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纲难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渡狸
以前读过一句缱绻的话,似乎在这尘世的喧嚣中屹立了百年不化一般的坚定与古老——
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可以只用一瞬间,但是忘记一个人却得用上一辈子。
如玉公子立于长树之下,指尖微凉,轻轻触上了一瓣飘零的落叶,似乎想要去听听,在这肃杀萧条的季节,它无情的被大树舍弃以化作红泥来滋养自己,是否也会心有不甘,似乎也会有所渴望非得更高更远,亦或是永远不会凋零......
最终却只能是默默的攥紧了拳头,粉碎了那片已然衰老不堪的树叶。
这一个月,温言常常会莫名的揪心不已。
总是忽然地会有失落感,每每转身寻找某个身影却不见踪影便会怅然很久。虽然他现在分明孑然一身,再无需顾左顾右,徒惹伤心。
一个小侍童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猛然的撞到门板,发了出刺耳的声响,温言略有不耐,转头看向这个打断了他思绪的少年,刚要斥责他的莽撞,却猛然发现小侍童脸上青紫不明,神色慌张眼含泪花。疑惑地刚要询问,小侍童带着哭腔张口,“呜呜,二少爷......”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温言受不了如此尖锐的嗓音,蹙起眉头厉声问道,“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侍童扁扁嘴,咽下又要汹涌而出的泪花,还是带着哭腔道:“二少爷,今儿小的按照常例去春风渡和花中酒楼打探消息,却突然出现一个女罗刹......她,她,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小的一顿,还口放厥词,指名道姓地要见二少爷你......说是。说是......呜呜,二少爷,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小侍童委屈到不行的表情和脸上的青紫痕迹做不得假,眼泪哭得温言很是心烦,心情越发的焦躁了几许眉头蹙起,甩开衣袖便大步走向门口,哭哭啼啼的小侍童连忙跟上。
也是直到此时,他方才后知后觉的从芸娘口中得知妙妙已然离开秦淮有好几日了。
不知去向。
小侍童委委屈屈的,眨巴着眼睛躲躲闪闪的看了那之前挥拳揍他的美艳女子,简直不可理喻——为了引出主子才故意揍了他一顿。呜呜。什么世道啊......小侍童表示很委屈,少爷你必须为小的出头啊!
却见得温言一挑眉,问那美艳的女子:“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那美艳女子一声冷哼。尽显高贵傲慢姿态:“我既然要告诉你自然也就有我的道理,不想与你说,你问了了没有用,我......若妙妙他,不。她当真可能是女儿身,那么我自然还是觉得与皇兄比起,你与她还是更加适合的。”
这分明是被娇宠坏了的姑娘,现下的话语间毫不掩饰的庇佑与袒护,可见得她确实是对妙妙真心实意的。
温言勾了勾唇角,想要温婉一笑。却发现并不怎么成功,遂敛了心绪,直白的问她:“何以见得?”
“因为......妙妙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便是京城了。若是与你在一起,你可以宠她可以凶她,可以做任何事情,独独......独独不要强迫她进京,因为。妙妙她此生怕是最厌恶的就是皇室了......”
长公主说完此话,脸上一片的落寞、
温言难得的失神怔愣。良久才酝酿出一句:“皇上以为公主已经回京了,这才放心的北上,却不想公主回了京城却又来了这小小的秦淮,公主当真意气用事,草民温言恳请公主与草民一同进京,免教他人寻了闲话......”
“......”长公主美眸狠狠的瞪了温言一眼,却看得他笑得还是那般的春风和煦,当即只能暗暗的咒了一句——“过河拆桥”!这才跺跺脚转身回了酒楼的厢房,稍作了打扮,让丫鬟取了行李下了楼。
而楼下温言已经早换上了一身便服,牵着马车走到了她面前。
“长公主,请——”
她愤愤的上马,忽而想起了什么,猛然转过头低骂:“过河拆桥过河拆桥,方才我说的什么你全都忘了忘了吧,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你注定是皇上的人,因为你注定会违背她的心愿,温言你自己掂量好了,我皇馨若是男儿身,我早八百年就娶了妙妙,整日放在手心里面疼着宠着了,我断断不信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沈妙妙这般的伶俐独特。可是你们一个个却都做了什么,既然给不了她要的,干脆就别给!——”
温言全身一震,不着神色的掩饰去自己的异样。
“温言你个伪君子......”
