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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程万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油煎番茄蛋

    她不仅找掌柜的要过账本,而且还在路上时,就已经问过绎之谦崇州各郡的人口、收入等。绎之谦不清楚的,便去问他父亲。

    绎大人听儿子关心这些,只当是他要为将来入仕做准备,自是知不不言,言无不尽,还将自己这些年管理地方财政的心得和设想都一并讲了。

    所以贞锦依将绣吉号的销量与崇庆的人口户数做过比较,若就崇庆城内而言,平均算来有近三成的平民都在绣吉号买过衣服。哪怕其中有些属于外郡过来买的,在这个物资不甚丰富,多数人过年才换新衣,并且多数是自己动手做的社会,这比例已是相当高了。

    何况从景州到崇庆,近来陆续新增了一些制衣铺或制衣坊,可以说在这两个城市中,服装市场已趋于饱和。

    这一点稍微解说一下,颉伯颉婶儿和经二姑姑等人都很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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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趟开个新路子(感谢石敢当当当、四七不二的月票)
    众人眼前忽地展开一条新的路子,不禁都来了精神。

    贞锦依看着颉婶儿,等她连感带叹地说完,接着说道:“头一回做这样的营生,不必一下子铺得太开。先挑出两三个人口多的郡府城,且以崇兴的为好,路不要太远,且要方便运送,但也不宜过近。一座城里只要一家既可。

    “婶子若也觉得可行,不妨先与颉伯合计合计,捋一捋你们打过交道的那些绸庄,有可靠的,可先与他们商量试试。”

    颉婶儿连道:“有,有!兴宁、陈州,还有江安的吉兴,都有同我们相熟的铺子,东家也是极厚道的。我们借他们的铺面卖衣裳,他们定不会推拒。等卖了银钱,分些抽成给他们,这桩生意他们该当是乐意接的。”

    贞锦依笑着点点头,口中却道:“并不是抽成给他们,是卖给他们,再由他们自行转卖。”

    “转卖”颉婶儿有点疑惑,不大肯定地问道,“要他们出钱买下来再卖出去么”

    “正是。”贞锦依肯定地点头,并加以解释,“就如你们绸庄从景州等处的机房进了绸缎货,再放到铺子里卖是一样的。”

    颉婶儿摇着头:“我们做的多是大宗生意,就有零卖的,也都是常年拿货的熟客。单件的衣服也这样卖法,我只怕……总之我还不曾在崇州见过这样卖衣裳的。”

    贞锦依道:“正是没有人做过,我们做起来才让人觉得新鲜呀,且这样操作的余地也大。”

    后面的一句“其中关窍也只有我们才懂”却没有说出来。

    见众人也都显出疑虑的神色,贞锦依扫视众人一回,问道:“绣吉号在崇兴是否已有些名声”

    这个问题几乎不是问题,综娘子立即回答:“岂止有些名声,我从前还在安兴祥时,就听到大伙儿都说绣吉号生意太好,快把别的制衣坊都挤垮掉了。”

    经二姑姑也道:“这却是不假,我们此次从景州回来,在路上时也听到有人说绣吉号如何如何。我留意过,沿途还真看到有穿着咱们衣裳的人,那式样我一见便知。”

    那些衣裳中有不少就是她亲手所裁,说起来不免有几分得意。

    贞锦依道:“正是呢。如此,我们将做好的衣服卖给那些绸庄,价钱比东街铺子上的减少一些,他们拿回去加点价再卖应是不难吧”

    综娘子又应声道:“岂止不难,简直容易得紧。那些外郡的人,本就有听说过咱们的字号,想要买又跑不了这样远路的,不然怎会有那么多代买的人有的外郡人来东街一趟,一买就是四五件的也不在少数。若是把好东西送到他们身边,岂有不抢着买的那些代卖的,还不像是捡钱一般”

    贞锦依道:“虽不说是捡钱,但外郡本有声誉的铺子,进了绣吉号的货,再以和这里相同的价钱卖出定是可行的。

    “但若他们不肯只是靠转卖赚些差价,我们也可把裁好的衣料给他们,由他们自己找人缝制好了再卖,且可以挂上绣吉号的招牌。衣料的价钱又比做好的成衣低一些,他们赚钱的余地也更大些。”

    颉婶儿道:“前头你说的大批买了,零星卖出,赚个守铺子的钱,这个我懂得。虽没见过这般卖成衣的,别的生意倒是这个做法。

    “然则你后头说的这个,用我们的衣料,还用我们的招牌,却又不是我们的工匠做的,这……这要是做坏了,不是坏了我们的字号”

    这个问题贞锦依早已想过许多遍。即使在现代,这种代加工的加盟店经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又是一门学问
    过了两日,颉伯与颉婶儿请了贞锦依到绸庄商议。

    颉伯已经将颉婶儿转达的话仔细想过一番,并和掌柜的把素有生意往来的绸庄布庄如过筛子一般过了一遍。

    这回请她来来,是仍有些细节尚未想明白。

    而贞锦依这两日也将代工和代卖的章程理出条款来写在了纸上。

    颉伯与掌柜的一一看了,颉伯便赞道:“我本有些疑虑,原想来找小贞姑娘问问,没想到你已经先都想得通透,还明明白白写下来了。我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贞锦依道:“也不尽然,生意上的事我毕竟不熟,颉伯与掌柜的再细瞧瞧,或许还有些我不曾想到的。”

