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最爱MISIC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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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Ⅱ 第十八章:禁地!
一切的猜测都是建立在没有证据的基础上,单凭一枚飞刀,一只老鼠,查文斌断而不会轻易下结论。带着这些疑问重新回到‘床’上的查文斌思索了一夜,其中最让他翻来覆去思量的便是自己到底是谁? 他姓查,这不过是源自当初那对曾经收养过他的夫‘妇’,而他真实的姓名,祖籍在哪,这一切又都是一概不知。现在一枚突如其来的铃铛似乎把他的视线拉的有些远,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里一共有两段神话,一段是五千年前的昆仑神话:盘古、‘女’娲、伏羲,三皇五帝,涿鹿之战,泱泱中华文明由此在黄河流域拉开从而确立了这个东方神秘国度的崛起。 第二段神话则有些缥缈,这是关于凡人修仙的故事,一座名为“蜀山”却又无据可查的神秘地方,古文献中曾经记载道:黄帝子昌意娶蜀山氏‘女’,盖此山也;岷山宇庙西有姜维城,又有蜀山氏‘女’居,昌意妃也。根据这两段出自史记的文献,大致可以推断出蜀山是指今天岷江上游的某处大山,在四川省境内,四川古称:巴蜀。关于这个地方,也就是在三千年以前曾经出过一系列的凡人成仙传说,譬如大名鼎鼎的天师张道陵,如神秘而又现实存在的三星堆。 对于查文斌而言,似乎蜀山这一段对他来的更为情切,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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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Ⅱ 第十九章:瘟疫(一)
在一篇战国时期由楚国留下的帛书上如是写道:古未有天地之时,惟像无形,窈窈冥冥,芒芠漠闵,鸿‘蒙’鸿‘洞’,莫知其‘门’。有二神‘混’生,经天营地,孔乎莫知其所终极,滔乎莫知其所止息。于是乃别为‘阴’阳,离为八极,刚柔相成,万物乃形。 古人认为世界开始于一团‘混’沌之气,后‘阴’阳剖分,化生万物,这里的二神指的便是伏羲和‘女’娲,分别代表着‘阴’阳男‘女’。同样,在甘肃天水的一处汉墓壁画和画像砖石中,伏羲手捧太阳或日规,代表阳;‘女’娲手捧月亮或月矩,代表‘阴’,在中国一个传说,相传伏羲手中的太阳日规和‘女’娲手中的月矩如果同时在一起便可以打开通向天界的钥匙,成道成仙甚至是扭转乾坤。 可巧的是在状元村也有这么一对石刻,岁月的痕迹已经让人难以辨认那对时刻的年龄,乍一看‘挺’像是过去农村里用的碾盘,这对“碾盘”放置在村口必经之处,它的下方各有一双手掌模样的东西托举。碾盘之中左边那边的那个太阳模样的东西,而右边的那个呢则是个月亮模样的雕刻。第一次来状元村的时候查文斌就注意到了这对石雕,‘私’下经人打听谁也说不清这东西的来历,有人说当年他们老祖宗来这里扎根的时候这对石雕也就有了,年复一年的一直在那位置不曾挪移过半分。 今日查文斌再次来到这里,他停留在那对石雕前静静的看着,它已经不像多年前那般光滑有神,破败的村落让这石雕除了留下历史的沧桑外也只有无尽的沉默了。 就在他看得出奇,一个刚刚打柴回来的褴褛老人停了脚步,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看着有些眼熟的年轻人道:“你不是几年前来的那批人?” 被声音拉回的查文斌看着风烛残年依旧还需劳作的老人,他的手臂上有数不清的疤痕,大的如钱币,小的也有黄豆大。老人穿着一身老蓝‘色’的中山装,‘裤’‘腿’的一半已经不知了去向,那衣服的肩膀处补丁打了也有几层厚。 “老人家还认得我?” “哼,一群害人‘精’!”说罢老人又用力的把柴火甩上了肩膀,他似乎又不解恨,好像对这个年轻后生有着极大的抱怨,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 查文斌还想辩解点什么,看着那位老人落寞的身影和‘露’出的脓疮,他决定是该去尽点自己的力了。 