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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与重生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鸢白
“好,弟子答应师尊。”





穿越女与重生男 番外·梅树与杏树·中(赵寥寥x宿华)打赏章
对于曾经的赵寥寥而言,引气入体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她现在灵气运行受阻,四舍五入的,和未修道的普通人一样。
因此在宿华告诉她自己只能偶尔勉强引气入体后,她一点也不觉得苦恼。
她将自己放在与宿华一样的起点上,大家都灵气不畅,谁也不嫌弃谁。
她牵起宿华的手,对方还在发热,连带着手心也滚烫一片。
指下是凸起的骨节,她皱起眉头:“你这也太瘦了,修士的身体一定要好,所以我们先锻体!”
锻体,是大多数人修道的第一步——将柔软的肉体锻造成可以承受诸多重压的身躯,将脆弱的经脉扩张成可以吸更多灵气的通道,为今后的每一步打下基础。
手中是纤细微凉的触感,宿华连指尖都不敢动,乖乖点头:“好。”
赵寥寥弯起嘴角:“不过我们不急一时,你要先在易雀师叔这里修养几日,等到发热过去了,再回翠染峰。”
我们,一个多么温暖亲密的词,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似乎后背有了依靠。
宿华点头:“好。”
任由宗门中传的沸沸扬扬,皆是好奇赵寥寥究竟了哪个倒霉蛋做弟子,话题中心的两人却在紫云丘学着如何和睦相处。
赵寥寥发现宿华脾气很好,不论她说什么,对方都会温柔笑着地点头说好。
于是等到宿华病热过了,赵寥寥便与他说:“我们今天要回翠染峰了。”
宿华:“好。”
赵寥寥:“回去时我就不带你了,你自己走过来。”
紫云丘与翠染峰刚好处于对角线,距离有些远,若是徒步走去,从山丘到高陵,估计要一个时辰,更何况是初入衍宗还没开始认路的宿华,估计时间上会很久。
结果对方依旧点头:“好。”
赵寥寥露出了像看什么奇葩一样的目光:“你没听出来我是故意欺负你的吗?”
“听出来了。”
宿华看着少女琥珀色的眼睛,认真答道:“但因为是师尊说的话,所以我会答应。”
最后还是御剑带着宿华回了翠染峰。
这次宿华站在她身后,有些手足无措地揽着她的腰身,揽得紧了脸红,揽得松了脸白,就这样一路纠结着回了翠染峰。
回了自己小院,赵寥寥先把早就压箱底的剑谱,筑基入门,锻体摘要之类的书籍翻出来,准备带着宿华从头学起。
又翻出储物袋中积攒下来的灵石,考虑给还很弱小的弟子买些实用的护身法器。
像是想起什么,她随口问了句:“今年有十五了吗?”
宿华报了生辰:“刚满十七。”
赵寥寥吃惊道:“你竟还比我大半岁。”
她的生辰在小年,对方的生辰是夏至,刚巧差了半年。
一定是因为总是饿肚子,所以才长不高,显得年纪小。
赵寥寥想起少年硌人的骨头,决心好好给他补一补。
巳月教养赵寥寥的时候,除了必要的教导,一向是任由她自由生长的。
因此赵寥寥也是如此,除了基础的修行指导,其他时间都是随宿华自由。
所以在某一天,宿华衣角粘了泥泞,发带被扯断,脸上还划伤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偷偷进屋清洗被赵寥寥撞了个正着时,少女终于发了怒火。
她心中似乎有一团怨气横冲直撞,气得她
召飞剑的手都在颤抖。
大废物和小废物。
这是其他人给他们这对师徒起的外号。
本以为是哪个倒霉蛋被赵寥寥强逼着拜师,结果后来在大课上遇见,发现竟然是个杂修。
一个进不了阶的剑修,一个入不了道的杂修,做为师徒还挺相配。
几名弟子调笑着让杂修断了师徒,说他受骗了,赵寥寥已经不是曾经风光无限的那个天才剑修了,如今带不了任何好处给他。
谁知那个杂修竟敢嘲笑他们,说怪不得他们年纪一大把还是筑基期,此生也就这般了。
动不了巳月真人的弟子,但欺辱个连炼气都没到的废物,不会有几个人阻拦的。
论剑台数百弟子,就那样静静看着她质问,谁也不吭声,直到人群中传出一声嗤笑。
这一声嘲笑,像压断赵寥寥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她抽出折春剑:“是谁做的?站出来!敢做不敢当吗!有本事便来与我比试,欺负我的弟子算什么?”
