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金德曼则真切的领略了一下皇帝陛下的诗才,在心里给皇帝点了几十上百个赞。
当然了,因为近几年新罗和大唐打的火热,皇帝以及中原的一些诗词古句,甚或是文章一股脑的传入了新罗。
新罗的贵族们争相拜读,也就是半岛上战争的氛围越来越浓,不然的话新罗学习大唐文化的风尚会更为热烈。
再有因为和唐军打交道的事务越来越多,汉话的普及在新罗已生端倪,当然这对于新罗的贵族们来说并无多少为难之处。
他们的文字和语言中,本就夹杂着一些中原的字体和古音,很大一部分书籍也是汉文书写,只不过他们自己发明了一些读音罢了,听上去其实很像中原的地方方言。
说起这个来,实际上新罗受到了辽东的一些部族,比如扶余人,室韦人,鲜卑人,加上中原传过来的文化的影响。
只要稍微深入研究一下就能发现,他们的文明是碎片化的,到处都能看得见别人的影子,反而是自己的东西不成体系,也就无法长久的延续下去。
…………
大唐皇帝陛下的诗词就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传入新罗,像金德曼就拜读过青玉案,潼关怀古,那首最早流传出去的从军行,更是新罗花郎徒们的最爱。
有了这些铺垫,女王殿下很能品味中原诗词之美……
至于新罗自己的诗词,那简直……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新罗人的诗词现在发展的有些畸形,一大部分都是佛语,这和佛教传入半岛之后的盛况有关,显然这是受到了高句丽和百济的影响。
另外一部分则是情诗,男男女女,痴痴怨怨,写点小诗传递情谊或是独自遣怀那种,上不得台面。
中原的文化人讲究一个诗书唱答,有言志,言情,言事,言物等等内容,这给诗词的发展创造了肥沃的土壤。
新罗人没那个底蕴,读音又不对,诗词做出来就很像后来的那些散体诗,听着好像还成,实际上只就文字精炼,押韵等等来讲,毫无美感可言。
和中原的诗词相比,就像是站在富贵之人面前的乞儿,可怜巴巴。
举个例子,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句,简单明了,寓意直白,惟妙惟肖间可以引起他乡之客的思乡之情,于是便能传唱千古。
可搁在后来那些“诗人”的嘴里会怎么来说呢,抬头看见天空那轮圆月,让我想起了家乡的秋叶……
听着还好,也能产生些共鸣,但过目即忘,搁在一些实在人看来,怕是还要加上一句,无病呻吟,装腔作势,浑身鸡皮疙瘩。
…………
可以说,中原的诗词在此时就是中原的一把利器,是汉话以及那些文章的进阶版,中原文明浓缩而成的精华。
能够理解中原诗词之美的人,便会失去最为基本的抵抗力,因为那意味着他已经深入到了中原文明的核心地带,已经没有什么摆脱的可能了。
…………
金德曼就处在这种状态的初级阶段,还没有病入膏肓,却已难以挽回。
她的记忆力很好,对中原的诗词也有涉猎,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牢牢记住,以她的功底和年纪,短时间内消化不来,她还无法体会到那种闲云野鹤般的意境。
李破本人也是样子货,抄的飞起,却从不深究。
…………
此时李破见新罗的小女王喜笑颜开,没了多少紧张,便又问了一些她在洛阳的起居和见闻。
金德曼捡着好话说了一些,大致上都是外邦之人初来大唐应有的感受,没什么出奇之处。
此时大唐的人们和后来人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们并没有那么自信,当初北方诸侯纷纷投附突厥就是很好的例证。
在常年累月与北方草原部族的斗争当中,时强时弱,占据绝对优势的时间段并不多,反而很长一段时间中原王朝都是在向草原帝国称臣纳贡。
再加上匈奴鲜卑羯氐羌祸乱北方,对中原文明产生了重大的冲击,一度让中原人的自我认知发生了混乱,一直到前隋才有了些拨乱反正的迹象,可惜前隋二世而亡……
