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时雍是个疯女人,从不肯受他掌控,初承风雨的疼痛过去,便要死死拿住他的节奏,化身女巫,骂他,挠他,咬他,又哭又叫,仍要忍着痛与他搦战到底,激得他更为勇猛。
时雍从未料到自己的新婚是一场战斗。
赵胤也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一个妖女。没有为妇之德,不知羞不害臊,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只有这么一个女人,令他又爱又恨,上一刻恨不得掐死她,下一刻又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疼到骨子里……
这份不可或缺,让他又悲凉又无奈。
这催心动肺的感受,也同样让时雍几近发狂。
两个人带着彻骨的恩怨情仇,至死方休一般抵死纠缠,不知疲惫,也不知已然春耕几度,但见烛台上的喜烛早已燃尽,天边也泛起斑白……
时雍疲惫得睡过去前,脑子已混沌得不能思考。
“赵胤,你不是人,今儿我总算是信了……”
赵胤折过她软绵绵的身体,调整着呼吸,低哑的道:“信了什么?”
“你,锦衣卫指挥使赵胤,是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魔鬼……”时雍意识涣散,语调都有些破碎了,她自言自语一般,声音越来越小。
赵胤许久没有说话。
室内昏暗,他看不清时雍的脸,许久没有听到她再出声指责,而是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他身体微微一绷,低头摸了摸她的脸,发现她真的睡着了,喟叹一声,慢慢退出来,拿过床边的小铜锣,声音沙哑。
“传水。”
……
时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更不知道自己昏睡后,赵胤如何为她清理善后,她真的太累了,整个人散了架一般,神飞魂灭。
风停云开,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辰时,天色早已大亮,霞光越过瑞兽,散在无乩馆的琉璃瓦上。
甲一独自坐在正厅里等待,手边的茶水已然泡白,仍然不见新婚夫妇前来奉茶。
他安静地等着,默默无声。
谢放在无乩院和正厅中间来回了几次。
朱九截住他,“放哥,怎么办?要不要去叫爷?”
昨天夜里,是谢放值夜,他知道赵胤是何时入睡的,皱了皱眉头,回看一眼正厅,把心一横。
“叫!”
新婚头一天,新媳妇儿给公婆奉茶是规矩。
爷是最讲究这个的人,他也不愿意时雍因此开罪于甲一,往后日子不好过。
然而,他声音刚刚落下,背后就传来甲一的声音,
“不用了。”
谢放和朱九齐齐回头,朝甲一行礼,硬着头皮解释。
“爷昨夜歇得晚,恐是还没有醒,丫头婆子也不敢去叫……”
甲一嗯声,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沉寂的无乩院。
“等他们醒来,就说我有事,先走一步。下次回来再行大礼。”
说罢,不等谢放回答,甲一转身而去。
谢放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这是甲一给他们的台阶,他自行离去,不会让小辈背上不敬尊长之过。
侯爷不是糊涂人,不是那种纵欲而忘礼的人。
今儿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毕竟是新婚之喜。
谢放在心里为赵胤开脱着,没有想到的是,赵胤不是糊涂人,却是清醒地让继续沉沦了下去——
整整三天,他不管公务,不见旁人,几乎没有离开过无乩院,传膳、备水、一应事务都只是差了丫头婆子出来置办,谢放连他的人都没有见到。
马上就要回门了。
这叫什么事儿?
