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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程万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油煎番茄蛋

    话语说得决然,眼中却不争气地泛出水光。

    贞锦依摸摸她的脸,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做什么事能少得了我的好师姐呢你先放心嫁人。等我把贞吉号卖个好价钱,给你添一笔厚厚的嫁妆。”

    珞家深恐夜长梦多,不待和贞锦依、庞柱儿、陵锦佑将盘让字号的契约商量妥当,先就派人去埠宁,将岑水生、陵家爹这两个文契上落了名字的人都接到景州城。

    他们还在路上时,贞三更已忙着上诚先生家请了他来做贞家的大媒,去和绎家谈定亲的事。

    诚先生因田老安人先同他说过,也知是埠宁的故人,没怎么推辞就应承下来。

    刚好中媒又是书院的山长,要说什么话很是方便,而且诚先生本身的亲事也在办理当中,于各项仪程都很清楚。

    知道贞三更如今是客中,不能在景州待得过久,两下紧锣密鼓地办起来。当着三个媒人定了允亲议婚。

    男家由绎大少爷扶着他父亲——绎家长房的大伯,代家长上门送了定礼,并办了问名纳吉之礼,将贞锦依的生辰八字封好,预备送回埠宁老宅的家庙与绎之谦合八字。

    又讲定求聘告期等礼仪回到埠宁去办,亲迎之礼也在埠宁老宅,贞锦依由渠安县郊的舅舅家出门。三日回门后再与绎之谦一同上景州定居。绎家已经预备好了一个小院,供绎之谦成亲后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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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签字画押
    过了十余日,岑水生与陵锦佑的爹被接到了景州城。

    听贞锦依说了督办女婿家要买制衣坊的事,两人连忙答应签字画押,并说:“还好人没事,字号卖就卖了,莫要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两个女孩子,收了钱安心嫁人就是。”等等。

    才刚说了两句话,珞家已派人来请。

    会见的地方是在珞眀奕家,祝大夫人并未露面。

    珞眀奕对着贞锦依和陵锦佑嘘寒问暖,问她们亲事预备得如何,并讲了许多女人家婚后应当如何行事之类的话。对这两个从未接受过大户人家媳妇教育的人来说,倒还真是实用。

    付琅则向岑水生、陵家爹与庞柱儿引见了他的奶兄,已经早请过来的两位保人。话说得十分客气。

    得知岑水生的二儿子新近被县太爷点了秀才,便许诺回头就去找埠宁郡府说项,帮他请一个九品“登仕郎”的头衔,日后也是有官身的老太爷了,他的母亲、妻子虽不能得敇封,但在民间也可称得“安人”。

    闲话一通,话题方转到买字号上。

    付琅先说全部买断不合适,总不能空买个字号,没人做活儿,建议奶兄还是只买东家的股份就好。

    付家奶兄连声称是,接着就愁眉苦脸说,就这样,贞吉号的要价仍是过高,他这些日子东拼西凑,借了好多债,也没凑齐三千六百两的数目。问他们三人能不能把上浮的那二成抹去,只收个三千的整数。

    付琅和两个保人也都帮着劝说,请他们体谅新开张的店铺做事不易。

    岑水生和陵家爹怎敢争拗,庞柱儿更是一句话没有。因而才一听完就都同意了。

    付家奶兄马上拿出写好的文契来,当场就叫画押。

    买卖双方加上保人签押完毕,付家奶兄当场交付了银票,并约他们明日去看新买的铺面和供工人们居住做活的院子,这才送客。

    那边珞眀奕亲自送贞、陵二人到后花园门口,又叮嘱以后若贞吉号有什么做不了的花样,还要来请教。贞锦依一口答应下来。

    回到庞家,庞柱儿夫妇安排了席面给陵家爹和岑水生接风。贞家父子坐了首席,伙计们也坐了一桌。

    席上贞三更笑逐颜开,又是谢谢舅兄肯与他退亲,又是和陵家爹大谈与官家子弟结亲礼仪如何麻烦,言谈间全是扬眉吐气、志得意满。腊月听着觉得有些尴尬,给他使了几回眼色,他却浑然不觉。