大唐立国之后,上层贵族经历了战乱的洗礼,鲜卑等部族的残余势力遭受重创,民族融合渐近完成,李破执政的态势也促进了回归中原汉家正统的进程。
换句话说,这个时候的大唐正处于量变产生质变的临界点上,人们的心气将升未升,需要一场重大的对外胜利来进行祭奠和升华。
突厥,高句丽这样的宿敌就非常合适,至于吐蕃,倭国,百济等,都属于通往大唐盛世的道路上的必要铺垫而已。
像金德曼这样的外来人只能看到些表象罢了,在中原大地上出现的那种俾睨天下,威服四夷的王朝也是几百上千年才有一个,可遇而不可求。
…………
话题都很轻松,皇帝陛下言语舒缓,关切之下,妙语频出,让金德曼有一种和亲近长辈交谈的感觉。
当李破终于问到新罗国内均势的时候,金德曼竟是再也提不起什么谨慎戒备之心,几乎是知无不答。
可以说李破这些年的皇帝没白当,就这说话的节奏,已然窥见了另外一重境界,即便是裴矩,封德彝那样的老狐狸,他也能拿捏的住,何况是年轻的新罗女王殿下了。
从金德曼的回答当中,又加上杜伏威,崔敦礼等人的传报的佐证,李破便能清楚的把握到,新罗政局稳定,并没有什么人见金德曼年少,又是个女人,搬弄是非,欲取而代之。
借此也让他对新罗人的秉性有了些认知,新罗立国已经很多年了,甚至于超过了中原的历代王朝。
这和新罗人的风俗以及他们的性情估计有着直接的关系,不然一个女人当政,搁在中原,那一定会激起无数血淋淋的争斗。
这些对于大唐而言,不好不坏,从当前局面来看,还是利大于弊的……
…………
“今年朕打算起兵伐高句丽,新罗应该早有准备了吧?卿觉得此战时机如何?胜算又有几分?”
北雄 第1515章战略
“战事之上,臣哪敢擅言胜败?
只是臣来之前,与吴王殿下见了一次,李大王说的一句话让臣深有同感,高句丽如今已是徒有其表,如人之将暮,时日无多矣。
臣听说荣留王高成信佛崇道,整日里在宫中传佛讲法,不问外事,一心只想得成大道,长生不老。
每次讲法,宫中皆聚千人相会,高句丽之贵人尽都趋之若鹜,各家各户更是立下佛道之像,焚香而拜。
高句丽五部众,向称凶暴,可如今他们已不参拜以炽烈闻名的三足乌,而是尊奉佛道,凶性已减,加之五部已去其二,各部之间又不和睦,所以这些年来高句丽才无所作为。
臣等居于江南,奈何人少势寡,旁有百济掣肘,后有倭人侵扰,独力难支,虽恨高句丽人深矣,又见其颓败,却不得伐之……
今得大唐挥兵东向,臣愿领新罗之众附于翼尾,唯愿一战,以雪前耻。”
说道高句丽,金德曼是真的有话说,咬牙切齿的模样不需作态,就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新罗的贵族们日常都会骂上高句丽人几句,不然念头就不会通达。
这主要源于当年杨广三征高句丽,让高句丽国力匮乏,于是加大了对百济和新罗的欺压,自然也就更加激起了百济和新罗的怨恨。
由此也引发了不少战事,新罗人还趁机夺取了大片的土地,把势力延伸到了整个汉江流域。
可惜的是新罗人有些飘,和百济人闹起了矛盾,又被高句丽人给压制住了,反而受了不少欺负。
现在金德曼就趁机向大唐皇帝陛下告状,数说着高句丽的不是,完全是一副主战派的模样。
新罗人内部此时其实也已达成了共识,借助唐军兵势,把压在他们头上很多年的这块大石头搬开,至于今后半岛是怎样一个局面,新罗的有识之士们也比较迷茫……
大唐不存在这种问题,复仇之战自然要灭国而还。
对于金德曼的回应,这次李破就很不满意,他希望听到的不是新罗人请战的声音,而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毕竟大唐是半岛上的外来人,对局势的把握可能存在疏漏之处。
新罗人和高句丽人却已相邻而居很久了,最了解高句丽的,应该就是新罗和百济,一旦唐军动兵,新罗最重要的任务不是随军而战,更非支应粮草后勤。
在李破看来,新罗人要做的就是当好他们的带路党……
一个合格的带路党该做什么?那可就太多了,和当地人打交道,探查军情,指点作战环境和敌人的内部事态。
哪里的部落强大,哪里的弱小,哪个该招抚,哪个又该狠狠的进攻消灭他们。
如此种种,唐军进兵高句丽腹地的时候,都需要新罗人来辅助,不然的话,他哪有闲心这么跟人耐心的说话?
