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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赵胤抬手,“无妨。”
离开锦城辖地,为了不惹麻烦,他们便换了行装,收了旗幡,变成了一个拖家带口前往通宁远贩卖布匹的布匹商贾。因此,他们低调地进入客栈,并没有引来太多人的注目。
“小二!”老板笑盈盈地叫来人,“带爷们去上房。”
小二诶了一声,“各位爷,这边请。”
客栈是两层的木质结构,踩在楼梯上,嘎叽嘎叽地响,小二对远客很是热情,直说到他们客栈投宿,是找对地方了,这黄蠡镇上,就数他们家的客房最为规整、干净,但凡住过的人,就没有不说好的。
时雍看出来了,白执没少使唤银子,这才换来这等上宾的招待。
陈岚紧紧皱起眉头,在时雍的搀扶下,走得小心翼翼。
时雍看她的表情,笑了下,低声说:“娘,这边民风会开放许多,娘要习惯。”
陈岚嗯声,“娘懂的。”
懂的是懂的,可自小的礼教让她仍是看着会产生不适。
这里的男男女女着装都各不相同,穿什么的都有,但看上去个个都粗犷野性,就在那大堂里头,还有打赤膊的、穿裤头的壮汉,公然同女子眉来眼去的调笑、拉扯,恍若无人。
时雍知道陈岚心里头的纠结,将她带入房里,让小蛮去要了热水来,为陈岚洗洗风尘,又沏上热茶,这才笑着宽慰。
“从黄蠡过去,最近的驿站都还有六七十里路。未免入夜后山中行路不安全,我们只能在此将就一晚了。娘,你且忍耐一宿。你要是害怕,今晚我和苌言陪你……”
陈岚摇头,笑道:“娘没有什么,不敢和阿胤抢人。阿拾,还有多久到地方?”
时雍想了想,“还得两日。”
陈岚自言自语一般,“这么远……当年爹娘行军在外,是吃了多少苦头……”
是爹娘吃的苦头,换来了她今日的荣华富贵,因此,陈岚并不觉得住在这样的小镇会苦,只是这一行人带着老的小的,她心里有身为长者的忧心。
“我看这里的人都不像好相与的……咱们住在这里,可安生?”
时雍道:“娘放心,王爷都安排好了。这一层,白执都包了下来,不会有外人上来。夜里,侍卫会轮值守卫,你好生歇着,明早醒来,咱们就出发。”
陈岚点点头,“好,你快去看看阿胤吧,这一路你都陪着娘,莫要冷落了他。”
男人可是冷落不得的,这是陈岚的认知。
时雍听她交代,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行,那我去看看。”
他们一行人员众多,又带有马车和财务,除了包下客栈一层,白执把客栈的后院也包了下来,时雍出去的时候,透过走廊的窗户,恰好看到白执和许煜带着侍卫将马匹、车辆往里放。
时雍看了两眼,回头去找赵胤。
在房门外,看到了谢放,她笑了笑就要推门。
“爷在里头吗?”
谢放抬手,迟疑一下,终是没有拦她。
“是。庚六来了,在和爷说是。”
时雍眼睛地看到了谢放的小动作和犹豫,她停下了脚步。
六年前赵胤西南就藩,十天干却大多都留在了京里,只有部分人随行,相当于被一分为二。六年来,时雍知道赵胤与十天干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但因为六年无事发生,赵胤不说什么,她也从来不问。
与谢放对视一眼,时雍收回了推门的手。
“那我去楼下走走,待会儿再来。”
谢放道:“夫人,此处龙蛇混杂,小心为要。”
恰好这时白执扶着腰刀上楼,时雍抬眼看到他,笑了起来,“我让白执陪我。你和爷说一声便是。”
谢放嗯声,看了白执一行。
“看好夫人。”
白执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本能地点头,“是。”
……
要说黄蠡之地的民情和风俗,再没有人比时雍更为熟悉了,不仅如此,她还能熟练地说出本地的方言。
因此,当他们走出客栈,听到街上那个妇人的哭声和呜咽哭嚎时,白执还没有什么反应,时雍已然停下脚步。
“夫人?”白执看着时雍变了的脸色,“怎么了?”
