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枫荷梨
王子腾夫人早听自家女儿说过紫菀相助之事,算来凤姐此次怀孕也多亏了她,心中感激,因此此次添妆也极为大方,给了一套赤金镶红宝的头面并两匹百年好合的宫缎。
众人见她添妆如此之厚,心中皆暗暗纳罕。
王夫人没想到贾母与凤姐等人的添妆如此之厚,原准备的是一对金玉项圈并两匹妆缎,如今却有些拿不出手了,只得命金钏另外再加了一对赤金镶红宝的镯子。
史鼐夫人给的是一套极小巧精致的玉雕摆件儿并四匹上用锦缎,史鼎夫人是一套鎏金点翠嵌蓝宝石的头面,一对红翡镯子。
之后其他人的添妆也都不薄。金珠簪环,绫罗绸缎皆有,这般丰厚的添妆在京城也是独一份了,不过有来有往,这些将来都是要还的。
这厢黛玉韩蕙并湘霞等人皆在房中陪伴紫菀,一道说笑。
紫菀今日穿了件大红色榴开百子的对襟褂子,端坐在床上。
两辈子第一次成婚,饶是她再怎么安慰自己,心中还是紧张不已,一颗心砰砰直跳,连湘霞与她说话也没听到。
黛玉见状便打趣道:“这还未过门呢,姐姐的心便已经飞过去了。”
韩蕙也笑道:“可不是,想来姐姐已经迫不及待了。”
紫菀闻言不禁面上一红,横了她一眼,啐道:“就你惯会贫嘴弄舌,你也别笑话我,明儿也要轮到你了,到时看你如何!”
韩蕙在年前业已定亲,到了明年也要出门子了。
紫菀此言一出,饶是韩蕙性子爽利,一时也红了脸。
众人见状皆大笑起来。
不多时,李氏等人也都进来了,正说笑间,忽听外面丫头传话道:“姑爷家来催妆了。”
史氏忙命人装好凤冠霞帔,按规矩,嫁妆送至男方家时要晒嫁妆,晒前须得由陈家主妇亲自开箱,并放入比压箱钱数目多些的银钱,紫菀的压箱银子足有一万两黄金,自然不可能全部放进去,故两家早已商议好了,只拿一对六十六两的金元宝压在凤冠霞帔上。
紫菀的嫁妆实在太多,赵家的人手不够,还是向史家及林淮与林如海三家借了四百名仆役,这才勉强够用。
在锣鼓喧嚣中,一抬一抬的嫁妆出了赵家门,数百挑夫一色红衫,宛若红龙一般,绵延不绝,第一抬嫁妆已经进了陈家的大门,赵家这边的嫁妆还有大半没出门。
路旁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都咋舌不已,叹为观止,便有一人惊叹道:“瞧瞧,看那些扁担就知道,都压弯了,可见里头的东西分量不轻,更别说那些房舍商铺了。”
众人都艳羡不已,道:“这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都已许多年未见过这般场面了。”
陈家的新房早已粉刷一新,嫁妆已里里外外摆满了整个院子,幸而陈珩的院子十分阔朗,才让众人有下脚的地方。
陈夫人开了装嫁衣的箱子,放了一对八十八两的金元宝进去,这才一一打开了那些箱笼,顿时院中一片珠光宝气,流光溢彩。
前来观礼的众人皆惊住了,都说陈家下聘的聘礼丰厚,如今与这嫁妆比起来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早就听说陈家这位新妇嫁妆极多,没想到竟这般丰厚,一时有羡的,有妒的,酸言酸语不少,只是陈家众人皆喜气盈腮,忙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去留意她们。
转眼便到了二月十六,紫菀在漫天喜气及李氏的眼泪中,坐上了晃悠悠的花轿,离开了今生的娘家。
外面喜乐之声不停的传来,紫菀坐在轿内却根本没听到,只听到自己的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一路恍恍惚惚,连几时轿子停了都不知道。
紫菀盖着盖头,只看得到脚下的一小片地方,一时紧张得两手皆是汗,只知道按着喜娘的步骤依样画葫芦照做。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拜完堂的。
及至到了新房,忽然眼前一亮,满目尽是一片鲜艳喜庆之色,外界的那些声音才重新进入她的耳朵,紫菀才真正清醒过来。
盖头一挑开,室内顿时安静下来,紫菀局促不安垂首坐在床上,只觉无数目光看来,更有一道极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紫菀心念一转便知是谁,顿时双颊如火,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寂静半晌后,方听一人叹道:“这世上竟有这般人物,我今儿才算见着了。咱们新郎官可真真有福。”
又有一人笑道:“这是自然,你们没瞧见咱们新郎官看着新娘子都乐傻了么?”
