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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纲难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渡狸
妙妙蹙眉,瞪了来人一眼:“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便是。”
“是,掌柜的。那啥,张大厨他辞职不干了,不知打哪儿听说了掌柜的您想要将酒楼的菜谱改做花食,招揽擅长花食的大厨,他似乎非常生气,托人带了口信,说是自己江郎才尽不能够为故人酒楼效力,自己早在晨起便收拾了包袱离去了!”
“什么!”妙妙气急,脸色大变,这将近晌午,大厨出走她又如何做得了生意!“那厨子可是与我签了两年的合同的,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去找他算帐!”
“掌柜的,没有时间了,我们得赶紧另觅大厨!”
妙妙紧紧扯眉,沉吟半晌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我就不信重赏之下找不到能够打败君子酒楼的人。刘管事你去贴条子,再请秦班主现在就带班子过来开唱——故人酒楼请名厨,薪俸加三倍!”
话音方落,一旁乖乖扫地的情儿身子一颤,瞪眼,忽而,又继续面不改色的继续扫着地。
提前在故人酒楼订了桌子的众位食客踩在午膳十分款款而来的时候,妙妙依然还是不曾有招揽到所谓的大厨,乌合之众倒是不少,仅仅只是上了一盘菜便再没了开口说话的机会。这事儿委实有些愁人了,今儿午时做不了生意是小事,要是为此失去了老顾客那可就是大事了。
眉娘是玲珑秀的烧饭婆,也特地为这事儿赶了过来。素日里都只是负责做些小菜给妙妙吃的,而妙妙却又是一个没有味觉的异类,通常只要没有太奇怪的气味她都能够吃下肚。眉娘烧了一盘子蛋炒饭姑且给众位将要忙碌起来的人儿充充饥,妙妙心不在焉如何吃得下,手托着下颚暗自沉思,众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虽然不见得是多么美味,也算是最平常的家常菜吧。
倒是蹲在门槛上的情儿,却是猛然间发出了干呕的声音,着实有些怪异。
眉娘大惊,茫茫然的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蛋炒饭,一脸受伤。
但看情儿的脸色也不算是故意的吧,莫不是这蛋炒饭吃不对胃口?亦或是眉娘大惊,猛然想起平日里情儿都是在生意空闲下来的时候自己开的小灶,自然是会些厨艺的,再想想自己每每闻见的那隐约香味
呀。
正要开口问话,却是突然听得掌柜一脸恶声恶气的骂道:“要吐不会走开些啊!大家还在这儿吃饭呢,莫不是自己早就吃独食吃饱了,那你今天看样子是不需要再进食了,去前堂打扫卫生去!”
情儿便乖乖巧巧的收拾了那些秽物离开了厨房,气氛却是沉下来不少,众人猛然间也都食不下咽了。
这厢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趿拉的脚步声,紧接着小护卫前来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客人都来了”
这话要是搁在平时怎的也不可能说出口,众人温言脸色猛然骤变,齐齐看向了自家掌柜。妙妙敛眉,却又看向了眉娘,但见得她握着铲子的手都有些哆哆嗦嗦的不听使唤暗自吁了口气儿,无奈的摇摇头。
却又听得那门外的小护卫嚷嚷道:“唔——掌故的,温掌姑爷也来”
话音倒是还未落下,妙妙便见着了小护卫口中的那个男子,蓝白相间的锦袍,大步跨来,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素白的指尖扶着门框,妙妙分明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丫的呸呸!他怎么出现在了这儿!
视线往后移动,果不其然的看见了那株墙头草畏畏缩缩的躲在他的身后,哆哆嗦嗦的在风中颤抖,闪闪的眸子如何也不敢与她对视
好!真好!妙妙暗自咬牙。
温言眸色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伸长了手招呼身旁的人:“徐厨,今儿您就在这故人酒楼帮忙吧。”
咦?这又是什么情况!
众人疑惑,但见得那朝华公子笑得一脸如沐春风的模样,痴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妙妙为夫的早说了,若是遇着了难事莫要顾左顾右,如何也不该瞒着你的夫君我啊。夫妻本是同林鸟,为夫能够为娘子排忧解难是为夫的福气,更是为夫的职责,如何也不该与我见外”
男子临风而立,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众人嗟叹:好一个公子朝华!怎么就偏偏娶了掌柜的这种不懂风情的女子





夫纲难振 009 糟糠妻?禽兽猫?
