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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门嫡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亭水潺
何韧几乎止不住自己内心瞬间汹涌而上的酸涩,她仰着脸,面上仍旧是沉静的表情,但细瞧,从来刚强狠厉不输男子的血錡暗卫之首,眼眶边缘竟也微微泛红。那眼底,极浅地浮动着一层透明之色。
自明章三年至今,已有十四年了,何家的坟冢外那株青松已有郁郁葱葱之势。冢里面埋着的人,尸骨已寒,却至今死不瞑目!
齐将军看着她坚毅冷肃的面旁,情绪复杂。
“你……是何家那个小姑娘?竟长这般大了。”
这姑娘,当真继承了庆阳候与夫人所有的优点,这容姿,京都双殊都比不过。她也不过与自己儿女差不多的年纪,但这孩子的眼里,哪有这个年龄女孩的娇俏烂漫,只有浓重的颓败灰色和冷静无比的深邃。
他看着,目光倏忽悠远起来,仿佛透过这幅容貌,他想起了曾经的庆阳候。齐将军的眉须抖动着,抓在何韧肩上的手也克制不住地颤动起来,是由衷的发自肺腑的心情激湃。那般犀利铁血的眼里,深沉地酝酿着的,揉杂了激动,庆幸和沉痛。
齐将军瞧见了她泛红的眼角,半是怜悯半是心酸地垂下了眼皮,想着当年事,心里也是一酸,身形有一霎的佝偻萧条。
他沉默了几瞬,捏着她瘦弱肩膀的手缓缓放下,沉稳有力的臂膀扶起她跪着的身子,苍劲宽阔的带着剑茧的手掌一下下拍着她的肩膀,沉沉地叹息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不用想也猜的到,一个罪臣之女,一个本该死在行刑台上的刑犯,如何活了下来,如何遮掩着身份长大成人,在满门抄斩之后,她承担的痛苦和仇恨,又该如何沉重。
他曾经见过何家的两个孩子,那时她们还小,玉人一般,粉雕玉琢。可怜如今,这个孩子也是一身风骨,但那眼里的哀戚和坚毅,这一身冷漠淡薄的气势,这该受了多少苦!
彼时,临况与靖南王最为亲近,几乎情同手足。他与临况不是那般亲近的兄弟,但也算是惺惺相惜的友人。临况其人,英勇而正直,算得上是一个义薄云天的‘侠’人。他最欣赏临况的风骨。
竟不想,这样一个人,最后落得那样一出惨剧,齐府当年也处境危险,圣上已经微微魔怔了,谁也劝不下,为了护全府里,他选择了明哲保身。当年没有为庆阳候府出一点力,那几乎成了他的心魔,不算是他毕生之痛,也教他愧疚了许多年。
何韧直视着面前威武凛然的中年将军,挣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腕,缓缓地,再次跪下。
这一次,不比第一次的含着几分功利和利用,而是真心实意,毫无一丝作假。她跪着,眼睛紧紧闭起,睫毛长长地流泻下,纤细地白的异常的手合拢着,身子直直服跪下去,额头贴着手背,端肃庄重到了极点。
她面无表情着,只眼里忽的迸发出极耀眼的华光,那是她的坚持。她的瞳仁黑亮,目光冷酷而坚定执着,至死不渝。唇瓣抿地极直,从来轻挑风流的何韧,着实难得这样严肃而又庄重的样子,这是一种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风姿,但瞧着竟毫不违和。
清飒的声音从贴着地面的地方传来,音色清亮华丽,但她咬音沉沉,带着股压了数夕的悲怆和惨烈:“伯父。请您帮我,我要为何家死去一百一十七口冤魂沉冤昭雪。”
她的一字一句落地有声,义无反顾,尖利地直戳人心:”不然,何卉的幸存,还有什么意义!”
