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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外面马蹄声嘚嘚地逼近,大黑嗖地一下蹿了出去,低低咆哮。
时雍看了看赵胤平静的面孔,撩开帘子打眼往外望去。
长街的孤灯照着赵云圳稚气的脸,肉眼可见的执拗。
赵云圳是骑马来的,身着便装,马背上驮着行李,只带了小丙和小太监椿子。方才喊话的人,就是小椿子,小丙随在赵云圳身边,手执缰绳,弱弱地看着车辘轳,不敢抬头直视赵胤。
众将士齐齐跪地,朝太子请安。
赵云圳却是不予理会,直接骑马到了马车跟前,双眼冷冷地怒视着帘子里头的赵胤和时雍。
“锦城王和王妃,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
赵胤看着他,“落下了什么?”
赵云圳紧紧握着马鞭,眼圈通红又满带气恨,“人。”
赵胤问:“何人?”
赵云圳咬紧牙槽:“我。”
完了!
怪不得把行李都带上了。
时雍听得头都胀大了一圈。
这小家伙居然敢存这样的心,是要皇帝老儿气白了胡子不成?
赵胤盯住赵云圳凶巴巴的小脸,无声地一笑。
“太子殿下,不可任性……”
“我不做太子了。”赵云圳打断他的话,看了看身侧的两个少年,“我和小丙,还有小椿子,都跟你走。”
四周鸦雀无声。
一众将士都以为自己听岔了。
太子爷这是在说什么?
他要跟着锦城王去西南?
太子不要做了?
储君不要了?
天下不要了?
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时雍不觉得这是个笑话,只是觉得心痛。她心里都泛酸了,手指死死抠着掌心,才能让自己平静地笑着,说一些宽慰赵云圳的话。
“殿下,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让人听去,朝野骇然不说,我和你皇叔,只怕……背不起拐带太子的罪责呀。”
“你闭嘴!”赵云圳侧目瞪她一眼,没好气地道:“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
时雍:……
赵胤低笑,抬起眼看着赵云圳,又看了看他马背上的东西,眉梢微微一抬。
“一件行李,两个人,跟着我们,私奔?”
赵云圳气得小脸儿通红,声音更横了几分。
“这不是私奔,是就藩。我已经想好了,反正父皇现在也不止我一个儿子,将来也还会在有。云幸一岁了,长得眉清目秀,我看他面相,纯厚端方,掐指一算,可堪大任,绝对不会如我一般玩劣,更不会惹父皇烦心。我出宫前,已经给父皇留了书信,自请去锦城府就藩,我要做藩王,不做太子。”
四周再次传来吸气声。
时雍嗓子憋得那口气,差点都吐不出来。
赵胤却又是一笑。
“你去锦城府就藩,你做藩王,那我做什么?难不成太子殿下要与微臣抢位置不成?”
赵云圳气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道:
“我可以等。等你老了,死了,我再做藩王不迟。”
赵胤:……
众人:……
普天下,也就赵云圳敢说这样的话了。
时雍有点哭笑不得,“太子殿下……”
“说了叫你闭嘴。”
赵云圳扭头瞪来,那双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似的,只是看了时雍一眼,又忍不住软下声音,露出那种略带稚气的小可怜样子来,“不喜欢你们这么叫我。”
说罢他又看向赵胤,“无论如此,今日我都要跟你走。你不带我走,我也不会回去了。”
赵胤皱眉,“殿下可知,你是如何轻易出得宫的?”
赵云圳抬了抬下巴,“自然是本宫聪慧,骗过了守卫。”
赵胤轻轻哼声,“是陛下恩准,由得你来同我道别。”
“不可能——”
赵云圳话只说了半句,想了想自己那个丝毫不比阿胤叔少算计的父皇,眉头又蹙了起来,“当真?是我父皇告诉你的?”
“陛下没有告诉微臣。”赵胤平静地看着他道:“陛下知道太子殿下一定会来,也知道微臣一定会说服太子殿下回去。”
一听这话,赵云圳不服气了。
他肩膀绷了起来,眯起眼睛看着赵胤。
“我不!我、绝、不、回去。”
赵胤听了唇边露出一丝笑痕,看着赵云圳,那双眼如同慈父。
“可是,你有更紧要的事情做,不回去怎么成?”
