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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家小桥
若那女人真是寇凛的姐姐,或者一心向着寇凛,她能忍则忍。可真实情况恰好相反,让她如何忍的下去?
至于第二个原因,正如寇凛所说,她再谋他的心。
她与他之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完全建立在她的“善解人意”之上。她深知,这是寇凛会选择她作伴的原因。
少年夫妻老来伴,寇凛常常爱用“伴”这个字,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他年纪并不算大,但饱经风霜,早已没有少年心性,精明睿智的足与她父亲以及袁首辅比肩。
楚谣唯有摸着他的性子慢慢走,试图走进他心里去,一步也不敢行差踏错。
她爱这个仿佛被诅咒了的孤单男人,越了解越是爱。她想给他温暖,可若连靠近都无法靠近,那一切皆是空谈。
夫妻之间感情的算计,她认为不是算计。
但她明白,自己此番踩到了寇凛的底线,不得不解释道:“我是算计了你,但我与旁人算计你的初衷不同……”
“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这令最恨被人算计的我,一时都不知该气恼还是该愉悦。”寇凛牵动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我只知道,我这心中虽还有些恼你,却依然想这样抱着你,想你陪着我,毕竟从今往后,我只剩下你了,也幸好还有你……”
“你永远都有我。”
“可是谣谣,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虽念书不多,却很喜欢一句诗。”
“恩?”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楚谣仰头看着他的下巴。
“我不知‘恩爱’我能否给的起,但‘不疑’两个字我做到了。”隔着她的衣服,寇凛摸到那枚金钥匙,“我们彼此了解尚不足时,我便敢将自己的家底和盘托出,也与你说,若对着枕边人还要遮遮掩掩,小心防备,那我宁愿寡居一世。”
楚谣点了点头:“恩。”
寇凛道:“信任这两个字,万金难求,弥足珍贵。”
楚谣沉默半响,认真道:“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任何变故,我都不会瞒着你,第一时间告诉你,与你商量,不会在自作主张。”
稍隔一阵子,寇凛才开口:“我也会试着,换一种新的活法。”
他捋她一缕顺滑乌发,与自己的长发绾在一起,打了个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或许夫妻之间得先有“恩爱”,才有“不疑”,一直以来,他搞错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龙凤呈祥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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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寇凛口头上的承诺, 楚谣不会轻易听进心里去。但她真是松了口气, 此前一直怕寇凛会因此承受打击, 又怕他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果然还是谢从琰说的对, 她还是小瞧他了。
想起谢从琰的嘱托, 她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寇……贺兰夫人?还有贺兰家?”
楚谣在心里想, 寇凛或许会诛杀贺兰家满门, 但他未必会杀寇璇。
因为寇璇的确抚养了他,而那几年,也的确是大梁立国以来最乱的几年。
寇凛是个极懂得知恩图报之人, 这一点,从他对待宋嫣凉的态度就知道。
他刚从军中来京时,只有宋嫣凉待他好, 却害的他在大理寺监牢里饱受折磨。
除却拔掉他十片手指甲, 还曾遭受什么酷刑,他并未细说, 楚谣也想象不出来。但正是那场迫害, 彻底扭曲了他的性格, 令他埋葬本心走上佞臣之路。
先前知道宋嫣凉的真实目的以后, 寇凛也不过稍稍感慨几句,说这世上除他姐姐之外, 从无人真心待他。
却始终没有找宋嫣凉算账的打算, 大抵是念着从前她待他的恩, 即使是假的,可总算帮过他。
他从落魄中走来, 曾对他施以援手的人寥寥无几,哪怕是假意,也如同雪中送炭,给过他温暖。
寇璇的生死,的确不好说。
寇凛略一沉默:“是谢从琰让你来问的吧。”
楚谣不隐瞒:“恩。”
寇凛语气淡淡:“想求我放过贺兰家,让他自己来求。”
“所以夫君并没有将贺兰家满门抄斩的意思,只是想让舅舅来求你?”楚谣试探着问,“因他羞辱了你,你想报复回来?”
