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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知闲闲
马良和陈冲在两端隐蔽紧盯着,看着鬼子在下头一溜儿经过,随后是伪军,绵延很远。
胡义虽然不在这里,但是战斗方针已经制定好了,大方向规定了,如果敌人太多,则不强打,打多少算多少,引多少算多少,如果没有安全撤出的把握尽量不开枪,可改尾随。马良临时代指挥,全权决断。
马良没想到能亲自指挥一次伏击,他很激动,但是敌人出现以后,他闹心了。鬼子一个小队伪军一个营,四百多人,这伏击还能打么?开一排枪就得跑。排长交代的是没有安全撤出战斗的把握就改成尾随另寻战机,面对这种情况,十分不甘,一时又无可奈何,内心正在作纠结斗争。
敌人的队伍已经在山梁下行进过半,马良迟迟不给战斗信号,九排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听着坡后头声音,敌人可是不少,眼下怕是过去一半了,搂着机枪的罗富贵松了口气:姥姥的,着实不少!马良真是个好小子,胡老大慧眼识人吶,不打就对了!
刘坚强急不可待了,随时准备冲上山梁,偏偏就是没有信号:再不打敌人就过去了,这么好的伏击机会岂能放过?就算是一通乱枪也能放倒一大票,马良误国!
石成是比较平静的,打到现在,比这更刺激的也见过,紧张感淡了,打也可,不打也行,反正排长已经交代了后路,打不成就跟,大不了最后跟到王连长那,来个两头拉。
陈冲是最紧张的,他是第一次近在咫尺看着这么多敌人经过,看得他全身的肌肉僵硬。该不该打?敌人太多了!距离太近!扭头往马良隐蔽处看,他为什么还不给手势?到底打还是不打?持续焦急中,敌人队伍渐渐已经过去了大半,看来这次伏击是不会打了,此时才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硬生生等到敌人行进队伍已经全部从九排身后的山梁下经过,马良居然向后摇动了三次手臂,发出进入战斗位置信号。
战士们都不相信这是真的,揉揉眼睛,马良确实在摆手。有万般不解也顾不得,提枪而起,四十多人长长一条线,向上猛窜几步到坡顶,快速匍匐几次进入位置,据枪。
荒草后的马良举目侧望,敌队前方一个小队鬼子已经绵延在一里远,走在队末的伪军也开始变为斜向,即将走出眼前的垂直范围。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伏击又没规定只能打迎头,我马良今天就打个屁股伏击!
一声令下,枪声大作,四十多条步枪和两挺机枪同时响,已经走过山梁下的伪军后队背后开花,连扑带跌当场趴下了一片。
“姥姥的,到底难逃干活儿的命!”罗富贵也不管目标距离,也不看敌人是否在往两侧分散,扣了扳机便不撒手,捷克式机枪撒着欢地吼,一蓬弹雨转瞬泼出,弹夹空仓。
这熊却不再更换弹夹,拍了拍正在努力瞄准的徐小,又对另一边闲着无事的李响摆了摆大手:“九班撤!”
李响倒没说什么,跟着罗富贵往后出溜,徐小犹豫着爬起来:“班长,可是还没命令……”
“不撤是吴石头,你还真当马良要在这打到天黑么?”
罗富贵才叨叨完,马良果然扯嗓子:“撤!往北撤!三班继续射击殿后!”
终于放心地把枪背了,徐小追上了一马当先的熊,边跑边问:“班长,你打得那么快,那能打得准么?”
“小崽子你懂个屁!老子闭着眼都打得准!这叫一扫一大片懂不懂?赵结巴打得倒是不快,那机枪结结巴巴跟他一个臭德行,所以哪回他都得把机枪撇下!”
罗富贵急着结束战斗,胡乱扫掉一梭子不打点射,赵结巴反而躺枪,一番胡扯把向来低调内敛的李响听笑了,差点跑岔了气。
伪军的队伍全乱套了,后队哭爹喊娘已然崩溃,中段惊慌失措胡乱还击,走在前边的伪军明白了情况暗念阿弥陀佛,距离有点远,没我事,善哉!头前开路的鬼子听清了八路火力不弱,掉头往回跑,想要赶到后边去支援,可惜队伍长,距离队尾有一里远呢,火力够不着又易伤自己人,只能往后跑,奈何沿途都是猪队友连躲带撞,好不热闹。
将打空的弹仓压满,四周已经是阵阵子弹入土声,马良在子弹呼啸声里抬起头,敌人的队伍已经渡过了惊慌期,十七八具尸体以外还有十几个人疼得叫唤,伪军大部躲起,鬼子从前头开始往这里跑了。
“咱们也走!”下了后坡准备往北跑,才发现同时下来了二十个。
“我说的是三班断后,你怎么还在这呢?”