锦衣玉令 第742章 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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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景静,尚未大亮,无乩馆笼罩在一片浓雾里。院外的虫儿在低低呢喃,纱帐上的流苏被晨曦的微风吹得微微飘荡……
时雍睡得很沉,眉头微蹙着,一条白皙的腿霸道地跨过去束紧赵胤的劲腰,另一只雪白柔软的手,牢牢地揪住他的寝衣,指节握得十分的紧,赵胤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脱身,几无可能。
赵胤早已经醒来。
无论睡得多晚,他总会准时苏醒,出去练功。
但这次,他已经三天没有提过刀了。
全是拜怀里这个妖女所赐。
赵胤从不认为自己是耽于肉丶欲的人,三天放纵始无前例,他都不知时雍是给他施了什么法术,怎么都走不出这个院子。
他看着沉睡的女子,轻轻伸手想要拉开她,果然,她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抓住他寝衣的手,往上一爬,直接揽住了她的脖子,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个时节,秋寒已至,男人身上暖和,时雍很喜欢拿他取暖,无意识间便有了依偎的动作。赵胤看着她这一副娇软可怜的模样,目光渐渐柔软。
“今日该回门了。”
他低低说了一句。
怀里的小妇人,没有反应。
赵胤叹息一声,扯了被子把她盖住,趁着她嫌弃地翻被,拉开她的腿,起身坐起。下榻时,回头看了看她沉寂的睡颜,他不知不觉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索上袍带,走出卧房。
“唤娴衣来。”
侯爷新婚,新娘子金贵得紧,因此在这三天里,无乩馆一律不准男侍卫进入,便连贴身的谢放也只能在院门口守候,而带着丫头婆子主事的人,便是大丫头娴衣。
丫头们听了几天房,再看侯爷,一个个心惊肉跳,表情都有些微妙。
赵胤却似不察,默默站在台阶上,嗅着晨风送来的清新气息,等着娴衣上来。
“三朝回门,可备好礼了?”
娴衣也有点不敢抬头看自家主子,微微颔首,眼睫不停地颤动。
“回爷话,管家都已经备妥了,爷可要亲自过问。”
赵胤点头,“不必。”
娴衣迟疑一下又问:“那可要婢子进去替郡主梳洗?”
赵胤想了想,摆摆手。
“等她睡饱。”
“是。”
袍袖微微拂动,待娴衣抬头,赵胤已然转身离去,将房门从里面闩上。
三天下来,娴衣已经习惯,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安排去了。
回门对新嫁娘来说,是一桩大事,无乩馆里没有公婆操办,管家早已把东西都备好,却没有想到侯爷会如此看重,亲自过问,于是又再次检查一番,生怕有半分纰漏。
而谢放得知此事,也算松了口气。
侯爷还没到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地步,若三朝回门都不去,谢放只怕就要闯进去看看,主子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
等时雍醒转,天光已然大亮。但是,睁开了眼,她并没有睡饱的神清气爽,反倒觉得力歇疲惫,浑身上下肌骨酸软,抬一抬身,腰都快要断掉了似的,连下床都费劲。
魔鬼!
时雍咬牙切齿,四处张望着寻找始作俑者。
却见他慵懒地倚在南窗边的罗汉椅上,手执书卷,身姿挺拔修长,如青松朗月,冷毅的脸上不仅不见半分疲态,锐利的眸,冰冷的眉,还有那轻抿的唇,竟带着一种奇异的神采。俊美无比,高贵无双。
时雍突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强烈对比下,她怀疑这家伙修炼了什么邪术,采阴补阳,把她榨取成了这个鬼模样,他竟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是这一副丰神朗朗的样子。
可恶。
时雍怨念刚起,脑子里又不经意地浮现起了许多颠鸾倒凤的画面,三天里的那些画面,实在太摧毁意志了。她有些无法正视自己,几乎刹那,脾气就没了。
恶魔招惹不起。
不要以卵击石,要以柔克刚,硬碰硬不划算,吃亏的是自己,受伤的是身子……
时雍心里发着狠,睁着眼睛看赵胤半天没有发现她,突然转过身去,低低饮泣起来。
赵胤听到声音转头,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她削肩微颤,将喜被滑落腰间,露出一片雪白的背。
他心猿意马,惊讶地发现,欲望竟隐隐有复苏之势。
禽兽!他默默放下书走过去。
她身子很白,是那种嫩滑得好像刚剥壳的鸡蛋那般的柔腻,因此,身子上的红痕点点就尤其明显,仿佛在对他无声的控诉。
赵胤目光幽暗地审视片刻,坐下来扳过她的肩膀。
“哭什么?”
