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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知闲闲
“换我肩上,别浪费时间。”胡义伸手,将刘坚强扛着的人影换在了自己的肩头,继续匆匆。
走在最后的马良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黑暗,低声问前面的刘坚强:“你俩咋那么久,急的我以为你俩出不来了。”
“那个鬼子哨兵死活不离开火光范围,外围还有两个伪军,我和班长根本下不了手。要不是这个出来拉屎的送上门,指不定还得等到啥时候呢!”
“怪不得!一路上总觉着有股臭味呢。”马良紧几步往前,又问:“哥,费这么大事抓个鬼子干啥?上回那个活口就差点把我窝囊死。”
“这不是活口,是药材。”
“啥?”
胡义的回答让马良和刘坚强都糊涂了……





烽火逃兵 第219章 小焦村
土地爷不是大神,所以土地庙少有大的,都很小,大部分都是简陋简朴风格,或在树下,或在路旁,多以两块石头做壁,一块为顶,简单砌成个‘磊’型,是为庙。
这个小庙便是这样,孤零零座落一条小路旁,半人多高的青石竖做庙壁,一块青石盖顶,两侧写有楹联:有庙无僧风扫地,香多烛少月点灯。
日上三竿,小路上走来个脏衣旧衫的年轻人,长得朴朴实实没特征,肩挑着两筐破烂,不徐不疾地经过了小土地庙前,不经意地扭头看了看路边这个小小的庙,脚步没停便过去了。
……
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或坐或躺休息着十几个人,有些奇怪的是,这些人间隔了几十米,分为两拨休息,一边有六个,另一边有十来个。
这六个,是胡义,苏青,罗富贵,小红缨,吴石头和李响。
这是个平静的上午,偶尔风吹过头顶的树叶,沙啦啦发出惬意的响。如果竖起耳朵仔细听,有时能够听到呜呜的低鸣声,声音很细微,有点发闷,像是被塞住了。
小红缨四仰八叉躺在草丛里,嘴里叼着根草杆,眨巴着大眼,看着树叶间隙上面的蓝天。罗富贵佝偻在离她不远的树下,低声嘀咕着:“姥姥的,我是真服了。路上他们就抬着折腾了半宿,到现在还这么有精神,他们几个这瘾也太大了,受不了!哎呀听得我心这个慌……”
小红缨对这话没反应,让罗富贵忍不住往她身边凑了凑:“没心没肺的缺德玩意,你是装听不见啊,还是真不闹心?”
小红缨还是没反应,罗富贵揪起手边的一把草往小丫头身上摔过去:“小样儿我让你再装!”
“哎呀讨厌!”小丫头这下终于坐起来了,一边从两边耳朵眼里扯出两个团起来的破布条,一边皱着小眉毛问:“烦人骡子!你刚才说啥?”
看着那两团布条,罗富贵眼皮耷拉下来了:“我啥都没说,啥都没说,真有你的,现在我不只服了他们,连你也服了。”
不远处的另一边,靠坐在树下的苏青脸色极差。昨天半夜胡义领着马良和刘坚强抓回个打晕的鬼子,交给了石成的一班,同时给他们下了个荒唐的命令:要求这个鬼子必须活着。苏青立即明白了,胡义这是明目张胆地怂恿他们虐俘泄愤,太不人道了。当场提出反对意见,却无人响应,同时胡义这个卑鄙的家伙以九排终止调查任务为要挟,让苏青保持了沉默。
于是,石成他们当场制作了一副简易担架,将这鬼子捆牢塞好,兴冲冲地抬着上路。拳头,刀刃,削尖的树枝,石块,各种各样的工具,各种各样的手段花样,一路上演,你方唱罢我登场,担架轮流抬,一旦发现流血多了,赶紧撒把盐,用绷带给他扎了,伺候周到,坚决执行了排长的命令,让他活着,好好活着。
苏青快崩溃了,真正让她保持了沉默态度的原因其实是那些青山村的百姓尸体,但是身为政工人员,当时必须得表明态度,这是原则。无奈的是,那被虐待的微弱呻吟声太折磨人了,赶了半宿的夜路,听了半宿,没想到到现在还在继续着。仇恨,良心,人性,原则,形成了脑海中一场痛苦的战争。
“够了!”苏青猛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胡义:“必须结束这一切!现在就让他们结束!”