君子酒楼毕竟是老字号第一的酒楼,这位徐厨被温言留在了这里帮忙,暂时也算解了眼下的难处。
妙妙有些别别扭扭的和温言来把酒言谢,本是打算说完谢谢之后,今日的事情就当做不曾发生,她继续做他那夜不归宿不成体统相敬如冰且没有夫妻之实的小娘子,无奈低估了温言这厮顺藤摸瓜借杆上爬,比起她还要厚实上几分的脸皮子了。
“都说了娘子有事儿尽管招呼一声,我们毕竟是拜过堂的夫妻了,何须如此的生分”温二少爷一边浅浅的抿一口手中的雨后龙井,一边扬笑,笑得一脸真诚恳切,大有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爱我我爱你,至死不渝的情操。
妙妙竟觉得心肝也哆嗦了几分,略略感觉寒凉,但是现在她能够开口说什么恶心不恶心的话么?!不能,她现在还用着他的人来掌厨呢。
打着马虎眼,暗自嘀咕,这厮非得扮演出如此一副绝世情圣的模样么?活着还真是累。
说起妙妙和温言的相识,各中又是一段故事了。
妙妙虽然是北方人,但是母亲是名地道的江南女子,而妙妙又生得随了母亲,倒也玲珑秀气。妙妙刚刚来秦淮那会儿,身无分无,穷困潦倒,身上唯一值钱的只有一枚翠花玉戒指。妙妙自有记忆伊始,便记得有这么玉戒指了,以为是母亲遗物,好生宝贵,是以饿晕在了路边也不愿意典当换取银钱。
某个大雪之夜,妙妙又冷又饿倒在了一处破庙门口,被老乞儿所救。
当然,故事并不止于此,大多话本折子里面都有过类似的故事,也可见得天下乞儿大多心善。偏偏妙妙命煞孤星,那救下她的男乞儿见色起意,趁着妙妙昏迷不醒欲行苟且之事,将妙妙拖进了庙内的干草堆上,灌下两碗热开水,确认妙妙不会就这么死了过去后他就开始脱妙妙的衣服。
机缘巧合的是,温二少爷那时候正好路过小破庙见着了这一幕,本也以为那乞儿是为了救人,深感欣慰,可是忽而却本性大变欲行不轨。当即义愤填膺的驾马飞奔而来,破门而入,直直吓傻了那男乞儿,忙不迭的将手中残破的衣物弃于一旁,跪地痛呼:“青天大老爷饶命啊!小的没有恶意的,小的只是想要给她检查检查对对!检查看看有无内伤”
我呸——!当他三岁小孩儿呢。
温二少爷眯起了眼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俯视着地上的人,问道:“你,唤做何名!”
那男乞儿吓傻了,哆哆嗦嗦的几乎吓得断气儿,眼泪鼻涕哭得一脸花,含糊不清的嚷嚷道:“呜呜,小的,小的河东秦楚。”
后来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说起来,以着妙妙的硬性子,醒来之后若是知道自己被人给玷污了,想来气急攻心,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找到那男乞儿杀了他,然后自杀的。总归定下结论:温二少是妙妙的救命恩人。
可偏偏就是这见鬼的救命恩人的身份,几次惹得妙妙看人不顺眼——丫的!当初他怎么的也是见过她的身子了!如果他再早些出手她也不必落得如此了!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他温二少爷有罪。
别和她说道理,他温二少爷就是有罪。
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她沈妙妙后来居然还嫁于这人,结为连理
温二少爷家大业大,常常外出应酬不归倒是常有的事儿,妙妙也乐得自在,最是让人讶异的是,妙妙始终摸不准温二少爷他究竟是怎么搞定他父亲同意他娶了自己这样一个糟糠儿媳的。她只在大婚当日见过温夫,那人一脸慈祥的与她说话,一副要把自家儿子终身幸福托付到她手上的模样,直直让跪在地上的妙妙头晕眼花,默念了无数次的阿弥陀佛。