真的是瞧上了人家的美色不成?
…………
也就是他不能去到军前,不然的话此战胜算将会大增几成。
他本人就曾随军攻入高句丽之腹地,对那里还算熟悉,再次领兵的话,就大致知道该怎么做。
可现在却是鞭长莫及,书信往来不便,他也就会轻易的干涉军前将领们的战略战术,最终只能寄希望于李靖,杜伏威等人的才能。
实际上,他不担心李靖等人能不能打胜仗,担心的是高句丽依仗着复杂的地形,把唐军拖入到持久战当中。
大唐家底还薄,拖不起……高句丽到底和倭国是不一样的。
…………
李破皱起了眉头,笑容在他脸上也渐渐敛去,让金德曼一下坐直了身子,却也不知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对之处。
“卿勇气可嘉,但战事之上……”
说到这里,李破微微摇了摇头道:“战事一开,全军上下皆需勠力向前自不必提,大唐的军旅之精锐,朕自知之,高句丽之衰败,朕也晓得。
这些年来,中原内乱,烽烟四起,高句丽得了些喘息之机,可想要恢复盛时光景,哪有那么容易?
高句丽朝中也尽多宵小之辈,无信无义,也就是沾点运气,才不至于灭国罢了。
比如说朕听说大军陈于江畔,高句丽人便在江北建了一座佛像,想要阻我大军过江,几如游戏,只此一事,便可知高句丽君臣之庸懦。
可战事上瞬息万变,未战之前,谁又能有十成之胜算?
所以卿回去新罗之后,还是要多做准备,唐军征战,从来不胜不还,结阵之时其实不用新罗出力,大唐百战之军,哪是高句丽人可以挡得住的?
可大军远征最怕的是什么,卿知道吗?”
谈起战事来,算是触及到了金德曼的盲点,自她登位以来,还没怎么跟人见过阵仗,加之她又是个女子,说到战事她是心虚的不要不要的。
“陛下想要新罗做什么,新罗便做什么,绝不会让大唐孤军而战。”
答非所问的实在话,让李破不由一笑,“中原的兵书总是在说天时地利人和,有了新罗之助,这些便可占一半。
当日朕派军渡海攻百济,李伏威率军在百济王城一战,以寡敌众,破百济各路援军于百济王城之下……
众军奋勇,却是九死一生。
朕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再有发生,卿看来不谙战事,那回去之后就要做好几件事。
一来,大军粮草之上,需要新罗竭尽所能予以支应,此战过后,局面开朗,朕自会补偿于卿,但交战之时,新罗若有人感觉搜刮太甚,有所怨言,希望卿能果断处置,不要有所犹豫。
再有高句丽地势复杂多变,熟悉地形的新罗人要随军参赞,记得要得力之人才行,一旦误了军机,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三来,朕知道高句丽人颇为善战,他们的渔猎之人野性难驯,大军接战朕不担心,担心的是高句丽一旦战败,溃兵散入山林,不好追缴之下,让战事拖延下来。
大军将在秋天渡江,汉江没什么,浿水一战将不可免,过了浿水便是高句丽王城,等大军攻下平壤城,就是用到新罗的时候了。
逢村破寨,断绝高句丽人的粮草,那些大部,则由大军主力来破除,一个冬天下来,饿也能饿死他们……”
北雄 第1516章饮酒
大唐皇帝对新罗的要求,尤其是还涉及到与高句丽的国战,所以不存在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金德曼不太能把握住其中的分寸,她继承王位的时候,先后曾向高句丽和倭国进献财货,以求得短暂的喘息之机。
但大唐和高句丽,倭国都不一样,这个庞然大物的每一声喘息,好像都伴随着敌人的哀嚎。
困扰新罗多年的仇敌们,百济,倭国都在它的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的土崩瓦解,接下来又轮到了高句丽。
当面前这个男人笑语不断的闲聊之时,让她如对父兄,无比温暖。
可当他谈到战事的时候,沉沉的目光中都好像蕴含着杀气,他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好像都充斥着对敌人的蔑视和冷漠。
这就是大唐的君主,世间最强大的辣个男人……
好吧,这些多数都出自女王殿下夸张的臆想。
李破对新罗的要求其实不算高,没有把新罗当炮灰的意思,而谈起战事,他讲的也都是战略上的事情。