时雍以手掩面,就是委屈的样子,不说话。
赵胤眉头皱了皱,掌心抚着她的肩膀,不轻不重地一捏,声音低沉,“不是很硬气么?这会儿倒娇气起来。”
“没有你硬。”
时雍怼得毫不犹豫,却换来赵胤许久的沉默。
她没有听到背后的声音,装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没人哄,装个什么劲儿啊。
以柔克刚不行,那就不用客气了。
她转过头来,脸上半滴眼泪都没有。
“敢问侯爷,如今可满意了?我今儿可以出门了么?”
赵胤严肃的脸上没有表情,看她片刻,“起来吧,收拾收拾,回娘家。”
在这三天里,时雍无比怀念家里的美食和自由,闻言,眸子一亮,立马翻身坐起,披上衣服,下床趿鞋就要走。岂料,身子的不适突然传来,让她摇晃一下,又往回跌坐。
赵胤猛地抬手,扶住她。
“小心!”
时雍看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又是不服又是气恼,凭什么吃亏的是女人,他为什么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没事人一样。
“别假好心。”她拍开赵胤的手,“还不是拜你所赐。”
赵胤皱眉,“讲理!”
“不讲。”时雍想也不想。
赵胤淡淡斜她一眼。
两个人做的事,怎是他一个人的过错?
是谁妖精般缠着他,誓要把他弄死不可?
食髓知味,赵胤对三天里发了狠地要她这事,多少有些愧疚。于是,没有再与她争辩什么,见她摇摇晃晃地再次起身要走,又伸手拉住她胳膊。
“你做什么?”
时雍瞪他,“出恭。”
赵胤不放心看她,“唤丫头进来。”
时雍:“没脸。”
身上那些红痕印迹,让小丫头看到问起来,怎么启齿?
时雍想要拨开他的手,不料,赵胤却站起来,“我陪你。”
“……”
出恭也陪着?
时雍看他气定神闲,并无恶意,面上微微发热。
“大都督这是善心发作了?怎么突然怜香惜玉起来。”
赵胤不动声色地带着她往前走,“你是我妻。”
时雍剜他一眼,迟疑片刻,没有再说话。
男女感情是最为复杂又微妙的一种情感。时雍不得不承认,张爱玲那句“通往女人心灵的路”的名言是对的,亲密感和依恋感,在有了灵与肉的结合后,会变得更为深刻。在没有发生过亲密关系前,不论两人一起经历过什么、有多么深厚的情感,仍然会有一些保守,不会轻易向对方坦露最深的棱角,关系多少会浅一些。发生过了,再看那个人都有了不同的样子,哪怕再保守的人也会丢掉一些棱角和防备。
至少,此时的时雍是如此。
不管两人有什么恩怨爱恨,她使唤起赵胤来,毫不客气。
她不愿丫头来帮她,整个洗漱和更衣的过程都是在赵胤的协助下完成的,而赵胤,虽是脸色深沉,还是给了悉心的照顾。
有种做夫妻的感觉了。
时雍看着男人,任由她将自己抱坐在榻上,微微抿唇。
“我好了,你去更衣吧。”
“嗯。”
赵胤是个传统而保守的男人,他不习惯被人伺候衣寝,婚前不论和时雍多么亲近,他也会习惯性地避嫌。但是,时雍没有想到,两个人都睡三天了,他拿了衣裳居然还要去隔间梳洗。
“站住!”时雍突然出声。
锦衣玉令 第743章 三朝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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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低喝,赵胤回头看来。
时雍道:“我都让你看了。你凭什么不给我看?”
“……”
赵胤迟疑一下,走了回来,熟练地解开腰带,将身上的外袍和寝衣一并褪去……
房间里寂静无声。
时雍的心跳得极快,极快。
三日的红尘颠倒,她都没有像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观察赵胤。
他背对着她,动作漫不经心,一副从未在人前暴露过的坚实躯体,精壮、匀称、修长,每一寸肌骨都生得恰到好处,不过分夸张,却极度养眼。随着他的动作,凹凸的线条在光影里,带着无声的诱惑,性丶感得令人口干舌燥,喉头发紧,耳根隐隐发热……
时雍无法否认,她真的很喜欢看他,秀色可餐。
这炙热的目光没能逃过赵胤的眼神。
待他穿戴整齐,这才回头。
“看够了吗?”
