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夫纲难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渡狸





夫纲难振 012 猫猫狗狗狗狗猫猫
情儿这几日总是避着妙妙,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愿上桌,而是捧着食盒会房里吃,一吃就是半个时辰。
结果两天三天下来,气色不佳也就罢了,最后竟然晕倒在灶台上,若是芸娘晚些发现的话,情儿的头就要落到大锅里头——这下可好,大煮活人哩!
大夫给他一瞧,竟黑着脸直直走到妙妙跟前将妙妙狠狠地数落了一通,非得说妙妙欺负手下人,竟然连着三天不给吃的。
大伙儿莫名其妙,掌柜的虽然小气,但一日三餐还是管饱的,也没见情儿有哪顿饭少吃了。
更教大家惊讶的是掌柜的被一通教训,竟然一点也没有生气,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转身便往情儿的房间走去。莫不是气急了要将情儿扫地出门?大家胆战心惊地跟上去一瞧,只见妙妙走到情儿的房间门口,抬腿便将门给一脚踹开,大家歪着脑袋一瞧——呵、情儿房里不知何时竟然养了一只比人还大的狗儿!
待情儿醒来一问,才知道这狗受了伤,情儿在路边瞧着了,心有不舍,便将它偷偷带了回来养着。但情儿没有工钱,这狗的食粮又是极大,只好每日将自己的吃食盛夏给这狗吃,结果却将自己给饿晕。
教情儿讶异的是,原以为要被妙妙好一通骂,却不想妙妙竟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将这狗牵到了院子里头拴着,吩咐厨房每日喂养,说是将这狗养着防贼。
情儿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妙妙这是接纳了这狗,也原谅了他的擅自做主。
哦,是了,毕竟得是心善之人,若真心刻薄冷血,说不定自己前些天早已经被晒死在故人酒楼门口去阴曹地府给阎王作伴了。
这般想着,竟越发的觉得掌柜好看顺眼上了几分。
院子里新入主了一条狗,却忘了原来还有一只猫。猫狗乃天敌,秦楚一开始还试图捍卫自己的领土,趁着大狗被拴着,动辄去挠一挠它,可后来大狗的伤好利索了,一掌拍过去就将秦楚这小个头给扇飞了,喵地狂吼一声,落荒而逃。
自此便再不肯来后院。




夫纲难振 013 程屠夫
妙妙的亲娘死得早,那时候的沈父还没有再娶,妙妙依旧做着她沈府的掌上明珠。
只是,究竟还是有了那么一日,沈父将妙妙拉到了面前,神色莫名的抚摸着她的发心与她说话:“妙妙,为父的来给你介绍一个人,将来她会好好待你,视如己出的,好么?”那时候的小娃娃虽然理解不了这句话的各中意味,后来明白了却是越发的心底寒凉。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一个与自己没关系的人好呢。
后来她嫁于全朝野最没权没势的十三皇子,那女子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唇角弯弯像是偷腥的猫儿。在沈父背后指着妙妙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嘲讽道:“大姑娘怎么说也是嫁给皇亲国戚,嫁出去的女儿更是泼出去的水,日后还请大姑娘不要忘了娘家哟。”
她失势那日,被绑在院子的槐树下,衣裳不整。
那个女人又勾着嘴角笑容猖狂,那个女子便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截断木头,咬牙切齿:“总算今日还是该让我出口恶气——”棍棒落在她身上,便是连逃也逃不开,一时间院子中只听得她的惨叫,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而那时的她,不过十六。
——————————————————————
再说起这里,温公子在街上见着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妙,正欲高声唤住她,却见她神色匆匆,很是可以。
温言心底有不妙的预感,便干脆偷偷跟着妙妙,看她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却不料七拐八拐地,竟然走到了城外的河边。
温言一愣,跑到这里做什么?却不料这么一愣神,竟然将人给跟丢了。莫不是被妙妙发现自己自己跟踪她的事情?温言不甘心地找啊找,忽而远处传来一人声,带着晚风的腥味吆呼着:“沈掌柜的,这些小鱼儿都给您装好了,记得到时候给秦楚儿带回去呀。”
温言便瞪大了眸子:啊咧——!什么情况,竟然是男子的声音——!
