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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废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岳
“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原来你是想求那果子,给六皇子治病。”苏染夏爽朗一笑说道。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既然那果子的药效如此神奇,即使对云玦的病势无太大的作用,但也聊胜于无。
更何况,她本就是为了云玦,才与眼睛跑去明伦山脉,千辛万苦地寻来这麒麟红果。
将剩余的果子送于他,又有何妨。
“那麒麟红果,放在我手上也并无大的用处,如果它能医治好皇子的病,我便将它全部是送于你便是。”苏染夏将小福扶了起来,他的双膝上,确实因用力太大而渗出血来。
这云玦虽看着无用,可他身边的人竟这样维护他,可见他私下的人品与气节一定上佳,不然也不能引得仆人这样卖力。
她的眼光果然没错。
君王的胆识是可以锻炼的,但一颗暴虐的心,却是怎么改也改不了的。
“谢谢苏姑娘,姑娘的心肠果然如样貌一般美。”龚羽这么恭维着,一边暗地拿手揉着膝盖。
若不是为了眼前的人,他们的盟主也不必受这番苦,而他也不必受这双膝破裂之痛。
说来,真可气!
怎么他们这施恩者,反倒求起被施恩的人来。
云玦见苏染夏已开口诺许,没好气地瞪了龚羽一眼,他以为自己待他和善,就可以肆意妄为地行事吗?
看他回去,不将他扔进刑堂,好生惩戒一番!
因那麒麟红果,放在她房间的暗格中,苏染夏答应明日就亲自将锦盒送到。
楼下敲锣打鼓,传来人们欢呼吵闹的声音,安宁公主小跑过去观望,回头笑着说道。
“底下的初演快开始了,我们还是看戏台上的表演吧。”
方才她就觉得桌上气氛怪异,现在终于有个开脱的理由了!
如果是平常的日子,才女中只有三分之一出席,而那几位名门大派的小姐,出席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然,因这是开业的第一次演出,所以全员都被邀请出动,连同其中的头牌妙音。
对于妙音是头牌的事情,三位听过她歌声的小姐没有怨言,其他人自是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即使有,也是在肚里藏着掖着。
其余八人的才艺表演,就算是苏染夏也未看过,所以对于这场初演,她抱着很大的兴趣。
楼下熙熙攘攘,红艳的戏台上,由平凡的舞姬开场助兴,高昂的音乐奏起,全场热闹的气氛开始营造出来。
“开场是谁。”安宁公主坐在栏杆旁边,翘着腿问道。
虽然这里能看见幕后的景象,但因为距离太远,她也看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苏染夏的视力比她好上些许,很轻松的就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我也没有见过,应该是林涵另找来的,我相信他的眼光应当不错。”苏染夏摇了摇头说道。
如她所想的一样,林涵的眼光确实不错,开场的女子长着一张鹅蛋脸,身子轻盈地与众舞姬翩然而舞,随着女子舞蹈大动作,丝竹乐队拉奏出的乐曲时高时低,似乎那不是一段舞蹈,而是一幕有故事的戏曲。
一舞终,见楼下宾客脸上的笑意,苏染夏就知道,她们的初演就算成功了一般。
开头就叫他们这样满意,后面的才女表演只会越加精彩,倒时候叫他们着了迷,他们锦囊中的财物,可就属于她了。
苏染夏这么想着,愈加觉得自己像一名奸商,不过所谓无商不奸,她没有学那云乾,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已经称得上是小义了。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乌鸦嘴,可她心里当念叨完云乾,楼下出现的人影不是他会是谁!