时雍抬了抬眉梢,视线瞄向别处,“我饿了,今早吃什么?要不,我们回娘家再吃?”
赵胤无声走近,“可以走吗?”
“当然。”时雍扶着桌子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脚步有些别扭,但走路没有问题。
赵胤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从后面跟上来,将她打横一抱,大步走了出去。
……
……
时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新婚三日没出房门也就算了,三朝回门还让男人抱着上马车,在众目睽睽中,感受那些看着恭顺严肃实则微妙复杂的目光……
无乩馆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嘴巴是堵不住的,她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些人都知道了她和赵胤的事,说不准就会传出去,人人都会知道东定侯的“雄风”。
只可怜了她……
幸好脸皮够厚,不然,如何见人。
“放心。”
赵胤就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将她放坐在马车铺得厚实的垫子上,淡淡道:“没人敢嚼舌根。”
时雍抬头看他,目光波光不定。
赵胤低眉,又道:“谁敢多嘴,爷剪了他的舌头。”
这话,他拔高了声音,就好像故意说给侯府门口的那些人听似的,声音一落,从管家到门房,丫头侍卫,个个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赵胤撩着帘子扫视一眼,垂眸放帘。
“出发。”
……
初升的微光里,鼓楼街宋家热闹异常。
宋长贵和王氏,以及宋香、宋鸿两姐妹,早已等在店门口,翘首以待。今儿天不亮,王氏就起床带着两个厨子忙活起来。宋香和宋鸿更是可怜,没有睡饱,就被母亲抓起来,一个帮忙打下手,一个背功课。
他们不明白姐姐回门,大喜的事,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王氏的想法却不同,她是个心里有劲儿的妇人,尤其对宋鸿这个儿子,先生说他功课不错,将来可堪大用,真不真她不管,反正只要姐夫觉得好,往后这孩子就能有大出息。
“来了,来了!”
“娘,快来,是我姐和姐夫的车驾。”
宋鸿踮着脚尖,往外张望,满脸都是兴奋。
围在王氏饭馆外的人群也纷纷议论起来,自动让开了道路。
今日是个晴天,路上车水马龙,又是郡主出嫁后第一次回门,左右邻居也伸头观望。
时雍还没有下车,头发就麻了。
她幽怨地看着赵胤,“看你干的好事……”
赵胤:“不想走,本座大可抱你进去。”
“多谢侯爷好意。”时雍拒绝得极快,她才不想被人像看猴似的审视呢。
“恩和——”
她刚要唤丫头来搀扶她,帘子一动,大黑矫健的身影便冷不丁地窜了上来,吐着舌头,扑向时雍的腿,拼命地摇尾巴,嘴里发出欢快的嘤嘤声。
三天不见,它想时雍了。
时雍也想它了。
看着狗子,她眼窝热了热,弓腰抱住大黑的脖颈,将脸贴在了它的身上。
“崽崽,在家有不有听话?有没有做坏事?”
大黑撒娇般在她怀里蹭,尾巴摇得越来越欢。
赵胤看她对狗子都比对自己亲热,眉头皱了皱。
“下车。”
时雍又搂了搂大黑,回头看他一眼。
“我今儿要把大黑带走。”
赵胤面无表情:“嗯。”
大婚当天,时雍原本就想将大黑带过去的,但是——
被赵胤不讲情面的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他不想洞房的时候,突然跳上来一只狗找他拼命。
那个画面有点美,时雍想想大黑确实干得出来,也就没有与他争辩。
“乖崽崽,你受委屈了。走,我们下车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时雍在恩和的搀扶下,慢慢踏着杌子走下马车。
宋家人欢天喜地的迎上来。
东定侯府带来的礼品多,但随行者却只有那么几个。
娴衣、朱九,谢放、白执几个侍卫,然后便是时雍的丫头。
人群里,宋长贵目光切切,王氏则是精准地察觉到了时雍的脸色不好。苍白、憔悴,倦乏,尽管这姑娘今儿特地穿得鲜艳了一些,脸上妆容也整齐,还是让她忧心不已。
“哟,这是怎么了?”