宗门有训,弟子之间应该恭亲和睦,她这样,便是破了规矩。
有人偷偷给慎查司的汪浙真人报了信,最后她被真人拎着后领丢进思过室关禁闭。
“那宿华呢?!他们欺负宿华这事便不管了吗!”
少女不甘地对着汪浙背影喊道。
这位修了无情道的师伯向来没什么表情,此刻也一样,只是瞥了她一眼,关上了门。




穿越女与重生男 番外·梅树与杏树·下(赵寥寥x宿华)打赏章
关了叁日禁闭,在慎查司留了个底,又被千峰塔扣了分数,赵寥寥忙往翠染峰赶。
结果到了宿华住处,里面空荡荡的,平时事事有回应的人却不在。
地上还落着断成两节的粗布发带,铜盆中水已经凉透,一切都和她离开那日一模一样。
不过是少了一个人,翠染峰突然又变得冷寂起来。
赵寥寥捡起发带,枯坐在桌边,望着门外连绵雪顶,看着天色由碧青转为玫红。
直到门外探出一个脑袋,穿着紫衣的少女儒修看到她松了一口气:“折春师姐,原来你在这里,我刚刚找了你一圈。”
“钰掌门让我过来带话,说宿华在紫云丘,这会应该快醒了,你去看了他。”
赵寥寥腾地一下站起身:“他怎么了?!”
儒修被她吓得后退一步:“这我就不清楚了,掌门只说让我带话来……”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已经跳上飞剑直冲紫云丘的方向去了。
是又被欺负了吗?还是因为上次?身上还有看不到的暗伤?
不管是哪个,都令赵寥寥不安起来。
还没下飞剑,就看到易雀与钰算子两人站在门口,见她来了,便朝她招手。
钰算子推开门指指里面:“你这个弟子,当真了不得,快去看看他吧。”
赵寥寥一头雾水,却不敢耽搁,忙往屋里走。
少年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睫毛如鸦羽般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呼吸很浅,肤色苍白,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赵寥寥慢慢地走近他,在还有一步之遥时,对方睁开了眼。
浅灰色的,失了光泽的眼睛。
目光虽然落在她身上,又看不见她,即便如此,还是露出一个笑来:“师尊。”
你怎么了?
赵寥寥吐露不出一句话来,她茫然地看向跟着进来两位师叔。
“宿华在你被汪浙丢进思过室的那天,过来找我,让我帮他修灵。”
钰算子眯起眼睛,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日少年的话。
修灵,其实就是抽取灵根。
偶尔会有些叁灵根的修士,为了修行更进一步,便采取这种粗暴却显着的办法让自己变成双灵根。
但从来没有杂灵根会抽灵根。
因为那种宛若魄散魂飞的痛楚,连普根的修士都难以坚持,更何况是和凡人并无二致的杂根呢?
可少年坚定极了,他说:“我不想拖了师尊后腿,我答应过她了,要陪她一起修道,不能食言。”
哪怕他说有可能会因为剧痛死在修灵的过程中,少年也不曾胆怯半分。
寥寥是巳月的徒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但很多时候,作为师叔无法照顾她太多。
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宿华,钰算子突然觉得,那便试试,试试这个少年,能陪寥寥走多久。
少年体质不算太好,虽然后来有寥寥帮他调养,又坚持锻体,但曾经受过的湿潮病症蔓延入骨,怎会因为短短几日便好转呢?因此修灵时痛死过去好几次,钰算子都以为他活不成了。
结果他硬生生撑下来了,剔除了最弱的那条灵根,如今变成了叁灵根,终于有了修道的资格。
细微的啜泣声响起,赵寥寥手足无措地抱着他,那双猫儿似的眼里满是泪花。
她之前一直想有人能够为她做些什么,可真当别人为她做了什么后,她反而心痛又自责。
“眼睛,眼睛怎么办啊……痛不痛,呜呜呜……一定很痛…宿华,宿华……呜呜……”
赵寥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办啊…”
宿华摸索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安慰她:“眼睛没事,看得见的,只是一点后遗症,修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少年散着发,墨发衬得脸色更加苍白,他看着赵寥寥的方向:“那弟子卧病在床,师尊会送我康复礼物吗?”