“我的心眼岂会如此狭小。”寇凛嗤之以鼻,“他的身份不同寻常,我必须探一探他的口风。”
楚谣也知兹事体大,不便轻易为谢从琰保证什么。不过寇凛在得知真相受到冲击的情况下,也不忘记朝政大事,她是真可以放心了:“但是舅舅已经和我告了别,明日一早就回京去了。”
寇凛一愣:“晌午才到,这就走了?”
楚谣点头:“舅舅肩负京畿重地的安危,不能离京太久,何况他从来都是这么雷厉风行。”
寇凛道:“他就不怕寇……贺兰夫人乱说话。”
楚谣道:“自然是相信夫君能控住局面,轮不到他插手。”
寇凛隔窗看了眼天色,眉头深锁:“来,先起来下,容我去写封信。”
“写信?”楚谣说着话起身,头皮猛地一疼,才发现两人一缕头发被绑在了一起。
“写给你爹。”寇凛轻笑一声,将头发解开来,坐去案台边。
楚谣虽好奇,没去看他写什么:“询问小舅舅身世?”
寇凛应了声“是”,似乎不方便让暗卫誊抄,遇到不会写的字,问了楚谣。
一封信写了小半个时辰,写完后寇凛打开窗子,吹了个声口哨。
须臾,段小江来到窗下:“大人?”
寇凛用蜡封住密信:“你还得再回一趟京城,交给楚尚书。”
段小江接过信,放心不下这里:“不如让我师兄回去吧,他闲着也是闲着。”
寇凛摇头:“这封信或许关系到大梁国运,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
听他这样一说,段小江的神色不由肃了一肃:“是。”
寇凛又补充:“更何况,使唤你师兄是得花钱的。”
段小江:……这句才是实话吧。
寇凛扭头看楚谣:“跑一趟京城,你给他师兄一两金子就够,竟给十两?原本让他背你去福建,我只打算给他二十两,被你这样乱抬价钱,我怕是得拿五十两出来了。”
楚谣是真不懂江湖行情,讪讪道:“下次不会了。”
段小江连忙道:“无妨的大人,夫人给的十两金子还在这,属下只给了师兄一两,稍后去福建,您依然可以给他二十两。”
寇凛赞许:“不错。”然后盯着他。
段小江被盯得头皮发麻,做错了?不是夸奖了自己么?
明白了,是问他讨要省下来的九两金子。
很好,大人还是那个大人。
*
天刚蒙蒙亮,谢从琰一人一骑出了洛阳北城门。
刚入直通北直隶的官道,催马疾行了十数丈,他猛的勒住缰绳,警觉着打量四周:“出来!”
寇凛自一株光秃秃的树后露出脸,拢着手踱步上前:“舅舅。”
谢从琰坐在马上睨着他:“你特意在此堵我,有话要说?”
寇凛走到他面前去:“就这么走了?贺兰老爷子的恩不还了?”
谢从琰懂了他的意思:“你要怎样才肯放过贺兰世家?”
寇凛漫不经心:“求我……”
谢从琰不曾犹豫:“那我求你。”
寇凛挑挑眉:“我话未说完,舅舅急什么?我想说的是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放。”
谢从琰神色不变,策马绕过他就走:“爱放不放。”
“站住!”寇凛朝着他背影沉沉道,“皇室中人,都是这般无情冷血?将旁人的牺牲奉献,誓死追随,当成是理所应当?”
谢从琰神色一绷,勒住缰绳掉头回来:“你尽管放心,我并无野心,也知自己有些将才,却不善政谋,更不喜欢与你们这些政客打交道。我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
寇凛冷笑道:谢从琰微垂视线,也冷笑了一声:“怎么,昨天没打够,还想再与我打一架是不是?还是知道我的身世,想要以此来要挟我?若有必胜的把握尽管去圣上面前弹劾,想让我对你低头,趁早死了这条心。”
寇凛先前知道谢从琰并非谢埕之子,但在谢从琰面前,始终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我只是看不懂你,明知贺兰夫人与你有关,依然设计她,得知她对你母子有恩,心中明明感激,却半点也不护着,交由我处置?”
“这种情况下,我护的住?总得给你一个交代。”谢从琰道,“而且‘感激’这两个字是不存在的,昨夜在佛窟,我对她说的每个字皆是肺腑之言。包括谢埕在内,我不感激他们,也不认为自己欠了他们。”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寇凛笑的自嘲,“贺兰夫人为保你平安出世,杀了我亲姐拿我作挡箭牌。塔儿谷谢埕为你铺路,害我养父战死,我又被抓上战场。谢从琰,我上辈子是欠了你多少金子?”