王氏是个妇道人家,性子又爽直,并不避讳太多,从恩和手里接过时雍,扶入大门,就当着赵胤的面询问。
“怎么回事?白着个小脸?”
时雍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尴尬地笑了一下。
“换了床,我睡不踏实……”
她话音未落,就听赵胤道:“岳母大人,都怪我没有照料妥当,让阿拾难以成眠。”
难以成眠……
时雍心里狠狠一跳。
若不是赵胤表情严肃,说得一本正经,他都要怀疑这厮故意在说荤话了。
幸好,宋长贵和王氏没什么反应。
看赵胤伸手来扶时雍,满是怜惜的样子,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缓和下来。
认真说来,侯府里没有婆婆妯娌相处,也没有更多人管束,只要姑爷疼爱,阿拾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里走。
时雍身子很不舒服,神情也有些疲倦,既然赵胤要做好人,她便索性倚在他的身上,娇声娇气地配合。
“娘,你有没有把我喜欢吃的东西都备好啊?我在那边吃不习惯,都快馋死了。”
赵胤的眉梢不经意一跳。
在无乩馆,他又何尝不是让灶房变着花样为她做吃的?
不料得了这么个评价。
王氏瞄她一眼,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知不知羞?都嫁人了,还惦记娘家这一口吃食。知道的,说我手艺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弱待你呢。”
时雍嘴角微扬,撒娇一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
“可不就是弱待我么?”
赵胤眉头又是一沉,幽幽看来,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宠溺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发。
“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便是想吃岳母大人做的,也可每日差人来取,这有何难?”
时雍牙根痒痒。
这厮可真会装啊!
说得好像她有机会差人似的。
三天时间,她差点连床都下不了!
话说到这里,时雍也不客气了,顺竿子往上爬,“那我往后,是不是随时都可以回来吃呀?”
赵胤语声温和:“只要你想。”
时雍勾唇,在他掌心挠了一下,瞄他一眼。
“若是我想让你陪呢?”
赵胤微微眯眼,审视般看她,一声低笑,目光深邃难辨。
“为夫自然奉陪到底。”
……
……
赵胤不是头一次来宋家,但这么上门还是第一次。
宋长贵将赵胤引入客堂入座,早有王氏备好的茶水果点送上来。
翁婿二人官阶不同,但所属公务却有不少联系,倒也不缺话题,宋鸿年纪虽小,也被王氏喊到了堂上陪坐,听姐夫和父亲说话,见见世面。
赵胤上门前,宋长贵还有些忐忑。
毕竟他也算不得正经岳父,心里多少虚了点。
不料,赵胤比他以为的更为温和有礼,有问有答,并不摆侯爷和上官的架子,还时不时关心的问一下宋鸿的学业,见这小子机灵,他又好一番言语鼓励。
宋鸿心花怒放,再三拘礼,说要好生读书。
一口一个“姐夫”,叫得脆生生的,讨人喜欢。
宋长贵见状,更是舒心了几分,想想赵胤为他们家做的一切,甚至有些感恩戴德了起来……
与其说是阿拾改变了宋家的环境,不如说是赵胤。
老宋家能翻身,全是遇到大都督开始的。
客堂里翁婿俩相谈甚欢,后院里,时雍却被王氏拉着审问。
“你老实说,怎么回事?”
对着王氏的眼睛,时雍一怔。
“娘,你要问什么呀?”
王氏侧过脸,拉住她的手,观察她的面色,“侯爷是不是待你不好?”
时雍摸了摸脸颊,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热了热,“没有呀。娘为何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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