢。”

    夜二爷指着夜十一笑道:“大姐儿正说她已非小娃儿。”

    夜大爷坐到闺女身边去,闻言力撑闺女:

    “嗯,大姐儿说得对。”

    夜二爷看着唯闺女之命是从的夜大爷,笑意更深,知从前不理政事的夜大爷近日是开窍了许多,不仅京城,连南北中各五省各地的大小事皆已有兴致耳闻,他也不避着夜大爷,重说起方家医馆被砸幕后的区家:

    “区家也就一个区太医在太医院,素来是宁家的人,看来宁家已经伸手了。”

    诚如夜太太所想,倘非夜大夜尚了葭宁长公主,他的政绩成就可不止一个驸马都尉这么个虚衔,因着闺女开了窍,关注起政事的这些日子里,他还真摸清楚了京城里的大概风向。

    本就是静国公府世子爷,自小便处于政权之中,耳濡目染,他了解起来是相当容易,不是块为官之料,可不代表他就是个榆木脑袋,夜大爷也听说了吕院使招门生与先时仁安堂被砸一事儿:

    “区家在京城也是个老牌大族,然素来仅有经商之道,入太医院供职为医官,区太医还是整个邱氏一族头一份,现如今先得风声,同时向方木两家下手,意欲独揽吕院使招收门生此机会,这是宁尚书已然在为二皇子谋划。”

    太医院素来以方木两家太医世家为首,吕院使进入太医院,并从小小医官做到太医院首官院使,除了吕院使医术阖大魏最佳之外,其品行才德更是永安帝所看重,可以说形同于今年秋闱举人马文池一般,当年太医院吕院使也是一匹无人预料的黑马。

    吕院使这黑马进太医院,一闯便是数十年,至今已是执掌整个太医院,更得永安帝深信,能成为他的门生,无疑在下一任院使之




第四十六章 必头筹
    现听父亲这般言道,严然是已寻到此外门弟子府上,夜十一难掩双眸晶亮:

    “父亲快说是谁现今人在何处”

    夜大爷已知甚合闺女心意,也是高兴得很:

    “此人一直在京城,只是从未有人知晓他便是叶游医的外门弟子!”

    听着夜大爷夜十一父女俩一来一往说得高昂,夜二爷大略听明白了,就是侄女儿想学五禽戏强身,长兄为侄女儿寻得可靠师父,且看侄女儿这神色,是极为欢喜,他不禁有些好奇此人是何方神圣:

    “大哥可别再卖关子了,到底是谁”

    “马文池!”夜大爷言罢哈哈大笑起来,甚是得意。

    马文池

    夜二爷不可置信,夜十一惊喜:

    “竟是他!”

    得意过了,笑也笑过了,夜大爷换上一脸愁闷:

    “不过大姐儿啊,马文池此人脾性不是一般的犟,为父让人请他,请不动,为父亲自去请,磨了他三日,都没给磨出个犄角来!”

    真是郁闷啊,堂堂静国公府世子爷,堂堂附马爷,居然说服不了一匹刚刚中举的寒门黑马。

    夜十一早知马文池性情古怪,听父亲这般说道,也不奇怪:

    “父亲放心,父亲为女儿寻得此良师已是大好事儿一件,余下的,女儿自有法子。”

    夜大爷夜二爷闻言互看一眼,夜二爷笑对夜大爷道:

    “行了,大姐儿既说自有法子,那便是自有法子,大哥不必再去磨什么犄角了。”

    夜大爷一副理所当然,全天下我闺女说什么都是对的的模样,抚上被夜旭揪得稀稀疏疏的短须点头:

    “那是。”

    夜十一抿唇一笑,让阿苍再去重沏三碗热茶后话归正传,她重说起提叶游医之意:

    “父亲方将说叶游医的外门弟子,女儿会提叶游医,却是因着叶游医的内门弟子,据女儿所知,此人现今正在京城之中。”

    夜二爷渐渐恍悟,有些明白夜十一特意提及叶游医的用意:

    “大姐儿是想找出此人,让此人同区三爷争一争”

    夜大爷问:“能争得过”

    到底兄弟俩人不如夜十一了解叶游医,夜二爷甚至是头回听闻叶游医这名头,所谓不在此山中,不知山中事儿,夜二爷不知,也在情理之中,夜大爷知个一星半点,则是因着为夜十一寻五禽戏师父,东打听西探探给摸出些梭角来,皆不如夜十一于噩梦里对叶游医俩高足的了解与看重。

    夜十一肯定:“必拔头筹!”

