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楼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肆芳
“手这么凉”他问。
九月没说话,从水榭走到丞相府的正门本就需要一段距离,手在衣袖外被风吹久了自然是冰凉的,所以她也没过多的解释,只是一边探着他的脉向一边皱了皱眉。
“奇怪,我之前几次探你的脉,都觉得你是肺中有火,需要食以清凉的辅食来做配餐,一点一点让肺热的症状减轻些,这样才方便下药调养回来。”
九月抬眼看向他:“可是你的脉向怎么总是有些奇怪的凌乱,前几次你病的太严重的时候,我也没太注意这些总是在捣乱的脉向,只专注于你肺痨相关的病症与脉向去考量,可今天探起来,你肺中火未消,身体各方便却似是处在几乎被某种力量消耗殆尽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九月的话音还未落下,楼辞远便已收回了手,不着痕迹的拢在衣袖间没再让她去探,而是随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无碍,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这是安王府特制的无根水,有镇静清心的作用,你似乎很喜欢喝,来,再喝一些。”
“无根水”九月本还在犹疑他脉向中的那些凌乱是怎么回事,怀疑自己是搭错了脉,或者是探错了,但听见他这岔开话题时的话,又一次看向了桌上的水杯,一时间不禁问:“该不会是下雨时没有落到地上,直接被接起来的雨水吧”
楼辞远轻笑:“月儿聪明。”
九月嘴角一抽,以前看西游记的时候看孙猴子给某国娘娘悬丝诊脉那里,印象很深,所以对这无根水也是印象有些深,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是有无根水这么一说。
她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入水仍旧清香甘甜,而且水质很干净,她看着杯中清澈的水,再又看向看楼辞远眼中薄薄的浅笑,总觉得他就是像这水一样的迁尘不染之人,可却……总觉得有一些疑点未除,这心里还是没办法完完全全的那么自在的坦诚相见。
她放下水时,楼辞远说道:“这水,源自每年初冬时最纯净的雪水所化,将雪水放进安王府特制的炉中烧制七天,搀入半片薄荷三颗丁香五片莲叶,再继续烧制七天后放入少许我父王曾在苍海云山脚下的茶庄里求来的秘方,便也就形成了这壶无根水。”
“怪不得,这水又干净又好喝,品尝起来像是有许多种清淡的味道,微甜却也微苦,入口的甘甜里透着几
第235章:入宫
怎么就会手滑了呢明明她刚刚抓到他的手腕了……
马车在这时却已停下,因为丞相府离皇宫正门外的禁行处不算太远,马车走了许久,已行至宫门的禁门处。
在马车停下的刹那,九月的目光从楼辞远的衣袖上转移到他略略苍白的脸上,还没反映过来,就见他已先一步下了马车,然后回身将手递了过来,对她淡淡一笑:“月儿,下来吧。”
九月看了一眼门禁处周围的宫门守卫,点了点头,下了马车后跟随在楼辞远的身边走到了前边。
因为今日进宫的人太多,宫门前设了几道门禁来逐一检查每一个进宫的人,以免潜入什么身份不明的刺客打搅了太后寿辰的雅兴。
而正是因为这关卡太多,所以就在这同一个时辰里,已经有不少前往宫中的马车都在这个位置停下,申时已过,酉进刚至,天色亦是逐渐暗了下来。
随着夜幕的降临,元恒皇都城越发显出一番璀璨华美来。
宫门外连着正对面的那条近日迅速翻修过的十里长街飘满了彩带,而这里向宫中望去,宫中亦是飘满了七彩玲珑的宫灯,宫门内外的树上都绑上颜色好看的锦缎丝绸,越向里走,每隔几步便是一盆盛放的表示着拜寿的皇菊,宫门四周悬着深红的宫盏,晕红的光芒将这宫门前照的璀璨艳丽,千色迷离,如若不是九月早已想到皇宫里的盛景不凡,怕也是会被炫花了眼。
几道门禁中有几处可以直接通行的地方,那几道门是由经常出入皇宫的皇亲国戚专门通行的地方,而九月与楼辞远所乘的马车正因为是安王府来的,所以只过了一道门禁后就被放行到了最里面的门。
