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网游竞技

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刀戎一副含冤莫白的样子,就差老泪纵横了。
“石庙,便是废帝晚年潜心修佛之处,王爷背后的小屋是废帝的侍女洪阿记的住处。”
说着,他的眼睛望向雨后的小屋,突然叹息一声。
“屋后那些无名坟冢,是当年同废帝南逃而来的下属的墓地……”
时雍微惊,“都死了?”
刀戎看着她,点点头。
“废帝殁,侍者全都殉死了。”
“殉死?”时雍有些费解。
刀戎却说得煞有介事,“废帝在葫芦寨数十年,不曾走出山谷一步。晚年更是在石庙里潜心修佛,不理俗事。他麾下侍从也是忠心,一直谨慎行事,出没小心,于是,我父便睁只眼闭只眼。原以为废帝如此,也能得一个善终了。哪知会是这等惨局收场……”
赵胤面无表情,“废帝何年殁的,因何而殁?”
刀戎想了想,说道:“光启二十年腊月。那年,永禄帝驾崩,懿初皇后殁于灵前,大晏朝上下举哀……”
时雍和赵胤没有说话。
脑子里却是浮现出光启二十年腊月底的事情。
帝后薨逝,大雪纷纷,全民缟素,灵柩在禁军仪仗护送下经过皇城长街,数十万民众恸动哀惋,哭拜、磕头,一路送葬出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内外命妇以及他国驻京使臣,纷纷设坛祭拜,哀哭不止,整个京城上空乌云密布。
当时的时雍和赵胤,都是人群中的一员。
“通宁远虽在边陲,仍是谨遵诰令设坛祭祀,民众亦缟素举哀……约摸就是那时,废帝身子突然便不行了,殁于葫芦寨石庙中。老夫是二十一年正月才得闻的消息。只因我父生前不许人靠近葫芦寨,因此葫芦寨的消息多有滞后,还是我派去盯哨的士兵发现葫芦寨许久没有动静,禀报上来,老夫这才察觉情况有变。然而,待我赶到时,只来得及收尸了……”
时雍突然冷笑,“所以,土司大人便捡了这个大便宜。欺上瞒下,霸占了建章帝留下的财物,是也不是?”
当初建章帝南逃,肯定带有大量皇家财物,他在通宁远死守数月,后来那些东西去向成谜,这事,时雍倒是听赵焕说起过。如今一想,想是这刀戎贪心,得闻先帝驾崩,建章帝的人又都死了个干净,他脑瓜子便灵光了。反正无人知晓此事,索性便贪墨了去。
刀戎一听这话,老脸便有些涨红起来。
“王妃这话好没道理!数十年来,我刀家驻守通宁远,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可谓忠心耿耿……那些钱币武器被废帝藏于后山,无人使用,岂不浪费?老夫借以劳军安民,分明对社稷有功,又何罪之有?”
当真是什么理都让他占全了。
时雍看刀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突然有些好笑。
赵胤却突然沉声,“废帝残部皆殉死?”
刀戎望向他,“屋后坟冢,王爷不都看见了么?如若不信,老夫让人把尸骨挖出来你们看一看好了。”
赵胤瞥他一眼,“本王是问,废帝可有后人留下?”





锦衣玉令 第906章 攻入山寨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锦衣玉令最新章节!
“废帝后人?”
刀戎愣了愣,目光变得极为深沉,好像有什么情绪就要从眼睛里漏出来了一般,看着让人有点不舒服,偏生他语气却很轻松。
“成日在葫芦寨里念经修禅,想来是没有的吧?”
时雍轻哼,嘴角往下一垮,嘲弄地道:“土司不是说,建章帝殁前,你们从不曾进入葫芦寨?就连建章帝的死讯,你也是滞后知晓的。试问,你又是如何断言,建章帝没有后人的?”
“这……”
刀戎被问住。
看了时雍一眼,对她头痛之极。
“锦城王面前,王妃再三质问。难不成,锦城王府是妇人掌家不成?”