众人闻言朝陈珩看去,见他果然呆呆的看着紫菀回不过神来,顿时都哄堂大笑起来。
陈珩顿时红了脸,陈玥见状忙道:“二哥也该出去敬酒了,让嫂子先梳洗换装罢。”
众人齐笑道:“瞧瞧,这才进门呢,小姑子就护上了。”说的紫菀越发害臊起来。
众人见状又取笑了了两句,到底没有再多留,皆识趣的出去了。
陈珩见紫菀一身大红嫁衣,面若芙蓉,含羞带怯的坐在床上,早就心神荡漾,哪里还舍得出去,只是规矩如此,只得勉强抽回心神,低声道:“你先好生歇息,我一会就回来。”又嘱咐了陈玥并服侍的丫头们好生照看,方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红楼丫鬟奋斗史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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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待陈珩出去了,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尤以陈玥笑得最大声,紫菀越发窘迫,脸色通红。
陈玥故意摇头晃脑的的打量了紫菀一通,促狭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二哥这般模样,都怪嫂子今儿太好看了,别说二哥了,连我都被嫂子迷住了。”
紫菀本就长得好,今日穿上这身流光溢彩的大红嫁衣,身上好似笼着一片霞光,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紫菀闻言脸色越发红了,轻啐了声,道:“连你也来打趣我。”
陈玥笑道:“这可是实话,嫂子别冤枉我了。”一面说着,一面帮着淡菊绿云一道给紫菀卸下凤冠霞帔。梅香命人去打了热水来,陈珩房中并无贴身服侍的丫头,因此一应事宜都是淡菊等人动手。
绣竹开了箱笼,取了新衣给紫菀换上,乃是藕荷色绫袄,外罩大红色五彩刻丝对襟褂子,下系翡翠撒花百褶裙。
绿云给她挽了妇人发髻,从首饰匣中取了一套累丝点翠嵌红宝石的头面与她戴上。这套头面乃是以极细的金丝并红宝石镶嵌成丹凤朝阳的样式,工艺虽繁复精致,分量却极轻巧。
陈玥凝神望去,见那支五凤挂珠钗给正簪在紫菀发髻中间,凤嘴中衔着的珠串虽只绿豆大小,但圆润晶莹,成色极好。末端坠着的那块指甲盖大小的鸽血红正垂在额间,随着紫菀的动作轻轻摇曳。
这番装扮不似方才穿着嫁衣时那般明艳庄重,却另有一种鲜艳妩媚,陈玥心中感叹许久,暗赞自家二哥有福。
这厢紫菀方梳洗好,忽听门外传来说话声,绿云忙过去开了门。
只见一个老嬷嬷提着个五彩填漆的食盒站在门外与小丫头说话,见淡菊有些眼生,又穿戴不凡,便知道是紫菀身边的陪嫁丫头,忙道:“二爷怕二奶奶饿着,故打发我送了些吃食点心来,请奶奶略进些。”
淡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老嬷嬷口中的二奶奶是谁,顿时愣住了。
陈玥正与紫菀说话,听了这话探出头来一看,却是陈珩院里的老嬷嬷,陈玥见状不禁失笑,便示意淡菊接了,方对紫菀笑道:“这是二哥院里的人,我倒忘了嫂子还没吃东西了,还是二哥有心。”
紫菀心中也是一甜,淡菊打开食盒,把饭菜端出来,只见是一碗燕窝粥,一碟素炒口蘑,一碟那两样点心一碟是金丝烧麦,另一碟是千层糕,想是才出锅,还是热腾腾的。
紫菀只觉阵阵甜香扑鼻,十分诱人,初时不觉,这时闻到香味方觉有些饿了,便问陈玥道:“妹妹要不要也用些?”
