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假凤虚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海拾贝
他说话时稍一分神,刺客骤然偷袭,右手二指劈空划出两道黑色闪电,旁人抢救不及,只能寄望赵霁自救。
赵霁朝后一倒,身体以膝盖为分界形成直角躲过毒烟,再飞快向右侧电旋,挥剑怒斩敌人左腿。
剑刃劈中目标,溅出连串火星,刺客毫发无伤。
他早料到会如此,脚尖点地平射着躲出三四丈,着地翻个跟头跳起来,明白自己已成为恶贼的主要目标。
对方急于为提婆湿报仇,可见他真的是紧那奴本人。
紧那奴龇牙咧嘴,像即将品尝盛宴的恶鬼,眼里的饥火能烤熟一头肥羊。他从主人那里重获新生,被迫发誓效忠,数年来受制于主人的淫威不敢擅离职守,而这个赵霁又在主人的禁杀名单上,更不能找其寻仇。
今日凑巧狭路相逢,机会送到眼前,岂能错失?索性杀光这里的人之后逃往海外,躲个一二十年再回来。
恶念成形,虎躯疾扑而出,两手黑烟散做水母触须,裹挟腐尸恶臭压向赵霁。
商荣举剑援救,相思剑犹如破晓时分第一线曙光直射紧那奴后脑,叮当一响,剑光由匹练弯成金弧,将他反弹出去。
紧那奴一心先杀赵霁,两只魔爪觑空递招,黑烟纺出巨大的蛛网,而他看起来就是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
赵霁剑舞若狂,拼命劈砍烟线,那些烟却像活物一般断裂后即刻自行接续还原,体积还越大越大,形成天罗地网。
商荣也在紧那奴背后不停挥剑乱砍,切金断玉的宝剑在这时还不如软毛刷子,只合给敌人挠痒痒。二三十剑下去紧那奴有些泼烦,遽然转身当胸击掌,万幸商荣正在变招的当口,还有些许余裕避退,倒地一滚,颇为狼狈地逃得性命。
紧那奴招式未老,一股亦寒亦热的罡气狂浪推沙似的压下来,脚下土地塌陷,衣衫袖口像上了浆,尽都硬邦邦地笔直垂落。
他不敢怠慢,举起双手抵挡,与来人对了一掌,右手如接玄冰,左手如触火炭,两股截然相反的劲气汹汹喷涌,竟封住了他的尸毒。
随着石破天惊的巨响,空气里震出一圈气浪,波及范围内的人像遭遇碎石打砸,商荣赵霁等有内力防身的还能承受,普通人可经不住,全都不支倒地。几个身形瘦弱的士兵骨头咔嚓开裂,恰似砸烂的胡桃失去知觉。
紧那奴和对手各自震退五六步,见那男装少女身上萦绕着一圈圈忽红忽蓝的光波,右脸惨白,左脸血红。
他未曾见过这等诡异奇功,问道:“丫头,你那是什么武功?”
陶三春额头暴起一股青筋,冷声反问:“你叫我什么?”
紧那奴似有所悟,笑道:“白天杀死我两个徒弟又撞破城墙的人就是你吧,小丫头还有点意思。”
陶三春左眼瞳孔刷上赤色,右眼褪色成白琉璃,悍然爆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男人!”