时雍看人群围拢的地方看了一眼,“有个女子在哭诉,说她的丈夫被野女人抢走,多日不归家,她的孩子也被那个女人派人来抢走了——”
稍顿,她沉下眉,“我们出门在外,别管闲事了。”
白执笑道:“此地民风真是少见,还有女子抢男子的吗?夫人你说……我这种英俊儿郎走在街上,会不会不安全?”
时雍瞪他一走,“抢,是指勾引。”
白执恍然大悟一般,“明白了。呵呵,天底下的男娼女盗都是一个样。”
噗!时雍笑了笑,不以为意地从街边走过去。
不料这时,人群中那披头散发的女子却抬起头来,看到了时雍,愣了片刻,突然就拔开人群冲了出来,扑嗵一声,跪伏在她的面前。
“夫人,帮帮我,帮帮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时雍愣了愣,看了白执一眼,皱眉扶她。
“这位小娘子,你且起身。不是我不帮,我只是外地来的客商,实在是……帮不了。”
那妇人哭哭啼啼,不仅不起来,反而跪行靠近,朝时雍连连磕头,“我知道夫人有办法。夫人,我认得你……”
认得她?
时雍微怔,抿嘴不语。
那妇人似乎怕她不相信,抽泣着说道:“六年前,汶上的……宝相寺……我与夫人一道在姻缘树边挂红绸……”





锦衣玉令 第890章 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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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妇人突如其来的话,把时雍吓了一跳。
她凝神看去,这人容色蜡黄干燥,但五官颇为端正,面色也姣好,大抵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只是未着脂粉,头上包了一张方巾,打扮得老气了些,看上去少了气质。
时雍审视了片刻,沉下眉。
“我不认识你。”
小妇人双手撑地仰头看着时雍,神态略显拘促,便是呼吸也有了几分紧张的样子。
“算算有六年了……夫人记不得我也是应当……也是应当……”
周围突然发出一声哄笑。
只因那小妇人衣着实在粗陋,而时雍虽是寻常打扮,可那脸那气质还有白执这样的侍卫跟随,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如此,那小妇人“强行认亲”的举动便令人觉得好笑。
嘲笑声让那小妇人红了脸,结巴起来。
“我是认得夫人的,认得的……”
她眼巴巴看着时雍,“夫人,你想一想,再仔细想一想,六年前,宝相寺姻缘树下,记得我吗?”
时雍不回答,周围人的目光和笑声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一双双眼睛在小妇人的身上扫来扫去,指指点点,终是惹得那小妇人哭得比方才更厉害了几分,整个人几乎都趴到了地上。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
当母亲的人,听不得这样撕心裂肺哭孩子的声音,时雍眉心皱了起来,弯下腰看着她。
“我能怎么帮你?”
小妇人突然抬起手来,指向官道:“他们把我的孩子,抢到马背上……朝那边走了……”
时雍看了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小妇人啼道:“就在方才……不久前……我追不上,马儿跑得太快……我怎么都追不上,这才哭了起来……”
时雍低头,发现她膝盖上的布头已然磨损破开,这时节穿得少,不知是摔的还是在地上磨的,露出里头渗着血的膝盖来,甚是骇人。
时雍扶着她,慢慢起身,“你跟我来。”
小妇人意外地抬头,看清时雍的表情后,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脸上浮出一层喜色,嘴唇颤抖着连声道谢。
时雍拍了拍她衣服上的尘土,将瑟瑟发抖的女子揽了揽,在众人的目光中将她带回客栈。
“白执。”
白执低声应道:“夫人。”
时雍道:“你派个人顺着官道追出去看看。”
白执看了那小妇人一眼,“属下明白。”
回到客栈,时雍将小妇人带入房里,让春秀为她倒来温水洗了洗,又拿来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上,这才坐在她的对面,一本正经地审视她。
“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如实说了。”
小妇人紧张地看着她,“夫人,说,说什么……”
时雍微微弯起唇角,眸底闪过一抹寒光,脸色却十分平和,如同闲话家常一般,“你的名字?你从哪里来?你为何而来?是谁人指使你靠近我的?”
