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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刘宗敏冷哼一声:“官兵尽造些低劣的火器,让我义军怎么用?”
李自成看向杨少凡,他想知道,王斗能大规模制造鸟铳,原因在哪,他现在军中工匠越多,然左左右右,一个月也造不了多少铳,别的不说,光钻膛,一个月都难钻一根。
对这些东西,杨少凡知道的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他说道:“听闻东路使用水车,十天半个月,便可钻铳一根,特别他们的钻头刀具,钢质硬,不须经常更换,所以钻膛速度快。”
明军工匠中,也有人力钻床,比如京师中就很普遍,其实不是没人想过水力钻床,关键是钻刀为低碳的堕子钢,硬度不足,又没有钻管散热方式,使用水力时,无法量产的刀具损耗率非常高,感觉得不偿失,所以慢慢的,各方面又改回人工。
而且此时火器作战,也不是说以铳为主,不需要那么大规模打造,曹变蛟也曾在玉田试过,最后决定,还不如用老师傅慢慢造。
杨少凡道:“末将还觉得,东路这火铳,所用为卷合法,非为拼接法,然东路之铳,便是不易炸膛,个中奥妙,实不为常人所知。”
一般拼接法比较精品,因为铳管打制时,需以几根短管焊打为一根长管,不是这行十年以上的老工匠,是打造不出来的。
卷合法,便是戚继光提倡的,以双层熟铁板直接卷合,优点是不必焊接,工匠水平也要求不高,缺点是搞个不好,铳身前后质地会有差异,容易炸膛,明军中许多鸟铳,就是这样。
但为何王斗也用此法,铳管却相对均匀,厚实程度有所保障呢?
各人都觉头疼,李定国忽然道:“敢问杨将军,听闻现王斗军中使用雷霆铳,不需火绳便可发火?”
杨少凡看着他,流营中这个年轻将领很让他注意,因为他觉得李定国身上总有一种不同气质。
他说道:“是的,官兵中称为自生火铳,崇祯八年,毕御史造火器,不需火绳,雨雪天便可使用。然内中弹簧钢片不好造,再且,自闭火门未大量使用前,义军中用自生火铳,还为时过早。”
他无意与众人多说,他所知道的知识,以后就是他安身立命的凭借,怎能轻易说出?
不过他觉得,毕懋康发明的自生火铳,总比靖边军所用的复杂得多,却不知因为弹簧钢片的问题,毕懋康设计的自生火铳,其实更类似转轮打火枪。
燧发枪靠燧石点火击发,燧发的火镰同时又是火门的盖,燧石击打下来时,为保证点火成功,作弹簧的钢片,需要很强的力度,这对钢材的要求非同小可。
也因为击锤簧不强力,毕懋康不得不在内加了许多零件,最后类似转轮打火枪了,与靖边军的燧发枪还是有区别的。
李自成等人饶有兴趣的听李定国与杨少凡谈话,不过这话题离他们太远,那个什么雷霆铳必须要有自闭火门,眼下军中连自闭火门铳都少,用燧石的雷霆铳更遥不可及,只能以后再说。
李自成更在盘算,眼下军中缴获不少东路火器,还有精锐新军加入,应该可以建个专门的火器营了。
自己必须收集更多的火药,用来防止缴获的威劲子药用完,到时制作铳药,就算威力不如东路火药,然有精良鸟铳在手,便是用次一等的子药,对付普通的官兵,还是绰绰有余。
孙可望兴致勃勃的摆弄手中火铳,盘算着分到手后,自己该当如何如何。
但他忽然警醒,自己人等引以宝贝的这些火器,只是王斗军中很少很少部分,他还有火炮,有更犀利的雷霆铳,有自己不知道的各类武器,就算自己有部分火铳又如何?