云乾莫说是化成一撮灰,就是他便成一粒灰尘,她也能从无垠沙漠中将他找出。
所以当云乾出现在人群的那刻,她的视线就立即锁定了他。
于此同时发现他的,还有一旁的云玦。
云乾纯属不请自来,自上次的事情过后,苏染夏的表现,全然颠覆了他对她的所有感官,所以在山庄的后几日,就对对方热络了些。
本来,苏染夏拒婚一事闹的满城风雨,让他的颜面扫地,而她的态度又那样坚决恶劣,所以没多久,他就自觉放弃了这颗棋子。
只是没想到的是,山庄后几日自己分明是真心示好,那苏染夏却依旧油盐不进,一分好脸色也未给他。
征服她的欲望,就此被挑动起来。





嫡女废后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把妙音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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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乾行事不似云玦这样低调,一件芝麻绿豆的事情,恨不能轰动到全世界都知晓。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多数都认识他的面孔,所以在他出场的瞬间,就引起全堂侧目。
与之相伴的,还有他身边的五皇子云燮。
在京城的上流之家,云燮的知名度比云乾还要高些,他无望于皇位,整日留恋于街市烟柳之地中,想不被人知晓都难。
两位皇子大驾光临,一些人已经离席,开始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假意奉承以攀关系。
即使被人群一圈圈包围,云乾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意,一如他为世人营造的完美假象。
身为皇室,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浓厚的胭脂与沉重的面具。
他们需要伪善,来为自己捏造一个世人喜爱的形象,这样才不会遭人诟病,遗臭万年。
从通义上来讲,每一位皇室都是伪善者,除却她身边,被父母保护在象牙塔中的安宁公主。
云乾摘下面具后的青面獠牙,她一分未差的收入眼底,那么貌似怯弱的云玦呢,他沉厚的面具下,会是怎样的模样?
苏染夏低头思索时,侧头望了云玦一眼,只见他目光如炬,一双星眸紧紧地盯着被人群拥簇的云乾。
那双眼眸在这一瞬间,竟与记忆中,洒满碎光的眼睛那么相似,皆带着蓬勃的野心,与雄姿英发的凛人气势。
苏染夏愣了半响,见云玦即将扭头,连忙又撇开眼光,心跳如鼓,就怀揣一只受惊的小鹿。
刚刚那是什么,云玦怎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莫不是,他也窥视着王座不成!
她被自己的猜测惊到,就好像你无比坚信自己的世界,却发现自己只存在于颠倒的幻境中。
摇了摇脑袋,将脑海中奇怪的想法赶走,再去望云玦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病态,懦怯。
云玦镇定地像一座久恒不变的雕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晃眼而过的错觉。
即使他已经恢复成熟悉的模样,她依旧是抗拒不了,那扇被她戳出一个小洞的纸窗。
这时,楼下喧闹的声音安静下来,苏染夏定心看去,云乾不知对身边人说了什么,让人群甘愿散去回到自己席位上。
云乾眼睛朝这里望来,虽然面前有竹帘遮挡,但苏染夏知道,他已经发现他们了。
果不其然,云乾脚步没有停顿分毫,侧头向云燮低语几声,就抬步向楼梯走来。
楼梯前守着的小童,即使见二人器宇不凡,依旧尽心地拦在二人面前。
可他还未开口,就被云乾身后跟着的随从推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身边另一个小童见了,挥起拳头向侍卫打去,苏染夏捕捉到云乾脸上的不悦,心里正感不妙,那小童就被林涵拽进怀里。
林涵笑着与云乾说了几句,这里虽听不清楚,但就嘴型来看,应当是同云乾道歉。
云乾点头轻笑,带着云燮走了上来。
因二楼还未开放,所以几人也不忌讳什么,便也就没有将门带上,由此倒是便宜了云乾,让他们畅通无阻地走了进来。
云燮手持一柄扇子,扇子上画着春日桃花,妖灼的嫣红衬着眼里春意,倒是格外的允恰。
“没想到,这地方倒是挺别致,若是配上几位美人,那就更好了。”云燮摇着扇子,四处晃脑,桃眼一望过来,便‘咦’的一声。
“皇兄,我说美人在哪里藏着,原来是藏在这里啊。”说完,他人还未有反应,自个倒是先乐了起来。
安宁公主猛然站起,指着云燮的鼻子说道:“五皇兄你要是再这样淫词秽语,当心我告诉宁贵妃。”
世人皆知,五皇子谁也不怕,就怕自己的生母。即使在天王老子面前,他也依旧敢作出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对于宁贵妃,他就乖得像几岁是孩童似地。
苏染夏曾经也见过宁贵妃几面,直到现在,她也不得不惊讶。
豺狼与狐狸的生母,怎么会是一只温婉可人的玉兔!
