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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褚遂良已然不耐,只是不好发作,老仆虽名为仆役,可多年追随褚亮左右,执掌庶务,从过军旅,当过散官,与他家早已休戚与共,算得上是一家人了。
“那阿伯以为我该如何?”
老仆在马上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开些,这才微微躬身道:“大郎息怒,你向有主见,老奴如何不知?
只是今时今日,大郎为给事中已有一载,交从往来之上也该放开些手脚了吧?房玄龄,唐茂约,虞世南等人皆为主人故交,怎能常此疏离,老奴觉得,是该到了去拜见一二的时候了。
仕途之上,谨小慎微者,常居下僚,大郎又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褚遂良微微颔首,这话说的就有些道理了,可要说怎么在京中结交友朋,他却有自己的主意,绝非旁人三言两语能够改变得了的。
一阵寒风吹过,褚遂良微微打了个冷战,便也不想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劳阿伯走一趟唐府,就说最近省中事多,等俺闲下来,再前去登门拜访。”
这就是婉拒了,老仆眉头深锁,却也不再相劝,只是应道:“是,那老奴明日里便去回话。”
说完又犹豫的道:“要不要备一份年礼送过去?”
褚遂良这下是真的不满意了,瞪了一眼老仆,“俺家与唐氏并无深交,得意时不曾为友朋,落魄时亦不曾得其援手,怎的?如今却要向其厚礼以贿不成?”
不等老仆说话,他接着淡淡的道了一句,“阿伯年纪也大了,阿爷让你随我回来长安,也就是想着让我能奉养一二,如今还管那许多闲事是我的不对。
人情往来,怪劳心费力的……以后呢,阿伯还是安心在府中荣养,不需操劳什么,以免阿爷听闻,怪我不懂体恤。”
“还有,阿爷那边的往来书信也交给旁人吧,我这年纪,做了什么还要事无巨细的报给阿爷知晓,于你于我皆不妥当,你说是不是?”
老仆默然,知道这是着人烦了,想起当初临行时主人说了那些话,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这些年来走南闯北,确实也该好好歇歇了,操那么多的闲心做什么?
…………
褚遂良一行人回到槐花巷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北风渐起,天气又冷了几分,冻的褚遂良等人只想快点进门暖和暖和。
进了巷口,公孙家那边有些响动,随后吱扭一声,大门打了开来,从里面一下涌出来不少人。
褚遂良一见,连忙挥手带着从人退了出去。
那边十多个仆从护卫拥着两辆马车行出,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张罗着,又见堵住了别人的路,立即过来赔礼。
“主人访亲,有何不便之处,还望赎罪则个。”
还挺有礼貌,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褚遂良下马,笑道:“不怪不怪,敢问主家何人?俺与公孙交情莫逆,许能当面拜会一声?”
管事愣了愣,接着灯火细细打量了一下褚遂良,见其颇有官势,笑笑道:“俺家主人未至,只是主母在,却是不便相见,还请勿怪。”
褚遂良点了点头,带着人退到巷口一侧,彻底将路让了出来。
又等了一会,那边公孙安的妻子李氏才陪着几个妇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行了出来,到了门口互相道别之后,几个妇人上了马车。
等车驾行出,褚遂良探头瞅了瞅,见李娘子带着家仆殷殷挥手作别。
褚遂良把马缰绳扔给了从人,迈步上前,拱手笑道:“弟妹请了,方才见那许多人来访,可是俺那贤弟要回来了?若真是如此,到时可要知会俺一声,俺好给贤弟接风洗尘。”
纯属没话找话,公孙安离开的时候,确实交托他这位好友兼邻居照看一下家里,但说实话,刘娘子深居简出的,家中又没有男丁,褚遂良不好上门,至今也就见过刘娘子几次,还都是刘娘子出去照看她那酒馆碰到的,实在谈不上看顾什么的。
所以在褚遂良心目中,这位公孙家的新妇有点神秘,李娘子长相普普通通,只是看上去颇有英气,这样一个女子怎就能迷的公孙安神魂颠倒?