胡义坐在不远的另一棵树下,一直平静地看着树林外的明媚田野:“杀俘,不太好吧,我不想犯纪律。我的想法是……争取把他抬回团里,再来一次立功受奖。”
“你这么做和鬼子有什么分别?他们是禽兽,难道你也要做禽兽吗?”
“就算不做禽兽,他们也不会把我们当人,那我为什么还要介意自己是不是禽兽?我做人给谁看?”
“你——”
苏青说不出话了,也不想再和胡义这个败类说了,猛地站起来,走向几十米外的一班位置。
……
刘坚强很讨厌这种感觉,讨厌黏糊糊,讨厌血的颜色,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要再次去讨厌,再次去感受黏糊糊的血色,也许,是为了体验事后的那种难以名状的兴奋感和刺激感。
此刻,石成不在,九个一班的人围拢在担架附近,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蹲在担架边的刘坚强,咧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们的手段比起这位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个流鼻涕也太……
手中的刺刀不够锋利,连割带撕,刘坚强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块火柴盒面积大小的血黏黏皮肤,摆放在自己的脚边,这才是第七块,比尸体的数字差得远呢。
抬起胳膊抹了把额头的汗,重新抓紧刺刀,准备沿着伤口向上继续下一刀,背后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刘——坚——强——”
闻声手一哆嗦,差点割到自己的手指,赶紧将刺刀在鬼子身上随便一抹,尴尬地站起来。
“你不是说和马良一起去放哨么?”苏青一边走近一边问。
刘坚强拎着刺刀,用脚踩住了几片血淋淋的皮肤,耷拉下脑袋不说话。
苏青往担架上的鬼子身上瞥了一眼,慌忙抬起视线,努力不再去看,强压住嗓子里的翻腾,厉色道:“现在就结束这一切!现在!”然后转身猛走,消失在树叶间。
……
石成回来了,随手卸下了肩上担着的两个破筐,对迎面匆匆走过来的苏青道:“我看过了,土地庙里的神像被砸碎了。”
苏青深深叹了口气,靠着身边的树坐下来。
“这代表什么?”胡义问她。
“意思是……情况危急,这个地点最后一次使用。城里出事了。”
胡义考虑了一下说:“首先声明,九排绝对不进城。你,也不能进城。”
苏青知道胡义担心什么,虽然焦急地想知道答案,但是她并没有冒险进城的想法,沉默了一会对胡义说:“不需要进城,接下来我们要再去一个地方,也许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什么地方?”
“小焦村。”
……
小焦村,在梅县县城东北方向,距离县城不远,地处平原的一个普通村落。说起来这个小焦村,九班曾经光顾过,当初接周医生的时候,接头地点丁字路口向东走,第一个村子就是,九班与周晚萍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个村子东头外的小路上。
苏青最后要到小焦村来,因为这个村子是发生特殊情况时候的等待联络地点。县城内的交通组织与独立团之间是分段式单线联络,搜集来的情报由专门的交通员送出县城,到土地庙,而后由那个已经牺牲的交通员取出送返独立团,相互不认识不见面不交流,只负责自己的一段路。城里的组织成员并不知道独立团的具体位置,一旦这条联络线断了,或者有特殊情况发生,城里会派出一个人来,到小焦村等待,独立团早晚会派人到这里,恢复与城里的联络。当然,这个特殊的等待地点只有极少数几个最核心的人物知道,不到关键时候不会启用。
那个药材鬼子死了,历经九个多小时的特殊照顾,如果不是苏青的声色俱厉,也许时间还会更长。最后的处决手段是割首,头颅被深埋在树林的泥坑里,尸身则随意丢弃在了树林边。石成他们这么做,就是要让这鬼子死也是个无头鬼,让他连地狱都看不见,也许他的尸身终会被发现,然后被送回鬼子们的老家,但是他的狗头必须深深糜烂在这片厚重的泥土中,永远。
九排一班,可以用了。尽管只有一条鬼子的狗命,根本无法慰藉几百个无辜生命的在天之灵,起码让一班的弟兄们释放了愤怒和悲伤,变得冷静下来,不会在关键时刻昏了头。这是涉及九排全体的大事,胡义可不敢掉以轻心说几句废话安抚了事,必须当病来治,所以便有了‘药’。