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只见得自己一路心心念念的小妻子,雀跃的跳了起来,脸上扬起了从来不见被他见着过的稚气笑容,往前跑了过去,秦楚见状也挪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在后面追着。温言的视线往前再移了一点,只见得一个身材高大的粗莽男子手里正拎着一箩筐的鱼儿,笑得憨厚的看着妙妙,画面竟然出奇的和谐美妙。
心思玲珑如温言,竟然一时脑海中一片的空白。
小情儿却是远远的出声唤道,惹得女子回过了眸子:“掌柜的!掌柜的,原来您真的在这儿,真教我和姑爷好找!”
所以,当某个想多了直直觉得自己头顶发绿,并且累得气喘吁吁的俊公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鹿湖岸边的程家小店里面时,唯一能做的事情便只有盯着那笑得一脸热情的程屠夫,盯着,使劲儿的盯着。
“久仰温公子大名,今日有幸相见,请用饭。”那屠夫憨笑道,一边将一碗饭推向了温言,有些拘谨的摸摸后脑勺。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么一步的呢?!
温言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白米饭,心中百味杂陈。
再看身旁的小女子倒是一脸的随和,直直像是在自家用餐一般——可以见得她与这唤作程屠夫的男子,很熟,很熟。
温言不语,静观其变,咬下一口香软的米饭,猛然间竟觉得有些牙酸。但见得那程屠夫端起饭盆,一仰头便呼呼噜噜地将里面的米粥喝了下去;一低头,却发现衣襟上洒下了几滴粥,于是他撩起衣襟,伸长舌头将粥滴舔入口中。咂咂舌意犹未尽地抬眸看向妙妙,“沈掌柜试试看某家的烤鱼,今儿火候正好,外焦里嫩,当真味美鲜嫩对了,温温公子,也请”
温言额前便生生多出了几根黑线,林林总总也够煮一锅面条了。




夫纲难振 014 假夫妻谈真爱
夜色落得深了,温言食不知味,心中却又满满的胀着酸气,旁敲侧击的暗示着妙妙该回家了。却见得那小女子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的和那屠夫聊着天,面色上的柔和与放松,全然不是他所见过的,心中更甚郁卒,干脆别开脸只看门外的风景。
终是将要起身道别,程屠夫将那一箩筐的小鱼儿递给了妙妙,道:“这猫儿聪慧着呢,今儿竟然自己寻了过来,呵呵,莫不是它也喜欢我这程家小店。”
温言这才知道妙妙今日来这里是寻找秦楚的,小猫儿贪吃,竟然自己穿越了大半个秦淮刁鱼吃。
吃鱼也就罢了,竟还将妙妙和程屠夫凑在了一起。
温言才不承认自己在吃醋,纵然程屠夫是个粗人,他就是看不惯他和妙妙谈笑风生的模样。
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楚,秦楚也正巧看着他,两相对视,秦楚见得自家主子嘴角那一抹奇怪的笑容,略略闪烁着的寒光,直直让人脊背发凉。
秦楚一个哆嗦,准备装睡卖萌打哈哈,那程屠夫不凑巧的想要伸手摸摸小猫儿,笑得宠溺而亲和。主子在前头虎视眈眈,它哪能叛变!秦楚当即躲闪开来,餍足的舔舔爪子,不行不行!根据它多年当猫的经验,现在可不是适合卖萌的时候!
果不其然,温言见状,嘴角的弧度便有些得意了,瞥了眼程屠夫尴尬的表情,温言赞许的看了秦楚一眼,将妙妙等人送出了大门。温言意有所指的回眸看了程屠夫一眼,微微地退了一步,抽了手轻轻地拂着衣裳的尘土。
气氛总是不大对劲,小情儿抹汗,有意无意的加快脚步,趁着两人不注意,早早的跑远了去。但留下妙妙和温言,并肩缓步走在月色下,无言的沉默着。
该死!对那男人就笑得那么开心,对他就无话可说了么!
温言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早已打翻了醋坛子,嘴角扬不出一丝的笑意,面色冷峻。
所以说温二少爷的性子要说多么的别扭,就有多么的别扭,要说多么的,就有多么的。用妙妙的话来说,对谁都一副绝世大情圣的温柔假仙模样,偏偏只对她展现恶劣的凡人本色,她还真是倒霉催的。
终于是见得气氛要是再压抑下去,两人都不得安心了,温二少爷开始找话题,只是脱口而出的语气难免有些火气与尖酸:“我倒是只知你识得那风流浪荡的卫家少庄主,因着对你有恩所以总归是熟悉些,却不知你还认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山野粗人,还一副谈情交心的亲密模样!”
