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枫荷梨
说罢便欲亲手给紫菀戴上,只是他素来使刀弄剑惯了,哪里会这个,倒把紫菀好好的头发弄乱了,众人皆忍俊不住。
紫菀见他竟似越挫越勇,忙冲淡菊等人使了个眼色。
绿云见状,忙上前,忍笑道:“二爷,时辰不早了,您和奶奶还要去给老爷太太请安呢,这还是交给奴婢罢。”
陈珩这才有些失望的退开了。
一时梳洗妥当,夫妻俩先去上房请了安,陈夫人也早已命人准备好了回门的礼物,陈珩便带着盛装打扮的紫菀上了马车,随行的还有两辆装满礼物的马车,往赵府而去。
到了赵府,门房早已通报了进去,陈珩去了前院给赵虎请安,紫菀则带着淡菊等人去了上房史氏处。
史氏正与一双儿女在一处说笑,忽听丫头传话说道:“姑奶奶回来了。”
室内顿时一静,史氏敛了笑意,淡淡道:“请进来罢。”
紫菀一进门,便见史氏端坐上首,面色淡淡的,赵峰与赵瑛亦在。
紫菀请了安,尤嬷嬷忙命人去上茶,又亲自端了张雕花椅过来,笑道:“姑奶奶请坐。”
紫菀回以一笑,谢过后坐了。
赵峰见史氏只低头喝茶,赵瑛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紫菀头上的首饰,不禁皱了皱眉,清咳了一声道:“姐姐,在姐夫家还习惯么?姐夫对你好不好?”
紫菀闻言心中一暖,又见他小小年纪,偏做一副大人样,实在可爱,便招了招手让他上前,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轻笑道:“姐姐很好,峰儿不必担心。”
赵峰看了看她红润的面色,心中也放下心来,点头道:“这就好,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凡事有我和爹爹呢,若姐夫敢欺负姐姐,我定会去找他算账。”
紫菀闻言失笑不已,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道:“好,峰儿好好读书,将来给姐姐当靠山。”赵瑛见他两人亲亲热热的说话,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那脸色便沉了下来。
史氏则是默不作声,似乎眼前没紫菀这个人。
紫菀把这些全看在眼里,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拉着赵峰说话,问些功课等。
饶是有赵峰在一旁打圆场,上房的气氛还是越来越沉闷,紫菀也不想再待下去,略说了两句话,便推说要去收拾东西,带着淡菊绿云等人回了原先住的院子。
不过才几日,院中却荒芜了许多,许多落叶杂草都无人打理,屋中的好些摆设都没了,家具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绿云见状不禁皱了眉头,愤愤道:“太过分了,咱们姑娘虽然出阁了,却还是这府里的姑奶奶,明知道姑娘今日回门,这屋里却成这般了,连唯一剩下的几件摆设也都没了,难道她就不怕咱们告诉老爷去么?”
淡菊绣竹几人也都沉了脸,紫菀见状叹了口气,道:“罢了,横竖咱们也不在这里了,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早些回去罢。”她也弄不明白史氏怎么想的,自己跟她已经没什么利益冲突了,怎的行事还是这样不成体统?
淡菊拿钥匙开了耳房的门,进去查看了一番,方松了口气,道:“还好,这些箱笼没人动过。”
这些箱笼都是紫菀原先穿戴过的簪环首饰并四季衣裳,都是上好的,还有零碎的几百两金银,足足有十几口箱子,幸而今天有好几辆马车,倒也装得下。
一时赵峰带着陈珩过来了,见了这情景也是吓了一跳,转念一想便知是何缘故了,不禁面上通红,嗫嚅了半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紫菀的目光极为歉意。
陈珩双眉微微一皱,看向紫菀,紫菀微微摇了摇头,轻拍了拍赵峰的小脑袋,轻笑道:“小小年纪皱着眉做什么,跟小老头似的,赶紧帮姐姐搬东西罢。”
赵峰闻言面色越发羞惭,只是子不言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
收拾好了箱笼,紫菀与陈珩也并没有久留,吃了午饭便回去了。
红楼丫鬟奋斗史 第117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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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紫菀正在梳洗,忽听陈珩道:“给你们奶奶换那套织锦的衣裳罢。”
紫菀疑惑道:“今儿又不出门,穿那个做什么?”