“帮忙。不行么?”刘坚强领着二班打到现在。
“行,行行。那现在你断后吧。”
“帮完了,现在还是你三班自己在后边得了。”刘坚强背上步枪一挥手,领着二班撒腿猛跑。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马良一声吆喝,三班也开始撒鸭子,仓皇逃窜。
老话讲,再一再二不再三,此时,那位带路者已经彻底躺在了担架上,没气儿了,一颗流弹打穿了他的背,释放掉了那具躯体内的全部脏血,地面看起来像是黑色的。
厚颜无耻的罗富贵并不知道,他蒙出去的其中一发子弹,干掉了天下无敌的红缨同志瞄了两回没能解决的目标。所以,命运这东西……很值得深思。
……
荒山里向南行走着三个人,前头是个宽眉细眼的,中间是个扎小辫的,后头是个呆子。
“狐狸,你说他们会打么?”
“可能……不会吧,敌人太多了,不好打。”
“那马良他们会等咱们么?”
“他们要跟着敌人,会给咱们留记号的,追得上。”
猛然枪声大作,在南边,听不出距离有多远,反正声音很清晰。
马良这小子到底还是动手了,既然这样,不必往南找了,回头看看谷口方向,领着丫头和傻子就近爬上了一座高坡,努力分辨着枪声,试图了解一些战斗信息。
一挺捷克式疯狂了一个弹夹之后没了声息,如此写意只能是骡子干的,另一挺捷克式三发三发的点射打得很有点韵味,赵结巴的机枪操作还真不错。
“咱们要不要去汇合他们?”小红缨竖着耳朵问。
“不用,他们会过来,至少骡子已经在路上了。”
强调了吸引,而不是打击,胡义仍然有点担心,怕马良一时头热而被敌人粘住,变成麻烦局面。骡子的机枪没再响,赵结巴的机枪一个弹夹后也没再响,三八大盖的射击声骤然减少,变成大片的七九步枪射击声,后来又加入捷克式的机枪声,那感觉不是骡子也不是赵结巴,明显是伪军火力。
他们应该是开始往北撤了,但令胡义不解的是,根据三八大盖的射击密度,好像没有鬼子的射击在其中,没有歪把子机枪响,没有掷弹筒响,这是个什么情况?一个小队的鬼子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促的一波打击中完全消失!
带着担心和疑惑等了一段时间,终于看到稀稀拉拉向北跑来的人影,全独立团里最好分辨的人一个是小红缨,另一个就是那一马当先撤退在前的熊!
九班后几十米是四班,再后面几十米是一班,再远百米多外二十来个人影是交错在一起的二三班。
罗富贵气喘吁吁到了胡义跟前,一屁股歪倒,大嘴一咧先说道:“我是真担心你们三个,生怕你们有什么闪失,哎呀我个姥姥的,你和丫头没事,我现在总算放心了!”
胡义没搭理这个不要脸的货,看到陈冲已经跑近了,大声命令道:“陈冲,你在前先走,继续往北,过山谷向牛家村前进!队伍不停,跟上!”
歪在地上喘粗气的罗富贵眨巴眨巴熊眼:“牛家村?咱往小鬼子怀里钻啊?”
“想跟我留下当后队?”胡义这才没表情地问熊。
五大三粗的货赶紧爬起来:“丫头,傻子,还不赶紧的!”然后一溜烟去追前边的陈冲。
……





烽火逃兵 第333章 秋夜
死了十几个伪军,伤了十几个伪军,带路的倒霉鬼也送了命,眼前的损失并没有使鬼子大动肝火,伪军而已,这能算损失么?鬼子认为这支八路肯定是情报中那支掩护百姓的一个连八路,打了一个小埋伏便兔子一样反向往北跑了,这是想牵皇军鼻子吧?
