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府长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圣手镇九州
听太子读完奏章,皇帝默然不语,良久方道:“议一议吧。”
康王与颜吉舅兄率先出班,恳请皇帝准奏。
左都御史董春奏道:“鲁国公主以异姓之身享东宫尊奉,纵览旧史,未有如此浩荡恩典,陛下果亲睦族,厚赐金银可也。”
不少宗亲贵戚、御史言官都表赞同。
说到底,在男权社会又有几个人能真心匍匐在女人的脚下。
皇后叔父直隶巡抚石反对:“董大人之言差矣,昔日太宗陛下遇险,鲁国公主以身当,此事只在旬年之前,诸公多有亲历亲闻者,功高莫过救驾,以此功绩受封公主,何以言非?女真犯阙,社稷垂危,公主以女流身运筹谋划,杀敌酋解京围,令宗庙受辱,百姓无不感服,公主所享,非陛下偏亲,概其本分应得!”
皇帝又问金昊:“太子以为如何?”
金昊躬身回奏:“父皇,皇祖在时论鲁国公主有言‘解金家危难者必此女也’,倘公主私心为己,今日大青,更不知何等景况!且郑国公贾瑚,领孤军战漠外,辛勤王事未有怠慢,纵无恩赏倒罢,奈何罚之?”
金阳金对视一眼,俱各附议:“太子所言极是!”
皇帝斟酌片刻方道:“此事压后再议。”
作者有话要说:职场的三十六计无处不在,如果以四年的职场生涯为素材,绝对可以以“旁观者”的角度写一部《见闻我是录》
☆、出奇兵西征报捷得急症东宫信命
二月中旬,西北报捷,指挥同知明濠率西征主力出嘉峪关奔袭千里,大败天准部于哈密地方,斩首万余骑,几乎全歼相机而动的天准军前锋,回师救援之际,复败三音诺颜部于张掖,北上五百里勒马而还。
皇帝揽报大悦,拍着龙案朗笑出声:“兴武是浑身皆胆的奇才,不愧为朕的天策上将军!”
贾瑚率六师出征,首战告赢后以反客为主之计步步为营,三音诺颜部惧其威名,一面坚壁清野一面求助天准,只望待其粮尽合援军之力反击。天准汗原已料到贾瑚必遣偏师袭扰乃部,是以点派上将率五千锐作为开路前锋,不料迎来的并非散军,待其觉察不妥时早被明濠率领的青军包了饺子,五千前锋十存一二,天准汗气急败坏,亲率主力会战,天准军虽勇,远没到以一敌二的水平,接连三战无法取胜,枉自折损兵将无数,这才后悔中了青军计策,连夜拔寨撤出了哈密地方。
驻军张掖的贾瑚虚设空城计,甚至叫三音诺颜部截获了前往京师催发粮草的信使,最初十余天并未寻衅,半月后却日日派留守的五千人马军前叫阵,初时三音诺颜部主帅在小胜后也曾传令追击,留意到山后隐匿的旗帜、“伏兵”慌忙鸣金,又不见贾瑚露面,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再过二十余日,约莫青军粮尽,这才试探出击,终于摸透贾瑚底细,虽未明晰主力去向,到底为能活捉“天策上将”振奋,眼见瓮中捉鳖有望,哪料明濠引军疾还,率领士气旺盛的大军内外合击,把三音诺颜部杀的大败,出击五百里方奏凯班师。
金昊率文武恭贺大捷。
皇帝当场降旨:“上将还朝之日,太子亲率文武代朕郊迎。”
金昊笑着答应:“是。”
哼着小曲回了东宫,金昊陡然发现气氛不对,扶着怀孕的妻子坐下问道:“琮儿呢?”
太子妃叹口气:“在里屋赌气呢。”
“嗯?”金昊诧异,“怎么了?”
“为茂儿的事儿。”太子妃忍不住问,“你们在前头怎么议的?要说姐姐有异志,满大青朝谁又能是忠心的?”
“兴武打了胜仗,明濠又有大功,削秩的事儿肯定不能再提了。”金昊又说儿子,“你还是没讲琮儿赌什么气,和茂儿吵架了?”
“吵架就好了。”太子妃摇摇头,“以前茂儿来东宫,俩小家伙处的像亲兄弟一般,偶有打闹也是常事,可最近茂儿怕是受了前朝的影响,见着琮儿竟是先行大礼,琮儿说什么他应什么,偶尔没忍住逆了琮儿的话就立时跪地告罪,小孩子心思纯净,琮儿自然觉得出茂儿是跟他生疏了,哪里还能高兴?”