楼辞远拉着九月重新上了马车,过了最里面的门时,九月坐在车中,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向外望去。
无数个装点奢华的马车一辆一辆的向宫门前靠近,这一天似乎是难得的盛景,这让九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大阅兵,各地的繁华皆聚此一现,形形色色的衣着和各地的民风水土都能从这门外看得出差异。
宫门前璀璨的光华闪烁飘摇,望着远处那些点点昏黄的光影,她渐渐放下帘子,想到了自己已经随着马车进入皇宫了,便忽然转眼看向因为身体不适而正在闭目养神的楼辞远。
“看起来今天会热闹一夜,你身体能受得了么”她问。
楼辞远睁开眼,看了看她,勾唇轻道:“无妨,太后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如若中途时我有不适,会为我安排寝宫歇息。”
说着,他亦是掀开了车帘看向窗外的盛景,淡淡道:“月儿,宫中不比外面,各方势力龙蛇混杂,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你只需跟在我身边,让你请安便请安,其他的话不要多说。”
“好。”
听她答的痛快,楼辞远放下了车帘,回头瞄了她一眼,对她这初次进宫却这么淡然的样子似是有些讶然,但却并没有多说。
做为一个看好莱坞电影的特效都不会太惊讶的二十一世纪人,虽说在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里第一次这样的身处其间,的确是惊叹于这其中的盛景与华美,但世面见得多了,惊讶也就少了。
不过要说这元恒的皇宫,比起她在电视里看见的那些皇宫可真是气派
第236章:宫中寿宴
废话,当然是以免和楼十六撞个正着再被他点破身份啊!
她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楼晏究竟是否已经知她是苏九月了,虽然她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可楼晏的种种态度实在让她摸不清,这心里一直都悬着。
其实连九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楼晏知道她就是苏九月的这件事,总觉得若是身份点破了,两个人之间有些事情就会改变,会尴尬,会奇怪,会……
会怎么着她也没考虑过,反正就是不想以这个身份面对他。
她在晟王府中是阿九,只是阿九,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没有霸占什么人的身份,只是一个干干净净独来独往没有牵挂的阿九而己。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脸上的面纱又轻轻整理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才道:“保持神秘感呗,万一真的吓到了太后,你都要跟着我一起遭殃。”
知道她是在说笑,楼辞远却还是笑着摇摇头。
两人正笑着,此时诸皇子与诸位已封王的王爷此时差不多都已到了仁德宫殿,在朝中地位颇高的亲王都已前来落坐,而并无权势甚至年纪很大却仍未封王的皇子们都在侧殿等候陛下与太后驾到,无论主殿还是偏殿,彼此之间皆是谈笑风生,和乐融融,一派天家和睦景象。
不远处,正在第二排的位置与刚刚进了宫殿里的皇长孙说话的苏衿之忽然瞥见了那正坐在第一排正中央位置的九月,先是愣了一下,再看见她那一身清雅好看的装扮,还有她所坐的位置,瞧见九月正与世子谈笑风声时的神态,苏衿之不敢置信的呆了一呆。
“衿之,怎么了”皇长孙正笑着与她说今日想请求皇上尽快为他们定下婚事一事,见本是正好好说着话的苏衿之忽然面色一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的看着某一方向,顿时转过眼看去,因为苏九月穿着打扮与平时不太一样,只看见她面纱外露出的一朵如罂粟般的红花图样,不禁挑了挑眉道:“安王家的那小子身边坐的是谁啊”
