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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是他当年曾当面斥骂过皇帝,皇帝见他性情耿直,有舍生取义之气魄,这才另眼相看?
皇帝是那样的人吗?他长孙无忌真的是位义士?
之前他沾沾自喜,未曾多想,今日被妹妹当面指责,逼着做出了一些承诺,心情很是低落,一边是觉着妹妹一点没有为自己这个兄长着想,全然不听他的解释,一边却又无人诉说。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少年时在洛阳的时候,孤立无援之间,常常需要自己开解自己,才不至于留下太多心结。
所以每遇挫折,他都会反躬自省,旁人为何会如此待他,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自己若是没错,错的必定就是旁人了。
搁在后来人眼中,其实就很明白,这是一种受害者心理在作祟,于是便诞生了许多反思怪。
长孙无忌因为少年时的遭遇,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他才会对那些族人“念念不忘”,找到机会就想扎上两刀,求的其实是个心安,而非是仇恨使然。
不然以他的才能和自负的心态,又怎么会跟族人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那不是能用一句心胸狭窄能够解释的了的。
而且他也很是委屈,当初和叔父长孙顺德翻脸,还是因为妹妹的原因,妹妹现下却来责难于他这个兄长,连忘恩负义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们兄妹是一奶同胞,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舅舅对他们有着养育之恩,你记得清楚,难道我就都给忘了干净?
为什么不能听他多解释几句?
天下大势滚滚向前,朝野内外一年一个光景,明君在位,众人归服,可朝中还是免不了明争暗斗,与人周旋之上,他这个兄长难道还比不上你一个深居府中,不问世事的女子?
所以问题就又回来了,皇帝看上了他哪一点,才会如此重用于他?
在这件事上他该怎么做才得皇帝心意?
夜色渐浓,书房中点起了灯火,长孙无忌也未察觉,脉络正在他脑海中变得愈加清晰。
楚国夫人府对他的仕途或有助力,却绝对不是主要原因,皇帝会把他放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一个应该是因为他做过长安令,办过几次大桉,都办的周全,谈不上不畏权贵四字,只能说分寸把握的很好。
大理寺卿正,严刚可畏者可以居之,但审理官员,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一个分寸的问题,他长孙无忌缩表现出来的才能是非常合适的。
二来那时他受了叔父一党的攻讦,很是狼狈。
天策府的那些旧人袖手旁观,当初作为秦王的舅兄,他和房乔等人不一样,大家也就不曾深交,到了关键时刻,那些人撇清还来不及,就更不用提出手相助了。
无依无靠……岂不正合刀斧之用?
想明白了这一层,长孙无忌眼前已是豁然开朗,如果他在当前之事上徇私,毫无疑问,必受其殃。
可若他就这么把舅舅给卖了也是不成,仕途之上很可能便会止步于此,日后就算调任,也只能是在督查寺,刑部这些地方,三省高官是不用指望了。
为什么?那是明摆着的事情。
皇帝念旧,朝野尽知,他可以做皇帝的刀斧,但绝对不能砍向舅舅这样的人,大公无私,却不意味着断情绝性。
如果他把舅舅卖个干干净净,皇帝也许会夸奖于他,可心里却绝对不会赞同这样的行为。
想到此处,长孙无忌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越是这种两难之局,才越有意思。
抽丝剥茧,知前顾后,把事情办的稳稳当当,才能显他本事。
“来人,笔墨伺候。”
长孙无忌心中阴霾尽去,摩拳擦掌的准备操弄一番,总要想个法子把自己先摘出来……
…………
长孙无咎把兄长惹的心烦意乱,自己也是满腹心事。