这个时代当女人做自己的主,那就是最大的羞辱。
然而刀戎料错了锦城王,他眼波都没有动一下,好像让女人爬到自己头上并不是一件多了不得的事情,理都懒得理他,反而是时雍,一听就笑了。
“王爷的家事,就不劳土司操心了。土司还是想想怎么自圆其说,逃脱罪责才好。”
刀戎大怒,“老夫何罪之有?老夫又没有守在废帝身边看他跟女人生孩子,上哪里去知晓?”
吼完了,刀戎重重甩袖,又道:“王妃大可放心。即便废帝有后人,也都死在这葫芦寨里了。”
“哦?”
时雍笑盈盈看着他,“土司大人何出此言?”
刀戎道:“老夫的人虽不曾进入葫芦寨,却一直在盯哨。若是有人活着走出葫芦寨,老夫会不知情吗?”
那可未必。
时雍心里冷斥他,脸上却未动声色。
她不想和这老头吵架。
赵胤沉默片刻,看向刀戎,“土司大人可否带本王去石庙一观?”
“哼,有何不可?老夫行得直,坐得端……”
刀戎破罐子破摔,咬死不认有罪,理直气壮地带人走在了前头。
围聚的士兵分至两侧,众人从中穿行而过。
时雍发现了人群里的朱宜年,同他对视一眼,时雍心里微微一沉。
怎么他也来了?
……
“那亮着灯的是石龛,里头是雕刻的佛像,这一面石壁上,全是这样的石龛,大大小小的,约莫有上千座了……”
走得近了,时雍抬头看清最近的石龛和佛像,心知那个松石没有撒谎。石龛中空透光,一整面石墙的佛相,在夜下火光的映照下,神圣、庄重,看上去十分震撼。
果然是帝王修行处,端的是与众不同。
时雍带着观赏的心态进去,准备迎接新一波的视觉冲击。
然而,庙内的情形却令她大失所望。
所谓石庙,就是从山里挖空出来的几间石室,除了一尊度了金身的如来佛相,余下的地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连桌椅皆是由整石打凿,看着简陋无比,根本就不像是一代帝王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而且,石庙里面光线昏暗,看什么东西都有种影影绰绰的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十分压抑。
刀戎指着一个石床,“废帝便圆寂在那里,是……服毒自尽的。”
时雍问:“土司大人如何得知废帝是服毒而亡?”
她声音清悦,却听得刀戎十分恼火。
这个女人实在难缠,能把人肝肺里的火气都逼出来。
刀戎看她一眼,哼声,对赵胤道:“当年老夫得了消息前来葫芦寨,葫芦口的石门已被乱石封闭,就连这个石庙的门也被废帝下属砌死。老夫是令人凿开石门才得以进来的……但见废帝尸身僵在石床上,面色发青,嘴唇乌紫,口有白沫,一看便是中毒之兆……”
赵胤问:“废帝一个人在石庙里?”
刀戎对着赵胤,语气便软了些。
“废帝身侧有一个女子,切腹而亡,看刀身名讳叫洪阿记。其余侍从皆匍倒于石庙门外,死去多时……”
想到那个场面,刀戎眼中露出几分凄凄之色。
“老夫平生最敬重有血性的男儿,当即让人将他们都厚葬了。”
厚葬?时雍瞥他一眼。
这家伙没有说错吧,无碑无铭什么都没有,那叫厚葬?
赵胤问:“废帝葬在何处?”
刀戎按着腰刀,大剌剌地道:“就那屋子背后第一座坟冢就是。好歹是做个皇帝的人,老夫怕他在下头没有人伺候也不方便,并把那侍女同他葬在一处了。”
看他一副“行善积德做了大好事”的模样,时雍竟有些哭笑不得。
赵胤皱眉在石室观察片刻,慢慢朝石床走去。
石床前,有一个石凿的棋桌,桌上棋盘潮湿而陈旧,几近风化,但却奇异地保留着一局好似没有下完的残棋。
赵胤端详片刻,问:“废帝可有遗言?”
刀戎摇头,“老夫不曾得见。便是有,想必也被下属处理了。”
时雍思忖道:“建章帝九生一死逃到西南,在这葫芦寨里忍辱偷生了几十年,想必对生命是有所眷恋的。为何说自尽,就自尽了?”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
冷风徐徐,涔涔入袖。
赵胤不动声色,走到石床的另一侧,仔细审视片刻,在床头发现了一排刀刻的小字。
“我总归要活得让他一辈子提心吊胆才好。”
这一行字痕迹较浅,被岁月浸浊得有些模糊,须得认真辨认。
时雍站在赵胤的身侧,弯腰来看,“这是建章帝的字迹吗?”
