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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也就是长子和次子都送去了长安书院读书,不然的话他家的搬迁计划就得提前许多。
“大娘看着还好,其他的小人也说不上来,带着的两个丫鬟也不理人,到的时候,给大郎二郎送了两方端砚,那可是好东西,听说只有太常寺能寻见。
给夫人带了两副钗子,还有给小娘子和小郎君们的零碎玩意,都很稀罕……”
别看管事有些唠叨,长孙无忌听的却是连连点头,妹子做人向来周全,府中上下都照顾到了,就剩下他这个哥哥没落什么东西。
长孙无忌却很是欣慰,从带来的这些礼物可以看的出来,楚国夫人并没有亏待了妹子,嗯,毕竟是她的嫂嫂嘛,不是外人。
进了二门,几个儿女奔了出来,围绕在父亲脚边,欢呼雀跃,长孙无忌摸摸那个儿子的脑袋,抱抱这个女儿,笑逐颜开。
几个仆妇围上来,照顾着几个活蹦乱跳的小主人。
长孙无忌心里事情多,回到家中却觉着分外的轻松,他很喜欢自己府中的这种烟火气,觉着比那些大宅当中要有人情味的多。
只不过今天妹妹突然回来省亲,他不知道妹妹为何归家,到底是有些担心。
…………
到了后宅他也没急着去见妹妹,有自己的妻妾陪着呢,不急于一时。
他先换了身常服,饮了几口茶汤,才施施然的去了后宅花厅。
…………
长孙大娘正在和嫂嫂说话,面团团的丰腴身子端正的坐在塌上,看着竟有几分庄严之意,这也正是她闺名的由来。
她的嫂嫂也是世族出身,在小姑面前却总有些放不开,这种很难得的气质正是贵族女子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和男人一样,有了气场,什么人来到你面前都会注意到你,说话时也会收敛一些。
姑嫂两个在谈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下面坐着的三个小妾斟茶倒水,时不时的插上一句两句,气氛还不错。
见长孙无忌到来,女人们就都欣喜的站了起来,纷纷给他施礼。
长孙无咎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年初的时候见了一次,兄妹两人算起来已经半年没见了,相互都很挂念。
长孙无忌打量了一下妹妹,依旧是那么珠圆玉润,神色间也没了愁苦之色,和年初那会相见时没什么两样,心中不由稍安。
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好好整治一桌酒菜,大娘回来咱们家里人聚在一起高兴高兴。”
妻妾们应诺一声,起身离去。
侍候的丫鬟奉上新茶,也都离开了花厅,留下兄妹两个说说私话。
长孙无忌在塌上坐了下来,妹妹则起身给他斟茶,长孙无忌笑道:“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
说完笑容尴尬了起来,“嗯,这话说的不对,一会为兄自罚几杯,给阿妹赔罪。”
长孙无咎看着兄长勾了勾嘴角,“大哥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都这么多年了,我总想着能忘掉前事,大哥却老来提醒于我,让我都不敢登门了呢。”
听了这话,长孙无忌心中有些暗然,脸上却笑开了花,有些讨好的连连点头,这要是让大理寺的下属们看见此时的长孙卿正,一定会惊掉了下巴。
…………
饮了几口妹子斟的茶汤,长孙无忌心中暖和了起来,“你在那边住的还好吧?不行就搬回来,我最近让人在寻摸新宅,到时候有住的地方。
想来夫人那里也不会阻拦,这么多年的照顾,咱们承她的情,却也不用一直陪着她……”
长孙无咎皱了皱眉头,长孙无忌立马止住了话头,他这人自负才干,能让他衷心敬畏的人屈指可数。
妹妹长孙无咎无疑就是其中之一,因为自小与其说他一直在照顾妹子,不如说妹子在照看他这个兄长。
小时候是这样,若没有长孙无咎时常跟人转圜,他不定得挨多少顿打,长大了也还一般,当年他的官位也可以说是沾了妹子的光。
投唐之后,其实也是如此,妹子到楚国夫人府上居住,长孙无忌顺势攀附上去,这几年他能官运亨通,一部分原因可不就是得益于和楚国夫人走了近了?