当时距离这些八路最近的是伪军,可惜他们这些怕死的没能在第一时间追击,没多久便失去了八路的踪迹。迹象显示八路好像一直向北奔牛家村了,不过鬼子和伪军都不觉得八路会真往北跑,因为那不合常理。于是在这片方圆细细搜索了一阵,一无所获,白白折腾了一下午。没了轻车熟路的向导,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想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目标地点绝对不可能了。
夕阳下,黑乎乎的田垄间到处是燃烧过后的灰烬,好像大片大片的黑土地,围拢在一片仍未烧尽的废墟周围,这里是过火后的牛家村。
迎着偶尔弥漫过的烟,闻着焦糊的味道,踩着黑色灰烬,九排小心翼翼进了村。
“三班警戒。各自生火做饭,抓紧时间休息。”站在水井边的胡义下达命令,这种情况下点多大的火都没人在意,在荒山里这几天没吃过一口热东西,没想到理想能在这里实现,即无奈又欣喜。
后来夕阳一点点消失在山后,苍穹逐渐暗淡,转入黑暗,只剩下废墟里几堆火在闪。
火光周围,战士们或坐或卧,捧着饭盒里的热粥,喝着,舔着,脏脸上洋溢出浓浓的满足,开始精神饱满地谈论着下午的战斗,各自吹嘘着干掉了多少个敌人,如果把他们吹嘘那些数字凑在一起,伪军起码被打死了两个连。
挨着井口不远就有一堆篝火,小红缨,罗富贵,吴石头,李响,徐小,胡义六个人凑在这里,九班的地盘。
篝火噼噼啪啪响,罗富贵咒骂着鬼子饭盒不够大,用木棍挑着他自己的饭盒架在火头上,又开始就着井水煮他的第三锅米。
“死骡子你有完没完?我告诉你们,他要是吃光了自己那份粮,谁都不许救济他,你们听到没有?”小红缨朝周围嚷。
“怪得了我么?天天啃馊馍馍,啃得我差点把牙都吃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罗富贵无所谓地嘀咕着,瞪着熊眼盯着火上的饭盒看,咕嘟咕嘟的米香开始飘散出来,让这熊忍不住又要陶醉:“嗬——这个香!”
“狐狸,你怎么不说他!”
“没事,粮食还会有的。”胡义盘腿坐在火光里,摆弄着那块怀表,银外壳偶尔闪亮。
“田都烧光了,哪里有?”
“估计……半夜就有了。”怀表又一次合上,在大手里翻转,被摩挲。
连李响和徐小都抬起了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敌人总不能抬着伤员在山里转吧?是不是得有人把他们抬回来啊?牛家村是回来的第一站,是不是得来这休息休息?我估计,半夜能到。”
火边众人终于醒悟,只有吴石头不解,眉毛拧成了疙瘩,认真考虑了半天,突然问:“伪军能吃么?”
“……”
想象到了什么,让一对小辫麻酥酥地一哆嗦:“臭傻子!你更烦人!非逼着我给你开窍!我让你说!再说!说!”
……
月朗星稀,夜已深,风里透着阵阵凉。
几支火把间隔着,隐约照亮了一支队伍,自南向北走出山间。
担架上的伤员偶尔呻吟,抬担架的伪军步履蹒跚,路又不好走,疲惫得呼哧带喘,有些伤员是能走的,被扶着搀着,在夜色里艰难地挪。
当那片废墟村子隐约出现,这支疲惫队伍仿佛忽然间有了点力气,全然不顾废墟里尚有几点火光。
看看井口边的篝火还在幽幽燃,当先的伪军回头道:“排长,有人在前头进过村。”
“不是皇军就是友军,你操哪门子闲心!哎呀我这脚……他娘的,还不赶紧打一桶水?想渴死老子吗!”
一个排伪军和十几个伤员,稀里哗啦歪倒在废墟间,几堆篝火都还未熄灭,省了他们的麻烦,就近找些能烧的往里添,吹吹扇扇一会儿间火光再次熊熊,立刻温暖了这些疲惫的人。
伪军排长守着井口最近的火边坐下来,摘了帽子拧开几颗扣,刚想吆喝手下伺候弄些吃的,忽听附近有伪军叫嚷:“哎?哎哎?你谁啊?”
转头向声音方向看过去,残垣断壁的阴影里正在走出一个人,随着距离接近,火光渐渐照亮了一双日式军靴,不紧不慢地迈着,匀称的绑腿打得很讲究,不过……是灰色的,而非黄。
随后背着驳壳枪的灰军装出现在光里,被厚实的牛皮武装带束隔出坚硬的线条,灰色的军帽上仅仅钉着两颗黑扣子,简洁得有一种别样感觉,帽檐遮挡了眉,但可以看到一双细狭的眼,不斜视,无表情,只顾着向井边的篝火走来,留下了一路淡淡的冷。
这是个八路!他是八路!所有的伪军全都看懂了,居然没人敢第一个叫出来,只剩下紧紧攥着枪发呆。
伪军排长的心中如万马奔腾,他知道弟兄们在等他一声令下,可同时他也知道来者不善,扛枪多年的他现在终于感觉到这废墟周围的深沉感,夜很黑。晚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你说了算?”八路停在火边,朝着呆若木鸡的伪军排长淡淡问。
试图与那双细狭对视,仅仅几秒钟后便觉得脊背上已经透出凉,终于低下头看火,明明是烘烤着脸,偏偏还是感觉不到热。
“说话。”声音不大,语气平平,满场人反而一激灵。
伪军排长呼出一口长气,颓丧答:“你说了算。”
稀里哗啦一阵轻响,枪口全部无力垂下。
八路左右环顾,没见到英雄好汉,于是在这篝火边坐了下来,随手扔进一块柴:“这火是我的。”
伪军排长仍然垂着头:“留条命行不行?”
