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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家小桥
白他一眼,策马去追楚箫几人。
姜行也准备出发,道:“夫人,您要是渴了饿了,记得说一声啊。”
楚谣略拘谨:“好。”
姜行背着她起身,讨好道:“先前掳您这事儿,是我不对,但在江湖上混口饭吃不容易,尤其我们这些盗门中人,还请您见谅着点。”
楚谣依然只回了一个“好”字。
姜行对段小江瘪瘪嘴:这女人真难伺候,我的一百两金是不是没着落了?
段小江在一旁道:“夫人,说起来我师兄还是您和大人的媒人呢,要不是他将您抓走,您也不会被大人给救了……”
这么一想倒也是,楚谣没那么拘谨了:“咱们走吧。”
……
官道口处,楚箫和袁少谨骑在马背上,等着寇凛追上来。
楚箫这几天都闷闷不乐,不爱搭理人,袁少谨问道:“你昨日去书局时,听人说了没?”
“说什么?”
“说贺兰夫人其实是大人的亲姐姐,先前贺兰茵的事儿只不过是幌子。大人不认她,是因为他这姐姐从前逃难时做过,有损他的名声。但你妹妹不知情,请了你舅舅来教训贺兰家,将这事儿捅破了,大人便将贺兰夫人暗中处死,对外却说是失火……真的还是假的?”
楚箫悻悻道:“不知道,我没问我妹妹,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袁少谨鄙视道:“你亲妹妹的事儿,我看你一丁点也不操心,倒是一门心思的想去福建找虞清。”
楚箫恼了:“要你管?你好奇的话,自己去问大人,问我做什么?”
袁少谨也恼了:“谁好奇了?我不过是关心一下……大人罢了!”
“哼!”楚箫将脸扭去一边。
“就你会哼?”袁少谨也哼了一声,将脸扭去另一边。
柳言白牵马站在路边,今日没穿黑鹤氅,却披着件带帽黑斗篷。他距离两人有些远,却能听到两人谈话。
他知道楚箫是在生气,非他不关心妹妹,只是妹妹有事从不与他说。
需要用到娘家势力时,亲哥哥近在身边,却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请了谢从琰,搁在谁身上都会生气。
其实楚箫并不是生气,他是在自责,越来越能感受到自己年幼时想要独善其身的决定十分可笑。
正想着,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纷乱急促的马蹄声。
本以为是寇凛追了上来,扭头一看并不是。
楚箫策马让道,袁少谨站着不动,心头打了个突:“是我大哥。”——袁首辅长子,兵部侍郎袁少戎。
楚箫瞅他一眼:“京中派来处理洛王案的官员里,没有你大哥啊。”
“完了完了,我大哥肯定是来抓我回去的,我爹不准我去福建。”袁少谨抓紧了缰绳,他先前跟着寇凛扳倒洛王,龙袍是他搜出的,寇凛的折子上他给做了证,给袁首辅惹了不少麻烦。前阵子他就收到了袁首辅的信,将他狠狠训斥一通。





龙凤呈祥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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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
袁少戎并没有上前, 勒马停在了官道外, 只用眼睛看着袁少谨。
袁少谨双腿夹了夹马腹, 硬着头皮上前去:“大、大哥。”
“你是怎么回事?”袁少戎骑的是匹黑色骏马, 此刻他的脸比这马还黑, “做错了事不回去给父亲道歉, 还妄图一走了之?”
袁少谨辩解道:“我哪里做错事了?”
袁少戎气道:“你被寇凛利用, 为他证实洛王谋反,知道给父亲惹出多大的麻烦?得罪了京中多少势力?裴家原先与我们还算交好,现在已调转枪头向父亲发难!”
袁少谨纠正道:“大哥,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能得利益才叫利用,在这件事上, 寇大人完全是秉公处理, 我亦是心甘情愿,怎会是利用?”
“你!”袁少戎险些给他气死, 扬着马鞭指着他, “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调来锦衣卫的初衷?”
“我……”这个问题, 将袁少谨问的哑口无言。
袁少戎恨铁不成钢:“是你整天揪着楚箫不放, 非说他是女扮男装,缠着父亲对付他。父亲根本也不信他女扮男装这事儿, 却还是帮你在殿试上设伏, 又帮你举荐他回京临摹山河万里图。他入了锦衣卫, 你不顾一切抛开父亲原先为你铺好的路,执意也要入锦衣卫, 还说是帮着父亲对付楚尚书,可你在锦衣卫都干了什么?处处与父亲作对!”
