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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纲难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渡狸
温言笑嘻嘻的接下,却还是坚持劝说:“妙妙为何不信佛?”
妙妙便有些迟疑了,这要她如何开口。忆及自己当初濒临饿死的窘境之际,甚至为了生计将自己的头发全数剃光,然后偷了尼姑庵的光阴娘娘小佛像出来倒卖,骗点信徒们的雪花银来喂饱自己的空肚囊?如何开得了口说自己不曾因此遭过报应,倒是有一次失误而被卫琏蝶给抓包,卫琏蝶不仅没有让她遭受应该有的报应,反而还成了她的命中贵人,助她开了春风渡和花中酒楼,成了算不上名声大噪,也是小有名气的秦淮沈老板?
莫不是光阴娘娘也怜惜她的那惨不忍睹的过去,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庇了她那些触犯神明的举动?那光阴娘娘又是如何普度众生,让年幼时懵懵懂懂的她受尽了那般残忍的苦难,并且也还包庇着那些恶人继续在这世上猖狂地高歌!
不不,她说不出口,这并不光彩的过去,和温言的人生经历放在一起相比,这个少年简直就是运气好到让人妒忌,并且生来就被神仙眷顾了的存在!
而她简直就是生来被恶魔眷顾了的存在,并且受恶魔指引的心灵变得如此的冷血刻薄,那传闻中的神明却又甘心放任她继续堕落,自我毁灭。
“妙妙。”正恨恨的暗自磨牙,恨不得扑上去咬温言两口泄泄愤之时,又闻得了少年出声唤她名字,软软的温柔嗓音,说不出的含情脉脉。
“我们一起向这月亮上的广寒仙子许愿吧。”少年的眼睛神采奕奕,看得竟然有些刺眼,清明的笑容一如那牡丹的绽放,惊艳得让妙妙有些措手不及。“我要许愿,广寒仙子阿,愿你保护妙妙一辈子不受伤害……”
少年紧闭着眼眸,妙妙竟然能够清楚的看见那长长的眼睫毛投下的阴影!
心里一刹那的惊慌,妙妙开口,恍若情人间的呓语呢喃:“那,要是神明不愿意呢……”
“那就请神明让我保护妙妙一辈子不受伤害!”





夫纲难振 021 投壶与少年
那日的事情之后,妙妙便在温父的肯定下真正的搬进了温府,怕是连妙妙自己都不曾察觉,看见温言那厮,却是越看越顺眼了几许。
或许是那名唤作镯子的红嘴小鹦鹉天天在妙妙耳边夸赞吹嘘“朝华公子貌美天下,有女妙妙良配无双”或是“古有梁祝化蝶飞,今有温沈成双对”云云的终于出了成效,也不得不承认,温言那厮纵然看着有些许不靠谱,但能够成为全天下母亲眼中的最好花婿人选,自然绝非什么简单之辈。
君子酒楼和花中酒楼的战争,却不曾因为小夫妻两个之间越发和谐的关系略有变化,竟然因为情儿的出现越发的激烈了几分。
君子酒楼胜在百年味道实在,花中酒楼胜在新颖奇特惊艳,各有千秋,一时间,两家酒楼声名大噪,倒成了秦淮河边的一道奇异风景。
这厢妙妙寻了空子,扔下情儿继续奋战在厨房,携了芸娘和大猫儿秦楚出街采购。猫儿许是得了上次的教训——若是不乖,主人就会另寻新欢。这厢便乖乖顺顺的躺在妙妙的怀里睡得心安理得,不时舔舔爪子卖卖萌。
花中酒楼和春风渡倒是只隔了半条街,皆是坐落于最繁华热闹的闹市,妙妙抱着大猫儿缓步走着,目的是去那秦淮城西的张铁匠取回最新出品的模具版型。
街上不时有人认出妙妙,眼神中出乎意料的竟然带了些颇为敬重的颜色!
这的确是出乎意料,想她当年春风渡一举成名的时候,街上男男女女见了无不侧目而行的……芸娘拉了拉妙妙的衣摆,惹来妙妙的回眸。
“何事?”
