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最怕的其实就是碰到那种顽固执拗之人,为了避嫌,或者显示自己的大公无私,他极有可能会故意压上乡人一下,那对于许圉师和郝处俊来说就很不美妙了。
刘自是那样的人吗?他们都不晓得,礼部侍郎是朝中高官,身份上的差距巨大,如非特殊原因,他们是不会了解到其为人性情的。
李二郎还是年轻,故作深沉的说了这么一句,其实挺好笑的,并不能让许圉师和郝处俊安心,反而在心高气傲的郝处俊心里轻轻扎了一下,让他颇不舒适。
…………
另外一边,李破已经吃上了他的小鸡炖蘑孤,也是赶巧了,本来是给许圉师和郝处俊准备的,还没等上桌就被他给截胡了。
这个女婿每次来的都比较突然,陈氏又是一阵忙活,给女婿炖了条鲜鱼,弄了几样腌菜,反正李破的口味她现在都清楚的很,不怕女婿吃不好。
等到陈氏坐定,李破跟丈母娘道了一声辛苦,其实他自己才是真的辛苦。
这些日子政务繁重,战争已经远离了中原大地,各地都在谋求发展,元贞七年随着东海战事的结束,朝廷的目光回到国内,许多问题一下都暴露了出来。
比如去年朝廷开始修建的各处驿站,因为管理比较混乱,事权没有分的清楚,督查寺上书参劾了很多人,连吏部侍郎房玄龄都在其中。
主要是房玄龄在主持消减冗官,有些事就牵涉到了驿站系统的建立,地方上的人既要干活,又要防着被裁汰下去,于是弄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北雄 第1729章府兵
如果说驰道是一个帝国的血脉的话,那么驿站就是这条血管网络的一个个节点,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让驰道发挥出其最大作用。
和平时期,主要是给官员们路过提供方便,让地方上的消息能够很快的传到别处,同时也是最初级的那种信笺传输系统。
有了战事,驿站还有传递军事情报的功能,所以驿站会有驿卒驻守,马厩里面得有快马,务求以最大的速度将军事上的消息传到相应的地点。
而且军中士卒的家书也都要靠驿站来传送。
所以说驿站的作用不言而喻,前隋时期的驿站就修建的很完善,只不过大业年间,随着前隋国力的极速衰弱,很多驿站都负担不起开销而致裁撤。
差不多也就是没人管了,驿站上下和府兵一样没了生活来源,只能四散而去。
到得杨广三征高句丽时期,前隋的驿站系统其实已经崩溃,很多人都被强制性的拉入到了征伐辽东的大军当中去了。
而为大军后勤的民夫,吃垮了一路上的无数驿站。
大唐如今想要重建驿站系统,也就没什么别的路子可走,只能从头再来。
这其实属于是朝廷进行的基础工程的一部分。
…………
另外就是设立折冲府的事情,朝廷设下折冲府距今也三四年了,到了元贞七年,有了一个阶段性的成果。
今年报到朝中,大唐全境建下折冲府三百二十四个,录府兵六十余万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大唐平定天下的时候降顺的诸侯兵马。
大唐的常备军现在还很多,加在一处,大唐的战争动员能力和前些年就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只要你粮草够用,又确实需要的话,大唐随时能够拉起一百多万人跟敌人死磕。
这在当前的世界来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论军事能力的话,已不存在任何对手,连北方的突厥也要甘拜下风。
这就是从隋末战乱的废墟上崛起的大唐帝国,庞大而又好战,能够制约住它的只有四周险峻残酷的地理环境。
那同样也是历代中原帝国头颈上的枷锁,很难挣脱的掉。
朝中此时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派官员将领下去清查各处折冲府,看看有没有谎报瞒报的情形。
六十万的数字让李破有点眼晕,数目太大了,那意味着之后维持折冲府的运作需要很多的财力物力。
府兵制度的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不用负担这些预备兵员的后勤保障,藏兵于民不外如是。
如果府兵和常备军一个待遇,他们的粮草也要朝廷来解决的话,再多的家底也不够用。
考虑到大唐如今的国力,李破觉着这一百多万人太多了。