妙妙自认自己这辈子永远也适应不了温言的弯弯肠子。
一件简简单单的事儿,到了温言口中便会突然发展处无数的可能性。
谁能猜得众人口中的梦幻花婿,皇上亲封的公子朝华,私下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啰嗦又难缠的人物,腹黑做作又多着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修身养性这种东西果然是只有,没有终点,妙妙势必还得在这条路上努力奋斗才是。
婚后不久,温二少爷某次出差回来就给妙妙带了一只白猫,胖胖墩墩的,倒也可爱,偏偏懒散得不行。温二少爷却是很喜欢得紧,取名秦楚,不知为何,每次温二少爷用亲昵的语气在那儿自顾着唤“秦楚~秦楚~”的时候,妙妙就会有一种他在唤“禽兽”的错觉,且这后面应该还有话没有说话,应该是“禽兽,过来,我摸摸看你的肉够不够一锅炉了”
所以说人对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偏偏妙妙对温二少爷印象不大好,不,是很不好。
秦楚被温二少爷好一番教养,小嘴刁的很,性子更是懒散得不行。起先兴致来了还会去捉捉老鼠,却不料有一回吃了个小老鼠,却是被妙妙喂过药的,这下可好当即口吐白沫晕倒在地,好在情儿见见了急急忙忙送到大夫那里才捡回一条小命。
这猫得了教训,便对拿耗子一事心有戚戚,加之爪子上的指甲不知又给谁剪了,后来便不怎么到处乱跑,成天只安安静静的窝在春风渡的二楼横栏上打瞌睡。
偏偏柳艳艳的厢房就在二楼,对猫儿有些过敏,总是一脸嫌弃的要赶猫,赶不走,最后还只能委委屈屈的搬到了三楼去住。
情儿拿了故人酒楼的鱼儿来喂它,怎知它还不怎么领情,端着一个架子,嗅一嗅便走,气煞人也。待到后来温言来了,哈哈大笑,朗声说道:“这猫啊,可是专吃鹿湖的鱼儿长大的,鱼儿还不能太大,五寸长的小鱼儿正好”
丫的呸呸!这是人养猫呢,是养儿子吧!
只是,平时皆只见他温柔浅笑,从不曾见他这般爽朗大笑,那感觉当真教叫人措手不及,连心跳都不由慢了半拍。
这人真真是个绝色公子呐!
直到许久许久以后,妙妙也都还能时常记起。




夫纲难振 010 她那有缘无分的小白脸表娘舅
她那有缘无分的小白脸表娘舅
妙妙是谁,自小可是真枪实战的上过沙场杀过敌的,在军营里面混到十三岁,一直都以为男儿铁血刚强方为真性情。
偏偏嫁了个书生中的翘楚,肩不能挑手不能担的,一副气血不足神经衰弱的短命模样,就是哪天还要指不定像女人那样翘起兰花指,捏着嗓子讲话,那可真真是贻笑大方了。
妙妙现在还偶尔和陈二他们有些联系,陈二是父亲的老兵,当年还记得妙妙才十三岁的时候,他们给妙妙打扮成了少年模样去开荤,话虽如此说道,究竟也只是喝喝酒,见识见识女人罢了,自然不会让小姑娘真刀真枪的上。
除了喝花酒,赌博什么的自然也一样没落下,偶尔还会去偏僻的地方打打秋风,一回两回的,倒将这个小姑娘给磨成了老油条。
那时候的妙妙很纯洁,每回还乖乖的给两位大哥买单子。后来姑娘长大了懂事儿了,真真恨不得骑马赶回漠北掐死那两个不正经的——可总归只是想想,那毕竟是自己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了,不用费心思想着想那,受了欺辱自然有大哥们兜着,实在不行了,她还有一个将军老爹呢!
每每念叨起总归还是难免感慨一番,当做茶余饭后的事儿说与温言听,那厮分明一脸笑意,却偏偏硬是有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睡大通铺,嗯?”
“一起滚河里洗澡,嗯?”
“连裤子都能换着穿,嗯嗯?”
