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陶穿唐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檐上雪初融
宋如是勉强看完,并未发现异样,她连着翻了几本,除去时间内容几乎一样。她只得放弃了账本,转而看向柜子下面两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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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衣香鬓影
长安城中,城门十二处。总共有十一条南北大街和十四条东西大街。
夜幕降临,平康坊俯视长安一百零八坊,最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就是此坊了。
每天傍晚,街鼓敲八百下后,坊门关闭。此时平康坊的店铺许多才刚刚开张。
平康坊内一条十字大街,连接坊内东南西北四个坊门。其中数条十字巷又把平康坊细化为十六个区域。
被分割开来的十六个区域又在夜间的游人如织当中合成一整个的平康坊。
无数的故事在这里发生,又在这里结束。无数的痴男怨女在这里相遇,又在这里别离。
数不尽的故事,话不尽的凄凉,都隐在这灯火阑珊的平康坊中。
红楼画阁,卷上珠帘,二作婵娟,倚栏而望,衣香鬓影,掩映霏微。
富家公子,鲜衣怒马,三五成群,穿街而过,花天酒地,恣意妄为。
在离长安数百里之外的庆阳府中,同样灯火辉煌,衣香鬓影,人声鼎沸。
刺史家的小郎君要到长安城做官的消息,如今已传遍了庆阳府街头巷尾。不论是耄耋老人还是**稚儿,尽皆知晓。
刺史家的小郎君一跃成为了整个庆阳府中最受欢迎的好儿郎。
妙龄娘子无意间遗落的手帕,不小心摔倒在小郎君怀中的懵懂少女,还有些活泼的小娘子甚至会在李衡的马车中投掷瓜果。
如此戏码每日都在上演,李衡内心的满意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内心一直隐秘不为人知的羡慕着李诃,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得到了李诃曾经拥有的一切。
李衡扔掉了手中的帕子,笑了起来,眼神当中满是志得意满。那绣着鸳鸯的云锦帕子,顺着车窗落在地上,又被滚滚的车轮碾过,早已没有之前洁白柔软的模样,只可惜了送帕小娘子的一片少女情深。
齐夫人水涨船高,每日里不是在各家夫人的后院当中参加宴会,便是在去各色夫人后院参加宴会的路上。
长史家的娘子、太守家的女儿、富豪家的千金、还有无数个娘家侄女一息之间全冒了出来,出现在庆阳府,又顺理成章住进了刺史府中。
齐夫人虽是不胜其扰,但心中仍旧抑制不住的得意万分。往日里李诃出过的风头,仍旧正同样发生在李衡身上。
而如今李衡正当风光,谁还记得庆阳府中曾经的才子,如今的浪荡子李诃。
不知李诃是否少了哪根筋,放着如花似玉的娘子不理会,偏偏出去纳了个来路不正的外室。不过如此倒也正合她的心意。老话说得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如今衡儿这西风把李诃这东风压的死死的,看这次他还如何能够出头
想到这里,齐氏再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笑了起来。自从宋如是走后,一直郁郁的心,如今终于开怀起来。
倒也不是她有多舍不得宋如是,而是她走了之后。李诃院中,她苦心经营的平衡便被骤然打破,她虽是又用了鸢儿这枚
棋子与之平衡,但终究是不合她的心意。
何况因为宋如是突然消失的事情,老爷狠狠的训斥了她。刺史家的儿媳能在自己的地盘庆阳府中莫名其妙的消失,刺史李轶又怎能不怒。
后院当中的明争暗斗,他自然心知肚明。偶尔的小打小闹倒也无伤大雅,但最后竟闹成这般,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虽是恼怒宋如是太过耿直,行事偏激,眼中不揉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宫女小银
“大明”一词早见于《诗经大雅》中的《大明》篇,按《毛诗序》释意为“文王有明德,故天复命武王也。文王,武王相承,其明德日以广大,故曰大明。”
大明宫的来历有一个奇异的传说。据说初建之时,从工地上曾挖掘出过一面古铜宝镜,魏征认得是秦始皇曾经用来清除异己的镇国之宝,叫“秦镜”。
传说它能照见人体内的五脏六腑,纤毫可见。更重要的是它还能照出群臣的忠奸、国运的兴衰。
大明宫峻工后,秦镜就被悬挂在朝堂上震慑妖邪,以后也就有了“明镜高悬”的说法。有宝镜镇守,自是一派的正大光明,所以称为大明宫。
而位于大明宫西面的太掖池周围殿宇厅堂、楼台亭阁罗布,多为后妃所居,也为帝王后妃起居游憩的场所。
太掖东面的钟乾殿,平日里莺歌燕舞,鸟语花香,向来便是太掖池中的第一热闹之地。
但近半个月来,钟乾殿中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起来。
