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女孩子天生怜悯小动物,说到小猫的死亡,恩和眼圈都红了。
“大猫好似也有些不舒服,郡主可不可以想法子救救它……”
庆寿寺的野猫很多,因为庙中有供奉,野猫闻着味儿就过来了,以前和尚们还撵过,可是猫儿贼精,就好像知道和尚不能杀生似的,怎么撵都撵不走,渐渐就把寺庙当成了家,在这里繁衍起来,后来,和尚们看猫们除了偷吃粮食,也会帮着捉老鼠,也就不再管它们了,偶尔有些小沙弥还会给它们喂食。
恩和说的,那是一只橘色花斑的大猫,生了一窝崽儿,就活了一个,时雍她们住进来,因为带了狗子,这大猫便显摆似的将它的小猫了过来。小猫又小又乖又招人喜欢,大黑还同这对猫母女玩耍过,恩和更是喜欢得紧,还想回京里带回去养的。
哪料,就这么没了。
“中毒了。”
时雍检查了猫尸,看着水渍未干的地面。
“弄干净,别让大黑碰到。”
塔娜应了声,“婢子这就去。方才想着郡主回来可能想要看看现场,这才没有动,但一直在这儿看着的,可不敢让大黑碰到。”
她们跟时雍久了,也学会了一些时雍的说法,懂得了一些她的想法,时雍赞许地看了看她,又回头望着默默垂泪的恩和。
“找个地方埋了吧。”
恩和低泣着,点点头去收拾猫尸。
“郡主,你救救大猫。”
时雍问:“猫呢?”
恩和四下里望,“方才还在这里守着小猫喵喵叫唤的,塔娜,你可有看到大猫……”
众人连忙寻找起来,最后,还是时雍在柴房的草堆里看到了大猫,以及跟它蜷缩在一起帮它舔毛的大黑。
别看大黑长相看着凶悍,温柔起来比得过任何的暖男。
时雍唤大黑起来,托起大猫的身子放在桌上,检查了片刻,松口气。
“她没事。”
大猫的抵抗力远比小猫强,虽然同样舔食了蜂蜜水,但它就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小猫刚出生不久,体质弱自然扛不住。
由此可见,蜂蜜水里毒性不强,虽是针对觉远,但也没想一下子要他的命。
“我猜,这事仍然是你那个美婢干的好事,她脱不了干系。”
晌午用膳,时雍特地拿这件事来揶揄赵胤,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话里话外的酸味儿。
“她利用慧光给觉远下毒,又不让觉远横死,而是循规蹈矩,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将寺中的事务,慢慢地交给慧光。啧啧,这心思之缜密,用心之歹毒,当真与侯爷是一家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得了侯爷的真传呢?”
一家人?
真传?
赵胤再迟钝也能察觉话不对味。
可他没有往画的事情去想,只是认为时雍埋怨他没有把婧衣处理干净,导致了这个后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平静地看着时雍,淡淡说道:“若非留得她一命,又怎知她原来与邪君还有手脚?”
时雍眯了眯眼,“何止与邪君有手脚,我看与侯爷也有手脚呢。”
这话说得……
赵胤沉下眉梢,黑着脸看过去。
身边伺候的丫头侍从们,都默默后退,紧张起来。
时雍见状,抬抬下巴,“吃啊,侯爷怎么不吃了?”
赵胤凝重地盯住她,“阿拾此话何解?”
时雍见他浑然不知,自然也说不出口,更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赵胤,因为他画出了婧衣的样子心里不高兴。
“嗯?我说什么了?”她毫无察觉般,惊讶地抬头看着赵胤,想了想,又似笑非笑地道:“开个玩笑罢了,侯爷不会这么小气吧?”
赵胤放下筷子,伸出一只手,将她面前碍事的碗盘拨开,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你没有与我玩笑。说,到底何事?”
“呃。”时雍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筷子没夹到菜,支在半空,莫名委屈起来,目光一撇,看了看谢放等人,索性放下碗筷,往赵胤那边一推,慢条斯理地道:“侯爷不让我吃,那我便不吃了吧。”
说着,她站起来推开椅子,转身就走。
“昨晚没有睡好,我要补眠,若不是杀人放火的事,不要来吵我。”
赵胤跟着站起来。
“阿拾。”
时雍回头,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侯爷还有何吩咐?”
赵胤沉默一下。
在她脸上看不到怒火,只有淡淡的委屈。
他看了看那些碗筷,又一个个放回去,再将时雍拉回来,按坐下去,把筷子塞到她的手上。
“一会上了马车再睡。先填饱肚子。”
马车上再睡什么意思?
时雍不明白的看着他,忘了吃醋这点事了,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我们要去哪里?”
赵胤道:“回京。”
嗯?
时雍眼皮跳了跳,“这么急?”
赵胤勾唇,“急。”
时雍眉头蹙紧,“急什么?”