薛云见她瞳色变化,将要使出《天照经》第九重之“喉神虎?”,赶忙招呼众人撤退躲避。
人们拖着伤兵散开,身后雷霆乍然,地动山摇,一朵朵巨型烟雾恍如奇卉腾空,那是地表灰尘沙土爆裂粉碎后的产物,当中闪动红蓝相间的亮光,不间断响起噼噼啪啪的撞击声,仿佛上古神话里的怪兽即将破壳而出。
天翻地覆的动静震醒整座军营,郭荣身在军营南侧,也远远望见北面生起的烟雾,想前去查看,被臣下们劝阻,军士来报说:“营里闯入一个极凶猛的刺客,已杀死好几十人,正与那陶公子厮斗,至今未分胜负。”
郭荣担心赵霁等人有失,再派一千兵丁包围战区,以便随时支援。
此时战阵直径已扩张到三十丈,商荣赵霁站在线外紧张观望,可恨火把都被罡风吹灭,浓烟厚沙遮蔽,战团内一团昏黑。
人们咬指嚼舌,战战心道:“这哪儿是凡人打架,分明是两条孽龙在斗法呀。”
又是振聋发聩一声响,一道烟柱喷射冲天,顶端破出个人形,是陶三春。
商荣见她落在十步外,急忙奔上去,陶三春头顶汗雾蒸腾,呼呼喘着粗气,不再像以往战斗中那样举重若轻,由此看来,那紧那奴实是当世罕有的恐怖敌手。
薛云也赶了过来,见陶三春身上罡气未散,不敢靠得太近,急切询问:“三春,你杀掉那恶贼了吗?”
陶三春微微摇头,烟阵里狂飙陡起,砂尘遮迷眼,小石满地滚,百丈外的营帐也被吹翻数十顶。
笼罩战团的沙雾被撕裂,露出一个深邃的





假凤虚凰 分卷阅读440
大坑,这原本是陶三春为紧那奴挖掘的墓穴,可那妖人像个不死的幽灵,受伤后反而越发亢奋,震耳的狂笑飞出坑洞,载着恶鬼一步步爬出地狱。
紧那奴身上不着寸缕,黑乎乎的体毛和鲜血腻在一起,这时又浮起一层毛乎乎的尸气,乍看去是个半人半熊的怪物。
薛云毛骨悚然道:“糟糕,他好像完全‘尸化’了,现在就相当于黑毛僵尸,是打不死的。”
那“僵尸”还清醒地保留着人的意识,猩红的双眼牢牢咬定陶三春,血口咧得更开。
“原来这就是梵天教五大神功之一的‘天照经’,还算凑合。”
商荣知道他马上要发动狂攻,而陶三春脸上阴阳之气忽明忽暗,显然还未蓄满真气,忙设法拖延时间,问那贼人:“紧那奴,教你重生术的人是不是赤云法师?”
紧那奴不介意让将死之人知道得多一点,爽快认了。
商荣又问:“这重生术这么厉害,你为何不用它救你的弟弟提婆湿?”
紧那奴说:“重生术只有活着时能用,做不到起死回生。”
“哦?你的意思是它只能让一个活人借用另一个活人的身体转生?并不能召回亡灵复活死人,是这样吗?”
“没错。”
“那被你夺走身体的那个人呢?他死了吗?”
“哼,你这么好奇,不如自己下去问一问。”
紧那奴周身尸气怒张,如同刺猬竖起甲胄,身形膨胀了一倍,朝他们埋头猛冲。
陶三春也咆哮奔出,星行电征地迎面撞击,双手掌心凝聚出一个光团,狠命砸向对手左胸。
紧那奴双手抵住光团,两股转海回山的巨力不相伯仲,输赢只看彼此耐力长短。二人都竭尽所能,不胜即死,紧那奴的双掌被阴阳之力磨得血肉模糊,陶三春的力道也在不断衰退。
眼看光团迅速缩小,紧那奴猖狂大笑:“陶振海号称天下第一高手,今日我打败他的传人,这天下第一的招牌就该转到我名下了!”
陶三春懊恨已极,可是丹田里再调不出一丝真气,光团转瞬如风中残烛泯灭,失去罡气护体,敌人的尸毒便可长驱直入。
就在紧那奴发招的前一刻,商荣自右侧跃出扑倒陶三春,接着将她护在身下。
他背心门户大开,紧那奴自不会手软,右手食指化长矛,冲上去疯狂一刺。
噗嗤,指尖穿透肌肉,扎进了赵霁的左小臂,他替商荣挡下这致命一击,再敏捷地以右掌接住紧那奴的左拳,拼死与之对峙。
浓烈的尸气顺着敌人的手指灌入他的身体,伤口周围出现黑斑,却被无形的罩壁阻挡,在小范围内剧烈伸缩。
避毒功仍在起作用!