在他看来,一个地方爆发瘟疫不外乎有三种情况:一是善恶报应,在道教,也称瘟疫为:天地之病。在过去的古代,医学条件不发达,瘟疫的到来几乎会让一片区域之内的所有人瞬间失去抵抗能力,轻则失去村庄部落,重则亡城亡国。但是道士们对于瘟疫的处理向来又都是义不容辞的,这或许与当年的天师张道陵有关。 相传,张天师在鹤鸣山修道传教时,恰逢地方瘟疫肆虐,生灵涂炭,十室九空。为拯救苍生于水火,天师将自创金丹术和自己窥得的天道思想加以整合,研制出祛病健体的神秘草‘药’配方,张天师将‘药’浸于酒中送于百姓,瘟疫得以祛除。所以,多数的系出有名的道士都懂一些医术。 在正一教派的一部典籍名叫作《正一瘟司辟毒神灯仪》中如实说道:“人秉‘性’,而福祸自来;故庆源乃袭于积善之家,而殃咎必几于作恶之者。积善者有余庆,则可保于安宁;积恶者有余殃,则难逃于谴责。” 这片禀告是道士们在开坛祛除瘟疫的时候必念的,过去的人们遇到瘟疫无法解决时,往往也会请道士来做法,这在几十年前的农村地区都很常见:一个身穿黄袍道卦的家伙手持桃木剑嘴中念念有词,手中符纸横飞,口喷清水化火……道士们认为天道才是宇宙的仲裁者,如果作恶的是个人那么其个人便会受到惩罚,若是大众作恶,那么就会对大众报以瘟疫。 而第二种爆发瘟疫的情况则是:‘阴’阳失调。 昼夜轮替、寒来暑往,周流不息、循环不止。道士们崇尚自然,尊重自然并从自然中去领悟宇宙奥妙,他们称为:修行。 生,阳也;卒,‘阴’也。事‘阴’过阳,既致‘阴’阳气逆而生灾;事小过大,既致政逆而祸大;‘阴’气胜阳,下欺上,鬼神邪物大兴,而昼行人道,病疾不绝,而阳气不通。这是《太平经》里的记载,若是一处地方‘阴’阳失调,‘阴’气超过了阳气就会招惹祸事,轻则生灾,重则亡国,而人道就容易滋生疾病,包括咱们中医上一直也在讲的‘阴’阳失调也是这个道理。 第三种情况则是瘟鬼作祟,在道士的说法里,一共有五位瘟鬼,分别是:东方青瘟鬼,刘远达,木之‘精’,领万鬼行恶风之疾;南方赤瘟鬼,张元伯,火之‘精’,领万鬼行热毒之疾;西方白瘟鬼,赵公明,领万鬼行注黑之病;北方黑瘟鬼,钟士季,水之‘精’,领万鬼行恶毒之疾;中央黄瘟鬼,史文业,土之‘精’,领万鬼行恶疮痈肿。 五位瘟鬼分别是五行病源,代表着五种疾病,每种对应的疾病都会有相应的符文、咒语、阵法和汤‘药’解病。 在查文斌看来,此处爆发瘟疫则是以上三种情况都各占了一分,状元村近年来早已被金钱麻痹了人心,盗挖墓葬冥器,是为坏人祖坟的勾当,应该遭受天谴。第二,状元村风水局被破,八卦台沉入水底,‘阴’阳失调,戾气丛生,也可招致瘟疫降临。第三,看那老丈‘腿’脚胳膊脓疮遍布,倒也像是黄瘟鬼之流的土行瘟疫。 这心中有了谱,查文斌也便有了方向,虽说状元村有过,但过不至死,上天给的惩罚足以让他们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买单。本着救人行天道,解怨不结仇的天正道道义,查文斌便也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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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Ⅱ 第二十章:那个女人
那孩童不过三四岁,手背上的脓疮已有鸽蛋大小,身上多处也已结痂,浑身脏兮兮的。那老丈请了查文斌进屋,屋内只有一盏煤油灯。 老丈开口就道:“这村子已经没人管了,以前是最早通电,现在是连电都通不上了,隔三差五的村口会来车子送一些生活必需品。不过这都快要有两个月了都没来人,在这么下去,家里的盐都要断了。” “没人管你们嘛?” 老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道:“都是造孽啊,自从那儿炸了,你们这些外来人跑了,我们这里就开始瘟疫遍地,哪个还愿意管哦,都说是要传染死人的。”老丈‘摸’着那孩童的头发道:“我是一把年纪了,大半截身子都在土里,就是可怜这孩子……”说着说着那老丈就开始掉眼泪,查文斌瞅着心里那也是难受啊。 “痒嘛?”他‘摸’着那疙瘩脓疮轻轻问那孩子。 “痒……”他抬头又看看他爷爷道:“但是不能抓,爷爷说的。” “老人家我看这瘟疫怕是你们日常接触的东西引起的,大有可能是这里的地气有了问题,前面进来我看村口不少枣树都已经枯死,敢问这两年地里的庄稼收成咋样?” “不好,种啥是死啥,勉强还能种点‘玉’米‘棒’糊嘴,一根‘棒’也结不了几粒米,要不是他们都走了地多,我们爷俩也早就都饿死了。” 