“好吧。”
苍白的脸上终于感受到了篝火的温暖……




烽火逃兵 第334章 失败的交流
随着大片的刺刀出现在火光范围里,伪军的枪不由自主都落了地,有的八路正在重新拧好手榴弹盖子,有的正在揣起驳壳枪,不远的黑暗高处稀里哗啦落土响,没多久拎着机枪的也出来了。
看得伪军暗暗侥幸,幸亏排长是俊杰,否则现在焉能有命?全都得变成筛子!
伤员都不敢呻吟了,负责护送伤员的三十多个伪军主动卸下装备,枪扔下,手榴弹掏了,子弹带摘了,武装带解了,干粮袋放下。十几个八路当场开始收缴归拢,一个年轻帅气的八路看到东西归拢得差不多,朗声命令道:“除了伤员,军装也得脱!”
“啊?……这……好吧。”
伪军们又开始乱纷纷地脱军装,秋夜实在有点凉,幸好八路允许他们到火边去蹲着。
伪军排长向胡义交代,扫荡线刚刚向西推过去,从牛家村这里往西北方向三十里有个村子,是个临时中转地点,一个小队鬼子和他们的一个营伪军原本临时停在那里,负责支援接应,伤兵转运,同时保障扫荡部队缴获的粮食等物资向西被运出山。
现在这鬼子小队长为抓八路和逃走村民往南追进了荒山,那村子里目前只剩下一个医疗小分队和伤员。
九排里不少新兵原本就穿的是伪军军服,现在只要把那些伤员的帽子拿来戴上就可以,所以三十多套伪军装足够穿,队伍当场就变了,小丫头不好解决,只好给她套上了一个伪军外套,然后在废墟里找了个破毡帽给她扣上束起小辫,小脸上抹几把赃灰,变成个充数的傻小子。
自己穿这身伪军装的时候从没觉得好看,可是这宽眉细眼的八路穿了之后反倒英武了,伪军排长觉得那个大檐帽在人家头上怎么偏偏威风霸气呢?
“你想说什么?”他戴正了大檐帽之后问。
伪军排长回过了神:“呃……医务分队是认识我们的。你们最好……别报我们的番号。”
“他们也会认识我们的。”他说得意味深长。
……
凌晨两点,五十一人的伪军队伍开出了牛家村,背着他们自己的八路军服和十几顶钢盔,带着四十多条步枪等缴获,直奔西北而走。
凌晨三点半,停留在途中某处干燥高地,挖掘,而后掩埋,留下记号,同时手电光柱照亮的地图上也多出了一个标记。
天色蒙蒙亮,有雾,有露水,无风,满满的秋凉。
一支伪军行进在雾中,若隐若现。
“前边不远就到了,各班都把担架抬上。”胡义在下达命令。
小丫头赶紧把一条带血渍的破绷带从口袋里掏出来,在腿上缠,然后往担架上一躺,蒙着她那小破毯子开始睡大觉。罗富贵和吴石头一前一后抬起来,跟没抬一样,丫头和担架加在一起还没一袋粮食沉呢,在这俩货手里如无物,得天独厚的组合,活活气死别人。
一直走到了村东口,才看到了一个警惕的鬼子哨兵。
看清楚了队伍,鬼子哨兵的刺刀改为竖朝天,伪军队伍没人说话,一溜儿往村里走,鬼子哨兵也没说话,但是表情有点纠结,细细打量着一个个走过他跟前的伪军,说不清是哪里不习惯。
一个伪军在经过鬼子哨兵身边时停了下来,长得年轻干净,当场掏出烟来递上一支,善意微笑道:“太君辛苦。”又拿出火柴给点燃。
一口香烟飘出,生硬汉语也冒了出来:“怎么从这边来?”
“来运粮,半路被打了几个黑枪。哪想到咱后头还有漏网的八路。”
“东边?有八路?”鬼子似乎听懂了,开始诧异。前天大部队刚扫过去,这边都变无人区了,还有八路?