芸娘的神色有些局促,期期艾艾的开口,带着慌忙和歉意:“掌柜的,我看这边有一个小葫芦的玩具,想着家里小儿的性子定然会很欢喜,所以……掌柜的抱歉,若是不急的会,请稍等片刻,我且试试看能否套中这玩意儿,也好教小儿后日生辰开心开心……”
妙妙倒也不甚焦急,抱着秦楚倚在一旁看着,但见得芸娘交了两枚铜钱,那小贩子便数了十个竹圈圈给芸娘。这小游戏规则也是简单,便是站在小贩子指定好的距离将手中的竹圈圈投出,若是能够套中什么那被套中的东西便可归客人拿走。妙妙眯了眯眼,暗自估摸着红线的距离与那小葫芦大概出了五米远的距离,以着芸娘的眼里却是定然不能够套中的。
这事儿于妙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幼时在边疆从军,倒是练习过射术投壶之类的,这点儿距离算是小儿科了,只是正要上前开口,便闻得了身旁不远处杨柳枝下有人“嗤”地一声笑,旋即疏疏阴凉下步出一明净少年,朗眉星目,皓齿熠熠,一身银灰衣裳,乍看素净,再看却通体隐有华贵之傲气。
但听得他道:“小姐的虎口磨痕粗糙,想来也是一个练家子的,这点儿小意思怎的还放任佣人在那边暗自苦恼,自己却冷眼旁观。”
妙妙本意便是要去帮上一把的,但闻得此人字字言言现得嘲讽之味,心里便又着实不是个滋味,当下便回道:“听公子这般说法,想来也是懂得些的,不若也表演一回我瞅瞅?”
话语方才出口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啧啧——!沈妙妙你居然和一个小孩子在乱计较什么!
那人挑了眼尾居高临下睥睨了妙妙一眼,道:“小姐既下战贴,焉有不接之礼?今日我便与你比试一回可好?”
“甚好。”此人气焰嚣张最是叫人鄙夷,正该压压他的目中无人。
那人眼珠一转,又道:“既是比试,便有输赢,须压个注才有意趣。”
“好。”妙妙笃笃定是赢的,这少年虽然气质不凡,却不过一个富贵纨绔罢了,自然爽快应他,“你要赌多少银两?”
他看着妙妙的眼睛,莫名其妙绽出一笑,道:“不赌金银,就赌一问,小姐若输了,只需回答我个问题便好。”
这话听着叫人十分地不舒坦,从头发尖不舒坦到脚趾缝,非但盲目自信到武断,还用施恩一般的口气说出,真不晓得是哪家放出的公子哥儿,这般没见过世面。
妙妙抬眼瞧了瞧他,道:“如若我赢了可怎么办?”
那人垂眼瞥了瞥妙妙,甚慷慨道:“你若赢了,我不与你计较便是。”
妙妙一时顿觉喉头有些噎住……如今这世道,真真个儿叫人痛心疾首,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保不齐哪日冷不丁便遛?出匹驴子来,譬如现下,瞧了瞧这匹非我族类,妙妙顺了两口气,挥开芸娘小心翼翼伸来搀扶的手,道:“可要我谢恩?”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这便是蹬鼻子上脸!给个梯子,他还真就往上爬了。
那人弯身撩了袍裾走到早已目瞪口呆的小贩子面前,一本正经道:“大恩不言谢。不必多说,现下便开始吧。”
语罢便扔出一定金灿灿的元宝给那小贩,自己取过了两个个小小的竹圈圈,抛高扔给了我一个,大手一挥又将那红线挥到了十米远的地方!
此举莫说更让小贩惊呆了几分,陆陆续续的便围了过来更多的路人指指点点地旁观。
妙妙瞪眼,当下觉得自己再无需心慈手软,径直便走到那红线后面站定了脚步。眯了眯眼,指尖便运上了一些气力,朝着目标掷出,眼见着那竹圈稳稳的就要落在了小葫芦上面,却不妨突然一晃!一晃一晃,便使劲儿的摔开直直套中了一旁的一小盒儿胭脂。
那少年便笑得多了几分猖狂:“哈哈,知是小姐喜爱胭脂水粉,却不能忘了我们今日赌的是哪个小葫芦啊!”
妙妙一时气极,不免怀疑有人使诈,左右看了看,但见那少年虽然笑得猖狂,却是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四下观赛的人们惋惜地替妙妙连连摇头,转念一想,若是此人投的石子,岸边这么多双眼睛替自己瞧着,应该也不至于才是。




夫纲难振 022 千岁与万岁
那少年却是眉眼都飞扬着睥睨了妙妙一眼,径直走到那红线面前,微微的弯下身子,轻轻松松的将那竹圈圈扔出,果然不出预料地稳稳落下,套中了那小葫芦儿。少年回过眸子,笑得有些得意的张扬和轻蔑,居高临下道:“你输了。”
妙妙眨巴眨巴眼,四下看官见胜负已定皆一个两个散了去。
那人随手接过小贩恭敬递上的小葫芦儿,扔给了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芸娘,定定的看着妙妙,理直气壮直白道:“敢问沈二小姐三年前究竟是为何离京?至今都不曾再回去?”
