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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娶【凤池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凤池吟
“别乱动!”他两下便再次锁住她的腕,被子一掀,竟然也要睡进来。
沈略吓得直往后退,惊问道:“你干什么?”
“我今晚睡这儿。”说着,他蹬掉鞋子,和衣躺了进来,然后伸手关掉灯,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沈略却没办法淡定,难以置信般瞪着他:“这……这是病床!”
“那又怎样?挺宽敞的不是?”他把半倚着床背的她也扯了进来,枕在柔软的枕头上长长舒了口气。
“你……你……”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下这么大雨,让我连夜回去?你也忒不近人情了吧?我可是为了看你才过来的。”
谁稀罕他来看?!
沈略拧着眉心,气得不行,最后冷冷建议:“……隔壁就有陪护床。”平时王嫂就睡那里,他干吗非要跟她挤?
唐颂有些恼,使气般捏了捏她的脸,咕哝道:“睡你的!哪儿不一样?我又不做什么,真以为我会饥渴到对一副骨头架子下手?”说着,他的手滑到她的不盈一握的纤腰,嘲道:“抱着我都嫌硌得慌。”
话虽如此,他还是把她拥得紧紧的,不带丝毫距离,仿佛这样才能确定她是他的,活生生的……是他的。
沈略被闷得很难受,扭了几下没有挣脱,后来见他真没有别的小动作,索性背对着他怏怏地侧躺着,不再白费气力。
病房里很暗,窗外狂风大作,暴雨声如瀑布,巨大的哗响掩去了两人略显紊乱的呼吸声。他们安安静静地躺着,她单薄的脊背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倒是契合得宛如天作,而他的心一阵阵发软,不由将她揽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他的头悄悄凑近她的耳畔,仿佛知道她没睡着,禁不住温声问道:“小妖,咱忘了他不成吗?”
他不能想象某天她离开他跟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念头一起,心就揪得难受,整个人仿佛随时会疯狂失控。既然无法放手,那就要打破僵局,而他……愿意尝试着放下高傲的身段。
沈略蓦地一僵,黑如点漆的眸子里腾起一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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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娶【凤池吟】 强 娶【凤池吟】_分节阅读_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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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像这潮湿闷热的天气,氤氤氲氲,有些发烫,过去一个多月的伪装承欢潮水般涌进大脑。他一直嫌她的名字拗口,每每在床上总是笑着一口一声“小妖精”,而她只觉得羞耻和屈辱,反对了几次,他才又自作主张地去掉了最后一个字,却死皮赖脸地怎么都不肯改口。她后来被他折腾累了,也就由他去了。这倒是头一回在此情形下听到这个名字,头一回……他主动提起“他”。
半晌后,她眨去眼眶中不期而至的热浪,瞳眸宛若死水般平静无波,没有回答,反而幽幽问道:“除了这具残败的身体,我还有什么是你能掠夺的?身体、尊严、甚至连命都是,你可以逼死,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救活……”
她没有说完,因为感觉到男人的胸腔猛地震了下,搁在她腰间的手失控般用力收紧,疼得她差点叫出声,只能死死咬住嘴唇。
“心!我说了,我要你的心!”他似乎正强力克制着什么,从齿缝里吐出这句话。斩钉截铁!
心?!
她还有这种东西吗?
沈略以为自己会像那晚一样绝望地失声痛哭,可眼底却干涩至极。她笑了下,翻过身子面对着他,像个认真好学的孩子,一字一句跟他探讨:“你觉得,白毛女会爱上黄世仁吗?”
这个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让唐颂乍然间有些怔忡,然而,反应过来后,顿时气结,怒道:“白毛女一直抵触着,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或许她只是逃避着害怕爱上呢?再说了,黄世仁有我帅吗?人品有我好?”该死的女人!竟敢将他比作黄世仁!
沈略不语,这男人还不是一般的自恋一般的没脸没皮,她闭上眼睛懒得再理他。
“沈略,你会爱上我的!”他恨恨地在她耳旁咬牙说道,话语里的笃定让她害怕,不禁在心中一直反问着:正常的女孩,真会爱上一个处处勉强自己弓虽.暴过自己的浑蛋?