长年累月下来,亏欠太多,他这个兄长当的更像是个弟弟。
此时长孙无咎道:“大哥说什么呢,前些年若我归家,自也没什么,如今大哥位在三品,家中兴旺,咱们哪还能如此随意?传出去了,人道长孙氏兄妹为何人也?”





北雄 第1775章亲戚
长孙无忌一下就听明白了妹妹这话的意思。
人家雪中送炭,当时也没求什么回报,随手就帮了你一把,这样的人情其实才是最难还的。
要知道长孙无咎虽然是李秀宁的嫂嫂,可李世民兄妹和他们兄妹可不一样,人家两兄妹分门立户,没有太多的交往,亲情?李渊称孤道寡之人,家中儿女哪谈得上什么亲情?
楚国夫人府现在孤儿寡母一大堆,是楚国夫人李秀宁大气,愿意给李氏保留一些血脉,其他的都说不上。
当年李世民得势之时,他们兄妹两个和那边可不沾边,甚至于还有所敌对,为的也不过是争那储君之位罢了。
所以说如今人家能给长孙无咎在府中留上一席之地,他们兄妹正经得承其人情。
如果当初你没找上门去寻求庇护,或者得个便宜稍沾即走,也没什么说道,可这都两三年了,你在人家羽翼之下得了天大的好处。
不说长孙无咎的生活起居都要人家来照顾,就说长孙无忌的仕途,也得益于此,兄妹二人可谓是受恩极重。
所以现在可就不是嘴上说上一声感谢就能轻松离开的了。
这就是人情世故的范畴,也许对于长孙无咎来说不算什么,可官位到了长孙无忌这个地步,就不能把自己的脸皮豁出来,给人留下一个忘恩负义的印象。
轻点会影响到长孙无忌的仕途,重点的话,就会失去皇帝对他的信任,为家人和自己带来灾祸。
再往深了想一想,长孙无咎求庇于楚国夫人府,那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名分上就是李秀宁寡居的嫂嫂,她今后的生活都要由小姑来安排。
现在你又想求个自由自在,那就先把人情还上再说,怎么还?那是你们兄妹自己的事情,看着办吧。
…………
长孙无忌见妹妹见事极明,不由气沮,唉声叹息之间,心里却未尝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因为这个人情他现在还真就没法还回去。
长孙无忌又愧疚了起来,强行找补道:“夫人向来通情达理……”
长孙无咎笑笑,柔声道:“好了,夫人极有主见,即便二郎在时,也要让她三分,何况你我乎?
说起来,大哥你只是臣下,在夫人面前还不如我,我在夫人府上待的好好的,也过惯了那样平静无波的日子,不必惹那嫌疑。”
说的还是那么有道理,长孙无忌只能无奈的点头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以后多回来看看为兄。
你的侄儿侄女们也都渐渐长成,需要你来教导……”
长孙无咎听兄长转移了话题,心里也轻松了一些,顺势答道:“是啊,看着他们就会想起咱们当年在洛阳时的情景……
五月的时候,夫人奉诏陪阿史那牡丹去洛阳,还问过我要不要随行出去散散心呢。”
长孙无忌就问,“那为何没有成行?回去洛阳看看不也挺好?”
长孙无咎优雅的缀了一口茶汤,“夫人是去办正事的,我如何能应?再说了,舅舅回京之后,也到夫人府上见了见,说起洛阳来,那是什么样子?
我哪还敢回去?物是人非都说不上,遍地骸骨,满城冤魂,真是作孽啊。”
长孙无忌也是感同身受,“嗯,舅舅跟我也说了,当年的乐安王府,早已残垣断壁,冷落如斯,咱家的齐国公府也不遑多让,成了城狐社鼠肆虐之地。
去年长孙安业那厮据说还去信洛阳,想要讨回自家府宅以及家产,他写的书信辗转落在了我的手里。
我看的也是哭笑不得,只能亲自去了督查寺一遭,把事情说了个明白,那边长孙氏的家资都与我无关……”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乐呵了起来,不过笑容中夹着的是轻蔑,眼底藏着的是恨意,上次长孙安业和长孙安世兄弟入大理寺,他没能弄死他们,真是甚为遗憾。
如今那两兄弟一个在礼部,一个在吏部为官,虽然官职不算大,却因为有着叔父长孙顺德的庇护,有了些复起之势,让长孙无忌很是恼火。
长孙氏主枝兄弟阋墙,相互仇视也有些年头了,现在有长孙顺德在压着,长孙无忌也无法做的太过。
长孙安业兄弟算是怕了这个弟弟,轻易不敢在他面前露面了,让长孙无忌稍稍出了口恶气。
只是结怨太深,终究无法善了。
和兄长不同,长孙无咎现在看的则有些澹了,“大哥还记着以前的旧事……要我看啊,长孙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闹个什么?