妙妙冷不妨听了这么一句,嘴角轻轻抽动,面色僵硬了几分。
啊咧!温二少爷刚刚那句话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但今儿心情好,也就不甚在意,更不想往深里探究温二少爷这般语气之中的诸多可能性。
在妙妙的世界观里,温二少爷是一个很能折腾的人,额,还是一个很能折腾的读书人。读书人学识多,花花肠子便多,心思玲珑,难免有些怪异的行径。妙妙能够以着商人的身份在十里花街上与他生死搏杀,斗得死去活来,偏偏禁不住在这么浪漫温柔的月色下与他谈谈所谓的夫妻之间的话,说实在的,妙妙虽然嫁过两次人,但是还没有真真正正的谈过一次恋爱。
所以妙妙有时候也就难免好奇一些关于夫妻之间的问题。比如,温言他爹来的时候,温言便一定是要亲自来将她接回温府的,小夫小妻的睡一张床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为何,每回温夫在的日子,清晨时分温言都要妙妙在房间呆到日上三更才能出房门,还必须浓妆艳抹,然后两人一脸甜甜蜜蜜的挽着手去给温夫请安——弄得每回温夫意有所指的看着妙妙,妙妙都恨不得化成灰遁到地里。
温言那厮的怪异还不仅仅于此,妙妙尤其还记得她与温言大婚的第二日清晨,温言一大早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然后从一个木匣子中掏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鸡仔,摆好姿势抹了脖子——动作干脆利落,说不出的熟练!竟然将鸡血全数涂抹在了床单上!啊咧咧!全秦淮都知道她沈妙妙早已非完璧之身了吧!
这温二少爷分明看着是个斯文书生,心里却是个变态杀鸡狂人!妙妙那时候差点被吓得歇了气儿,真真以为自己进了狼窝了。
别介意妙妙身为春风渡掌柜的,却白痴得这么没节操,毕竟小姑娘在十三岁以前还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孩呢。
温二少爷偶尔晚回,见着她已经躺倒床上歇息了,就会一脸委屈的来拉她的衣角:“娘子,娘子,为夫的晚归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去何处了呢”
妙妙睡得迷迷糊糊,便懒着嗓子搭话:“那你去哪里了啊?”
温二少爷就会一脸雀跃非常期待的看着她说话:“我今晚与人应酬,在花楼待到现在才回来的。”
妙妙哦了一声,便准备继续睡觉。
他温二少爷就不罢休了,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趴到她身上将她弄醒,委委屈屈着嗓子,一脸的哭腔:“呜呜,娘子你肯定不爱我!你肯定肯定不爱我!你说你说,你应该要回答说你很介意,并且命令我下次不许这么晚回来,应酬也不行啊想我当初于你,被你吃干抹净,你却想要拍拍屁股走人,现在终于好事多磨成了夫妻,你又是对我这般的漠不关心娘子你肯定不爱我”
-_-|||
综上所述,温二爷的确是一个性格扭曲的怪人。
而现在他又开始翻旧账纠结着她方才与那程屠夫之间的互动了,一副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如他意的话,他就杀人灭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喂!
咦?!不对——!他温二少爷又是怎么的知晓她与卫琏蝶之间的那些破事的!
思及此,妙妙的眼神便深邃了几分,直直的看着察觉失言,一脸懊恼的某人。“你又是怎会知晓我与卫少庄主之间的事情的?”
温言分明看到了沈妙妙眼中的寒光,戒备的寒光。他素来知晓她的防备,她的自我保护,却不想,她竟然还是这般的防着他。
这个时候应该也不适合故作轻松的学着声:“哇——!有星星掉下啦!”然后逃之夭夭吧。




夫纲难振 015 知是徘徊路,如何自安之?