小妇人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手指抽搐般缩了缩。
“夫人,没有,没有人指使我……”
“说实话!”时雍猛地拍向桌几,冷冷看着她,“我也是做娘的人,怜惜你身为母亲,孩子落入旁人手里,有许多无奈,不得已为之,这才给你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小妇人哑口无言。
时雍冷笑,“六年前,我确实在宝相寺姻缘树挂过红绸,可是我不相信一个匆匆路人,会在时隔六年后,还记得我的模样……”
小妇人沉默片刻,突然苦笑一声。
“锦城王和王妃龙章凤姿,耀眼夺目,小妇人能记住你……并不奇怪。小妇人不仅记得你,还记得你们的十条红绸,写着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时雍目光凝出一层寒意,冷冷盯在她脸上。
“你是谁?”
小妇人不看她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声音又凄苦了几分。
“那天在宝相寺,王妃和锦城王挂好红绸便走了,你们轻装简从,以为没有人识得你们,可……你们想必不知,后来宝相寺的人都知道锦城王来过,锦城王亲手写的那些绸带和香包,也陆陆续续的被人盗了去,说是要收藏在家里,当成传家宝……”
这话当真是惊住了时雍。
他们去宝相寺,那么低调,也会被人认出来?
“怎么可能?怎会有人知道我们是谁?”
小妇人道:“锦城王和王妃尚未到宝相寺,便有当地官吏派人前来招呼,让寺中洒扫,清理闲杂人等,说是不许给王爷和王妃添麻烦……”她低低一笑,“汶上并不常有京中的达官贵人前来,王妃仔细想一想,就明白个中道理了。”
这个不难理解。
确实,时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赵胤南下,可以瞒住任何人,但官府却是瞒不住的。
大晏朝出远门需要路引,他们沿途经过各个州府,也需要递送公文。
虽然他们想要低调,偷偷地出行,但地方官府肯定是小心又谨慎的,就像知道皇帝来微服私访一样,哪怕他们纯粹的游玩,官府也定然会严阵以待,在他们出行之地,早早打点好,免得露出一些什么不便让京中贵人知晓的马脚,以便为他们打造一片“盛世光景”。
说起来,时雍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以为的低调,竟然只是她的自以为是而已。
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防备着。
想了想,她又问那小妇人,“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小妇人目中波光闪动,说道:“王妃当真不记得我了么?大榕树下那个大着肚子与夫君一起挂红绸的女子……”
时雍微惊,看着她,目光闪了闪。
小妇人知道她想起来了,幽幽一叹,“那个就是我。我那个被人夺走的孩儿,那时尚在腹中……”
稍顿,看时雍脸上仍有疑惑,小妇人再次苦笑出声,“我姓祁,汶上人氏,夫君是汶上县太爷家的大公子,当年锦城王到汶上,小妇人是知情的。在宝相寺里,一眼便认出你们来了……”
时雍问:“那你为何会在黄蠡出现?”