赵胤浅眯的黑眸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成婚。”
要换平常,时雍就与他打趣玩笑几句了。
可今儿那画像堵在她的心窝上,她没有心情,只是压低了声音,就事论事地质疑他的决定。
“你不是要将计就计?……血经不是还没有找到呢?”
赵胤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声音柔和,仔细听却有些意味不明。
“血经找到了。”
“找到了?”她怎么不知道。
赵胤坐在她旁边,亲自为她布菜,“关在禁闭室那个叫马然的小子,招认了。是他浑水摸鱼盗了去,已经寻回。”
赵胤说得一本正经,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
要不是时雍那天亲口听到觉远说《血经》只是他杜撰出来考验慧光的道具,她差点就信了。
时雍短暂的忽略掉别的事情,凑近他,低低问:“侯爷打算怎么做?”
赵胤指了指她的碗,“吃完。”
“??你倒是先说啊。”
“先吃。”
时雍愤愤瞪他一眼,突然低头吃了起来,就像咬在嘴里的是某人的肉似的,又狠又急。
赵胤眉梢扬了扬,回头吩咐。
“谢放。吩咐下去。准备回京。”
谢放面无表情地下去了。
“是。”
他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人,什么都不会问。
可是,时雍心里却充满了疑惑,搞不懂赵胤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闷头把饭吃完,就回屋去收拾东西。
她有些冷落一下这个家伙,哪知道人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在意她的小别扭。
晌午后不久,时雍就从塔娜嘴里得知了觉远出关的消息。
时雍不由嗤之以鼻。
这个和尚当真是喜欢故弄玄虚。
暗戳戳闭个关,再高调地出个关,就得到修行了?
她懒得理会,准备蒙头睡个觉,再“出关”,岂料,眼睛刚合上,就被庆寿寺传来的动静给惊醒了。
“塔娜。”
她没好气地拔高嗓子。
“去看看庙里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
塔娜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匆匆进来的恩和抢答了。
“郡主,你要不要去瞧瞧热闹?”
时雍拉着脸,打个呵欠,“有什么热闹可瞧?”
恩和道:“觉远大师在开法会,要将《血经》重新请回藏经阁……”
时雍挑了挑眉,心里大概有谱儿了。
怪不得觉远突然出关,原来是为了配合赵胤演戏。
而赵胤突然决定今日回京,也根本就不是急着与她成婚,真正的目的,分明就是为了营造他离寺后不再追查的假象,迷惑敌人。
哼!
好个赵大驴!
时雍倒下去将被子往脸上一蒙。
“除非天塌了,否则,谁也别来叫我起床。”
锦衣玉令 第715章 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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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远手捧《血经》,重新放入藏经阁,铁柜上锁,暗室紧闭,整个过程严肃而庄重。
仪式一过,赵胤当着众弟子的面儿向觉远辞行。
“九月十六,本座大婚,还望大师赏脸来喝一杯喜酒。”
觉远表情微变。
他只知道赵胤要将计就计,就《血经》诱敌,没有想到他回京还有婚事要办。
“大都督……”
在庆寿寺未出事前,觉远曾一力阻止赵胤娶阿拾,今时不同往日,劫难过了,阿拾又救过他的命,在众目睽睽下,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迟疑一下,觉远摊手。
“老衲有几句肺腑之言,望借步一叙。”
赵胤并不意外他的反应,淡淡瞥向觉远愁眉不展的面孔,点点头,负手而随。
禅房里点着佛香,袅袅清幽,一个大大的“禅”字挂在墙上,颇有禅意。
觉远招呼赵胤坐下,让弟子上了茶水,又将人屏退下去,这才目光凝重地望向赵胤。
“大都督可否记得当日在此,老衲曾与你说过的话?”
赵胤点点头,冷峻的面孔极为肃穆。
“不敢或忘。”
觉远慈容微敛,徐徐道:“大都督成婚在即,老衲明白说这番话很不合适,很不讨喜。然则,老衲身系先师嘱咐,该言仍不敢避。大都督带异象出生,命数强旺,天生神格……而明光郡主,老衲以前测她八字,为她占卜,观命数总有些糊涂,心中本多疑虑。三生崖一事,倒教老衲茅塞顿开,她本就是悖世而生之人呀。”
赵胤眼睛冷冷眯起,盯在觉远脸上,一言不发,但目光凌厉了几分。
觉远与他对视。
沉默好一会,觉远才重重叹息。
“先师曾言,大都督动情动爱,必会凶祸不止,有征伐之灾。那些话,老衲多少年来都未曾想得明白,究竟何故……如今一看,还是先师看得高远,这个明光郡主就是你的劫……”
“大师。”
赵胤打断觉远,语气低沉了几分。
“你也曾说:一人一造化,一生一缘法。命既由天,也由人。本座是凡胎肉体,自会有七情六欲。我不懂命数,更不曾得见异象。我只信,人定胜天。时到今日,如果大师还要相劝,那么,本座不奉陪了。”
话音未落,他已长身而立,大有拂袖而去的意思。
“大都督!”