嗯,褚遂良很不理解……
但李娘子确实和寻常女子不太一样,见是褚遂良,立马像男人一样回了一礼,“原来是大兄在此……”
说到这里,却是笑了起来,“以前就听夫君说大兄如何如何了得,果是名不虚传,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方才得了消息,说夫君归期已近,等他回来,定让他请大兄饮酒。”
褚遂良大笑,他可不是什么神机妙算,只是他身在省中,消息比之旁人要灵通几分罢了,高句丽已灭,接下来就是安抚当地百姓,剿除匪患等事。
羽林军作为皇帝亲军,回京叙功是题中应有之义,只看是什么时候回来而已。
“听说贤弟亲临战阵,毫发无伤不说,还建功不小,这次回来应是能荣于众人之前,那俺先跟弟妹道上一声喜了。”
窦线娘点头,“平安就好,男人在外面打打杀杀……唉,妾身倒是想让他跟大兄学一学,转个文职什么的,也能让人少担些心事。”
褚遂良心有七窍,这话琢磨着就不很对味,又跟刘娘子说了两句,见刘娘子一直不提方才来的那些人是哪个,也不多问,顺势告辞一声,便带着人回家去了。
…………
翌日褚遂良起了个大早,梳洗一番便去上衙。
年根上各衙都很清闲,元贞六年这一年很是提气,大唐的疆土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不停扩张。
年初从突厥手中收回了不少前隋疆土,眼瞅着营州等地也将入唐,这不但意味着大唐的河北道渐渐成型,还有就是对契丹,奚部等外族的控制将得到增强。
这些其实一部分得益于大唐国力的日渐强盛,同样得益于突厥国策有着日趋软弱的迹象。
褚遂良不由想起了前些年关于皇帝陛下和突厥可汗的一些传闻……
私情能决定国运?褚遂良觉着吧……都是造谣。
除了这些,在西北方向,大唐的建树已然超越前隋强盛之时,历来不驯的吐谷浑诸部已是烟消云散。
新自崛起的吐蕃经过短暂的纷扰彻底覆灭,剩下的几个大部纷纷遣使来朝,以求大唐册封……
此时放眼望去,几年前还烽烟四起的西北贫瘠之地,好像已在不知不觉间,纳入到了大唐掌中。
今年朝中已在议决,是否在西北设下青海道以及山南道了……
------题外话------
实在抱歉,一停更阿草就不想写了,这个毛病算是改不过来了,抱歉抱歉





北雄 第1568章病重
大唐元贞六年最重要的功绩当然不是以上那些,不用问,一定是攻灭高句丽之功,没有任何人能够否认这一点。
攻灭高句丽的战事不下于大唐立国之战,甚至可以说是犹有过之。
因为自汉以来,历朝便对以扶余人各部为主建立起来的高句丽政权屡屡征伐,斩获无数,却还是不能断其根苗,待大军一退,便又死灰复燃。
到得南北朝时期,因中原内乱,自顾不暇,高句丽顺势壮大,终于在前隋年间因有突厥支持,于是势力大张,成为了中原王朝除了突厥之外最为主要的边患来源。
当年杨广初征高句丽,究其缘由,其实也并非是杨广的一意孤行所致,高句丽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对前隋构成了现实上的威胁。
但不管世事变幻有多快,大唐今日算是完成了前隋乃至于各朝不曾完成的伟业,是值得大书特书,能够在青史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丰功伟绩。
而民间百姓最愿意听闻的其实还是军前将士们给大家消了一口恶气,给当年征伐辽东死难的百姓和将士们报了血海深仇。
上下一同,举国同欢,莫过于此。
所以值此佳时,今年的即将到来的上元节与前两年又自不同,就算不能如杨广当年一般,弄个十里长台,大肆庆祝一番,也必然要有一番新的气象才成。
这些都需要门下省的操持……
还有就是高句丽一战之后的后续事宜,也需要朝中尽快拿出章程来,冬天里就算了,但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大军陆续班师回转,政令却需要跟上才行。
比如说立功将士们的封赏问题,再有高句丽那边剿灭残敌等未尽诸事,还有行政划分也得拿出来。
等等等等,所以说仗虽然大致上打完了,可对于大唐的上上下下来说,却远不到万事大吉的时节。
不管是欣欣向荣的帝国,还是日薄西山的王朝,都总有做不完的事情,只是大家做事的心态完全不同罢了。
…………
进了门下省,入到自己的衙房,因为来的早,两个今日轮值的同僚还没来。
褚遂良也不忙办理公务,先让人烧上两壶茶汤,安坐于位饮了两口茶汤,驱了驱身上的寒气,缓了缓精神,才开始办公。
虽说年根上要清闲一些,可外省送过来的本章不少,摆在最上面的都是大事来的,给事中要做的就是进行第一道审核,给出意见,签押之后送交到散骑常侍案边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另外就是把批还的本章再次审核一遍,无误的话便可让人送去外省。