他竟然认得我?妙妙讶异,心中当下警惕了几分,念叨着自己虽然名号在外,但秦淮城内晓得自己长得是圆是扁的人其实并不多,何况这少年一看便非是秦淮本地人!更遑论问出了这个怕是连温言卫琏蝶都不曾知晓的问题。
“怎的?”那人一抿唇角,“沈小姐不愿回答?莫非不愿认赌服输?”
妙妙干干一笑,答:“怎么会呢,只是想着这儿怎的也算是两个问题,妙妙不明白该回答哪一个才好。”
那人眉毛一皱,声音便咄咄逼人了几分:“罢,那我便换个问法,你,沈妙妙,究竟为何要背叛你的前夫?”
啥?!妙妙亦生气了,哪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这般问人私事的:“公子说笑了,从来不曾有过,何来背叛一说。”
那少年的情绪明显便又激动了几分,走近了几步,直直恨不得掐住妙妙的脖子方才罢休:“沈妙妙你倒是着实残忍冷血的可以,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妙妙想自己的表情一定难看得可以,但是妙妙着实想象不出这陌生的少年哪里来的底气和资格询问自己这埋葬了三年的秘密。正和这横眉倒竖的公子哥儿对峙着,却不妨蓦地瞧见几条黑影,像是土行孙一般不知从哪里嗖嗖嗖蹿了出来,瞬间将那公子哥儿护得铁桶一般严实。
几乎同时,妙妙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高呼,直直教整条喧哗的街道都顷刻间冻结了时间一般:“秦淮知府墨道夫,率秦淮大小官员乡绅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行人浩浩荡荡奔了来齐刷刷跪在那公子哥儿面前,乌压压一片,为首一人官服帽正,不是墨道夫却是哪个?毕竟也是春风渡的常客,妙妙是千千万万也不会认错了去的。他身后除了一拨儿乌纱帽外,还有一排锦衣华服的乡绅富甲,其中有两人妙妙不容错认,正是温言和温长风。
秦淮的知县也算是个肥缺,知县姓墨,墨道夫,年轻时中过探花,在翰林院当官儿,可惜后来犯了错误被贬至了秦淮做了一个没什么大出息的小小知县。妙妙与他倒也算熟稔,并不只在于他是春风渡的老常客,而更在于妙妙见过年轻时候的他,那时候的妙妙还是沈府二小姐,更是久负盛名的十三皇妃。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便是很难再改掉了去的,墨道夫对于妙妙的敬重即使在妙妙后来落魄之时也依然不曾变过,春风渡能够顺顺利利发展至今,自然少不了墨道夫的帮助。
妙妙瞧了瞧那气焰嚣张的公子哥儿,再瞧了瞧跪在地上低眉垂目的众人,视线对上墨道夫的,但见得了他眼中从所未有过的认真和警告。
太子?千岁?
原来这公子哥儿竟是皇宫大内放出来的太子大人,难怪嚣张至厮,真真是个如雷贯耳!但见他瞧着诸人,眉毛轻轻抬了抬,面无表情抿了抿唇角。
识时务者为俊杰,妙妙慢慢的蹲下身子放下怀里的秦楚,再慢慢的跪下,匍匐着身子道:“民女沈妙妙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顺便掐了一旁吓傻了的芸娘,老妇人方才扑通一声慌忙跪下。
跪了足有半盏茶,妙妙直直觉得双膝都不是自己的了,方才听得头顶一个声音高高在上漠然道:“都平身吧。”
心底咔嘣一跳,几乎连呼吸都要静止了去——
这声音断断不是方才那个意气少年所言,否则怎么会熟悉得教人心怯......
果不其然,再次抬眸之时,便只见得眼前站着一流风俊朗男子,眉眼似刀削凿刻出的一般冷然锋利却又优雅,唇角紧抿,亲和的笑容依旧带着不威自怒的仪态。男子身着一身月牙白长袍,这是一个最适合这种颜色的男子!妙妙曾经便是这般固执的认定了,却不想现在再见依旧还是这般觉着。
只是,男子却似乎不曾察觉到她的注视。
但见得男子面色一转,亲切道:“朕此番南巡本不欲铺张搅扰地方百姓,遂未通知诸位卿家,倒是不必拘谨。”一边伸手和蔼地将墨道夫扶起。
全场最是知晓过去那些破事的人大概也只有墨道夫了,当下小心的应下,道:“谢陛下。”语气诚恳真挚,发自肺腑。
二人这君臣和睦的一问一答,真真是个一派祥和歌舞升平,完美地展现了朝廷的和谐融洽。
皇帝陛下信手挥了挥,那些围拢他的土行孙便一躬身子散了开,遁地有术一般倏地消逝殆尽,真真是个来无影去无踪,叫人叹为观止。
也是在人潮顷刻间都散开了去,妙妙仿佛现在才恍然若梦中醒来,惊异不已——是了!眼前的男子的确是初云!