“这是怎么说的!”金昊动气,“是不是琮儿跟前的奴才给茂哥儿脸色看了?”
太子妃解释:“刚问琮儿跟前的奴才才知道,打从出了削秩的议论,宫里奴才待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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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就不似从前尊重,昨日他听说琮儿因为写的大字好得了父皇赏赐,也兴冲冲临了一张跑乾清宫去了,父皇正在跟大臣议政,守门太监拦着不教他进,还当着茂哥儿的面训斥跟他伺候的下人,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茂儿才多大,哪里知道这等人情冷暖?回来就不高兴,今天早上起来后直变了样子,我也疏忽了,原当他想家,近午才知道有这等事,实在辜负了姐姐的信托,正想派人去跟姐姐告罪,你就来了。”
金昊大怒:“作死的奴才,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
颜氏抱着贾茂柔声抚慰儿子:“金琮是皇上的嫡长孙,他是君、你是臣,在下人眼中自然不同。”
贾茂抽噎道:“可可皇舅姥爷以前说我和他的孙子是一样的”
颜氏不语,过了半晌才低声叹息:“天家之情岂能尽信?”
哄好了贾茂,颜氏吩咐春兰:“告诉长史,过几天再替我上表辞秩。”
当天下午,皇后去了一趟乾清宫,过不许久慎刑司便杖毙了两个守门太监,皇帝遣了夏守忠送了许多新进的玩意儿给贾茂,说是鼓励他用功习字的奖励,又叫颜氏常送他进宫,还有好东西赏他。
夏守忠历事两朝,哪里看不出颜氏眼底的不以为然?他可不是宫内眼皮浅的寻常奴才,躬身向颜氏赔笑:“还要向殿下道喜,国公爷征西大捷,主子已在预备论功行赏的事儿。”
颜氏淡淡地笑了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上阵拒敌为分内事耳。”
领赏告辞之际,夏守忠隐约听到颜氏嘱咐丫环的话:“以后不要让茂儿随性进宫了。”
荣国府的二层主子们暂且逃过一劫,颜氏领着贾茂出京斋戒去了。
过了七八日,皇帝驳了颜氏辞秩的折子,持有异议的朝臣挽了袖子强谏,乾清宫正热闹着,东宫太监急匆匆绕进大殿,跟夏守忠耳语了几句。
夏守忠不敢拖延,两步迈到皇帝跟前低声传报:“主子,东宫传讯,皇孙出花了。”
太子离得近,也听到了独子病险的消息,慌乱地看向皇父。
皇帝忙道:“散朝!去东宫!”
金琮是东宫的独苗,原该于去年秋天同贾茂一齐种痘,只因彼时染了风寒拖延下来,不想造化弄人,今日晨起竟是高热不退,御医诊断后才发现是出痘了。
作为太子嫡长子,金琮的份量毋庸置疑,皇帝把调查染病起因的事儿交代给没出过痘的皇后,自己跟太子封闭东宫照顾孙子。
御医们诊了脉,觉得脖颈凉飕飕的:这可有点儿严重啊!
金昊还红着眼睛逼问:“琮儿怎么样了?”
打头的御医硬着头皮回话:“皇孙症险,稍有不慎,怕是”
金昊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皇帝扶住儿子恐吓御医:“都给朕用心,琮儿如有好歹,你们都别活了!”
“臣等敢不尽力!”御医们悔死了,早知如此出门前就该把遗书写好。
交头接耳商量一回方子,刚把头绪理出来,听说消息的宁寿宫老太太又来裹乱,要不怎么说母子连心,说的话都跟皇帝一样:“琮哥儿大好,你们要官给官、要钱给钱,他不好了,你们全家都别舒服!”
金昊强忍哀恸,劝着祖母到外面用茶,皇帝也说:“这里有儿子看着,皇后没出过花儿,太子妃有身孕,还得您老坐镇大局呢。”
太后点头应着,不妨听到曾孙呓语,猛的记起颜氏母子来:“雪儿呢?茂哥儿呢?他们是中过痘的,快找了来。”
皇帝无奈:“这种事儿他们帮不上忙。”
“怎么帮不上!”太后急了,“琮儿是茂哥儿招来的,又是雪儿亲手接生,有他们在琮儿才能无恙,你们没听到琮儿昏睡着都叫茂哥儿吗?”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金琮与颜氏母子的缘分是无人能够否认的,联系近来东宫对贾茂的“怠慢”,皇帝父子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皇帝一叠声吩咐:“快!快派人用朕的龙撵接鲁国公主进宫!”