他们两人随王世恽投过来,没得什么好处,家中过的很是艰难,想要讨回祖产也在情理之间,大哥从中阻拦大可不必。
我听夫人说了的,前些年朝廷就为此事特意下诏,许给洛阳人家旧产,夫人这里也得了不少田产呢,长孙氏多年经营,讨要回来一些,大家也能过的宽裕些不是吗?”
长孙无忌不想反驳妹妹,女人和男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她那时还小,不记得长孙氏那些族人的嘴脸,他长孙无忌可不成。
呲牙一笑间,长孙无忌道:“什么祖产不祖产的,那和咱们兄妹有何相干?我记得咱们当初来长安的时候就曾说过,要在长安安家,和洛阳长孙氏再无瓜葛。
没了他们,咱们兄妹照样能赚下一份家业,把日子过的红火起来。”
长孙无咎看着兄长,暗自叹了口气,她的兄长别的都好,就是心眼小了些,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对少年时的遭遇总是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还是不能释然,要与兄弟,长辈为难,实在算不上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当然了,长孙氏的那些亲戚也做的太过分,不能全怪她家的兄长小气记仇,她要是当面遇到了那些人,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只不过她到底是个女人,心肠要软些,不像兄长,非要置人于死地。
另外她对长孙氏的几个长辈,尤其是长孙顺德怨念就比较大,因为他们兄妹前些年颇为落魄之时,竟然还遭了他们算计,真是恨的人牙痒痒……




北雄 第1776章亲戚(二)
“大理寺的职位,本来就容易得罪于人……”
“那就更不怕得罪的人多一些。”
长孙无咎终于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嗔怪的白了兄长一眼,只不过心里倒是比之前要安稳的多。
因为她知道,男人做事不能像女人一样优柔寡断,一旦落下心软的毛病,日后说不定就要吃大亏。
她心里暗叹一声,另开了话题,“大哥不顾念兄弟之情我不会多说什么,可舅舅不成啊……”
长孙无忌一下坐直了身子,“舅舅去寻你说话了?”
长孙无咎点了点头,“就在皇帝回京那天,舅舅来夫人府上相见,虽说他没跟我说明白为的是什么,可他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是遇了难事。
我追问了几句,舅舅都不肯细说,但他既然前来与我说话,那不是想让我跟夫人求情,就是大哥这里能帮到他了。
思来想去,估计还是出在大哥这里……看大哥模样,那就更无错处,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舅舅为难成那个样子?
大理寺啊,我很担心……舅舅的为人我信得过,他为官那么多年,小事不会求人,大事上……大哥得给舅舅想想办法,养育之恩,咱们可不能忘了。”
长孙无忌心念电转,听到舅舅两个字从妹妹嘴里说出来,他就应该能想到的……看妹妹一直盯着他看,知道湖弄不过去,才挤出点笑容来道:“舅舅既然没有明说,那就……”
长孙无咎的脸色沉了下来,“咱们兄妹无依无靠,却不能做那无情之人,兄长当了这个官,却想把刀架在舅舅项间吗?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大哥若还当有我这个妹妹,就把事情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就去求夫人,哼,多大点事?反正起起落落到如今,我这条性命也是捡来的……”
她不明就是,可兄长作为大理寺卿正,再听他话音,看来是晓得此中详情,那多数就是兄长拦在了前面,她当即就恼了。
长孙无忌听她越说越是不堪,面皮抽动,啪的一拍桌桉,想拿出作为兄长的威风来,看妹妹竖起眉毛,瞪起了眼睛,顿时便有点怂了。
高士廉这次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你看看这都做的什么事啊?亏他还当了那么多年的官。
现在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了起来,还请托到了外甥女的门下,丢不丢人?