曾经有位伟人曰:人活在世上,总要做些出格的事情的。
好吧,也或许没有。
温言只是踌躇了一秒,但见得妙妙越发凌厉的眼神,连忙神色肃穆了几分。仅仅只是一刹那,温二少爷保持了大脑的高速运转,理智而机智的回答道:“卫少庄主毕竟是名人,做过的事迹都足够写成史书了,朝华多少有些耳闻。”
言下之意,卫少庄主做过什么事情都是大肆宣扬,弄得人尽皆知的,所以这与他温二少爷无关!无关!
不能怪他温二少爷坏心眼,毕竟对于一个老是有意无意勾搭有夫之妇的男人,他温二少爷已经算是非常客气的了。
果不其然,闻得此言,妙妙却也只是一愣,便了然的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着。
温二少爷平日里虽然算不上极喜欢讲话的人,但却也不是闲得下的人,这般生硬的气氛着实膈应人,便使劲儿的寻思着该找一个什么话题,不然等两人回了温府,便又只能相安无事的和衣而眠了。指尖不经意间扣动了广袖中的一支短萧,微凉的触感让人心情微漾。
“妙妙,这番月色姣好,朝华为你献奏一”
“对了!温言,自你上回不计过往助我渡难关,我这边也与你敞开窗子说亮话了吧,今儿故人酒楼新招了一名厨子,自明日开始,我便要将故人酒楼改作成花中酒楼,酒楼内一切以花为主打样式,那厨子的手艺不错,定然能够引来一批顾客的,温言觉得如何?”
“”一个小小的“曲”字生生的卡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就像是如鲠在喉一般膈应的难受。沈妙妙你个不知趣儿的!温言抿唇,答:“无妨,不论是故人酒楼还是花食馆子,如何的推陈出新,我君子酒楼毕竟是秦淮最老字号的酒楼,地位不与撼动,不过作为生意上的对手,我倒是对妙妙这次的尝试挺感兴趣的,不妨为一次极好的尝试,只是毕竟擅长花食的厨子可不多,这番风险也压得大了些。”
温言,那方才还是面色冷清的女子嘴角弯弯,便连眼睛中也染上了一些耀眼的星芒,只道是:“本来依我之见,这事儿便如一条鲢鱼,是极好吃的,肉质松嫩头多腴,佐以豆腐鸡丁一烩焖,真真不愧淮扬菜系之榜首。然而鱼腥气味儿略重,若是忍不住这腥味儿便吃不了大鱼,却也不能因此便怕了吃这鱼儿,但惟独于我偏偏是最喜吃鱼,纵然腥气儿重,那便多下些料倒写去腥的料酒吧。”
这没味觉的吃货举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例子,怎么着都是有些不对劲吧
温言无奈的笑笑,便是知晓得妙妙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算盘,完败他君子酒楼便是她近些年最大的目标了,也不多说,沈妙妙能够孤军奋战到如今的地位,绝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温言竟然也多了几分期待。
温家与妙妙不同,温家着实家大业大,代代相传,才能成为这秦淮烟花之地最富甲的一方。温家的酒楼君子酒楼为全秦淮最大的酒楼,温家的君子当铺在江苏的分铺足足有三十二家,更别说其他的行业,温家又掌握着江南地区两条重要的运货航路,圣上亲定的江南地区茶叶管理的总代理,能够与秦淮温家相比的,怕是也只有杭州枫叶山庄的卫家了吧。
沈家虽然说是天下第二大名门,但毕竟是官家,且妙妙早已离开了沈家多年。
要说妙妙最怕的那个难缠的妹妹沈云珠想要嫁给温二少爷朝华公子,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是少年俊才,门当户对,日不久也生情。
这般想起来,她着实也算是破坏了一段姻缘啊。
想当初她无意落水被陈二救起,那厮扯着嗓子在哪里吼着,说是什么她娶了温言,真真是捡了大便宜了,莫不是早早的便算计好了的这般想起来,怕是那时候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温言啊温言,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妙妙垂头,在前方走着,背着手轻声哼着曲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温言聊着,看着男子眼睛中的星芒,瞬起瞬洛,男子嘴角的温柔笑容若繁花绽放,好看的有些不像话。
这究竟算是谁算计了睡呢,温言?在此之前,沈妙妙与你不过只是一个过路人罢,为何一夜之间成了良人,为何突然多了一个夜夜相拥而眠并且顺理成章的理由,为何会变得这么理所当然呢?沈妙妙不过一介糟糠罢了
虽然连奸夫也不曾有过一个,更别说什么违反三纲五常之类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整个秦淮女子的反面教材,着实有些冤枉,但是无疑,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沈妙妙是万万配不上温二少爷的,那便一定是配不上的,就如她那将她炮灰了的后妈曾经说过的一般——她沈妙妙自失势那天起就是一只败坏门风的晦气乌鸦,给她一身黑衣,那便得是一辈子的乌鸦。
………………………………………………………………………………
“欢迎光临!请进、请进。”
“沈掌柜的,恭喜、恭喜!”
