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长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嘉图李的猫
小白仍然安安稳稳的趴在徐长安的头顶,每次听见风声,徐长安都下意识的往下一低。
徐长安想把小白放进怀里,可他现在全身都是稀泥,洞里长时间无光,就算是稀泥也如同冰水一般寒冷。
他才把手伸向小白,小白的小爪子死死的抓住了他的发髻,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抗拒。
徐长安自然自然知道小白发的什么疯,他顾不得小白的小洁癖,往地上抓了一把稀泥就往小白身上抹去。小白凄厉的叫了一声,终于从徐
长安的头顶上跳了下来。
可刚刚跳下来,那蛇尾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接扫向小白。小白的反应也是几块,听见蛇尾夹杂着风声呼啸而来,急忙闪躲。
徐长安此时眼前一片漆黑,可耳边全是石裂风啸的声音。
可颇为奇怪的是,在那条巨蚺的眼中,好像完全没了他。
徐长安眼睛突然一亮,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喊了声:“来我这儿!”小白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徐长安只感觉怀里一暖,立马拿起长剑抵在了胸前。
果不其然,那条巨蚺的尾巴重重的砸在了焚上。
徐长安被这尾巴一扫,立马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他抹了抹嘴唇,感受着墙壁的冰冷,立马在墙上抓了一把泥,抹在了小白的身上。
小白抗议的叫了一声,可能它也知道此时情况紧急,只是叫了一声而已。
徐长安耳边风声再响,他咬咬牙,抱着小白闭上了双眼,赌一把!
那蛇尾停在了徐长安的身侧,徐长安似乎能够看到那蛇尾上闪着寒光的鳞片。
突然间,一双幽绿色的眼看了过来,徐长安怔怔的盯着那双冰冷的眸子,一动不敢动。
那个巨大的脑袋靠了过来,徐长安立马抓了一把稀泥抹在了脸上。
巨蚺似乎有些疑惑,徐长安屏住了气息,不敢再和巨蚺对视,那巨蚺猛地前窜,脑袋停在了徐长安脑袋前面四五寸处,徐长安还能感受到巨蚺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间,徐长安看到了那分叉的绯红色的蛇信子不停的抖动,朝着自己的脸上戳了过来,吓得徐长安立马扒了一块泥敷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蛇信子戳在了泥上,巨蚺突然发怒,蛇尾往后一甩,鳞片与巨石摩擦出火花,随即炸裂。
徐长安才想动身,可潜意识告诉他这很危险。
徐长安突然想起了以前时叔告诉他的话。
“如果危险突然消散,那它一定是回去酝酿更大的危险了。”
时叔十几年来带着他东奔西走,小心谨慎得有些胆小怕事。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这句话,静静的靠着墙壁,如同一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那条巨蚺的大脑袋朝着四周晃了一下,似乎没有找到猎物,慢慢的急躁了起来,尾巴不停的扫向四周,眼前不停的闪出巨石与鳞片摩擦的火花。
到这个时候,徐长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很庆幸当年时叔带着他
第二卷 庙里庙外的江湖 第十七章 君以背示我,焉能负君(四)
金石相交之声萦绕在耳旁,异常的刺耳。小白看向徐长安的眼神充满了畏惧,跑到了角落用小爪子抱住了头。
它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徐长安,冷漠,血腥中又带着一点狂热。
看着巨蚺头顶上的白印子,徐长安皱起了眉头,他拿起了手中的剑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么弱了么一剑居然收拾不了一条小蛇”