离开兄长府宅的时候,在马车中回头看去,虽然隔着车壁,什么都瞧不见,可她却好像看到了在府门前殷殷相送的兄长。
她转过头,咬了咬牙,吩咐车夫快些走,以免自己心软回去向兄长赔不是。
她其实知道兄长这个官当的不容易,也希望兄长的仕途能够顺顺利利,可其他人也就罢了,舅舅却不一样。
当年对他们兄妹可谓是仁至义尽,受杨玄感,斛斯政谋反之事牵连,被贬去交州的时候,舅舅怕自己家里的人对他们不好,变卖了一些家产,都留给了妹妹和外甥外甥女。
这些恩情她可都记着呢……





北雄 第1778章闲话
其实让长孙无咎最不满意的是兄长的态度。
舅舅是什么人?十个长孙顺德加起来的分量都不及舅舅的一根头发,兄长在此事上竟然还能顾左右而言他,说起了自己的为难之处。
让长孙无咎一下就体会到了当了高官的兄长,在名利权势上走的太远了,官场上的那些算计,隔绝了亲情,连舅家都要放在后面考量。
至于什么报答恩情,也交织在官场的蝇营狗苟之中。
也正是察觉了兄长的不靠谱,她才出言相挟,但是其效不佳,她的兄长此时已是位高权重,表面上还是一如往常,让着她些。
可却不再能听得进去她的话了。
为什么?无非是她没了依靠嘛,丈夫逝去多年,她连去拜祭一番都不能成行。
她只知道丈夫的尸骨埋在了陇西李氏的祖坟当中,父子几个,除了四子李元吉之外,总算都团聚在了一处。
没有曝尸荒野,全靠小姑一人,其他人尽都指望不上。
瞧瞧现在的兄长,当年和丈夫两人在洛阳相遇,一见便成知己,如今怎么样?兄长再提起过李二郎的名字吗?
这才几年啊……丈夫辛辛苦苦笼络在身边的那些臣下,就都各奔前程,能念及旧主之恩,来她面前探望一下的人都没有一个。
世情凉薄至此……倒也不缺兄长一个。
尤其是那房乔,深受丈夫重恩,如今却是官运亨通,即便她深处府中,不理外事,也时常能听见其人消息,为人许为贤良之才。
现在涉及桉中,兄长也只轻飘飘来了一句,为人构陷,外加皇帝维护,就这么放过了那背主的无耻之徒?
可说到舅舅,兄长却是一副秉公而断的模样……
想到这些,长孙无咎呼吸急促,不由抬手捂住了高耸的胸脯,嘴里泛起的苦涩让她有了呕吐的欲(和谐)望。
至亲之人,行事如此凉薄卑下,让她痛心至极。
“娘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让马车行慢些可好?”
见她脸色不对,两个丫鬟扶住了她的胳膊,连声慰问。
长孙无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她有心季之症,是当年被齐王李元吉率兵闯进府中时吓的,落下了毛病。
前些年重了许多,主要是李渊父子败亡,丈夫兵败失踪给闹的,让她夜不能寐,心疾一下就加重了。
倒是入楚国夫人府这几年,日子过的平静,小姑还让御医给她诊治了一番,身体渐渐好转。
用后来人的话说,就是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没有了烦心之事困扰,按照医嘱戒骄戒躁之下,心疾也就缓和了下来。
今日出来跟兄长相见,十分的不愉快,外加忧虑舅舅的安慰,于是她这心疾便有了复发的征兆。
…………
长孙无咎闭目养神,默默的拜了拜佛祖,心跳才渐渐缓了下来。
马车行进之间,走的很是平稳,马车上插着一杆小旗,上面写的有楚国夫人府的字样,在长安街市之间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即便是一些署衙重地,禁苑园林,只要有这杆旗帜,基本也都可保无忧,即使不能轻易进出,也能得人以礼相待。
这其实就是权势,别看长孙无咎满腹怨言,可她正在享受权势带来的好处,有人企图把她从车厢中揪出来,她也是要极力反抗的。
…………
马车平平稳稳的停在了楚国夫人府侧门,把门的人打开门探头看了看,跟车夫打了声招呼,便放了马车入内。
楚国夫人府还是那么安静,行在府中小道之上,碰上两个八九岁的孩子,被几个仆人簇拥着迎面而来。
仆人们立即分在两边,垂头施礼,两个孩子也很大方,口称婶娘。
长孙无咎微微颔首,不紧不慢的打问了两句。
这两个孩子是李建成的一对儿女,庶出,能长这么大不容易,这两年就算风声渐渐过去了,他们也还不敢随意出府走动。
像他们这样的孩子府中养着十几个呢,平常都围在小姑所出的一对双胞胎女儿身边,众星捧月一般,可着劲的献殷勤。