相当于在手把手的教新罗女王在战争的号角响起之后,新罗该怎么做,又该在战争进行当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处于怎样的地位。
攻城拔寨不需要新罗人出力,但是为大军引路,以及在战后清剿残敌,却都是新罗人的活计。
至于得到高句丽的疆土之后,大唐会怎么进行治理和分配,那就不用跟新罗人说了。
新罗人也就是餐桌上占个边角,能大大方方去到餐桌之上的,只有两位,一个是大唐,另外一个则是突厥。
…………
战事上的事情,金德曼显然是外行,李破便多说了几句,宗旨其实也就变成了一个,莫要给唐军添麻烦,一切听令行事即可。
金德曼一一应了,心里也是没底,就像她自己说的那般,现在大唐陈兵于岛上,已近二十万众,加上征召的倭人,百济人以及新罗的兵马。
人数上直接就能去到三十万。
这是半岛南侧从来不曾出现的庞大军伍,新罗的贵族们不是没有商量过,他们既震惊于大军的规模之众,又想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乱七八糟的说法什么都有,唐军何时与高句丽开战也是个问题。
金德曼此次入朝,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探一探消息,唐军到达岛上已近两载,虽然自己带了粮草,可一部分还是要由新罗,和百济诸部来供应。
这两年新罗国库日渐空虚,很多人都希望战事尽快打完,不然这么下去,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新罗自家的小日子还过不过了?
要是那般,大唐和高句丽之于新罗又有何分别?
所以说当在皇帝口中得知开战的确切时间的时候,金德曼除了担心战事的胜败以外,心里其实还是松了口气的。
这一仗打完,新罗也许还能喘口气,就算唐军没有离开,也有高句丽人加入进来,分担一些不是吗?
而且新罗作为胜利者,应该能分些好处吧?
皇帝也说了,此战过后会补偿新罗,补偿些什么呢?金德曼稍微憧憬了一下,却没敢问出口。
没办法,议价能力太弱,就是这么可怜。
…………
接下来李破又问了问高句丽国内的情况,主要是政军两事。
这些对于大唐来说已不陌生,从魏晋开始,和高句丽就时战时和,关于高句丽的消息便零零碎碎的传入中原。
只是没有新罗人知道的那么详细罢了。
唐军远征之后,往来传递消息,对高句丽的认识又有所增加。
在政治上,高句丽一直想仿照中原摆脱部落联盟的政治模式,逐步建立起了自己的官制和统治架构。
这使高句丽的社会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比如说农耕以及金属冶炼技术上,高句丽人不差中原多少。
所以这也增强了他们的军事动员能力,到了北周时期,高句丽便已号称带甲百万,能与突厥并列相抗。
这有他们习惯性吹牛的因素,可实际上他们在东北地区确实已经没有了像样的对手,靺鞨,契丹等部族有不少都依附于高句丽,并成为了高句丽兵马的来源。
比如说高句丽在冶炼技术上提高很快,他们便仿照中原建起了重甲骑兵和重甲步兵,如今这些兵马已经成为了高句丽最核心的精锐部队。
中原在隋末战乱中,军事上开始转型,重甲骑兵逐渐被身着半身甲,来去更为灵活,补给更加轻省,造价也低的多的轻骑兵所取代。
高句丽的将领们则不以为然,依旧认为人马具装的重骑兵和重步兵是无敌的,他们的军事贵族一旦临阵,身边总会有重骑兵和重步兵环绕,作为最为精锐的力量来使用。
其实实战效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得到什么验证了,身着重甲的骑步兵差不多便也成了一种作为高句丽国力展示,以及称雄辽东的精神象征。
不过重骑兵对结阵的步兵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而重步兵其实是和重骑兵互为矛盾,重步兵的作用就是正面抵抗骑兵的冲击,对步兵做战的唐军威胁反而不大。
高句丽不论是政治还是军事,其实是当世最像中原王朝的王国,他们的强大也正建立在这种基础之上。