袁少谨既尴尬又羞愧,道:“我……我从前心里憋了气。”
袁少戎倒是一怔:“怎么,现在这口气散了?”
袁少谨岔开话题:“父亲不是嫌我太偏执吗,现在跟着寇大人,我可以学到很多……”
“傻子!跟我回去,这锦衣卫不能待了,再待下去,只会越发被寇凛当成枪使!”
“我不……”
“不走也要走!”袁少戎摆出没得商量的气势,身后随从有人下了马,似乎准备将袁少谨强行带走。
袁少谨警觉的策马后退,他不能对哥哥动手,动手也打不过,正不知所措,瞧见寇凛骑着马远远而来,连忙高声呼喊:“大人!”
寇凛一早看见了他们,扯着马缰慢悠悠上前,睨了袁少戎一眼:“袁侍郎,这是做什么?”
“寇指挥使。”袁少戎拱手笑道,“我这弟弟从未离过京城,家父牵挂的紧,年都没过好,特派我来将他……”
不待他说完,寇凛转望袁少谨:“袁百户,你是想回京,还是随本官前往福建。”
袁少谨立刻抱拳:“属下愿随大人!”
袁少戎简直吐血,手里的鞭子蠢蠢欲动。
寇凛笑着道:“说起来,令弟此次揭穿洛王谋反有功,本官正准备擢升他个副千户。”
这是愈发将袁首辅往火坑里推,袁少戎不悦道:“寇大人,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当初是袁侍郎求着本官,说令弟顽劣不堪,希望本官代为管教一二。”寇凛摸着马脖子的鬃毛,冷冷一笑,“当我锦衣卫好欺负,由着你们想塞人就塞人,想走人就走人?”
旋即一扬鞭,策马踏上官道,“袁百户,走了!”
“是!”袁少谨不敢去看他大哥的脸色,赶紧调转马头追上去。
袁少戎气的火冒三丈。
身后亲随道:“大少爷,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敢去这奸贼手底下绑人吗?!”袁少戎空甩一马鞭,厉声喝道。
再看他那平日里一身傲气连他父亲都没辙的二弟,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寇凛屁股后面,他真是想不通,“这奸贼果然是有些手段,难怪锦衣卫难以收买……”
而袁少谨跟在寇凛身后,心里挺不好受。
原本袁首辅不想他来锦衣卫,但他见楚箫入了锦衣卫,也闹着要来。
袁首辅将他从都督府调出来,送入锦衣卫,其实也是想让他得个教训,知道由着自己性子,肯定会付出代价。
他心里也清楚,以他的身份,寇凛肯定不会重用他,还会变着法的欺负他。
可寇凛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家世,不怕他与家中通气,只将他当成一个下属看待,甚至还有心栽培他。
知人善任,用人不疑。
与他那只会钻营算计的父亲相比,高下立判。
他忤逆父亲是错,但袁党也不缺他一个。他如今跟着寇凛的确学到了许多,甚至于,他觉得寇凛帮他从自己的人生迷雾中,推开了一扇门。
“这几日你们都休息好了吧?”寇凛勒马停在楚箫面前,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柳言白身上,“咱们今日要从河南府去往汝宁府,路上没有多少休息时间,能否撑得住?”
楚箫拍着胸脯道:“属下没问题。”
他的确没问题,虽不懂太多武学,骑马射箭是他的强项。
柳言白姿态优雅的踩镫上马,扯过缰绳后,不失礼数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寇凛轻勾唇角,马鞭猛地一抽,千里驹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
姜行说让楚谣将他当成千里驹骑着,楚谣没骑过千里驹,不知速度,但事实证明姜行比千里驹脚程快的多。
日落前就已抵达汝宁府,宿在汝阳城最大的客栈中。
段小江在客栈外留下锦衣卫特有的暗号,等候一个多时辰,暗卫抵达。又等两个多时辰,过了子时寇凛四人才到。
而寇凛听段小江说楚谣不等自己,早早便睡下了,心中担心不已,进入房间第一件事,先走去床边坐下,将楚谣的左腿搁在自己腿上,掀开她的裙子:“今儿一天感觉如何?”
