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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四天的时间里,士子们足不出户,吃喝拉撒全在一间小小的室内,白天还好些,晚上才叫糟糕,反正你也睡不踏实,有的屋子中点起火烛,一点就是一晚。
就算是大家都还年轻……顺便说一句,此时来赶考的士子没有老迈之人,大的也就二十四五,最小的一位才十四岁。
其中一小半人参加过三年前的京师,今次是来重考,他们的年纪就普遍大些,却是没有那种头发都白了,眼睛都花了的人来跟年轻人同场竞技。
毕竟大唐开科还短,没有出现那种失志于科举,不考中不算完的执拗之人。
而且当世之人还是要面子的,加之又大多出身世族,三四十岁的人怎好意思再来丢人现眼?
所以很多人都是考上三科,一看无望就另寻出路去了,从你有志参加科考开始,三科就是六到八年,人生有几个六年?聪明人都会计算成本,就算你自己不算,家里的人也要帮你算上一算。
六年,九年的你在家中无所事事,只一头扎进书本里面,本钱就是你最好的青春年华,如此高昂的成本,贵族人家也是不愿意养你这个闲人的。
而且付出了成本,就要看收获,唐初之际,科考也只不过刚刚兴起,大家只是初步认同了朝廷这种选才机制,还没有到大行其道的时节。
只要是没有科考出来的,能够居于高位的代表人物诞生,人们就看不到收获丰厚与否,付出成本的时候就会仔细权衡。
衡量来去,自然而然也就会选择眼前利益,很多人就此另谋出路去了。
再说朝廷还有制举一途,就是在给那些入仕官场的人开通的科举道路,你入仕了也能参考,有了这条后路,大家的执着之心更弱,高龄之人也就都去了制举那边。
…………
满脸油汗,身上总感觉有一股馊味的许圉师晕头涨脑的随着人流往外走,脑子里还在琢磨着那几道想起来就让人脑瓜仁疼的试题。
一道大题目,六道小题目。
大题目很宽泛,施政在于明德,齐礼否?他娘的还是问句?
这个题目只要读过论语的人都能说出来,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孔老师这句话的意思不用多说了,儒家的中心思想,他觉得用刑法来治理天下,只能约束人们的行为,人们只求避免刑罚加身,就会丢掉廉耻之心。
若是以道德和礼仪来规范人们的行为,人们才能有尊严的活着。
这是自古以来,甚至以后的施政之人必须思考的问题,由此而生的辩论绵延千年不绝,但大体上只要神智还算清醒的主政之人都会明白,这是个伪命题。
道德礼仪和刑法并不冲突,在施政其间更是相辅相成,孔老人家在这个题目上有些理想化了。
就像后来的老马,给人们描述出了一个非常美好的社会图景,那是他的思想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但人性很难达到那种高度,一两个人也许可以,三四个人也能凑合,人再多一点,那就完蛋,数十亿人共同进步,神仙来了也没辙。
孔老师这句话也为你描述出了一个理想国,人人知礼,各个明德,也就是后来人所说的圣人,还出现了一大群,那怎么可能嘛。
好似一个求极限的公式,前提条件一大堆,等你满足了,人类估计差不多也到了灭亡的时刻。
人人都是圣人,无欲无求,人类哪里还有前进的动力?
…………
许圉师晃了晃晕沉的脑袋,大题目太大,小题目又太小,他绞尽脑汁才算勉强应付下来,现在是一脑子浆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写了什么?又能不能入得旁人法眼。
感觉太糟糕了,许圉师决定……先回去睡上一大觉再说。
文院的大门四敞大开,士子们这次可以从正门离开。
天色有些阴沉,微风。
士子们出了文院的大门,各个双眼通红,面无人色,外加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像极了被折磨了一番,刚从监牢中放出来的贼盗。
有那脆弱的坚持着出了文院的大门,扶着旁边的立柱就哭泣了起来,显然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许圉师比较坚强,揉了揉脸颊,搓下一层灰泥,不由苦笑连连,心说下次再他娘的也不来了
什么科考,什么长安书院,都他娘的见鬼去吧,过两天他直接去蜀中,投奔兄长去……
不过那到底也只是想想罢了,他要是想去投奔兄长,早就去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有人从后面走来,许圉师侧身让过,那人行的急,还是稍微撞了他一下,倒也不是故意的,那人微微拱手致歉。
许圉师愣了愣,也不是因为别的,眼前这人长的又高又壮,络腮胡子三角眼,还长了个蒜头鼻子,实在是丑啊……
那人一见许圉师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遇到生人都是这么一副表情,他都已经习惯了。
怒瞪了许圉师一眼,大步走出文院大门,脚步虎虎生风,许圉师不错眼的盯着,心说长的如此丑陋竟也能来参加大考?