    颉伯又翻了翻,说道:“成衣如何买卖,代做如何做,如何收付钱物,甚至字号怎样挂法……各条各款都齐全得很,比我想的细多了。就是这写价钱地方都空着,是还没有定价,还是我们和每个下家签契约时,收的钱款都不相同”

    贞锦依答道:“每家店铺的位置不同,运送货物的成本不一样,进货的数目亦有不同,自然不能全然一样。”

    颉伯犹豫道:“咱们做生意讲究个童叟无欺。我们绸庄经营三代了,凡外郡的客商来进货,相同的货品,从来都是一样价钱……这,这看人定价,我们从未做过,我说个不好听的,小贞姑娘听了莫气,我就怕传出去有损名声。”

    店铺经营贞锦依没有自己出过面,但是对于店铺的运作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里大凡常年开铺面做生意的,确实极其讲究信誉,不论生客熟客,极少漫天乱要价,赊账不还钱的都几乎没有。

    颉氏绸庄是本城老字号,在这方面格外讲究并不是坏事。

    只不过绣贞号要做的并不是传统的贱买贵卖的生意,还包含着不同的经营形态,无法用这个社会通行的规则去衡量。

    但贞锦依也不想打击颉伯由来已久的经营理念,思索着说道:“颉伯说的固然有理。若是上门来买货的,我们以相同的价钱出货自是应当。我所想的是,发货给各地的店铺,总有个路程远近、行路难易之别……

    “也罢,不管是我们送货上门,还是他们来取货,只要是成衣,同样的款式,我们都以一样的价钱出货,只是运费须另计,如此可好”

    颉伯笑道:“好好,我就说小贞姑娘是讲道理的人。这样说,那些代卖的再无不愿意的。”

    贞锦依这才转了话锋又道:“只是代做的就不一样了,他们请的工人不同,工钱想必也有区别。但为保绣吉号的招牌,须是同样质料样式的衣裳,都以一样的价钱出货,对本钱支出不一样的店铺来说,进价全无二致才是不公平的。”

    颉伯听后半晌不语。

    对于一种全新的方式,已经有过多年经验的人并不那么快就轻易接受,这一点贞锦依很理解。因而也不催促,安静等他思索。

    掌柜的看看老板,再看看贞锦依,打破沉默道:“小贞姑娘,绣吉号的衣服样式不少,难道每一样的衣料都须单另定个卖价那些一下子买许多的,又或是各样都只买一点的,算起账来岂不是太过琐碎”

    账目收支多是掌柜的负责,他有此顾忌再正常不过。

    在这一点上,贞锦依其实是有意设置得比较复杂的,于是耐心解答:“成衣自然每样都单定一个卖价,现今绣吉号也是这样卖的。至于代做的,不是每种样式单独定价,而是衣料按照料子的质地、部位来定价。比如素绢的大襟是一个价,印花的裙料是一个价,绘画的裙料又是一个



第一百六十八章 原来是理工男啊 (辣丽莎月票补更)
    正在算账算得头疼时,听到绎之谦如此说,贞锦依眼前似出现了一道曙光,立即问道:“你懂得算数”

    绎之谦挠挠后脑,答道:“也不能说懂得。曾看过些《九章算数》《周髀算经》《真子算术》之类的书,我父亲要计算田亩、均输,也常常找我帮他算。”

    原来自己的新婚夫婿竟是个隐藏的理工男呀!

    贞锦依“哎呀”一声,当即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太好了太好了,来来来,正好这些账目我算得头都疼了,你也也帮帮我!”

    绎之谦脸颊微红:“你我夫妇,说什么帮不帮的。你这里还有什么不好算的,我来瞧瞧。”

    贞锦依忙拉他到桌边坐下,把一迭用自创的竖排表格写满的清单摆到他面前。自己另取张凳子坐在一旁,一一指着给他解说。

    绎之谦边看边听,听完又道:“你若要算账时,不要用文字来写,商家有一套专门计数用的数字,写起来更简明。若要计算,则可以用算筹码子,加减乘除时比文字好用。到了写文契时,再加上大小写的文字,那是为了不出误差,以及避免窜改。”

    说着拿起笔来,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从0至10的数字。

    贞锦依看得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阿拉伯数字吗”

    绎之谦疑惑地转头看她:“阿刺伯是什么”

    贞锦依回了回神,说道:“没,没什么,我是说,这数字好像我家乡有个阿伯也写过,那时我们只说是天书。”

    算筹她倒是听说过的,便又问:“算筹码子是怎么样的你还会使用算筹”

    绎之谦一边在纸上又写下从一至十的算筹码子,一边答道:“普通的加减乘除用算盘就很快,但要是算‘天元’‘大衍’之类,就要用算筹才好。”