这里是敌占区,是县城附近,是鬼子的眼皮子底下,不敢招摇。一直在树林中隐蔽休息到天黑透了,九排才启程,向小焦村开拔。
……
弯弯月儿高挂,朦胧的小焦村,寂静在幽幽月色里。似有烟,似有雾,似有霾,隐约地缭绕着。好像……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这村子也是这德行。
一个灵巧的身影匆匆奔跑在月下,最后停在了一个挺拔的军人身前:“哥,外围没有异常。”
“石成,带你的人从南边进村,稳当点走,别慌,咱们会在村子中间交叉一次。”
“明白。”
十个人影端起枪,窜进了月色下的开阔地,向村南而行。
“机枪居中,流鼻涕殿后。”
挺拔军人卸下了挂在肩上的步枪,横端在手里,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当先迈开大步,顺着小路走向西侧村口。另外七个人影自觉地找了顺序,不紧不慢地跟在当先的军人身影后,稀拉拉走成了一溜,同时伴随着几声枪栓响,走向月色下的小焦村……




烽火逃兵 第220章 三七二十一
月挂中天,小焦村里的某个院落中,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大门缝边的黑暗角落,蹑手蹑脚穿过院子,小心翼翼打开了屋门,进了漆黑的门里,随后屋门被轻轻关好。
屋里一片漆黑,仔细看,能发现这里外两间屋里或坐或蜷呆着将近三十多个人。
一个人轻声问:“什么情况?”
刚进门的低声答:“十几个,带枪。”
“什么?怎么会来了这么多?不会是路过的匪类吧?”
“不是,有戴帽子的,应该是……八路。”
屋里闻言响起了一阵吸气声。
问话的人也突然不吱声了,刚进门的人犹豫着问:“队长,咱们……现在怎么办?”
“娘的,好大个手笔!计划得改改了。现在你就回县里,直接到宪兵队要增援,越快越好,出门留点神,别惊动了他们。”
“是。”
刚才进门的人影反身轻轻开门,又溜出去了。
队长在屋里的漆黑中来回踱了几步想了想,突然又道:“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还得找个垫背的以防万一。那个谁,你,出村往北,把最近的治安军也拉过来,万一让这伙八路跑了,就怪他们增援不利,贻误战机!”
于是,又有一个人影老鼠一样悄悄溜出了屋门。
……
月下的胡义端着步枪一步步慢悠悠地走在村里,目光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前方,午夜的小焦村无声无光,连只狗都没养,周围无异常。
身后不远,马良靠左,苏青靠右,仔细地观察每一扇经过身边的大门右上角,寻找粉笔记号。
马良突然停下了,借着淡淡月光,趴在一扇大门边仔细地辨认着,低声道:“苏干事,你来看看,是这个么?”
前边的胡义闻声停下来,回过头看着马良跟前的大门等待答案。
“没错,是这个。”苏青抬手准备敲门。
“等等。”胡义阻止了她:“你又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么客气干什么。”接着低声命令道:“马良把门开了,流鼻涕,骡子,你俩院外设哨,如果石成他们过来了提醒一声。”
大门被爬过墙的马良从里面打开了,胡义进院到了屋门前停下,枪托抵肩,枪口指向屋门,马良到了屋门侧边靠墙,等胡义点了头,伸手敲门。
当当当——半夜里的敲门声即便不大,也显得格外刺耳。
没多久,屋里有人问:“谁?”
胡义不动,马良不答,苏青回道:“你们二掌柜托我来捎东西。”
过了会,屋门刚打开一条缝,门便僵住了,因为开门的人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枪口。
“继续开门,慢点。”端着枪的人沉声说。
……
油灯被点了起来,屋里亮了,苏青上下打量着这个刚刚点了灯的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年纪,胡子拉碴,无论穿戴还是容貌都平凡到不能再平凡,十足一个乡下农民样儿。
中年人甩灭了手指间的火柴杆:“我是三号,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以为要等些日子。”
“城里出了什么情况?”苏青不废话,直奔主题。
三号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才说:“二号叛变了。事情来得……太突然。”
“二掌柜呢?”