宁贵妃是宫中,从始至终,对她表意如一的人,或许云乾还有几分孝心,没有让自己与她做多接触。
但即使从此,当云乾告诉她自己暴毙时,宁贵妃依旧是抹着眼泪,哭了好一阵子。
如此善良无防的人,想来若不是靠着家中雄厚的势力,也不可能盛宠几十余年。
关于告状的事情,安宁公主似乎是驾轻就熟,所以当她说完这句话后,云燮虽面露恼怒神色,但那张嘴却老实了许多。
云乾走到苏染夏面前,彬彬有礼的拱手说道:“我不请自来,苏小姐应当是不会介意吧。”
他暗自瞥了一眼,这个病秧子的出现,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苏染夏头也不会,自顾自地端起茶杯,悠哉喝上几口,才作答道。
“三王爷脸皮这生的厚,纵然染夏介意,那又有何用呢?”
以往,她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他难堪,即使不会当场翻脸,云乾的脸也会憋成猪肝色。
可此时,他眼里笑意为减半分,一双狭长的眼睛含着水意,直直望着她。
苏染夏心里升起危机感,反常即是妖,云乾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有问题。
“识香阁的二楼并未对外开放,二位若是想要看歌舞,劳烦楼下请。”苏染夏冷冷地说道。
云乾指了指楼下,眼睛移也未移的看着她,问道:“你认为楼下这个样子,我们还可能下去吗。”
的确,云乾与云燮一出,楼下的众人再无心于台上表演,皆偷偷地打量二楼给阻隔的包厢。
二楼不是未有开放吗,怎么三王爷却是上去了?
众人现在已是议论纷纷,若她此时执意让云乾下去,指不定他会说识香阁什么坏话。
那些人已经被利益冲昏头脑,对云乾的话马首前瞻,他若是表现一丝不满,他们一准尽心尽职地漫骂识香阁,恨不能把房檐上沾着的灰尘,也揪出来指责一番。
这个酒楼花了自己不少功夫,绝不可以因此,毁于一旦!
云乾笑看着她,见她没有了反驳的话,便厚着脸皮在一旁坐了下来。
苏染夏见状很是后悔,之前怎么没叫人将余下的凳子,全部收走
云乾和云燮同安宁公主一样,遇见云玦不是嘲讽就是无视,两人见了云玦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径直坐下。
包厢安静了一会儿,楼下被打断的表演,就继续开始了。一个个水灵灵气质脱俗的姑娘,皆飘然而上,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才艺。
后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精心打扮后的样子,更是让人将眼睛都黏在她们身上。
没多大一会儿,所有人都将半路杀出的皇子遗忘,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压轴的是三位名媛与妙音,妙音伴随着会乐器的耿灵雪最后出场,李玟珊与辰千墨先行上台,一个动一个静,看得人们如痴如醉,连连拍手叫绝。
识边天下女子的云燮,摇了摇扇子哼声说道:“嗯,不错不错,还算入得了眼。”
苏染夏冷笑一声,这样才貌兼备的女子,你都只用‘还算’二字形容。
那该是有多绝色,才能让你老满意。
李玟珊与辰千墨表演完,看台下男人的倾慕与女子的妒恨,就可得知这场初演已经成功了。
苏染夏心底歇了口气,只要后面云乾不闹事,识香阁的生意就算是有了着落。以‘脆香居’的收益来看,识香阁的财源只会多不会少。
接下来,就在众人觉得初演落幕时,一声清脆的琴声震响天际,那琴声停顿了半刻,正待众人摸不着头脑,它又陡然响起,如激流,如风啸,直直击中心里。
妙音黄鹂般的声音响起,婉转悲戚的声音,与激昂的琴声配合完美,仿佛为众人勾勒出,沙场上的肃杀与情仇。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牢牢地盯着台上并蒂莲般的佳人,沉醉于美妙的乐曲中,不肯醒来。
等两人一同上台,苏染夏才发现,妙音与耿灵雪的气质是这样相似,两人皆带着天然而成的灵气,宛如上好玉石一般晶莹剔透。
这会儿,云燮再说不出什么闲言来,他将扇子收起,在座椅的扶柄上拍打,两眼紧闭听得入迷。
一曲过后,云燮睁开眼对她笑道:“唱歌这个女孩叫做妙音吧,不错,苏小姐是否能赏个脸,将她转交于我。”
他话音一落,苏染夏就皱紧了眉头,这话说的轻佻,似乎妙音不是人而是物件,可以随意地转让给别人。
她还没有发作,安宁公主就受不住了,妙音是她与苏染夏的朋友,怎么能容忍别他如此不敬。
“你想都莫想,你若是敢动妙音一根寒毛,可就不是被宁贵妃打屁股那样简单了!”