赵寥寥来时匆忙,什么都没带,便将自己的发带抽开,递到他手心:“送给你。”
那是宿华最后一次见到她哭。
从那天过后,赵寥寥擦干眼泪,接了诸多任务,天天秘境山下两头跑,用实战来磨炼自己。
至于旁人的冷嘲热讽,根本不再搭理,实在烦了便约人家论剑台论道,她好歹是沧澜剑仙的亲传弟子,又逐渐学会了不用灵气,而使用剑意去对战,那些嘴巴碎的反而各个都打不过她。
对方输了她就挑着痛处戳,嘴皮子厉害极了,坐实了飞扬跋扈的名号,却也不再有人敢再往她面前送。
而他去了一根灵根之后,真应了赵寥寥那句天道酬勤。
虽说修行速度比不过曾经的赵寥寥,但在大多数弟子中已属翘楚。
直到他与赵寥寥双双结丹那日,赵寥寥喜极而泣,抱着他久久不语。
原本空荡荡的院子里他们一起栽下了一颗杏树,是蓬莱海的灵树,不惧冷,长得又快,每年花期都会花开满枝。
赵寥寥对奇门八卦颇有研究,在山顶做了个一方席出来,巳月院中的梅树奄奄一息,便剪了未枯萎的一支移植到阵法里花期不败,长青永生。
如今人人都唤他一声大师兄,其中不乏曾经嘲笑过他是杂修的人,受过的欺辱仿佛还在昨日,如今这些人却只能仰望他。
但这些都是细微的小事,重要的永远是杏花小院中的那个人。
那个与他在涛涛江海般的命运与人潮中,朝他伸出手的人。
作者的话:
打赏番外写完了。
其实里面也还有点细节没挑明,比如宿华的曾经。
但是这些目前来说都不太重要,今后要是写到这里了,再提一提吧。
宿华的眼睛本来也是墨黑色的,如今浅灰色的眼睛抽取灵根的后遗症。
下一章继续推主线啦!冲鸭!!!
还有阙鹤的火葬场也快啦!终于可以写我最喜欢的届不到剧情了!




穿越女与重生男 章26·交换梦中心事
散了咒决推开门,便见宿华站在门外,对着我勾起嘴角,可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起,使得他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起来。
他从昨晚开始便有些奇怪,看向我的目光里包含了许多可以称之为「难过」的情绪。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他这样堪称脆弱的神情,不由恍神想起我刚他做弟子的时候,曾经只比我高一个肩膀的瘦弱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独当一面的高大青年。
宿华又唤了声师尊,拉回我的思绪,我侧身让他进来,站在桌旁招呼他坐,他双手微微攥拳,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坐在圆凳上。
我又往门口张望了一下:“阙鹤出去了吗?”
宿华微微蹙眉,回我:“他自己去找血虫的下落了。”
我哦了一声,原着里男主角的劫难中没有血虫这个事件,再加上主角光环,肯定出不了什么事,应该也不需要我去担心,现在还是优先自己的事比较好。
刘之栩口口声声说自己珍爱九娘,却时刻监视着她,是在提防什么呢?
“宿华……”
“师尊……”
我们同时开口,我看着他:“你先说。”
宿华嘴唇嗫嚅着,终于吐出一句:“我能抱抱你吗?”
好像很久不见,近乡情怯,又像失去过很多次,患得患失。
青年有些期许地望着我,我伸手触碰他的脸颊,弯腰搂住了他的肩膀:“到底怎么了啊?”
宿华的下巴搭在我肩头,胳膊虚虚揽着我的腰肢,慢慢紧却又没有贴近,是克制的力道。
“感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师尊了…在梦中。”宿华顿了一下:“所以直到这会心里还在怦怦跳,怕此刻也是梦,万一松手,就又见不到了。”
青年的肩膀宽阔,指下是柔软的棉麻布料,我开玩笑般说道:“我也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死掉了。”
下一刻,放在腰后的手掌突然失了力道,猛地紧!