“撤离的时候牺牲了。”
“损失有多大?”
“我不知道。当时情况危急,所有的线都断了,我只能直接启用紧急方案。估计……不乐观。”
这时屋门开了,石成进门,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到胡义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让胡义立即皱起了眉头,随手敲了敲站在身边的马良那个驳壳枪枪套,领着石成出了屋。于是马良重新抽出驳壳枪拎在手里,放在身后,在墙壁和身体的遮挡下悄悄扳开枪机,倚靠在两间屋之间的门旁,若无其事地继续监视着里屋的交谈。
出门后匆匆穿过院子出了大门口,没看到一班的人,顺口问跟在身边的石成:“你的人呢?”
“我让他们把那围了。”
胡义很满意这个做法,一边大步走着又问:“你确定没看错?”
“我刚才细看了这个大门上的记号,和那个一样。”
蹊跷,真蹊跷。石成的一班居然发现了另一个大门上有同样记号的地方,这是什么情况?巧合?几率太小了吧?
几拐几绕来到了一个大门口,院子外围被石成的人放了哨,胡义站在大门口,抬头细看右上角,淡淡月光下,果然一个粉笔画上的小符号,与九班那边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你跟我进去。”胡义一纵身攀上了门边的墙头。
“排长,我让弟兄们……”
“用不着。”
话落人也落,进了院子打开了大门,顺手递给了石成一颗手榴弹,低声道:“窗根等着。”然后摘了步枪走向屋门口。
石成猫下腰,蹑手蹑脚穿过院子,蹲在了屋子的窗根底下,将手榴弹引信绳挂上了手指,朝屋门外的胡义点点头。
抬手敲门,当当当三声响。
后撤一步,枪托抵肩,枪口对门,静止。
没多久,屋里传出惊慌的女人的声音:“什……什么人?”
回忆了一下苏青在那边的回答,于是说:“你们二掌柜托我来捎东西。”
屋里静了一下,紧接着悉悉索索一阵微响,而后亮起了灯,有脚步声到了屋门后,吱呀一声开了,枪口前,一个女人的身影僵呆在门边。
……
里外两间屋扫视一遍,开始打量站在油灯附近一脸紧张神色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年纪,不胖不瘦,无论穿戴还是相貌都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十足一个普通乡下小媳妇样儿。
“抱歉,让你受惊了。怎么称呼?”
女人抬起头,看了看胡义的脸,又看了看军装,垂下头不说话。
“回答。”
“老总,东西随你拿,只求……放过我……”
胡义的眉毛忍不住跳了跳,这个话……有点出乎意料,难道真的是个巧合?那她为什么开了门?找刺激么?
“大门外的记号是你画的么?”
女子低头不说话。
“二掌柜你认识吧?”
女子低头不说话。
胡义无奈了,开了门却不说话了,这算怎么档子事?这不更蹊跷么?懒得再浪费时间了,对石成命令道:“盯着。”然后开门出屋,返回去找苏青。
……
苏青没好气地出了屋门到院子里,冷冰冰问胡义:“说吧,什么事?”
胡义顺手把门关了,低声道:“一班发现了另一个地方,大门上的记号一模一样。”
“什么?”月光下那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看着苏青的吃惊表情,胡义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一直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呢,一向沉着冷静的一块硬冰,居然也有碎裂的时候,吃惊得哗啦啦碎冰满地,物以稀为贵,她现在的表情是胡义第一回见到,差点看醉了。
“你看什么!”短暂的昙花一现过后,她的脸又结成了冰:“现在带我过去!”
几拐几绕来到了另一处大门口,进门前苏青特意查看了大门上的记号,然后才穿过院子进屋。
胡义跟在苏青身后一起进了门,只见屋里的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了一会,然后苏青开口问:“你是谁?”