要知道当世想要入仕的人是要先讲一讲容貌仪表的,太过丑陋之人肯定要被排除在外,因为那会影响到官员的形象。
从军就没那么多的说道,越是狞恶之人卫府说不定还越喜欢。
许圉师满心的狐疑,另外看这人精力饱满的样子,还真说不定是个武夫。
那人出了文院的门,在门口还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骨节噼里啪啦作响,引得周围出门的士子纷纷侧目。
那人左右瞅瞅,哈哈一笑,大步而去。
有些疯癫,但好像考的很不错的样子?许圉师不由有那么几分羡慕的猜测着……





北雄 第1724章考毕
许圉师觉得那人很有意思,可惜未能知道其姓名,不然以后倒是可以相互结交一番。
所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嘛。
形貌特异之人往往有其他特异之处……
许圉师整理了一下衣袍,熘熘达达的走到广场之上,就是有些腿软,四天下来,几乎都是跪坐的姿势,谁也受不了。
倒也不独许圉师一个,大家多数都成了软脚虾,除了刚才那个家伙。
看其精神饱满的样子,难道是文思泉涌,根本没费多大力气就答完了试题?
许圉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双手,上面墨迹斑斑,着实难看,于是悄悄缩进了袖子里面,暗道了一声惭愧。
自小读书习字,六岁那年打翻了砚台,被父亲在脸上抽了两巴掌,哭的差点背过气去,自此习字的时候就小心再小心,尽量不让墨迹污了衣衫和手掌。
贵族子弟一般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是读书的礼仪之一,不能随意撕扯书本,读书时要腰背挺直,作画时要有先有后,弹琴时要沐浴更衣,下棋时要整理衣冠,等等等等。
积年累月的教导,让每一个有志于读书成才的贵族子弟将礼仪二字融入到了骨子里,到了稍微失礼自己都会觉得不舒坦的地步,也就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了。
能突破这些条条框框的,不是天才就是蠢材。
普通的贵族和普通的百姓一样,智商正常,情商有高有低,都占了人群的绝大多数。
…………
广场上乱哄哄的,很多士子都像脱了笼子的小鸟一样,手舞足蹈,叽叽喳喳个不停,完全忘记了平日里保持的很好的礼仪。
士子们太年轻了,在文院中关了四天,没人跟他们说话,吃穿也很糟糕,还要不停的写文章,完全就是一种让他们难以忍受的煎熬。
再加上漫长的备考时间,一旦解脱出来,先不管考的怎么样,反正是一个个都有了脱去枷锁的兴奋感。
就是这四天耗费的精力太大,让他们精神颇为萎靡,人们出来都摇摇晃晃的,再兴奋也兴奋不到哪里去。
士子的仆从们在广场外围围了一圈,焦急的等候着自家的主人。
只是很多士子都并不着急离开,和相熟之人聚在一起,谈论着考试的题目,颇为小心的试探着别人的反应。
唉声叹气者有之,兴高采烈的也有不少,弄的广场上比四天前还要混乱。
屯卫军兵依旧守着那里,只是比之前要放松了许多,毕竟京试到了这一刻也就结束了,屯卫军的任务即将完成。
许圉师没有侄儿那么喜欢交游,可他现在认识的人也不少,这是他在长安参加了不知多少场文会的结果。
没办法,谁到长安赶考都要经历这个过程,扬名是会给你加分的,是朝廷给予士子们故意留下的一个漏洞。
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当你的试卷入选之后,在和其他人旗鼓相当之际,你的名声就会起到作用,谁的名声大,也许就能排在别人的前面。
另外就是当吏部赏官之时,对此也会有所思量。
这是关乎于将来前程的问题,不然士子们也不会那么热衷于在长安文坛扬名。
至于朝廷有没有其他的考量,士子们不用去琢磨,只需要知道这是对他们有好处的事情也就得了。
…………
许圉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圈子,和几个矮个子南人文士奏在了一起,大家都是面带唏嘘,好像四天过去就长大了好几岁一样。
有人在那里感慨,“还是晚来了三年啊,听说三年前出的题目就很简单……”
有人哼哼着不同意,“三年前也有未中之人,要说今年参考的人多,科目也多了不少,俺觉着并无多大差别,优中选优,能者在前,其他人才不能及,奈何?”