赵胤在宫中看过一些建章帝遗留下来的墨宝,闻言微微眯眼,“确有几分相似。”
时雍道:“话里的他,是指何人?”
赵胤没有言语,时雍却在触到他的眼神时突然有些领悟。
一个人念念不忘的,要么是爱人,要么是仇人。
既然是要人家提心吊胆,想必就是仇人了。
那么,建章帝最大的仇人自然是把他推下皇帝宝座的亲叔叔——永禄爷,赵胤的亲爹。
斗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
仇人没有了,他便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吗?
然而,废帝到底知不知道,永禄爷从未因他活着而提心吊胆?
“王爷!”刀戎上前两步,大着嗓门道:“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对大晏更是赤胆忠心,虽然说私德上未能尽善尽美,但瑕不掩瑜,总归是功大于过吧?还望王爷放老夫一马,老夫自当重谢……”
见赵胤朝他看来,刀戎哼笑一声,拱起手虚摆了个手势,朗声道:“就算是当今陛下,想来也不会为了区区银钱就将我刀氏一族数十年来的功劳一扫而尽,非要将老夫革职查办不可吧?”
持功而骄?
时雍意味深长地看着这老头儿,不知该说他自大,还是该说他天真。
皇权面前,功高又桀骜是好事么?
赵胤道:“本王自当照实禀明陛下,如何处置当由陛下定夺。”
“哼!”刀戎不满地看着他,恶狠狠地骂道:“王爷这是半分情面都不讲吗?”
赵胤面无表情,“土司大人见谅!”
看他这冷漠的模样,刀戎突然气上心来。
“赵胤!你这小儿好生歹毒。老夫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害我?你到通宁远祭扫,老夫尽心款待,你却私入葫芦寨暗查,分明就是想要老夫的命……”
“大王!”
石庙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打断了刀戎的话。
“大王不好了!”
一个异族蛮兵提着刀亮的腰刀,满头鲜血地冲入庙中,当即磕拜在地。
“通宁卫守将濮厚带着大军杀进来了。”
“他们人多势众,见人就杀,已经攻入山寨,兄弟们抵挡不住啊!”
“什么?”刀戎倒吸一口凉气,马刀出鞘。
在那个异族蛮兵的喊声里,外面的声音已然清晰了起来。
擂鼓阵阵,号角声声,兵刀相撞声如排山倒海,喊杀惨叫狰狞异常,还有那杂乱无章的马蹄声交织入耳,那种战场厮杀的血腥气息,仿佛扑面而来。
刀戎咬牙切齿,刀尖指向赵胤,额头青筋直胀。
“好你个赵胤小儿,老夫以礼相待,你竟如此下作……看来是老夫高看了你。来人啊!给我把这几个闯入葫芦寨的刺客统统抓起来!”
只要抓了赵胤或是他的女人,濮厚再有大军压境也是徒劳,投鼠忌器罢了。
一群异族蛮兵围拢上来。
举着火把,大刀雪亮,虎视眈眈。
其中有一部分蛮兵本是当年刀戎收编的荼人,对赵胤带有仇恨,提起刀,说杀就杀。




锦衣玉令 第907章 形势逆转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锦衣玉令最新章节!
“且慢!”
火光照在赵胤冷峻的脸上,格外严肃。
“土司大人,事有蹊跷。”
赵胤与濮厚的约定是以鸣镝为号,不见鸣镝,不可贸然闯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极为异常,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赵胤不想在此刻与刀戎兵戎相见。
“这中间想必有所误会。待我出去阻止濮厚将军……”
“阻止?哼!”刀戎脸上横脸直抖,盯了赵胤片刻,突然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赵胤小儿,你莫非真把老夫当成无知蛮夫不成?放你出去?你出去了老夫怎么对阵濮厚?兄弟们,杀!”
“杀!”