这么一来,查文斌心里就更有底了,这“中央黄瘟鬼,史文业,土之‘精’,领万鬼行恶疮痈肿”的说法可以对的上号。地气也就是瘴气丛生导致,气从何来?查文斌猜测多半是与那一次事件有关,八卦台的沉没扯动了底下埋葬了不知多少年的瘴气,一下子破散开来,久居此地的百姓便跟着遭了秧。 不过这地气之毒的解法,查文斌是没有,但是他却明白一个道理:万物相生相克,话说过去在山林间被毒蛇咬了的人多半都明白,离毒蛇出没不远处的地方一定会有解‘药’。若要想寻觅毒蛇也简单,朝着生长七叶一枝‘花’最多的地方去便是了。 如今的状元村早已不复往昔的风光,凋零的村落和到处枯死的植被很是好辨认,查文斌看着那大‘门’禁闭爬满了杂草的祠堂,头顶的月亮照的那斑驳的大‘门’格外凄凉。往前的人声鼎沸成了现如今的活人十几口,查文斌不禁的也感叹道:“你这祖宗的祠堂里是有多久没人给你上香火了。” ‘门’上的挂锁不知去向,轻轻一推,满是灰尘和蛛网,中央的香炉上也是破败不堪。这大殿往日里曾经让他险些出不了‘门’,查文斌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三根清香点上道:“过路的生人来祭奠一下住这里的常客,子孙们在受难,给点庇护总不能让自己断了香火吧。” 转身,他只觉得耳边隐约也传来了一声叹气,那是来自何人的查文斌已然不关心。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及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天上天,人上人,待结硕果,已是满脸残渣。”这逝者终究是逝者,往那供奉着千百年又如何,王朝尚且更迭,何况一个村落,这状元村已是日薄西山,元气待尽,他能做的莫过于救那些活着的人。 村子中央有一株银杏树,得三人才能合围,早些年这树生了虫被蛀空了一半,后来村上怕这树倒了就出面在四周砌了一圈膝盖高的围子。夏天的时候大家伙最多的便是在这儿聚天纳凉,多是一些村里的熟面孔,现如今这树也已经死了,不知为何,今天来的时候查文斌看见那树梢上系着好些红黄‘色’的布条,怕也是那些村民寄希望老天爷能够垂帘罢了。 隐约的借着月光,查文斌依稀看见那树下有个人影,隔着约莫得有二十来米,他看着那应该是一个‘女’子。这下可他心里给咯噔了一下,这村子两年里死了不少人,该不是天才大黑自己就遇到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心里给自己镇定了一下后还是迈着步子悄悄的走了过去。 抵近了,那‘女’人是佝偻着身子,头发‘乱’糟糟的,赤着脚,不过那影子倒是在地上拉的老长。查文斌心里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是个活人,不过谁会在这里呢? “姑娘……”查文斌离着不远就叫了一声。 那‘女’人听到后一转身,两人那一对眼,好家伙,还是个老熟人,谁啊? 查文斌当即就叫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程子衿!是你!” 在这里遇到这个‘女’人不得不说是他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惊喜之中,当年这个‘女’人不知如何中了一种叫做金丝铁钩的降头,查文斌硬是拼了小命才勉强破了这种来自西域的古怪巫术。只可惜,当年将她救治之后,查文斌离开的时候那姑娘还是昏‘迷’的。现在看着她,查文斌的脑子里顿时闪现出那个清瘦的背影来,他叫叶秋。 这两人一坐下话便也打开了,程子衿醒来后查文斌他们已不在,当初将她买的那位‘混’‘混’不久后就也得了怪病,硬是折腾了有三个月才离去。那时候村子里的瘟疫横行,程子衿回不去娘家这里又容不下她一个外人。 但凡被贴上状元村标签的人都走不出这个村子了,早些年还能跑出去,这些年已经被人当做是瘟神一般。这程子衿便也独自一人生活,不过她倒是相安无事,皮肤还是那么的白嫩,除了下地劳作留下的那些痕迹外。 “那你倒也还幸运的,其实那时我也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你是被人下了降头。” 