她腿疼时,膝盖骨处会有红肿的迹象。
“没事。”楚谣已睡了一觉,手臂撑着床坐起身,“有你那一百两金子作为诱惑,小江师兄尽心尽力,被他背着,比坐船还要稳的多。”
“稳是没错,可惜如今是冬日,路上风大,你这腿受寒风多了,也会痛吧?”寇凛怕自己没轻没重,不敢帮她捏腿,好在皮肤白嫩,并未发现异常。
“还好。”楚谣微笑着让他放宽心,“衣裳穿的厚,特质的斗篷又挡风,除却趴久了有些疲累之外,身体无碍。”
寇凛仍然不放心:“今儿不过是实验,你若觉得这方式不行,咱们就再换一种,你莫要忍着,毕竟这路途漫长。”
楚谣将裙子拉下去,盖住脚踝:“真没事。”
寇凛再三询问后,勉强放心:“那咱们就不改了,以这样的方式继续走?”
楚谣是真觉得可行:“恩,就这样吧。”
“幸好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寇凛起身脱了披风,躺倒在床上,叹了口气,“若那大夫真能治好你的腿,咱们回去时,便不用这样麻烦了。”
“我说过,你莫要抱太多希望。”楚谣也重新躺下,嘴巴埋在被子里,声音细弱了些,“我的腿……其实我已经习惯了。”
“我不习惯……”寇凛说出口后,恍惚意识到自己这般急迫想要治好她的腿,她或许会想歪,慌忙从床上坐起身解释,“谣谣,你莫要误会,我急着治好你的腿,并不是嫌弃你。若只这么瘸着,没有疼痛感的话,我巴不得你就瘸着吧,走一步我抱一步……”
楚谣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拽躺下,嘴角噙着笑:“我明白。”
……
宿一夜后,翌日天蒙蒙亮,一行人继续按照这种方式兵分两路出发。
如此匆匆赶路,下一站去往何处,出发前由寇凛临时决定,不必怕仇家提前设伏。
离开河南境之后,进入南直隶,再入浙江境。
赶路十数日,马在中途换了好几波,人却不能换,楚箫第一个扛不住,于是一行人在杭州休息两日。
杭州风光无限,寇凛恰好陪着楚谣在西湖游玩了一圈。
接下来的路线,寇凛选择转入台州府,沿着海岸线去往福建,毕竟虞家军就驻守在福浙交界处。
那是因为倭贼最初登陆之地乃是南直隶与浙江,被打退之后,才转攻距离北方权利中心更远、地形更复杂的福建。
但浙江沿海也时不时会遭袭,虞家军起初常常两省奔波,最后索性在两省交界处驻军。
而入了台州府境界内后,路不好走,人也疲惫,速度放慢下来,已经不能像之前在州府大城落脚。
遇到个风雨天就得停下来,一日一会合基本做不到。
就像现在,段小江师兄弟俩原本准备带她前往与寇凛约定好的金竹县,半路却下起了暴雨,又临近傍晚,只能先宿在怀兴县。
依旧是在县中最气派的客栈里投宿,段小江定好房间后,先守着楚谣在一楼吃晚饭。
戴帷帽行路不便,楚谣身穿男装,照例在鼻子下贴了两撇小胡子。
菜端上桌,三人刚吃了两口,姜行针扎屁股似的坐立不安,忍不住朝着段小江伸出手:“借我二两银子。”
面对一桌子佳肴,段小江只蹲在长椅上生吃菜叶,摇头道:“没有。”
姜行撇撇嘴:“小气。”
见他将谄媚的目光投向了楚谣,段小江连忙道:“夫人,别借钱给他。”
楚谣捏着汤匙小口小口喝着汤,纳闷看向姜行:“姜公子,先前我夫君不是才给了你二十金?也没见你采买什么,为何会缺二两银子?”