我忙曲起一条腿,膝盖顶着他的腿根,才保持住平衡没跌在对方怀里。
这样的姿势不太舒适,我拍拍宿华的后背,想从他怀中起来。
“……师尊,不要说这种话。”
宿华又将手臂得更紧了些,我被迫跨坐在他腿上,抬头看着青年有些微红的眼眶,心中突然有个想法。
“如果我们交换彼此的恶梦,它就会因为被说出口而不会成真。”
我搭上宿华的手背:“要与我交换吗?”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我阙鹤做弟子那会,宿华并无反对或其他意见。
照我对他的了解,两人应该是普通的师兄弟相处模式,不远不近,不亲密也不冷漠才对。
可昨晚开始突如其来的针对暗潮,让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宿华绝对知道些什么,比如赵寥寥的结局。
宿华定定看着我,突然笑了:“是个无聊的梦而已,不值一提。”
他放开了我,扶着我的腰让我站起身:“弟子刚刚失态了。”
不愿意告诉我啊……
我有些不甘心:“我们之间难道还存在不可以告诉对方的秘密吗?”
“师尊。”
宿华站起身,替我将额角的碎发撩到耳后:“今晚是尧州的夏灯节,要一起去看吗?”
……
晚霞烧红了天边,空气中除了花香,还有香甜的食物气息。
街边挂满了造型普通的圆灯笼,但每只颜色与花纹都不同,遥遥望去,长街灯煞是好看。
而今晚最漂亮的灯在江面。
除了画舫外,还会有一座高大的仙子造型浮灯会从上游逐渐飘过,若是能将手中的吉钱抛进仙子手中,那么未来一年都会好运连绵,心想事成。
卖吉钱的小贩讲的滔滔不绝,与我好好说道了一番夏灯节的热闹。
他身后是一排排用红绳绑着的吉钱,有的上面还带字条,写着万事如意,招财进宝,锦绣前程之类的吉祥话。
阙鹤自吃过早饭后就离开刘宅去查血虫的其他线索,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而我最终还是答应与宿华一同出来看灯,只是这会天还没黑,灯会还未正式开始,便先顺着摆满摊位的街边瞎逛。
“相传千年前,尧州还叫箬州,是个穷山恶水的荒蛮地。后来出了位遥光仙子,肃清了此地妖邪,又用通天法宝移山翻江,才形成如今尧州富足丰饶的地貌,因此为了纪念仙子,后来便改箬为尧。”
小贩拎着一串吉钱递给我:“遥光仙子最喜红绳,尤其是这种枫染红,姑娘若是买了它,保证可以将吉钱牢牢地丢进仙子手中!”
我还未曾动作,宿华伸手接过两枚吉钱:“怎么卖?”
小贩笑得两只眼睛都眯起:“九百九十九文一枚!童叟无欺!”
我惊道:“你怎么不去抢?!”
平平无奇的铜做物,绑了根红绳便要了天价,怪不得别的摊位前人头攒动,就他这里门可罗雀。
“姑娘,吉钱里包含的心愿和纪念意义,区区百文便能买到,这哪里算贵呢?”
小贩说着便要拿回宿华手中的吉钱:“既然姑娘不识货,那我的吉钱也没法卖给你……”
他去抓吉钱的手落了个空,宿华将吉钱进手中,翻出两枚碎银丢到桌几上,便拉着我离开:“多谢小哥,祝你生意兴隆。”
我心情复杂地回头看了眼眉开眼笑的小贩,扯了扯宿华衣袖:“你不觉得自己被坑了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人海如潮,我与宿华被夹裹着往江边而去。
他反手捉住我的手,掌心贴着两枚吉钱,在彼此手心之间的温度浸染下逐渐变得温热:“师尊,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待到了江边,两岸与虹桥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江面上莲花与水鸟造型的浮灯一盏盏点亮,人们将写满了心愿的河灯放入水中,双手合十祈祷着它可以飘得更远。
画舫上丝竹绕耳,盏盏明灯依次亮起,舞女随着乐声翩翩而至,跳起了祈神舞。
“我还是第一次与师尊在山下一起过节。”
宿华微微弯腰在我耳边说道。
五斑斓的灯火倒映在他眼中,他眸色本就很淡,这会似琉璃一般,闪闪发光。
刚开始几年但凡一起下山就是执行宗门任务,后来吃过一次亏便错开下山,两个人相处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翠染峰。
现在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大概是我与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抱着放松的心态站在除了翠染峰以外的地方。
人群突然躁动起来,伴随着一声钟鸣,远处缓缓飘来一座高大的仙子造型浮灯。
“来了!来了!仙子灯!”