不!想想她都恶寒,她忍不住抚了抚胳膊上细密的鸡皮疙瘩,身体朝远离他的方向挪去。
唐颂又霸道地将她搂回,不管不顾地说:“如果你不认同我先前的追求方式的话,也好说,咱洗牌重来就是了。听着,女人!打今儿起,我重新追你!”
其实他一直觉得这种宣告似的话很耸很傻气,以往徐贤耍帅时他还狠狠鄙视过,但这会儿,若不这样最直接地来,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让这油盐不进的小女人重新开始认识他,喜欢他,爱上他……
这大约算得上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告白,然而,提着心等了好一会儿,小女人却仿佛没听见般不痛不痒,顿时让唐颂有些挫败。
他撑起胳膊探到另一侧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似乎睡着了,于是郁郁地捞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独自生着闷气。
窗外的雷电早已停歇,淅沥沥的雨声渐小,他却一直未能入眠,听着枕畔她细细的酣眠声,辗转反侧,又怕吵醒她,最后枕着胳膊瞪着天花板,脑中忽然就闪过小时候陪他爷爷一起看的那部老电影,结局怎样来着?记忆有些久远,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随后心里忿忿的更不是滋味了。
她啥意思呢?还憧憬着和初恋在一起吗?
想得美!既然是她先招惹他的,那她就必须属于他,这辈子都是!
而他亦有自信虏获她的心,即便挡在两人眼前的障碍可能不止一点点,他也会全力清除掉。如果结果让他满意,过程卑鄙一点又何妨?他不介意,而他相信,以后的她也会释怀。
如此想着,男人的眉头这才舒展……
*
第二天沈略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四处看了下,病房里只有王嫂。
王嫂见她醒来,调整好花瓶里新摘的百合花,似乎知道她所想,走过来笑道:“唐先生有事,先走了。想吃什么?我昨晚炖了汤,也熬了粥。”
“粥吧……谢谢。”
王嫂听她这么说,高兴坏了,弯起眉眼很是宽慰地说道:“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早该这样了,好好调养才是硬道理。”
沈略赧然垂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接过了王嫂递过来的碗筷。
雨后的空气分外清幽,窗外的鸟儿在枝头清脆地叫着,不知是环境影响,还是潜意识里心境有所改变,这次虽然吃得依旧不多,不过总算没反胃。
吃完早饭后,医生过来帮她换药,一进屋就表扬道:“嗯,今天气色好多了。”
沈略抿起唇淡淡笑了下,很配合地伸出手腕。纱布被一层层拆开,她的眉毛却渐渐拢起,自前天从昏迷中醒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自己的伤口,红蜈蚣一样丑陋不堪。
“创口复原的还不错,可以拆线了。不过你这只手半个多月后才能彻底恢复,这些天远离水减少出汗,保持干爽通风。记住,千万不能用力。”医生趁忙碌的间隙抬头看了她一眼,见沈略点头后才继续手中的动作。
她眼睛半眯着强忍住别开头的冲动,余光看到医生用消毒镊子提起了一边的线头,剪开后迅速抽出,手腕霎时针扎一样疼,不过好在过程短暂。
王嫂也小心翼翼地紧盯着,完事后等医生走了才心酸道:“唉,傻孩子,以后可甭做傻事了,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你前些天换药的时候,唐先生也在,心疼的不得了。”
听她提到唐颂,沈略怔了下,微微扯了扯唇角反问:“是吗?”
“可不是,唐先生听说你出事,慌得都撞——”
087 再见,旧时光
王嫂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敲门声打断,她有些惊惶地回头看去,见是小姜才放下心来。替人帮佣,最忌讳的便是多嘴说主人家是非,她一时心急倒给忘了,于是冲沈略微窘地笑了笑,走过去开门。
小姜挠挠脑袋,站在门口腼腆地说道:“沈小姐,好点没?唐先生有件东西落下了,让我来取。”
沈略点头笑了下他才进来,然后弯腰拿起桌面上的牛皮纸袋。
草黄色的纸袋,比商场的购物袋都大,显然不是文件,沈略本没打算多看,可军总医院放射科几个大字,还是随着不经意地偏头,进入她的视线。
她的心脏突然跳乱了一拍,联系到王嫂方才的未尽之言,以及他虽然用刘海挡住,依旧隐隐露出的额角疤痕,某个猜测缓缓浮上心头。
然而……他真得会在乎她吗?之所以急切,抑或只是怕她出事,惹上麻烦?