云燮气结,这小妮子敢这样不给她颜面,皇宫里和他处处作对也就罢了,出了宫反而更嚣张了。
她也不想想,在宫里有皇后母鸡似地护着,在京城可就是他的天下!
“你!”云燮将手中扇子一甩,怒意高涨,正准备将皇妹训斥一番,就被身旁的云乾拦住。
“不要无礼。”云乾眼眸黑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云燮被他一拦,气昏了的大脑清醒过来,瞥见她身后的云凌,庆幸自己没说出过分的话来。
这云凌可是父皇的人,他若是敢教训云嫣儿,父皇回头肯定会教训他!
云玦默不作声地望着云乾,他拦着云燮,看似关心自己的兄妹。但眼里深藏的厌恶,却暴露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宁贵妃虽盛宠多年,但因与世无争的性子,受了不少其它妃嫔的气。而那些妃嫔,皆是皇后阵营下的人。
“五王爷,妙音是我们识香阁的人,她可不是什么歌姬舞姬,请王爷还是自重为好。”苏染夏轻飘飘地说道。




嫡女废后 第一百二十四章 菊院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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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云燮,她向来未抱有好感,即使是上一世第一次见他,她就知道,这个生着狐狸眼的男子,不是简单货色。
他轻蔑所有人,甚至轻蔑自己,所以他会毫不犹豫地掷出手中筹码,以换取最大的利益。
而那些筹码,通常是惨死于他手上的人!
众人都道五王爷善于经商,掌管的商行遍布整个永厦王朝,可他们哪里知道,云燮的每一锭银子,都是用鲜血洗净的!
有这样的人馋涎着妙音,即使旁人怎么说,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那云燮手指敲击着桌子,脸上又恢复成轻佻的样子,散漫地说道:“既然苏小姐这样说了,我又怎敢妄想呢?”
看来,她以后得多安排些人手,来保护妙音了。
初演结束,楼下的众人意犹未尽,交头咬耳地讨论几位才女,哪位喉咙更加动听,哪位舞蹈跳的轻盈,
但谈论最多的,还当是,一曲惊艳全场的妙音。
众人都在议论,那妙音为何女子,为何有这样美妙的嗓音,却从未听过她的芳名。
妙音曾经只是一个小戏团的歌姬,那戏团因得了她,才有幸为皇室表演,还是压轴表演。戏团的管事,本以为可以靠着妙音平步青云,谁知这才刚崭露头角,就被皇后将人要了去。
戏落人散,林涵笑着与每一人道别,不用他们感想,光是看他们的表情,就知他们是何其得满意。
人走了大半时,苏染夏一行人才款款下来。
林涵将送客的人任务交给他人,向苏染夏走来问道:“初演非常成功,接下来识香阁就照常运营吗?”
苏染夏点了点头,指着二楼包厢说道:“包厢开放,不过价钱收的比脆香居高些。”
林涵表示认同,‘识香阁’起步比‘脆香居’高上许多,日后走的路定然也会更远,价钱收的高也不足为奇。
光是冲着门上的挂着的匾牌,即使他们收的再多,也不足为奇。
此行,云乾本想同苏染夏说几句话,可对方从头至尾,都将他视为空气,任他说什么也不给答复。
旁边的云燮已经开始掩嘴偷笑,安宁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微妙感觉,本以为练就抗打神功的他,脸依旧被啪啪打肿。
上马车离去前,云乾最后一眼往回望去,苏染夏与云玦面对而立,病秧子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苏染夏嫣然一笑。
对着自己是一副冰冷模样,对别人却可以展颜欢笑,其中的差别不言而喻。他不记得有得罪过对方,难道自己接近她的目的被识破,这才陡然转变态度吗?