年轻干净的伪军还想说点什么,冷不防一个脏兮兮的伪军走出队伍,一把推开了他,不满地嘀咕着:“废话那么多!闪开!”当着鬼子的面抽出了一把刺刀,揪住鬼子衣领便捅。
马良趔趄了一下重新站稳,再回头看,那鬼子已经中了第三刀,流鼻涕握刀的手上满是鲜血,抽出刺刀来又捅第四刀。后面走来的伪军队伍扭头看着,脚步不停继续往村里走。
“神经病!他都在我手心里了,用得着你逞能么!”马良愤愤。
第四次抽出的刺刀没再继续捅,刘坚强在鬼子衣服上抹蹭着满手的鲜血:“那你还和他穷嘚啵个屁!”
“聊聊天有什么不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懂不懂?”
“没胆下手,还给自己贴金!”刘坚强撇下尸体,起身走入队伍继续进村。
“你……小五,你过来把这收拾了!这一套是你的了。”
一个伪军听到马良喊他,兴冲冲跑出队伍,直奔鬼子尸体而来。
……
这个村子没有被鬼子烧掉,也许是因为这村子的地理位置,来往的运输队和伤员转运,而暂时没有成为废墟,等到鬼子扫荡完成撤离的时候还是会难逃厄运。
村里很静,不只是因为天刚亮,而是因为这村里没人味儿,胡义这样断定。在薄雾中大步向前走,那个排长说鬼子只有几个医务兵和几个哨兵,其他的是伤员,所以犯不着鬼鬼祟祟,完全可以明目张胆。
在队伍的脚步声里,前面的一间屋子打开了门,一个鬼子睡眼惺忪系着扣子走出来,站在道边看着刚进村的这伙伪军犯迷糊:“什么地干活?”
胡义一边走向他一边答:“我们有人受伤了。”
那鬼子这才注意到了伪军队伍里抬着几个担架,不满地扬扬手:“抬去那边。”
往这附近的屋舍间看了看,没见到有人,胡义径直走向那鬼子。
“抬去那边。懂?”鬼子忍不住抬起手来指向远处的一间房,话刚落宽眉细眼的伪军已经到了他面前,一只大手猛然卡住了鬼子喉咙,一股狠力推着他的脖子重重撞在身后的土墙上,传出了喉骨碎裂的声音。
“三班去找哨兵,其他人以本班为单位搜索,九班留下。”胡义朝队伍下了命令后,顺手推开了鬼子走出的这个门。
屋里有些暗,桌上放着个鬼子的医药箱,和几个散乱的空罐头盒,角落处铺了一块行军毯,应该是这鬼子睡觉的位置。进门继续走,刚要进里间屋,胡义停在了门口。
白花花的,凭空大字吊捆着一个女人,头发湿黏地粘满了她的脸,除了捆着绳索的手腕和脚腕,再无寸缕,狼藉景象和她腿间的干涸污秽充分说明了一切。
也许她是个被俘的女兵,也许她是个没能跑掉的村民,胡义静静迟疑了几秒,最终放弃了出门去找丫头的念头,抽出刺刀走近,切断了绳,然后返身回到外间,捡起鬼子的行军毯,还没走到里屋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重重的撞击响,那是颅骨碎裂的声音。
本想就此撇下毯子离开,想了想还是再次走进里屋,把那具****躯体蒙了。
……
村东一个哨,进村的时候让流鼻涕给捅了,村西一个哨,被马良带着三班给摁了活,南北压根没设哨,因为哨兵拢共只有几个要换岗,又不觉得这里会危险,所以只站了两个明哨。
战士们捆好了鬼子后往村里拖,马良一个人站在村西头试图看看远,可惜雾还没散开,朦朦胧胧的西边什么都看不见。掉头进村,注意到旁边有个挺大的房子,顺手推开门,拽出驳壳枪,穿过院子。
随着吱吱嘎嘎的门轴怪响,满屋子尸体映入眼帘,堆着叠着几十口,老的少的满地腥臭。
出了大门外,胃里阵阵地翻,兴致全无的马良背靠在院墙边,从口袋里掏出缴获伪军的烟,捂着火柴尝试性点上了一支。
一股辛辣冲进肺里,呛得他鼻涕一把泪一把,头昏脑涨还没直起腰,听到西头吱吱嘎嘎响,扭脸一看,一辆骡车刚刚从西头进了村,赶车的伪军正在看过来,脸上明显是嘲笑的表情。车上满满当当装着刚收割来的粮垛子,接着第二辆也走出了雾,后面还跟着第三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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