他冷汗涔涔而下,又想,听闻王斗在塞外与蒙古人作战,未知现在如何了?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643章 大青山之上
崇祯十五年九月初九日,大青山之上。
从归化城北进约四、五十里,有一段秦汉时期修筑的白道岭长城,长城经风沙千百年的侵蚀,烽燧已变成尖尖或馒头形状,又有传言说,这段长城,极有可能是赵武灵王时期修建的。
沿着这前后或秦始皇长城,或汉时长城,或金国女真人时留下的各类遗址烽燧,再往大青山北麓而去,便是什尔登口秦汉长城,此为南北必经之路,控制山前土默川与山后草原之交通要道。
此处两山对峙,地势险要,历代汉军控制大青山后,都有在此建筑城堡,驻守戍卒,然与历代长城一样,这些城堡最后都荒废了,只余一片废墟,几截断垣。
正是九月初九日重阳节,是踏秋出游,登高远眺的好时候,但在塞北已颇有寒意,山道残留一些积雪,忽然蹄声杂沓,有十数骑亡命奔来,这些骑士个个蒙古人打扮,一些人还不断弯弓搭箭,往后方射去。
在他们后方紧追不舍的,是百余个明军打扮的人,不过他们当中也有一些草原牧民装扮之人,手上只持着踏张硬弩,不断往前方射去,这踏张硬弩有点类似宋时的神臂弓,虽然上弦不易,但弓力强劲,就见前方的蒙骑,不断有人被射下马来。
追赶的明军中,还有一些举着苏鲁锭的蒙骑战士,这些人骑术更为娴熟,眼见前方蒙古哨骑就要奔出什尔登口。一些人忽然跳上旁边的空马,转眼间更换了马匹。然后他们催动速度,斜斜奔上两边的山坡,就那样超过了前方奔跑的蒙骑。
瞬间弓弦的响动声不绝,奔上两坡的明军蒙骑一阵连珠般的箭雨,射得道上的蒙古哨骑一阵人仰马翻,然后后面的明军赶上,一阵刀砍箭射,十数骑亡命蒙骑无一幸免。个个死在这里。
一个矮壮的明军蒙古兵跳下马来,一下抽出自己的弯刀,不顾眼前一蒙骑还在挣扎,就那样砍下他的脑袋,血淋淋挂在腰间。
“塔布囊,你又立功了。”
一明军蒙骑从后方追上来,欢喜大叫。
这人仰起两块高原红的脸。说道:“嘎勒德,是的,我们成为夷籍已经没问题,但这还不够,我要功勋,将来兑换个大庄园。做大老爷,让阿瓦、额吉都住进去!我还要兑换一个小庄园,送给阿督做嫁妆,虽然我已经砍了几个土默特蛮子的脑袋,但还不够。我要更多的军功,更多的蛮子脑袋!”
嘎勒德叫道:“不用担心乌伦珠日格。我已经有了功勋,来日兑换小庄园没问题,她嫁给我,定能享受少奶奶的富足生活……”
两个蒙古兵欢天喜地的交流,随军日久,靖边军中流行功勋值他们已经耳熟能详。
只是听起,就觉这功勋真是好东西,可以兑换钱粮,兑换武器,兑换马匹,兑换土地,甚至连成品的庄园都能兑换,不需要自己建设,一进去,就有稳定的收入,年利润率足以让人心安,实在是懒人必备利器。
当然,成品的庄园兑换,需要的功勋值更多,不过许多将士不耐烦自己经营,还是纷纷选择成品庄园,一兑换到手,就有稳定收入,比拿一大片荒地更好。
功勋这么好?新附营的蒙古兵们,不是内心没有疑惑,但见永宁侯嫡系个个都这么谈,自然心中疑惑取消,人就是这样,皆有从众羊从心理。
而且,这皆是实打实的赏赐,不象原本部落中,便是随军抢劫中原,有抢到一些好东西,但回到草原后,部落头人有的是办法让你继续一贫如洗,所以此次塞外征战,新附军们个个踊跃,打起仗来象不要命似的,塔布囊与嘎勒德就是其中代表。
听说二人已经引起营将曾就义的注意,有可能战后会作为先进代表,受到大将军王斗的接见。
与嘎勒德、塔布囊一样,一大波归化蒙古兵皆喜滋滋的抚摸着挂在腰间的脑袋,这波人中的忠义营明军们,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征讨塞外来,他们立的功劳,远远不如这些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
加入忠义营,原分守道南路参将熊廷瑞的亲将熊贤宾,就对着自己部下怒吼:“丢人哪,出来打鞑子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到现在,你们砍的脑袋,连新附营的一半都不到……你们出来时,各家大人都对你们抱以殷切期望,但想想现在,连一些归化鞑子兵都比不过,老熊我真是脸上无光,痛心彻肺啊……”
听着他的怒吼,身旁一些部下,也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个个无语。
征塞作战后,作为支援青龙营的后续,在韩朝到归化城后,忠义营一部约千骑,也一样到了归化城池,但因为蒙骑特点,在战场上他们并不是主力,多作为两翼散兵,或是哨骑与搜索队,捕杀队出现。
这类的战事,他们往往比不过新附营蒙古人,就拿这次呼应尖哨营夜不收的小战来说,他们中参与的人,又一次落于下风,怎能让各人脸上有光?