    只要不让宁家与区家得逞,不让宁家在将来有机会在太医院便宜行事,夜二爷自是赞同夜十一此法:

    “那此人要怎么找”

    噩梦里大约只听莫息说过,吕院使高足乃叶游医高足,是吕院使偶然机会下收的门生,且是费了不少唇舌方劝得此人拜于吕院使门下,进太医院供职为医官,但名讳么,莫息应当说过,只是那会儿她对这些事儿并不上心,夜十一此番想来,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姓甚名谁:

    “马文池既是叶游医的外门弟子,那便是此人的师弟,既此人在京城,师兄弟必有往来,倘二叔能请马文池到府上来,十一自有法子问出。”

    夜二爷应下,夜大爷则问:

    “大姐儿既不知此人是谁,又如何得知此人行踪”

    当然是自噩梦中得知,夜十一回:

    “父亲忘了,母亲薨逝后,母亲手中的人尽由女儿接掌,女儿又让阿茫领着,时不时为女儿在外办些事情,京城中事,这些人是办顺手的,虽得此消息并不完全,于咱夜家而言,却实是个



第四十七章 逃不过
    夜二爷心中有事儿,隔日便寻了单独的机会问了夜大爷,岂料夜大爷也是一片茫然,茫然归茫然,自家闺女直接问便是,夜大爷很快杀上清宁院。

    夜十一听罢来胧去脉,只觉得静国公大概知道些什么,暗下决定得寻个机会探上一探,心中有数之余,力抚下夜大爷的忧心:

    “此事儿女儿早同父亲解释过了,在母亲墓前那般言道,只是为安母亲的心罢了,父亲经女儿解释,仍旧这般忧心,祖父素来疼女儿,自也免不了担心。”

    是了,闺女也没像同自已解释那般去同父亲解释解释,夜大爷自个这么一想也想通了,大舒了口气:

    “真无事儿便好。”

    夜二爷没从静国公那儿探出什么来,又听长兄未从大侄女嘴里抠出点儿什么来,他却是越发觉得此中有事儿,且是大事儿。

    纵是大事儿,亲父与亲侄女都不说,他也无法,又想起夜十一要他将马文池请进静国公府来一趟一事儿,夜二爷忍不住叹起气,怪不得长兄先前说磨马文池三日也没磨出个犄角来呢,他不过是请人过府一趟都这般推三阻四,且字字句句有理,什么静国公府门第贵重不敢攀,什么春闱在即不敢节外生枝,果如大侄女所言,叶游医俩高足就没一个是容易忽悠的。

    夜二爷这边烦心着不能硬请,只能理服马文池过府一趟之事,樱宝院便要出了一件事儿,此事儿涉关杨芸钗,一个身份尴尬的表小姐,再出事儿其实事儿也不大,然事儿牵扯夜十一,此事儿便大了。

    冯五虽仅是商贾富家千金,但冯氏一族里于官场不怎么得意,再迈不过五品这道坎,好歹叔叔伯伯也都是官身,姑姑辈们虽不比夜太太这祖姑母嫁得这般高贵,却也个个嫁得风光无限,诰命夫人无数,最低也是个敕命安人。

    冯二老爷又掌家族产业,不管做什么,都少不得银子,世间更少不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钱财就是底气,冯二老爷虽不是官,可他在冯家排二,除冯大老爷外,谁敢不尊着他三分,尊着敬着便少不得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

    冯二老爷经商有道,为人却有着少有的品行端正,油盐不进,他此路不通,便有族中人走冯五这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无非就是想谋个利得个方便之类的事情,他知道也全当看不见,无非就是帮着他哄冯五开心罢了。

    然冯二老爷大概没想到,也是宠溺归宠溺,要说花心思放在冯五这个二房唯一嫡小姐的身上,却是没多少,冯五自小被他宠着,更有族中人捧着,长到八岁,又是头一回出湖广,到京城里来初次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勋贵豪门。

    见是见了,认知却仍停留在湖广肆意妄为的阶段。

    一停留,便有差距,又有冯三前方说杨芸钗不过是夜十一身边的小猫小狗,那语气听着就是可有可无,纵是听过夜十一掌掴谢八一事儿,这拉开的巨大差距也造就了冯五的侥幸心理,总觉得她是夜太太的嫡亲侄孙女,与谢八自是千百个不同,夜十一纵是恼她了,最多冯三出面替她说个情,她再认个错,也就没了。

    这日下学,天阴,冯五没再同先前那次婉转客气,这回她是直接拉着杨芸钗进园子,再将杨芸钗一脚踢进锦鲤湖,途中早被冯五提先清理过,一路无人。

    夜祥夜瑞下学后便出府赴四皇子与莫息的约,皆不在府里,芝



第四十八章 杨清名
    众丫寰婆子制住冯三冯五的丫寰婆子,阿苍亲自上阵,胆儿肥地亲手制住冯三,嘴里还先赔了个不是:

    “三表小姐恕罪,奴婢冒犯了。”

    嘴里说着冒犯需恕罪,手上的劲可半点儿不马虎,一个使力,阿苍便将冯三拉开,现出冯三身后护着的冯五。

    冯五自夜十一说想同她玩玩,她便处于一种本能戒备的自我防护当中,而冯三无疑是她最强有力的盾牌,盾牌一失,她顿觉城墙失守,这种感觉太陌生,吓得她连转身跑的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直愣在原地。

    锦鲤湖水廊尽头除了一块被栏杆围起造成供人赏鱼的平台外,退回来便是一个水亭,因着建于锦鲤湖之上,故名鲤上亭。

    锦鲤湖里养着锦鲤,自少不得莲荷,夜太太喜莲荷,一湖的莲荷犹觉不够,鲤上亭里还被摆上一缸子莲荷,莲荷中自也少不得养上几尾锦鲤,本是方便夜太太来锦鲤湖时赏鱼,全然是凭着夜太太喜好而设。