给事中的职位就是这样,权责不很大,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外省的一些人有时呼他们为承启郎或是校阅郎,颇有轻蔑之意,就是为此。
官高而权小,是如今给事中之职的真实写照。
可你要是真以为一介文吏即可胜任之,那也是大错特错,因为给事中是有机会陪伴君侧的,陪在帝王身边,那就有着进言的机会,这便是外省的中级官员所不能拥有的一个巨大优势。
而另外就是给事中往往能参与机密,四处送过来的本章都要经过此处,才能去到太极殿中供皇帝御览。
在这个位置上待上几年,那见识就不是其他寻常职位的官员所能比拟的了的了。
所以褚遂良深知将来自己若想有所作为,给事中就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起点,相比当年在李渊治下时,今日在内,明日在外,没个定数的情形,现如今这才叫真正的为官一任。
他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所以做起事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以免有所差池。
…………
现在他拿着的本章就是尚书省送过来的,是户部呈文。
户部的人大都喜欢摆弄数字,他们的功劳确实也包含在一个个数字之中,可你要是没接触过户部,或者没在地方上历练过,往往就要被户部本章弄的头昏眼花,不辨真假。
褚遂良来门下已经一年多了,大家都知道这位在地方上任职过,为官资历很是丰富,所以户部的本章多数都会送到他这里来。
此时褚遂良看的聚精会神,本章说的是今年户籍的统计以及秋收粮产诸事,文章中那些弯弯钩钩的数字,看的褚遂良心里一抽一抽的,但没办法,这种式样怪异的数字是从宫中流出,谁也不敢说三道四。
为此褚遂良还专门钻研过一段日子,倒也不是不认得,就是习惯使然,总觉着有点不舒服罢了。
不过本章中所述却很振奋人心,今年的户籍增加不少,粮产比之去岁,据本章中所言,应该是又增加了三成,弥补今年战事的耗损可谓轻而易举。
褚遂良明白这些都意味着什么,数载之功,尽在于此,大唐的国力正在迅速恢复当中,今年的东西两场战事,耗费不小,加上修桥补路等工程,国库甚为空虚。
但今年的秋粮陆续入库,这些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如此再过两年的话,区区突厥,何足道哉?
褚遂良又认真的看了两遍,意犹未尽的暗叹一声,自己还是回来的晚了一些啊,错过了多少定策之功?惜哉……
…………
这种讨功的本章倒是比较省事,不用给出意见,只是寻出了一个错字,径自圈出来改了,签上自己的大名,便被他放在了一旁。
刚想继续,脚步声响,一人带着寒气闯了进来,褚遂良抬头看去,正是自己的同僚许陟。
起身刚想打个招呼,却见许陟神色凝重,话到嘴边却是改口道:“许兄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事?”
许陟跺了跺脚,打了两个哆嗦,也没脱外氅,急急便道:“褚兄倒是坐的安稳,看来是没有听说……封侍中昨晚病重,陛下深夜出宫探视,看来封公是病得不轻呢。”
褚遂良惊了惊,“怎会如此?昨日还好好的……”
许陟摇头,“谁说不是……只不过不管如何,今日看来大家伙得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要去封公府上探望一番了。”
“那是自然……”
褚遂良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镇定了下来,开始使劲的琢磨,封德彝可不是旁的什么人,那是李渊近人,也不知怎么操弄的,投唐不久就受到了天子信重,交托大权,后来还晋为侍中,总管门下诸事。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凌烟阁上坐着的那些人,要么是晋阳旧人,要么便是李靖李药师那样的皇亲国戚。
封德彝是其中少有的异数,能与其相论的也就是吴王李伏威了。
褚遂良在心里细数着封伦功绩,一个是总掌门下数载,内外清明,廉洁奉公,此人以前名声不太好,可自归唐以来,却有了名臣之相……
参赞于陛下左右,数进良策,不论是平定天下,还是如今之局面,此人都是功不可没,只论才能的话,足以与温彦博,萧时文等人相抗。
一旦身故……盖棺定论之时,以陛下对待臣子们的宽容来看,朝廷给出的评价一定不会低了。
好吧,褚遂良和封德彝无冤无仇,倒也没有诅咒对方的意思,只是封德彝年老,身体这两年也一直不太好,如今瞧许陟言之凿凿的样子,很可能病情沉重。
这样一来,对于门下省来说,结果就不太好说了。
而且许陟是河南人,长孙门下客,别看这会一脸沉重,大有如丧考妣之势,但心里估计已经乐开了花,不然以其人之稳重,又怎么可能这么激动?