长公主似乎终于骂累了,温言平静的点了点头,示意车夫开始驾车,自己却已然一派和气的脸色,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的闲适。
目标,皇城。
他想,长公主说得也不一定全对,妙妙最讨厌的地方是京城又如何,她最难割舍的地方分明也是京城啊!
有些事情说来便是一种巧合,而巧合是不断发生的。、
他想,他要去京城,他要在最不可能找到妙妙的地方去等妙妙,他想他是一定能够等到的,而这回他依然想要与她说,他依然在等她握紧他的手!
不论眼前看到是什么,他心里的姑娘依然是多年前那个单纯而有趣的沈妙妙,心思干净而执拗。
他应该信她,多过自己的眼睛。
**************
女主自然是不会轻易挂掉的......。。。。。
妙妙是被痛醒的。
脑海中不停的感觉到一阵痛苦的翻腾,似乎要爆炸了一般,四肢颓软无力,无穷无尽的黑暗似乎马上要把她的灵魂给吞噬了一般方才甘心。妙妙心底生了恐惧,慌忙的就开始拼命的奔跑奔跑,却永远躲不开纠缠,跑不到尽头......
啊——!
马车震荡了一下。白芷的头猛一载,差点滚出马车。肺叶中国顿时引发了一连串的咳嗽,如何也停不下来,嗓音嘶哑得几乎连自己也听不见。妙妙意识还未清醒,便听见身旁传来一声惨叫的惨叫声。妙妙一怔,呆呆的躺在地上睁开了眼睛,还未回过神,一凶神恶煞之徒撩起帘子,一把扯出妙妙,狠狠的扔下马车。妙妙被丢在地上,意识被痛醒了,蓦然睁大眼看见的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人头,鲜血直流。
再抬眸看看不远处,他的尸身右手臂不断冒血,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妙妙心底一颤,尚且还算不明白自己究竟遭遇到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恨不得当场瘫软下去。
为首的是一长相嚣张的女胖子,她用肥硕的大手禁锢妙妙的下巴,强制妙妙正对他,狠狠的捏了捏妙妙的皮肤,那人啧啧地看了白芷两眼,“长得还一般过得去,可惜是个妇人,不是黄花大闺女。卖不出好价钱。”
女胖子的一手下色咪咪地看着妙妙,对女胖子道:“头,既然是个破处的,让小的爽一爽。这么个美人,看着又是一个有脾气的,小就喜欢这样子的,野猫要慢慢来驯服......直接卖了,可惜。”
女胖子睨了他一眼,一巴掌掴了过去,力度大得惊人。她道:“我呸——!你他妈的就这点出息?搞自己的货?丢不丢人?想搞到妓、院正大光明的搞。”
妙妙尚且还算有些不明白自己明明被那武生陷害扔进了河水之中,怎么的没有一沉沉到阴曹地府,现下还陷入了这般混乱的情景之中......借机看了看形势,觉得现在硬碰硬,毫无胜算。前后左右皆有敌人,加上正面上的女胖子,过不了关。
她只好静观其变了。
“把她丢到黑色大马车里,数一数,到十个没有,把货给人送过去。”女胖子挑眉,眸中寒光一闪,把一粒药丸塞进妙妙的嘴里,然后像丢猪肉一样,把妙妙丢到一瘦皮猴脚下。
“是。”瘦皮猴拎着妙妙丢进一黑色马车里。
妙妙本就装柔弱......其实妙妙也是真的柔弱,这一摔直疼得撕心裂肺,龇牙咧嘴的!妙妙被甩得浑身是伤,方想揉揉脚,竟发现有九双眼睛正在注视她。妙妙一怔,便听见瘦皮猴在她身后数数,最后把“十”指在她的脸上那刻,咧嘴憨憨笑了笑,那模样要说多么市井就有多么市井。
他扬起嗓子朝马车外的女胖子道:“头,刚好凑齐十个了。可以出货了。”
“行,上路。”女胖子高声吆喝一句。
妙妙依旧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却见得其他人都哭了起来。白妙妙一愣,取就近原则,问旁边的着茶色少女装的姑娘,“这是要把我们卖到青楼?”