这话许圉师是十分同意的,点头附和道:“朝廷选才,务求公平,三年前和三年之后,皆是如此,诸位皆是一时之选,早来晚来又有何干?”
于是大家心有戚戚焉的点着头,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说了无数遍,却总还有人羡慕于三年前如何如何,其实就是对自己信心不足的表现。
不过倒也算情有可原。
当初科举草创,没人愿意过来参考,竞争自然不比现在那么激烈,尤其是一些科目报考的人就三四位,那样的好事今年肯定是见不到了。
像许圉师这种心胸豁达的人,看到的则是他们还是赶上了好时候,朝廷对士子们优待颇多,考试的流程也比三年前正规。
今科上榜的进士们,过后就可以挺起胸膛来做官,第一科的那些人虽然得了些便宜,却更容易被人攻讦。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总是有好有坏,凡事往好处想,起码不亏待了自己,总见不得别人得了好处的人,在仕途上怕是走不太远。
…………
许圉师和人谈谈说说,这里有两位和他是考的一科,三个人说了几句,嘴里都在吐槽今科的难度,许圉师也不知道其他两人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他是没有说真话……
有难度没错,可对于许圉师来说,越有难度的题目,才更考验各人的功底和才能,他是不怕的,就是觉得这四天的时间过于难熬了些。
满脑子都是文章,落在笔端却还是要三思落笔,和他自家书房之中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然后再涂涂改改完全是两码事,这是一锤子买卖,容不得出错。
想来其他人也是如此,至于大家写了怎样的文章,三个人都是避而不谈,倒不是觉得新交的朋友靠不住,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人指摘文章好坏罢了。
这毕竟不是什么文会……他们回到住所,估计也都会把文章默出来,然后……让长辈点评一番。
就和后来高考估分的环节差不多,能不能考得上,不用等到放榜就能大致上做到心中有数。
说话间有人挤了过来,许圉师不用转头,就闻到了侄儿身上那股熟悉的馊味。
郝处俊看着有些紧张,和他平常那大大咧咧的性情不合。
“怎么了,考的不好?”许圉师皱眉问道,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两叔侄都是江右才子,名声在士子中已经打了出去,许圉师长于经论,郝处俊善于用典,两个人因为所考科目的关系,一直还在研习律法,政论,史册等等。
至于诗词,文章,那必然都是出彩之极,文会之上想要快速扬名,靠的就是急才,诗词是首选,文章次之,引经据典的辩论,那是正餐,饭后甜点那还是诗词,说不定还要加入些当前的政治话题。
一关关的过去,有没有才学就能看的真真亮亮,做不得半点虚假。
像李破那样的神经刀,你到文会上走一圈,准定是盔歪甲斜的出来,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郝处俊昂头,油腻的头发飘荡开来,“文章之事于我易尔,此番必定上榜,不然无颜见家乡父老矣。”
众人知他性情,都乐呵了起来,有人还打趣道:“贤弟若是失手,家乡父老还是要见的,只是怕是无颜再见吾等啊。”
许圉师苦笑,惯常的开始给侄儿擦屁股,对着其他几人连连拱手,“莫要听他胡言乱语,改日俺来做东,四天下来,腰酸腿软,看各位仁兄也是如此,咱们回去好好歇歇,等缓过精神再聚上一聚如何?”