她觉得后者似乎更可信。
昨晚他关于追求的话,她其实听见了,却没往心里去,甚至不自觉想冷笑。一个花花公子,这种话对女人说得还少?大约就像班上的男生们课堂上无聊偷偷玩的掌上游戏,一局时间拉长了没挑战了腻了,退出换个模式重新来过。只是,这次游戏的终极目标不是她的身,而是她的心。
“沈略,你会爱上我的!”
他对新一轮的攻防游戏信誓旦旦。而她承认,他的那句话让她心惊肉跳,甚至比成为他的禁脔都难以忍受,连伪装着喜欢都不敢去尝试。
如果爱上,他会赢得风光满面全身而退,但她……大约就真万劫不复了。
他是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背景,她就算不全然清楚,也能了解个大概。灰姑娘的故事她打七岁起就不再相信,甚至觉得有些可怜。估摸着王子也就因为新奇才去追逐猎艳,否则,为什么非得凭着水晶鞋去找她,而不是她的脸?当王子的新鲜感过去,庞杂的大家族中,可还有灰姑娘的容身之处?
沈略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下。哦不,她有些想多了,他甚至不可能娶她……
“沈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听见小姜的清咳声,沈略才从恍惚中回神,旋即发现自己竟一直盯着那个牛皮纸袋,她忙移开目光,难为情地说:“哦,没有,你去忙吧……”
小姜点点头,礼貌地笑道:“嗯,如果有吩咐,您尽管开口。”
王嫂说:“放心,沈小姐脸皮薄,还有我呢,不会跟你客气的。”
小姜闻言笑了笑,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王嫂摸摸脑袋,也开始着手整理屋子,似乎没有继续先前话题的打算,这倒让沈略松了口气。
下午,沈略又做了一系列密集的检查,主任医师分析完报告,最后陈述也出现了,依旧慈和地劝慰了几句,叮嘱王嫂好好照顾千万别掉以轻心落下病根。她正纳闷呢,傍晚时再次看到小姜,方知道是要出院了。
王嫂收拾得很快,几乎没带走几样东西,算是轻装上路。沈略轻轻闭着眼睛坐在后座,察觉耳边的喧嚣声越来越淡,心中微微诧异。她睁开眼睛降下车窗一看,果然,周围的高楼渐渐稀少,不远处青山隐隐,湖光闪闪,是与帝华大厦截然不同的郊外景致。
王嫂看出她的困惑,解释道:“公寓最近住不了人,唐先生说,西山的别墅房间多,也方便我照顾,所以暂时先住那儿吧。”
沈略怔了怔,点头“嗯”了声。对于笼中鸟来说,哪儿都一样,笼子是金铸的还是草编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这个牢笼还是让沈略狠狠惊讶了一番。白色的欧式建筑,清雅而又盛气凌人,彷如一只白鹰,幽幽隐匿在苍翠的半山腰。
他们到达时正值黄昏,漫天的霞光绵延至山的那头,整个别墅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粉金色。车沿着一个斜坡上行,路不算宽,却很精致,两侧栽满了不知名的花树,此刻玫红色的残花纷落,大约住户较少,花瓣完完整整地铺了一路,美得惊心动魄,顿时让她想到宫崎骏的漫画。
小姜按了声喇叭,黑色的雕花大门随即开启,车子只停了几秒便缓缓驶入。庭院里也是错落有致,白色的大理石院墙旁边就是高大的银杏,细碎的扇形小叶在风的吹拂下沙沙响,宽阔的草坪上,割草机嗡嗡叫着,青草的香气扑鼻而来。
车刚停稳便有人迎了上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布满细纹的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高兴地拉开车门说道:“哎呀,可把沈小姐盼过来了,今早响伯还在问呢,怎么样,身体好些没?”