看着部下黯然无语,身旁蒙古兵却个个洋洋得意,熊贤宾无奈摇头,只希望到时与鞑虏大部作战,部下能有好表现了。
好在这一仗也有收获,在夜不收紧急传来情报后,他与勒篾格等正在前方搜索的部下立时出击配合,他更亲自带了五十余骑家丁,总算将这些窥探的蒙骑尽数消灭,防止他们向小黄河那边的鞑子大部传去情报,也算是大功一件。
又仔细收拾一番,熊贤宾对一个部下道:“去。向上都尉传去塘报,我师尽灭鞑虏哨骑。大部行踪不泄!”
那部下高喝一声,立时拔马回去,他顺着山道奔行,穿过斑斓的浅草丘陵,穿过满是积雪的巍峨高岭,穿过萧瑟的枫林,一路遇到哨骑不断,在他们接应下。奔上了一处苍翠的峰顶。
他往下看去,山道上正骏马如潮,密密闪动的武器寒光,还有层层叠叠的日月浪涛旗与王字大旗,在有节奏的晃动,同时的,还有一股股新附营蒙骑跟在后面。
骑兵的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密集的大明骑士,正飞快向大青山北麓赶去,密密枪林直指苍穹上空。
眺望这汉家骑伍,这部下心中热流涌动。他大喝一声,策马直冲下去。
“上都尉,王总镇,这便是前方战报!”
“嗯。”
韩朝回了个礼,淡淡道:“辛苦了。跟上队伍吧。”
“卑职遵命!”
那骑士大喝一声,跑回自己千总的队伍去了。
身旁的王朴。摸摸自己小胡子,冷哼一声:“鞑子想跑,那是决对跑不了的!”
他看着眼前的军伍,赞叹道:“壮哉,我汉军骑军,壮哉,我……我……我们定能将小黄河边上的鞑子一网打尽,扬我军威锐气,当然,保险起见,还是拖到永宁侯主力到达为好。”
身旁韩朝说道:“王帅所言极是。”
看着旁边密密经过的骑兵,他同样心潮澎湃,早在当日“戏子”等人传回情报后,他便决意出兵,途中更接到大将军的命令后,更是毫不停留,决意将北迁的鞑子,全部拖在沙漠的南边,不能让他们跑了一个。
听着马蹄踏在地面密鼓声的声音,他再喝了一声:“加速行进!”
……
小黄河边上。
这里位于大青山北麓外端,境内水草丰美,海子众多,一直到三不敕川之下,皆可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回首眺望大青山,一片秀美的山川景色,从平坦的草地,到山上广袤的针叶林,森林一直延伸到山端的雪山之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层层不同的迷人色彩。
“唉,就要失去这块美丽的明珠了,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当年匈奴人这样感慨,如今我土默特的部族,同样要如此失去家园么?”
前方密密的牛羊队伍中,望着部落各人悲痛的样子,古禄格猛然发出一声哀叹,身旁人,同样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古禄格、杭高等人,早回到部落潜藏地了,但几天过去,却没有走出几十里,牛羊车马众多,行止缓慢是一,毕竟人马可以跑得飞快,但牛羊便是用鞭子抽,也快不了多少,依依不舍,舍不得离开漠南,更是大部行动迟缓的重要原因。
古禄格哀叹时,杭高沉默不语,他比以前似乎老了许多,往日他与古禄格不对付,但见古禄格如此,也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感,反过来安慰起古禄格:“走吧,不要伤心了,眼下我们是暂时离开,但世事难料,谁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又打回来了呢?”
古禄格看着他:“还可以回来?”
杭高神情阴冷:“草原上的事,谁又说得清楚?中原总是一盛一衰,盛时他们兵锋绵延草原之上,但衰时,唯有退守长城腹地,几千年来,不都这样子吗?”
他说道:“若中原一直强盛万事休提,但有一直强盛的中国吗?他们强时,我们避让便是,漠南不能待了,我们去漠北,漠北不能待了,我们往西游荡。部落往西边游牧个百年,再往东游牧个百年回来,中原往往已经衰落,又是我们草原勇士的天下,我们土默特会回来的,就算我们老了,看不到那一天,我们的子孙,也总有那日!”
古禄格叹气,就怕土默特部走了,后来崛起部族趁中原衰落,趁机将土地草原占了。
中原一盛一衰,草原还不同样如此?可有一直统治的部落?匈奴后有鲜卑,鲜卑后有柔然,柔然后有突厥,突厥后有契丹,然后女真人,他们蒙古人,谁又能一直做强盛的主人?