巨蚺仰起了头,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其中还蕴含着一声声的暴怒。
和所有寒门士子的愿望一样,它们修炼几百载也希望有朝一日跃得龙门,变化成龙。
眼看着天雷降临,蜕蛇化蛟的日子即将来临。可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居然一剑劈在了它即将长角的脑袋上。
等到蛟角生出来,这便就是它身份的象征,这便就是他和那些低等蛇的差距。
蛟的角,是蛟的尊严,同时也是即将化蛟的它的尊严。
巨蚺幽绿色的眸子正在变化,那如同一潭秋水的幽绿色的眸子慢慢化作了两颗燃烧的红宝石,眸子里燃烧的,是徐长安的身影。
徐长安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我当年听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他顿了顿,瞟了一眼巨蚺,眼睛中全是不以为然。凌于半空之中,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
“蝼蚁的愤怒不叫愤怒,他最多只能像狗一眼狂吠两声,连咬别人一口都做不到。”
巨蚺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显得更加的愤怒,呼吸粗重了几分,一呼一吸之间,不少石块被来回的拉扯。
“你马上化蛟,也应该有些灵智,如果你愿意给这小子当坐骑,知道他能御剑之后,我便助你化蛟如何”
虽然蛟比不上龙,可也算是强大的兽类之一。
不管是人或者动物,越强大就越把尊严看得很重要。
堂堂的亚神兽,去给一个通窍境的小屁孩当坐骑
巨蚺怒极而啸,用它的尾巴代替了他的回答,它决定要这个侮辱它的人成为他的食物。
虽然这个人此时透露着一股诡异,莫名其妙的从通窍境变到了它感受不到实力的境界。
可那又如何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怎么都不相信有人能瞬间提示实力。除非,换个人。
看着扫过来的蛇尾,徐长安叹了一口气。手持巨剑,风轻云淡的一剑拍了过去。
看似风轻云淡,可这一拍居然直接把巨蚺打飞了。如同它刚刚用尾巴把徐长安摔在地上一样,它的身躯和轨迹在空中画出了两道曲线,重重的拍在了入口上。
一阵“轰隆”巨响,无数的碎石落下,堵住了洞口。
一条巨蚺不停的在地上抽搐。
……
柴新桐突然听得身后的巨响,转头看了一眼山洞。
老和尚的眼睛中出现一抹疑惑,不过并未多想,一条准蛟对一个通窍境绝对不会出现纰漏。
别说一个,就是加上他和柴新桐,三个人去战这条巨蚺,也只不过是给对方加菜而已。
柴新桐的心一颤,却无能为
力。
正常的情况下,结果显而易见。
“方骋等人没在里面”他的声音有些冷,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圈套,可还是有些不甘心,确认了一下。
老和尚神色悲戚,似乎是在为徐长安哀悼。柴新桐向来尊重佛家,可此时见这老和尚装模作样的样子有些恶心,甚至对和尚的看法都在慢慢改变。
“贫僧听说赤岩山上有一座将冢将开,里面有大邪之物,贫僧不想那么多人进去,再受荼毒,所以邀请你们来,本来只想用血蝠和巨蚺困住你们就行,实在没想到……”
他的表情很是悲伤,仿佛自己的亲人驾鹤西去一般,声音里也充满了遗憾。
“贫僧乃修佛之人,怎会乱伤人命。至于徐长安小施主,实在是个意外。”这和尚变脸真的很快,此时说话,竟透露出一丝诚恳。若不是早知道他的面目,还真会以为这是一个大师。
“至于方骋等四位施主,贫僧安排他们去了另一个好去处,柴施主勿忧。”
柴新桐没有说话,抬起了手,那一柄纸扇指向了老和尚。
“我扇下不死无名之人,虽然你这假和尚奸诈虚伪,不过人死如灯灭,万事皆成空,我柴某人还是会为你立上一块碑。”
老和尚脸色一变:“贫僧和施主本无仇怨,施主这又是何苦呢”
“而且,方施主等你的安危你不顾了么”
柴新桐脸色一变,随即转为正常。
“多谢‘大师’美意,他等四人下落我柴某自然会去找。”
老和尚哈哈一笑:“柴先生好生霸气,那贫僧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那就遂了柴先生的意。贫僧法号:普善。”
柴新桐斜了他一眼,丝毫不留情面:“真是浪费了!”