石庙里的黑暗被层层叠叠的火把光线点亮,一群黑压压的异族蛮兵密密麻麻地涌上来,将石庙堵得水泄不通,喊杀声震动天际。
“后退!”赵胤几个背对背退到佛像里面,靠近石壁的地方,与步步紧逼的刀戎等人对峙。
“保护王妃!”
“是!”
“据守佛相,等濮厚将军驰援。”
“明白。”
撇开赵胤和时雍不谈,在场的几个侍卫,谢放、庚二、庚六、庚七、秦洛、蒋锟等全是身手了得的狠人。刀戎的部下看着人高马大,凶悍无比,可光有蛮力,却是撕不开他们在佛相后摆开的防御阵地。
几个冲在前面的人,已然成了刀下之魂。
鲜血飞溅到如来佛的宝相,惨叫声里,有慈悲下的绝望。
石庙里挤满了人,可佛相却是天然的盾牌,刀戎一时半会奈何他们不得。
而身处佛像背后的他们,也看不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场猝不及防的厮杀,无休无止。
双方缠斗一起,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场面混乱不堪——直到外面传来朝廷军的声音,很显然,濮厚人马众多,刀戎麾下蛮兵已露败象。
“阿嗒,我来帮你!”
这时,刀戎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刀戎手握马刀盯住赵胤,并没有回头,但见眼前刀影闪过,一片薄刃鬼魅般利索地滑过来,抹入刀戎的脖子。
卟!鲜血如同喷浆一般飞溅而起,浇在佛手。
嘈杂声掩盖了刀戎的惨叫,时雍震惊地看着那个手持钢刀抹向刀戎脖子的人——朱宜年。
他居然这么有勇气?手刃刀戎?
叮!
钢刀落地。
刀戎倒在血泊中,死死盯着朱宜年,喉管上血泡直冒,却只有愤怒,没有声音。
朱宜年看了时雍一眼,突然放开嗓子大喊。
“大王惨死。濮厚大军在外,兄弟们,快投降保命吧!”
“放你娘的狗屁!”
混乱中,刀戎的小儿子勾茂举刀大喊。
“兄弟们,杀了奸王,为我阿嗒报仇!”
一群异族士兵齐声呐喊。
“报仇!”
“奸王不问青红皂白,未待朝廷审判便诛杀我父。这仇,不共戴天!”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杀!”
坏了。时雍看到义愤填膺,高声呼号的众人,心里隐隐浮出不妙的感觉。
不是怕死,而是此间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根本就没有给他们机会思考和拒绝,便被潮水推着一般,不住地往前奔跑,无法再停下——
就算濮厚冲进来拿下刀戎,赵胤也不会杀他。
一个地方土司,岂是能说杀就杀的?
这下事态闹得更大了!
思忖间,石庙门口再传喧闹。
“蛮夷们听好了。放了王爷,本将饶尔狗命!”
这一道浑厚的吼声尚未落下,但见一个彪形大汗提起大刀,满脸鲜血地带人杀入庙门。
“殿下!濮厚来迟……”
濮厚是一员虎将,驻守通宁远多年,一身的肆意和张扬,喊杀声里,他悍勇地领兵杀了进来。兵刃碰撞,惨叫声声。刀戎的人马本来也不少,可是刀戎一死,这些人便乱了阵脚,又怎能与朝廷军队抗衡?
刀戎蛮兵正以看得见的速度在瓦解崩溃,偏生这些人十分顽强。纵是拼得一死,也不肯投降。
双方都杀红了眼,人影闪动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时雍吸了口气,“王爷。不可再杀了。”
石庙里血流成河。
杀得时雍的眼睛都花了。
赵胤大喝,“濮厚将军,退出石庙,围而不杀。”
“王爷!”濮厚的声音从黑压压的人群外面传入,“本将不杀他们,他们要杀本将啊。”
赵胤脸色沉下,与时雍对视一眼。
两个人眼中情绪皆是沉浮复杂。
双方拼到此时,互相都有死伤,哪里是喊停,就能停下的?
人群中,勾茂放声大喊:“兄弟们,石庙狭小,我们腹背受敌,不如杀出去。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兄弟们,杀他娘的!干!”