陈珩闻言微微一笑,道:“正是要带你出门呢。”接下来却怎么都不肯透露了,只催着淡菊等人给紫菀梳妆。
一时收拾妥当,两人登了马车,期间紫菀怎么威逼利诱陈珩都不吭声,让她越发好奇起来。
似乎没走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陈珩让紫菀在车中坐着,自己却下了马车,只听得他与人说了什么,说话那人的声音却极熟悉。
紫菀寻思了半日,才想起这是林璞的声音,这才知道陈珩竟是带自己来了林家,心中一甜,只是想起他方才那样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人搞得神神秘秘的,还以为是去什么地方呢,让她白担心了一场。
这厢李氏得了消息,也是又惊又喜,忙命人迎了进来。
一时到了上房,李氏便一迭声叫人倒茶,一面携了紫菀在软榻上坐下,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了半天,见她挽着个如意髻,髻上簪着一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并一支红宝石串米珠珠花,再斜插了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内着藕荷色绫袄,外罩缕金百蝶穿花对襟褂子,下系大红遍地洒金裙,鲜艳妩媚。
又见紫菀虽然神色略有些疲惫,精神却极好,嘴角含笑,眉眼间倒是比做姑娘时还妍丽了几分,便遣退了众人,问了些他们夫妻相处的事。
紫菀面上做烧,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便忙转移了话题。
李氏是过来人,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先还有些担心,如今知晓女儿在陈家的日子过得颇为舒心,心下才松了口气,也十分喜悦,笑道:“看来姑爷对你倒还好,你日子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说了会话,李氏忽想起一事,道:“你大哥哥说户部如今正欲把抄没来的东西作价发卖,你手上若有闲银,倒可以买些田舍,还有那些古玩陈设,都甚是难得,将来不论是送礼还是留着自用,都颇为体面。”
甄家被抄,连带着许多依附甄家的人家也一并被发落了,这几个月来被抄没的人家便有十几家,东西都堆满了户部的库房。
尤其是甄家,历经百年,田地房舍商铺古董珍玩多不胜数,此时被抄,那些都入了官,被作价发卖,负责此事的正是户部。
这等抄没的财物发卖时的价格都要比市卖的低四五成,向来都有许多人家都争着买,只是紫菀好像并未听到这方面的风声,心中疑惑,放下便问了出来。
李氏闻言笑道:“傻孩子,好的都是由达官显贵先挑去了,下剩的才会拿出来向外面的人家卖,你自然不知道,饶是如此,也要有些门路的人家才能摸得着。”
紫菀闻言方恍然大悟,原来其中还有这些缘故,想来也是,有钱人不少,然那些珍品却是有数的,僧多粥少,当然是有权有势者先挑了了去。林璞身为户部侍郎,自然有许多便利。
紫菀便道:“我那里还有好些银子,正想着置些田舍产业呢,既如此,一会子就打发人送来,烦劳大哥哥帮忙料理些。”
紫菀的压箱银子便有十万两,还有去年年前田庄和商铺送来的租子也还没动,一直闲置着未免可惜,如今既有这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回府后紫菀把李氏所说之事告诉了陈珩。
陈珩闻言笑道:“这是你自个儿的梯己,自然是由你做主。”
紫菀便命人送了两千两金子去林家,交给了林璞,让他代为料理。
没过几天,李氏便打发人送了十几个箱笼并好些房契过来,紫菀没想到有这么多东西,不禁一惊,从头细看,只见有五十顷上等良田的地契,两间商铺的房契,另外十来个箱笼却不知是什么。
紫菀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顿时一片耀眼生花,原来这一箱子皆是金玉摆设,最上面的却是一座珊瑚盆景,色泽红艳,晶莹剔透,几有两尺多高,品相比她自己的那几座都要好许多。
再打开另一个,却是孤本古籍并名家法帖字画,另外十来个描金箱子一一打开,皆是古董摆设、珠宝玉器等物,都是有钱也没处买的好东西。
这些东西在市面上只怕十万两都买不着,想来都是甄家那几家人家珍藏密敛的宝贝,如今紫菀买下来却只花了两万两,实在让人感叹。
陈珩见她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这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乃是常理,甄家子孙无能,上下只知享乐,又太过贪心,富贵已极还妄想更进一步,这才落到如此下场。咱们日后要好生教导子孙,万不可重蹈甄家覆辙。”
紫菀初时还点头,待听到他说教导子孙等语时不禁红了脸,横了他一眼。
陈珩见她轻嗔薄怒,妩媚动人,不禁心中一荡,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初尝鱼水之欢,哪里禁得起撩拨,眸色顿时变深了。
紫菀这些日子以来经历多了,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忙跑到门口,离得他远远的。
陈珩见状哭笑不得,心中那一簇火苗也灭了,摇头笑道:“好了,不闹你了,快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紫菀怀疑的看着他,陈珩接连保证不会做什么,她才慢慢挪了过来。
陈珩拥着她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扶着她的秀发,道:“这些日子在家里也怪闷的,我在西山脚下有一个温泉庄子,里面种了许多花草,如今桃花开的正好,明日我带你庄上去逛逛如何?”
