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乌珑茶
本打算待风头一过,蓝祭酒便将陶嫔母亲偷偷送出京城,自去开始新的生活,未曾想临别时的一场丝乐酒别,却让两人自木成舟。
蓝祭酒表明愿为此负责,陶嫔母亲亦早对正人君子的蓝祭酒情根深种,自此两情相悦,真成了蓝祭酒妾室。
“原是如此,那惠妈妈又是怎么回事儿”夜十一对当年惠妈妈能拼尽性命救下陶嫔之事,甚为好奇。
刚自殷掠空那儿回,听得女官一案来胧去脉的南柳继续道:
“惠妈妈与陶嫔母亲当年同在微栏轩,同为清倌,后来陶嫔母亲被蓝祭酒抬进蓝家成了姨娘,惠妈妈只一心存钱为已赎身,只求早日脱离红楼。世人只知她二人交情甚深,却甚少人晓得在入微栏轩之前,她二人本为嫡亲姐妹。”
“亲姐妹”杨芸钗亦在旁听着,听到这儿她明白了:“怪不得了。”
怪不得当年拼尽性命,也要为蓝家留下陶嫔这条根。
“惠妈妈是陶嫔的姨母……”夜十一道,“当年蓝家灭族乃锦衣卫亲拿,蓝家少一人,锦衣卫不可能没发现,她是如何避过此节的”
“惠妈妈与陶嫔母亲不同,为清倌时便有相好之人,后生下一女,恰同陶嫔同岁,当年她用亲生女换下陶嫔。本就是表姐妹,眉目有相似之处,身量身形相差无几,当时尸体遍府,锦衣卫自恃不可能有疏漏,可能辨认并不尽心,清清人数也就过了。”南柳不无为惠妈妈舍亲女救侄女的果敢割舍而感怀。
夜十一觉得大有可能:“陶嫔认罪,怎会认得那般轻易是否便是因着这惠妈妈”
南柳点头:“是,惠妈妈得乞丐兄弟送去的桃花糕后,知陶嫔在宫中出了事儿,她急得在京城四处乱撞,此事儿黄指挥使并未瞒陶嫔。陶嫔虽不尽聪明,却也了然黄指挥使之意,为了惠妈妈,她的姨母,她尽数吐实,什么罪都认了,只求黄指挥使饶过她姨母。”
杨芸钗问:“黄指挥使应下了”
“窝藏当年罪犯,纵稚女无辜,亦为亲姨侄,但国法就是国法,惠妈妈当年敢做,如今便该承担罪责,黄指挥使不可能明知故犯。”夜十一在南柳回杨芸钗之问前答道。
“如大小姐所言,黄指挥使没应。”南柳道。
杨芸钗蹙眉:“那惠妈妈到头来,岂非仍逃不过一个死”
夜十一摇头:“应也不会。黄指挥使是个性情中人,惠妈妈有情有义,念血脉至亲,他不会真对惠妈妈下绝手,何况陶嫔既能高度配合,应当是他同陶嫔另有约定。”
南柳惊讶地看着夜十一:“大小姐如何晓得”
夜十一未语,只回看着南柳。
南柳忙道:“据毛小公子所言,确为此意。至于最后如何,是何约定,毛小公子说,那得看她师父的心情。”
夜十一抿唇:“不必再探了,女官一案已了,陶嫔惠妈妈如何,等着看便是。”
南柳应诺。
阿茫掀帘进屋:“大小姐,三表小姐来辞行。”
随之冯三进屋,至榻上坐下,南柳退至帘外与阿茫候在门左右,夜十一杨芸钗皆喊了声三表姐。
“东西已收拾妥当,大哥派来的车马已到二门,嫂嫂已在新冯府备好一切等我。”冯三自相通了,鼓起勇气去认了王掌柜,并大打那畜牲,成就夜叉之名,她整个人已开朗许多,不再像刚失
第二百八十五章 灵珠效
“大姐儿应当晓得,如今的安山候夫人乃安山候继室,并非原配夫人。”夜二爷见夜十一面色阴沉,转道起他拿来绿灵珠之意:“那大姐儿又可知,当年安山候原配夫人是如何香消玉殒的”
此事儿年月久远,夜十一未听谁真正提过,只大略自坊间听闻过一些碎言碎语,她知得并不完全:
“具体不知,好似是难产,当年一尸两命。”
“没错,当年确是一尸两命,安山候原配夫人与未出世的亲子俱亡。”夜二爷点头,指着已被圆子放下托盘,安静待在托盘里的绿灵珠又道:“方将你拿起绿灵珠,是否有感到一股奇特的暖流汇入四肢”
夜十一点头:“是,这是为何”
“这便是我说的神效。”夜二爷解释道,“绿灵珠乃当世奇珠,传言具起死回生之效,到底有无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无人晓得,因无人试过。但神效,二叔可同你保证,确实存在。”
夜十一不解:“二叔此行,到底想同十一说什么”
“当年太后娘娘生产葭宁长公主之时难产,大姐儿是晓得的。”夜十一点头,夜二爷往下道:“那你可晓得当年太后娘娘生产之时,恰是安山候原配夫人难产之际。”
纵是那般的巧,夜十一此刻的脑子亦有些转不过来,她慢慢转眸,目光落在托盘里的绿灵珠上,像被凝住,半息也移不开。
“太后娘娘乃安山候嫡姐,当年手握当世具有神效的绿灵珠的安山候,在面对嫡姐与妻子的决择,都是至亲,都命在旦兮。”夜二爷缓缓而道,“而绿灵珠只有一颗,同时两边,安山候只能选择救一边。”
当年绿灵珠富有神名,却未有谁真能斩钉截铁地说,它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效,安山候手握此珠,在当时拿出来做决择,其实也不过是拼力一搏。
然尽管如此,决择也非易。
结发妻子与太后嫡姐,一者在安山候府挣扎,一者在皇宫凤榻嘶喊,产子是每个妇人必过的难关,谁都明白倘过不去,随时都有可能一尸两命。
“当年……”夜十一不必夜二爷道出安山候当年的决择,现如今她活着,便是最好的答案:“安山候选择将绿灵珠交到太后外祖母手里,所以后来安山候原配夫人没熬过,一尸两命……”
夜二爷道:“正是如此。”
所以说,葭宁长公主的顺利出世,秋太后的母女平安,不无绿灵珠之功,更是安山候当年的决择之功。
延至后世,夜十一夜旭的出生,同样甩不掉安山候决择之恩!