齐将军有些猝不及防,他愕然于这个故人之女如此直白地道出自己所求,但转眼又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寻到这里来,又挑明了自己的身份,还能是为何呢。
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为着自己的良心和他十几年前亏欠了何家的,他也不介意出手推波助澜给她些帮助,但是……
“卉儿,这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到的,其中的艰辛,是你难以想象的。”
老将军忽的叹了口气,眉头塞在一处,染了些白霜的鬓角处携了几分无奈,:“有些事,并非那么容易。”
当年,庆阳候府以通敌叛国的名头被判了满门抄斩,虽说有漏洞,但又岂是半分依据也无的?若真容易把那些罪名洗刷,满朝的文武又怎么会眼睁睁瞧着那罪名落实?
何韧却丝毫不受他话语的影响,眉眼愈发坚毅起来。她借着安国公府的遮掩,努力了那些年,安能不知其中的艰难,但再艰难,还能难过她刚被救下那一年吗,庆阳候府独剩她一人,她有何所惧。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但是伯父,”
“我别无选择,更别无所求。”
身着一身靛衣粗布丫鬟服饰的姑娘抬起头,笑的苍凉又执拗。极美的笑容,极沉的祈求:“求伯父体谅。”
齐将军深深地看了一眼何韧,既是赞许又是可惜,那情绪太过复杂,何韧绷紧了心弦,尚未看的清楚,便见得眼前的男子终是点头,许下一诺。“唉……伯父,帮你就是了。”
出了齐府,崔璟萱终于见到何韧,她端正地坐在马车里,看见崔璟萱掀了帘子进来,冲她挑着眉笑,极干净纯然的笑意。
崔璟萱有一瞬间的怔忪,她印象里的何韧从来没骨头一般赖在软枕上,她进来,也是妖妖媚媚一笑,千般风情,万般风流。而今,她这样大家闺秀的气派倒唬的人一愣。
何韧,终是成了何卉么。
“小萱儿,你那是什么眼神。”眼前的端庄美人一出口,却又成了那个痞痞的师兄。
崔璟萱抚眉一笑,越过何韧在另一侧坐下,看着她从容和平和的神色,挑了挑眉,“成了?”
“成了。”
……
近几日,崔家格外的热闹,不,细较起来,应该说大房王氏这里格外的热闹。海棠苑的丫鬟小厮忙的热火朝天。
这般热闹的氛围,崔璟萱却干脆窝在何韧这里陪她研究狱案,躲个清静,眼不见心不烦。
她霸占着何韧的躺椅,把正主赶到了书桌后。离了舒适的藤椅,何韧实在坐的难受,挪腾着,间隙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崔家娇女,忍不住哼哼出声:
“我说大小姐,你来是来帮我的?我瞧着,是来欺负妨碍我的还差不多。”
崔璟萱却没有理会,半边脸颊靠在温凉的竹藤上,眼帘合着,好似真的睡着了,神情恬淡,静谧非常。
何韧又瞧了几眼,直扫到她眼底的晕黑,才撇了撇嘴收声。连着几日了,日日窝在她这里安睡,就这般,眼底还有鸦青,真想揪着阿拙问一问,她主子大半夜的干嘛去了!
夕阳将落,屋里缓缓暗下来,崔璟萱才睁开了眼。视野里,何韧在桌案前翻书,还是她睡时的那般姿态。她缓了会神坐起身来,身上有一件半薄的衣衫滑落。
“醒了。”何韧听见声音撩了撩眼皮瞧过来,看见她还是有着几分迷蒙的眼又补充了一句:
“晚膳的时辰都过了,阿拙来寻你几回,我已经打发了。”
这么晚了……
崔璟萱惊讶一瞬,又恍然,埋眼淡然地理了理衣衫,整好鞋袜。也不担心府里人找她不见。何韧自会帮她遮掩。倒是,这家伙居然没喊她。
瞧见她那满不在乎的神色,何韧蹙着眉,还是出了声:“你是要把自己折腾病么。明天,可就是齐王府来拜会的日子。你还能躲到何时?”