紫菀闻言一喜,忙问道:“你明儿不用进宫么?”
陈珩道:“圣上给了我半个月的婚假,还有三四天呢。”
次日陈珩果然带了紫菀去了庄上,种菜、摘花、钓鱼,泡温泉浴,都快玩疯了,直顽了一整日,日暮时分才回来。经了这么些日子相处,夫妻俩也越发甜腻,全没了最初的生疏客套。
转眼又是秋日,黄花满地,丹桂飘香,不知不觉紫菀已嫁入陈家半年多了。
这半年来,紫菀已在陈家站稳了脚跟,陈夫人不是那等苛刻刁钻的婆婆,两人相处的还不错,日子过得比她原先预想的好多了。
陈珩虽时常在宫中值守,但一有假期便会回来,有时去庄上逛逛,有时去山里登山赏景,不在时也有陈玥陪着,一道读书、做针线。偶尔也随陈夫人出门赴宴,有时也会下帖子邀姊妹们过来聚聚,过得甚是自在。
若是别人自然想着尽快争取管家理事之权,但紫菀并不如此想,陈夫人如今还年轻,并不想放下管家的权利,她若极力争取,只会让婆媳关系紧张。
况且管家最是累人,管的好是理所应当,管的不好就要被人看轻,然而不管好与不好,都免不了要得罪人,紫菀没什么野心,她梯己丰厚,又不缺钱使,如今这样自在的很,才不会自找麻烦。
陈夫人对紫菀也颇为满意,稳重大方,不掐尖要强,也不争权夺利,自己没有将管家理事之权交给她,她也没有不悦,依旧孝顺体贴,时常做些衣裳鞋袜给她,东西是小,难得的是这份心意。
有次陈夫人出门赴宴,穿戴的便是紫菀给她做的一套衣裳鞋袜,众人见那衣裳着实精致,不免多问了两句,待听得陈夫人说是儿媳妇给做的,一时都有些不大相信。
这婆婆与儿媳素来是天生的敌人,不互斗就谢天谢地了,还想得儿媳妇亲手做的衣裳?
再者虽说女红是女子极重要的手艺,但大家千金,哪里会真把这当正经事做?都不过成婚时做两样意思一下罢了,之后基本上都是交给针线上的人做,哪里还会亲自动手做针线的,偶尔做一两样荷包手帕也多是给夫君的,可没几人这般费心给婆婆做衣裳的。
那般精致的衣裳,也不知费了多少功夫,众夫人心中都羡慕不已,如此孝顺又体贴的儿媳妇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那一回宴会让陈夫人长了好大的面子,心中对紫菀越发满意,婆媳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这日,紫菀看院中的桂花开的极好,便折了两枝,用连珠瓶灌水插了,亲自给陈夫人送去。
到了正院,却鸦没雀静的,小丫头也见了,不禁心中疑惑,难道天气太热,都偷懒去了?
摇了摇头,走到上房门口,正欲叫淡菊通报一声,忽听里面一个声音道:“太太,这二奶奶进门也有大半年了,却还没消息,二爷都老大不小了,您要不要拿个主意?”
红楼丫鬟奋斗史 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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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闻言心下不禁一沉,她早已听出这说话之人是陈夫人身边的周嬷嬷,素来得陈夫人信任,颇有些体面。
她早就觉着这周嬷嬷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虽面上表现得似乎极为恭敬亲热,但不经意间看过来的眼神却并不那么友善,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今日看来这并不是她的错觉。只是实在想不通她们之间有什么仇怨,让她在陈夫人面前这般挑事?