“二十一号。”她居然直接回答了。
她居然直接就回答了!看得胡义满头黑线,有天理没有?到底是凭的个啥?难道接个头也要看长相看性别?怎么觉着这些搞情报的人都这么怪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个性?无意间发现屋里的石成也向自己投来不解的目光,正在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求索,发现了自己皱眉回看过去,他才赶紧转移视线站直了。
“城里出了什么情况?”苏青不废话,第二次直奔主题。
二十一号咬了咬嘴唇:“二号叛变了,事先没有预兆,太仓促。”
“二掌柜呢?”
“不知道。撤离之前,他告诉我设法出城,到这村里留下记号等待。后面的情况……我不知道了。”
苏青静静看了二十一号一会,又问:“你是二十一号,怎么会见到二掌柜?”
“我的上线是七号,他中枪了,牺牲前指示我去见二掌柜。”
“组织里你还认识谁?”
“我是单下线,只认识七号,二掌柜……是在最后关头见到的。”
苏青沉默思考着,看来二十一号见到二掌柜是在三号之前,二掌柜命令二十一号来小焦村;然后三号见到二掌柜,实施紧急撤离,二掌柜牺牲,三号脱险后,来到小焦村,说明三号不知道二掌柜在之前已经派了人出来,而三号和二十一号也不认识,所以现在出现了两个等待联络人,至少从他们的叙述中听起来是这样。
这可能是一个意外巧合,但是,这也可能是一场新的危机,如果其中一个是叛徒的话!无论怎样,必须先做最坏打算。
“现在把她带过去。”苏青命令石成。
等石成带着二十一号出了门,胡义忽然对苏青说:“我……有个疑问。”
苏青以为胡义同样意识到了危险,平静地抬起脸来等待问题,不料胡义的问题是:“咱们两个她都不认识,为什么见我不说,见了你就说呢?”
苏青用看待白痴的眼光看了胡义一会,抬脚往门外走,头也不回地说:“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胡义呆了呆,终于确定苏青这句话和自己的问题没有关联。
……




烽火逃兵 第221章 摆脱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缩下墙头,溜进了屋。
“队,队长,他们汇合了,好像要走。”
呼——屋里的一大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声音。
“要走?娘的,这增援怎么还不来?”队长抱怨着。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废话,那就得出去打!”
听到队长如此说,屋里又传出一片倒吸凉气声。
“可,可他们有十几个呢?”
队长抬手给黑暗里说话的人一个大脖溜:“咱他娘的有三十多呢!”
挨打的手下悻悻道:“可他们……是八路,我看……好像连机枪都有!”
“少他娘的再废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我出去打他一轮再说。都给老子起来,准备出去战斗!他娘的快点!”队长一边催着屋里的人出门,一边东一脚西一脚地踢着身边的人。
原本的计划说等着抓几个地下分子而已,现在可倒好,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八路军进了村,这不要命么?三十来个侦缉队员胆战心惊地被队长赶出了屋门,乱糟糟地堆在了月色下的院子里,没人敢出大门,也没人敢上墙头,互相指望开了,窝在院里谁都不行动。
俗话说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英雄无处不在,终于有个队员当场扬起手中驳壳枪,对着月亮就放。呯——寂静瞬间被打破,耳畔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得满院子侦缉队员稀里哗啦一通乱,全趴下了,随后听到开枪人讷讷道:“走火,走火了。”
与此同时,刚刚出了大门口准备离开村子的九排一行人也全趴下了,枪声来自斜对面不远的院子里。
这一瞬间,苏青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果然,其中一个是叛徒!
这一瞬间,胡义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坏了,无论对方多少人,这地方打不起!从这里向北,是河,九班曾经在那条河边奔跑过;向西,一定是敌人增援过来方向;向南,是县城东门外公路,遍布巡逻队;向东,情况不太了解,只知道有片小树林,是掩护周晚萍的交通员牺牲的地方,再远就不知道了。
“机枪开火。”胡义毫不犹豫地对罗富贵喊,然后朝附近的人一挥手:“向东。”
马良当先窜起来,众人爬起来跟着往东跑。
趴在墙根边上的罗富贵拉开枪机,朝着响枪的院子扣扳机,火舌当场开始闪耀,一瞬一瞬闪亮了附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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