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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昔日歌舞欢笑,人声鼎沸的盛况,飘飘荡荡在耳边,恍若隔世。
黑暗埋葬了一切。
时雍在桥下站了许久,寻了小路过去。
大门上贴的官府封条已经斑驳变色,油漆脱落腐败,门环也已生锈,到处都是灰尘,显然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门前一片荒芜的杂草将昔日的繁华抹去,唯有几枝从墙角伸出的桂花还在黑夜里竞相吐蕊,散发着幽幽的暗香。
“大黑。”
时雍压着嗓子。
原没有抱希望,不料,角落里嗖地蹿出来一条黑影。
坐在一个褪色的破灯笼边上,它望着时雍。
“大黑,过来。”
时雍蹲下来朝它招招手,又把包里带来的吃食放在地上,“快来吃,看你都饿成什么样了。”
大黑一动不动,眼瞳在黑暗里极是锐利。
时雍也不动,蹲身与它对视。
片刻,大黑看她一眼,突然调头,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大黑?”
时雍有点失望。
大黑终究认不得她了。
在它眼里,她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时雍在风里站了许久,将吃食放在门边,正准备乘着夜色离开,大黑又从墙角阴影里疾快地飞奔出来。
这次,大黑嘴上叼了个东西,放到时雍的面前,朝她摇尾巴,双眼亮得惊人。
时雍一怔,低头把那包东西拿起来,打开一看。
惊呆了!
一锭银子、两颗珠子、三件首饰!
还有半张鸳鸯绣帕——
正是时雍那日撕毁后丢弃,后来出现在张芸儿房里,被沈灏带回衙门,成为她犯罪证据的绣帕……
其中半张,目前应该在锦衣卫做案件证物……
那么,这一定是当时找不到的另外半张。





锦衣玉令 第31章 只杀不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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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惊喜不已:“大黑!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大黑当然回答不出。
时雍招手,“你记得我,是不是?”
大黑摇摇尾巴,但不走近,分明还有戒备。
“大黑。来。”
时雍又朝它招手。
大黑看了她很久很久,久得时雍以为它再也不会过来了,却见它又摇起了尾巴,一步一步试探着走过来,低头舔她的手心。
温热的舌头洗刷着掌心的纹路,时雍内心充盈着快活。
她摸了摸大黑的脑袋,大黑温顺地蹭她胳膊,脖子上的铛铃在黑夜里清脆悦耳。
“大黑。”时雍把它脖子勾过来。
“你别动。我帮你把铃铛取下来。”
脖子上挂着这个特制的铃铛,大黑就是时雍的狗,是令人闻风色变的黑煞,走到哪里都人人喊打。取了铃铛,它就是一条普通的大黑狗了。
“乖,取了铃铛,往后就没有人再打你了。”
时雍把手伸向大黑的脖子,大黑突然嗷呜一声,挣脱开去,退得离她足有三尺远才停下。
“不愿意?”
时雍冷森森地看着它。
“不取铃铛,你怎么活下去?”
大黑尾巴垂着,一动不动与它对峙。
“时雍死了,回不来了,死在诏狱,死在一个有玉令的人手中。”
时雍看着大黑,缓慢地说:“你得活下去。”
大黑默默站起来,但没有走向时雍,而是往后退去,几乎要与这座荒宅浓重逼仄的阴影浑为一体。
凉风习习,大黑安静地坐在那一片杂草丛中。
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
枯败的园子,死去的主人,还有守家的狗。
时雍低头,将那半张绣帕拿出来。
“大黑,帮我一个忙。”
……
亥初,无乩馆。
大门被响开时,门房看到一身布衣,戴顶草帽的魁梧男子时,差点没有认出来。
“老,老爷,您回来了?”
甲一面色微冷,看他一眼便往里走。
门房掩好门,不敢做声。
在无乩馆,无须通传就能直闯赵胤住处的人,只有他爹了。
甲一进入内院,刚抬手要敲门,门便从里面开了,他面前是谢放尴尬的脸。
“老爷,大都督请您进去。”
甲一愣怔。
儿子翅膀长硬了,竟敢监视他老子了?