看到他们,长孙无咎就不由会想起多年前他们兄妹在洛阳时的光景,心情也就不会太愉快。
孩子们跟她也不太亲近,一个是她比较严肃,孩子们有些怕她,二来恐怕就是当初李氏兄弟几个相互争斗,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断了亲情的缘故。
这些在府中长大的孩子那会还不懂事,可他们都会在自己母亲那里得到只言片语,怕是早早就明白亲戚有些靠不住。
府中还有一个男孩,两个女孩要管她叫上一声阿娘,那都是李世民庶出的儿女。
李玄霸早幺,没有留下血脉,四子李元吉把姐姐得罪的太狠,人死了,李秀宁也不愿照顾他的家小。
所以这些年在李氏遗孤当中挑挑拣拣,陆续养了十几个孩子在府中,算是给陇西李氏这一枝保留了些将来能够复兴家族的希望。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李秀宁做的也是小心翼翼,男孩不多,也就四个,其余都是女孩,不论男女也全都是庶出。
在这一点上,长孙无咎就对小姑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自认易地而处的话,是做不到李秀宁这个地步的。
同时也暗自惭愧,当年丈夫没少算计了小姑,她当时对小姑之事也没怎么在意,对小姑的感情生活也有些微词,觉着小姑不该与人暗通款曲,损了李氏的名声。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危亡之际,最能依靠的却是这位小姑……
男人是真他娘的靠不住啊……
当然了,皇帝的宽容同样让人吃惊,竟然能允许如此大胆的作为,读过许多史书的长孙无咎知道这有多难得。
嗯,皇帝自然不是普通的男人……只是她的丈夫因其而死,这个是要记住的,所以皇帝每次来到府中,她都躲在居处,生怕皇帝见到她的颜色,来个见色起意什么的。
她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比之李三娘,她确实也更符合当世之人的审美。
…………
回到自己的小院,小院的管事大娘迎了她进去,“娘子不是说要宿在那边,怎的又回来了?”
长孙无咎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还是回来好些,你先去给我烹壶茶,做两块樱糕送到书房去。”
管事大娘更是惊讶,怎么去到娘家还没吃上饭?看了看她的脸色,却没敢再多问。
吩咐丫鬟立即去准备,却跟着娘子进了屋,一边侍候她换衣梳洗,一边说道:“夫人让人送来了两张田契,一张房契,都是洛阳那边的。
夫人说了,那是长孙氏的资财,娘子尽可收下,也可送去给舅郎,都随娘子的意。
不过人情要记在洛阳长史魏玄成名下,应该是夫人去洛阳的时候,吩咐人给办的,魏长史经了手。
夫人不想居功,人情也就落在了魏长史身上。”
这位管事大娘年过五旬,是宫里放出来的人物,人情世故上看的明明白白,在这里服侍她一个前朝王妃,实在有些屈才。
长孙无咎心里对小姑又增了几分感激,可一听说要送去给舅郎,她就有点不乐意,舅郎指的自然就是长孙无忌了。
今日之前那没什么,本来就是长孙家的东西,给兄长比放在自己手中更有用处。
可现在嘛,那就又两说着了。
这事其实她晓得一些,小姑之前说过的,本来想着借着这次出府的机会,跟兄长商量一下的,可最后却是不欢而散,此事也就是提了提。
兄长一副自力更生,不食嗟来之食的样子,着实可恶。
稍一思忖,长孙无咎就拿定了主意,兄长没良心,何必予他好处?
“还是送回夫人那里吧,我受她照看良多,哪能再受资财?府中这么多人,我也总得尽些力,大娘说是吧?”
管事大娘笑着点头,“娘子说的是正理,只是这些话去说给夫人听多好?娘子别嫌我唠叨,照我说啊,娘子管家是把好手,应该多帮夫人分忧。
府中的事杂的很,夫人有时也是心烦,娘子住在府中也有几年了,冷冷清清的总是一个人,夫人看着也心疼。
不如管点事,夫人那里也能轻省些……”
长孙无咎一边脱下外衣,露出肉肉呼呼,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边随口问道:“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是夫人亲口说的吗?”
