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纲难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渡狸
夫纲难振 0017 大boss也爱挖墙脚
人人皆道苏州美,园林甲天下,山好水好美人遍地,非但长得芙蓉面庞俏身段,朱唇一开启,绵软多情的吴侬软语更是叫人心旌荡漾梦驰魂离。
当今太后就是苏州人,当年江南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深得皇帝喜爱。后来先帝走了,太后也就没别的兴趣爱好了,倒是喜欢上了点鸳鸯谱。
现任苏州知府便是太后表叔的小舅子,家里养了个顶顶娇美,去年刚及笄,名唤司徒红豆。
不晓得谁给太后说起这姑娘,太后听了立刻兴致上来,施施然有言:“红豆?红豆生南国,最是相思之物,如今想来,我皇孙儿倒是还缺一个贤惠的女子辅助,不如许一段红豆姻缘,愿此生再不分离?”
于是,兴致盎然地下了道懿旨指婚,将才登上皇位没多久,正忙得快要头顶长草的皇上与那红豆姑娘许成了一对儿,这事儿便算是功德圆满皆大欢喜了。
这一句“红豆姻缘,此生不离”之中也是大有文章的,皇上是谁,当初还是可怜兮兮无依无靠的十三皇子之时,便曾结过那么一段露水姻缘,还未来得及开枝散叶就分开了。太后指婚,自然是要长长久久才好的。
妙妙初时听闻此事时正在饭桌上吃鱼,听得嘴快的芸娘呼啦呼啦一通说道,叫她一时不妨,给那鲫鱼刺卡入喉中,不上不下扎得生疼。连忙跑到厨房狠狠灌下一大碗老陈醋,喝得急了,醋一下呛进鼻子里,刺激得险些眼泪水都要一齐飞出来。
后来芸娘请了个经验老道的郎中来,几经周折方才将那鱼刺取出,然而妙妙喉中却已被这粗壮的鱼刺给划破少许,发了炎,虽有喝些药,却仍然难受的很,一说话便扎得慌,老觉着那刺还横行在里面,真真是个如鲠在喉。
遂这几日能不开口便尽量不开口,不能说话就只余看和听,倒也讨了个清净。
待到夜色微凉,妙妙嗓子眼还是膈应得难受,便干脆趁芸娘不备,拎了一小壶桃花酒寻到了河边,就着晚风,远眺对岸的辉煌灯火,独自斟酌。
许是想要借酒消愁,许是连自己也因着心事重重而忘记了自己压根就是一个完全没有酒量,一杯就醉的体质,妙妙竟然不知不觉喝下了一整壶桃花酿。
眼神迷迷糊糊的,竟然看到了温二少的身影,一身的月牙色长袍,临风而立,折扇扣在手中,愣是无法忽视那一身的风流之气。妙妙哆哆嗦嗦的伸手,想要开口说话,困惑着为什么眼前有两个温二少。
只是方才张了张嘴,沙哑的调调连自己也听着难受,妙妙放下手中的白瓶子,转过身子对着温言龇牙笑——!平日里却是绝对不会出现这般真真的表情的,朝温言欠了欠身以示招呼,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以示不方便言语,便将那白瓶子握在手心,转过身子继续远眺灯火通透。
温二少倒也不言语,只默默无声坐在一旁看戏,倒似也被鱼刺刮破喉咙一般。渐渐地,眼中竟然溢满了琢磨不透的哀伤。
妙妙醉眼朦胧的转过眸子,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那一身的月牙白袍刺眼的可怕,定了定神,晚风微凉,终于吹散了一些哀愁。妙妙伸出了右手想要去抓一抹残像,终于认清了眼前的是一个人,而非两个。那少年温柔如玉的眸子看着便窒息得可怕。
妙妙沙哑着嗓子,许久许久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不知是桃花酿呛出的眼泪,还是因着哀愁而染上的悲哀,泪眼朦胧的抓着温言的袖子,却像个小猫儿一样委委屈屈地叫唤:“初云,初云”
果然是醉的一塌糊涂,竟又将他当做了旁人。
温言敛眉,看着倒在自己怀里安静睡去了一般的女子,伸出净白的指尖替她抹去了眼角的那一滴泪珠。
沈妙妙是谁?将相之女?名门之后?亦或是前十三皇妃?