甲一黑着脸走进去,赵胤为他拉椅子,神色平静,好像并不意外。
一张花梨木的雕花桌几隔着父子两人,同样冰冷的脸,同样没有表情,同样幽冷复杂的目光,如同两张棺材板在互相凝视。谢放拎着茶水在门口徘徊了好几次,探脑袋看了看,终究没有进来。
“你喜欢那个叫阿拾的姑娘?”甲一问。
“我以为你会问徐晋原。”赵胤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那就是不喜欢了?”
甲一看着他,期待答案,但赵胤面色淡然地斜他一眼,一言不发。
叹气!甲一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怀宁这状都告到帝陵,告到宝音长公主面前了。我不得不回来一趟。”
宝音长公主是当今皇帝赵炔的长姐。
赵炔年幼时,曾长期跟随长姐宝音一起生活,姐弟俩感情甚笃。他十六岁登极,在位二十年后,其父永禄帝才过世。按说,他从此大权在手,朝中再无人掣肘,可偏偏他十分在意这个长姐,大事小事都愿意听从。
朝臣甚至为此担心过,
怕宝音长公主干政。
可是,自光启二十一年,长公主便于帝陵前结庐,为爹娘守孝,再没有踏足京师。甲一便是这时卸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领着护陵军去的帝陵。一则为永禄帝守陵,二则护佑长公主安危。
“无乩,你不是任性妄为的人,为一个女子公报私仇,羁押朝廷命官,大开杀戒……总得有些缘由吧?”
“没有。我只杀,不戒。”赵胤眼中无波。
“……”甲一对他的性子不说了若指掌,七八分是知晓的。若这事不涉及怀宁,不涉及当今皇上,不是因为守陵的宝音长公主都来相问了,他根本不会管,更不会漏夜前来。
“无乩啊。”甲一叹声:“你知道锦衣卫办事,多少人盯着?多少人盼着你出点事?尤其这个节骨上,出不得半点差池——”
赵胤眼皮微抬,“原来你并不老实。”
甲一:“??”
“锦衣卫有你多少探子?”赵胤脸色不变:“看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人,不少。”
“少打马虎眼,我俩到底谁问谁?”甲一哼声,虎着脸,“兀良汗来使的意图你很清楚,说是赐婚,不如说逼婚。长公主的意思……”
甲一顿了顿,声音压低。
“想必你已经知道。长公主内心不愿与兀良汗为敌,陛下敬重长公主,为了她的想法,连怀宁都愿意牺牲。因此,若非万不得己,你不要轻易挑动这根弦——无乩,谁把这弦拉断,惹下的就是滔天大祸。”
赵胤看他:“是长公主让你来传话的?”
“没有。”甲一垂下眼皮,“长公主分得了轻重,什么也没有说。兀良汗来使前两日倒是送了拜帖来,想来看望长公主,再去后山拜祭——那座衣冠冢。长公主拒了,但这两日,我看她心绪不宁,夜灯总是亮到天明。”
话说到此处,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赵胤看着他父亲,应了一声,谢放就低着头匆匆进来了。
“爷。”谢放低声说:“杨斐来消息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甲一是前任指挥使,耳聪目明,把他的话听得很清楚。
阿拾带着那条狗去了水洗巷。
甲一很意外。
儿子难道真的在意那个女子?
连她带狗这样的小事,都要人禀报?
“知道了。”赵胤朝谢放摆摆手,站起来看着甲一,“父亲,我有事要办。”
这是在撵他!?
就为去见那个女子?
甲一皱着眉头,不放心地看着这个初掌锦衣卫大权的儿子。
“无乩,陛下要怀宁公主远嫁,心存愧疚,事事都愿依着她。王公大臣们也希望公主和亲,平息事端,过太平日子。这当前,你何至于为一个女子得罪怀宁,引朝堂非议?朝堂之事,需处处谨慎。一不小心引发战事,你将引来多少祸水和骂名,你可知道?”