谢从琰不搭理他,策马离开。
但走了没多远,他又折返回寇凛面前:“倘若可以,我愿与你交换人生。”
寇凛抬头看他。
谢从琰道:“你命途多舛,至少你有选择。认识谣谣不过三个月,说入赘便入赘。而我守了她十几年,得到什么了?自小要走的路,都是被规划好了的,稍微由着些性子,就有一群人跳出来,喋喋不休的告诉我,他们为我付出了多少,烦都要烦死。”
寇凛见他这张棺材脸,倒真流露出极度厌烦的神色。
“还有,我早将位置摆正,当谣谣亲外甥女来疼爱,毕竟我入府时她两岁,是我看着长大的。”谢从琰说着,又板起脸,指着他沉沉警告,“你往后再敢惹她来请我,我照样会抽刀砍你,没有避嫌这一说。你心中不满,那就不满着吧,不然你还能拿我怎么着?”
寇凛铁青着脸:“舅舅。”
谢从琰毫不示弱:“干什么?”
寇凛道:“我的金碗你到底找到了没有?”
谢从琰道:“你那金碗丢没丢你自己心里没数?”
“我不管,是爹让你找的,你找不到就是你这持家之人失职,要么你赔我个金碗,要么将管家权给我交出来。”
“别问我,问我的刀。”
谢从琰撂下话,策马向北,不再回头。
……
京中派来处理洛王谋反案的官员,预计于上元节左右抵达,寇凛决定初十离开洛阳前往福建。
这几日他闭口不提处置贺兰世家的事儿,寇璇被单独关在一处空旷的院中。寇凛没下令封她的嘴,她以绝食作要挟,每日里哭闹吵嚷,求着要见寇凛和谢从琰。
当着锦衣卫的面,她口口声声骂寇凛忘恩负义,哭诉自己养了头白眼狼。
却绝口不提自己是徐家人,不提谢从琰的身世,估摸着心里清楚,这事儿若是抖出去,整个贺兰家是真完了。
暗卫每隔几个时辰就来禀告,寇凛置若罔闻。
直到初八晚上段小江回来,带着楚尚书的回信。议事厅里,寇凛边拆信边问:“这次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段小江无奈道:“楚尚书这信回的慢,我等了他两日。”
“恩。”寇凛仔细看信。
看完之后,沉吟良久,烧成灰烬。
“大人……”暗卫又来报,“贺兰夫人又开始闹着自尽,说您湖广还有亲戚,她若死了,您再也别想知道……”
这些话反反复复不知絮叨了多少遍,可瞧着他们家大人根本也不在乎的样子。
但这一次寇凛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备马车。”
……
来到贺兰府上,停在跨院里一间上了锁的房门外,寇凛吩咐锦衣卫离得远些,守住四面八方。
忘记问手下拿钥匙,但锁被段小江轻松打开。
寇凛走入房内,只见桌椅歪倒,碎瓷遍地,一片狼藉。
快要瘦脱了形的寇璇先前闹累了,此时正趴在床上,听见动静立刻直起身,扭头看是寇凛,立刻便哭了起来:“阿凛,你总算愿意见我了……”
先前在佛窟里她不敢看他,是怕他一时激怒。
可这几日他将她软禁在房中,不闻不问的,反而令她心里燃起一簇希望。




龙凤呈祥 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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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
“几天的功夫, 贺兰夫人清瘦了不少。”屋内快没有下脚之处, 段小江扶正凳子, 寇凛坐了下来。
“阿凛, 我那日说的话有些并不是真的, 只是以为谢从琰与你有仇, 为了讨好他才说的。”
寇璇想去到寇凛身边, 但看他疏离的神色,又不敢上前,背靠着床凄凄惨惨地道, “当时后有追兵,我们被困在山道中入不了城,不得已才杀了你亲姐。我会留你在身边, 是因为愧疚和心疼, 你想想看,那些年我待你如何, 饥荒时, 但凡有一口吃的, 也是先给你, 一路养活着你,我敢说, 即使是你亲姐, 也未必有我这样疼爱你啊。”
“恩。”寇凛微微颔首。