    庞柱儿尽力打圆场,四处劝酒,累出一头汗,方让场面缓和了些。

    小院儿里也摆了两桌,庞嫂陪着贞锦依、经二姑姑、陵锦佑和综娘子一桌,其他绣工等人一桌。

    但这里却不像庞家大院子里喝酒猜拳、吆五喝六地热闹。

    听说贞吉号将要易主,面对一桌鱼肉,大伙儿也没多少心情大吃大喝,只静静坐着。

    贞锦依以茶代酒,挨个儿敬了众人一圈,并说:“贞吉号的东家虽换了,但大伙儿的干股还在。文契里写得明白,各人的份额都按先前我们讲定的,年末亦按份额分红,工钱也是照旧。新东家是珞家大姑爷的奶兄,是有些根基的人家,不会轻易食言。”

    众人默然对视。综娘子先说道:“贞姑娘,你和陵姑娘是要成家的,又是要做举人娘子,我们原该恭喜。生意上的事儿我不懂,只是,我给许多家店铺都做过活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东家的行事如何,与店铺的生意关联大着呢,比店里东西好不好还要紧得多。

    我见过许多老板,从没见过贞姑娘你这样儿的,跟我们吃住在一处,做活儿不比我们少,待我们从不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帮谁赚钱
    次日岑水生请庞嫂将贞锦依叫去庞家,将昨日收的银票悉数交给了她。

    贞锦依从中取出一些来要分给岑水生,说是他应名为大股东当得的红利。

    岑水生怎么也不肯要,只说:“我不过是白挂个名儿,算什么股东没出过本钱怎么能要红利你眼见要嫁到当官的人家去,绎家又是富户,多几个嫁妆,说话也硬气些。”

    贞锦依知道他的脾气,忙说:“并不为送给你的,是将来办婚事要借舅舅家出门,须先拿些银子回去置办,到时要办喜事,各色东西都须齐备,怎能全让阿舅贴补”

    这事昨晚贞三更也跟岑水生提过,为了外甥女儿办喜事方便,他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岑水生想了一回,婚事要尽量风光,用银钱的去处的确多,终于收下银票。低声说道:“冬子是个没福气的。你如今有出息了,只莫要理他。”

    贞锦依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冬子哥心地纯良,既与人有了婚约,便不肯背弃人家。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阿舅莫要只顾我的名声,须成全了他们才好。”

    岑水生长叹一声:“你说得对。你这般能干,又有志气,本就不是我们乡里人可比。冬子那傻小子,哪里配得上你。既是你有了好出路,我也不拦他们了,回去就和你端午叔提亲去。”

    贞锦依笑道:“端午叔家的小姐姐我是晓得的,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为人良善,模样也好。日后定是个好媳妇。”

    三丫的记忆里,端午家的小女儿比她大一岁,三丫小时有一回被奶奶打,跑到河边哭时,那小姑娘曾送过一块糕安慰她,记得是个面目柔和、说话轻柔的小姑娘,心地确实不错。至于是否心灵手巧她并不知道,但多说点好话来安舅舅的心总是必要的。