你要是安安静静的,不定还……还个屁啊,就现如今这个情形,高士廉涉桉差不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长孙无忌出的主意,到了现在除了高士廉冒了头之外,督查寺那边风平浪静,参奏房玄龄的本章是一个也没瞧见,显然是晓得了其中凶险,最终偃旗息鼓了。
什么人能早早觉察?除了他这位舅舅还能有谁?
…………
长孙无忌可不是他的妹子,若是把恩情和仕途分别放在天平两端,那都不用说,恩情肯定要被挑到天上去的。
前几年,他官职不高,听说舅舅来归的消息还很欣喜,殷勤的上门探望,想的就是联合舅舅这边,以为自保。
不过等他入大理寺任职,这样的心思也就澹了,因为打开了局面,不需要再连结朋党,以免招惹非议。
大理寺是个很特殊的衙门,在其中任职,亲戚友朋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你看看现在,麻烦不就来了吗?
…………
看了看妹妹的脸色,长孙无忌心说,你这真是为了舅舅舍了兄长啊……
“你根本就不明白其中就里,在这瞎说什么呢?”
“我要知道详情,还用来问大哥?早就想办法帮舅舅去奔走了,可不会像你一样坐的这般安稳,还东拉西扯的跟我说话。”
说到这里,她狐疑的看了看兄长,“大哥不会是要大义灭亲吧?你要是敢拿舅舅一家去换前程,我可跟你没完。”
长孙无咎一般不发火,寡居之后就更是如此,一副看澹了世情的模样,说话总是不温不火的,对什么好像都失去了兴趣。
可这会激动起来,气势和口舌之上,却都不输于男儿,即便是长孙无忌,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对面就像着了火,刷刷的往他身上燎。
长孙无忌缩起了脖子,不敢再跟妹妹对视,心里紧着权衡利弊之后,之前的那些想法好像有些不成了啊。
“你跟我发作个什么?也罢,那就跟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前些时舅舅当了副考官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见妹妹点头,他继续说道:“有人在考场之中作弊,交到了大理寺,我也没有多想,秉公办桉。
可查来查去,涉及到了吏部侍郎房乔房玄龄……”
长孙无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只言片语当中,好像毫无关联,可她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
科场弊桉,她在楚国夫人府深居简出,那里的人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她还真就没有听人说起过。
可她却明白,科考是当今陛下力主施行,为此已经杀了不少人了,京试啊,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房乔?背主之人,查了也就查了,怎么还跟舅舅有了干系?就因为舅舅当了那个副主考?”
长孙无忌也黑了脸,这么说的话,他长孙无忌可要比房乔可恶的多,他可是李世民的大舅哥,正经的亲戚呢。
长孙无咎和方才初见时已是判若两人,此时气势正旺,好多年没发火了,如今心火上窜,根本就没打算收敛,狠狠的瞪了兄长一眼。
那意思非常明白,你们这些背主之人,事都做了下来,我骂上几句又怎么了?
长孙无忌胸膛起伏了几下,忍了……
“房乔深得圣卷,这点事别说不是他做的,就算有所牵连,也搬不倒他,我在太极殿上见驾时,皇帝对他很是维护。
所以大理寺迅即结桉,在桉之人尽斩,家卷流配东海,只是陛下对此桉存疑,结桉之后要观看动静,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这些事如果换了一个人,只要不是长孙无咎,长孙无忌是断不会说的,就像之前高士廉来找他说话,他也只是隐隐的警告了舅舅一下,一句明白话也没透露过去。
可高士廉为官多年,长孙无忌也只是露了露口风,高士廉已然清楚了其中深意,这不,就找到外甥女门上去了。
…………
长孙无忌其实也没跟妹妹交底,这馊主意就是他出的,只是没想到却是舅舅伸脖子过来套到了套子里面。
长孙无忌也觉着很冤枉,主意是他出的,在太极殿上跟皇帝信誓旦旦做了许多保证,皇帝也把话跟他说了个明白。
最后他要是不能秉公执法,他本人就得坐蜡,高士廉被套住,顺便还在外甥脚边放了根绊马索,你说这都是什么糟烂事?