程子衿对于“降头”当然是不明白,不过她也说道:“我也不晓得,现在村子里加上我还有十二个活人,其中有几个也快要不行了。” “那病传染?” “传染,可厉害了,文斌哥,你得小心了,这村子呆不得的。”她倒是担心起查文斌来了,不过的确查文斌下午接触了一会儿那孩子现在就觉得胳膊上有些痒痒,这会儿忍不住也想伸手去挠。 “呀!你这儿,你快看啊!” “怎么了?”说着查文斌扭头一瞥,这一眼好家伙,只见自己的左上胳膊一道道鲜红的抓痕,那皮肤似已经被抓破了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们一开始也这样……” 查文斌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今天自己也中招了,不知不觉的短短时间内竟然成了这幅光景。又听程子衿说道:“然后就是结痂,再化脓,反复的不得好,人也会发烧,好多人都把‘胸’口给挠烂了,还活着的人都是强忍着。” 正说着,突然三枚爆竹“砰砰砰”得炸响了,那火光跟小火箭似得嗖嗖往上升。半夜起爆竹,不用想,这一准是哪家在报丧。 程子衿看着那方向有些伤感的说道:“李婶怕是走了,文斌哥我得过去瞧瞧,以前他们都不把我当村里人看,现在人少了反倒亲近了许多。李婶是个好人,她老伴一年前就走了,亏得她熬到现在,总算是结束了苦难了。” 不自觉得查文斌也爆了粗口:“妈的,这该死的瘟疫!” 人少,但也不妨碍那位老人走的体面,她也是外来户。程子衿口中的李婶名叫李桂香,查文斌去的时候这位老人已经躺在木板上,脸上盖着几层黄纸了。村子里一共就这几个人,瞅了一眼也就都到齐了,那个老丈见查文斌来了便打了招呼,他手里是一袋子黄豆,叹气道:“本来寻思我走的时候磨点豆腐的,她走在前头了就给她先用了。” 说是有人,剩下的那几个也大多有心无力,一各个身上脓疮脓包,浑身上下都难找到点好的皮肤。一个年纪略大的手持拐杖微微颤颤的在给李桂香摆‘弄’着衣服,还有几个则在院子里张罗着柴火,即使到了这一步,他们依然坚持着过去的传统。 挽联、祭台,香烛贡品一样不少,听他们讲,这得瘟疫的人都得是火葬,死后入不了祠堂怕玷污了祖先们。查文斌安静得看着他们各司其职,他知道自己不该‘插’手,只要他们还忙碌着就还知道自己活着…… 程子衿也在忙碌,她打了水想给老人擦拭一下脸上的伤,老人凌‘乱’的头发在她手里一边梳还一边念叨:“婶儿啊,走了就是去享福了……” 那梳子也不知是多久的,里面卡了不少碎发和杂物,程子衿便想用手拨‘弄’一下,她想让老人走的更干净。可是,那梳子破旧的有些厉害,上面有些倒刺,一个不小心可就把她的手给扎了,顿时她那手指就给划拉破了,这妮子也不顾只放在嘴里嘬了一下便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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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Ⅱ 第二十一章:真相
李桂香的脸上有很多脓包,死的时候那些脓包依旧还在,世事往往就是这样的造化‘弄’人,当李桂香被穿戴整齐的时候,她脸上的脓包竟然全部都瘪了下去,前后还不到一根烟的功夫,原本肿胀的脸也恢复了原样,来去的人都没注意,可在一旁站着的查文斌却看得真切…… 拉住一个那个过往的老丈,查文斌就问道:“叔,跟您打听一下,咱村里的人得了这个瘟疫走得时候,身上的那些毒疮是不是也就跟着都会消失掉?” “哪呢,不光不消失,人死后还得长,有的人长得跟个‘鸡’蛋大,破了又长,长了再破,我们这里的人可怜啊,死了都不带留个脸去见祖宗。喏,你去看李老婆子……”那老丈刚一转身准备指着查文斌看,却看到李桂香脸上竟然恢复了往常,这可把他给惊得,连连喊叫起来:“李老婆子咋好了呢,大家快来看啊,她好了!” 在外面包扎完手指的程子衿刚进屋就被查文斌给拉到了一边,他看着那姑娘手指处渗出的丝丝鲜红,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程子衿此刻的压力的是非常大的,她静静的割破了自己的中指,查文斌怀疑是她的血对这种瘟疫有某种奇效,整个村子连同他查文斌在内无一人能幸免,可这姑娘却好生生的呆了几年。就在刚才,那李桂香的脸不过是被她轻轻擦拭了一番,又恰好她的手指破了。 