赵胤拿起身旁的绣春刀,微微攥紧,“你当真以为,公主和亲,兀良汗就不闹事了吗?”
甲一提口气,“你不同意怀宁和亲?难道是你对她……”
“父亲。如果永?爷在世,不会用一个女子来换取短暂的安宁。”
赵胤说罢,睨他一眼,继续道:“从时雍之死,到兀良汗求娶怀宁,你可知是为什么?你以为我接手灭门案,缉拿徐晋原,是为一个女人?”
甲一缄口不言。
“你去看看小丙吧。”赵胤看他一眼,大步走到门口,顿了顿,又回头,神色冷漠地说。
“我不主战。但这仗,早晚要打。时雍之死只是一个借口。巴图不要时雍,也不要怀宁,他要的是大晏江山。这一点,长公主殿下心里最好有数。
长公主珍视和兀良汗的情分。可惜,兀良汗已不是当日的兀良汗,现在的兀良汗王,也不是和大晏签订永不相犯盟约的阿木古郎,而是阿木古郎的儿子——阿木巴图。
巴图想染指大晏山河,已非一日。筹划这么多年,他岂会因公主和亲而放弃?笑话!”
“无乩!”甲一脸色微变。
赵胤已然关上门,走远。
甲一不好猜测,上一辈那些事,这个儿子到底知道多少。
自从前年,他把锦衣卫和暗卫“十天干”交到他手上,已非他能掌控。
现在朝堂上主战主和分成两派,唇枪舌剑。而长公主对兀良汗是有情分,只是这份情义到底重到什么程度,能不能阻止一触即发的战争,谁也不知道。
……




锦衣玉令 第32章 嘴贱和腿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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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正,水洗巷。
时雍从张捕快家门口经过,绕了一圈。
大黑走在后面,时雍在前面。她绕,狗也跟着她绕。
半刻钟后,时雍从张捕快家后门的池塘边经过,又绕了一圈。
大黑走在前面,时雍在后面。
跟踪的杨斐快被她绕晕了。有大黑在,他又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观望着。几个来回下来,也没看懂她在干什么。
赵胤马车一到,杨斐吭哧吭哧好半晌,最后得出个结论。
“她好像……得了梦行症?”
“梦行症?”谢放看了看赵胤的脸上,沉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杨斐脑袋里全是时雍和黑煞漫无目的走来走去的样子,全是黑圈。
“如果不是梦行症。那她,就是一个傻子啊?那狗……好像也傻了。对,傻了。”
赵胤瞥他一眼,掀帘子要下来。谢放赶紧上前相扶,被他抬手拒绝。
谢放看着他的腿,“爷,我去把阿拾叫过来,您坐这里问话便是。”
“不用。”
时雍就立在池塘边,身材纤细,点点波光倒映在她的脸上,月光潋滟中衬出了几分英气,光华耀眼。
“在看什么?”
冷不丁入耳的声音磁沉悦耳。
时雍眉间蹙了蹙,对赵胤身上的杀气很敏感,但表情极是平静。
“在找记忆。”
“找记忆?”赵胤挑眉。
“嗯。我就是掉这水里,失忆的。”时雍指指池中那一处,又转头朝他一笑,将一双眼睛弯成月芽儿,声音缠在舌头,有几分妩媚的味道:“为了你……的腿。”
赵胤眉目不变,不吃这一套。
“你认识时雍?”
“认识啊。”时雍坦然地看着他,“她全身上下我都认识。你想认识哪一处?”
赵胤沉下脸,瞟她一眼,“黑煞为什么跟着你?”
“黑煞?”时雍微微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哪里还有大黑的影子。
这狗子,碰上比他更狗的人就溜了?
时雍眼波流转,笑道:“大人是说时雍那条狗吗?它没有跟着我,我看它八成是在找吃的。刚好我在找记忆,便结了伴,免得被歹人跟踪。”
歹人?谢放眼皮猛跳。
“阿拾。”
赵胤叫她的名字,那声音像一股丝线系在心头,轻轻一拉便带出些奇怪的情绪。
时雍意味不明地笑,“大人,怎么了?”