九月今天的打扮只是稍微精心了些,就让对她不是很熟悉的人有些认不出来,苏衿之一听见皇长孙的话,更是气闷的不行,只匆匆应付了几句便坐了下去。
没多久后,苏升平进了宫里,坐到了苏衿身旁的位置上去,父女二人并没有多说,只是在苏衿之转眼看向苏升平时,苏升平亦是远远的看着那与安王世子同坐一桌的苏九月。
真真是没有想到,月儿竟也会进宫,世子甚至让她与他同坐,这样的待遇,连她的二女儿都不曾有。
亦是因为这样的落差,苏升平难免开始反思起自己做为父亲的不公,一时间不禁失了神,也没去顾及身旁的苏衿之眼中的那丝含怨带愤的目光。
“皇上驾到——”
两道接连的呼喝声,本是正坐在桌后的众人皆起身相迎,更在看见皇上是与太后一起来时,便都急忙的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万福!愿太后寿比苍山不老松,身体永康平,继续佑我元恒皇朝万里安泰……”
“皇后千岁……”
一众皇亲与百官的呼呵,九月跟着一起跪下行礼,直到皇上太后与皇后说了平身后,她跟着众人一起起身时,忽然见身旁同样俯下身行礼的楼辞远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忙伸手过去将他扶住:“世子”
楼辞远忍着咳嗽声,抬起手抚了抚胸口,回见九月眼中的担心,扯了扯唇淡笑:“我没事,无碍的。”
刚
第237章:西番罪女
“晟王殿下进殿——”
“噗,咳咳……”
九月猛地呛了一下,连忙努力压抑住咳嗽免得打扰了其他人的雅兴,好在这宫殿中乐声不小,她隐隐的呛咳了两声没太引起别人的注意,倒是坐在她身旁的楼辞远看见她这忽然咳了数声的动作,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月儿怎么了”
“没、咳……没事。”九月压抑着咳声,没有喝水,只是清了清嗓子笑说:“葡萄太甜,齁着了嗓子,一会儿就好了。”
就在这时,她转过眼便看见姗姗来迟的楼晏只身走进了仁德宫殿的正门,他今日没有带侍卫。
那在这宫宴已开始时终于前来的男子袍服绛紫矜贵,金线腾云龙纹浅浅的勾勒在夜明珠下时而绛紫时而又呈现银芒的华服之上,领口的内袍雪白,一尘不染,仅是这般不需车撵不需侍卫的只身走入,却竟连这满堂的华光都不好意思在那人身上留下半点斑驳的暗影。
九月仿佛第一次用这样微远一些又悄然躲藏在角落中的目光平静而仔细审视过楼晏这个人,曾经常常总是有着各种状况,现下她遮着面纱坐在这里,看着那徐步而来的男子,他的头发墨黑,有些许被一顶极为帅气大小适中的紫金冠束起,明明是个男子,又是个常年征战在外露宿军营的领兵亲王,偏偏一头墨发衬得他白色脖颈有诗意光泽。他的脊背挺直,颀长挺拔的行至在宫殿正中,清宁和煦的黑眸中看似是源远流长的清泉,疏淡而高贵,又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坚韧的力量。
说真的,九月从来没有见过比楼晏更加让人觉得至净至贵的男子,但若说她身旁的楼辞远,却恰恰是个与他同样优雅的可以入画的男子,偏偏又气场完全不同。
她迎眸瞧着楼晏走进来时这宫殿中人忽然屏住呼吸的模样,猜到自三日前的那晚宫门前发生的那件事后,这宫中对于晟王殿下要反了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虽然没有人知道真相,可今日晟王这般姗姗来迟,更是让人以为他是真的对皇帝不敬,竟然是这般的无畏放肆,然而他却并没有携带一兵一卒,甚至一个侍卫都没有跟在身边。
这一时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猜想和预期,有的人在等着看热闹,有的人想知道晟王究竟要做什么,而有的人,却暗暗的等待着皇帝的追责。
然而皇帝却在看见楼晏没有携带一兵一卒时,只是沉寂了片刻,便在楼晏按宫中规矩照常行拜跪之礼时问道:“老十六,这太后的寿宴已然开始了,你向来对自己恪守严明,无论何时何地从未如此姗姗来迟过,今日这是……因为何故”
瞧出皇上是因为没见他带兵而一时间找不到适合借罪的话题来做引子,但还是一边问一边渐渐眯起的眼,显然是已经对于这位被百姓拥戴的小儿子不再那么的信任了。