渐渐地,异族蛮兵开始往外退。
他们大声喊叫着放弃了难杀的佛像和赵胤一行,转身与濮厚的人马战在一处,拼着一股子不怕死的劲儿,愣生生杀出了厂庙。然而,石庙外的开阔之地,早已被濮厚的人马所占领,弓射后围在四周,射箭相向,只有零星的一些人尚在垂死挣扎。
“大势已去!”勾茂提着血淋淋的腰刀,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红透了双眼,“赵胤,纳命来——”
他挥刀返身朝赵胤冲了过来。
“救殿下!”
人群里传来呐喊。
弓箭手早有准备,闻言搭箭挽弓。
“不可!”赵胤沉声阻止。
“嗖!”与此同时,一支利箭从速度极快地射出,从后背射入勾茂的背心。
勾茂身形顿了顿,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赵胤,一口鲜血吐出来。
“无、耻……小、人。”
砰!勾茂倒地,鲜血从他背后小溪般流淌。
“二少爷!”
“二少爷——”
群情激愤,悲声呜鸣。
“二哥!”
电光石火间,一匹快马踏着血泊冲了进来。
“小姐,羊仪小姐!”一群蛮兵大叫,“不要过来,别过来!”
看到倒在地上的勾茂,羊仪愣了愣,不可置信一般愣了片刻,抬头望向时雍。
“你们……杀了我二哥?”
一个蛮兵悲声怒喊,“小姐,他们杀了二少爷,还杀了大王!”
“什么?”羊仪举起手上的钢刀,愤怒地指着时雍,“你们,为何要杀我阿嗒,杀我二哥?”
一群朝廷士兵上前,将羊仪团团围住。
兵器闪着刺目的光芒。
羊仪冷笑一声,朝时雍大吼大叫:“你说啊!你说,为什么!”
她愤怒的嗓子几乎嘶哑。
她想不通为什么。
这是她刚结交的朋友,她美丽大方,温柔地教她怎么变美,而她自己,撬开了父亲的金库,就为了寻上两件能让她喜欢的宝贝。
为什么短短一天时间,就成了这样?
她骂,她吼,她癫狂得像一个疯子。
战斗已然停了下来,四周寂静,只有羊仪一个人的吼声。
“羊仪小姐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朱宜年从人群里走出来,远远地站着看羊仪受伤狰狞得变了形的脸。
“你父亲犯上作乱,违抗王命,还试图领兵造丨反,已经伏法。”
羊仪一脸愕然地看着朱宜年。
“你……宜年?为什么你会跟他们在一起?”
朱宜年笑了起来,“你当真是愚不可及,蠢笨如猪。我本就应该跟他们在一起……”顿了顿,他突然抬手起,看了看染血的掌心,笑着道:“你的父亲,就死在我的手上。诛杀逆贼,我朱宜年总算干了一件有用的事。”
羊仪彻底愣住了,“你杀的?我的阿嗒,是你杀的?”
朱宜年看着她,“我杀的。”
羊仪双眼瞪大,再瞪大,看了他许久,突然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
“小人,小人!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小人!我和你拼了……”
羊仪吼叫着,朝向朱宜年拍马冲来,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拦住她!”
朱宜年频频退后。
一群士兵围上去,长枪短刀纷纷叉向羊仪。
时雍低头,对谢放道:“放哥,留她性命。”
谢放怔了怔,“是。”
在士兵们的围攻下,羊仪已经杀疯了,一双眼睛怒视着朱宜年,像一只垂死的困兽,嘴里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两排牙齿咬得鲜血淋淋。谢放消无声息地靠近,跃起,落下,手起刀落,羊仪被扑倒在地,脑袋一歪,晕厥过去。
从马背上掉下来的,还有一个包袱。
时雍上前,用长剑挑开。
一顶金灿灿的冠冕露了出来,上面有一颗硕大的宝石。
冠冕下方,有一面光洁的木镜。
木镜?
时雍弯腰正要去捡,一只手抢在了她的前面。
她抬头,看到朱宜年将镜子拿了起来。
时雍脸色一变,“放下!”
朱宜年皱眉看过来,笑了笑,又低头看着晕在地上的羊仪。
“这镜子是羊仪从我手上抢去的,如今物归原主,王妃不会有意见吗?”
说着话,他又将那一顶靡丽的冠冕拾起,恭敬地低头,递向时雍。
1...378379380381382...41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