“二叔,一码归一码……”她二叔晓得她在查秋络晴之后,会提起此陈年旧事之意,夜十一明白了:“追溯本源,太后外祖母该感恩的人,母亲该感恩的人,我与阿旭该感恩的人,乃安山候。由安山候惠及整个安氏一族,此也不无不可。但二叔,这并不能成为秋二小姐可以肆意妄为的理由!”
夜二爷皱眉:“秋二小姐到底做了什么”
“二叔不要问了,十一不能说。”夜十一紧着声线,她起身:“我有些累了。”
夜二爷随着起身,知这是大侄女不欲再谈下去之态,他看着绿灵珠道:
“此珠当年安山候交到太后娘娘手中,保得太后娘娘与葭宁长公主母女平安之后,也未收回去,后来大嫂下嫁大哥,太后娘娘将它给了大嫂,让它跟着进了长公主府。再后来大嫂薨逝,长公主府被收回,大哥便将它带入静国公府,一直置于公库之中,也未在大嫂嫁妆单子之上。至于缘由,莫说我不知,就是大哥也不尽
第二百八十六章 自请辞
噩梦里,她经历了。
如今,她现九岁,秋络晴虽未开始主动与她交好,却已在暗下对她施以毒手。
噩梦现实,轨迹终归发生了变化,一切变得不可预知。
惠妈妈在两日后完全消失于京城,传言死了,陶嫔则被打入冷宫,永不再得沐圣恩。
夜十一得殷掠空传递内幕,知道惠妈妈其实没死,只是离开了京城,自此远走他乡,而陶嫔的计谋虽未得逞,还被容兰郡主将计就计倒打一靶,到底她皇帝舅舅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未曾对陶嫔下死令。
然对于陶嫔而言,被赐死与被打入冷宫,冷宫中无边的无望岁月,让她更愿意一死了之。
至于连家到底在永安帝心中掀起了怎样的风浪,或者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有过,谁也猜不准。
黄芪肖面圣之际没瞧出来,夜十一得最后结果时没推出什么,阖京关注女官之死的众豪门,亦无一人能揣得圣意。
夜大爷回到静国公府,不必夜十一请,他在寒时居稍做漱洗,未歇息片刻,便脚步不停地往后院清宁院走。
进清宁院时,夜十一刚用完晚膳。
父女俩端坐东厢,上了两碗茶,连阿苍全子都退至帘外门边,与阿茫同候着,未在屋里侍候。
阿苍退出屋里前,遵着夜十一的吩咐将绿灵珠取出来,什么也遮着,就那么摆放于榻几上。
夜大爷瞧着:“你二叔去信同我说了,既然绿灵珠已到你手里,那么你二叔也该同你说明白了吧”
夜十一道:“不,二叔所言,女儿还有些地方没明白。”
“你说。”夜大爷刚下车马,什么也没顾着,便往闺女院里来,他早做好了任闺女问的准备。
“此珠这般有神效,当初母亲病危时,为何没用”得绿灵珠,并知绿灵珠神效后,夜十一迫切想得到的答案,便是这个。
“用了,没用。”夜大爷叹息,“绿灵珠在当年你外祖母难产之际,保得你母亲顺利出生,保得太后娘娘产后安康,然对于病痛生死,却毫无作用。”
可见什么生死人肉白骨,根本就是个神话。
对这个答案,夜十一几近没什么惊讶,在她父亲回来之前,她想过许多答案,也想过先去问问她二叔,可她怕,怕答案非她所愿。
现如今她父亲说的这个答案,她也想过,也幸好,是这个答案。
她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她,已有些如同惊弓之鸟。
沉淀过后,夜十一道:“父亲,女儿想将此珠交由方太医与安师伯去研究,看看到底有何神效,父亲可同意”
夜大爷没什么不同意的:“既然我、你二叔、你祖父,我们都同意将此珠交到你手里,那么你如何处置,便全权由你决定。大姐儿,你只需记住一点,绿灵珠虽是当世奇珠,虽无生死人肉白骨之奇迹,它也是当年安山候舍了妻儿,救了你外祖母与你母亲之物!”