赵云圳犟着脖子,“我没有事。”
“你有。”赵胤朝他点头,“你上马车来,我同你说。”
哼!
赵云圳看着他,“老狐狸,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想法子哄骗我。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三岁小儿,不受你哄了!”
赵胤平静地一笑,“看来你不敢。”
“谁说我不敢?”赵云圳将马鞭交到小丙手上,说一句“等着”,自己便跳上了马车,然后大剌剌地坐在赵胤的面前,双眼机警地盯着他。
“说吧,我听着,看你要玩什么花样。横竖我是不会再下车了。”
赵胤看着赵云圳那一幅警惕的模样,点了点头,突然将马车里小几下方的抽屉拉开,从里头抽出一个荷包来,递到赵云圳的手上。
“这个就是你必须留下的理由。”
赵云圳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个荷包,陈旧的,花色都褪败了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由发出一声冷哼。
“就凭这个就想哄我?这是什么东西?为何是我留下的理由?”
赵胤坐到赵云圳的身边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压低嗓音,“阿胤叔此番离京,只是障眼之法,很快就会回来。”
赵云圳脸上有明显的吃惊,看着赵胤平静的样子,显然已经有些相信了。
赵胤低头看着他的手,“这个荷包,是重要物件。为此,需要云圳在京师为我办一件事。”
赵云圳来了兴趣,“何事?”
赵胤正色道:“荷包是我从魏州房里搜出来的,与他的身世有关。”
魏州的身世?
怎么就扯到魏州的身世了?
不仅赵云圳,连时雍听了这话都吃惊不已。要不是赵胤的表情实在严肃,她一定会以为这是赵胤用来哄小孩的把戏。
赵云圳果然被赵胤的话带歪了。
“阿胤叔要我做什么?”
赵胤盯住他的小脸,“帮阿胤叔找到魏州的生父,他与当年魏州谋逆的案子有关……”
赵云圳眉头揪了起来,“当真?找到这个人,你就会回来了?”
赵胤点头,“千真万确。云圳长大了,阿胤叔相信你,可以为我和你父皇分忧了。你不做太子,大晏江山何人来守护?云圳,你是大人,是男人。”
赵云圳看了看荷包,颇有几分踌躇。
“我可以告诉父皇吗?”
稍顿,又有些不自在地道:“父皇将我看得紧,我在宫中行事不便,无人可用,倘若不经过父皇,只怕会担误阿胤叔的事情。”
赵胤嗯一声,“任务交给你,自然由你定夺。”
赵云圳想了想,再抬头,大眼睛里精亮一片。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一刻钟后,锦城王车队徐徐出城,巍峨的城门和那一众送行的锦衣卫将校,终是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阿胤叔,记得时常给我来信——”
听着风传来的声音,时雍叹了一口气。
“你是哄他的,对吗?那就是个普通的荷包。”
赵胤慵懒地斜倚在车橼上,将时雍拉入怀里,眸中冷波浮动,声音清浅,“一半一半,有真,有假。”
可怜的小云圳,又被你阿胤叔耍了。
时雍笑叹,“此事,陛下知情吗?”
赵胤侧目看她,勾起唇,“等云圳告诉他,不就知情了?”
好吧!
凡事都在他的谋算中,不必她操心了。
接下来,她不如好生想想,此去锦城府,一路要如何游玩才好。
……
……
京师城中。一匹马疾速地驰过大街,惊起长夜的寂静,最后在东辑事厂停下。来人从侧门而入,身影拐过墙角,与守卫小声说了一句,便径直入了后宅。
院中浓雾未散,宋慕漓站在门口。
看到来人,他表情不变地转头,在木门上轻叩两下。
“督主,探子来报。”
屋子里许久没有声音,就好像屋中人已经睡下了一般。
好一会儿,才传来白马扶舟的声音。
“让他进来。”
宋慕漓小心翼翼推开门,探子跟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令人意外的是,房里的人不仅没有睡下,反而兴致正浓。
白马扶舟懒洋洋地倚在罗汉榻上,一袭白衣松缓垂落,几上摆着美酒佳肴,两个舞娘妖娆万分地侍候在他的左右,旁边还站着个不会吭声的祁林,当真是艳色生香,美人妩媚,他比美人更为明艳。
“说吧!”