“遥光仙子保佑我往后可以时时与李家哥哥说上话!”
“我苦练投壶半年,今年一定可以丢进去!!”
“遥光君,拜托了,今年的心愿也要帮我实现啊!”
仙子盘坐,做灵召手势,着枫叶红的广袖流仙裙,容貌端庄美丽,眉眼慈悲。
“师尊,许个愿吧。”
宿华看着仙子灯快要飘到我们面前,捏着吉钱对我说:“用两枚吉钱换师尊一个心愿,遥光君应该会觉得值当。”
我目光落在宿华噙笑的嘴角:“那便希望明年今日,也能一起来尧州看灯。”
若一切顺利,我能活到明年今日。
宿华微怔,又在众人抛吉钱的声音中回过神,将吉钱丢向仙子灯——吉钱在空中一前一后划了个完美的抛物线,最后端端落在仙子手中。
我目光略过仙子灯,只见对岸灯火阑珊处,似乎站着个眼熟的身影,只是还未等我细看,便隐在人群中。
“弟子不会对师尊隐瞒任何事,所以我在师尊面前不会有秘密。”
宿华看着逐渐飘走的仙子灯,突然与我说道:“但是关于我的梦,我想等到一切都顺利结束之后再告诉师尊,那一天应该不会太久,我保证。”
晚风浮动他的发带,对方神情慎重,我敛了笑容,对他点头:“好。”
我也有不知如何开口的秘密,譬如这个书中世界,譬如书中关于我与宿华最后的结局,又譬如我为了存活概率而接近阙鹤去刷他的好感度。
等到叁个月的死亡期限平安度过,我一定会将这些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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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好物不坚牢,云易散琉璃脆。
人潮汹涌,每人都是热闹又快乐的模样,阙鹤行在其中,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晨后又去周边村庄探查了一番,却并无获——而刘宅中对他们若有若无的监视也令人无法施展手脚,此刻时候还早,他便随大流在江边流连。
隐约听到几句,今晚是夏灯节,所以大家都要去江边抛吉钱,放花灯,再晚些时候,还有一场天灯。
“阙鹤师侄?”
一侧传来欣喜的声音,阙鹤一转头便见赵渺渺与崔世钊还有叶子试叁人,几人之间正要擦肩而过。
赵渺渺手中提着花灯,另一只手还拎着个小篮,里面放着粗布玩偶,小风车,包好的点心等。
“折意师叔……你们不是在晴山吗?”
赵渺渺回他:“事情已经办完啦!刚巧今天是夏灯节,我们特意赶在日落前回来尧州凑热闹。”
阙鹤点点头,还未说什么,赵渺渺便邀请他:“我看师侄一个人……”
赵渺渺确定少年身边没有赵寥寥师徒,心中突然有些微妙:“要不要与我们一道逛逛?”
一个人。
因这个词,阙鹤的手指些微颤动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的格格不入感是从何而来。
旁人都是叁五成群,哪怕一抹花香,半片枯叶,都有人可分享。
只有他形孤影单地身处凡尘热闹中。
阙鹤点头:“好啊。”
赵渺渺心中微微松一口气,她本还怕对方拒绝…连被拒绝以后的说辞都想好了。
不论是在宗门,还是在尧州,她总是看到阙鹤一人独来独往,次数多了便有些心疼对方。
师姐是阙鹤的师尊,但对方永远都与宿华在一道,有时她会想,或许在师姐眼中,阙鹤只算个可有可无的人。
如果当初她顺利下阙鹤…她一定会将最好最好的都送给他,事事陪伴,绝不让他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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