她今夜很古怪!
眼神像黏了蜜糖,落赵胤身上,腻歪歪的。
“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赵胤冷眼幽深,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你记住,会针灸是我不杀你的理由,但不是你保命的王牌。”
时雍眨眨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赵胤冷了冷脸,那只扶在绣春刀上的手,缓缓轻摩,像一只魔鬼的手扼住了心脏,语气却极是平静。
“超出我的容忍范围,我会杀你。”
“哦。”时雍很认真地点头,像是浑不在意,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大人,你明天来顺天府,我给你一个惊喜。”
赵胤:……
看他脸色难看,被冰封住了似的,时雍笑了笑,就着受伤包扎的粽子手,在他肩膀上拂了拂,掸掉灰尘一般,声音软而轻。
“我听见了。你要杀我。好了,我知道了,天色已晚,大人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告辞。”
时雍施施礼,转身就走。
不远处的谢放吓傻了。
阿拾这姑娘往常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啊,现在不仅敢顶撞爷,还敢勾引爷了?
池塘风大。
赵胤原地站了许久。
谢放不敢上去,也不敢问,等他身子动了,这才跟上去,小心地低着头,“爷,回吧。”
赵胤还没开口,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
谢放一愣,立马拔刀:“何事?”
是杨斐的声音:“我,我踩到狗屎了。”
谢放的刀收了回去。
可刀刚入鞘,那家伙又啊了一声。
比刚才那一下更为尖细响亮,隐隐还能听到一声屁丨股着地的闷响。
“又怎么了?”
“……”杨斐许久才回答,“这狗还刨了坑,我崴到脚,坐狗屎上了。谢放,扶,扶我一下?”
谢放:……
一身狗屎的人,怎么扶?
他头都大了。
赵胤面无表情地拂下衣摆。
“二十军棍。”
“爷,上次打的还没好。可不可以先欠着?”杨斐死的心都有了,本来想戴罪立功,谁知被一泡狗屎给害了。
“好好想想,为什么挨打。”
一个人连狗都玩不过,确实该打。
谢放也觉得这位仁兄挨得不冤。上次是嘴贱,这次是因为腿贱。阿拾和黑煞都走了,他还能踩上去。
“时雍这魔女,人都死了,留条狗都能害死人。”
谢放看杨斐骂咧,摇了摇头,也低声喃喃:“是啊!黑煞到张捕快家来干什么呢?又为什么跟着阿拾?”
“我知道了。”
杨斐兴奋大叫,顾了屁l股就顾不到脸。
“爷,是不是阿拾在耍我们?”
“爷,阿拾一定是凶手对不对?”
赵胤看他一眼,上了马车。
“三十。”
“???”
……
时雍回家时,又是五更天。
棉被换了干净的,有皂角的味道,衣服又放回箱子里了。
想到王氏气炸的脸,时雍笑笑,累得倒头就睡。
天亮后,宋长贵出了门,王氏就在外面大骂她懒死狗投胎,将门摔得砰砰响。
时雍犯困懒得理她,蒙头大睡,等睡饱了开门一看,院子里东西摔得一片狼藉,宋香坐泥土上哇哇地哭,王氏正拿了扫帚打人。
天降红雨?
王氏虽然最疼爱儿子宋鸿,对女儿这种赔钱货少有关爱,但她自己的亲闺女宋香也是很少下手痛揍的。这是怎么了?
时雍抱着双臂倚门上看热闹。
听半晌,明白了。
王氏藏在床底下的银子被偷了。
知道她银子藏处的,只有宋香和宋鸿。王氏每天起床都会摸一会儿,暖乎乎的喜人,谁知一会儿功夫,就不翼而飞了。
把两个小的叫过来一问,宋香说是宋鸿,宋鸿说是宋香,姐弟俩闹了一阵,王氏气不打一出来,抺着眼泪揍女儿。
“小蹄子你给老娘说清楚!把钱藏哪儿了?”