初云......
她那有缘无分的小白脸娘舅。
见着他淡然的与那些官绅讲话,应付自如,却是不曾再看过她一眼,心底若有似无滑过一丝惆怅,真是有趣,不知是为何分明想要他再看她一眼,却又一并害怕着他真的转过头再看她一眼的话她又该如何应付。
不过,她的少年变化还真是大呢!
敛眉定了顶心绪,念及现在自己的身份是温家女眷,自然得是要站在温言身边才好的,便缓步走着,大家的注目焦点都在皇帝身上,倒也不曾注意到她。
温言颇为讶异,待到妙妙站定在自己身旁,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握住她的手一番嘘寒问暖,自当是小小心心的窃窃私语:“妙妙,如何,太子殿下不曾为难过你吧?”
妙妙摇摇头正待答话,却不妨听见了那高高在上的男子一声惊呼:“妙妙!”
竟然生出了石破天惊的恍惚之感。




夫纲难振 023 不清不白的小娘舅
亲们~t-t昨天系统奔溃,连连黑屏,今儿一大早就跑来表姐家了,好在伦家稿子备份,补更谢罪……初夏的午后,总是显出那么几分慵懒和静婉,平和的气息直直要教树上的鸣虫儿也生出了困意。笔试正在进行中,满场的考生全数认真的低着头在纸上奋笔疾书,那挺得笔直的腰杆子看得妙妙有些难耐的哆嗦了几分。
再看自己手上的卷子,不禁责怪于到底是哪个夫子净出了一些刁钻古怪的题目,真心可恶可恶,这风花雪月的东西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学来做甚么,心中念叨着,但毕竟现实是残酷的,妙妙收起咬在嘴边的笔杆子,视线在考场上扫射一圈,终于圈定了自己了目标。
皇祈,皇祈,,,,,,妙妙在心底发出第无数次的呼唤,灼热而专注的视线大喇喇的在斜前方少年的身影上来回扫射,直直要戳出两个洞方才罢休一般。
但是少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未曾听见。
妙妙咬咬银牙,坚持着不达目的不放弃的精神继续默默的呼唤着:皇祈,好皇祈......
终于,一个白色的纸团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不负众望的落在了妙妙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滚了一圈,隐约可见白色纸团中有着黑色的痕迹。
妙妙大喜过望,一把抓住那个白色纸团,狠狠的捂在了手心之中,生怕被人抢走了一般。呜呜~好皇祈,好皇祈,虽然你平时坏了点,但是这般关键的时刻你居然能够冒着如此之大的危险来给人家雪中送炭,真真还算得上良心未泯......唔!皇祈你是大大的好人!
妙妙激动的猛亲了手心的白色纸团三口,正要展开一看究竟,眼角却是更快的抓住了一抹一晃一晃向她走来的影子——居然是张夫子!妙妙素来最是讨厌寒碜的斯文败类,正笑得一脸狡猾奸诈的模样,就好像抓到了一只偷腥的猫咪,满脸的得意淫荡,正是一副欲图抓住把柄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方才罢休的表情!
妙妙掐住了掌心,纸团攥得更紧了些。
那张夫子也是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先生,毕竟能够做得太子的老师,虽然不是太傅,但也注定了他不会是普通平凡之辈。但却是一个死心眼的酸臭文人,最是见不得妙妙这般不像大家闺秀净爱调皮捣蛋的大家闺秀,这难得能够抓到一个整治妙妙的机会是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奸笑,步步逼近。
妙妙当下惊悚的瞪大了眼睛,眸子中几乎能够烧出火一般的看着张夫子,知道自己是大祸临头了——视线唰唰的往身边看了看,实在没有奇迹发生的迹象,但看前方的皇祈,更是低垂着脑袋不曾回头看她一眼——也对,就算看了她也不能改变现状起死回生。
妙妙当即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取过手心的那张白纸,放在鼻子下狠狠的一拧,然后神色自如的将纸团一揉,抛向了窗外。
张夫子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窗外将那纸团再捡回来用以查证妙妙的罪证......
大约,是也从那时开始,皇祈心中隐隐约约的有着预感,自己将来必然会因为沈妙妙三个字而变得不清不明,不干不净,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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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妙妙摇摇头正待答话,却不妨听见了那高高在上的男子一声意外的惊呼:“妙妙!”