陈玥闻言笑道:“我才吃了好些点心,这会子不饿,嫂子你不必管我了,自个儿吃罢。”
紫菀见状只得自己吃,一时用罢膳食,洗了脸,又净了手,方重新匀了脸上妆。
堪堪收拾妥当,便见陈珩进来,执了紫菀的手,道:“该去拜见亲友了。”
紫菀只觉握着自己的大手十分滚烫,不禁面上微微一红,轻轻颔首,随着他出来道堂上。
淡菊与绿云二人早把预备好的荷包收拾了出来,此时捧着装满荷包的托盘在后面跟着。
彼时陈大人夫妇已端坐在上首,见他二人携手而来,面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一时丫头们送上锦垫来,陈珩扶着紫菀跪下,给陈父及陈夫人磕头行礼。
陈父满意地点点头,欣慰道:“如今既已成了家,便要互相扶持,好好过日子。”说罢给了个分量颇重的红封。
陈珩与紫菀皆恭恭敬敬的应了。
陈夫人也笑道:“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早日给咱们陈家开枝散叶。”说罢亦命人端了见面礼给紫菀。
紫菀闻言虽有些羞涩,但仍落落大方的行礼,不见丝毫局促,堂中众人见了皆暗暗点头,陈夫人更是十分满意,面上的笑容就没有收起过。
陈大人给的是红封,陈夫人给的是一对缠枝莲纹紫玉镯,这镯子玉质细腻温润,通透无暇,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陈夫人给这般贵重的见面礼,足见对这个儿媳妇的看重。
拜见完陈父陈母之后便轮到了族中的长辈。不过陈家祖籍远在扬州,如今在京城的亲友并不多,只几个同族的长辈而已,并无亲支嫡派。
紫菀暗暗留意了一遍,却并不见陈珩的兄嫂,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只是见众人神色都极为正常,似乎不觉奇怪,便猜到必有缘故。
不过自己如今是新妇,并不适合探究这些,况这些横竖与她没什么相干,便放下了。
之后又是同辈之间见礼,这些人年纪皆与陈珩差不了多少,另有几个五六岁的孩童,见了紫菀便扑上来叫婶婶。
紫菀忙命淡菊送上见面礼,每人皆是一个装着小金锞的荷包,一块金锁片。
到了晚上的正宴,紫菀跟着陈珩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应酬完,只累的精疲力尽。
诸事皆毕,回到洞房,饮毕合卺酒,又被族中子弟带着人闹了一通洞房,待那些人偃旗息鼓,笑嘻嘻的出了新房,夜色都已经深了。
淡菊等人服侍紫菀梳洗完也都悄悄退下了,房中便只剩新婚的夫妻二人。
紫菀与陈珩虽婚前见过几面,但还是不怎么熟悉,两人一时相顾无言,都不知如何开口。
陈珩见气氛越发尴尬,不禁轻咳了声,道:“累了这一日,你想必也饿了,我让人送些吃食过来。”
紫菀此时方觉胃中空空,便轻轻点了点头。
陈珩出去吩咐了一声,不多时便提了个小掐丝盒子来,道:“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便让厨房随便做了一点。”说罢把碗碟一一摆出来。
紫菀一看,却是一碗□□粳米粥,两碟精致小菜,并一碟枣泥山药糕,一碟豆腐皮包子,都是极易克化的。
紫菀见陈珩拿起小碗欲亲自为自己盛粥,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身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陈珩闻言摇了摇头,道:“咱们已是夫妻,不必如此见外。”
说罢拿了小碗给她盛了一碗粳米粥,放在小炕桌上,摆好筷子,道:“快趁热吃罢,一会子就要凉了。”又把两碟小菜往紫菀跟前移了移,这才给自己装了碗粳米粥。
紫菀见陈珩如此细心体贴,心中亦颇为欢喜,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不过她胃口并不甚大,吃了小半碗粥,一个豆腐皮包子,一块枣泥山药糕便饱了。
陈珩吃完剩下的,便命人进来收拾了碗筷,又叫人送了热水上来,两人重新梳洗了一番。
丫头们一出去,室内顿时又是一片寂静,陈珩咳了一声,找了个话题,问道:“你的名字是紫菀花的紫菀吗?”