不,自他认识她,便晓得这倨傲得不可一世的女子压根就是没心没肺的可怕,却也知晓她那铭心刻骨痛彻心扉的经历总是教人心寒可怖的。
沈妙妙啊沈妙妙,你只记得初云,可知你面前的男子并非初云,而是朝华啊。
后来的故事,大致也便是众看官们所知晓的这般了,十三皇子继位不久,便娶了太后娘娘的远方表亲司徒红豆为妃,实乃整个后宫的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位妃子。而那远在江苏秦淮的沈老板,则意外的春风一度了自己的准妹夫,生生糟蹋了名满天下的朝华公子,并且成功抱得美人归,成了名正言顺的温府温二少夫人。
沈家和温家结亲,十里红妆,一路从京城迎到了扬州。
举世皆惊!没有人料到这天下第一富甲会和沈家那臭名昭著的二小姐联姻。
迎亲的队伍闹得轰轰烈烈,真真是一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多么重视这沈二小姐的模样。有亲戚在京城的人就不住的感慨——哎!沈二小姐这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竟然霸王硬上弓了这么一位富可敌国的温大公子,上位成功也就罢了,偏偏温大公子还就此对她一见倾心再见钟情,非要和沈老夫人将那原来的沈三小姐给换成了沈二小姐!
“沈二小姐真真是赚大发了!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人物居然还能得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君,得了一段这么美满的姻缘!真真是老天无眼啊——!”
这名在迎亲花轿后面如是说的路人,后来后来他人再没见到过这人。
啥?怎么了?
才不会说温二公子一个冷眼,作者就把这路人写到外太空凉快去了。
却是没有一人注意到沈二小姐出嫁,竟然连一个沈府出来的陪嫁丫鬟也没有。
归根究底,这一切一切的烦恼丝,只是因着太后娘娘一时闲得慌竟然觉得喝凉水也塞牙缝,便兴致冲冲的乱点了一回鸳鸯谱而引发的一系列悬案。这次血淋漓的教训告诉我们,当你成了一个oss,必须还要更加小心的防备你身后那名更大的boss才行,否则是如何也免不了被挖墙脚的风险的==!
夫纲难振 0018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妙消得人憔悴
自上回事件之后,秦楚大猫儿算是彻底的被温二少爷给嫌弃了。
大猫儿的病好了,这厢便施施然的想要来寻前主人卖卖萌,鼓动着大脑袋来蹭蹭温二少爷的大腿,却不妨被男子一脸嫌弃的推开。秦楚也算是被妙妙给没心没肺无节制的宠坏了,这厢脸皮也厚了不知几许,不依不饶的继续来和温二少游戏。一蹦达便跳到了温二少爷的膝盖上,心满意足的眯了眼睛就要寻一个舒坦的姿势去会会周公。
温二少爷瞪眼,很有君子风度的摸了摸秦楚儿的白毛,徐徐甩开折扇与情儿说道:“情儿,忽忆妙妙近些日子有些食不知味,竟然瘦了些许,早闻白猫滋补,不知情儿妙手生花,这秦楚儿的斤两能否够炖上一锅,然?”
大猫儿算是彻底的抓狂了,炸毛一般的一跃而起,却又在温二少爷得意洋洋的笑容中,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气息奄奄,缩成一团的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全身哆嗦,痛苦得似乎马上就要一命呜呼!
情儿颇为讶异,真怕秦楚儿出了事情,便又将妙妙寻了过来。
“你可是下了砒霜!”妙妙瞪眼,不可置信的大呼。
“妙妙娘子现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砒霜和断肠草皆费银两,二两纹银才能买一钱,还是大黄、芒硝便宜,十个铜板便可得一把。”温言笑得说是张扬,倒不如说是有些猖狂了,这般明目张胆的行凶作恶,也亏得他这般的理所当然。
大黄、芒硝?听着有些耳熟……妙妙在脑子里寻思了一遍,终于想起这两样东西好像是催泻用的。若非亲耳听他口中所出,断然不能相信这外界言传一个平素里讲究君子之道,走道时连只蚂蚁都不忍心碾死的性子的公子朝华,竟然会这般用心险恶的连一只猫儿也不放过!
情儿见风使舵,敏锐的嗅到了空气中满满的硝烟味道,舍身取义的想起了自己还有一辈子须得被掌柜的剥削,万万不能炮灰在这儿,便干脆一溜烟儿遁去了厨房,留下两人一个笑得比一个起劲,分明就是咬牙切齿。
“温二少爷好兴致,大早上寻来我玲珑秀只是专程来给秦楚儿送点心的么?”
“温二少夫人心思玲珑,怎可能不明了我此行名为秦楚,实为相思呢——!”