她与陈珩成婚不过半年,陈珩又时常在宫中值守,每月在家的时日有限,没有怀孕实属正常,怎的这些人就说的她好像不孕似的?一个个的都想给陈珩塞人?
淡菊站在紫菀身后,自然听到了里面的话,顿时也皱起了眉头,担心的看向紫菀。
紫菀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初始那一下她也是心慌了一会儿,不过随即便镇定了下来,陈家毕竟是大家,最重嫡庶,况她与陈珩不过成亲半年,陈夫人即便再怎么心急也不可能让庶长子先出生,不然到时就要成为各家的笑柄了。
况且不说这半年相处的情分,看在她背后的赵林两家的面上陈夫人一时半会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再说还有陈珩,他当初既然许下了诺言,以他的为人,自然会做到,她应该相信他。
想到此处,紫菀心下真正安定下来。
这些思绪不过一转即逝,周嬷嬷话音落后,屋里寂静了许久,紫菀正疑惑间,忽听得一声‘喀嚓’脆响,似乎是茶盏与桌面相撞的声音,接着便传来了陈夫人的冷喝声:“给我住嘴!这是主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编排了?谁给你的胆子?”语气极为不悦。
周嬷嬷似乎吓了一大跳,顿了一会方告罪求饶。陈夫人却不理会,过了许久,方冷冷道:“若是别人我早撵出府去了,念在你往日伺候还算尽心的份上,今日便饶你一次,明儿起便去花房做事罢。”
周嬷嬷根本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又急又怕,不住的磕头求饶。
淡菊与紫菀也不知事情怎的发展成这样,两人面面相觑,都吃惊不已。
紫菀虽猜到陈夫人不会同意周嬷嬷之言,却也没想到她竟会这般生气,她虽然与陈夫人婆媳情分不错,但也不至于让她这般动怒,还发落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正疑惑间,忽听见院外远远传来一阵说笑声,紫菀心下一惊,忙拉了淡菊悄悄退下了台阶,接着冲淡菊使了个眼色。淡菊会意,故意加重了脚步往前走,一面扬声道:“奶奶,您小心些脚下,别摔着了。”
房内顿时一静,接着传来陈夫人的声音:“谁在外面说话?”
淡菊忙扬声道:“回太太的话,二奶奶来给您请安了。”
陈夫人顿了顿,方道:“进来罢。”
紫菀闻言,便从淡菊手中接过了联珠瓶,淡菊忙上前打起帘子,一时进了上房,便见陈夫人端坐在上首,周嬷嬷垂手站在一旁,给紫菀行礼后便又低下了头去,不过她虽掩饰的极好,紫菀还是看到了她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额头。
当下却只做不见,先给陈夫人请了安,方笑道:“儿媳曾听二爷说太太喜欢桂花,可巧今儿院里的桂花开的甚好,不敢先赏,特意给您折了两枝来。”
陈夫人本来面色有些淡淡的,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扬起了笑意,温声道:“你这孩子真真有心,连一枝花儿都想着我,也难为你大日头的送来。”
见紫菀抱着花儿俏生生的立在跟前,不禁一笑,招了手叫她上前坐下,亲手接过联珠瓶,仔细观赏了瓶中的桂花一番,方交给了刚进屋的丁香等人,命摆在炕边的梅花小几上,又对紫菀笑道:“清香馥郁,果然极好,你有心了。”
紫菀笑道:“孝顺太太是应该的,二爷不在家,儿媳自然要更尽心些。”
说罢又命淡菊把自己给陈夫人做的抹额呈上来,道:“这是儿媳给你做的抹额,您瞧瞧喜不喜欢?”