妙妙身子微僵,看着温言的眸子因着困惑而猛然放大,转过了头,嘴角也染上了笑意,用着软软糯糯却是教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话语唤了那男人一声:“表娘舅......”
人群顷刻间炸开了锅,众人不明所以然,直直瞪大了眼睛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妙妙敛眉做娴雅状,服了服身子,温柔道:“妙妙见过小娘舅,哦,不,现在应该唤皇上了呢......”
温言蹙眉,看向妙妙,欲言又止,握在手心的柔荑却是越发的收紧了几分。
哦,是了,他怎的差点儿忘记了,面前这位真龙天子,前十三皇子,不正是妙妙那有缘无分的前夫么!
抬眼望去,那一个月白风清的俊雅帝王倒是不慌不忙地摆出颇有几分意外的模样,视线堪堪在沈温二人紧握的双手上有意无意的作了停留,含着笑意与妙妙道:“哪里,妙儿许久不曾见面,怎的与朕如此生分了,此处不是京城,无需拘泥这许多礼节。”
妙妙便注意到温父的视线意有所指的向她瞧了瞧,心里似是被什么膈应了一般,便努力摆出一副兴奋的模样,以显现出自己与这位表娘舅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纯粹。但却见得皇祈的视线又转向妙妙,道:“倒是妙儿,你如何在此?”
那依偎在他身侧的小太子倒是显得有些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妙妙与温言相握的手一个哆嗦,竟然觉得如火在烧一般的扎人。气氛显然有些许不对劲,她与这小娘舅已然有许多年不曾见过面了,十六岁那年离京至今,大约也过去了四五个年月。小娘舅倒是长得英俊成熟了许多,可是他与那小太子却又是如何认出了妙妙这一身的老妇人扮相!
此处是大街,妙妙作为路人途经于此不足为奇,亦或是妙妙作为温家女眷,出现在此亦不足为奇。偏偏现在皇祈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妙妙,亲密无间的模样完全忘记了两人身份上的距离,妙妙却不知该如何接口了。
那小太子倒是出奇的伶俐,众人只觉得气氛猛然间压抑得沉闷,却不知该如何打破。那小太子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一派天真模样的看着皇祈道:“父皇,这番赶路倒是有些许累了,不知今日我们下榻何处?”全然不见得方才与妙妙的那副无法无天的猖狂模样。
此一问倒是关键。好像过去皇帝但凡南巡不是住的当地官员府邸,便是住的本地富豪庄园,这般盘点盘点,这扬州城便只有三处可选,一是墨知县的府邸,剩下的便是温家和卫家了。卫琏蝶虽然整日游戏秦淮各家花楼之间,弃卫府于不顾,但是毕竟他是杭州人,此番倒是不曾现身。
妙妙听得皇祈悠哉道:“先皇在世之时,四度下江南,三次皆是住的温家,犹记当年先皇曾对诸位朝臣大赞温园之美,称是江南春色尽收其间。此番前来,倒有意欣赏一番温园妙景,温公子以为如何?”
妙妙心下一个咯噔,所谓天不遂人愿,事情总是与愿相违的。




夫纲难振 024 一家人?小舅舅?
事已至此,这尾真龙天子总算还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稳稳当当的住进了温府。
妙妙四年前与着先皇的那一遭事儿,改变了自己整个人生轨迹,如此大恩大德自当终身难忘。现今这新上任的皇帝这儿唱了这么一出,更叫人铭入五内刻骨铭心。暗自寻思着,莫不是自己与这只要是名姓皇,叫做皇帝的人物全然命中犯煞?八字不合?
念及温言那厮前几日所言的,不信佛究竟不如信佛,妙妙琢磨了会儿,当下便唤来车夫去大明寺烧香拜佛。
让芸娘捧了半箩香烛,妙妙打定心思一路从大雄宝殿内的释迦牟尼佛开始起拜,药师佛、弥勒佛、南海观音、四大天王、十八罗汉……挨个儿上香上过去,见神便拜,拜得晕头转向不知哪位神仙是哪位,总算是将一排儿的菩萨全数拜了个遍。
舒缓了一口气儿,又想起先人有云,说是因果循环,终得报应云云的。妙妙掂量掂量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命芸娘烧了一把香火,又开始挨个儿拜了回去。
一边拜一边暗自忏悔,许是昨日城南的王老板庆功宴,她特地吩咐了厨房全数上了最贵的菜式,狠狠的宰了王老板一顿,没安好心;许是年前有两个客人来春风渡常常赊账,惹怒了自己便命小厮暗中与那两人的妻室通风报信,两边都捞了不少的油水,见钱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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