管事娘子为她披上新衣,解下发簪,笑着道:“那还用夫人说吗?娘子跟夫人是姑嫂,最信得过的人,只要娘子开口,夫人肯定高兴。”
长孙无咎也笑了,“夫人府中可不止我一个嫂嫂吧?”
把插头的簪子都取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一般落下,披在肩背之上,管事大娘为她仔细梳理,连连称赞。
宫里出来的人,这都是必备的本领,几句话间,便说的长孙无咎眉眼弯弯,之前受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
管事大娘看着她脸色终于好了起来,这才轻快的道:“娘子到底是不一样的,宫里人就常说,位正则威重。
我看啊,能让府中这些人听得进去话的,除了夫人,也就是娘子了……”




北雄 第1779章闲话(二)
楚国夫人府住的都是女人孩子,仆人也都以仆妇为主,男人就是一些护卫和杂役,差不多就是个女儿国的模样。
李三娘收留在自己府上的女人,大多都是父亲的妃嫔。
当初新旧交替之际,李破没有秉承各朝的习惯,把李渊的女人都接收下来,而是陆续放了出宫。
连以前宫里面的宦官,宫女大致上都换了一茬。
有些被派到了像成国夫人府,晋国夫人府,甚或是郫国公何稠等人府上。
元贞三年那次进选,其实就是宫中放出去的人太多,人手不足所致,后来又陆续招了一些人入宫,到了元贞六年,宫中才算是有了些景象。
皇后李碧屡次跟李破提起采选之事,也是想补足后宫人员上的不足,因为就算是现在,嫔妃们身边伺候的人也少了些,甚至都赶不上那些名门望族的妻女。
就算厉行节俭,也要照顾到皇家的体面不是?
李破就一直拖着,而且还很人性化的让皇后发布了一项宫谕,宫女们年至三十者,就有一个机会出宫,随你自己意愿。
选择留在宫中的宫女,可以待到五十,这个时候你又可以选择一下,是出宫还是留在宫中养老。
至于宦官们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对于身体残缺的他们来说,入宫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出宫的话也就是那么几个去处,几乎没人能够回归民间。
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对宫中上下人等而言都是一个模样,入宫不容易,出宫更是难上加难。
其原因也很容易理解,宫中的人往往会知道一些皇家的隐私,放他们出宫是一件需要承担一定风险的举措。
李破不太在意这个,自己家里的事情没那么复杂,也许他的儿女们会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如今的后宫也没有什么阴私之事能让宫人大肆宣扬的。
…………
也就是说,现在的楚国夫人府就像是李渊的一部分后宫,他的妻妾儿女就算没有全都住进来,也会跟李三娘府上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剩下的一些就是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的妻儿。
一大家子人,各个来历非凡。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江湖大的也不得了,即便大家都乃落魄之人,不愿惹是生非,在府中也没多少可争的东西。
但随着府中的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叽叽咯咯明显就多了起来,不然管事大娘也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来。
长孙无咎为什么适合管家?
因为她是李世民的正妃,李秀宁的亲嫂,李渊未立皇后,李建成的储妃也不在此间,那么能帮助李三娘掌家之人还能是谁?