赵霁信心大增,眼神登时恢复凌厉。
“早知道避毒功能挡住这鸟人的毒气,老子还怕个屁啊!”
他像领到死金牌的将军,豪情万丈,正好与敌人肢体抵触,果断运起九炎真气,一口气使出‘炽天诀’第七重“焚山烈泽”。
两股炎气冲向紧那奴的双手,似火红的熔岩涌入经脉,终于令他放声惨叫,挣扎着想要逃开,可是力气再跟陶三春对阵时折损了一大半,输给了生龙活虎的赵霁。
赵霁紧紧抓住他,一长串燎泡从接触的部位扩散到紧那奴全身,速度不压他施加给人的黑斑,不止体表,他的内脏也被灼得起泡,顺着喉咙爬满口腔,堵塞了气管。
双眼失明,双耳失聪之前,他看到少年的瞳孔里闪动火光,昂扬怒吼着:“你这铜头铁脑也架不住火烤啊,梵天教五大神功你同时见识了两样,应该死而无憾了!”
赵霁真气狂飙,把紧那奴从毛绒绒的黑熊烧成了油光光的黑猪,肥膘呲呲冒出热油,很快浑身着火,变成一棵扭动嘶嚎的火树,不久蜷缩跪倒转做一动不动的火堆。
他撒手后退,身上衣衫也被烧得破破烂烂,商荣过来扶住他,抓起他的左臂查看,小臂上的窟窿血流不止,好在只是普通外伤,未见中毒迹象。
赵霁四肢酸软,烂泥似的靠住他,气喘吁吁笑道:“纪天久给我这份大礼救了咱们好多次啊,以后一定要去他坟前祭拜谢恩。”
薛云也扶起了陶三春,对商荣说:“你们救了我家三春一命,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两清啦,快去找个大夫给赵霁止血,我看他伤势挺重,当心别留下残疾。”
他欲扶陶三春回去休息,被商荣叫住。
“夫人请留步,先帮我看看这贼人的尸体。”
他捧起沙土扑灭紧那奴身上的火苗,用宝剑削他腰背上的皮肉,里外都烧得烂熟,轻轻一刮连片掉落,露出脊椎骨。
“夫人您看他这骨头像后来接上去的吗?”
薛云仔细观察,还动手掰下一截验看,笃定地说:“他是天生长成这样的,没动过手脚。”
商荣瞧着也是,这不是紧那奴原来的身体,那么所谓的“重生术”就真实存在了,赤云老贼发明这种邪术,助恶人脱胎换骨,流毒祸患不堪设想。
是役后,北汉军队龟缩晋阳,皇帝刘崇病亡,其子刘钧继位,举国的财力人力在这次战争中消耗一空,再也无力与后周对抗,此后完全依附辽国存活。
郭荣本想一举拿下晋阳,可惜粮饷不继,只得抱憾撤军。
半个月后王师荣耀凯旋,趾高气昂的军队宛如热流令整座汴京城为之沸腾,百姓们夹道瞻仰天颜,称颂御林军将士的威武雄姿。负责开道的皇家骑兵队最先映入大众的视野,行进在队伍最前端的少年将军第一个吸引了人们的眼球。
这将军骑着乌云踏雪的黑马,身披黄金甲,头戴紫金盔,面如冠玉,风采照人,真个羞惭潘安,欺煞宋玉。
人们艳羡称道,可不久都觉不对劲,这将军秀美异常,分明是个女子。
“那骑黑马的将军是个女的啊,脖子上没喉结。”
“听说就是个女的,原是江湖客,打小被当成男人教养,脾气性情与男子无异,武功极为了得。此番助我军打了胜仗,又击杀了行刺陛下的逆贼,立了头号大功。陛下亲封左位上将军,殿前副都指挥使,还传旨替她择婿呢。”