小妇人目光又浮上了泪水,呜咽起来。
“三年前,公公调任通宁宣抚司任督抚,我们举家搬迁至此……谁知,天长日久,恩爱夫妻终成仇,我夫君与人私通,将我逐出家门,我回不去汶上,带着孩子流落黄蠡镇上,靠织绣为生,谁知这样他也容不得我……”说到这里,她掩面痛哭。
“可怜我那孩儿,七岁了从未离过娘,长得乖巧可爱……不知那恶妇把他带走,会怎么样……”
人生际遇,如长河之水。
在祁氏的叙述中,时雍脑子渐渐忆起。
六年前,那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在夫婿身边笑靥如花,看着她的夫婿踮着脚挂红绸的样子。她甚至也忆起了来宝相寺的小沙弥无意说起的一句——他们是来还愿的。
原也是两情相悦,终不敌岁月漫长,这也就罢了,一个女子千里迢迢随了夫婿到西南边陲,早已将身家性命托付。进不去的夫家,回不去的娘家,孩子又被人抢走,着实可怜。
“有一事,小妇人骗了王妃。”祁氏突然站起来,扑嗵一声跪在时雍面前,“恶妇派人抢走我孩儿,不是今日,更不是方才……而是几天以前。小妇人前去讨要孩子不得,无意中得知锦城王要到通宁远,这才出此下策,等在黄蠡镇上。你们到小镇时,小妇人就已看见,但周围侍从太多,王爷出行又定然谨慎,小女人不知如何能靠近王爷和王妃,不得不如此……”
说着,祁氏垂下头,眼泪啪啪地落,双手撑地痛哭。
“小妇人实在没有办法,利用了王妃的善心。万请王妃谅解,看在同为人母的份上,帮帮小妇人吧……”




锦衣玉令 第891章 坏东西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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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氏哭得啼不成声,见时雍不言语,又要磕头。
时雍盯着她那一副狼狈的模样,沉默了许久,轻轻一叹。
“你说的事情,我自会叫人查实。”
说完,她偏头叫了春秀,让她将祁氏扶起身来,淡淡道:“你先在这里住下,倘若你所说不假,你那公公既是通宁宣抚司的督抚,我自会想法子为你讨一个公道。”
祁氏再次跪下谢恩。
末了,不知想到什么,她又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地道:
“当然有一点,王妃须得注意……”
时雍问:“什么?”
祁氏期期艾艾地道:“此处与济宁,与锦城府皆是不同……土司刀戎的权力太大,督抚如同虚设……我那砍头的夫君,便是与刀戎的女儿相好了,这才弃我不顾……”
时雍沉默一下,“明白。”
宣抚司制度是朝廷为了安抚边陲地的民族而设立,是由当地土族自我治理的一种封建领土制度,宣抚使便是土司,受朝廷敕封。同时,为了保证宣抚司与朝廷的联系,朝廷会外放督抚到地方,节制土司,解决突发事件。但实际情况是,督抚到了地方因条件受限,可能会很难开展工作,行事步步为艰。这是长期存在且很难解决的一个问题。
时雍忧心忡忡地去找赵胤时,庚六已然离开。
刚落下,白执便回来了。
可以想见,他并没有看到什么抢孩子的人。
时雍示意白执先下去,然后将祁氏的事情说与赵胤,又小意地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捶打。
“王爷,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赵胤捉了她的拳头,将人拉过来,看她满脸讨好的表情,一时哭笑不得。
“阿拾突然这么温柔小意,爷还以为换了个娘子。”
时雍嗔他,顺势在男人膝上坐下,“你倒是想换个人呢。”
赵胤:“??”
时雍看着他,“男子不都是喜新厌旧的么?我俩在一起也有八年了。都说人有七年之痒。八年,啧,王爷怕是都痒到骨头里了吧?”
“欲加之罪。”赵胤听她指挥,忍不住笑起来。“爷像是那样的人么?!”
时雍瘪了瘪嘴,“那可是说不清楚的呢。你看祁氏……当年他夫妻二人多么恩爱?便是王爷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哪会知道,是如今下场?”
说着,她又幽幽一叹。
“看来那宝相寺的姻缘树也是不准的。幸好,王爷写的红绸香包,都被人丢了,没受他们干扰……要不然,王爷如今也不知被哪个小姑娘勾走了。”
这样的逻辑也只有时雍会有。
赵胤听得俊眉微扬,笑道:“阿拾这般冤枉爷,良心可会痛?”
时雍斜眼,哼声,“难道你心里不痒么?”
“痒!”赵胤低笑着抬手轻轻捏一下她的脸颊,声音低沉了几分,“那今夜,就有劳王妃了。止痒!”
时雍抿唇而乐,突然搭上他,小手往下一滑,狠狠地捏他一把,见赵胤猛地变了脸色,她这才坏笑起来,“看你这坏东西,还要作恶……”
赵胤咬牙,“你这心狠的妇人,本王今日非得振一振夫纲不可……”
他搂住人便顺手压在椅子上,伸手挠向时雍的胳肢窝,温热的吻便雨点般落在她的脖子上,带出一片酥麻,时雍挣扎着又笑又掐,很是闹了一阵,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才衣裳不整地坐了起来,推开他。
“大白天的,也不怕让人听了去……”
客栈的房间木板单薄,并不隔间,虽然外间有侍卫,可赵胤也不好太过放肆。闻言,只是无奈一笑,捏了捏她的脸。
“晚些时候再收拾你。”
时雍清了清嗓子,掩饰内心浮起的旖旎和暖意,认真了面色。
“祁氏这事,王氏要是不方便出面,就我来……”
赵胤沉眉,“阿拾准备怎么做?”