殿中除了乐声之外,无人敢说话,静的有些诡异,楼晏始终眸光平静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皇上与太后,照常先行了跪拜之礼,起身时,眼中没有笑意,但目光清澈,轻淡的声音在格外寂静的大殿中犹如暖春的清湖撩人心弦。
“父皇既有此一问,必是圣见高明,早已猜到儿臣今日会将三日前于皇都城街上埋炸药祸乱民心的罪魁擒来面圣。”
楼晏的话音落下
第238章:百官舌战
所有的一切指向的矛盾竟然是太子,可晟王也被牵连其中,在场中人皆不是潜伏在底层的单纯之人,每个人的城府都似海深,人人都看得出这样的一石二鸟,只觉实在是妙。
可偏偏晟王楼晏并没有看向太子,而是瞥向了那跪在地上的蓝衣女子,蓝衣女子死死抿着嘴唇,一味的闭着眼睛装死。
楼晏淡淡一笑,缓缓开了口:“儿臣之所以姗姗来迟,正是因为这几日在彻夜寻找这幕后真正的凶手,可惜,藏在皇都各处的几个党羽都已被灭口,唯一的这一个蓝衣女子因为一时不察而被擒住,无法自尽却是死活不肯开口说话,儿臣心知父皇连日操心,不忍父皇再受这百姓怨言和诸多愁疑,本是将问出个所以然来,谁料这女子却是个倔脾气,宁可咬舌也依然不肯交代出其幕后的黑手,儿臣便只好下药麻了她的舌头,使她无法咬舌自尽,只是,她亦也无法再说话了。”
“晟王殿下三天前在皇宫门外的长街上被万民拥戴的事,可是已经被传开了呀,殿下可是怕皇上会怪罪下来所以找来这么一个西番女子来转移大家的视线么”第三排位置上的不知是哪里来的官员,忽然冷笑着问。
楼晏挑眉,没有看向那位官员,只是淡淡笑了笑。
皇帝亦是皱眉道:“老十六,这西番女子即是哑了,又有何证据证明她就是三日前祸乱皇都城之人”
“是啊,晟王殿下,你说她是罪魁她就是罪魁了吗有什么证据”
“呵呵,晟王殿下这般的得民心,不也算是好事一桩,又何须找这么多理由来为自己避嫌呢”
……
无论是太子党还是平王党都开始议论纷纷,不明真相的人更是觉得已经看不明白眼前的情况。
“既是西番女子入境,此罪必然会降在太子身上。”忽然,坐在前位的右卫将军开口:“而事发突然,当日是之事老臣也略有所闻,晟王不过是在良辰宫中离去,出宫回府时路过长街,却似是被人设计好了一般的发生了这么巧合的事情,以当日的状况,在场中人只有晟王名望最高,百姓在慌乱之时会求晟王做主也并无不妥。”
“当时若是在场的是其他王爷,诸位王爷皇子皆是龙子,代表的是天家,是皇上,在百姓眼中都一样是天,看见一个主子就上前求救,可能是有什么人说了煽动人心的话,一群老百姓就跟着起哄,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是吗可是臣却听说,那些百姓口口声声的求晟王殿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呐……”
“呵,当日莫说是平定漠北的晟王,就是齐王乐王禹王或是哪家有些权势的世子在场,都会成为百姓眼中的救命稻草,亦是蝼蚁面前的主心骨,那些愚蠢的百姓会跟着一起胡乱喊些什么已是常事,各位大人在这朝中许多年,怎会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清晟王殿下若是要反,怎会在反之前先将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以晟王的机谋才智,绝不会愚蠢到做出这般的卖弄之事以置自己于死地。”
“的确,晟王殿下若是早有此意,也不会在今日特地携了嫌犯前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晟王这是怕皇上问罪而己,就这样拽来一个不明不白的西番女子将罪则推到了太子身上,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晟王这显然是要拉太子下水,陷太子于不仁不义啊!”
一时间百官舌战,虽然楼晏平日里为人处事甚好,有诸多维护他的官员,但还是抵不住平王太子两党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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