沾起碗里的血,查文斌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涂抹在自己的手臂上,那一刻,所有状元村还活着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胳膊上那一点淡淡的红…… 奇迹会发生嘛?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乏奇迹,查文斌手臂上的斑点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瘪了下去。几分钟的功夫就开始慢慢结疤,再过了一会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它又开始慢慢的脱落,‘露’出里面的肌肤如同婴儿一般白嫩。 谁也不曾想到,这个滴血认祖被拒绝的外来姑娘会是拯救这个千年村庄最后一点的血脉的那个人,一个很讽刺的结局。 夜半,对岸曾经的小山包已经不知了去向,宽阔的水面‘荡’漾着的是不堪的过往。 有些冷,查文斌紧了紧身上的道袍,他很少这般的打扮。河边的小码头上还停留着一条小舢板。这条河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下过水了,那一年很多人都说这里河里有一头怪兽,好几个年轻人被生生拽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过,只有查文斌知道,它并没有消失,而是完整的沉入了水底,这本来就是一座城,一座谜一般的城。 这座城的终点在哪里?查文斌扭头静静看着身后山脚下的那抹点点红,今晚,状元村的人们为了庆祝新生,他们在祠堂面前虔诚的下跪,感恩先祖的庇护。久违的香火让祠堂有了些许生气,早已破败的灯笼也焕然一新,可是他们终究是忘记了是谁拯救了他们,又是谁抛弃了他们。 “他还好吗?”那个‘女’人终于还是憋出了这句,她很小心翼翼的看着查文斌,几年前那个人也很沉默,比这个人还要沉默。 摇摇头,是的,连同查文斌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在何方,他指着眼前的河水道:“或许还好,可以告诉我,曾经你在这里遇到过什么嘛?” “我被买过来就一直没出过村子,不知文斌哥讲的是哪件事?” “你中了一种巫蛊之术,谁会对你下手,我想肯定不是村子里的人,你想过自己有没有接触过村外的人。” “村外?”程子衿也陷入了一片‘迷’茫中,这几年前的事情要她突然想起,除非那印象当真是非常深刻的了。‘迷’糊了一阵子,她突然说道:“我还真想起了一个人,有一日家中来了个老者,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说是路过讨杯水喝。” “怎得?” “你说外人,我嫁到这村子里多半与他们不来往却也能认识村里之人,再者,家中贫寒平日里也鲜有人拜访。那人穿着很是古怪,所以一下子能想起来,因为,他好像穿着的是一身寿衣,我家老爷子当时也给准备了一套,能辨认得出,上面的‘寿’字一个圆对着一个圆的……” “是他……”查文斌怎么也没有料想到会是那个人,那天在照片中看见合影却也怀疑,如今被这程姑娘的证言配对,基本就是**不离十了,那个人便是:叶欢! “怎么了,文斌哥?”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等过了这阵子你还是走吧,这里不属于你,你也不必久留。” “我能去哪里呢?”那‘女’子低声的叹道,那个男人,他在哪里呢? 子夜,今晚的月亮有些朦胧,查文斌抬头看着天与那日有些颇为相似,他拖着已死非死的老夏从那个冰冷的沟里爬了出来却又亲眼见得那些数不清的怪东西包围了叶秋。 “走!快点走!”那是他们最后的对话,不知过了多久,顺着那条小道查文斌‘摸’到头顶那一片沉甸甸的。用手敲打,吭哧有声,原本是一片木板,用刀子凿,用手扣,大片骸骨滚滚落下,当查文斌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口棺材的底部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竟然就是那座祠堂,而更加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条路的尽头居然是那口最大的主棺:状元村的先祖棺椁! 