他撩了探子一眼,端着酒盏慢饮,唇角有笑。
不待探子说完,又自言自语般轻哼。
“走了?”
探子低着头,不敢看他,“回禀督主,锦城王夫妇四更出发,没有入宫辞别,却有锦衣卫一丛在城门等候,还有……”他看了白马扶舟一眼,“太子殿下追了过去,吵着闹着要随行,不知为何,又被锦城王说服,停了下来。”
白马扶舟不以为意地笑。
“对付个小毛孩子,赵胤自然有的是法子。”
探子道:“是。”
白马扶舟扫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眸中突有一抹波光微荡。
“王妃可有什么不舍?”
不舍?不舍什么?
探子愣了下,“王妃确有不舍。”
白马扶舟抬了抬眉,“不舍什么?”
探子道:“那条大黑狗硬是要跟着马车跑,王妃不舍得它受累,抱到了马车上。”
白马扶舟的脸猛地沉了下来。
“滚!”
探子苦着脸,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巴巴地转身出去了。
“回来!”白马扶舟突然发怒。
探子吓得差点拌到自己的脚摔倒,连忙停下,一脸困惑。
“督主……”
白马扶舟目光凉凉地扫过身侧的两个女子,像是想发笑一般,脸上做了个笑的表情,可笑了一半,又好似笑不出来了,终是沉下脸来,猛一把将酒盏往地上掷去。
“本督是让你们滚!”
两个舞娘受惊不小,连滚带爬地跪地求饶,瑟瑟着下去了。
白马扶舟安静了片刻,眼睛轻弯,突然看着探子,表情又恢复如初。
“再探,再报。”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无端带了些怅然,不合时宜。
毕竟赵胤离京,锦衣卫职权变更,对东厂而言也是一桩大好事,不用厂督亲自动手,就扳倒了赵胤,一夜未眠饮酒作乐才是对的,这无端的伤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探子看不懂,领命下去了。
宋慕漓看了祁林一眼,正要去收拾地上的残盏,见祁林朝自己摇头,又缩回手,默默地退了下去。
门轻轻合上。
白马扶舟慢慢地倚回到榻上,手覆盖在小腹那处已然痊愈的伤口上,想了许久许久,才在令人窒息的空寂里,慢条斯理地扯出一个笑。
“去,把本督的药拿来。”
祁林皱眉。
厂督已许久不吃药了。
……





锦衣玉令 第883章 南下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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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启二十四年的春天过得异常地快。
锦城王离京南去就藩那日,是入春以来最大的晴天,太阳如同火球一般高挂天空,阳光将京师照得红艳艳一片。
钦天监为了讨个好彩头,当即拟了什么“金乌报喜,四煞回避”的说法,称这是大晏福祉,意欲从此以后,江山万年长。这位钦天监官员本是想拍个马屁,不料一个巴掌就拍到了马屁股上,光启帝说他“阿谀奉承,不辩四季”,直接将人驱逐出宫,革职查办。
这个时节出大太阳不是常理么?铁打的江山又哪里有万年那么长的?光启帝不喜欢听那些假大空的话,更讨厌有人在赵胤离京的这个节骨眼上,拿这个来说事,正心烦呢,这家伙撞上来,不办他办谁?