“这”夏守忠犹豫了一下回道,“主子,公主殿下在七日前已命长史封存金宝、腰牌、銮舆等皇储秩物,又代郡主与小公子还了爵位皇庄等赏赐,领着小少爷出京斋戒、为贾公爷还愿去了。”
“混账!”太后怒了,“这不就把病根找着了,雪儿的恩赏是自己拿命挣的,谁教你干这样没情义的事儿?”
皇帝哪里顾得许多:“还不出城找去?”
贾瑚再立大功,颜氏虑及将来自然揪心,又见近日荣宁两府门庭若市,索性拿离京斋戒做幌子表明态度,这才叫烧热灶的势力之人消停一些。
颜氏不信佛,所以心安理得拿着佛祖菩萨遮挡俗务,虽是住在皇家寺院,不过每日闲居游玩,指导贾茂读书而已。
颜氏不信自己母子跟金琮命格相关,她虽怨怼内廷负了贾茂的真心,到底却不过亲情去,又颇喜欢金琮这个孩子,闻说后忙唤贾茂,行李都没就出了门。
夏守忠是驾着八驹龙撵来的,见颜氏有些犹豫,忙上前解释:“皇孙势急,还求殿下从权处分,别的都是奴才的干系!”
颜氏这才上撵。
说来也怪,至尊父子刚听到“公主与小公子接来了”的传报,御医擦着汗出来报喜:“疹子发出来了。”
金昊几乎要喜极而泣。
按封邑公主的礼数见了皇太后与太子妃,颜氏直接领儿子进卧房去了。
金琮是贾茂从不会站起就在一处玩儿的小伙伴,虽说近来受了些打击,彼此的情分是半分不少的,跑到床前摸着金琮的脸掉金豆子,又拉着颜氏非要他给金琮吹一吹,一行哭一行安慰昏迷的小兄弟:“娘亲可厉害了,每次我生病,她给我呼一呼就不难受了。”
颜氏也做不得什么,御医们却将她们母子视为定海神针,心思灵透的都打小算盘:命格这种事从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听说近来鲁国公主失宠,保不齐皇孙就是因为这个出花,要不怎么能这样巧?
可以理解,就算这是完全的巧合,御医们也会极力把视线往颜氏母子身上引。不暗示皇孙病重的责任在其父祖负恩,难道要他们承认医术不拿九族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天干物燥!早知道就不开这个坑了!满满的后悔!
☆、外戚女上佐东宫中殿主下降内宅
太子妃有身孕,颜氏倒代了母职,连日里看着金琮好转、反复、渐好、再起热,直到第八天才结痂毒尽。
第九日破晓,一众主子奴才换了衣装移居毓庆宫,确认痘疹不会散播,院首摸摸脖子:感谢玉帝佛祖菩萨以及灵宝道君,老命保住了。
皇帝父子东倒西歪都躺在偏殿补觉,颜氏与贾茂换下衣服,跟内监招呼一声便要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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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总管周太监苦留不住,只好央求:“您容奴才禀报主子一声。”
“不必。”颜氏淡淡一笑,“你们也累了,歇息片刻还得伺候太子爷和太子妃,再者御驾在此,不用为我分心。”
贾茂在乾清宫受了委屈,东宫未曾第一时间出头,这就在颜氏心中扎了钉子,面上不做计较,实际则不愿多留一刻。
周太监又要调用太子妃的步撵送颜氏出宫,颜氏婉拒,抱着贾茂走出了内宫。
公主府的五辆上用马车日日轮流守候,见到母子俩慌忙上前伺候,颜氏吩咐:“去国公府。”
贾瑚三日后抵京,颜氏需在此前将府中上下整治一番。
金琮闯过了最要紧的体质关,皇帝自然欢悦,在众臣道贺时笑道:“朕的嫡长孙已经四岁,等转年满了六岁可议行册封事。”
诸王大臣山呼:“三代平安,社稷万幸!”
高兴过了,金字塔顶端的人开始议论正事。
最近几天,皇帝与太子都抛下政务守着金琮,朝事由忠诚王、忠雍王及金等人料理,这会子都拣要紧的话回,户部与兵部合奏:“西征军克日抵京,现已到西北招讨使贾元帅碟文,阵亡将士抚恤条陈拟定妥当,躬请陛下裁断!”
“待贾卿回京可呈于他看,若无异议,照例来办就是。”皇帝有些尴尬:人家在前面卖命,自己在后头没照顾好颜氏母子,这个可不好交代啊
金昊想的差不多,斟酌片刻说道:“父皇,此番全胜虽仗贾帅运筹帷幄,指挥同知明濠亲冒矢石,斩天准前锋于哈密,亦当叙功才是。”
“这个自然。”皇帝应了,“岂有功高不赏的道理?”