“你们搞错了,不是择婿是选妻,昨天皇榜就贴出来了,这位女将军名叫陶三春,年纪二十挂一,是家中的继承人,要选一位年貌相当,温柔识礼的少年去她家做夫人,进门后以妻房自居,从此着女装,守女德,本本分分相夫教子。”
“妈呀还有这种事,可真是天下一大奇闻。”
…………………………………………
郭荣有意安排陶三春公开亮相,并且当着文武百官传下招亲圣谕,着令礼部认真办理,真如当初约定的,大张旗鼓为她挑选良人。
城中数十万人亲眼见证了陶三春的美貌气度,口口




假凤虚凰 分卷阅读441
相传,都说这女将军是位活天仙,又有皇帝亲自做媒,无疑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牵动万千少年心。
可是选拔条件太过苛刻,一要男方年少貌美,出身朱门,只这一条便淘汰九成人。那些贵族出身的美少年哪个不是心高气傲?见到“婚后自称妾氏,守三从四德”这句便望而止步,还在背地里捻酸嘲笑未来的应募者,是以圣旨发出半个月,也没人敢拿祖宗十八代的脸皮去换那张皇榜。
此时赵霁临时在汴河大街西巷租了一座两进的宅院安置商荣,商荣挂心陶三春的婚事,一连十日不见动静,心中比当事人还焦急,忍不住乔装外出,去张贴皇榜的地方蹲守。隔三差五去了三次,第二次去见到一个熟面孔许昌知府的儿子郑恩。
那天商荣戴着斗笠坐在茶楼二层靠窗的座位,偶然在对面酒肆底楼瞥见他。郑恩也坐在窗边,支着腮帮发呆。
商荣与他并无深交,谨慎起见没过去打招呼。
第三次去换到旁边的茶楼,又在同样的位置看到郑恩,那书生倚窗顾盼,时不时垂头叹息,神色极为惆怅。
商荣回想他上次似乎也是这副情态,再仔细察看他张望的方向,竟正对着招亲皇榜。
瞧郑公子的架势,这状态绝对非止一两次了,他总盯着那皇榜发呆发愁,莫不是想应选?
郑公子年方弱冠斯文俊秀,又是官宦子弟,说来样样符合募选条件,若真对陶姑娘有意,倒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前思后想,欢喜暗生,决定前去试探一回。
第168章身世迷雾之布局
郑恩果真恍惚得不轻,商荣走到他跟前,指着对面的座位问:“公子,这个座位有人吗?”,他竟没听出他的声音,漫不经心摆了摆手。
商荣坐下静静打量,见他依然全神眺望远处的皇榜,好像那三尺见方的黄纸是个无底的洞穴,他如水的痴念只能流向彼处。
商荣微微偷笑,故意压低嗓门问:“公子这么专心,在看什么呢?”
他的声音似轻烟消散在郑恩的耳膜上,不着半点痕迹。
这书呆子真是迷住心窍了。
商荣伸手到他跟前的桌面轻轻敲击,勾起他的注意后抬起低垂的脸。
“公子一直盯着那张招亲皇榜,莫非想做那女将军的夫人?”
看到他的形容,郑恩五官齐张,商荣在他爆发惊叫的前一瞬食指压唇无声一嘘,郑恩急忙双手捂嘴,缩起的肩膀过了好一阵才慢慢松弛,东张西望间悄声说:“淮兄,你怎么在这里?”