这一路走下来,楚谣与姜行已较为熟悉,没了先前的拘谨。
段小江无奈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师兄爱赌,偏偏赌运奇差,但凡手里有些钱,全扔赌场里去了,欠了一屁股债,被黑白两道四处追杀,不然先前也不会做些掳人的勾当。”
姜行剔着牙道:“说什么呢,我就算干这些掳人的勾当,也只针对朝廷走狗的家眷。”
楚谣默默喝汤不说话,没有与姜行争执的意思。
段小江叹气:“我只怕你这样下去,早晚横尸街头。”
“你不懂,我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姜行嗤笑道,“起码我自己赚来的钱,全是被自己败光的,不像你,为了个贱人累死累活,还被她害的险些没命……”
“姜行!”段小江重重搁下筷子。
桌面上的碗碟被砸的跳了起来,楚谣吓了一跳,筷子落地。她扭头看向段小江,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未见他发过这样的脾气。
段小江意识到自己失态,一瞬换副容色,又从筷子筒里抽出两根擦干净了双手呈给她:“对不住对不住,吓着夫人了。”
楚谣接过筷子:“没事。”
段小江才又瞪着姜行:“你再给我口无遮拦试试!”
姜行也颇有些后悔揭他疮疤,讪讪起身:“我出去瞧瞧这小城里有没有赌场。”
他离开后,楼外暴雨不歇,饭桌上静了下来。
楚谣虽好奇,但她没有询问,更没有去打量段小江的神色。
快要吃完时,一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身穿蓑衣的仆从慌忙去车门处撑伞。
先下来一位四五十岁保养得宜的嬷嬷,小心翼翼扶着一位戴帷帽的娇小姐。
一行人虽穿的朴素,但瞧着这架势也知非富即贵。
浙江多豪绅,是国家税收最大的来源地,楚谣一路上见过不知多少。
那嬷嬷扶着那位小姐坐去角落,与楚谣隔着一张桌子,背对着背。
从楚谣身边经过时,楚谣感觉到那位小姐帷帽轻纱下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脚步还放缓了些。
落座之后,听那嬷嬷道:“小姐,您一日未曾进食,多少吃些,咱们等雨小些再赶路。”
小姐摘下帷帽,声音疲惫不堪:“也不知表哥走到哪里了。”
楚谣无心听人墙角,填饱肚子之后,欲要起身上楼休息,姜行却急匆匆的回来,压低声音:“夫人,师弟,咱们得买辆马车冒雨先离开这里,尽快前往金竹与寇大人会合。”
楚谣不明所以:“怎么了?”
段小江目露戒备:“有人跟踪?”
“跟踪的不是咱们。”姜行瞅一眼楚谣背后那一桌,“应是冲着那位小姐来的。两拨人,看样子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动手。”又补充,“也亏得有两拨,不然这位小姐早有危险。”
“恩,你去买马车。”段小江没有询问楚谣的意见,递给姜行银子,自己则去柜台找掌柜退房。
楚谣欲言又止,不明情况,知道自己不能烂好心。
毕竟她也是被保护的一个,能打的小河尚未追上来,小江与他师兄只擅长轻功。
等姜行赶着马车到客栈门口,段小江道:“走吧夫人。”
楚谣扶着桌子站起身,一深一浅的往门外走时,背后那小姐忽然喊道:“楚二……公子?”
楚谣一怔,顿住脚步,扭过头去。
段小江的目光愈发戒备。
那小姐也转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看向楚谣:“真的是你?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你。”
楚谣仔细看她,瓜子脸,柳叶眉,透着江南女子安静淡恬的气质——不认识,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
不,楚谣想起来了。
她是正二品的浙江都指挥使孟振邦的女儿,孟筠筠。
两人从来也没见过面,却将对方的一切都打听的极为清楚。
因为孟筠筠是虞清的表妹,两人从前曾是情敌。




龙凤呈祥 金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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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米
楚谣回过神来, 露出抹狐疑:“这位小姐认错人了吧?”
孟筠筠微微怔:“认错人?”
怎么可能认错呢, 她见过楚谣的画像, 世间从来不缺美人, 但这般出众的容貌足以令人过目不忘, 即使乔装改扮一样瞧着眼熟。
何况还跛了腿, 不是她是谁?
只不过听说她才刚嫁给锦衣卫指挥使, 为何会出现在浙江?
楚谣坚决否认:“在下并不姓楚。”
孟筠筠的嬷嬷不满道:“那我家小姐叫一声楚公子,你回头作甚?”