紫菀也被这气氛弄的坐立难安,闻言红着脸点了点头。
陈珩见状微微一笑,道:“那我便唤你菀儿罢,父亲也给我取了字,乃是启宗二字,日后你私下里只唤我启宗便是。”
紫菀听出他话语中的亲密之意,红着脸点了点头。
陈珩见她双颊晕红,含羞带怯的低着头,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着倭堕髻,身上也只穿着一件绣缠枝莲纹的雪缎寝衣,微露出一痕梅红色抹胸,当真是美人如玉。
陈珩心头一热,心中一动,取下紫菀发间的碧玉簪,顿时满头青丝披泻而下,陈珩轻轻抚摸,只觉犹如上好的锦缎一般柔软顺滑,鼻端亦闻得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陈珩只觉喉中干渴无比,不禁顺着发丝慢慢往下,紫菀已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饶是她已预先做了心理准备,事到临头还是有些害怕,心口砰砰直跳。
陈珩察觉怀中娇躯微微颤抖,不禁深吸了口气,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往紫菀看去。见她虽强自镇定,目光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慌乱之色,不禁心下一软,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我已经观摩过避火图了,不会伤着你的。”
紫菀闻言顿时面红似火,忍不住横了他一眼,殊不知她这般横波潋滟的模样是多么妩媚动人,陈珩血气方刚,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打横抱起紫菀往床铺走去。
这一夜,被翻红浪,说不尽多少旖旎风流。
第二日一早,紫菀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被一个火热的怀抱拥着,都快热出汗了,不禁微微动了动身子,却觉浑身酸痛,尤其是腰部,简直像是被几万匹马碾过似的,又酸又胀,不禁痛呼了一声。
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柔地给她按揉腰间。紫菀先是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紫菀便觉身上的酸痛好了许多,正昏昏欲睡间,忽觉腰间那只大手慢慢开始不老实起来,顿时清醒了,忙坐了起来,想离那只手远远的。
却不妨被子给压住了,露出一身凝脂雪肤,上面的青紫痕迹都还未消褪。
陈珩一大早便看到这般美景,心情甚好,枕着手臂轻笑道:“为夫又不是老虎,娘子躲这么远做什么?”声音沙哑,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紫菀忙拉起被子拢住身子,嗔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炙热的望着自己,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顿时双颊一热,想起昨日之事,又是羞涩,又是好笑。啐了他一口,道:“还不赶紧起来,一会子还要去给爹娘请安呢。”
陈珩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道:“娘子不必着急,时辰早呢。”
两人又闹了一会,陈珩方起身穿好衣裳,叫人送了热水过来梳洗。
淡菊等人早就候在门外了,闻言忙带了小丫头端着热水进去。
紫菀正坐在梳妆台前,淡菊与绿云正给她梳妆,忽从镜中看到两个老嬷嬷进来,满面笑容的把床上的元帕收进一个小匣子中,顿时面上作烧,忙移开了目光。
一时梳洗妥当,陈珩也穿戴好了,见紫菀穿着榴开百子银红遍地滚花绫子对襟褙子,系着松花弹墨百褶裙,戴着一套碧玉簪环,比昨日多了一份初为人妇的娇艳妩媚,不禁看住了,痴痴的发起愣来。
淡菊等人见状,皆在心中窃笑不已
。
紫菀不禁面色一红,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腰间,陈珩轻嘶了声,这才回过神来,忙敛了神色,清了清嗓子,对紫菀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给爹娘请安了。”
众人越发忍俊不住,都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紫菀吩咐淡菊等人去收拾箱笼,方与陈珩相携着去上房给陈甫夫妇请安。
红楼丫鬟奋斗史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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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相携到了上房,陈父与陈夫人业已梳洗好了,听得儿子与儿媳来了,忙命人迎了进来。
陈玥亦在上房中,闻言亦忙站了起来。
陈珩与紫菀恭恭敬敬给陈父及陈夫人请了安,又敬了茶,方在下首坐下。