妙妙生辰那日,温言故作神秘的蒙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带到了梨园儿的芭蕉旁,而后命早就藏好了的众奴仆点起了满地的烛光闪闪,好不浪漫。妙妙不曾想到过这等阵仗,只见得温二少缓缓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一个梨花木盒子,像是邀功的小孩儿一般邀功似的打开给妙妙看——
居然是两个泥塑的小将军人偶!栩栩如生很是好看,竟然不晓得温二少爷还有着这般手艺。
“娘子怎的不说话,莫不是不喜欢”他笑着,一如往常的温柔模样,偏偏还多了几分羞涩。
便就是在那时,妙妙第一次竟然白面书生比起壮实的汉子,也别有一番味道
她素来知晓温言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特别是在外人口中,那便是再受欢迎不过的花婿人选,偏偏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与她结为连理,教人百思不得其解。莫要与她提起那日所谓的春风一度,她也不过只是想起了伤心往事便喝了点酒罢了,无奈酒量小的可怜,一路昏昏沉沉的向春风渡走来。
却不料在路上遇着了温言这厮,她是记得当时的情景的,许是月色太温柔,她竟然将温言当做了他——
她那有缘无分的小白脸表娘舅。
尤且记得当年她还不曾落魄成现在这般之时,还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父亲与她亲和,她又受着圣上的宠爱。那时候的沈二不上什么天仙绝色,却是算得上是整个京城最负盛名的姑娘了,原因不在其他,自幼便上战场立下战功的女子,怕是开国以来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回京之时,她不过只有十三岁,每日登门前来提亲的人都快要压垮了自家门槛,京城里的媒婆们最爱的便是来她将军府寻热闹。父亲眼光高于顶,也素来知晓她的性子,最是喜欢那些话本折子中的英雄人物,首当其冲为豹子头林冲,方为男人真本色!话说姻缘难觅,父亲倒也不甚焦虑,只是苦了她年纪轻轻每日只能卧于房内做大家闺秀,愁坏了她,便常常装扮成了男子的模样外出游玩。也便是在那时候遇着了长公主的——
沈家为天下第二大名门,第一自然是她皇家。
妙妙幼时也算是和长公主一起长大的,只是那人性子骄傲又矜贵,成不了知己。两个小姑娘都打扮成了男子的模样偶遇在人潮汹涌的街上,妙妙眼拙,竟然认出了长公主,只得无奈之下充当起了护花使者,一路保护这贵人的安危。
谁知无心插柳柳成荫,懵懵懂懂的长公主也到了春心萌动的时节,见着了这么一个阳光帅气,却又粉雕玉琢的俊俏男子,竟然一见倾心再难忘怀!
后来追着妙妙回了将军府方才知晓得她竟然是女儿身,一怒之下,再不愿意待见妙妙。
此事后来一直成了长辈们之间茶余饭后的笑话,说是妙妙若真的是女儿身,怕还真的天造地设的一双好姻缘。
妙妙性子粗糙,此事久了也就不再去在意了。想起后来一向随妙妙的沈大将军,突然间就铁了性子要将妙妙许给那名不见经传的十三皇子皇祈的时候,妙妙也无心再去顾忌这些了。心中始终憋了一口气,有些些委屈的莫名其妙,那十三皇子是谁?皇祈究竟是谁?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有种便去单挑,赢了她便从了她?
可惜沈父是铁了心了,一个劲儿的夸这十三皇子天赋秉然,将来定会是一个有所作为的男子!
无力去反抗些什么,妙妙也算是从那时候开始越发的讨厌那些舞文弄墨的白脸书生的——呵!好一张舌灿莲花,白的说成黑的,颠颠倒倒竟然将沈大将军也迷了心窍!这大约也就是妙妙一直觉得沈父眼光不大好的根源。




夫纲难振 011 悭吝老板娘的锥心梗
那日醉酒,她便是将温言当做了她这无缘的小娘舅,泪眼朦胧的问他:“初云,初云,你可是因为喜欢长公主才娶的沈妙儿?”
全世界,也仅有他一人唤她妙儿。
记忆又猛然想起了当初自己被迫嫁给温言的事儿——
那时候沈家音讯再度传来的时候,妙妙正在准备收拾行李回扬州。
这次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亲自来请的她,自是非得要去的了,沈妙妙没辙,心中又着实忐忑着温言到底是怎么和沈老夫人说的,沈老夫人又会是个什么态度,一路上心神不宁。
那大丫鬟名唤朱雀,小时候还是沈妙妙的玩伴,但看现在的沈妙妙,朱雀却是连说话的声音都有大些许——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意气风发的丫鬟倒是比她这个落魄的二小姐看上去还要体面得多。朱雀和妙妙搭话,也只是随意的问了问妙妙现在的近况,手上却不时地拨弄着沈老夫人前些日子赏给她的那一只翠绿的玉镯子,质地干净温和,不难看出是一块好玉,反观妙妙身上,不说衣服普普通通,身上更是没有一样值钱的首饰,除了脖子上那条金链子,还是后来沈夫差人送来的,她那死得早的娘亲留给她的遗物——沈妙妙穿着高领子的衣裳,唯一体面的链子也不能让人看到。
朱雀便有些无趣了,竟有些看不起这沈家的堂堂二小姐,便也不在找她讲话。
待到马车停下,朱雀当先的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先进了沈府。
真真是沈府啊!妙妙有些感慨,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再看装饰的金碧辉煌唯恐他们不知道沈家家底的门面,心底空空落落的,但走到门口了,也不好再返回了。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看门的护院是新来的,虽然见得妙妙是从沈府的马车里面走出来,但是见她这般生冷的面容和落魄的衣裳,便是一把就将她截了下来,再回过头问走远了的朱雀:“大姑姑,这人”
朱雀竟然便就这么笑了出来,嗔怪的看着两个护院:“好小子,你们竟然拦着她,她可是我们二小姐呀!”