六月十九,正是头伏的第九天,钟乾宫里一大早便由小宫女摆上了盛着冰块的琉璃玉盘。
通体透明的冰块,被凿成麻将大小,又有能工巧匠在上面雕上了吉祥如意图案。
宫女小银,轻手轻脚的把另一盘冰块也端了进来,举着琉璃盘子小心翼翼放在高高地案几上。
她悄声出了宫殿,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又把手凑在嘴上轻轻的哈着气。
盛夏的天气,她一日出入冰库四五回。一双手始终寒津津的,她面目苍白,眼神空洞,带着三分的鬼气。
她堪堪出了殿门,从右边的抄手游廊里突然走出个粉衣高髻的宫女来,小银吓了一跳,低呼出声。
粉衣宫女连忙伸手捂住小银的嘴巴,哪知仍旧是晚了一步。
从内殿里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声“外面出了何事”
这声音柔美娇软,余音袅袅,清澈动听如空谷幽兰。让人不禁的想到春日里的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粉衣宫女自这声音出现后,便吓得面如土色,抖似筛糠。
她扯着小银跪在大殿门口,也不敢出声辩解,只伏在地上磕头求饶。
沉重的“咚咚”声,从地面的金砖里溢出,又悄无声息的游走在整个大殿当中。
地上铺的自然也不是真正的金砖,只因这砖表面刷了油后金光灿灿,而且敲之有金石之声。
少女光洁白皙的额头,在金砖上留下了斑斑血迹,那声音就又多了分战场之上金戈铁马之间的杀伐之气。
“越发没有规矩了,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娓娓动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粉衣宫女闻言,顿时瘫软在地,头上的冷汗混着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一路流到了她尖尖的下巴上。鲜红妖艳的血液略微停留,最后终是飞蛾扑火般的落在了地上,在金砖上摔出一朵大大的血花出来。
小银呆呆傻傻,不能言语,直到此时,她仍旧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她认出与她撞在一处的粉衣宫女,正
是近身伺候娘娘的二等宫女金钗。
她想要开口劝慰金钗,却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再也开不了口了。
钟乾殿正殿有东西配殿各3间。后院正殿5间,东西有耳房,殿前东西亦有配殿各3间。院落东南有井亭1座,院落西北有假山一座。
钟乾殿后院的正殿前有个小小的广场。
这广场长六丈,宽五丈,平日里瞧起来极为空旷。
今日广场中,早早的便聚了数十
第一百五十七章 跳梁小丑
“那咱们便去瞧瞧姐姐吧。”娇弱的女声,慵懒的响起。接着便是悉悉索索起身的声音。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琉璃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檀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端花海一般。榻上设着白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玉书把湖水蓝的鲛绡宝罗账撩起,挂在床架上垂下的鱼头银环上。
鱼头银环大张着嘴巴,罗账放入,鱼头一合,原来这不打眼的鱼头银环中间竟然暗中蕴含着精巧的机关。
玉书挂好惟幔,又蹲身从床边的楠木脚踏上,拿起银线蝙蝠纹云头锦履为淑人穿上。
魏淑人起身,一双漆黑清澈的杏仁眼,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鲜妍的脸颊上。
一身云锦家常的蛋青色圆领锦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一头乌发并未束起,只随意的披散开来,露出一张小小的芙蓉面来。她姿态随意,神色闲闲,仍旧难掩其风华。
玉书为淑人取出一件浅绯色的缎衫,杏色云烟裙,腰间配了只青色梅花荷包,里面放着新配的香料,行走间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魏淑人在镜中瞧着玉书的一双巧手上下翻飞,先是把头发全部束起,梳成髻,而后把发髻绾在脑后做成拖垂式样。
相传秦汉时代妇女最为流行的发式便是垂髻,由于这种发式低低地下垂至肩部,看上去如云彩一般娴雅飘逸,故而被称为“垂云髻”。
玉书从楠木首饰盒中取了几枚五瓣梅花银钿,仔细簪在魏淑人的发髻之上。她对着铜镜仔细瞧了以后,又从楠木盒子下层取出了一对珍珠流苏耳坠子给淑人带上。
魏淑人揽镜一笑,回首对着玉书说道“还是你这丫头,最是手巧。咱们这便走吧。”
玉书笑着应了,主仆二人出了殿门,穿过长长地抄手游廊。
如今正值盛夏,抄手走廊两旁的玉桂树虽是未曾开花,但枝叶郁郁葱葱,透着股生机盎然的劲头。
主仆两人又跨了道朱红色的宫门,便转到了钟乾宫正殿。