陈夫人闻言笑意更深了,嗔道:“你这孩子,不是早说让你歇着么,怎的又做这些了,累着了可怎么处?有什么活计只管交给针线上的人便是了。”
紫菀笑道:“您放心,儿媳记着呢,不过闲了才绣两针,每日都只做小半个时辰,这是昨儿做的,活计小,并不费什么功夫。”
丁香闻言便笑道:“前儿太太不是说玉兰给您做的那件纱衫太艳了么?想是二奶奶便记着了,这才特意给您做了这条抹额,您瞧瞧,可不是正好配那件衫子?”说罢把抹额拿过来给陈夫人过目。
陈夫人接过一看,这抹额乃是石青色的,以金丝银线绣着如意云纹,正是她素日喜欢的花样,正中央嵌着一颗莲子大的珍珠,典雅贵气,十分精致,心中十分喜悦。
轻拍了拍紫菀的手,温声道:“好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陈夫人素来对这个儿媳妇颇为喜欢,品貌出众,嫁妆丰厚,又有林淮与李氏这对义父母,自家也因此多了几门清贵的亲戚。
况紫菀自进门以来,一直十分体贴孝顺,并不争权夺利,掐尖要强,只一心一意照顾陈珩,时常过来陪自己说话,对陈玥也十分尽心,不说与别人家,只与老大家的那个相比,不论是行事还是嫁妆,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她甚是满意,如今见她这般孝顺,心中更是十分喜爱。
周嬷嬷本就心中惶惶不安,原先还想着再求求陈夫人网开一面,如今见了这情景便知是不可能了,一时面色惨白如纸。
陈夫人心中的那点不悦早就没了,拉着紫菀说了好一会话,又命丁香把刚得的新鲜瓜果装了满满一大捧盒,给紫菀一道送回了院子。
傍晚时分,陈珩从宫中回来,淡菊绿云几人带着给小丫头们收拾新送来的衣裳首饰,见了陈珩皆是一惊,忙福身请安,方欲说话,却被陈珩摆手止住了。
陈珩走到里间门口,撩开湘帘一看,却见紫菀身着一袭鹅黄色纱衣,手握书卷,斜倚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针线笸箩,上面放着一件未做完的男子长袍,陈珩见状微微一笑,冲淡菊等人挥了挥手。
淡菊绿云几人知道他们夫妻相处时不喜外人在场,见状忙带着众人退下了。
陈珩解下披风,上前关了纱窗,责备道:“这白日里虽热,早晚的风却有些凉,如今日头都落下去了,还躺在这风口上,一会子又该嚷着头疼了。”
紫菀这才惊醒过来,放下书卷坐起身来,捋了捋头发,道:“今儿怎的这般早,不是说要晚间才能回来么?”
陈珩笑道:“后日刘兄有事,今日同我换了班。”
紫菀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陈珩拿开了旁边的书卷,坐到榻上,抚了抚她轻锁的眉头,轻声道:“方才便见你没什么精神,把书卷都拿倒了,这会子还锁着眉头,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还是有谁给你气受了?”
紫菀闻言,面色一顿,顿时沉默了下来。她虽然对陈珩有信心,但今日之事到底让她有了些不安,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只是这些到底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又如何对陈珩说呢?当下便摇了摇头,强笑道:“没什么,你别担心了。”
陈珩见状,双眉微微一皱,拥了她入怀,叹道:“你这样更让我担心了,咱们是夫妻,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紫菀被他拥在怀里,听着他胸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为什么,心中慢慢安定下来,轻声把今日周嬷嬷劝陈夫人的话说了,说完便倚在他怀中不言语了。
陈珩这才知道她在愁什么,又是好气又是心疼,扶着她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傻丫头,当初我便说过,我这辈子已认定了你,此生亦只会有你一人,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紫菀看着眼前这双饱含情意的双眸,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当然信你,只是……”
陈珩自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握住她的手,轻笑道:“你放心,我当初拒了母亲给的丫头,也早已同她老人家说过了,除了你,终身不会再纳二色,况且母亲也是过来人,吃过姬妾的苦头,这几年是不会塞人过来的。”
紫菀没想到陈珩竟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动,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珩重新拥她入怀,低声道:“当初母亲进门一年未孕,祖母受了陪房嬷嬷的挑唆,赐了两个人给父亲,其中一个还是曾服侍父亲多年的丫头,自此家中便不得安宁。
那丫头是祖母身边那个嬷嬷的侄女,素来小意殷勤,极得父亲宠爱,又是家生子,在府里颇有根基,还有祖母护着,母亲也奈何不得她。
后来母亲怀孕生了珝大哥,那两个丫头便停了汤药,随后也都相继怀孕,两大夫都说这两个都是男胎,父亲与祖母都极欢喜,谁知后来……”说道此处,陈珩的语气忽然沉重起来。
紫菀想起如今陈珩只有一兄一妹,便知后面必定发生了什么事,这妻妾之争素来惨烈,那丫头素来得宠,又有了身孕,肯定起了什么心思。
果然,陈珩继续道:“其实当初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听张嬷嬷说,珝大哥二岁时突然见了喜,随后高烧不退,终究没有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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