    那头长辈们办着亲事。

    贞锦依在自己的院中先帮着良氏机房设计了些织锦的纹样,又去和纾锦宛试了试前些时候想出来的挽花法。

    因贞家已同意了议亲,绎家便要送八字回老宅行纳吉之礼,连后续的婚事都在老家办。于是约好同贞三更、岑水生一块儿回埠宁,贞锦依也须一同回去备嫁。

    陵锦佑和诚先生的老家也是埠宁,原也说要回去办喜事。可是景州知府知道诚先生要成亲,非要亲自为他主婚,景州城里的官员们也都不肯放他走。

    诚先生推托不开,只得让陵家爹留在景州,还带信回老家,将诚氏族长和陵锦佑的娘和哥哥都接来这边行礼。

    陵锦佑不能与好姐妹一起还乡办喜事,颇觉遗憾,却也无可奈何。

    贞锦依这时方对贞三更和岑水生说了贞绣珠的事,并告知他们,在回去办喜事之前,要先去一趟崇庆。

    贞三更听说自己要当外公,却并无欣喜之意,反倒埋怨贞绣珠离都离了,还留下个拖油瓶的娃儿,将来要图再嫁不免是个麻烦。

    倒是岑水生说要和贞锦依一起去崇庆看看。

    走之前,贞锦依又算了一次分红,连同这个月的工钱,用现银全部分发给雇工和伙计们。然后将贞吉号的详细账目送到了珞眀奕那里。

    珞眀奕一边翻看一边惊叹连连:“绣工的月银这样多啊还每季都分红这一季还未完也分红”

    贞锦依解释道:“贞吉号的做工比别家精细,对工人的活计也挑剔些,所以工钱须得高出行市一



第一百六十章 还有些首尾
    看那二人满脸的难以置信,贞锦依继续说道:“我是从头将贞吉号做起来的,当初没有雇工时,单是我和我师姐,后来加上我师姑相帮,也是没日没夜地忙活,做得出的也只有那么点,赚的钱也是有限。有时主顾们送定钱来,眼睁睁看着也不敢接,唯恐做不下来。

    后来请了绣工,方才觉得松快了许多。这且不说,请来的人越多,敢接的活儿越多,还能腾出手做别的东西,赚的钱也越发多。这不是她们帮我们赚来的钱么”

    珞眀奕完全没有被说服,摆头道:“话不是这么说。若不是你们先行将贞吉号的名声做起来,有那么些主顾肯上门,便是有再多雇工又如何她们以前也在别家做事的,何曾帮东家赚到这许多钱”

    奶嫂使劲点头:“正是正是,主家生意要是差了,再多的人还不是望着西北喝风还是大姑奶奶读过书,理路清楚,不然我都被贞姑娘的歪理儿带了去。”

    干笑数声又道:“可见还是先有东主,然后方有雇工做活儿的地方。景州城雇工人的机房商铺,我们也见过不少,哪家不是雇工听东家的,哪有东家反敬着雇工的理儿”

    贞锦依知道这时向她们讲什么剩余价值理论未免对牛弹琴,况且能不能在这事上说服她们,她本来就没多大把握。于是低头不语,像是在思索。

    珞眀奕又对奶嫂道:“想是嫂子你面浅,又是新接的这个衣坊,有些不方便处。我瞧这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转向贞锦依道,“贞姑娘,你还是回去同那些掌案、绣工们讲讲道理,工钱不减就罢了,只是那些占股嘛……”

    眼珠转了几圈,再指一指奶嫂:“他们再出些钱,收了回来,将来只是一家东主,只听一家的话。旁人莫再说都有占股的话,什么事都要掺和一把。不然成了乱作主了,那营生还怎么做得好”

    贞锦依故作为难:“他们毕竟曾出过入股的钱,巴望着年年分红吃利息呢。若是不肯转出来呢”

    奶嫂“啧啧”两声说道:“我们这小本生意的,可不敢养这样一帮大爷大奶奶们。”便对珞眀奕道,“大小姐,我看这营生难得紧,不如我回去跟我们当家的说,趁着还没接过来,还是不做了的好,退了我们的银钱,我们还倒腾丝茧去。”

    珞眀奕便安慰她道:“文契都送去衙门了,哪有退回的理儿嫂子也不必太忧心,偌大个景州城,不信还找不到几个好绣工好掌案。别的不说,咱们可是现守着个锦官院呢,就是三省里的顶尖绣工,咱们也有法子请了来。”

    话对着奶嫂说,眼光却瞟着贞锦依。

    贞锦依瞧着她们以退为进地做戏,便不搭腔,垂下眼帘,做沉思状。待屋中静下来,半晌方道:“既是嫂子和你家里都有这许多顾忌,我就再回去传个话,她们若定是不肯,我却也无法。”