再说颜氏,打理好郑国府后叫下人接了贾葵兄妹过来,母子四人多日不聚,晚上用膳自是其乐融融。
第二天早上,颜氏刚预备带贾葵姊妹回荣府,前院的管事娘子急回:“门外有一贵妇求见主子。”
“嗯?”颜氏问道,“可有拜帖?”
“不曾有。”管事捧着一串珠子给颜氏过目,“跟着的下人说只要您见了此物就能明白。”
颜氏定睛一瞧,当真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慌忙传话:“快大开中门,恭迎凤驾。”
来人正是当朝国母中宫石皇后。
挽着颜氏进屋,皇后笑道:“说来我连你的公主府都没有去过的,竟先给了兴武面子。”
颜氏赔笑:“再没想到您能过来的。”
“我是早该来的。”皇后解释,“可皇宫是关人的地界,出趟门太不省事,又怕给你添乱,这才拖着。”
颜氏一面吩咐丫环叫贾葵几个来磕头一面向皇后说:“娘娘下降臣宅,实在荣耀!”
“你到底是与我生分了。”皇后叹息一声,“从前你都叫我舅妈的。”
“是。”颜氏笑着改口,“舅妈。”
见过几个孩子,皇后说道:“这段日子叫你们母子受屈了,也是我不好,整日价不知道在瞎忙什么。”
“您这话可教儿臣无地自容。”颜氏低下头,“儿臣哪里是不知好歹的人,岂能不知舅父舅母的维护之意。”
“我今日微服出宫,就是找你说说体己话的。”皇后建议,“去你们府里的花园坐坐?”
“是。”颜氏吩咐四婢,“叫茶水房预备着花园伺候。”
贾瑚夫妻常到郑国府小住,一应布置自然讲究。
“峭寒迎雪强争色,傲骨逢春落护根。”皇后看着园内飘零的梅花感慨,“三九隆冬,万物凋零,梅花反要争出大地的一季芬芳,待得来年春暖,百花自去献媚争艳,怕是少有人记得梅花寒冬留香的功绩,她要还开在春夏,连曾经相依的土地都要嫌弃。也为这个,索性随春飘落,守得九月寂寞。”
颜氏不语。
“梅女有情,皇土负义。”皇后苦笑,“落魄之际愿意襄助的义士通常抵不过富贵腾达后围绕身边的谄媚,虚情惧怕真意,他们恨不能把自己个儿树为忠心的标榜,嫉恨实实在的君子是顺理成章的事。”
“舅妈,您何必妄自菲薄。”颜氏怔怔地说,“虽说早年我对皇舅尽了些绵力,终究不过顺于本心行事而已,沐受的恩典远大于付出,若不是仗着舅亲大度,我又如何能有抗旨的胆量?”
“也未必全是如此。”皇后摇摇头,“龙椅上的都是孤家寡人,早晚都得失掉所有真心。”
颜氏乐了:“您这话让皇舅听到该有多难过啊。”
皇后出一回神,半晌方道:“你舅舅现在算是不错了,可公道来讲,昔日太宗皇帝有意废储也不全是因为义直郡王等人的构陷,见微知著,义直郡王的元妃生了三个姑娘都不见他为子嗣纳侧,你舅舅呢?我还没嫁进东宫就有了二子一女,你婆婆是张太傅的千金,必然知道早年旧事,皇帝少时读书,累的师傅中暑都不知道给个座儿,素日见着老康王和裕王也摆出皇太子的威风。你指望他靠什么坐稳储位?”
“舅妈,您是有大智慧的人,若非当年肯把心思全放在舅父身上,哪能有今日的永泰皇帝?”
颜氏这话绝对发自肺腑,皇后撑不住笑了:“有我的苦劳,也有你的功劳!”
娘儿俩一直聊到正午,春兰传了水牌进来恭候,颜氏笑道:“我们府里的饭菜虽不比御厨手艺,倒也称得上滋味周全,您尝一尝可好?”
“也好!”皇后应了,“难得出门一趟,就不差这一时了。”
皇后随手点了四道菜肴,颜氏又添了四道,交给春兰速去预备。
刚在亭台落座,夏莲来回:“主子,太太过来了。”
皇后问道:“是你婆婆?算起来我倒许久不曾与她说话了。”
张夫人是太傅之女,论起来还是皇帝的同门,纵使没有贾瑚颜氏这等子媳,比旁人在皇后面前也更有体面。
颜氏得了懿旨,即命夏莲:“请太太进来。”
张夫人已到二门,夏莲不便多嘴,悄声提醒:“太太,府里有贵客驾临。”
张夫人微怔,走到游廊看清坐在颜氏上手的贵妇面容大为吃惊,慌忙俯身行礼:“臣妇贾张氏叩见皇后殿下,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笑道:“一家子亲戚,不必拘束,快扶起来。”
张夫人瞄着儿媳面无异色,心下登时一宽,起身后赔笑:“主子娘娘凤驾降临,臣妇有失迎迓,实在罪过!”