“随后我还带你去往湖广, 找寻你的亲人。”寇璇擦着眼泪道,“并不是你没有利用价值, 我才将你卖掉,不带你来洛阳的。那时候还有追兵,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怕带着你走不到洛阳,你我都会没命,才提前为你筹谋,让人牙子将你带去扬州富庶之地,寻个好人家……”
“恩。”寇凛依然不否认,“你的确对我有恩,所以我不能杀你,更不忍心杀你。”
寇璇见他全然没有气恼的意思:“阿凛……弟弟……”
不待她多言,段小江从袖中取了个青瓷瓶出来,走过去搁在她面前的地上。
她瞪大眼睛:“你……”
寇凛淡淡道:“所以你自尽吧,你我好歹姐弟一场,我特来送你一程。”
寇璇浑身紧绷,面如菜色,蜷着身子向后缩:“不……”
“不喜欢服毒?”寇凛表现的十分善解人意,“那让小江去找条白绫?”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们为何全都如此忘恩负义!”寇璇想想谢从琰的态度,再看看面前的毒药,不由悲从心来,捡起瓶子猛地朝角落墙壁一砸。
但那药瓶完好无损。
寇凛也不逼迫她,给段小江使了个眼色。
段小江离开房间,少顷,带着一个十一二岁戴着手镣的少年入内。那少年惊惧万分,瞧见寇璇后便想要扑过去:“娘!”
段小江扼住了他的脖子。
寇璇惶然失色,跌跌撞撞站起身:“你要做什么!”
见段小江手腕用力,她不敢再动。
寇凛苦恼道:“你不合作,我又不忍心逼你,只能让你儿子来劝你。”
寇璇捂着脸哭泣:“你不能……”
寇凛冷道:“你合作,我会给贺兰家一条生路,若不然,你陪着他们一起被抄斩。”
寇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湖广的亲戚……”
“说起来,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寇凛摩挲着自己的金扳指,“你猜我梦见什么了?”
寇璇呆呆看着自己被扼住脖子、连一点声息也发不出的儿子。
寇凛自顾自地道:“我梦见你并未杀我亲姐,她一路带着我去往湖广,投靠了我外祖父。我在那小富之家长大,念书识字,有几间铺子,几份田产,十七八岁时,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商户之女,生了两个孩子,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听他这样一说,段小江愈发恼恨面前这个女人。
若不是她,他们家大人哪里会遭这么多罪。
寇凛却笑了一笑:“梦中是好,可当我醒来,瞧见睡在我身边的夫人,我才真正明白,你是我的恩人。”
寇璇蓦地转头看他。
“因为我问我自己,梦中与现今,这两种人生我更想要哪一种。几乎无需考虑,我选现今。”寇凛说话间,神色携了些淡淡的释然,“从前我总怨恨世道不公,心中积郁甚深,如今终于明白,若没有经这些磨难,我寇凛岂会有今日的心志与眼界?又岂会遇到我的夫人?所以,你带给我的并非灾难,而是重生,你不是我的恩人,谁是我的恩人?”
他将“恩人”两个字挂在嘴边,反令寇璇一颗心越来越沉,渐渐陷入绝望的情绪中。
寇凛站起身,走去角落将那瓶毒药捡起来,亲自走到她身边去,半蹲下身子,牵起她的手,放进她手心里。
他动作轻柔,语气温和:“至于我湖广的亲人……亲人,养过我或者真心待我的才算,旁的无所谓。从前一心想要找到姐姐你,执念般时时记在心头,是觉得自己宛如天地间一只孤鸿,唯有姐姐是我的来处,全靠着这份信念才能一次次在走投无路时撑下去。而如今,我已有归处,不再忧虑,懂了么?”
话说到这份上,寇璇自然是懂了,绝望的闭上眼睛。
寇凛站起身,重新走回去坐下。
寇璇拔开了瓶塞:“你会放过贺兰全族的,对不对?”
寇凛道:“我连你都不怨了,又岂会迁怒他们?”