    珞眀奕向椅背上一靠,一副“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的样子:“不是我说,贞姑娘,你年纪太轻,未免太过和软,待雇工伙计好,也不是这么个好法。”

    贞锦依应声答应着。那奶嫂脸上才又露出笑意来。

    出了付家的门,贞锦依方才长出一口气。

    事情进行了一半,下一半如何,就要看经二姑姑和综娘子她们的应对了。

    回到小院儿,贞锦依立即跟经二姑姑等人讲了今日谈话的过程。众人听说还有些首尾,不免又生忐忑。贞锦依忙嘱咐一番,众人都点头依从。

    果然,只在当日下晌午,付琅的奶兄奶嫂就跑了来,一个在外头铺子上找伙计说话,一个到小院里,要了间房子,将绣工们逐个叫进去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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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舅舅的新家
    待绎大人到了景州,贞家三口和岑水生便随同绎家的车队一道先回埠宁。

    盛大奶奶也带了一双儿女随夫君返乡,因知晓贞锦依没有年长的妇人相陪,先送了一个老嬷嬷和两名丫鬟来服侍。

    贞锦依不肯收,只说自己同父兄一起,其他女人过来反倒不便。

    盛大奶奶也不强送,但上路以后,便请了她到自己的车上说话,说到后来便一直同车而行。

    实则贞三更父子与岑水生虽和贞锦依是骨肉至亲,但毕竟都是成年男人,白天行路还罢了,夜间投店时确实诸多不便。贞锦依明白盛大奶奶的心意,便领了她的情,一路与她们母女同行。

    盛大奶奶待她很是亲切,她女儿只有七岁,也极乖巧。十岁的儿子则跟着绎大少爷,极少过来啰嗦母亲。

    只是绎家婢仆甚多,贞锦依前世今生只请过钟点工、厨娘之类帮忙打扫卫生做做饭,从来没有像这样行动坐卧都有一堆人围着,吃饭入厕也有人站在边上侍候,侍候得她如芒刺在背,打个喷嚏都不敢高声,话也不想多说。

    盛大奶奶只当她是害羞,一时嘘寒问暖,一时娓娓同她讲些新婚礼仪与禁忌,或是绎家的一些亲戚的状况。贞锦依感她好意,都默默听了。

    到得埠宁,绎家的人自是回老宅安顿。

    贞家三口和岑水生则先在良家的旧宅住下,等绎家合好八字,在家祠里行过纳吉之礼,再定好上门纳征送聘礼的日期。

    之后贞家父子父女也不再回贞阳乡,都到渠安县郊的岑家住着,并派冬子去贞阳乡接岑大妹过来等着行礼办事。

    贞锦依在路上已多次问过姥姥、舅妈及表弟表妹的近况,预想过好多个与他们见面的情景。

    然而到了三宝乡的岑家院子,还是让她颇为意外。

    岑家已将买来的整座院子都翻修过,将院子扩大了两倍有余。后面加了一重院子,都盖的大瓦房,作为主人的居所;原先主人住的屋子则改成了蚕房,两边的厢房给蚕娘住;前面再加了一重院子,盖了茅草屋给农忙时外雇的短工住。

    如今秋蚕已收,养蚕的蚕娘们都回了家;晚熟稻还没到收割的时候,收稻的短工还没来,因而前头两个院的屋子都空着,只堆了些杂物。

    后院正屋是一个堂屋左右各带着两间卧房和一间小耳房,东西两排是才建的新屋,是为冬子成亲准备的。

    才到埠宁时,腊月就已去岑家送过信,告知姥姥舅妈要借岑家办事。两人便请了人来将房屋都粉刷了,正屋上的旧瓦也重新翻捡过,前头两个院落也都收拾了一番。

    车队刚进乡道,就有乡里小孩子跑去岑家报信儿:“岑叔回来了!你们家亲戚来了!来了好些车呢!”

    舅妈与雇来帮佣的婆子正将被褥等物拿到前院晾晒。姥姥则与奶娘带着襁褓中的小表弟在一旁边晒太阳,边帮她们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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