少女摇着拨浪鼓,“不是。”
妙妙略略一思量,心一下子安了下来。他们显然是人贩子,人贩子抓女子无非两种销路,一是卖青楼,而是卖富贵人家当丫鬟。既然不是卖进青楼,那卖去当丫鬟逃跑的机会便更大了。
“那是把我们送去哪儿?”妙妙想开了,已不是很紧张地问。
“军营。”
——【本章完】——
为我饿断更找个理由。。。好吧,米娜,我昨天断网了
夫纲难振 32 不过百两
“军营。”那姑娘楚楚可怜,挂着两行清泪,好不惹人怜。
“......”妙妙闻言一怔,“去哪儿作甚?”烧饭做菜?
“当军妓!”那姑娘哇哇大哭起来,泪水泛滥。
这比卖到青楼还惨......
军妓这个词,妙妙也只是偶尔听街坊的三姑六婆说过,又或是院子里面那些个姑娘们偶尔闲话感伤了,别的姑娘就会安慰她——
“莫要伤心莫要伤心,我们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是掌柜的毕竟不曾亏待过我们,且......在青楼又如何,总归是好过军妓......”
由此可见,军妓二字是多么可怖。
战士多年从军,又都是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壮丁。难免有些生理上的冲动,会有发泄。上等军官为了犒劳战士,便找几个女人来解决战士们的生理需求。民间略有传闻的,关于女子紧缺之时,甚至会将一些少年人也给抓到军营里面供人解决自己的需求,也并不是没有的。得拜温言与小娘舅所赐,她沈妙妙现在到还真的知晓了男男之间又是如何一个苟且之法。
额,话题扯远了。
妙妙疼得一阵龇牙咧嘴,伸手暖了暖自己的脚踝,冰冷得可怖。被那武生毫不留情的扎了一刀子又在江河之中漂流了许久,没有残废掉也算是好事吧。现在想来之前自己醒过来之时那躺在自己面前的被砍掉了的人头,说不定就是将自己从河水之中救上来的人。
咬牙!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她罪不可恕了!
身旁的姑娘们还在抽抽搭搭的伤心着,妙妙听得委实心烦。军妓比青楼女子惨多了。青楼女子一天侍奉一个,军妓则是被一个又一个轮着,已不是当人看了。妙妙观察马车里的九名女子——样貌皆较为出众,少女少妇参半。也便是说这个马车里的不是按照“破处与未破处”区分。而是按照样貌来分?这车算得上“上等货“吧?
“上等货色”又该如何处置,送去给级别较高的军官么?
妙妙只觉得心里一阵寒颤,以前不曾觉得如何,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控诉起士兵们,不,应该说是男人们,所有男人们这般罪恶的*!
马车不知颠簸了多久,妙妙想过跳马车,却发觉身子根本使不出力气。后知后觉才明白,当初女胖子给她吃过一种药。该是让人无力的药丸。没力气自然别想逃跑,况且她又是身受重伤,脚跛伤残人士。
可要去当军妓。妙妙就是宁愿去死也是不要的。
“老徐,又有新货色了?”马车外有人打趣地问,声音听着便是极为猥琐的。
妙妙心口一紧,便听得方才那女胖子的声音,嗤笑道:“这车上都是上等货。可不是你们这些虾兵蟹将的口粮,等你们老大玩完了,你们再尝尝吧。
“哟呵!——真想看看。”那士兵吹了口口哨,拱着身子,搓了搓手板心,眼睛晶亮的看着这一车子。贪婪得有几分令人作呕,伸出手微微颤颤的便来揭帘子。
然后有人的手被拍了,外头传来那女胖子的嗤笑声。“急什么?早晚会传到你那儿的,赶紧把门开大点,那些老大都等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小兵从军日子真是寂寞啊。”那士兵悠悠的感叹了一句,收回了自己的手,仰头望天。
“我呸!”那女胖子嗤笑他。“就你这些好色胚子才觉得寂寞,从军数万人。每次征战军妓数不过刚过百,哪供应得了?也就少数人打打牙祭,尝一尝。其他的不照样没女人继续过嘛?说得好像就你一个人没尝过女人滋味一样!”