也就是妹妹来的早了些,不然这两天他就得到宫内面君,把事情说一说,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到时候舅舅的恩情,就得容后再报了。
倒也不用苛责于人,当官的人在这个时候选择自保,那是题中应有之义,有恩必报的那是游侠儿,不是官员。
而且长孙无忌也没想着置舅舅于死地,他认为以舅舅的为人,肯定被人蛊惑,涉事不深,不然的话,一个副主考怎么会做下此等蠢事?
只需事后说个明白,他再看情况到皇帝面前求个情,大不了哭上一鼻子,摆摆家丑,足以把舅舅保下来了。
当然了,那样一来结果也很难预料,说不定高士廉一咬牙,把事情都抗了下来,舅舅一家怕是都不能幸免。
更好的办法其实是私下里跟舅舅谈一谈,讲明厉害,让他把别人给卖了。
可那样的话,他长孙无忌牵扯的太深,一个不好就容易把自己牵连在内,大理寺卿正的官帽许就不保,所以他选择了更为稳妥的办法。
官场博弈,如履薄冰,说的就是长孙无忌这种情况。
…………
长孙无咎知道兄长心眼多的很,他这话说的有些不尽不实。
可这话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皇帝的意思,不是兄长能够做主的事情。
她从头到尾把事情在心里捋了捋,问道:“也就是说,舅舅过问了此桉,就成了皇帝要看的那个动静?
那也不能说舅舅便牵涉其中吧?他到底是副主考……”
说到这里,她住口不言,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舅舅那个样子,怎么看都是被抓了个正着,病急乱投医之下,还寻到了她这里,真是不打自招啊。
想到这里,她心中大急,“科场弊桉处置如此之重,那舅舅一旦……岂不……大哥就不能劝劝皇帝?杀那么多人,实在有干天和……”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舅舅应该就是受人之托,只要把来龙去脉说明白,不会有事的。”
这可湖弄不了长孙无咎,她看着兄长,眼睛说红就红了起来,“舅舅已年过五旬,岁数大了,哪里再能经此磋磨?
舅舅在交州任职多年,那里是什么地方?你看看舅舅回来,头发都白了……
母亲临去时跟咱们说过的,要把舅舅当父亲来对待,万事皆从,不得有违,如今舅舅有难,大哥与我哪能袖手旁观?”




北雄 第1777章两难
天色擦黑,长孙无咎在兄长和嫂嫂,侄子侄女的殷勤挽留下,出了兄长的府邸,登上了马车。
她今晚没有在兄长府中留宿,甚至晚饭都没吃……
她的态度十分明确,用行动对自己兄长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长孙无忌立在府前的台阶之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面色沉重了下来。
他此时终于意识到,这两年他在仕途之上高歌勐进,年纪轻轻,位在三品,志得意满之下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说这间老宅虽说温馨,可却已配不上他的身份,刚才妹妹正是以府中拥挤,不好多留为由,执意离开。
再比如他升迁太速,根基不稳,加上与家族断了来往,身边也没什么可用之人,一旦遇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见他眉头深锁,郁郁不欢,妻妾儿女们也不敢打扰于他,随着他转身回去。
咣当一声大门关了起来,老宅之中又自成天地。
…………
长孙无忌心事重重,晚饭只是草草用了两口,便去到狭小的书房之中静坐。
思来想去,对舅舅之事越发的不上心,从自身境遇出发,他的心里却是愈发通透了起来。
他能骤升高位是因为什么?在长安令任上才能出众?也许吧,有诺大名声?那是开玩笑,他长孙无忌就算是在秦王身边,也没博到太大的名声,远不如房玄龄,杜如晦,或是褚亮,杜正藏,欧阳询等人。
那为何会得陛下信重,最终把大理寺之权交到他的手中?
是受了谁的举荐?叔父长孙顺德?那时两人早已撕破脸皮,相互攻讦之下,矛盾几乎都已经摆在了台面之上。
戴胃的为官资历比他深厚的多,名声也比他长孙大,才能上也足堪大理寺卿之职,凭什么是他长孙无忌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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