陈父是公公,不好久留,只说了一会话,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陈夫人见紫菀面色红润娇艳,陈珩也是神采奕奕,脸色也比素日柔和了好些,便知小夫妻昨夜过得不错,心中方松了口气,对陈珩道:“你媳妇是个好的,你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不许欺负她,否则让我知道了可是不依的。”
陈玥正在一旁吃茶,闻言险些呛到,心道瞅着自定亲后自家哥哥对嫂子那稀罕劲儿,就差把人捧在手心了,如今好容易得偿所愿成了亲,还不看的跟宝贝似的,哪里舍得欺负?不被欺负就好了。
当初陈玥做为唯一一个知道陈珩心事的人,自然知道自家哥哥为了求得这份姻缘费了多少心思,不过这些事陈夫人是不知道的,陈玥自然也不会说,否则即便陈夫人再怎么满意这桩婚事,知道了其中内情也要对紫菀不喜了。
因此陈玥也没做声,只对着陈珩意味深长的笑。
陈珩对自家妹妹的打趣故作不见,对陈夫人恭敬应道:“母亲放心,儿子省的。”
一时下面传了早饭上来,陈珩自去前面同陈父一道吃,上房便只紫菀并陈夫人同陈玥。
一时上齐了早膳,紫菀便起身欲给陈夫人并陈玥布菜,陈夫人见她如此知礼,心中不禁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傻孩子,可没有新媳妇头一天就立规矩的,况咱们家素来不讲究这些,什么婆婆坐着媳妇站着,又没外人,礼体不错就罢,弄得跟从神似的做什么,快坐下罢。”
陈玥也笑道:“母亲说的不错,一家人何必那般见外,嫂子快坐下一道吃罢,一会子就要凉了。”
紫菀闻言心中一松,不过话虽如此,到底给陈夫人并陈玥布了两筷子菜,方坐下吃了起来。
一时吃毕早饭,陈珩又带着紫菀在园子里逛了逛,熟悉了一下各房各处,方回了房。
陈珩便命人叫了院中服侍的人上来给紫菀请安磕头。
紫菀见这十几个人除了六个仆妇老嬷嬷外只几个二等丫头和七八个粗实丫头,并无一等的大丫头,心中不禁一动。
陈珩扫了院中众人一眼,淡淡道:“日后这院里的事都由你们奶奶料理,你们须得敬她如同我一般,好好服侍,若有人敢阳奉阴违,不用你们奶奶料理,我便先撵了出去。”
众人闻言都吓了一跳,忙跪下磕头道:“奴婢们自当尽心竭力服侍奶奶。”
紫菀见状,对陈珩微微一笑,方对众人道:“你们以往是怎样,日后还是如此,只好生做事便是。”
说罢命梅香端了个托盘过来,每人一个荷包,荷包里皆装着两对新鲜式样的小银锞子。
众人见这荷包鼓鼓囊囊的,分量颇重,心中都是一惊,没想到新奶奶这般大方,这一个荷包足可以抵得上她们几个月的月钱了。
她们前日见了紫菀的那一百多抬嫁妆,早就被震住了,今日又见紫菀这般品貌,那通身的气派让她们自惭形秽,况她们早知陈夫人对这个儿媳妇甚是满意,如今陈珩又发了话,哪里还敢起什么心思,都忙磕头谢恩。
料理完毕,两人便回了房里。
陈珩拉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解释道:“因我素来好静,咱们院里的服侍的人便少了些,如今你来了,也该添些人了,我明儿去跟母亲说说,挑些丫头婆子过来给你使。”
紫菀闻言忙摇头道:“这倒不必了,我身边已有了淡菊四个,院里也有丫头婆子们,足够使了,很不必再添人了。”
紫菀的陪嫁丫头只带了淡菊绿云四人,另有六房陪房,乃是李氏在林家的家生子中特意挑选出来,□□了许久才给紫菀的,一共五十三人,皆十分忠厚能干。
紫菀从中挑了四个妇人并几个伶俐本分的丫头放在身边使唤,其余的都分派去给她打理田庄商铺了。
算来如今她身边服侍的已有十几个人了,完全没必要再添。况一进门就向婆婆要人,也不大妥当。
陈珩见她执意不要,便也没有再坚持。
第三日是三朝回门,紫菀一大早便起来梳洗了,因今日是婚后第一次回娘家的日子,衣着妆容都要郑重些。
淡菊取了好几套衣裳供紫菀挑选,紫菀看了半日,最后挑了件大红织金绣缠枝莲纹的洋缎对襟褙子,松花弹墨百褶裙。
方换好衣裳,正在犹豫戴什么首饰,便见陈珩捧着个掐丝锦盒进来,笑道:“不必挑了,今儿就戴这个罢。”说罢打开锦盒,放在紫菀面前。
众人皆惊呼一声,紫菀也吃了一惊,原来这锦盒中竟是一套极精致的累丝嵌宝攒珠髻。
这攒珠髻用藤片做骨架,以青色丝线缠绕编结成网状。
钿上部圈以点翠镂空古钱纹头面,下衬红色丝绒。钿口饰五只铜镀金累丝点翠花卉凤凰,口衔碧玺垂珠。
下饰累丝点翠花卉七朵,正中央是一只点翠嵌宝的累丝金凤,口衔珠翠珊瑚璎珞。金凤的头、尾、翅膀处镶嵌红、蓝宝石、珍珠、翡翠、碧玺等。
钿尾饰累丝战法翠花卉祥云凤凰五只,中嵌串米珠玉兰朵花,镶饰珠宝。
钿下垂珍珠璎珞五,衡以雕蝙蝠、双鱼、双喜和玉磬纹饰的珊瑚、青金石,绿松石和翡翠等,下垂碧玺坠角各二。
这套首饰实在精巧至极,饶是紫菀见过无数珠宝,此时也有些目眩神迷,惊叹道:“攒珠髻也见过好些,却没见过这般式样的,这是哪位老师傅打的?竟这般精致!”
陈珩笑道:“旧年我在北疆打仗时得了些东西,其中有一套首饰最为精致,只是那个是别人戴过的,况且也不知是哪一年的旧物,颜色都暗淡了,只是花样实在精巧,我想着你定会喜欢,正巧当初得了不少宝石美玉,便拿了样子去,请老师傅依样打了套新的,因是妇人发髻,便一直收着,没给你送去,如今既成了亲,自然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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