崔璟萱顿了顿,只当自己没听到,手上继续挥着衣摆上那几乎不存在的褶皱和灰尘,鸵鸟一般又缩回脖子,自欺欺人地懦弱起来。
她当然知道明天她躲不过。王氏对于齐王妃一家的到来不知道盼了多久。如今终于盼来了,焉能不兴奋。海棠苑上上下下几天前就开始准备,整个府里都在盛传着这件事。齐王世子的名头,让那些小丫鬟们做着活也开心不已,日日伸长了脖子一脸娇羞地等着,那传说中的如月如玉的羲公子。
就连璟雯,也是极期待的。
但是……她真的丝毫都不期待!
不过,如何躲得过。齐王妃是她嫡亲的姨母,多年未见,作为晚辈,就是拖着病体怕是都得去见个礼。
那时候,见了那位楚羲世子,她又该如何呢?
是冷笑着泼他一脸的茶水,还是刺他一剑,然后问他,当年为何要离开?
可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丝毫长进都没有。羞愧的,自责的,尴尬的。不应该都是他!
崔璟萱的神色愈发疲惫苍白起来。她没有回何韧的问话,迈着步子就要离开。
“没出息。”何韧在身后轻嘲。语气很铁不成钢。
那个迷惑了苏先生的忘年交。第一眼她就觉得不是什么好的,温温雅雅,却是个黑心的。如今终于栽在萱儿手里,本是大快人心的事,听着外间的传闻她都知道,萱儿在他心底地位多重。
她一个外人都看的明白,偏这傻丫头不知道,她要让他难受,要折磨他,手到擒来啊,自己在那折磨自己干嘛?!傻!





崔门嫡女 70.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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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璟萱自是没有逃掉的,王氏甚至把几个姊妹兄弟都叫了去海棠苑,逐一耳提面命敲打了一番。私底下,给齐王府几个小辈的礼也早就备好。
王妃只诞了一子,便是如月皎皎的羲公子,最得王爷王妃的看重疼爱。但除了这一个世子,府里也有其他的侧妃妾室和庶出子女。
齐王世子常年不在府上,听闻有一位庶女,常伴王妃膝下,也颇为受宠。更别提其余几位侧妃所出的子女。
安国公夫人作为王妃的嫡亲妹妹,须得给自家姐姐撑场面,不能有一样不妥,让外人瞧见,落了下乘。
故而样样,都是提前打理好的。海棠苑内外的花厅扫洒,接引的婆子轿辇,膳食的样式、点心果酒……安排好了还是有些不甚放心,甚至派了春兰秋霜几个大丫鬟再三折腾检查了,处处精细。
但于崔家大姑娘而言,即便,心理上预备了接受了,情理上,还是难以免俗的矫情了一番。
这天早上,崔璟萱顶着一双通红的眼起床,布满血丝又肿胀的双眼结结实实让身边服侍的侍竹担忧了一场。
“梳妆罢,不必太繁琐。”
侍竹有心规劝一句,但瞧着自家主子面上的苍白疲惫,到嘴的碎碎抱怨都消散了去。终是叹了口气,只吩咐小丫鬟去找来束在高阁的脂粉,在少女瓷白的脸上掩饰涂抹修饰着。
指尖碾压抹匀,桃花般的细腻脂粉缓缓晕开,如瓷器上开了一朵釉下花。
自己服侍自己知道,小姐,心情不好。
她不知这低沉的心情为何,但瞧着总是心疼。蹙着眉跟着看着,却又无可奈何。女儿家心事啊,如诗如歌,哪能琢磨。她的本分,在于尽心服侍,这些忧思,她既代不得,又帮不得。
真真愁煞个人!