几个人笑着点头,心说还是许三郎会说话,谦谦君子不外如是,安陆许氏的家风果然名不虚传。
…………
叔侄二人不再停留,跟几个人告辞之后便往外走,许圉师又开始教导侄儿,“跟人交往,最忌轻浮以待。
你待人如何,旁人待你便如何,言语轻佻,长此以往,哪还能得人看重?”
郝处俊点头受教,“侄儿晓得了,与人时常说笑,人必与你笑谈,如此便也听不到推心置腹之言了。”
许圉师满意的看着侄儿,“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咱们赶紧回去吧,真是身心俱疲啊,今次不中,下次还要来走上一遭,以后的读书人啊,日子过的可就不那么不容易了……
对了,看你方才慌慌张张的,所为何来?”
郝处俊下意识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拽住许圉师的袖子,紧走两步,出了广场与从人汇合,离的广场远了,才低声跟叔父言道:“叔父有所不知,临到交卷,俺旁边屋子里的人被人抓走了……”
许圉师惊了惊,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可知是为了何事?”
考场上抓人,这事情可不同寻常,他们这四天是怎么过来的,亲身经历的人最有发言权,朝廷准备的非常周全。
之前的大家传的上次京试的一些考场见闻,许多都做不得准,也许是朝廷改了,也许是根本就是谣言。
此次京试当中戒备森严,巡场的官员不停在那里巡视,送来生活器具的人从来都是一言不发,收拾清洁秽物的那些人一看就是倭人。
再加上京试之前,在道中听闻的那些故事,参考之前在礼部得到的严厉警告,如此种种都表明朝廷对舞弊之事的态度是如何的严防死守。
就这样一个状况,竟然还有人想剑走偏锋吗?




北雄 第1725章抓人
“就在你隔壁?很大的动静?听到是因为什么了吗?”
一连串的问句,不是许圉师如何的八卦,而是他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临近京试结束的时候在考场抓人……是因为作弊吗?
考场之上如何作弊?之前检查的都很仔细,连衣物到最后都换了下来,以许圉师的想象力,他无法确定那个神通广大而且非常倒霉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作弊的。
郝处俊的回答注定让人失望,“你是不知道,俺当时背后全是冷汗,就想着别连累了俺了,哪还敢仔细去听。
也就是文章都写完了,不然经这一闹,哪还能用心答题?
真是怪了,怎么会在考场之上抓人,莫不是那人之前犯了什么事吧?”
两叔侄这会都是兴奋中带着紧张,许圉师也来了兴趣,都是年轻人,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既然没有危险,那就可以当做一间奇闻异事来对待。
两人一边翻身上马,一边策马前行,一边低声滴滴咕咕。
“那人你见过没有?”
“叔父你又不是不晓得,入了考房除了开始时把衣服送出去就再也不能出屋了,那人来的晚,俺没能看见。”
“抓人的时候是什么动静?你既然听见了,别人也不可能未有察觉,如此一来……做的好像有些欠妥当吧?”
“那谁能晓得?俺只听到那人只惊慌的叫了一声什么,随后估计就被人按住了,许是挨了几下,痛呼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好了,这事就咱们自己说说,不要传出去了,当场拿获,定是有作弊之嫌,不然的话,俺实在想不出来,为何会如此急着拿人,不定就是为了来个人赃并获。”
“俺可没敢乱说什么,看见到你的时候,叔父还说我……幸亏俺嘴巴严,不然现在估计就能闹的满城风雨了吧?”