“娘,我真的没有拿啊。”
宋香抱头鼠窜,被王氏撵得满院跑,看到时雍在那儿笑,指着她吼,“娘,是阿拾,一定是阿拾拿的。”
这话王氏不信。
阿拾睡死了压根没起,赖不着她。
银子是大事,一家人的口粮,这灾荒年口粮断了,一家老小没个活头。
找回银子比赖阿拾打阿拾都重要。
她抹一把眼泪,揍宋香更狠了。
“小蹄子,撒谎精,都怪老娘太纵着你。哪里养来的臭德性,还没有嫁人呢,就和家里离了心,学着人家攒私房钱,还偷起你老娘来了……”
院子里乌烟瘴气。
时雍懒得看了,洗了把脸,出了院门。
王氏看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哭哭啼啼地骂了几句。
雨过天没晴,都晌午了,天仍是阴沉沉的。
时雍出了院门就看到缩在墙角的一条狗尾巴。
“出来!”
大黑调个头,吐着长舌头摇尾巴。
“钱呢?”时雍走到它面前。
大黑漆黑的眼瞳泛着晶亮的光泽,尾巴一扫,从墙缝里钻过去。
时雍从房子绕过去,见它两只爪子在一棵香樟树下拼命地刨。
“……”
这狗不仅会偷钱,
还有藏钱的习惯。
等它把钱袋刨出来,时雍数了数。
几块小碎银子,顶多十两,还有三十来个大钱和一些铜板。
“厉害了你!”
这大概是王氏的全部家当,
怪不得痛成那样,对宋香也下得手。
时雍摸了摸大黑的狗头。
“一会儿给你买肉吃。”
昨晚大黑从雍人园里拿给她的银子和首饰,时雍早上藏在了床下的青砖下面,这么想想,手头的东西合起是笔大钱了。
有钱好办事。
不管是要跑路,还是别的,都好。
时雍为了奖励大黑,特地去肉铺搞了点猪肉。
大黑吃生肉,时雍找个没人的地方丢给它,叼起来就跑没影了。
时雍怀疑,大黑给她钱,就是为了换点吃的。
它或许,并不认识她。
……




锦衣玉令 第33章 私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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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大牢里的事,在衙门里不是秘密。
时雍从大门进去,每个人见到她都仿佛见了鬼,避之不及。
她却笑眯眯地见人就招呼。
一直走到胥吏房,她就没见到一个正常脸色的人,只有周明生欢天喜地,“阿拾,你怎么来了?”
周明生那日在无乩馆挨了一顿揍,脸上淤青没散,看上去有些滑稽。
时雍忍不住笑了两声,“我自然要来,差还得当嘛。”
砍伤那么多人,还来当差?
一群人见鬼般看她。
出事那天周明生没在衙门,大牢里的事全是听说的。他看看同僚们的表情,赶紧把时雍拉到外面的院子里。
“他们说的事,都是真的?”
“真的。”时雍道。
周明生退后一点,怪异地看着她。
“不可能。你这种胆小鬼,敢拿刀砍人?”
“……”时雍懒得理他,“沈头呢?”
“还沈头呢?被锦衣卫带走问话去了。你说平常你也没得罪他呀,这么害你,真是活该他倒霉……”周明生啧一声,不满地说:“还有那个刘大娘,看着是个实诚人,哪成想她会隐瞒不报,差点害了宋仵作?”
看来锦衣卫办事效率很快嘛。
时雍点头,漫不经心地问:“这两日衙门里怎么样?”
“乱呗。”周明生找张椅子坐下,大老爷似的跷个二郎腿,老神在在地说:“山中无老虎,猴子充霸王。现在当家的是府丞马兴旺马大人。你说,这人要走好运,真是挡都挡不住。徐府尹回不来了,府丞大人这位置就得往上挪了,四品变三品,啧……”
周明生这人废话是真多。
时雍瞥他一眼,“你早晚死在这张破嘴上。”
“嘿。”周明生笑着又直起腰,问得神神秘秘,“给我讲讲呗,你和那锦衣卫赵大人是什么关系?”
时雍侧目一笑:“赵大人,哪个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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