“侍竹,走罢。”
怔愣着,正主已经收整好了。俏生生站在镜前,细长的眉,黑漆的眼,素手搭在阿拙手里,挑起一片素纱披帛,搭在腕上,没甚情绪地扫过来。
一袭银丝挑边的火烧云挑线裙,纤腰若素,不赢一握。面如娇花,竟分外艳丽。
崔璟萱惯穿素浅色衣裙,雅致无双,只有极正式喜庆的场合才会换上颜色亮丽的衣服。窈窕少女,年轻的面庞,怎么穿都是好看的,但乍然换个风格,竟也这般毫无违和的夺人眼球。
“哦,好!”侍竹应着,缓了缓呼吸迈着小碎步走过去,与阿拙一左一右安静地跟在崔璟萱身后,目不斜视地下楼去往老夫人的青松堂。时辰却是差不多了。
崔璟萱带着丫鬟走在去老夫人正院的路上,身边仍旧是熟悉的高楼亭台,回廊底的水榭里,还有几尾鱼摇摆着。
她看那几条鱼看的认真,却不知对面楼上却也有几人看她看的认真。
少女凭台而立,迎着风衣袖飞扬,一抹红点缀在周围灰色建筑和水木绿色之间,一个侧影便可入画,惊艳非凡。
“萱萱~”忽地,有一男声打破了这方平静。从丈许的距离远远传过来,还是难掩其中兴奋。
不用去听,崔璟萱就知道这是谁。这府里,不腻歪地叫她萱萱数十年如一日的,只能是她那位二哥了。
她抬头望去,本不甚在意,却在瞧清楚对面情形后一怔,盯着那方,眸色就是一沉。
崔璟晨正眼巴巴地等着自家妹妹回她一个浅笑,却见对面的丽人一个旋步转身,一语不发地就朝侧边月洞而去,几瞬,就没入了崔家深深的园林里。
那背影,挺的笔直。莫名有些倔强和委屈。
“……”
崔璟晨不明所以地瞧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散,满头雾水。这是,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吗?怎么瞧着,还有些生气的模样。
“表哥,萱儿今日可能心情不好,她平时不是,”无奈着,崔家二公子侧过身子朝着身边立着的俊秀公子解释。
那风姿,齐王世子无疑。
楚羲深深地看了那处月门一眼,那是崔璟萱刚刚消失的地方,眼里,情绪莫名。
“无妨,我晓得的。”他勾起唇角,那笑意之和煦简直让人如沐春风,恰到好处的潋滟博雅,少年一瞬倾城。无人瞧见的,他的眼底忽地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傲然和坚持,半步不让。
“……”你晓得什么啊晓得。跟你又不熟,哪里用你晓得了。
崔璟晨只觉得今天起床的姿势不对。这妹妹不正常,傲娇一下没关系,这个表哥怎么也怪怪的。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表哥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十分诡异呢!
但不管是不是,世子这副莫名熟捻的姿态,还是让他十分不爽,对自家妹妹身边出现的所有雄性生物敏锐的警觉,忽地让他抖起了汗毛。
不理自家弟弟这副蠢萌样,崔璟炎倒是淡淡瞥了楚羲一眼,带着几分惊疑不定和深沉的冷漠。
老夫人的正院里,王氏和二夫人乔氏,三夫人李氏,都已经到了。瞧见她进来,待见了礼,二夫人先亲切地唤了过去。
二房除了崔锦词和嫡出的两个小姐,没有多余的女孩,两个小女儿黏这个大姐,二夫人也乐见她们姊妹亲近。
到了时,便有个丫鬟小跑着进来,吁着声音朝众人通禀,她的面庞有着不自然的晕红,眼角上挑,声音尽是喜气。“齐王妃并几位侧妃娘娘和各公子小姐到了。”
声音刚落,那边,一群丫鬟仆妇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齐王妃走进来,前赴后拥,声势浩大,当真摆足了一府王妃的架势。
中间几个女子,姿容气度个个都是好的,其中最高挑的那个,头戴七尾凤冠,冠上衔珠,一身明晕春彩锦,不及王氏清丽,但那上位者的气势,威严端庄,直晃的人不敢直视。果真在边陲呆的久了,连着身旁的丫鬟,都比别府的凛然一些。
王妃品级极高,是当朝唯一一个超一品的宗妇。连着老夫人,见了都要跪下,碧痕扶着,老妇人正欲折身却被齐王妃亲手扶将起来:“老夫人折煞我了,这一礼,我怎受的。”
她的声音很柔,但那通身的气质,站在那里,就尊贵莫名,皇家的媳妇,自是不俗,比之皇后,也不差什么。她便是不说话,都无人敢轻视触犯了她。
“免礼。”
老夫人身后半弯着身子行礼的众人这才放了手站起身子,站的也是极尽规矩矜持,不愿落于人后。
扫过去,眼里俱是欣喜激动。自然,真假就难以辨得了。
“姐姐!”