钦天监被查办一事,举朝哗然。
光启帝无心插柳柳成荫,让原本因为赵胤离京而暗流涌动的朝堂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这凛冽的一刀,杀了鸡,也吓住了猴,那些刚刚想要冒出头的离魅魍魉,慌乱地收起爪牙,再无人敢蠢蠢欲动。
阳光铺天盖地照耀着繁华的京师,
也照亮了时雍和赵胤夫妇,南去的路。
山水茫茫,大地广袤。
离开京师那个黄金打造的牢笼,时雍整个人都雀跃起来,所有的离愁都能在大自然中洗去。
原本从京中去锦城府,水路是最为便捷和快速的,但他们并不急着赶路,行程安排得很慢。将出京的行李和大部分随从安排上了官船,一路顺运河而下,时雍和赵胤却悄悄地带着几个贴心侍从,轻装上路,从陆路出发,慢慢地跟随官船而去。
路过一条河,偶遇一座村,都有可能会停下来走一走,看一看。
烟火袅袅的农家小院,花香遍野的小河边,都留下了时雍和赵胤的足迹。还有大黑,它喜欢在暖阳里追逐蝴蝶、在平坦地草地上打滚,或是涉水下到汩汩的溪流,凭本事叼上来一条鱼……
一驿过一驿。
一驿再一驿。
他们游山玩水,只有在官船靠近码头时,偶尔会上船补给,或是休息两日,以免那个王府长史天天念叨。
锦城王府的长史按例由朝廷指派,这个长史姓车,名叫车固。古怪是古怪了些,可车长史却是正儿八经的蜀地人,当年入京赶考,名落孙山,却因长得有几分俊逸,又作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好画,被太常寺的一个官员看中,招了女婿,后来又获举荐,去了户部六科任职,渐得看重。
王府长史官职不大,从五品,月俸十四石,却是执掌王府诸事的第一级官员,加上由朝廷指派,也可以说是皇帝派到王府身边的眼睛。
而眼前,车长史这双眼睛……眼睛好痛。
他带着家眷随锦城山就藩,原也存了衣锦还乡的想法,不承想,王妃率性妄为,王爷纵容放肆,整个南去的队伍里面,好似就他车长史一个人在认真就藩。
整日里,他要为锦城王夫妇的安危担惊受怕也就罢了了,还得每天为他二人画画。
这个点子的产生,让时雍很佩服自己。
旅游嘛,岂能没有“到此一游”和照片纪念?没有照机的年代,幸亏有一个入画如神的车长史。这简直就是人丨肉摄影机。时雍抓了车长史画简图,留下画面,准备将一路的风光和他们就藩的景象编成一本画册,等到了锦城府,再由车固润色,找个书局刊印,到时候给京中各位,一人送一份。最好,再送一份去漠北给红玉,提点她一点,也可换回来一本漠北风光美人图。
试想一下,当京中父母、皇帝、赵云圳、乌婵等人看到画册时的模样,时雍就快活得合不拢嘴。
可怜了车长史,实在画不过来了,临时抓了自己的儿子来当壮丁,一个记风景,一个记人物,倒也勉强应付了下来。
只是夜深人静时,当车长史躺在床上,让夫人帮他捶着老胳膊老腰时,得了机会才长吁短叹。
“王妃好生能闹腾,这才出京城呢,就如此这般放纵,到了锦城府,那还了得?我看便是上屋揭瓦,王爷大抵也不会说她什么的。唉,也不知还会闹出什么花样来……”
长史夫人一声叹息,也是劝他。
“你一把岁数了,管那许多闲事做什么?王爷喜欢纵着,你便纵着,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是了。”
车长史咬着牙直起身来,“那怎行?我奉陛下之命任职长史,是为协助王爷整治锦城,肃清陈苛旧疾。若王爷任一个女子胡作非为,那还能成什么事?乱了礼数,招人笑话,还不是我这长史的罪过?”
长史夫人看他迂腐,便是不肖的一哼。
“说你傻吧,你又自翊读书人。京师城里,你听陛下的,出了京师,你该听谁的话,还没看明白吗?”
“夫人是说?”
“你是锦城王府的长史,你说你这条命,是跟谁绑在一起的?”长史夫人朝他使个眼神儿,“咱娘几个,可都随你一同离了京,陛下没留一个,你说你是谁的人?”