    这下贞锦依真的如听“天书”,再看那些数字,都是用横横竖竖来表示,果然很适合用算筹计算。

    古人的智慧又一次超乎她想象。只不过这样的东西她实在没兴趣研究。

    就听绎之谦又说:“算盘我反而打得不好,只是书上所记的那些算法真是奥妙无穷,要是认真算起来呀,比读书写文章还要有意思。”

    见贞锦依目光闪闪地看着他,又显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来:“我是从前在老宅时跟账房里的人学过,后来是为了考试放下了。中举之后,我来崇庆时,因帮着父亲算账,也是才刚再捡起来。

    “不过你放心,这个不会耽误我读书,过一阵子,我们回了景州,我还是用心跟着诚先生读书,预备上京考会试。”

    贞锦依喜之不尽,见他有所误会,忙道:“不不,我不是怕你学算数耽误考试。算数很好啊,你好好学,这是很有用处的大学问呢。”

    绎之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真的你也觉得算数是很有用的学问!不像他们都说这种商人斤斤计较的东西……哎,你真是我的知己!”

    没想到她一直以为的书呆子,其实不是平常看上去的那样一心只读圣贤书。

    不知怎的,贞锦依脑中忽然闪现贾宝玉对史湘云和袭人说“林妹妹从不说这混账话”的情节。

    作为现代思维的人,她虽说也知道这个社会科考的重要性,但也的确没有“万般皆下品”的偏见。她并非有意迎合,却事实上与绎之谦不为外人所知的内心追求达成共识。被他认同为知己,也是一件好事吧。

    再者说,这个夫婿还没有像贾宝玉那么排斥读书,虽有爱好,也能自我克制,尽量符合当世社会的要求,思想并不幼稚。

    更何况,绎之谦并没像旁人那样,对她经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是不是太贪心
    才刚起头,合作者少些没有什么要紧,贞锦依最为担心的是价格的控制,因而在文契上将这方面的规定和违约之后的赔偿写得十分详尽。

    在挑选合作方时,也让颉伯与掌柜的将商家与老板的情况尽量详细地摸清底细。——这一点其实没有多大问题,因为能让颉伯列入挑选名单,没有一个是从前没有过交往的,且全都有保人。

    经过一番选拣,颉伯最后给出了四家代卖店铺和两家代工店铺,并列明他们的家世背景、生意规模、老板的信誉及老板与颉氏绸庄过去的来交状况,等等。

    贞锦依看了只有一句话:“相信颉伯的眼光。”

    于是将预计出货的数量做了规划,交代给颉伯,便将后续的签约等事全权委托给他来处理,自己专注于和绣吉号的众工匠一同裁制衣料、赶做新衣,保证按计划备货。

    眼见贞绣珠即将临盆,贞锦依又委托夏嬷嬷帮忙预备产妇要用的物品。

    因见夏嬷嬷做事尽心,应付这些事的经验也很丰富,索性跟岑大妹说了,将夏嬷嬷也派去东街的院子里住着。

    虽是公私俱忙,然而每样事都有安排,心里倒也稳定。

    这一日,绎大人下衙后忽然将绎之谦叫去。

    傍晚绎之谦回房,闷闷的半晌无话。

    贞锦依追着问了好几回,绎之谦才拉着脸道:“锦官院仍想叫你回去。”

    “喔”再次听到这种消息,贞锦依既无意外,连心塞之感都欠奉,“那公爹怎么说呢”

    “我父亲很是生气。然则这回是江安锦官院托了崇兴的布政使大人亲自来说项,劝他为大局着想,勿要计较一点点声名之失。还说什么,绎家的人能为朝廷出力,朝廷必不会亏待……”

    “为朝廷出力……”贞锦依喃喃重复,“想不到我嫁为人妇,还有为朝廷出力的机会。”

    “我父亲说,还不是瞧着我家的出身,出身是商户。倘是寻常官家子弟的眷属,怎会提如此非份之请”绎之谦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锦依,你若是不想去,我拼着得罪布政使和锦官院,定要设法留你在家。”

    “去,为什么不去”贞锦依嫣然一笑,“为朝廷出力这样荣耀的事,怎么能推拒“

    绎之谦轻轻握住她的手:“绎家虽非世宦,这点子事总还顶得住,你不乐意便不必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贞锦依收起调侃的语调,严肃地说道,“这些日子读了那些从埠宁老宅带来的书,我本就生出些织造新锦的想法,原是想等绣吉号的事稍顺些,再去找织房商量。既是锦官院找上来,你且跟公爹说,我愿意回锦官院,咱们尽快回景州就是。”

    绎之谦狐疑地看着她:“真的你要回去创制新锦”

    “不错,”自从看清了丈夫理工直男思维的本质,贞锦依已找到了对付他的好办法,那就是摆事实、讲道理、列依据,“你可还记得《乃服工物志》里所记之‘绞罗锦’”

    这本书贞锦依一见就爱不释手,还与绎之谦讨论过里面的花样做法,他当然记得,当即点点头。

    贞锦依又道:“绞罗锦我曾听师娘讲过,说是失传已久的技艺,如今连残片都极少见到,江安这么多织工,都没有人说得出到底是什么样的织法造就。所以看到《乃服工物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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