想想这一切,都怪满洲人让他们出兵,最后惹来王斗的报复,他恨恨道:“都怪该死的黄台吉,他死了不要紧,却连累了成吉思汗的子孙,我算看透这些家伙了……还有,济尔哈朗、杜度一直按兵不动,坐视我土默特存亡不顾,努尔哈赤的子孙,也一样无胆了吗?”
杭高看着他,无语地摇了摇头,早前自己要归附投降,是古禄格极力要与王斗为敌,现在却不管岳托是他外甥,对大清国破口大骂,将责任全部推到他们头上。
他说道:“也不能都怪大清,王斗主力汇集兴和所等处,若是前来支援,济尔哈朗他们将陷入重围,他们是客军,这千里迢迢的,有几骑能回到辽东?再且,他们也到沙漠边上接应了,定能将我部落安全接到漠北,或许,事后他们会在辽东划块地给我们……”
古禄格哼了一声,还是满心的怨恨不满:“接应……接应个屁啊!”
就在他满怀牢骚的时候,有哨骑滚滚而来,带来了让古禄格等人魂飞魄散的消息。
……
数日后,披头散发的古禄格满心不甘,对面以靖边军为首的联军又在列阵,虽然他们只有万骑,己方有青壮骑兵近二万,但所有头人个个面如土色,不敢列阵作战。
韩朝的羽骑兵太可怕了,三千多骑如一堵堵高墙压来,草原上的好汉,无人可当其锋芒。
而且,有王朴的正兵营骑兵,新附营蒙古兵护住两翼,羽骑兵所有短板也补上了,这又如何作战?
杭高心急如焚,这些天下来,他算看出韩朝的方略了,他并不打算现在消灭自己,但如鬣狗一样紧咬己方不放,同时哨骑密布,不断在四周游弋,截杀斥候,这是在等待大部队的到达啊,王斗就要到了!
必须马上抛弃所有部落,抛弃所有的牛羊,轻骑奔逃,古禄格再舍不得这些家当也必须放弃!
而且,在被韩朝追上后,有消息传来,济尔哈朗已经带着几千满洲精骑跑了,直接往辽东跑回去了。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救援,而是来事后捡便宜的,甚至有趁火打劫的念头,在王斗崛起后,他们就放弃千里之外的土默特部了,黄台吉苦心经营的,从辽东蔓延到青海的半圆形对大明包围圈,已经被顺治帝多尔衮轻而易举放弃了。
还有,河套蒙古人也早跑了,再也不理自己人等的重金酬谢保证,还有喀尔喀三部的外藩蒙古人,也现出犹豫的神情,或许,他们也萌生了退意,想挥师引退。
看古禄格疯狂的样子,仍然舍不得部落人口,牛羊辎重,杭高咬咬牙,心想最后劝说一次,若古禄格还不走,自己将带土默特右翼旗自己走。
也就在这时,东方的地平线上,蹄声滚滚有若惊雷,黑压压的、层层叠叠的骑兵有若蝗虫奔涌,一片又一片的日月浪涛旗蔓延天边,王斗果然率主力到了。
杭高面若死灰,喃喃道:“完了!”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644章 踏燕然兮,逐胡儿
“万胜,万胜!”