守门的小宫女如云笑着为魏淑人打了帘子,“淑人可来了,娘娘今早醒来,便念叨着想与淑人一同饮茶。淑人与娘娘心有灵犀,娘娘刚念叨完,淑人便来了。便是嫡亲的姐妹也不过如此吧。”
“阿云姐姐莫不是大早上的喝了蜜水了,怎么嘴巴这么甜。晚些时候我来寻姐姐说话。”玉书捂着嘴巴笑道。
“我那屋中,正有一盒娘娘赏的糕点,专意给妹妹留着呢。上好的
白玉海棠糕,我可是一块都没舍得吃呢。”如云对着玉书狡黠一笑,轻轻掩上了朱色石榴纹蜀锦帘子。
“我就说这掖庭虽大,唯有阿紫知我心意。”贤妃倚靠在软塌上,晾着手上新染的丹蔻,她腿旁跪着个拿着美人捶的粉衣小宫女,正垂头专心为她捶腿。
“姐姐心意,阿紫自然知晓,不跑也不会大早上的来寻姐姐。”魏紫顺手接过小宫女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桃红衣料
天气越来越热,往日里负责采购的春花,如今也是隔上两日方才出门一次。
西市里的铺子,宋如是也连着几日未曾去过。前些时候,尚且凉丝丝的清晨,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旱云飞火燎长空,白日浑如坐甑中。不到广寒冰雪窑,扇头能有几多风的闷热天气。
院子里有棵桃树,当时住进这院子的时候,已是初夏,早过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景象。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几人虽说是错过了春花烂漫的时节,倒也等到了桃子丰收的日子。
宋如是立在窗前,面前的高案上,一字排开,放着九枚红色铜钱。
正面开元通宝,其字文字庄重、隽秀、挺拔。
她把铜钱反过来,背面一道弯弯的仰月纹。相传“开元通宝”钱背面的仰月纹是进蜡样时,由文德皇后用指甲在蜡样上所掐下的痕迹。
宋如是伸手拂过仰月纹,微微凸起的纹路,当真有几分掐痕的模样。
这大钱与往常的大钱,除了颜色不同,别的当真一模一样。她用指甲使劲刮了刮,指缝中并无红色碎屑。
这红色不知用的什么材料制成,颜色倒是牢固的很。她摩挲着手中几枚大钱,脑中急转,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娘子,你都整整瞧了两日了,这大钱都快被你瞧出花来了。还是歇歇眼睛吧,待会再瞧也不迟。”春花端着冷淘进来,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把冷淘端到宋如是面前说道。
“春花,我总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一时却理不出头绪来。”宋如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放下大钱,揉了揉额头,皱着眉头说道。
“娘子,奴婢也没什么主意,帮不了娘子分忧。但有个道理奴婢还是知晓的。有些眼前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如先放上几日,待过几天回头再看,这事情原来也没有想象的那般难以解决。娘子,老话说的好,头伏饺子二伏面,快些尝尝奴婢特地为娘子做的冷淘。这些可是奴婢清晨采的新鲜的槐树叶做成的,知道娘子苦夏,奴婢特地在井水中冰了一会儿,才取出来的。”春花变戏法般,取出一碗酪饮挨着冷淘放了,她摆好碗筷,笑意盈盈的看着宋如是。
碧色的冷淘,乳白色的酪饮,配在一起,一冷一热,正是夏日里的绿树和骄阳。
宋如是一瞧,顿时食指大动,捡起筷子夹起冷淘吃了起来。用井水浸泡过的面条,清凉弹牙。春花手艺极好,是以这冷淘的味道极其美味。一碗冷淘,一碗酪饮下肚,宋如是复又拿起铜钱看了起来。
“春花,你觉得这红色铜钱有何以隐秘的含义。”宋如是吃饱喝足,又细细研究起铜钱来。
“红鸡蛋,满脸串,今年吃你的喜馍馍,明年吃你的红鸡蛋。奴婢只听说过红鸡蛋,这红色的铜钱所蕴含的意义,奴婢实在想不通。莫不是为了看起来喜庆些你瞧不论成亲,生子都离不了这红色。或许这人只是单纯的喜欢红色呢”春花面颊红红的,说起红鸡蛋来,她又忍不住的吞了下口水。
“你这丫头,小脑袋瓜里面怕是全都是鸡蛋、桃子、瓜果点心吧。等再过上几日,这院外的桃子熟了,第一个从
树上摘下的桃子就赏与你吧。”宋如是妩媚一笑,梨涡轻陷。她今日穿的一身绿色襦裙,一头乌发简单的梳成高髻,只在上面簪着一枚小小的蝴蝶流苏银步摇,极简的妆容,都掩盖不了她这一笑当中的风华。一身绿衣,浅浅微笑的她,像是一池河水当中,亭亭玉立的一株白莲。又像是清晨枝头绿叶上的一滴露珠,她比盛夏里的美景更为明媚。
“那奴婢可要在树下日日等着,省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是我闻
十二三岁的酒博士,依旧穿着那日的灰色短打,头发用布条随意扎起。他如今趴在桌上睡的正香,宋如是只能瞧见他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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