褚遂良心念电转,立马拿出了自己的演技,神情惶惶的附和着许陟,可在内心深处,他是一万个不想让长孙顺德那厮执掌门下。
…………
封德彝病重的消息像风一样在门下以及外朝传开,这并不奇怪,封德彝是大唐开国的三位宰辅之一,一旦病重,便牵动了朝野上下的心。
一大早,太极殿中,李破神色颇有疲惫的坐在那里,半宿没睡,刚刚草草用了早饭,精神头明显不足。
封德彝这两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李破都看在眼中,也早早做了些准备,可封德彝还是病的太过突然了一些,让人有措手不及之感。
想到这里,李破不由暗叹,还是心软了啊,去年甚或是前年的时候,就应该让封德彝退下来,总好过这么病倒在任上。
那会皇莆无逸病殁于吏部尚书任上就是如此……
…………
封德彝这次病的可不轻,半夜里李破去的时候,封德彝已然神智不清,诊治一番,几位太医面面相觑,连个敢在他面前率先开声说话的人都没有,病情之重便可见一斑。
李破心里很难受,可作为君王,他却还是不得不考虑之后的事情,让他心情很是烦躁。
尤其是当晚封德彝的妻子杨氏哭哭啼啼的跟他说,封德彝最近回到府中,都要小酌上几杯,说是能够活着听闻灭掉高句丽的消息,他心里高兴云云……
于是让李破想起君臣这些年相处之种种,心情不由更加郁郁了几分。




北雄 第1569章愤怒
封德彝的家世也不简单。
渤海封氏人丁确实单薄了些,可封德彝的祖父是北齐太保,和北齐高氏是乡党,一直联络有亲。
他的妻子杨氏是前隋楚国景武公杨素的堂妹,按照辈分来说, 好像李破还得称人家一声姑祖母。
当然了,杨坚一脉是伪称弘农杨氏子孙,跟杨素那边没什么血缘关系,人家杨素一枝才是弘农杨氏正朔。
只不过前隋末年,杨素一脉被杨广杀的绝了嗣,连杨素的坟头都给刨了。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 谏议大夫孙伏伽看皇帝神思不属,犹豫片刻, 低声禀道:“陛下,封侍中病重如此,臣看还是要早做打算啊。”
李破抬头瞪了孙伏伽一眼,心说这还用你来叽叽歪歪?
四周扫了两眼,殿中门下省近臣皆都目光闪烁,看着贼头贼脑的,各个不像好人,李破哼了一声,这就是官啊
于是他歪头就问,“早做打算,打算个什么?你来给朕说说。”
孙伏伽面色不动, 只是答道:“封公智识过人, 致位卿相, 向为陛下所重, 为群臣所敬, 然则臣未闻因一人而废朝事者。
今事起突然,为免上下震动,还请陛下收拾心情,以国事为重, 选拔贤能以代之,想来封公病中听闻,也当欣慰。
再有,封公年迈一旦有所不测,陛下也当下诏嘉勉,以定公论,此为封公身后计,亦为国家,陛下,臣子计臣斗胆妄言,还望陛下勿罪。”
句句都对,李破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听了这些话他就是觉着别扭,心气不顺。
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心中烦恶,摆了摆手道:“等等再说吧嗯,诏长孙顺德暂摄省务。
封伦独子也还年幼, 家中无所依仗,诏中书舍人杨师道入封府探视, 接掌府中庶务,等封伦病情好转,再回中书视事吧。”
孙伏伽愣神,李破瞅着他道:“怎么?又有何不对之处了?”