“那倒不至于,去年道试你又不是不知道,为此杀了不少人呢,只是来到长安,不想也会碰到这种亡命之徒,也不替家里的妻儿老小想想。
这要是查实了在考场中有何不端之行,自己的命肯定是没了,全家都得跟着遭殃,你我可要引以为戒啊。”
郝处俊心有戚戚的点头应是,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本,以前就想着入仕之后怎么施展抱负了,没成想朝廷开科取士,大家还得走上一趟独木桥。
乡试小试牛刀,道试也简简单单,都说江南文风鼎盛,实际上那是跟青黄不接的北方相比。
搁在以前,晋地有王通,薛道衡,裴蕴,河北有二刘,关西有牛弘,杨素,窦成,山东有吕让,王申,展子虔,河南则完全是崔郑两家的天下……
看看这些人,各个都可以说是一代宗师,可见北方的文气并不比南方差,只是他们陆续凋零之后,又逢战乱,弄的北地一片狼藉,无以为继罢了。
南方因为受到战乱波及小的缘故,又有衣冠南渡时留下的余泽,于是在唐初之际彻底压倒了北方。
而南方文风鼎盛之说,起于南北朝,在唐初算是给彻底坐实了,说的其实也不是南方杰出的文人要比北方多出多少,而是一种风气。
南边山清水秀,烟雨缭绕,本就是个舞文弄墨的好地方,可也正因为如此,不论诗词,文章,多为靡靡之音,所以雄健有力的声音往往出于北地。
水平差不多的话,两相一对照,你说谁能更胜一筹?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当然了,这些事情并不绝对,郝处俊的文章做的就以简单有力见长,对于情啊,爱啊的,避之唯恐不及,嗯,有点单身狗的潜质。
他参加完乡试,道试,如今又参加了京试大考,这一考就是两三年的工夫过去了,回头再看看,觉得入仕真是不易。
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会让人珍惜许多,所以在南边为人向来以狂放着称的郝处俊在来到京师之后,已经收敛了许多。
再加上旁边有许圉师时常管着,郝处俊好歹没有在长安留下江南狂士之名。
…………
叔侄两个有了共识,匆匆的回到了住处。
他们住的地方是三原李氏的宅子,因为许圉师的父亲许绍跟李靖相厚。
许绍殁后,当时身在长安的李靖听闻还给许绍写过挽词。
两人的交往就不用多说了,三原李氏是关西人家,安陆许氏随南梁国主入隋的时候,许绍和李靖两人都还年轻,到许绍殁的时候已经算是相识许多年了。
李渊派李靖领兵入蜀,就是受了许绍举荐。
后来李靖,宇文镬,张伦三人提兵入蜀,许绍已殁,可三个儿子还在柴绍麾下效力,算是各为其主,刀兵相见了。
李靖等人破夔州,许绍长子许善带着两个弟弟领兵相抗,最终被俘。
李靖杀了柴绍,却是善待了许绍的三个儿子,并留他们在蜀中任职,两家自此又重叙旧好。
之后李靖主政江陵的时候,许圉师还以世交子侄的身份去拜见过大都督,当时李靖见他文理通达,年纪轻轻便颇有气度,想留他在身边先做个幕僚。
其实也就算是入仕了,在李靖那样的人身边待上两年三年,出来之后有李靖的举荐当个县令没什么问题。
可许圉师婉拒了李靖的好意,很简单的一个考量,安陆许氏在江陵定居了,说实话李靖在江陵的名声不太好,大家都尊他敬他不假,可李靖在江陵到底是杀的人太多了。
尤其是他还是领兵攻打江右的大将军之一,那会战事刚刚结束,江陵上下对唐军都畏之如虎,觉得他们是入侵者。
许圉师不想得罪了家乡父老,让家人受人指指点点,这才做出了一个现在看来十分短视的决定。
…………
如今许圉师叔侄入京赶考,没有去联系别的什么人,只去拜见了晋国夫人陈氏。
要知道许绍虽殁,旧部以及门下,或者是安陆许氏的姻亲在长安都有踪迹,比如说兰陵萧氏和安陆许氏就是姻亲。
再比如陇西李氏和许氏也不算外人,可你现在敢去陇西李氏门上拜会吗?




北雄 第1726章购物
许圉师来到京师就寻到了李靖门上拜访,没有去劳动旁人,原因太简单了,李靖是国丈,又是征朝大都督,是许绍旧交,而且几年前许圉师的三位兄长都在李靖麾下效力过。
有着这些牵连,自然是要攀附一下的,其他人就算了吧,许绍殁了也有些年了,谁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年的谯忠公?
可惜李靖出征在外,陈氏不会留生人在府上,于是便让人腾出了一间宅子给叔侄两人居住。
所以叔侄两个在长安这半年多过的很舒服,什么事都不用他们操心,自有李氏的人给他们安排好,他们只需一心备考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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