两个护院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将信将疑的收回了长枪,将妙妙放了进去。
妙妙倒是神色如常,不见得羞恼也不见得尴尬,似乎对这种场面已经很习以为常了。
朱雀将她带到沈老夫人的厢房前的小路上,妙妙终于是开口说了话:“我父亲呢?”
老爷?朱雀讶异的睁大了眼睛,而后又噙起了嘲讽的笑意,怕是觉得妙妙想要寻找靠山,毕竟沈老爷还是挺喜欢这个二女儿的。不过真巧:“沈老爷还在边疆驻守呢,你不会不知道吧?!”
妙妙不答话,走得便快了一些,朱雀被忽视有些怒意,凉凉的看着妙妙纤细的身影,暗自想着等会儿有她好受的!
妙妙站在满口,不着痕迹的吸气吐气,可是隐隐察觉手还是有些哆嗦。咬咬牙,一把推开了木门。
那里面乌黑乌黑的,一下子被阳光照射得满满的,竟显得有些诡异。而那沈老夫人就这么坐在主座上,头也不回的摆弄着一套茶具,妙妙来了,她也全当不曾看见。妙妙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张了张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说不出的低沉黯哑:“奶奶”
话音才落,那方才还在一脸温和的摆弄着茶具的老夫人脸色猛然间就大变,一把举起手中的茶杯就朝妙妙摔了过来。
妙妙躲不开,也不敢去躲,那白瓷杯就这么砸在了妙妙的脑门上,生生砸出了一个血坑,滚烫滚烫的热茶水淋湿了头发,妙妙觉得自己的头皮都不是自己的了,但是她不敢躲,听着那老夫人的训斥:“狗杂种!不准喊我奶奶,我才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没心没肺的孙女儿!”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似乎能够将妙妙生吞活剥了一般,脸上的皱纹也因着愤怒绷得紧紧的,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血流进了眼睛里,流进了嘴里,妙妙不觉得痛,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定定的看着老夫人,道:“是,不知您今日找我来有何要事?”咸咸的腥味随着一张一合的唇,流进了嘴里,惊起一股子反胃。
老夫人瞪眼,冷笑,又继续坐下:“你还有脸提起!你就跟你那娘一样是个不干不净的贱种!连自己妹妹的男人你也有脸去抢,你这么作践自己怎么就别姓沈了,净给沈家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你这么饥渴,怎么就不干脆去青楼里面把自己卖了,狗杂种就是狗杂种!跟你娘一个样”
老夫人还是喋喋不休的骂着,妙妙听得有些麻木,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还有些气虚头晕,咬咬牙说话:“请您不要责骂我的母亲。”
下一秒,一根拐子就狠狠的抽到了她的身上,妙妙不妨,抽得腿生疼,怕是已然乌青一片了。老夫人别看年纪大了,气力可是一点不小,继续开口骂骂咧咧,一边冷笑,眼中毫不掩饰的蔑视:“沈妙妙你不是就是人尽可夫的一条狗嘛!我叫你闭嘴就给我闭嘴,你抢了云珠的夫君,你本该直接被浸猪笼死了算了!但是温家公子是个好人,愿意娶了你,这事情就算玩完了!你说,呵呵——你莫不是早早料到了这一点,才故意去抢云珠她未婚夫的?沈妙妙你个贱人,行啊!你长本事了啊!”
妙妙直至现在,面上才终于有了丝情绪:呵呵,温言啊温言,也不知道你是下了多大的血本劝得动这老迂腐的。
咳咳——被血液给呛了几口,妙妙抬眸看着主座上的老人,脸上便带着了一丝卑微:“我不介意劝他娶沈云珠的,您让我和他见见面。”
“呵呵——沈妙妙,现在假惺惺做什么,这不是一直都是你想要的么!我已经答应他了,沈家出了你这么一个家门败类不能再丢脸了!你若是敢不答应,行啊——你那贱人娘亲的坟,我明儿就去教人拆了,骨灰就给填到粪池里面去”
“我应!我答应”几乎是话语还未曾说完,她就听见了自己双腿重重跪下的声音,然后看见了沈老夫人嘴角嘲讽的笑,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有自己眼泪坠落在地上化开的声音。
一个故事好的开头不一定会有好的结局,但是若是连开头也不顺的话那必然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温言啊温言,这般的开头注定会是心底的一个梗,如何也不能轻易跨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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