觉远连忙阻止,端详着他苦笑摇头。
“老衲有自知之明,劝不住,也阻止不了。今日老衲只有一言,想请大都督应了我。”
赵胤慢慢转头,看着他,沉默不语。
觉远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凝重。
“大都督,可否当着庆寿寺佛祖的面,答应老衲,不论将来世事何变,你、赵胤,永不兴兵,不背弃朝廷,不行征伐不开杀戮。”
窗外的庭院里,蝉在鸣叫。
躁动不安。
长枪策马平天下是男人之志,谁知赵胤心思如何?
禅房里的两个人,安静地对视着。
觉远宝相庄重,一动不动地盯住赵胤,仿佛要透过他那张冷峻异常的脸看清他皮下的灵魂。
但,他没有催促,只是那么微笑着看他,好像一个长者,在等待一个承诺。
赵胤冷冷地站立着,慢慢地整个人转过身来,面对着觉远,竖起左手两根指头。
“我,赵胤,今日在庆寿者众佛面前发誓,不论将来世事如何变迁,永不兴兵、不背弃朝廷,不行征伐不开杀戮。若有违此誓,必遭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觉远的脸上以看得见的速度,松了口气,流露出几分真诚的喜色。
“大都督也曾说过,一切法象,无不有变。兴许,这才是天意。”
顿了顿,他双手合十,朝赵胤施上一礼。
“老衲恭贺大都督新婚大喜。愿你与郡主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赵胤勾起唇角,还礼。
“多谢。”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婚事不被祝福,更不愿意总是背负着一个“恶毒”的诅咒步入婚姻的殿堂。
哪怕是时雍这种穿越而来的人,听得多了,也难免心里有些犯憷,更何况身在这个时代的赵胤?
因此,觉远的祝福对这对新人来说,尤其重要。
赵胤离开觉远的禅房时,神态明显放松又舒展,微勾的唇角隐隐有一丝笑意。
“谢放。”
谢放小步跟着他,“爷,属下在。”
赵胤道:“吩咐下去,即日回京。”
谢放抬头看一眼主子的脸,“属下明白。”
他转身下去安排了,白执喜滋滋地跟着赵胤,一路走向时雍居住的厢房。
不曾想,吃了个闭门羹。
“侯爷……”
塔娜和恩和守在门外,在赵胤带来的强势和威压里,身子紧绷着,很是紧张。
“郡主说了,不许,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睡觉。”
赵胤看着她的表情,扭头问白执。
“什么时辰了?”
白执不敢抬头,“回爷的话,申时过了。”
这个时候收拾回京正好可以吃个夜饭,再耽误下去,只怕就要入夜了。
白执以为赵胤会喝开两个丫头,进去叫时雍起床。
不料,他问完了,竟吩咐塔娜去搬了张椅子,就放在厢房的檐下,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
“本座等她睡醒。”
“……”
塔娜看着恩和,恩和低着头,瑟缩害怕。
而白执整个人都是呆的。
他家爷,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往常,他怎敢想,赵胤会坐在姑娘门口,等姑娘午睡醒来?
等待的时间过得格外的慢,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收住了,天气阴沉下来,乌云黑压压地罩下来,好像随时会下雨的样子。
白执不时抬头看天。
“爷,快要下雨了。”
赵胤单手执书,慵懒地躺着,闻言嗯一声,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
白执撇了撇嘴巴,怕主子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又说得更明白了些。
“这天儿怕是要下大雨了。下了雨,山路怕不好走。”
赵胤:“嗯。”
白执偷偷瞄他,无声地叹息。
“要不,去请郡主……”
赵胤合上书,目光冷冷地盯住他。
“让她睡。”
“……”
在白执的心里,时雍不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姑娘,因此他认为这般叫醒她,时雍是生气或者怪罪的。
他想不明白赵胤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放安排好了过来,看赵胤还坐在时雍的房门口,同白执交换个眼神,大抵有些明白了,赶紧上前禀报。
“爷,各路人马都已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赵胤抬头看他,“什么时辰了?”
谢放道:“申时三刻。”
赵胤眼睛微眯,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还有门口紧张万分的两个丫头,嗯了声。
“明白了。”
他明白了,谢放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爷,走,还是不走?”
赵胤道:“等郡主醒来。”
谢放这下终于明白了。
“是。”
他垂下双手,刚要站到一侧,突见赵胤招手。
“你过来。”
谢放怔了怔,看看白执,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离赵胤更近了些。
“爷。”
赵胤看着他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阿拾今日可有说过什么?”
谢放想了想,摇头,“属下不知爷所指何事?”