“温言,你!——”
“妙妙~”
妙妙被堵得咽了口气,但却又无意争吵,便冷眼看着温言在一边继续自导自演。
这心思奇异的怪人啊——!自花中酒楼开张以来,一直热闹非凡,生意更是蒸蒸日上,而温言则干脆领着整个君子酒楼来了个停业休整,三日之间玩遍了整个秦淮城的风光胜地。每日都派人给她送来一些小物什,从前倒也还算正经,虽然妙妙从来不需要什么胭脂水粉,但更加是断断再也用不上兵枪战戬的。几次都误以为温二少爷是领着整个君子酒楼的大厨小厮去盗墓倒斗了。
“妙妙~”他继续开口,声音软软的很是好听:“我们既然约好,父亲在家之时,你便要与我一起留宿在家的,否则不是教外人看去了笑话么,怎的这几日如何也找不到你人儿,父亲还以为我们吵架了还是什么的呢......”
父亲......
家......
妙妙敛眉不语,冷眼看着男子说的那般的理所当然。心中吐气舒气再吐气,想着,怎么有人可以那么脸皮子厚实呢,分明八字都不曾有过一撇的事实,非得说得她们好像海誓山盟过一般的难舍难分,你爱我,我爱你,至死不渝。
“父亲昨儿本来想要亲自来寻你谈谈天的,只是来了花中酒楼,见得你忙的不可开交,便干脆在二楼雅间用餐了,回来直与我夸赞你的花中酒楼是多么的别出心裁,匠心独到,花食又是多么的味美无双......说,说我娶了一个好媳妇儿!妙妙你说,这是当然的~”温言的唇角弯弯,笑起来的弧度很是漂亮优雅,没有先前那般皮笑肉不笑的邪恶腹黑,也没有故作笑意的僵硬。只是静静的在说着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么的......天真无邪。
“父亲今晚交代刘管家好好准备晚膳,他想要一家人好好吃顿饭,谈谈天,妙妙,一定会回来的吧......”妙妙竟然觉得呼吸一窒。
她当然明白,纵然只是表面夫妻,那也只是温言在放纵于她,她没有任何立场与温言谈条件,毕竟沈老夫人一声令下,她沈妙妙纵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是不敢违抗的。只是毕竟心中还是有些许疙瘩——温言太好,好得突如其来,就好像他们是真正的夫妻一般,而不是他用一条江南航运线的使用权和沈家交换来的。
这个清雅得如牡丹绽放的男子,正用溢满温柔的水眸,直直的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交出自己许下一生的誓言。
这真是......
糟糕透了!
她现在若是答应了温言,她当然很清楚的知道会意味着什么,也就是温父终于正式接纳了她,她以后就成了真真正正的温二夫人,沈老夫人一日不摇头,她便一辈子都只能跟着温言。并且,还须得从玲珑秀搬去温府,指不定花中酒楼和春风渡也会冠上温家的姓名。
最最重要的是,她一辈子都会是属于温言的人。
许久不曾言语,方才听得了男子的一声轻叹,“妙妙啊,妙妙,果然......”
再次抬眸看着他时,却又只见得一张笑容明媚的脸庞:“妙妙不说话,那便自然是会来的了,呵呵,对了,我还给妙妙准备了一个礼物......秦楚这猫儿没心没肺养不得,来来来......”
说着,他转身去将那方才放在一旁的物什拿了过来,小心的揭开上头的红巾,妙妙嘴角不自然的掀了掀,竟然是一只鲜绿鲜绿的红嘴鹦鹉。
温言又笑,唇角弯弯:“妙妙,喜欢不,今后唤它镯子,是我用一只黄玉镯子和人换回来的,它可是很会吟诗的呢!”
闻得语罢,妙妙便将视线对上了那只鹦鹉哥,见得它开口,蹦蹦哒哒:“愿得妙妙心,白首不相离;天地之大,唯妙独尊;只缘妙妙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妙消得人憔悴,妙妙,我爱你,我爱你......”