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中,靖边军主力汇合。
在崇祯十五年九月十三日这天,王斗亲率护卫营、中军骑兵营、温方亮与高史银青龙、朱雀羽骑兵,还有忠义营、尖哨营部分战士,近二万的骑兵,一色甲等军,沿靖胡海越大青山东麓余脉,经三不敕川,日夜兼程赶路,终于在这天近午,到达了小黄河边上。
此时土默特部二旗,已经离荒凉不毛的沙漠戈壁边缘不远,韩朝率玄武军羽骑兵,与曾就义的新附军蒙古营,王朴的大同军正兵营紧紧缠着他们,使他们唯一做法,就是马上抛弃所有部落人口,马匹牛羊轻骑逃跑。
显然的,古禄格等人,舍不得放弃家当,为自己主力的到达,争取到了时间。
战机稍纵即逝,王斗顾不上与王朴,韩朝等人多寒暄,立时布置作战,他亲率众将奔上一座山冈,眺望形势,发现蒙军大队困兽犹斗,正团团聚着,意图展开最后反击。
他决定一鼓而击之,立刻指挥大军在平川上布阵。
大阵以中军骑兵营为锐阵核心,最前端的,更是左营三千五百的马槊骑兵,紧接在后的,是后营一营的马刀骑兵,在王朴的强烈要求下,他的正兵营马兵,也跟在前方密集阵列之后。
而在两翼,是温方亮与高史银的青龙军、朱雀军各一营羽骑兵,个个同样使用马刀。使大阵的冲击,形成一个极为宽大的正面。
忠义营,新附营的战士们,则作为股股散骑,或散两翼,或散阵后,防止鞑骑的鸦兵撒星阵,尖哨营同样如此。
韩朝率领玄武军羽骑兵聚于冈下,作为预备队与第二波冲击攻势,不过王斗觉得。近两万骑雷霆前冲。还是密集的墙阵,古禄格等人的二万蒙骑,是怎么也无法阻挡的。
特别李光衡率的中军骑兵营,更是靖边军最正规的骑军战士。他们有一营之人。个个所持的。皆是精良马槊,所骑也尽是骠肥战马,在长途奔袭别营有马匹疲惫或累病而死时。他们仍保持高昂战力。
汉军汇集,对面所聚虏骑,定能一鼓而灭之。
一声马匹的长声嘶鸣,从连绵的汉军军阵中传出,引得一片的战马嘶鸣叫声,战斗启动前的那种紧张气氛,引起很多马匹开始兴奋的骚动起来。
看塞外土地苍苍莽莽,气势磅礴,远处透迤绵亘,似乎峰外有峰,岭中有岭,感受朔风从身旁掠过,有些风团甚至打着转,发出如狼嚎般的呜咽声。
李光衡缓缓呼了口气,胯下马匹,正不断打着响鼻,不时还刨起草地,旁边战马,一样左右摇晃脑袋,它们口中喷出白气,汇成一团团白雾长龙。
他举目望去,身旁一个个战士手执马槊,片片铁尖盔闪烁寒光,还有一面面的日月浪涛旗,在朔风中猎猎飞舞,鼓动到了极点,近午的太阳辉撒出来,一处处的军阵,便若铁流横贯大地。
李光衡豪情壮志,心中猛然涌起李白的那几句诗词:“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这一切,不正是眼前所照?
感谢大将军,是他给了自己统率强骑,驰骋塞北的机会,缓缓的,他竖起手中的马槊。
“拔刀!”
阵中军官的大声吼叫。
“嘿!”
齐哗哗的声音,绵延前阵后阵左右两翼,一片片明亮的寒光闪动,一个个骑士,皆抽出自己厚背马刀,遥指前方,最前方的马槊骑兵,则刷的一声,整齐竖起自己的马槊,斜斜前指,各人槊枪上的红缨,与鲜红的马鬃伴在一起,火红飞扬。
一股肃杀之气昂扬冲天,感受着这种气氛,便是后阵王朴大同正兵营,两翼的忠义营、新附营战士,一样个个热血沸腾,很多人更是热泪盈眶。
新附营众蒙骑同样与有荣焉,皆为能追随这样的强军感到自豪。
塔布囊面目涨红,他紧握自己的战锤,他希望佛爷保佑自己,能再砍几个土默特蛮子的头,身旁嘎勒德一样默默握着自己的弯月刀,呼哧呼哧的喘气。
大同正兵营阵中,王朴亲将王徵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感觉是以前没有的,他喃喃道:“老子定当能青史留名。”
“轰!”
一声凌厉的号炮声响,数万将士,尽举目望向高冈。
凡喇叭吹长声一声,谓之天鹅声,紧随号炮之后,猛然一声尖利的喇叭声从高冈响起,列阵的数万将士皆齐呼一声:“虎!”
一通紧鼓,大军开阵起行,骑兵的海洋,开始向前推进。
不久,又是一声尖利的天鹅声,王徵等人都使出吃奶的力气,再高声齐呼:“虎!”
声震四野,鼓声更紧,他们加快步伐,看着下方的羽林铁甲,他们排成整齐的攻击阵式,宛若奔腾的铁流向前移动,王斗出神地看着,骑兵的冲击,素有让人窒息与沸腾的感觉,可惜自己永远没有一骑绝尘,冲击最前的机会了。
他看向身旁的钟调阳,看他一样出神,目光只是紧紧盯着前方移动的铁流,他微微一笑,问道:“表兄在想什么?”
钟调阳忙回过头来,他郑重施礼,说道:“大将军,末将在想,能追随大将军,是末将等的荣幸!”
王斗看着他,也是郑重点头:“有你们在,有靖边军将士在。同样是我王斗的荣幸!”
“也是我的。”
出神看着下望,不时眉眼乱跳的王朴也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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