这两年来,他慢慢的开始清理这些思绪,一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能说得过去的故事主线开始在他脑海里满满浮现: 言八卦必言伏羲,而言伏羲则不言太昊,这句话是顾清和送给查文斌的。 太昊是谁?在古籍中也有称他为“太皞”,据记载他是上古东夷部族的祖先和首领。东夷是上古在中原可堪与华夏抗衡的部族,它与华夏的‘交’往十分频繁,并创造了灿烂的殷商文化。至此中国历史上开始有了文献的记载和实物的出土。对此,学界已无疑义,而东夷部族世居之地在今河南东部及山东、安徽一带。 《左传昭公十七年》载:“陈,太皞之虚也。”陈地在今河南淮阳,淮阳今存太昊墓。周代以后,其后裔属地渐次东移,直到‘春’秋战国时期,东夷各支才逐渐被鲁、齐、越等国吞并,融入华夏。顾清明一直以为太昊并非是伏羲,而是一个同伏羲处于同一时代统治着淮河流域的王,这个部落很有可能学习了伏羲的八卦并试图解开那一副算盘石,最终因为历史的变迁,这支东夷部落逐渐在浙皖两省‘交’界的山脉处落了脚,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 “你们洪村、状元村是那支部落后裔留下的历史痕迹,我仔细查阅过资料,也看过当地残存的一些遗迹,这些东西颇有殷商文化的遗风,绝不属于与你们相近的古越国。”顾清和拿着厚厚一叠文档对查文斌说道:“你知道整个浙西北有多少‘春’秋战国时的贵族墓吗?现在已经登记在册的古墓群就有不下三百处,这样一个地处偏僻,‘交’通和资源都极不发达的地区出现这样规模的贵族墓葬群本来就是疑问。再者,江南流域自古是鱼米之乡,民以食为天,贵族多半出在江南,怎得会冒出那么大批在深山野凹的贵族墓来了,而且压根还没有历史可查,所以查老弟,那个地方是一片被历史遗忘的角落可能‘性’很大很大。” 那状元村呢? 顾清和说,他实地查看后觉得这个村子在建成之前应该还有别的村落存在,村口那对石雕就是最好的证明。 “文斌老弟啊,那东西绝不是宋代的,起码也得是战国或者再往前一点。你曾跟我说,这村子里的后人监守自盗试图挖掘那座八卦台,我想这状元村的先祖,就是那位周姓的大学士怕才是真正的祖师爷。以这种名义搞破坏的,并不是没有先例,当年三国时期的曹‘操’就有一支军队专‘门’盗取贵族坟墓充军饷,还受官爵号称‘‘摸’金校尉’。南宋的时候,都城迁到杭州,国力不比北宋的时候繁荣,又有来自北方金国的压力,整个国家实际虚弱的很,保不齐哪朝皇帝也想‘弄’点零‘花’钱便打起了这样的勾当,我特地去了你们省博物馆调取了一些资料,在这里你好好看看。” “保存的还算完整,那位集贤殿大学士周子源的来历颇有些道行,原本乃是龙虎山中的一名俗家弟子,后因家国破灭,奋发考取功名报效朝廷,却又说他看不惯南宋的**无能辞官隐居。此人看来还是颇有些懂得风水数术的,剩下的不过是我的猜测还需查老弟你自己去亲自验证。” 一代文人大学士,在最附庸风雅的时代辞官,要知道南宋时中国的诗词文化可谓发展到了巅峰,身为集贤殿的学士,身处西湖歌舞几时休的临安城,他周子渊真得会因为看不惯朝廷的“**”而‘裸’官回乡嘛? 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一个可以轻易遮羞的理由。在那个年代,文人把持着朝政,活跃于上流的社‘交’,一个如此讲究的王朝怎能好意思说出自己的钱包干干净净需要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于是,在浙西北,在那个远离繁华和都市的三千大山深处,那些残留着的地下财富成了弥补国库空虚的来源。 这就很合理的解释了为何那口被状元村人视为神灵一般的主棺下方竟然是一条盗‘洞’,一条一直通向对面那座山底深处的盗‘洞’。 或许周子渊终究是没打开就过世了,其实他不过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因为当日的查文斌也是误打误撞才撞开了那道豁口。口口声声教育族人的先祖只能留着遗憾而去,并且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这尚未来得及完工的一切,只为留下一个“世外闲人”的称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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