“所以才说享福的是军官们,我们这些小兵只有嘴馋的份。”
“少来,上一批送来的姑娘们个个水灵灵的,我可是连夜带着人马劫下了一整个村子才抢来的女人,你敢说你们没偷尝?晚上偷了几个去做那些龌蹉事情,别以为我瞎眼。”
“嘿嘿……”那士兵终是目光闪了闪,摸着后脑勺笑了笑,视线却又再次划过前方行进着的马车,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妙妙虽然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却还是第一回碰着这种情况。被那声奸笑吓得浑身哆嗦,直觉得恶心不已。
——这些人真不把军妓当人看,难不成以前那些女子未到军营之前就有在睡梦之中,被人拖出去强、暴了的?这简直不把人太可怕了。
妙妙强握手掌,想使出点力气,但都是白费力气。
她们都手无缚鸡之力,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今晚,她总有不详的预感。
马车停下后又复行数步停了下来。女胖子撩起帘子,朝里面吆喝一句,“到了。
妙妙还没有反应过来,闻得一阵骚动,进来两个矮小的男子,二话不说,像拎小鸡一样,一个个拎下来,极为粗鲁的把她们丢在地上。
那女胖子眉眼一挑,妙妙恍惚的抬眸,竟觉着她看自己的目光*裸的就好像她是待宰的小鸡一般。她扬了扬手,身后走出一个拿算盘,蓄小胡子的男人,贼眉鼠眼的模样,很是精怪。他细细看了地上散乱的女子们,嘴里囔着,“处子加十两,总共有六位。”
他也是看着装辨别的,自然把妙妙排除在外,妙妙一身的随意打扮,倒有几分妇人的扮相。
小胡子男人再一个个观察女子的样貌,开始报价,“三十两。……七十两……五十两。”轮到绿衣女子,他一脸满意,“哟,这个货色好,还是个处子,一百两。”当看向妙妙时,妙妙咬咬牙。故意做出歪瓜裂枣的样子,斗鸡眼,大鼻孔,歪嘴。小胡子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恶狠狠的挑眉瞪了妙妙一眼,嚷嚷道——“这也叫上等货?”
女胖子蹙眉,狠劲地揉着白芷的脸,辩驳:“可能吓得脸抽筋。这货不错的,我方才自一渔夫手里救下了她,想来应该是想不开投了湖吧,所以冻得全身冰冷,真的,这货色确实不错……”
“那折中,五十两吧。”小胡子妥协。
女胖子本想把妙妙卖个大价钱,有点不爽,这姑娘虽然不是顶顶的大美人,确实又秀气又英挺的,哪能随意寻得这等货色,不悦道:“这货起码一百五十两。”
妙妙撇嘴,不动声色的发出一个白眼,自己竟然被当作货物这般的议论.......而且不过几百的银子!呸——!
夫纲难振 33 强、暴
风里满是萧瑟的流沙气息,妙妙和几个女子被捆在一起推搡着扔到了一个板车上。
妙妙费劲的睁开眼睛,马车颠簸了两天两夜,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偏偏被喂了那种药,身上更是一点的力气也没有,逃跑简直就是妄想。
妙妙咬牙,当真就要这样子被送入军营么?会送去哪里?渝州?还是道安?......甚至是敌营?她可不觉得这些个人贩子会有什么良知。为了区区几百两,将救下她的那个渔夫生生砍掉了脑袋......简直无法无天,泯灭人性!
脚上的伤口因着条件恶劣,又没有好生照顾,已经有些发炎的迹象了。马车外一阵轱辘辘的声音传来,妙妙连忙撇嘴装晕,努力保持不动,不让人有所察觉自己的存在。但见得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把扯开了马车的布帘,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的视线在马车内环视了一圈,妙妙甚至还能够听得他干涩地咽了口口水的声音,忍不住一阵发寒。
那男子看完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布帘,与身后的男子交谈。妙妙细细的听着,大致便是再说什么这次的货色不错云云的,什么脸蛋白净,腰肢细,胸脯大......话语之间毫不掩饰自己*和邪性。妙妙心口一紧,直想大呼不妙。
那小胡子的男人一把拍在了那高大男子的头上:“你们几个不要给我东想西想的,都悠着点!上头未开荤多日了,又各个好美色,非美女不要。这一单若跑了,我们别说捞银子了,性命都堪忧。”
妙妙这下脸真抽筋了。
脑袋悠悠的转了一圈试图想些什么办法,边上的那个姑娘眉眼轻盈可怜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疑惑她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安分,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带着灰寂的绝望与无助。
妙妙拧紧了眉头,拱着身子靠近了她的方向。
“嘿,想不想逃出去......”她低声耳语。
那姑娘一时骇然,惊恐不已的瞪着妙妙,像是说妙妙简直是在妄想,这不过是天方夜谭罢了。
妙妙定定的看着她,许是非让人相信不可的坚决。那姑娘微微颤颤的看了一眼四周的女子。再看了看那厚厚的布帘,蹙眉思量了很久很久,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妙妙,轻声耳语:“你......可是有什么办法?被抓到可就惨了,一定要极为周全的......”