“父亲之言,二叔之言,祖父同意将绿灵珠交到女儿手中之意,女儿都明白了,女儿自有分寸。”夜十一晓得她父亲应也是得知她让星探查秋络晴之事了。
夜大爷点头,起身道:“如此便好,我先回院洗去这一身风尘,倘你还有什么要问,尽管来寻为父。”
夜十一起身相送:“好。”
方太医与安有鱼是同时到的静国公府,也是同时离开的静国公府,离开时两人是边走边议,连出静国公府大门后,安有鱼也破例坐上了方家大车。
直到到方府,安有鱼将绿灵珠先放在方太医手中,说好三日后再转到她手里,两人相约谁有
第二百七十七章 瞧不出
早知夜十一杨芸钗两人做的事情绝对不小,可她并没想到已经大到居然连她长兄听了都连连摇头的女官之死,竟然也能这般自然地说道!
夜十一道:“东角,这个人你们继续查,尽量不要同锦衣卫撞到一块儿去。至于连司业,你安排人查一下,不仅这个连司业,连家还有其他在朝为官的人,也一并查了。”
东角请示:“重点在……”
“重点,与那个人有关。”夜十一进一步再给个方向,“既然连司业能被黄指挥使盯上,从国子监带出来,那足以说明连司业已然犯了什么事儿,能让黄指挥使亲自带人的事儿,绝然不小。但以连司业正六品的官职,犯事也犯不到哪儿去,大概也就在中间起到架桥之用。现今黄指挥使手上又是在办女官之死一案,故重中之重,是连司业这座桥梁首尾两边与此脱不了干系之人。”
东角明白退下。
冯三还在消化着方将听到夜十一同东角的对话中,夜十一看了眼冯三,再同杨芸钗道:
“你同三表姐说说,三表姐不懂,没明白的,你尽可能解释给三表姐听。”
杨芸钗点头,牵起身侧的冯三的手,浅笑着道:
“上回我请教了三表姐的女红,绣功有所精进,正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三表姐,不如三表姐随我到樱宝院去,咱们说说话儿,这边大姐姐约是有些困,要歇着了。”
冯三像是木偶般顺着杨芸钗的手劲起身,下榻往屋外走,直走出清宁院,她回头望了眼已被守门嬷嬷紧紧关上落锁的院门,突然恍悟,她与夜十一的差距,差的何止是一个身份,一个背景!
杨芸钗把冯三带到樱宝院去说话儿,现如今樱宝院又被芝晚芝晨重新清理,已再无心向外嘴碎之辈,可放心说话儿,夜十一捧着绣绷,她确实有几分困了,但却没有想睡之意。
“大小姐,要不明儿再绣吧。”阿苍瞧出夜十一的困意,不由出声劝道。
夜十一摇头,执意要将剩下的花瓣绣完。
这一夜,夜十一把帕巾绣完,看着噩梦里外,人生第一朵亲手绣成的五瓣梅,她有些五味杂陈。
噩梦中,她应过莫息要绣条帕子送给他,就绣朵花,什么花都好,可直至她死,她也没有完成这个承诺。
这一夜,杨芸钗把能说的事情皆如实说给冯三听,说完目送着冯三走出樱宝院那显然被吓到的身影,她心不安的跳动,直至天明,也没缓下。
对于冯三,她始终不如夜十一那样放心,夜十一可以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却始终做不到,或许这便是她与夜十一的差别。
这一夜,冯三躺在床榻上,眼睁着,落在帐顶五蝠精绣图案上,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怨过、骂过、恨过,这些在夜十一面前,她毫不掩饰,因她知道,她所遭遇的灭顶之灾,其中不无夜十一的干系,她觉得是夜十一害的她,而忽略了她本身任性撇开所有人,半夜独身前往凌平湖赴约导致被骗被污辱的前因,更默视了无论是夜十一还是她长兄,早便劝过她别对莫九再生不该有情愫的忠告。
她从来没有想过,同一晚,她被毁清白,夜十一同样险些被毁,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还是秋家人!
她更没有想过,比她还小的夜十一早做过许多事儿,那些事儿在她看来,都是天大的事儿,莫说在夜十一的这个年纪,就是在她的以后,她出阁嫁人的将来,她也不会做这些事儿,甚至连个念头都不会起。
但,夜十一不但想了,做了,且做得很好。
再想起她长兄与长嫂的姻缘,想着董大将军如今对夜家的种种支持,想着她祖父与俩叔祖父对选择继续依靠夜家而感到的万幸,她脑子里便无法安静下来,心更无
第二百七十八章 九年前
莫和像见鬼似地盯着莫息:“大哥”
莫息收起笑,想着花多半是红色的,但草也有红色的,虽少,却也有,他不太好断定,清清喉咙便道:
“不管是什么,总归是人家的心意。你再说半句不好,小心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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