车长史恍然大悟。
“夫人慧眼,看得明白,倒是为夫愚钝了。唉,只是王妃也太过……罢了罢了,由着她罢了。”
车长史想一想,自己一介清流读书人,最后轮为画师,多少还是有些不甘。
当然,此时的他不会知道,这本带有人物画像的南行游记,将来会成为流传于世的画作,而他也将在大晏历史上,成为名噪一时的大画家。
烟花三月下扬州,时雍此刻体验的便是这般明媚景致。
一行人轻松惬意地走到四月中旬,官船已到达济宁码头,运河东岸停靠。
济宁官员早得到消息,锦城王就藩途经此地。这位锦城王的赫赫威名,天底下无人不知,官员们早早便已安排人手,修整码头,肃清贼寇,准备好了接待,然而,官船靠岸,济宁知府前去请安拜会时,却只了闭门羹。
船上官吏告诉他,只说锦城王素来不喜宴请,官船停靠济宁码头,只是为了补给和休息,并不想刻意劳烦到诸位大人。
济宁官员无功而返,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接待赵胤,他从私心里来讲,也不情愿,无非硬着头皮罢了。
可想想失去了同锦城王结交的机会,也是遗憾。
就在济宁众官员纠结的当儿,其实时雍和赵胤还在远离济宁码头的汶上。
汶上,古称中都。东临曲阜,西接梁山,北枕泰山,南靠微山湖,最有名的是佛教圣地宝相寺,素来是名流墨客们的观光之处。
此时,赵胤的马车恰好停在宝相寺门外。
“驭——”
白执停下车,掉过头来。
“爷,到了。”
时雍的手早已迫不及待地撩开了帘子,“哇,好壮观。”
宝相寺千年古刹,原就是香火鼎盛的地方,又恰是百花竞相开放的时季,来此礼佛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山门庄严,树木葱郁,灵踪塔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看得时雍赞叹不止。
“春秀,香烛多带些。我今儿个定要好好求一求菩萨,看能不能为乌婵求来麟儿……”
赵胤看她一眼,眼神飘悠悠的,唇角带了一丝笑。
“走吧。”
春秀拎着香烛,子柔喜滋滋地打了帘子,赵胤扶时雍下了马车,大黑一个纵身便跃了下来,差点撞歪春秀的篮子,惹来娇呼阵阵。
“大黑,你又欺负我。”
大黑坐在原地,吐着长长的舌头,那张狗脸好似在笑。
时雍摸摸它的头,“崽啊,你这脾性越发刁钻了,怎么能盯住春秀一人欺负呢,你到是欺负欺负他呀。”
她瞄向赵胤,眼窝带笑。
赵胤只当着不知,仍是紧紧握了她的手,并肩往寺门而去。
谢放默不作声地跟着,车长史带着他的儿子暗叹一声,拎着画具亦步亦随,在赵胤身后反复地叮嘱他,要仔细要小心。白执、许煜几个侍卫笑盈盈地走在最后。
众人都身着便装,乍一看去,就像是哪里来的富商少爷,正带着夫人前来礼佛,路过的人,除了觉得他们一行人相貌不凡,长得格外好看了一些,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外,并无其他举动。
远离京师,再没有人知晓他们的身份。
时雍喜欢这种惬意。
宝相寺地势也较为平坦,这会儿刚过卯时,太阳初升,时雍挽着赵胤的手沿石阶行走,经过护寺河,从拱桥俯头看向河面,水色清透,有几个女香客在说说笑笑,她们提着篮子,里面放置的是奉果。
这一切静谧又美好,时雍看着风景,少有说话。
春秀问:“王妃……”
“嘘!”时雍瞪她一眼。
春秀连忙改口,“夫人,我们的香要去哪个庙宇里烧?也不知哪一个菩萨求子最为应验……”
时雍笑道:“心诚则灵。”
春秀看了看子柔,嘟了嘟嘴巴,“那到底是烧哪一个?”
时雍道:“都烧,见菩萨就拜。”
春秀兴高采烈,哦了一声,指着前面雄伟的庙宇。
“大相国寺,这个最大,这里烧香肯定最灵。”
突然,春秀扭头,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羞涩,“我也要为夫人求一个小少爷……”说罢,小丫头就带着子柔跑在了前头。
时雍怔了怔,噗嗤声笑开。
“这丫头,要看赏。”赵胤突然转头,正经脸看着时雍,“夫人以为如何?”
时雍明知故问,“为何要赏?”
赵胤顿了顿脚步,抬头望向大相国寺的匾额,“阿拾,我们也求一个孩儿吧。”
今年时雍芳龄已二十,生儿育女也算是恰当时候。
她倒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捏了捏赵胤的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了。生,一个不够,咱生俩。一子一女,凑个好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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