此处为贾瑚的郑国府,张夫人是太主母,故而有此一说。
“我原是出来散散心,没想着惊动你们。”皇后示意张夫人入座,“正好一块儿用午膳。”
三个大人一席、三个孩子一桌,皇后看向颜氏:“如此佳肴怎可无酒?”
颜氏忙道:“府里有窖藏的上好葡萄酒。”
皇后点点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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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吩咐:“取琉璃杯来,把府里的戏班子叫到花楼给舅妈助兴。”
舅甥婆媳都是腹有诗书的才华巾帼,一面饮酒一面对词看戏,气氛极为融洽。
日斜远西,皇后问了时辰起身:“出来这大半日,也该回去了。”
婆媳二人不敢款留,颜氏笑道:“舅母觉得刚才的酒好,不妨带两坛回宫,偶尔累倦饮上一杯,最易消乏不过的。”
皇后微笑颔首:“喝完了带着走,我这客人当的划算。”
送走车驾,张夫人不询问:“主子娘娘怎么来了?”
“说了好些皇上以前的糊涂事。”颜氏大约猜得到皇后的用意,“许是想让我一直把皇上当成亲人吧。”
张夫人不再多问:“老爷许久没见茂哥儿,你今天可回荣府?”
颜氏答道:“自要回去。”
皇帝看着熏醉的发妻很是无语:“你这是去哪儿喝酒了?”
皇后懒散地说:“郑国府。”
“你出宫了?”皇帝嗔怪,“胡闹!”
“不说这个。”皇后拉着丈夫落座,“我今天在郑国府点了一出戏,戏词极有意思。”
皇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什么戏词?”
“国运安泰多构陷,大敌当前把印还!”皇后意有所指,“《十二寡妇征西》里穆桂英怨怼宋天子的话。”
皇帝紧皱眉头:“她点的?”
“我点的。”皇后叹口气,“可惜她什么都没说。”
皇帝默然。
“其实抽身早退未必是错的。”皇后斜靠在坐枕上,“亲情用不尽,皇恩却有消耗到头的一天,既看明白了自然要省着用。”
皇帝不悦:“你这话说的,好像朕六亲不认一样。”
“朕?”皇后冷笑一声,“禁军围了鲁国公主府,连乾清宫的奴才都讽刺茂哥儿天真,竟把万岁爷当成亲爷爷敬爱。”
皇帝气短:“那俩太监不是已经被你杖毙了么。”
“现在是能杖毙两个太监”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雪儿是聪明,如果以后这样的事儿越来越多,别说杖毙了,就是训斥两句你都能觉得是小题大做。”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在下一章更新前能有多少藏
☆、宽用恩圣人雅量广施银妇寺短器
两天后西征大军抵京,皇帝论功行赏,加指挥同知明濠为兵部侍郎,额赏白银万两。
明濠还不知道险些被夷了三族,察觉到四下目光怪异不推辞:“陛下,此次获胜全赖圣人运筹帷幄、元帅调度有功,微臣不过牵马缒蹬之劳。”
皇帝笑道:“他是朕的女婿,出力是该当的。”
贾瑚亦道:“明濠之功,实在臣上。”
国公已是民爵第一等,贾瑚还是封国驸马、荣恩侯世子,他哪里会想到皇帝不行封赏是另有原因。
知道真相的贾瑚沉默数秒,盯住妻子问:“为了明濠一家赔上富贵荣华,值吗?”
颜氏反问:“你觉得呢?”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贾瑚抱拳深揖,“夫人深明大义,为夫在此替六万西征将士谢过!”
如果在军前拿了明濠,倒不怕大军哗变(明濠还没那么大的分量),再要找个能独当一面的帅才委以重任却称难矣,如果出现纰漏,六万大军说不准就折在了贾瑚手里。
颜氏抿嘴笑道:“我也不过任性行事而已。”
日暮时分,明濠夫妻一齐上门,拜谢颜氏周全大恩,又说现已拟好辞呈,只待明天早朝便行呈递。
贾瑚是十分惋惜的,长远来想也怕日后架不住小人构陷,只好说:“你是我推荐的,只要我贾瑚在,一定不教你陷入危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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