面对陌生的关切,沈略有些局促,礼貌地应了声便不知说什么好。
王嫂嗔瞪了那女人一眼,笑道:“瞧你热乎的,把人家吓着了吧。”然后又转过头对沈略说:“这是云妈,平时宅子空着,冷冷清清的就我们几人,寂寞坏了,前些天听唐先生提到你要过来,开心的不得了,老早就收拾好屋子盼着,别见外啊。”
“是啊是啊,饭菜都做好了,赶紧进屋先吃饭再说吧。”云妈也捂嘴笑。
晚饭还是药粥,云妈老家是江南的,添了些江南糕点,薄荷糕,水晶糕,扶苓糕……各式各样,香软精致,摆了偌大的一桌子,就沈略一个人在吃。胃口还未完全恢复,她每样只沾了几口,云妈就乐得合不拢嘴。
这座宅子除她外就四个人。王嫂和云妈负责打扫和煮饭,响伯年岁颇大,听说以前是有名的电焊工,长期在嘈杂环境下工作让他晚年有些耳背,现在负责庭院的修枝管理。然后还有司机安卓,是个极为憨实的中年人。
沈略一直以为王嫂是钟点工,今晚才听她笑说:“我帮唐先生做事都几年了,只是他平日喜欢独处,这才每周固定抽几天去公寓打扫。说实话,唐先生人真不错,对咱们那是好得没话说。”
她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异口同声地附和,包括耳朵不太灵光的响伯也扬着嗓子竖大拇指。沈略愕然,十分怀疑他们口中的男人跟她认识的是同一人,于是只怔怔地听着,未发表任何意见,吃完饭便匆匆逃离了客厅回到卧室。
倚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好一会儿,她的心跳还没降下来。他们几人都很和蔼也无任何指责,然而,对那人细语温声的称赞,竟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很不知好歹的错觉。
沈略苦笑了下,浓浓的涩意在嘴里蔓延。她出神地望着远处,云霞一分分褪去,只余几缕淡淡的紫青色,偶有飞鸟嬉逐着从天际掠过,自由快活地让人嫉妒。
自由……自由……
这两个字还是让她麻木的心一阵抽痛,似是不忍再想再看,沈略回身打量这间奢华的“牢笼”,跟公寓里的卧室大同小异,大约因为掩映在层峦中,多了几许令人舒心的暖色。拉开更衣室的门,里面照样是崭新崭新的夏衣,甚至还有几排秋装,而她的小行李箱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角落,不知是何时从帝华搬过来的,这个男人习惯安排,她从来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沈略神情凄迷,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蹲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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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娶【凤池吟】 强 娶【凤池吟】_分节阅读_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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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了拉链,里面的旧衣物整整齐齐地叠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裙,宽大的夏季校服,昔日瑞高校庆时布满大家签名的文化衫,突然,某个眼熟的笔迹晃入视线,她吓着般,哗啦一声忙给合上了。
猛然的起身让沈略的眼睛有些发黑,她扶着柜子站了会儿才缓过来,视线刚恢复清明,一束亮眼的白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探了进来,光束在天花板上一寸寸移动,最后骤然熄灭。她朝窗外看了眼,然后提起箱子塞进了最角落,吸吸鼻子,仿佛一种祭奠一种仪式,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了句:再见!旧时光……
卧房的门被猛力推开,沈略以为是唐颂,半靠在衣帽架上恹恹地没有回头。
“沈略!真的是你?!”女孩的声音拔得极高,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哭音。
沈略飞快旋过身子,意外地惊道:“叶妃?”
叶妃眼眶通红,几步跑过来抱住她,埋在她的肩头哽声道:“傻瓜,发生这些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晚上她跟孟子骁一起去唐家送从s省带回的特产,隐隐听到孟子骁跟唐颂在偏厅谈话时打趣了句,“又被钢牙兔给咬了?”她不知怎么就想到沈略,悄悄躲在盆栽后只听了两句,心里便嚯的就是一惊,最后克制不住磅礴怒意,冲出来给唐颂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即吵着要来见沈略。
那男人脸色阴沉目光冰冷,把孟子骁都吓得半死拉着她就要逃。而她只是仰着脸站在原地怒腾腾地瞪着他,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
僵持了一会儿,不料那男人薄唇微掀竟然同意了,差点惊掉她们家老孟的下巴。
出门时,卓姨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唐颂开车,她才知道他也处于车祸康复中,心里隐隐浮起了些许愧疚。可是,这丝愧意在见到沈略后,转瞬飞灰湮灭,抱着她形销骨立异常单薄的身体,她的眼泪忍都忍不住,突地就滑了下来。
感觉到肩头越来越厚重的湿意,沈略轻轻推开她,反而安慰道:“没事,我不好好的吗?”
叶妃用手背胡乱擦了下眼泪,拉起她的手腕,凝着纠结的纱布,鼻腔又是一酸,“真是傻得没救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理由怕活着呢?”