时雍道:“反正祁氏那个男人能被人勾走,也不用要了,随他去罢。帮她把孩儿要回来便是,这个王爷不用管,我有办法。”
赵胤正色道:“王妃一介女流尚有侠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王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沉吟片刻,他面色微敛,“早已听闻刀戎治下,流匪横行,盗寇众生,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哼!本王倒是想为朝廷治一治这个恶疾!”
当年朝廷派兵剿灭荼人四十八寨,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刀戎。
刀氏一族自刀戎的父亲和祖父起,就已然投靠了朝廷,据说,永禄年间,陈景领兵西南,清剿废帝余孽时,刀戎的父亲曾经多有助益,至陈景战死,定安侯陈相领兵出征,刀戎家族更是倾力相帮,对朝廷示好,这才祭奠了他在通宁远的地位。
只是时过境迁,世袭宣抚司(土司)一职的刀戎,就不那么服帖了。
尤其后来,荼人作乱一事,更是有些蹊跷。
荼人与晏人的生活习俗大相径庭,虽素来与朝廷不睦,但数百年间,每每作乱,大多都是吃不上饭的时候,只要朝廷安抚,便能好上一阵,那些年无论朝廷如何招安,都只能换来激烈的反抗。如今想来,少不了有刀戎的手在从中作怪。
“原来如此!”
当年的时雍年纪尚小,对这些东西是知之不多的。
如此听来,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王爷向陛下请旨,到锦城府就藩,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西南地理位置十分险要,刀戎倘若据险称大,再与外番勾结,对大晏极为不利,而锦城府的存在,便是一种震慑。
赵胤轻笑,“我以为王妃,六年前就该想到。”
“……”
时雍不满地瞪他,“怪我蠢咯?谁让你这几年给我画那么大的饼?我还当真以为是安居乐业而来……”
赵胤勾唇,轻轻顺着她的头发,锐利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谁说不是为了安居乐业而来?”
思忖片刻,赵胤又道:“刀戎此人,贪婪图利而已,若说他当真敢起兵对抗朝廷。哼,量他也是不敢。”
时雍点点头,“且不说锦城府有十万大军,就说宁远卫等地的驻军,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他应该不会那么愚蠢。只是么……一个人腌臜事做得多了,难免会收不住手。”
男女间那样的深情厚爱都会变,更何况利益捆绑的关系?
就算刀戎本意不想对抗朝廷,若受到有心人挑拨或者威胁呢?
赵胤哼笑,“且看他作派吧。”
“后天就到通宁远了。”时雍有些忧心,“我们这拖家带口的……”
“别怕。”赵胤搂了搂时雍,“有我在,量他不敢。”
……
实际证明时雍和赵胤还是高估了刀戎,他们根本就没有等到后天。
第二天黄昏时分,他们刚刚到达离通宁宣抚司还有上百里的海利坨驿站,人马尚未住下,刀戎就领着宣抚司的属官前来。
与刀戎同行的还有祁氏的那个公公——督抚朱弘济朱大人。
一行属官站在驿站门口,端端正正地行大礼,众口齐声高呼。
“恭迎锦城王殿下!”
“恭迎通宁公主!”
赵胤前来通宁远祭礼广武侯陈景之前,早已派人递送了公函到通宁宣抚司,以便接洽,因此,刀戎和朱弘济会知晓并不奇怪,但他们会出迎百里,到海利坨驿站来,却是令人有些意外。
这些年来,刀戎骄纵妄为,自大蛮横的传言,早已传入京师,来锦城就藩前,赵胤就已就此同赵焕商议过,对这种据有天险的民族地区,朝廷其实是十分头痛的,一般安抚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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