此处不安全,商荣请他换个去处谈话,领着他来到开封东南的繁台。这是一座自然形成的长约五十丈的高台,筑有一寺命曰“天清”。正值阳春三月,繁台上桃李争春杨柳依依,俯瞰城内亦是姹紫嫣红,锦绣无边。
二人买了些酒菜,在僻静的桃花林里席地而坐,郑恩这半年来常听人谈论商荣的英雄事迹,重逢后实在好奇得紧,陪他饮了门杯,不及放杯便忙不迭问:“日前听说淮兄在战场上失踪,万岁下旨寻找,全国各地都张贴了悬赏榜文,我还担心你的下落,原来你就在京城。”
商荣假称:“以前追杀我的那伙武林人士找上门来,我不躲不行,最近一直藏在朋友家,也没想到能与公子相遇。”
郑恩赶忙建议:“淮兄如今是朝廷重臣,深受万岁器重,何不将处境奏报陛下,有他做主还怕那些草莽之辈作怪吗?”
商荣说:“江湖中人不受王法拘束,那些人又非周国子民,即便是陛下也护不了我,只能自保。”
郑恩还欲献计,被他笑着岔开。
“我的事不提也罢,还是来说说公子你吧,不知公子此番来开封做何贵干”
郑恩是来参加春闱科考的,去年冬天就已入京,在城南一座馆驿住了三个多月,可惜最终名落孙山。
商荣以为他适才愁眉不展是源于落榜,试探:“适才我在酒肆里见你呆呆地向窗外张望,在看什么呢?”
郑恩面泛桃花,笑道:“淮兄早已知情,何必再拿人消遣。”
商荣喜道:“你真在看那招亲皇榜呀。”
他深入追问,郑恩越发难为情,扭捏半晌方吞吞吐吐道出心事。
此君相貌娇美,自小常受断袖子弟引诱骚扰,本身却无此癖,因性情软弱,只喜欢刚强烈性的女子,这几年家里给说过几门亲,全不中他的意。
那日王师凯旋,他在道旁观瞻,一眼瞥见陶三春身着戎装骑着高头大马轩然经过,立刻为这英气勃发的美貌女子倾倒,看了那招亲的皇榜便心潮激荡,想着要去应募。
奈何他并非门阀公卿出身,父亲官职低微,自己又在春试中落榜,恐怕不能与其他参选者竞争。
明知希望渺茫,却丢不开放不下,心里像住进一只闹春的猫儿,搅得他昼夜难安,一闭眼就看到那女将军的身影。
商荣探出底里跟着就有了主意,说:“公子今日可算遇对人了,我朋友在京做官,又与那陶将军是旧识,你真有心与她结缡,我有办法从中撮合。就是不知那皇榜的内容你可曾看仔细了,是否愿意遵从上面的要求,还有你的家人,郑知府会赞成这门亲事吗?”
郑恩素知他神通广大,听说有法子替他牵线,真乃喜从天降,欢欣振奋道:“那些条款我都看过了,我这人本就无心仕途经济,也不爱交际应酬,淡泊闲居正合我意。衣着称谓也不过是个形式,我都不甚在意。至于我父亲那边,可能是不大乐意,但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在外地当差,各自早已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担子压不到我头上,就跟父亲说只当我是入赘到女方家,想来他也不会坚决反对。”
商荣自忖:“郑公子对陶姑娘一见钟情,假如陶姑娘也喜欢他,有陛下做媒,这桩婚事再没有不成的。”
于是回复:“既如此,请公子稍待两日,我回去略做安排,先让你和那陶将军见上一面。”
是晚与赵霁谈论此事,赵霁亦喜,且立时计上心头,与他心筹划了一出好戏。
三月二十三这天,赵霁在家设宴,以赔罪为名请陶三春过府一叙,陶三春初时坚拒,见赵霁亲自登门连请三次,态度极其恭敬诚恳,便在薛云劝说下为其难赴会。
席间只有赵霁和商荣作陪,二人招待殷勤,劝酒布菜,热心关问她的近况。
商荣先问:“开封城繁华无比,陶公子这几日可曾出去游玩?”