常备军的话,保持在如今的四五十万人是有必要的,因为突厥这个大患依旧在北边活蹦乱跳,为了防备突厥人有所反复,必定要保持住强大的军力做为震慑。
折冲府的府兵则可以削减一些,三十万人是个比较合适的数字。
不要以为朝廷不用养活府兵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各处折冲府每年拨付的钱粮对于国库来说虽说只是九牛一毛,可给府兵人家减税却是一个大项。
六十万的府兵,只按照如今最少的家庭人口规模来算,一家三口,那就是一百八十万人需要减税。
几乎是大唐如今人口数量的七分之一,再加上拥有大量田土的贵族人家,税赋比府兵还要轻一些。
这么算下来,几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国库的损失是一回事,近年来也很难看到那种需要招募府兵参战的战事,所以逐步缩减府兵规模是朝廷当前必须要做的事情之一。
元贞六年李破东巡洛阳的时候,派李秀宁大致上查探了一下关西以及河南设下的各个折冲府的情形。
在郑州李秀宁还杀了些人,主要是贪墨粮草,虚报府兵兵额等事,回来就跟李破说情况不太好,下面胡乱作为的人很多。
有一些人身上还有着不少的战功,一旦在地方任职,很容易便会肆意横行。
而折冲府又不归地方管辖,一些人就此当了土皇帝,地方官拿他们也没办法,兵部,卫府都在长安,离着也远,所以李秀宁认为设立折冲府多此一举,将来说不定还有隐患。
李破只同意一半,作为皇帝,看问题的角度肯定不是李秀宁这么看的。
之所以设下折冲府,一来是为了方便管理府兵,当年隋末战乱当中,府兵是各大义军的主力。
前隋的朝廷只想用府兵,却不愿承担相应的责任,致使府兵人家生活困苦,于是纷纷和义军合流,像窦建德等人,那就都是府兵人家出身。
前隋对府兵的管理也十分松散,平常剿匪,有县尉,郡尉领着府兵就给干了,战争来临的时候,什么行军总管,通守官,卫府大将军,对府兵都有管辖权。
权责不明之下,府兵也就成了夜壶,用的时候拿出来用一用,不用的时候谁也不去搭理他们,于是破产的府兵人家是一批接着一批,也就成为了乱世当中的祸患之一。
大唐设下折冲府,就是朝廷伸展到地方的神经末梢,顺便也剥夺了郡县官员擅自调兵的权力。
这就是折冲府的另外一个职能了,限制了地方官员对兵权的觊觎,也是大唐施行中央集权的一个重要的举措。
地方官员的权力弱化了,自然就要听中央的调配。
三来就是有了折冲府这一环节,调府兵参战会极为方便,很少再会出现调令到达地方,却需很长时间来召集府兵的事情。
四来折冲府训练出来的府兵,战斗力上会更强一些,府兵经过操演,战力就算达不到正军的程度,到了战时也能很快融入到大军当中,而不是乱哄哄的自行其是。
还有就是朝廷可以借助折冲府向各地府兵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这也是折冲府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职能,保证府兵的忠诚度。
相比这些国朝大政,现在表现出来的些许缺点完全能够容忍……
北雄 第1730章寿数
反正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饶是李破当了六年多的皇帝,此时也觉得肩头上的担子勐的重了许多。
他知道,这说明元贞七年和之前的几年不一样了,之前可以归为是打天下,现在则转变成了治天下。
打天下时不用想那么多,治理天下则不同,政务上的繁复程度确实要高上一个层级,也怨不得文人们常说什么打天下易,治天下难,倒也并非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
…………
百忙之中自然不能出宫来闲逛。
他是先去了郫国公何稠的府上,何稠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只是御医诊治之后跟他说,其实就是人太老了,在冷热交替的时节就很容易发病。
今次的病症只不过是风寒所致,就是人们常说的感冒,年轻人挺一挺也就过去了,落在何稠身上就很是难熬。
不过却没有看上去那么沉重,喝上几副汤药,养一养就能好转过来。
看着病的要死要活,神智都不很清楚的何稠,李破心里也不好受,当年何老头落魄来投,至今也有十多个年头了。