夫纲难振 0019 温家有男颜如玉
那只红嘴鹦鹉也不知哪里来的精气神儿,自那以后,每每见着了妙妙就开始蹦?蹦?,嘶声力竭地吟诗,一刻也闹不得清净。
总是难免无奈,这得是多么闲得发慌的人才能够养出这种鸟儿。
妙妙给芸娘和情儿交代了几句,便随着温言一起启程去温府,芸娘的脸上竟然多出了几分欣慰的神色。倒是向来不显山露水的情儿,面上忧虑重重,看向温言的表情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的墙头草做派了,许是认清了温言这厮的本色,又许是觉得自家掌柜再怎么的强悍冷血,也毕竟不过只是一介女流罢了。
温言的父亲尊名温长风,仅仅只是听着姓名就生出了几分爽朗的气度,妙妙与温父多少还是有些接触的,拜堂之日,她跪在这男人面前奉上一杯清茶,他笑着接过,饮下,颇有几分豪爽且慈祥的高人作风。只是处得久了些,妙妙才终于领悟,能够将温家发展成秦淮第一富甲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之辈。
怕是妙妙与温言之间的那些小心思,那个男人在笑容之后早已明了得一塌糊涂。
妙妙不喜欢这种感觉,一如她在沈老夫人面前,不论黑白是非,总是无所遁形。且沈老夫人的情绪倒是写在脸上的,温父却总是笑意盈盈,更让人琢磨不透,也不知温言究竟是怎么说服温长风,允许他娶了她的。
到了温府,妙妙和温言下车,先去书房请了安,温父正在写字,身子站得笔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住笔端,用着力度,指节指骨分明,挥斥方遒。在纸上写下了“妙”字,龙飞凤舞,很是潇洒,却教妙妙看得胆颤心惊,脚步不自觉的顿下了。
温父却只是笑笑,不甚在意的模样,似乎只是随手写了一个字罢了。
晚膳时分,小夫妻两个准时的到了大堂等候,温言唇角弯弯,心情甚好:“妙妙娘子今日似乎格外的正式呢,不知为何,为夫甚是欣慰......”
妙妙本就心不在焉,闻言一个哆嗦,脚便碰到了桌角,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温父便是在这个时候缓步走进了大堂。妙妙下意识的正襟危坐,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量显得自己和温言之间还是较为亲密的,但看得那男子嘴角还是噙着一抹笑意,面不改色,心里又是一阵发堵。
“好了,用餐吧。倒是许久不曾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了......妙妙,不必拘谨。”温长风这般说道,面上倒是很随意的举起了手边的酒盏,一饮而尽。
温言不改儒雅做派,矜持的命丫鬟倒了小半盏,轻啜了几口,与温父先干为敬,父子两之间倒是亲密无间。
温言的母亲已故两年,温夫心念已逝妻子不曾再娶,只纳了一名小妾,平日也只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养养花草,清清闲闲。温言还有一位兄长,温净,却是管理着温家北方的生意,常年在外的,如此,偌大的温府,纵然再多么的金碧辉煌气派尊贵,也依旧无法遮掩住那整座府邸的寂寞气息。
酒过三巡,温言便有了些醉意,不曾有过防备,似乎直至现在温言才隐约的察觉出温父是故意在灌自己喝酒,脸上不免扬起了一丝苦笑。但看温父这边又举起了酒杯,却是对着妙妙说话的:“妙妙进门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可还适应?”
眼里的关切之情倒是真真切切,教人感觉温馨。
妙妙多少也算是喝过两杯了,面上不由染上了红润的颜色,见着温父举着杯子转向了自己,忙不迭的又举起了自己面前的小杯盏,敬了酒一饮而尽,这才缓缓回答道:“多谢父亲关心,一切都好。”
“为父看妙妙酒量倒是不错,三杯饮罢,面色还是这般自然清爽。”
“毕竟做生意的也常常需要得应酬,但这酒量着实还是算不得好的。”妙妙迷迷糊糊的,脑袋混成了一团,分明就是三杯就醉的体质,也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回答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才惊觉自己失言,连忙紧张的看向温父,后者却还是很随意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装作不曾听见,还是压根就不曾在意这件事情。
这厢温言却将手放在桌子下面轻轻的握住了妙妙的手,妙妙后知后觉的看向他,温言扬笑,多少是想要让她宽心,妙妙却是惊愕不已,那清明的眼神中哪里寻得着半分醉酒的意味!
好你个温言,竟然装醉!
当下咬牙切齿的就暗自打算拆他后台,如何也不能这般没个君子风度地耍无赖丢她一个女子来应付温父吧!却突然见得温言身子动了动,一副软绵绵的无力之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了眸子说话,眼神朦胧,似乎醉得极为厉害!他对着温父说道:“唔,许久不曾饮酒,却不想今儿倒是出丑了,父亲莫要笑话才好,这厢可是驳了父亲的兴致了,莫怪莫怪,言儿先一步回房歇歇,醒醒酒......来,妙妙快快扶住我......”
妙妙这才心领神会的来扶住温言,知是自己想错了,原来温言是想要帮自己解围才装醉了的,却不想这厮这会子倒像是真真醉了,整个身子都狠狠地全部趴在了她的身上,几乎站不住脚!暗自磨动后牙槽——这厮肯定以及确定是故意的!