到底忍不住,不管旁人如何,王氏的脚步往前迈了一迈,眼角泛红地看着被众人拥着的王妃,声音压抑了许久,还是有些颤音。
王妃转过身来,定定瞧了王氏半响,被身边的女官扶着,眼里竟有水雾积聚。
“恩,慧欣,我回来了。”她稳了稳情绪,仍旧笑着道。只不过动作却没表现的这般平静,让众人落座,自己却拉过了王氏,拽着她紧伴自己身边。
王氏思念胞姐,尚有母家在京都。但王妃一家远在西线边陲,非传召不入京门。
本是政事,却连累地王妃背井离乡,虽是自在,但她的父母兄长,姊妹,全都远在京都,隔了多年未见,如何平静地下来。
平日里不想不念,也就罢了,边疆的干冷风潮,不也一年年抵过来了。但如今见着了真人,多年的念想烫人心肺。
好一阵寒暄,从边塞风光到京都旧事,从王府人事到青州祖父……几位夫人陪着,几乎讲遍了这五年的旧事,王妃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安国公夫人。
倒是旁边的几位侧妃娘娘也还一脸沉静地陪坐一旁。即便只是偶尔插一两句,也分毫不见懒怠不耐。
下首的小辈自是不必说,偶尔说笑两句,也附和着。
素日里最得老夫人喜欢,也最妥帖的崔家大姑娘却一直缄默着,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是众伙的目光多数都定在皎皎如月的羲公子身上,她的异样都惹得对面一个杏眼的小姑娘都多瞧了她几眼。
“萱儿。”王氏在唤她。
崔璟萱回过神来,却见上首几位都在看着她,底下的几个姊妹也盯着她,眼神热切。
她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缓缓站起身来,颔首先行一礼,礼数分毫不差。“母亲。”
“带着几个妹妹过来给王妃见礼。”王氏倒没注意她神情的异常,冲着这边招了招手。
“是。”崔璟萱应着,朝侧边看了一眼,这边的几个姐妹,情绪果然沸腾起来,眉眼底暗藏的欣喜雀跃异常耀眼。
崔璟萱自是不会做惹众怒的事,她施施然地领着几位妹妹上行,步履款款大方,衣摆安然飘逸,凭的看的人赏心悦目。
自是不会有人知晓,这般从容的步履下掩着怎么曲折波动的心思。
“这就是萱儿?”神妃仙子一般的齐王妃瞅着她笑,稍稍问了几句就颇为亲切地搂过她叙话。
问着,甚至褪下了腕上的一块羊脂玉玉镯,不待拒绝,就钏在了崔璟萱手上。
“这玉适合这般大的小姑娘,养人。”齐王妃笑着对上她轻灵的眸子,笑意更深一分,又伸手抚弄那镯子两下,犀利的眼神里尽是对待女儿般的柔和。仔细端详着,王妃满意地替她拉下袖口,那镯子戴在少女的腕上,莹白润透,极美。
“谢谢姨母。”崔璟萱敛了眸子,瞧着倒是羞涩。长者赐,不敢辞。王妃一片美意,她怎么拒绝。
况且,这般待遇,旁人,也求不来。
比如说,齐王府的那几位姑娘。




崔门嫡女 71.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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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首左侧边坐着的四位王府的小姐,瞧见齐王妃对崔璟萱这般亲近的举止和贵重赏赐,眼底俱都划过羡艳,看着崔璟萱的眼神也更加友善。
“母妃真是好眼力,这镯子,与崔家妹妹真是极匹配的,好衬肤色!”王府的大姑娘极有长女风范地先开口赞了一声,眉眼带笑,落落大方,引得其他几位姑娘也跟着
“谁说不是呢,大小姐这般玉人,戴着这镯子确实好看。”二姑娘笑盈盈地走上前来,亲自执起崔璟萱瓷白纤细的腕,端详一会,也跟着笑开。
倒是最受王妃宠爱的三小姐,也就是一直瞅着崔璟萱的那位,嘟着嘴,“崔姐姐人好看,便是戴着一枝草,那也是好看的!”