普善微微一笑,手持佛珠,并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拍了拍掌。
朦胧的月色下,月光打在了洞口,那些血蝠早已被普善驱回了洞中,前面的树林里窜出了七八道人影,肩上扛着木棒,一个巨大的网兜在众人中间晃荡。
那一行人恭恭敬敬的走到了普善面前,七八人都是小光头,泛着淡淡的月光。
他们把手中的网兜一扔,恭敬的朝普善行了一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柴新桐看得出来,这些小和尚虽然没到通窍境,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打通了一些关窍。
柴新桐的脸色凝重,此时他才想起来普善所说的血佛山。
这凌安府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的准修行者,身为夫子庙的暂时管事,他居然毫不知情。
不过他并未
第二卷 庙里庙外的江湖 第十八章 天下无药可救的范不救
大雨顷刻而至,树上几片顽强的叶子也经不住这大雨,最终落下。
毕竟已经迈入了初冬,对于靠近北蛮的通州来说,大雪没有纷扬,便已经是上天恩赐。像今年的时节一般,中午偶尔还会出出太阳,那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如今日的大雨一般,瓢泼而至,方让通州人觉得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通州。
背着背篓的中年人躲在了破庙里,去凌安府的道路上,总是少不了这样的破庙。
续起的山羊胡子已经泛白,就连眉毛也白了几丝。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可他也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放下了背篓,恰好就在庙里看见了几截没有烧完的干柴火,顺便起了个火。
他就像一个平常人一样,抱起了双腿,蜷缩在火旁。
外面的雨似乎没有变过,那种水滴落下的声音给人沉闷无聊之感,尤其是这种轻重缓急都没有变化的声音。
他眯了会,突然耳边传来了嘈杂声。
难得的小憩就这样被人打扰了,多少年了,十年,还是二十年,他都没有这么舒服的打过盹了。
扰人清梦,最是无德。
他有些恼怒,好端端的小憩时间就这样被人给打破。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还带着哭腔。
他生气的吹了吹胡子,瞪了瞪眼。还好没让人看到这个小老头可爱的模样,要不然惊掉一地的下巴。
除了能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吹吹胡子,瞪瞪眼,他又能做什么呢总不能和一群凡俗计较些什么吧。
门缓缓推开,他侧耳一听,应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脚步虚浮,应当是身体不适。女的,脚步声却是有些沉重,也不正常。这突然间进来的一男一女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
“哦!”原来女人身怀六甲,难怪这脚步声却是不同。
这也不怪他学艺不精,这修行的人谁会想着早早的养育子嗣,所以他见得少。
那男人面色苍白,脸有些浮肿。
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男人的双脚基本上没沾地,使不出半点力,全靠女人撑着才能走进这破庙。
他提醒着自己,现在别人只是把他做普通人。所以,看见这种情况,他识趣的让出了半边火。
女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扶着男人坐了下来。
“你这胎气有些不稳,以后你要好好保养一下。”他终究是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那女人听到这话,苍白的脸上有些激动。
“先生是医师么”
他一听到这话,立马摇了摇头,他的招牌可不能砸。
看到了他的否认,女人眼中的希望立马熄灭了,低头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了的男人。
要不是他的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真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一具尸体。
突然间,那男人呼吸变得粗重,紧闭着双眼,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慢慢的,那男人的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没了动静……女人的心揪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朝着男人的鼻息探去。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女人得到结果之后,没有哭泣,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向了三清像前面的枯草。
这是她的男人,归尘归,土归土,终归还是不能素面朝天的躺在这里,按照他们老家的规矩,终究要点东西盖在身上。
可是她才站起来,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朝着火里滚去。他眼疾手快,立马扶住了女人。
女人在火边烘着衣服,低着头小声的哭泣,男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旁边,身上盖着他拿过来的枯草。
“你可以说说
怎么了么”
女人看看他,抹干了眼泪,这才开始讲了起来。
“我和我丈夫做点小生意,本打算趁着这天气好,再跑几趟。没想到的是,在路上一只蝙蝠不知道从哪飞了出来,一口咬在了我丈夫的脖子上。”
他听见“蝙蝠”二字,立马扒开了男人身上的草,弯着腰看着男人脖子上的两个血洞。
他沉吟了一下,直起身来,没有帮男人盖好。反而问道:“那蝙蝠呢有没有捉到,或者有没有尸体。”
女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眼中全然是爱意,咬了咬牙,似乎做了什么决心。但是她又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眼中又充满了迷茫。
他自然观察到了这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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