温父倒是没有意见,像是料到了这般一样,也好像不甚在意,只是笑着点点头,视线在温言和妙妙身上堪堪停留了一会儿便移开了。更是教妙妙心里发堵,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任凭温言这般不成体统的搂着出了前厅。
月色倒是甚为清明,妙妙停在百折回廊上,俯瞰远处,晚风微凉,拂过人的肌肤倒像是被丝绸划过一般的舒爽。妙妙闻着肩上一身的酒气,依旧那无法忽视的力量和将她紧紧搂住的怀抱,终于忍不住开口:“夫君,看客们都已离去,戏剧也该落幕了,还是夫君竟然如此的眷恋......”
话音还未曾落下便闻得了男子坚定且带着淡淡喜悦的声音:“娘子,为夫最喜欢你唤我夫君了,知否......”
夫纲难振 020 有情人?无神论?
百折回廊自是打造的极为讲究的,妙妙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研究温府的构造,不禁暗自感叹。
虽然不比沈家装饰的穷奢极?^,但是处处可见得精巧,着重于运用水景和古树、花木来创造素雅而富于野趣的意境,因景而建造,并巧于借景。整个庭院空间划分数量少而面积大,采用中轴对称布局,巧夺天工而水到渠成的做到了处处皆美景。
晚年秋将至,长月送风来。
妙妙素来极为喜欢这句诗,想来能够有一个人陪着一辈子,等到老来了,一起在月色下吹吹风赏赏月,也是极好的。
温言微微侧了侧头,视线流转于妙妙的眼眸,轻声开口,话若呢喃:“妙妙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自然是一个古老的故事了,曾经有那么一位貌美如花的仙子下凡,嫁给了一个英俊帅气的少年郎,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过着你耕田,他种地,你挑水,他浇园的悠然而惬意的生活,本想直至地老天荒,却不想有那么一日......”
妙妙着实忍不住插嘴道:“莫不是有那么一日少年郎得了一种仙药,吃下便能够成仙,结果却无意间被女子误食最终飞升成月宫仙子,最终天人相隔,导致一段美满姻缘毁于一旦?……”
温言颇有些故意的蔑视眼神,单单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妙妙,妙妙竟然觉得全身一阵哆嗦,猛然间想起,这少年的思维有时候并不是寻常人能够琢磨透彻的。果不其然,只见得温言不紧不慢的开口,一副“我就料到你这种凡人会这么想的高傲姿态”的表情,缓缓道来:“那少年郎从来便不信什么鬼神乱力之说,这倒也就罢了,偏偏又是素来不信神不信仙的,仙子本为仙体,无法为他生孕,少年郎生性多疑,便以为仙子生了二心,越发的暴戾浮躁……妙妙啊……”
语罢至此,妙妙只见得温言龇牙邪笑,心底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听闻了温言唤她,连忙应答:“如何?”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下回分解……”然后越发得意洋洋的看着妙妙满头黑线,竟然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温言你——!”
“哈哈,其实告知妙妙也无妨,此传说大约也不过只是想要告诉世人一个思想罢了,既然是妙妙想听,为夫的自当不能驳了妙妙的兴致——那仙子便下定决心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少年郎,少年郎大惊,却依旧不信,竟然直以为这是仙子生了异心,并且找了借口为自己开脱!便将仙子终日关在了房间内,自己外出,怒气大发,毁去了昔日两人合力耕种的农园,颓唐不已,整日流连于花街酒巷,浪荡无形,而仙子只能整日在家以泪洗面……”
这还真真是越发的听着不对味了,整整一个邪恶黑暗版的仙女与牛郎的故事!妙妙越发的后悔刚才自己的疑惑,竟然生生钻进了温言这厮的圈套!
不不!虽然她不信邪不信仙,但是毕竟还是不喜欢好好的一个神话故事被这假仙腹黑的男子给毁成这般的。
“后来的故事想来也不用我多言了,妙妙自当猜得到——仙子伤心终于绝望,少年郎已非昔日良人,她终于还是回到了仙界,而少年郎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听了许久,妙妙还是琢磨不透温言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思想。是想要她信神信仙?还是想要告诉她夫妻之间信任的重要性,并且拐着肠子告诉她,他很信任于她?
“神仙怪力,若说无,倒不如还是信了的好,至少心中存下了一个念想……”
妙妙从来不曾想过温言居然还是一个佛教信徒,哑然失笑,倒也就不介意温言的作弄了,忍不住嗔怪道:“难得我此番用心的在听,却不想又被你给戏弄了一回,真是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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