“谢谢,希望大家吃得满意,吃得开心,以后常来。”
“会的、会的。”
“花中酒楼”如期开张,开张首日就贴出红条,打出三日免费招待的好消息,一下子就把酒楼挤得水泄不通,妙妙拉了情儿和几个玲珑漂亮的姑娘们特地站在门口招呼客人进门。客人们随热闹而来的不少,春风渡的姑娘们也没闲着,带了一大批的老顾客过来。饭馆外大排长龙,城内家家户户扶老携幼等着进饭馆吃一顿免费食,左邻右舍、街坊邻居聚在一块儿,等着无聊,七嘴八舌的打起招呼来。
对面的“君子饭馆”倒也乾脆,直接关起馆子,贴出“休店三日”。温言带着刘厨子和馆内伙计、跑堂们出城春游去了。
这两家的排场叫食客们不禁暗自猜想,莫不是温二公子如此贴心,还特地对自家娘子手下留情,铺足后路了?
想这“君子饭馆”百年字号,守着传统味道,在秦淮城内屹立下摇。这“君子饭馆”对城内人而言,吃的是一份家乡味和从小到大陪伴的感情,人们已经习惯了“君子饭馆”的味道。
“故人饭馆”特地选在正对面开店,挑战意味浓厚,食客们吃得开心,这夫妻档齐上阵的热闹也看得尽兴。




夫纲难振 0016 老板娘的花中酒楼
“这酒楼的装潢得真好看,沈掌柜的品味真好。”“好看有什么用,酒楼是卖吃的,又不是用来看的。”排在前头的老者伯冷哼了声。“我说吕老啊,你排在人家酒楼门前等着吃免费的,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吧。”“讲实在话,这要不是打着免费招待,我才不会来呢,这花食花食,以花为主食,毕竟只是图个新鲜罢了。”后面的家年轻人也出了声。“郑二说得对,攒钱困难啊,好不容易存了点银两,当然是要选君子酒楼,这儿来看看也只不过吃个新鲜罢了。”“哈哈哈!我看这花中酒楼开不了多久就要关门了,要趁免费招待赶紧来尝尝。”排在很前头的赵大妈忽然迸出了这么一句,花中酒楼门前突然鸦雀无声,没人敢开口了。妙妙站在门口,微微敛眉,两手在背后握得很紧,脸上却是笑容不断,还是那句:“欢迎、欢迎,请进、请进。”一群人低着头,“恭喜、恭喜”,便一溜烟儿遁了进去再不敢回头。妙妙笑僵了,暗自磨动后牙槽,回头叫出管事的,让他来接手招呼客人,并在他耳边磨牙切齿道:“叫那新厨子给我卖力些,三日后要是留不住客人,我就把他给拉到春风渡去接客!!”管事的只觉得后脊背一凉,春风渡?男妓?掌柜的也太狠心了吧!回头发话:“情儿,你快去催催咦?情儿,人呢?”转过头不见得情儿的身影,却是突然听得大堂中似有一人声嘈杂在闹事,连忙跑进去一探究竟。“真是惊艳啊!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颜色鲜美,充满花香,尝起来更是滋味不凡,这厨子可真了得!就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是啊、是啊,你们尝尝看我这道‘晚食菊羹’,吃进嘴里,满满菊花香,甘甜微酸,我瞧里头有姜片、桂叶,可完全没抢味。这要没真功夫,还做不出来的。我猜啊,这位肯定是烹调经验相当丰富的名厨子。”“哈哈,我喜欢的是这道“炙羊心”,听是先将羊心投入玫瑰花水中浸泡,等花的香气入味后,再上盐串起来炙烤。吃起来香气四溢,滋味鲜甜,当真是人间一绝啊!”“”………………………………………………………………………………………………“玲珑牡丹蚱:取用新鲜鲤鱼处理过后,再切成二寸长,一寸宽,五分厚的小块,每块都得带皮。选鱼要愈大愈好,以瘦为佳。若是鱼片切得过大,外部容易发酵过度,变得酸烈难吃,再用茱萸、橘皮、酒腌渍,使用竹叶密封放置。”“是。”“雪霞羹:芙蓉花去掉蒂心,烫过后与豆腐烹调,其味清素芳香。