君臣一直很是相得,何稠能活到现在,李破居功至伟,何稠也没有负了他,帮了他不少大忙。
十多年来,何稠教出了不少徒子徒孙,如今都能用得上了,虽然不能把唐初各类工艺上的进步都归功于何稠,可他在其中起到的却也是至关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前隋到唐初这些年,之所以工艺上没有多少断代的迹象,何稠可谓功不可没。
无论是现在的太常寺卿宇文儒童,还是匠作监正窦师纶,甚或是后起之秀阎立德,阎立本兄弟等人,对何稠都是以师礼相待。
而且何稠耗费十年心血,将毕生所学着成了何氏工物一书,对当世的技术工艺的发展,将起到难以估量的作用。
如今这位前隋年间的大匠师终于渐渐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对于李破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很令人伤感的事情。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人总有老迈之时,不管你多么杰出,一旦老了,大多都是一个样子。
李破没有在何府多待,太不舒服了,只是叮嘱何稠的家人小心照看,还留了几位御医在府上。
出了何府的门,李破心情很是低落,他不知道自己老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何稠一样,看上去那般凄惨无助。
今年他也三十八了,正处于人生当中最为黄金的一个阶段,可谓是年富力强,连小毛病都不见一个,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早年吃过太多的苦,于是老天爷特别照看所致。
反正是吃的香,睡的好,可他也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何稠这个岁数。
时人高寿的并不少见,可更多的人则是五六十岁便过完了这一生,平均寿命算一算的话,肯定差了后来老远。
说起来他的身体素质一直不错,就是还比不上自家婆娘,那才是老天爷钟爱的人儿,身体素质杠杠的。
早年两人动手,几乎是势均力敌,他仗着力气大,还能占据些上风,等到年纪大了,人家身体素质上的优势便显现了出来,再要动手互殴的话,他便已经是败多胜少。
你想想一个女人跟精通格斗技巧的男人空手肉搏,还能时常占据上风,那得是多稀罕的一件事情?
嗯,有很大可能李三娘要比他活得长久些。
还有阿史那荣真,身体强壮之处,有点非人类的感觉,再加上人家不声不响的,想的东西就少,那样一来指定能多活好多年。
其实自封德彝殁后,李破对生死之事便有了些感悟,只是他还年轻,并不需要过多的考虑这些罢了。
如今何稠又病了,却是又勾起了他的心事。
当年随他起兵的那些老人,能跟他一道走到最后的肯定没几个,眼瞅着这些人一个个老去,其实也是颇受煎熬的一件事。
李破转眼又想到了李秀宁,他觉得这个李三娘心眼多,家里又养着一群女人,整天叽叽咯咯的,心里静不下来,日后肯定活不过他这个情夫。
去年长孙无忌晋了大理寺卿,听说他的妹子,也就是李世民的婆娘就藏在李秀宁府上,他一直没有见过。
据说颇有颜色,过一阵轻松下来,他就去瞧瞧,气一气李三娘,让她少活两天,总不能他这个皇帝哪天没了,剩下一大堆的女人吧?那可太糟糕了。
…………
李破心情不好,总是会想着法的让自己高兴起来,这是正经的心理学范畴,远离抑郁的法宝。
顺道就到李府来吃鸡,世间事那么多,惹人烦忧,唯有美食不会辜负于人。
而且丈母娘岁数也不小了,他不记得李靖的妻子最后如何,写史书的那些人特别操(和谐)蛋,女人大多都是一笔带过,十分的不地道,知不知道男女平等?
所以他想让御医去给陈氏时常做做体检,以防哪天一躺下就起不来了,还有朝中的那几位重臣,都要给予优待。
大家活的长久些,即便还是不能挽回,那就提高点生活质量也是不错。
今年那些大夫们要举行的杏林大会定了六月份,多招一些名医进京,孙思邈那狗东西,整天东跑西颠的,就想着去成就陆地神仙的伟业了。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和何稠他们一样,在京中办点学堂,教出些有用的弟子来,那得是多大的功德,不比你四处乱跑强?