楚谣略显尴尬的拱手:“这角落唯我们两桌人,小姐发出声音, 在下不过是下意识回头而已。”
孟筠筠见她不愿承认,遂不再勉强,微微福身致歉:“那是小女子一时眼花, 认错人了, 还望公子多多见谅。”
“小姐不必在意。”楚谣颔首示意过罢,转身继续往外走。
段小江撑着油纸伞, 她趁着暴雨声的掩盖, 与披蓑坐在前头的姜行说道:“姜公子, 咱们先不出城, 去附近客栈住下来。”
姜行皱起眉:“夫人,我认为咱们还是离开的好, 这两伙人都不是善茬, 殃及到您, 我没法儿向寇大人交代。”
段小江呵斥道:“夫人的吩咐你照做就行,少废话。”
奴性, 这是妥妥的奴性,姜行张了半天的嘴,投降道:“行行行,出钱是大爷,爱咋咋地。”
段小江陪着楚谣坐在马车里,试探着问:“夫人,您认识那位小姐?”
“孟筠筠,虞清亲舅舅的女儿。”楚谣与虞清前阵子聊天时,还曾聊到她这位表妹。
孟家和虞家一样世代军户,并非世家大族,孟振邦与虞康安,都是凭着本事赚来军功,坐上浙福两地军事一把手的位置。
孟筠筠今年十九,岁数也不小了。从前一门心思的非虞清不嫁,虞夫人实在没办法,将“表哥”其实是“表姐”的真相告诉了她,才算死心。
十七岁时,许配给了福建总督之子,不过这亲才定下不久,她母亲去世,如今正在孝期。
“看样子,这麻烦不想惹也得惹了。”段小江头疼。亏得楚谣脑筋转的快,不与她相认,藏在暗处更容易行事。
“听她的意思,虞清似乎正在赶来接她的路上,咱们还不知虞家究竟出了什么乱子,她去福建估摸着与此事有关系,岂能不管?”楚谣听着暴雨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胡乱捏着手。
面对这样的局面,寇凛不在身边她心里实在没谱。
马车没走多远,停在对街一间稍小的些的客栈门前。要了间临街的客房,楚谣伫立窗前,推开些窗缝,透过雨幕远远可以瞧见孟筠筠歇脚的客栈。
这暴雨瞧着短时间内不会停下来,她们估计会在客栈中住下,也不知夜间时那两帮人会不会动手。
段小江守着她,姜行又出去查探,回来之后道:“两拨各有十来个人,瞧着像是江湖黑道势力,武功都不弱。”指指段小江,又指指自己,“我俩肯定打不过。”
楚谣沉吟道:“姜公子,你能在不被他们发觉的情况下,潜入孟小姐的房间么?”
“悬。”姜行琢磨着,“小江应该可以。”
“夫人想让属下去提醒孟小姐?”段小江问。
楚谣道:“顺便问一问情况。”
段小江道了声“可以”:“但是夫人,属下有句话不得不说。”
楚谣理解:“你想说若是情况危险,你不会插手。”
段小江讪讪道:“因为属下必须以夫人的安全为主。”
“我知道的。”楚谣嘱咐道,“尽力而为,无需勉强。”
能救则救,不能救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虞清会谅解的。
留下姜行保护楚谣,段小江离开客栈。
姜行撩着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笑着道:“夫人,寇大人给我金子,只让我背着您,保护您,这些事儿按规矩不归我管。”
楚谣也不多说,她斗篷下有个夹层,里头装着一沓金票和银票,是寇凛出发前塞进去的,让她路上有需要时拿出来用。
他一直也没拿出来过,这会儿取出来,姜行一双眼睛都看直了。她轻若无骨,背着并不吃力,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一路竟背了座金山。
楚谣抽出一张面额最小的银票:“这是刚才探听消息的酬劳。”
“夫人真是爽快人。”姜行连忙将这一百两银票收下,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稍后再做事的话还有酬劳,“不过,您就不怕我顺手把您给打劫了?”
楚谣将一沓票据重新收回去,笑道:“姜公子极是厌恶朝廷中人,肯赚我夫君的钱,也是因为在诏狱里被打怕了,我是很放心的。”
姜行嘴角一抽,将身子转去一边不说话了。
两刻钟过后,天色逐渐转入傍晚,暴雨依旧倾盆,段小江归来。
楚谣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段小江沉沉道:“夫人,虞家这次是摊上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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