只是所谓沐猴而冠就是这个样子了,高句丽在几百年的时间里,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但他们到底是脱身于东北的扶余,沮沃,鲜卑等游牧部族。
在社会结构,以及风俗上难以摆脱自身的窠臼局限,至今依旧有着部落联盟的影子。
高句丽的五奴部一直延续到现在就是明证,五奴部的首领和贵族们也长期控制着高句丽的军政大权。
他们和高氏王族,以及相互之间在漫长的岁月里进行着花样百出的斗争,内耗时起时伏,让他们难以彻底消灭新罗,百济这样的邻居。
在应对中原王朝以及突厥的进攻的时候,也一直处于弱势的一方。
中原从古时的部落联盟的奴隶时代,演变到分封制为主的封建王权时代,一直到如今,中央集权已经成为大势所趋。
几乎每一次变革,都浸透着前辈先贤的心血,更是有无数人肝脑涂地,才有了今日之局面。
外人学起中原的操作来,多数也就都是不伦不类。
这就像后来很多国家学习什么民主,自由的议会制啊,三权分立啊之类的玩意,除了那些本身早就走在这条路上的国家以外,其他都是乱糟糟,水土不服之下,沦为了人家的玩具。
政治制度上的变化,是一个长期,递进式的演变过程,照搬肯定不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犬,就是这个道理。
…………
金德曼对高句丽的政军两事确实很熟悉,毕竟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了,新罗的一些举措也是从高句丽那里学来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金德曼说的有鼻子有眼,李破就很想把她送到军情司走一遭。
嗯,这是开玩笑,不过之前高句丽来人在军情司讯问之下,其实已经让大唐对如今的高句丽有了很多了解。
金德曼说的这些,以及之前唐军在岛上打探的消息,可以相互验证。
前两年吐蕃国内之事,也是这么得来,如果让这些外邦知道了大唐的操作,估计派遣使者过来就得小心一些了,这路子实在有点野……
说话间,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饭点。
李破见新罗女王殿下不识趣,一点没有告辞离开的意思,不得不领着她换了个地方,设宴款待。
于是金德曼又尝到了大唐忘忧君的滋味,当然了,酒现在就没茶那么稀奇。
而且女王殿下酒量颇佳,频频举杯与李破对饮,喝了半晌也没见脸色怎么变化,就是话渐渐多了起来。
…………
“陛下半生征战,建立了如此功业,臣在新罗听闻,日夜思慕,不知陛下是怎样的奇男子,伟丈夫,今日才算得偿所愿,能与陛下相见,臣再敬陛下一盏……”
李破听着有些不对劲,嘴角抽动了几下,一杯饮了下去,想要说点什么,惦记朕的人多了去了,倒也不多你一个,可你这么大方的说出来,不觉得有些倒胃口吗?
只是不等他开口,那边好像已经真的喝多了。
年轻的女王殿下一声叹息之后,继续说道:“陛下,臣已二十有一,这些年忙于政事,不曾顾及其他。
只是到底年岁渐长,臣下皆觉不妥,想要给臣……配个夫婿……”
说到这里,她的脸终于红晕了起来,李破眨巴着眼睛看着,心说这肯定不是酒水所致,就是害羞的有点晚。
当然了,他多聪明个人,听话听音,他立马知道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联姻之事他如今早已见怪不怪,随着外邦来人出现在大唐境内,大唐后宫中的人种也必定会杂乱起来。
这几乎不以他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只是把新罗王纳入后宫,怎么想都不靠谱,若是只结个露水姻缘,倒也……不错个鬼啊,那他娘的和接种有什么分别?
想象了一下将来的前景,李破稍有纠结,立即便开口打断了金德曼的话头……
北雄 第1517章父女
“卿也说了,大唐与新罗乃父子之邦,子有事,父必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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