孙伏伽赶紧躬身道:“朝中纲常,天子加恩不在其中,臣无话可说。”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还是觉得皇帝对封德彝加恩太过,杨师道是中书舍人,位在机要,这样的人被皇帝派去管理封府庶务
即便是暂时的,也太过了些,以后若有重臣病了,有此先例在前,又该怎么办?
稍微差了些,怕是就会有人心生怨言。
只是他在皇帝身边待久了,见到的都是机敏之人,知道不能总是跟皇帝拧着来,这些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门下侍从皇帝左右,就是個大染缸,孙伏伽这样的耿直之辈到此亦不能免,如今也有点入乡随俗的意思了。
李破也觉得这厮现在倒是会说话多了,于是轻轻摆了摆手,却忽然问道:“长孙侍郎在做什么?”
孙伏伽默然不语,心说那人还能做什么?这会应该是在避嫌,掌管好门下政务是当务之急,长孙顺德为官这么多年了,应是不会把幸灾乐祸摆在明处,更不会流露出半点的踌躇满志,授人以柄。
当然了,这会要是把长孙顺德招进来,他还得摆出一副悲痛模样才行。
殿中的管事宦官则回禀道:“侍郎得知侍中病重,便来了省中坐镇,也是一夜未眠”
李破笑了笑,道了一声,“他倒是知道该做什么。”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大殿之中彻底安静了下来,皇帝对长孙顺德的不满,几乎已经摆在了明处。
不管值守在殿中的其他人怎么想,反正孙伏伽心里只道了一句,长孙顺德看来也就止于门下侍郎之位了,这会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在皇帝眼中估计都是错的。
封德彝在时其实还好,有封德彝压着,以皇帝的为人,即便不喜长孙,也当能给他留点余地。
而封德彝一去,长孙顺德怕是要坏事啊
至于皇帝为何不喜长孙顺德,孙伏伽也在门下任职有些时日了,倒也明白其中缘故。
长孙顺德为人太过急功近利,连结朋党,安插私人,不遗余力,这样的臣下怕是没有哪个有为的君王会喜欢吧?
朝中若有权臣势大难制,长孙顺德倒是一把好刀,可长孙顺德明显是奔着权臣的道路狂奔而去,那就两说着了。
随后,李破招长孙顺德,杜楚客入见。
两人到来,先是说了几句,聊了聊封德彝的病情,这些都是场面话,大家此时都已确定,即便封德彝病情好转,也不可能再回到任上了。
区别只在于,是自己上书致仕,还是被动的因病去职,或者干脆就殁了。
稍稍看了看两人的姿态,李破便道:“侍中之位向称内相,又有人戏称为宫相,可见其重,朕亦非常倚重
封伦在时,侍从左右,参赞无有缺失,行止无有瑕疵,内中上下分明,井井有条,可以说是无愧国恩。
今即病重,不能理事,卿等为内中首要,安抚下属,处理朝事,切勿为此事所扰”
说到这里,李破看着眼前的两位门下侍郎,语气变得愈发郑重而严厉,“封卿昨夜发病,朕只是出宫探望一番,便已闹的满城风雨,上上下下议论纷纷。
这会别说门下之人,朕看就是外朝众人也都得了消息吧?是有人故意如此,想要火中取粟吗?
你们二人扪心自问,所行所言都还得当?
这也就是冬日里,朝中比较清静,若是搁在繁忙时节,那还了得?
朕给你们两日,整理省务,是谁在乱嚼舌头,又是谁在故意散播消息,都尽数拿了,交予大理寺勘问。”
“哼,你们若是不好办,朕就让大理寺来省中过问,到时棍子打在谁的身上,可不要埋怨。”
两人早已起身聆训,此时也都是汗透重衣,尤其是长孙顺德,自家之事自家知道,直觉着皇帝话里话外好像都在说他,不由心中惶惶,心脏跳的尤为欢快。
本来他还想着过上两日,待消停一阵,就要去各府走动一番,这都是耐着性子,跟幕僚友好们连夜商议之后才拖延下来的。
不然听说封德彝突然病重的那一刻,窥探侍中之位已久的他,欣喜若狂之下,本该在昨夜就是去奔走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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