她说的好笑,懒歪歪坐着,神情亦十分娇憨,就是上首的老夫人,也被逗得笑开,一室人,尽都笑起来,惹得王妃也嗔了一句:“这泼皮,才第一回见,就开始打趣你崔姐姐了。”
王府长大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这一点,比之安国公府,确实比较起来,实让人啧啧称奇。
就比方说王妃夸了谁,赏了谁。那几位姑娘,都是言笑晏晏的,半点不见嫉妒不忿之意。
王妃是个高冷的,心里眼里,就只有王爷和世子,其余的,除了活泼的三小姐得了怜爱和看重,旁的人事,王妃是不管的。她不会苛责打罚,但也不会多瞧你一眼。
崔家姑娘,是王妃嫡亲的外甥女,多年未见,姑娘又是个漂亮乖巧惹人怜爱的,多疼爱一些,谁还能挑个不是,人之常情罢了。
她们既与崔家姑娘没有利益牵扯,不妨碍她们什么,落个好交情,其实才是正理。
“妹妹讨人喜欢呢!常来王府玩耍走动,母妃想必也是欢喜。”大姑娘拉着崔璟萱的手,亲昵赞道。
“自然。”
崔璟萱之后,崔璟雯也得了王妃好一阵亲近,搂在怀里半响,才放开手来,也赏了一件近身的通透玉牌,雕着一只兔子,恨得崔璟雯的喜欢。
再有其他的姑娘,王妃也没含糊,不比自个儿两位亲外甥女,也是和善大方的给了赏。样样贵重精致,也合女孩家的喜好。二房乔氏的两个小姑娘,也很得王妃的青眼,给了一匣子小玉猪并两个赤金璎珞,逗着说了许多趣话才罢。
就连王氏,也有些咋舌自家姐姐的手笔。边陲几年,齐王这是捞金去了?
好一番见礼,不只王妃侧妃,安国公府这边,在王府几个姑娘上前请安时,老夫人并王氏乔氏李氏也不是那不会做人的,一圈下来,两府的姑娘通通落了一堆的珍稀物事。
“瞧我们,谈的兴起了,还忘了这几个孩子。”老夫人被王妃让了高座,八宝蝠络的衣裳衬着,精神亦烁。此刻,笑看着底下后面安坐的小辈,神态慈祥。
二夫人循着她老人家的视线扫下去,也正瞧见崔璟炎与崔璟晨旁边那个白袍公子,如画般的眉眼,静坐了小半个时辰也不骄不躁,嘴角挂着浅笑,一派温润风度,少年博雅,风姿不俗。
“外间都传羲公子的美名,以前只觉得京都的公子哥不俗,如今瞧见我们世子,才算开了眼,王妃真真生了个好儿子!”二夫人的眼里,不掩赞叹,最是爽快的人,也不加掩饰地赞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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