云乾眼眸寒光闪过,盯着云玦脸色黑沉阴戾,云玦察觉到他的视线,眸光扫了过来,对视的瞬间,云乾眼里警告味十足,云玦却是望了一眼,就扭回了头。
如果是曾经,他一定会觉得这是懦弱的表现,而此时,他却从云玦侧脸的笑中,感到一丝轻蔑。
看来,他是该分些精力,在这个落寞皇弟身上了。
当晚,苏染夏就准备好麒麟红果,隔日实现自己的诺言,将锦盒送进了皇宫。
天色微亮,紫荆城蒙着一层白雾,宫中的侍从早已像忙碌的蚂蚁,一排排地穿行在蜿蜒的行廊中。
苏染夏敲响宫苑的门,或许近来她来的频繁,老太监早就摸清她的门路,没一会儿就跑过来给她开门。
一见她手中拿着锦盒,就问道:“苏小姐,这是来找皇子的吧,皇子正在书房里温书呢。”
苏染夏点头一笑,随着老太监去了书房,云玦的书房简朴到寒碜,除了书就是书,一排排书柜在房内耸立着,清晨的光被挡在外面,偶尔一丝泄了进来,也被满室的书籍霉味,染成黯然的颜色。
她穿过繁琐的书柜,在书室最后,找到了云玦,他捧着一本古书看得入神,听身后传来声音,立即将书放回了原位。
苏染夏没能看见书籍的名字,但却察觉出,云玦动作里的慌乱。
“你怎么来了?”云玦转过身,一丝阳光从窗棂洒下,被分割成碎片的光,将他的脸色映得发白。
他的样子与昨天又不同了些,但具体是哪里,苏染夏又说不出来。
她将手中的锦盒捧着,递到他的眼前,说道:“我把麒麟红果送来了。”
云玦看了一眼暗红色的锦盒,没有接过手,有些无奈的说道:“昨天只是小福胡言乱语,我的病是天生的,即使用再好的草药也调理不好。”
麒麟红果虽恢复疗效很好,但苏染夏也知,世间不可能有治百病的神药,她只是私心抱着期望,希望这草药对他有些用处,哪怕一分也好。
这锦盒放在她床头的暗柜里,每天不眠时,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从暗柜里溢出的怨气。
那些怨气缠绕在她的头顶,诉说她的无用,时刻提醒着,曾经有一个人为她牺牲了多少!
她心里有个莫名的想法,尽管听起来十分荒谬,但云玦若真是眼睛的伪装。
那么,他就是麒麟红果最好的去处。
“既然我答应的事情,当然不能反悔,麒麟红果已经是你的东西,我只是送过来而已。”
苏染夏拉过他的手,强硬地将盒子塞入他手中。
“那就多谢苏小姐,云玦无以相报。”云玦见她神色决然,只得收下说道。
云玦古板的性子,倒是不似眼睛那般灵透,说起话来中规中矩,即使她们已经称得上熟稔,也不肯有一丝逾越。
周围的书柜密不透风,隐秘又给人压抑的感觉,苏染夏望着大部分被遮住的窗棂,说道。
“没想到六皇子的书这样多,可都读的完?”
云玦将盒子放在身后架子上,笑着说道:“儿时没有人愿意与我玩,只有将自己埋在书海中,我才不会感到无聊。”
苏染夏一直觉得,六皇子如此不受宠爱,且形似懦怯,他的才武一定也排在末尾。
可现在看来,人家不仅拜了大将军为师,读过的书也不止学富五车,那样简单。
“你的气色,好像比昨日好了许多。”苏染夏盯着他的脸,依旧觉得哪里怪异,或许那怪异的感觉太微弱,以至于让人难以察觉。
云玦抬手摸了摸自己剑眉,半响,尴尬地笑了一笑,说道:“我也感觉今日,精神要好上许多,这种娘胎里的病症就是时好时坏。”
两人聊了一会儿,苏染夏得知,云玦母亲十月怀胎时中毒,将毒素传给了肚里的云玦,这才让他一出生,就与常人不同。
他虽为母亲分担了些,但绝大多数毒素还在她身上,就在他出生不及五个年头里,母亲被埋藏于冬日的寒梅中。
苏染夏从云玦行宫出来,秋日的清晨还沾着寒气,莹润的露珠挂在树叶上,欲落不落,几分缠绵悱恻。
清晨赶得急,即使是车夫也没有起来,索性她脚程快,就孤自一人赶来皇宫。可一想起,回去还有好几里的路程要走,她就伤透了脑筋。
经过一处别院,嗅见院内传来的暗香,她动了动鼻翼,只觉得那香味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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