对孙思邈这个不服管的家伙,李破是深有怨念,心说也就是老子把天下平定了下来,不然你走到路上说不定哪天就被山贼给杀了呢。
来自皇帝的诅咒……也没屁用,人家孙思邈正在贯彻着自己的人生准则,一路医治病患,已经去到了岭南,正在蛮族的寨子中跟巫人讨论着治疗瘴毒的方法。
人家如今快活着呢,走到哪里只要显些手段,就能得人以礼相待,连野蛮的蛮族也视他为救苦救难的活神仙,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任他取用。
皇帝在那边都得不到这种待遇,如果李破孤身一人到了岭南,说不定就会被蛮族捉去,炖成一锅很香的两脚羊。
…………
“哥哥,俺想跟你说件事,哥哥你可得给俺做主才行。”
陪同李破一起前来的罗士信说道。
李破一听做主两个字,立马稀罕的看向罗士信,“你也要人给你做主?是谁得罪了你,这可真是稀奇,赶紧说来听听。”
罗士信乐呵呵的连连摇手,“哥哥误会了,谁又敢得罪俺呢?不怕打吗?就是前些日程大郎寻到俺门上,想把他家女儿许配给罗成那小畜生,哥哥您说俺答不答应?
本来俺还想着等罗成大些,再求哥哥给寻上一门好亲……”
李破嘴角抽动了一下,当了皇帝这么久他还真没干过配鸳鸯的事情,这要搁在民间,估计就是一个话本故事了。
如果把罗三郎家的罗成换成穷书生,故事就会更为精彩一些。
“程知节家的女儿?”
“嗯,程家大娘子叫程金珠,今年十六了,程大郎不成,可生下的这个女儿人不错,是个持家娘子的样子……
俺家那婆娘……肯定不乐意,哥哥是知道的,她是王氏的女儿,儿子纳妾她不管,大妇嘛……总想结一门高亲。
俺没那么多想头,什么世族啊门阀啊,在俺眼里都那么回事,刀下也杀了不知多少,死的时候还不是一腔子血喷出老远,没什么稀奇。
和程大郎家结亲,俺觉着还成,程大郎不很顺眼不假,可他家的妻儿都很不错的,结亲之后也事少,不用多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亲戚来。”
李破感觉有点怪,罗士信和他相识的时候才十三四的年纪,还是个半大孩子,一晃的工夫,如今也跟他说起了儿子的亲事?
别看罗士信很少见的唠唠叨叨的说了不少,可说的却是头头是道,让李破感觉更是多了几分古怪。
这个直线条的家伙,碰到儿子的事难道就开了窍?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点头吗?你自己想明白就成……不对啊,罗成今年才十二……我没记错吧?”
罗士信咧开大嘴笑了,“哥哥记性好,哪会记错,罗成今年就是十二岁,程家大娘子比他大了四岁。”
李破也是哈哈一笑,觉得罗士信跟在他身边久了,思想很是开明,连比儿子大上四岁的女子都能应下,思想境界一下就比当世的人高出了一大截。
“你觉得罗成会乐意?”
“哥哥只要点了头,容不得那小畜生说话,不然俺打断他的腿。”
好吧,开明也有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地道的封建思想……唉,不对啊,这怎么成了我的事了呢?什么叫我点头就成?
于是李破重重的点头道:“程大郎是什么人物咱们都清楚,这么多年都没掉了脑袋,还能把妻儿带在身边,说明有其运道,他的儿女必定也是有福之人。
你既然给儿子相中了,我还能阻你不成?你是想让我指婚啊,还是自己来操办?”
罗士信很高兴的点着大脑袋,混话就又来了,“哥哥就不想见一见程大娘?这么就定下来,俺心里有些不踏实……”
李破满头黑线,挥手就给了他脑袋一下,“说什么呢,你的儿媳妇,我见算怎么回事?”