寇璇仰头将毒药喝下,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又将视线落在寇凛身上,嘴唇颤动着道:“阿凛,你一定要相信,从前照顾你,我也是真心疼你的……”
寇凛没有接话,只对段小江道:“松手吧。”
段小江手一松,贺兰小公子剧烈咳嗽了几声,扑过去寇璇身边:“娘!娘,您怎么样了?!”
毒药发作的很快,寇璇胃部似火烧的一般,嘴角也流出了血,挣扎着道:“阿凛,你亲姐没说的很详细,我只知你外祖父是湖广衡州府人,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姓田……”
……
寇凛离开房间,停在院中。
他一直等到寇璇咽气,才让段小江拉开那个快要昏厥的少年,重新扔回房间里去关起来。
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儿,直到在外散着的锦衣卫们回来,吩咐道:“放把火,将这院子给烧了……”
锦衣卫打了个寒颤,他们不知内情,只知贺兰夫人是他姐姐。
也不知怎么触怒了他,毒死不算,还要挫骨扬灰。
寇凛又吩咐:“等本官离开洛阳之后,再解禁贺兰家,这期间你们依然要严加看守,苍蝇也不许放进来一只!”
“是!”
……
初九夜晚,锦衣卫百户所内又开始忙忙碌碌,因为第二日一早寇凛将要动身离开。
楚谣知道,这次他们是真要走了。
她让小河去外面买了些汤圆,当成宵夜送去议事厅。
昨晚从贺兰府回来之后,寇凛直奔议事厅而去,一整晚加上今日一整天都不曾出过议事厅的门。
楚谣知道他心中不好受,想让他独自冷静冷静,也没有过去打扰他。
但明天就要启程,今晚他总得休息下。
于是楚谣去往议事厅,暗卫早得自家大人的指示,没有拦她。
楚谣走进去,却见厅内不只寇凛一人,还有一名锦衣卫。
看牙牌只是个校尉,却抱臂坐在左下首,见她到来,抬头笑了笑:“寇夫人。”
楚谣旋即明白是陆千机,也笑着道:“我有没有吵到你们谈事情?”
“哦,没事。”寇凛坐在案台后,从高高一摞子情报中抬头,“是拿来给我吃的?”
楚谣扫了案台一眼,根本没有空闲之处搁碗。而陆千机也在,她却只让小河买了一碗。
陆千机识趣起身:“那就这么着吧,我先走了。”
寇凛叮嘱:“路上千万小心。”
陆千机没理他,只对楚谣点头示意,离开了议事厅。
待他离开以后,楚谣放下碗,走上前去,隔着公案道:“我还以为你在伤心。”
“有什么好伤心的。”寇凛朝门外看了一眼,直言不讳,“我给贺兰夫人喝下的是一种假死药,让她儿子以为她真死了,借他之口传出去就成。”
楚谣微微一惊,却也在情理之中:“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杀她的。”
寇凛自公案后起身,走到客座上去,端起那碗汤圆:“谣谣,‘人’对我而言,只分两种。不是‘自己人’之后,我首先考虑的是‘利用价值’,她身上可以挖掘的线索太多,因私人情绪要她性命,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楚谣不吭声,静静听他解释。
寇凛拿着汤匙,指了指门口:“我喊陆千机来,正是求他将贺兰夫人秘密押送回京城,交给你爹藏起来。”
就近坐去公案后,椅子还有余温,楚谣诧异道:“交给我爹?”
寇凛点头:“我怀疑,天影这邪教与前首辅徐家有关系,让你爹去查一查,从前在政事上,哪一路公侯伯爵暗中沾过徐首辅的光……尤其重点去查郑国公崔彦行,因为柳言白娶了他孙女。”
楚谣越发惊讶:“你的意思,贺兰夫人是天影中人?”
“不,她与天影肯定无关,且天影一直在找她。起初是镇国公,派你外公谢埕追杀谢从琰的母亲,淮王倒台后,谢从琰成了独苗,被送去给了谢埕,谢埕完全没必要再追杀贺兰夫人。但她却说,一直有人追踪她,才迫使她带着我东躲西藏好几年。”
寇凛吃着汤圆,心中嫌弃着太甜。
忍了忍,没当她面抱怨出来,“你说追兵追她做什么?除了杀她灭口,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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