赵胤沉着脸想了片刻,似乎又不知如何启齿,朝他摆了摆手。
“罢了,问你也是无用。”
谢放汗颜,低下头站到旁边。
赵胤又将塔娜和恩和两人叫过来。
“你们主子今日,可曾说了什么?”
塔娜和恩和对视一眼,满脸的困惑。
“主子犯困,不许人吵她。”
赵胤沉默片刻,“没有旁的?”
两个丫头齐刷刷摇头。
塔娜不敢乱说话,恩和年纪小些,胆子也稍稍大一点。
她偷偷打量着赵胤的脸色,低低浅浅地道:“侯爷,婢子觉得郡主情绪似乎有些不好。说话时都好凶,也不和婢子们开玩笑了。”
赵胤目光如炬,抬头盯住她。
“为何?”
恩和摇摇头,咬着下唇想了想。
“婢子想,也许,也许是小猫被药死了,郡主有些难过。”
原来如此?
赵胤看着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
锦衣玉令 第716章 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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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睡得有些沉。
一开始的醋意和气恨是真的,想着想着就见周公去了,也是真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赵胤在外面等着自己,在床上酣睡不止,直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蹭在手上,痒酥酥的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别闹!”
她半睡半醒,动手刨了一下,翻个身继续睡。
“喵……”
一道低低弱弱的声音传入耳朵,那毛爪子又落在了脸上,脖子上。
下午睡觉,时间又睡得太久,时雍这会很不舒服,胸闷头痛,被闹得彻底醒转,声音也带着浓浓的埋怨。
“塔娜,恩和,你们在搞什么,哪里来的猫……”
她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双眼却是瞪得好大。
这……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床上,桌上,地上……到处都是猫。
“赵胤?”
她直呼其名,看着面前俊脸严肃的男人,以及他怀里的猫。
“你在做什么?”
不做锦衣卫指挥使,准备改行开宠物店了?
赵胤眉头微蹙。
刚醒来的时雍脸上并不见怒意,除了困惑外,也没有难过和伤心。
这女子实在是令人费解。
赵胤慢条斯理地将怀里的猫放在时雍的床边上,又在床沿坐下,盯着趴在地上同猫玩耍的大黑,声音不紧不慢,
“大黑喜欢。”
哈?
大黑喜欢猫?
所以,他就弄来这么多猫给大黑玩?
可是为什么要玩到她的床上来,打扰她睡觉。
时雍沉下脸,双眼微眯着盯着这个吵醒了她还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咬牙切齿地唤了一声。
“大黑!”
无辜的大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背了锅,又被女主人吼,猛地抛弃了正在玩耍的黄花小伙伴,摇着尾巴跑过来,两只前蹄搭在床上,朝时雍笑眯眯地吐着舌头。
时雍目光凉凉扫过赵胤的脸,问大黑:“你喜欢猫?”
大黑摇摇尾巴,伸出一只爪子,温柔地刨了刨她的胳膊。
时雍握住它的爪子,身子前倾过去,盯住狗脸。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睡觉的时候,不想被人打扰。”
大黑嘴里嘤嘤两声,好像是听懂了的样子。
时雍哼声,咬牙切齿,“所以,这些猫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准备换主子了?嗯?”
换主子这句话就是明显针对赵胤说的了。
大黑听懂没有不知道,倒它看懂了时雍的脸色,委屈地嘤嘤着,身子一跃便跳上床去,整个儿扑向时雍,将她牢牢的抱住,嘴筒子蹭过去放在她胳膊上,一副求别抛弃的样子。
“啊!”
猫啊狗啊男人啊都跑到她床上来。
时雍爆炸。
“下去!”
赵胤将猫儿拎起来,放到地上,又拍拍大黑的屁股。
“下去。”
时雍扭头,盯住他,咬牙切齿地笑出一个阴阴的表情。
“还有侯爷,也请你出去好么?男女授受不亲,寺庙清净之地,别让人看了笑话……”
男女授受不亲?
赵胤淡淡看她一眼,“阿拾睡醒了吗?”
时雍道:“没有。”
赵胤唔声,“那本座原谅你的胡言乱语。”
时雍:“???”
什么叫原谅她胡言乱语?
她歪了歪头,正想反驳赵胤,不料这男人突然站起身来,突然将她捞起,与刚才拎猫的动作差不多,甚至还要更粗鲁几分,二话不说就将她放坐在床边,然后弯腰将她的双脚塞入鞋里,用大披风一裹,径直搂入怀里,扬长而去。
“收拾东西,跟上来。”
塔娜和恩和眼睁睁看着主子被抱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是。”
“赵胤——”时雍整个人落地而起时,才彻底反应过来赵胤在做什么。
她不敢相信地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愕然片刻,这才开始推拒。
“你做什么?我自己有腿。会走!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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