北雄 第1731章闲话
李府后宅正厅,酒菜已经摆了上桌。
李破心情好了许多,在路上的时候就被罗士信给“开解”的差不多了,如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了上桌,食指大动之下,不客气的先用了个半饱。
最近政务繁忙,他不再饮酒,只是喝了几口茶汤顺了顺。
陈氏像往常一样,一边陪着女婿用了些,一边唠唠叨叨的说着些家长里短。
比如今年府上又添了一个孙儿一个孙女,儿子想让她给起个名字,而这事她已经做的烦了。
儿子顺势便鼓动她去宫中求个赐名什么的,她便把儿子教训了一顿,两个儿子大了,其实也不再能听得进去她的话,说与不说都没多大关系。
十几个孙子孙女,再加上外孙,外孙女,大的十七八,小的刚出生,今天这个要定亲,让她来做主,明天那个又要送到府上住一段日子,还要尽量一碗水端平,弄的她应接不暇的。
这些家事李破做个好听众就成,根本不用安慰。
别看陈氏满嘴的埋怨,好像什么都不满意的样子,实际上李靖常年在外,陈氏一个人在家,府上若无这些儿孙们常来探望,她是一定受不了的。
现如今李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了,就算是京师最顶级的门户,照着李府也要差上一些,门庭之间自然也就热闹了起来。
用当世之人的话说,这些都是家门兴旺的征兆,如果三原李氏的后辈们能够争点气,一两代下来就能造就出一个炙手可热的门阀出来。
让人比较放心的是,李氏好像没再出现什么杰出的人才。
李靖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姻亲陈氏那边也是小门小户,除了早年追随在李破身边的那几位,不像是能出高官的样子。
所以两家只能寄希望于孙儿辈,那就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到了那时,李靖年纪老大,也就错过了最好的发展壮大家族的时间段。
之前李碧想试着收拢一下陇西李氏的人心,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如今后族的势力不小,但缺乏根基,也就是那些能够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家族的骨架。
那不是出现一个两个杰出的人才就能够带动起来的事情。
后来这事没了动静,主要是李碧自己收了手,估计是想明白了,陇西李氏分崩离析不假,可哪一支也不是三原李氏能够比得了的。
你把三原李氏放在人家面前,就像羊入虎口,有她来照拂也没什么用,人家潜移默化的就能把你这一枝吞的渣也不剩。
更何况李破对妻子此举也很是不以为然,没有丈夫的支持,李碧作为皇后,这么大的事情她是做不下来的。
…………
“老师今年回来的可能要晚一些了,最晚应该是在冬初时节,府上不忙准备,等到时候老师回来了,咱们再好好热闹一下。”
陈氏笑眯眯的心里肯定是很高兴,只是嘴上却道着,“家里什么都指望不上他,我早就惯了,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吧。
反正回来了他也呆不安生,还总是想着出去,谁都拴不住他。
我前些日子入宫,三娘跟我说要封他一个京官,我就说啊,那没什么用,你瞅着吧,不用一年半载,他就得上请外放,到时陛下应还是不应?”
李破也乐了,“您是老师的知己……老师倒不是太看重功业,他只是蹉跎多年,一身抱负无从施展,如今一旦能施展拳脚,他怎么能闲的下来?您说是吧?”
陈氏看着乐呵呵的女婿,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当年听说三娘在北边自己寻了一位夫婿,门不当户不对的,她还不很乐意。
后来李破领兵占了晋阳,身份上来了,就换成了是成了他们三原李氏高攀,她又开始担心女儿性情暴躁,别把女婿给打坏了。
如今接触的时间长了,她就明白了过来,十个女儿加在一起,也不如这个女婿心眼多,还真就是天生当皇帝的料。
你听听这话说的,听着确实顺耳,可你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人家是在说,老师才高,我又信得过他,那自然要用起来。
只要老师自己想出去为官,领兵,我这里都没话说,不会因为你说上几句,便把老师圈在京师不得动弹。
看着陈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微露暗然,知道她是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于是赶紧安慰道:“您也不用多想,今次老师回京述职,我和朝臣商量了一下,想封老师为尚书左仆射,位在中枢,权责甚重。
老师领了官职,他是明白人,若再想出京的话他自己就得掂量一下。”
陈氏眨巴着眼睛仔细想了想尚书左仆射是多大的官,嘴角微翘,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点着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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