把花瓣氽烫过,淋上肉汁。是一道以花为主的菜肴。这一道是用全朵玫瑰,以白梅水浸泡,去其涩味,用蜂蜜煎煮,吃来也很有滋味。”“是。”“黄金宴:用紫茎菊花的正头,以甘草汤和盐少许先烫过,待小米饭熬熟时,再放入菊花同煮。金饭常食用还有明目、延年之效。”“是”明目延年?妙妙站在厨房外面瞪眼,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碗吃饱了饿不死的饭,她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不过很好!她不过只是想要回来鼓励鼓励新厨子两句,却不妨被她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啊——!只见得厨房内的那两个身影轻轻走动,一个负责解说食谱,另一个负责听命煮菜,很好——那个一脸正经模样在背食谱的少年不是小情儿还会有谁?!再看那厨子一脸敬佩至极唯命是从的模样,妙妙顿时只觉得脑门上滑下了无数条的黑线。感情她上次无意间从酒楼外面捡回来的小子竟然是个花食大厨,偏偏还要一直瞒着她,真叫她好找啊——~握拳。“嗯,对先将甘菊汁和面,慢慢加,别一次加太多好,再来揉成团”那少年过分的专注完全不曾注意到门口妙妙的身影,只是一个劲儿的指挥着那大胖厨子做事儿,一丝不苟的教诲着监督着。妙妙蹙眉,心底竟然因为这全然不同于平日的视线,而有些些的发慌,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腔翻滚,欲图宣泄而出。妙妙望着他聚精会神的侧脸,看他这回小心翼翼先比划了一刀,才慢慢切出细长的面条来。他聚拢着眉头,长而浓卷的眼睫毛,专心一意的眼神,高挺圆润的鼻梁,抿着谨慎小心的嘴唇,白皙的皮肤在炊烟之中有些些模糊得耀眼。才发现,这无意间被她从外头捡回来的墙头草竟然长得如此一张漂亮的脸蛋!下意识的,妙妙便开始用毒辣的眼光暗自测量着,若是将这白净小厮扔进了勾栏大院,又会带来多么丰厚的利润。妙妙不知不觉把他的侧颜轮廓仔细地看了又看,用目光细细地描绘了一遍,直到他转过头来,深邃漆黑的眼神对上了她,她才愣愣地移开了目光,一张脸皮慢慢地转热、滚烫。是了,铁面掌柜的竟然因为偷看小厮被抓包而羞红了脸颊。“三个前朝花瓶,三十八只茶壶,五十七只茶杯,七十八个茶盘!”妙妙欲盖弥彰,先发制人的开口截断了情儿的话。但看情儿本欲图争辩什么,却心虚的垂下了头,闻得妙妙此言更是茫茫然的不识东南西北一般。妙妙便开口重申:“你这两个月里面打坏了三个前朝花瓶,三十八只茶壶,五十七只茶杯,七十八个茶盘,加之先前的债务,情儿你便是卖去勾栏大院也不够还的,说说,现在你又该如何是好?”情儿冷清而心虚的眼神中终于有一丝的崩坏,妙妙继续开口用语言轰炸。但听得前堂有伙计在高声吆喝——牡丹荟萃,芷香凝露一份——!妙妙敛眉,开口说话,唇角弯弯如棱角:“还不快接单做菜!这笔帐我继续记下,我看你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门了,快好好干活!情儿默默低下头,拿起砧板上的菜刀子,手起刀落,砧板上的鲫鱼片便如牡丹花开一般绽放得极为鲜艳——!呵,他刚留下来做下人时,是卖身两年,做了小厮才两个多月,他就已经把一辈子都葬送给了掌柜的!整整是“一辈子”了啊?真不愧是出了名的抠门老板娘的,这“利息”收得可真高,根本是放高利贷的。
123456...17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