最为重要的是长孙无咎没有儿女,掌家之后不会有所偏向,府中的其他人就不会说什么。
当然了,这还得李秀宁点头,也得长孙无咎有这个意愿。
…………
说着话,门缝被挤开,一只大猫迈着猫步走了进来。
之所以说是大猫,那是真的大,圆乎乎,毛茸茸的一个大脑袋,四肢粗壮,稍微小点的狗儿在它面前都不占优势。
这是一只正经的狸花猫,身体长大,斑纹明显。
进到屋中看着两个女人便细细的叫了几声,来到了两人脚下,就开始蹭长孙无咎的小腿,一边蹭一边喵呜喵呜的叫唤,亏了这么大的体型,撒起娇来和其他猫儿却没什么两样。
管事大娘就笑,“虎守颇有灵性,知道谁贵谁贱,我整日里喂它,也不见它如此亲热,只娘子在时,它才会过来与娘子撒娇耍痴。”
长孙无咎面露笑容,这马屁拍的极为舒坦,猫儿也争气,知道好歹。
于是到了塌上,盘膝坐下,让管事大娘为她梳头,手上则开始撸猫。
大猫虎守在她身边一团,开始舔起了毛发,嘴里还不时打着呼噜,十分的放松惬意。
…………
李秀宁府上猫狗不少,狗儿看家,猫儿捉鼠,皆有职司,没什么宠物之说,就像这只大猫,养在长孙无咎的院子当中,旁的猫儿就不敢过来了,老鼠也被它骚扰的死的死,搬家的搬家。
长孙无咎生活简单,也少有外出,撸猫是日常操作,很是中意这只长相威勐,却聪明伶俐的猫儿。
猫儿名为虎守,她是观音婢,身边的自然是巡山之虎。
撸着大猫,长孙无咎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也不再想去书房枯坐,便让人把吃食都送到了屋内。
一边饮着茶汤,一边吃着点心,时不时的喂给大猫一些,长孙无咎这才重启话题。
“方才大娘为何说那些?是夫人的意思,还是府中有事,需我出面说话?”
管事大娘一边小心的给她梳着头发,一边笑道:“娘子少理外事,许是没有察觉,夫人出府公干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去年出去了两次,时间可都不短,今年又奉诏陪突厥来使去洛阳……夫人离府,家中就没了主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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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夫人有意让人来主理府务,估计是正在挑人呢,其他院子都有些动心,也就娘子不愿理事,才没有动静。
可照我看啊,还得是娘子出头,其他人哪能服众?娘子也别嫌奴婢多嘴,那些娘子掌了家,今天少咱们点吃用,明日里又少给些例银的,都是常事。
娘子以前位高,可能见不得这种算计,可奴婢在宫中见的多了,吃个小亏没什么,可娘子在府中日子还长,哪能让人随便拿捏?
娘子孤身一人,此事不得不防,恶心人的事一次两次还成,日久定也受不了,到了那时还不是得让夫人来做主?”
长孙无咎愣愣出神,大猫好像感觉到了主人心情烦乱,钻进主人怀中,便来添她雪白的颈子。
痒的长孙无咎咯咯一笑,眉眼弯弯,柔媚之态毕露,整个人好像都亮了起来。
她一下拿住了它命运的后颈,把它拎住,不让它乱动。
“就这点大的地方,还要与人相争,唉,这人心啊……真是难以测度。”
管事大娘道:“两人便有扶柴之争,三人则争水源之地,五人便能掘人坟茔,断人根苗,人心险恶,何分地之大小?”




北雄 第1780章闲话(三)
听这话就知道,管事大娘是读过书的人,只是说到这里,言语便有些偏激了起来,可也好理解,宫里出来的人,大多如此,倒也不算奇怪。
这间院子在府中僻静之处,院中就这么几个人,冷冷清清的,也不用争来斗去,但放大到整个楚国夫人府,那就不一样了。
世人总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是一点也不假。
管事大娘的意思很明白,府中除了楚国夫人,其他人要是管上了事,没准就会闹些幺蛾子出来,那样的话,还不如劝她家娘子出面,起码她们这些身边的人不用担心受人欺负。
至于到时候她们欺负不欺负别人,那就看情况而定了。
只是她也不太把握,自长孙娘子入府以来,就是她们这些人在侍候,娘子是伪朝遗人,入府的时候没了精气神,去年才算缓过来一些。
在府中不太搭理人,只和夫人有些话说,夫人带人出去游玩,她也不愿跟着,只一个人在院子里看书,倒也有无聊的时候,便带着她们去府中的花园走走。
后来府中的孩子们多了起来,总在几个花园处玩闹,她也就不去了。
一两个月出府一次,都是去兄长家中,在那边待上个一两天,三四天的,回来心情就能好上许多。
生活简单到乏味的地步。
可你要觉着她心若死灰,什么都不在意了,那也是无稽之谈。
随在她身边久了你就知道,这是个精细而又雍容的女人,吃穿用度都很挑剔,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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