    现如今却是方便了夜十一,没了冯三的阻挡,她伸手一抓,毫不费力气地抓住怔愣住的冯五衣襟,半字未语便往莲荷缸走。

    蓝釉莲荷缸越近,冯五直觉越危险,还没等她从满眼的蓝色惊惧中缓过来,只觉攥住她胸前衣襟硬扯着她走到这儿的手突然松开,再是她后脑勺被那只手猝然往下压,她的尖叫声还未出口,已然睁着大眼半张着嘴,整张脸整颗脑袋被压入莲荷缸里,满眼的蓝色变成了翠色,脸颊仿佛还游过一尾被惊吓到的小锦鲤,脑子里轰轰作响,双耳蜂鸣不断。

    冯三替冯五尖叫出来:“啊——”

    冯五本能地求生,可惜一手被夜十一制住,另一手在夜十一另一边,根本抓不住夜十一,只能拼命地往缸沿使力,想让自已被压入水中的脑袋离开莲荷缸,举手乱舞了一会儿,深觉她自小蛮横,夜十一在京城同样是骄女,力气更是不小于她,竟是将她按在水中,让她半点儿动弹不得。

    她开始绝望了,难道她要死了么

    不不不,她不能死!她才八岁!

    胡思乱想之际,甚至已想到尚在湖广武昌的祖父倘在,绝然不会让她受此苦楚,心中倍感委屈愤恨时,冯五便让夜十一提了上来,按下提起前后不过两息,脑袋一离开莲荷缸,口鼻得以呼吸,她拼命地喘着大气儿,她想哭,事实上也哭了,可哭不出声音,湿透的脸上也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泪。

    冯三见冯五终于离开莲荷缸水中,也见冯五只是被呛着吓着,并未呼吸有碍危及性命,她提个老高的心稍放,心急如焚地冲亲手造就这一切的夜十一喊:

    “大表妹!你不能!”

    夜十一听着冯五喘气,看着冯五满头满脸的狼狈,手一松,冯五失了她的钳制,瞬间自她手中滑落,跌坐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虚弱无力地双手撑地,努力蹭离莲荷缸与她:

    “我不能什么”

    冯三想走进鲤上亭,可仍挣不开阿苍的钳制:

    “你不能这样对待五妹!”

    夜十一回身冷笑:“五表姐都能将钗表妹踢下湖游一圈,差点连命都没了,我都没让五表姐同样下湖游一圈,不过是在莲荷缸里沾一沾水,明白一下这大寒天的水到底有多冷,尝一尝下水的滋味。终归缸里的水与湖里的水还是大有区别



第四十九章 高热胡
    冯三动了动唇,张嘴想说什么,触及夜十一那因她说杨知府乃贪官时那般冷冽的眼神儿,她便如骨梗喉,很想解释一番,说她是听坊间所传,并不知事实真相,是她错了,然半晌,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方太医匆匆赶到静国公府,本以为是夜十一又出什么问题,没想阿茫一路把他引至樱宝院,他方知出问题的人是静国公府身份尴尬,其父却是前浙江嘉兴含冤而死的杨知府之女。

    给杨芸钗把完脉开好方子,芝晨马上下去煎药,芝晚记下了方太医连连嘱咐的注意事项,再是同阿茫出了樱宝院,遇到阿苍,知是夜十一的意思,又在阿苍的引路下,到了竹珍院。

    冯五是什么身份,方太医没有不清楚的,不止是他清楚,静国公府自葭宁长公主薨逝至今快两年里,府里来过什么人,来人什么身份,阖京城众豪门就没有不知道的。

    冯五的情况比杨芸钗好太多,没什么大碍,主要受了惊,吃几贴安神的汤药便可,杨芸钗经家破人亡大难,寄居堂叔家时又受排挤苛待,身子骨比之夜十一,那是差不离,便是有方太医及时诊治,杨芸钗当夜还是发起了高热,烧得整个人喃喃说着胡话,吓得芝晚芝晨脸色都白了,赶紧又禀了夜十一。

    夜十一二话不说,逐连夜又请方太医过府。

    日间发生的事情,不止夜太太邱氏婆媳知个详细,静国公夜大爷夜二爷父子三人、夜祥夜瑞兄弟俩、同应先生讨教整日学问的冯大,及后来晓得此事儿的莫息与四皇子,也俱都晓得整个经过。

    四皇子感叹:“这个冯五小姐也真可笑,自恃什么来头,竟是这般不知死活。”

    惹谁不好,惹他十一表妹这头小老虎。

    莫息则有另一番感叹:“倒是未曾想,当日不怎么受十一待见的杨芸钗,今时竟得十一如此相护。”

    四皇子提醒:“那杨知府确是一方清官,只是死得忒早,要是能撑到前浙江巡抚贪墨案案发,也不至于自缢冤死牢中,连带着他夫人也跟着早早去了,让这杨芸钗年纪小小,便成了孤女,真是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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