陶三春说:“二娘不让我乱跑,那天管家领我去寺东门大街逛了逛。”
郭荣回京后将相国寺旁一座官邸赐给陶三春,从宫人中分拨奴婢侍奉,意图留她在身边效力。现在陶三春进出都有好几个侍从跟随,今天到赵霁家做客才了排场。
赵霁接话:“寺东




假凤虚凰 分卷阅读442
门街巷内青楼林立,里面有很多绝色女子,陶公子可曾去观览过?”
商荣怨他下流,伸腿踹了一下,他老是不自觉地把陶三春当成女子看待,忘记她内心是个地地道道的爷们儿。
陶三春听了赵霁的话非但不生气,还略带失落说道:“我也想去见识一下,可二娘事先打过招呼,不许我踏足烟花地界,我只好忍住没去。”
关于她的心理,赵霁比商荣看得透彻,当下因势利导:“今天知道公子要来,我特地请了开封城顶有名的一位行首来弹唱献艺,不知公子可有兴致?”
见她点头,便起身拍了几个巴掌,屏风后环佩叮当,转出个梳双平髻怀抱琵琶的淡妆美人,身穿一件艾绿纱衣,束一条石青绣带,形貌迤丽,体态轻盈,广袖飘动中春风吹拂,眉目流转间俨然浮荡着江南的杏花烟雨。
陶三春看到这“美女”,脸上晦气一扫而空,定定望住打量。
那美女见了她,满面娇羞地低下头,顺着赵霁指示坐到对面的凳子上为他们弹了一首《绿腰曲》,想是心情紧张,指法生涩忙乱,失误频出,慌张之下脸更红了。
陶三春不懂音律,弹错了也不在意,曲终后起身走向对方。
女子无限腼腆地低下头,很快被她以手指轻轻勾起,露出海棠花似的娇容。
陶三春憨厚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神色顿时惶乱,颇有怯场之意,委实不像老练的行首。见赵霁商荣一齐递眼色,方吊起胆子说:“小、小生姓郑,名郑恩……”
原来郑恩求婚心切,听从商荣的计策男扮女装来此与陶三春相会,他胆子太小,见了心上人胸口撞鹿,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报完名姓勇气全跑光了,随即埋头逃出门去。
陶三春目送他离去,甚至下意识地跟出几步,稍后匆忙回头问商荣:“这小姐是个男子?”
商荣笑道:“不瞒公子,这位郑公子是我在许昌结识的朋友,出身宦门,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性情也很温良。”
赵霁抢着吹夸:“这郑公子风流俊俏,比女子还漂亮,今年刚满二十,正好你小一岁。我们想把他说给你做老婆,不知你满不满意?”
陶三春觉得郑恩虽比不上商荣美貌,但看上去温柔妩媚,格外可人,甚合她的心意,喜道:“你能说成此事,我定有重谢。”
男女双方都看对了眼,八字便有了一瞥,赵霁次日进宫求见郭荣,郭荣闻奏后招来今年春试的主考官,询问郑恩其人。得知他落榜的原因在于《经济》、《方略》两科成绩太差,其余《经史》、《诗赋》、《礼学》等都很优秀。
郭荣笑道:“这人不适合做官,却是风花雪月的料,的确与陶三春很般配。”
决定册封其父郑西寿为三等公,拔高郑家门第再下诏赐婚。
处理完这件公事,他向赵霁谈了几句私房话。
“你最近可有商荣的消息?”
赵霁明知欺君,仍遵照商荣的叮嘱行事。
郭荣听说他那边也音讯全无,不觉面露郁色。
这一年多他派出数以百计的密探寻访商荣母子,其中数十人已被商怡敏杀死,而商荣始终未见行迹。钟爱的女人对他苦大仇深,牵挂十多年的儿子又生死不明,这缺失好像心尖上的洞眼,不知该拿什么填补。
他沉默片刻,透露一个讯息:“前日慕容延钊说大师兄月底要来京城,他大概不想与朕会面,到时你们几个弟子替朕好好接待。”
1...136137138139140...1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