妙妙也没有十足 把握,脸上却还是极为镇定与坚定的,对着那女子点了点头。宽慰她:“我既然说的,自然是有把握的!你不要担心,背过身子来,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开绳子。”
那姑娘想了片刻,终于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妙妙,妙妙缓缓舒了口气。磨蹭着自己的身子就要靠过去给她解绳子,却是忽而又听得了外头传来一阵躁动,怕是有人要靠过来了。连忙顿住了自己的动作,继续装作晕死。
果然,过了几秒就听得那小胡子的声音沉吟道:“到了。”
马上停顿了下来,复而又继续向前行驶而去。
至此已经过了两个关口了,妙妙心下一禀。有些忐忑,她纵然对漠北一带很熟。也大致了解到这一行人确实是在向漠北方向行进——只是眼下自己确实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那里,将来又会去往那里。
那小胡子忽而又与身旁的众人道:“明儿就能够赶到军营了,眼下也晚了,大家便在这镇上休息休息,这车上的几个女人就带到马厩,给她们一些水让她们给自己洗洗,莫要明儿到了军营一身子的酸臭......这可卖不出好价钱......”
车外传来了众人的应答声,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高昂。
眼下是不能解开绳子了,免得露出破绽。
妙妙同一行人关进了一空的马厩里,路途,许多士兵像看珍奇异兽地看着她们。妙妙很是不喜,极力低着头,尽量压低,生怕被人看见她已恢复常态的容貌。进了马厩,马厩里面已经和客栈的伙计打好了招呼,铺上了满满的杂草。
那小胡子将她们一个个掂量了一番,小这才放话,“你们先休息,这可是你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明儿......”
他指了指某个方向,“明儿我们去的地方都是少将,带官阶的主儿,好生伺候,说不定打仗回去能当个侍寝小妾。要不然......来了这儿就别再妄想挣扎了!哼哼!不是爷没提醒你们,你们这些上等货也会沦落成低等货,只能被轮的份......”
小胡子背手吹着小曲儿离开,表情好不悠闲。不远处一个喂马的小厮经过,抬眸瞥了眼这一边儿,忽而又面无表情的继续喂马,想来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亲了。
其中一名黄衫女子负气地踢开脚边的苜蓿草,“我呸!——谁稀罕伺候那群好色胚子。”其余的女子闻言已经抽抽噎噎的在哭了。
妙妙敛眉抱膝坐在角落里,手里抓了一把土,抹在脸上。方才的那姑娘不解,缓缓的蹭到了她身边哽咽地问:“你脸抽筋好了吗?”
“......嗯。”妙妙点了点头,忽而想了想又压低声音与她说道:“今晚最好莫要睡觉,寻一个干草垛将自己藏紧一些。”
那姑娘点了点头,也不去问原因,她想了想又道:“你真勇敢,都不曾哭过。”
“哭了就能逃出去吗?”妙妙反问。
那姑娘抿了抿唇,低迷的摇了摇头,妙妙便道:“既然哭没用,那哭什么?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出去。”
那一直负气的黄衫女子揉了揉一直被绑缚着的柔荑,掬了一把清水洗了洗脸,闻言不禁嘲弄一笑道:“逃?做梦呢?这是御林军营,插翅难逃。你就算逃出去了又能逃去哪儿?原路返回?东临第一大江,西有黄土荒原,北是敌军阵营,怎么个逃法?”
也得亏得这黄衫女子一番言说,妙妙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究竟身在何方,渝州城乱,易守难攻,以着父亲的战略必然是先在允城安营扎寨的,而允城往东不过三里路那儿应该便是兵部尚书之子徐长卿的兵营所在了。她们竟然是要被送去那儿!
妙妙想到这儿不不禁好奇问道:“你是怎么被抓的?”
对这儿地形什么的竟然了如指掌!
“我啊......我自动送上门的,故意让那大胖子抓了来。”
“......”妙妙便是连她可能是间谍的身份也给考虑进去了,却不曾料到这女子出乎预料的给了这么一个答案,震惊不已的张着嘴,表示被惊吓了,其余几位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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