沈略露出一抹苍白的笑,走到窗前的沙发处缓缓坐下。她远远眺望着院子里游泳池反射的粼粼波光,看似淡然,强忍的委屈仍然形于外,仿佛自言自语般叹道:“是啊,我怎么就这么怕活着呢?”
听闻这话,叶妃心里又是咯噔一跳,慌忙道:“嗳!你可千万别再想不开啊!活着再累,可自杀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么?只是不负责任的逃避罢了!想想你父亲,你要留给他一生的痛苦吗?”
“不会……再不会了……”沈略凄然说道。历经这几场可笑的自以为是的挣脱,醒来之后,她已绝望、认命、麻木……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了,心与那段旧时光一起埋葬,活或死,还有区别?
叶妃心疼她的隐忍,捏紧手掌忿忿地说道:“沈略,他凭什么……凭什么逼迫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过去的太子爷啊,嚣张地无法无天了!不行!我帮你想办法,姐就不信他没罩门!咱治不了他,总有人能收拾!”
沈略只是摇头,语气里盈满怆然:“不知道。他说条件是……我爱上他……”
“靠!”叶妃一下子蹦了起来,在屋子里团团转了几圈,咬牙切齿地问:“然后呢?他娶你?还是像这样金屋藏娇一辈子?哪天厌了就丢了弃了?”
沈略疲倦地闭上眼,脑子一点都不想再动。
叶妃这刻才明白她的绝望由何而来。情感的角逐中,向来男人更重过程,女人更重结果,这些花花公子尤其为是。她们以为两心相许是幸福的开始,而他们却谋划着如何结束。
驻足凝望着沙发上面色惨淡的好友,叶妃紧了紧拳,嘴唇微动,安慰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可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最后只连声说:“我想办法我想办法,实在不行一走了之也成,地球这么大,天涯海角,他还真能寻了去?”
沈略喃喃说道:“是吗?能走我早走了。他把我的志愿都改了,甚至,我爸,顾……”
“沈略,你就是顾虑太多!顾……顾允丞,其实唐颂没那么轻易会动他的,他爸顾云书你知道吗?t大的副校长,听说也是唐颂的恩师来着,当初帮了他大忙的。”
沈略嚯的抬头,惊诧的却不是这些,“你说他爸是t大副校长?那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调回……”
叶妃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想到前些天同学会时大家的困惑,思索一番避重就轻地说道:“顾老比较耿直吧,可能……可能还跟下个月t大领导班子换届有点关系。”
说完,叶妃自己都泄了气。像唐颂那样狂妄到无所忌惮的人,估摸着全b城都找不到几个。她又瞧了眼沈略,她像是本就没抱多大期望,所以看起来还算平静。
叶妃抿抿唇,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痕,手犹豫地放在挎包的搭扣上,开启闭合,闭合开启。方才沈略提起顾允丞,倒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可……眼前的情形,她真不知该不该给她。
看叶妃那副迟疑凝重的模样,沈略顿时有些紧张,疑惑地问:“怎么了?”
叶妃在她身侧坐下,把包搁在腿上,又磨蹭了几秒,这才下定决心般咬牙打开,两手平举把东西递了出去:“这个……”
088 你爱上她了!
“这是什么?”沈略微微抖着手接过,牛皮纸信封上写着“沈略亲启”四个字,没有落款,但笔迹与她方才仓皇间看到的如出一辙,昂藏郁拔,苍劲有力,仿佛直直刻进了她的心底。
叶妃摇摇头,轻道:“前几天原来的七班聚会,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他给我的……就说遇见你的话,把这个给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顾允丞并不知晓沈略自杀的事情,大约连她被g大录取都不知道,叶妃心里也很是犹疑,怕现在给沈略这些对她又是新的一轮刺激,然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并没有替他们两人做决定的权利,只说道:“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吧,无论你做如何选择,我都会支持的。只是沈略……再苦再累也不要选择以死逃避,有时候生活就像……就像弓虽.女干,如果反抗不了,那就去享受,你要告诉自己,乐观地对待生活,别消极堕落下去。这个比喻虽不好听,但……”
说到最后,叶妃鼻子发酸,有些难以为继……把忍受变成享受,说说容易,做起来有多难,大约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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