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
李秀宁刚进了书房便有人来报,她的嫂嫂长孙氏要过来见她。
李秀宁也很无奈,“都在一家住着,还通传什么?过来相见便是,去,让人烹些茶汤,就用宫里刚送来的那个……紫笋茶,看着好看,饮着也香。
对了,午饭也需做的丰盛些。”
李秀宁对这个嫂嫂一直不错,长孙无咎如今越发清冷,看在李秀宁眼中,却是要比旁的那些人强的多。
就是洛阳人家……太过重礼,来往的时候会先通报,出府的时候会告知于她,李秀宁带着府中的女人到城外游玩,她也不愿意参与。
如果不是时不时的还能露上一面,李秀宁时常都会忘记府上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不过姑嫂两个也确实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当年见的就少,还隐隐有些敌对,如今长孙氏寄居于她的府上,也没有半点上赶着巴结的意思……
北雄 第1783章旧物
总的来说,姑嫂两个相处的比较生疏,见面说话的时候也不多。
对于李秀宁来说,大致相当于在府上养了个闲人,当然了,府上养的闲人不止长孙无咎一个,只要不在她这里惹是生非,养也就养了,又不是养不起。
让人稍微准备了一下,李秀宁在塌上坐了下来。
拿起一本账册,翻了两页,歪头问道:“她昨日是不是去了长孙卿正那里?”
一个贴身侍女立即答道:“长孙娘子昨日午后出去的,晚间归来……前些日子,高御史来府上见过娘子……”
府中的女人们身份特殊,李秀宁让人都关注着呢,出入的时候府中都有记录,她们跟谁来往,李秀宁也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倒不是怕她们跟谁谁谁有所勾结,做出什么大事来,主要是寡居之人,要防着闹出什么风言风语。
皇帝登门的时候尤其要注意,不能让她们乱来。
这些女人年纪都不大不小,讨男人欢心这事各个都是行家里手,她便不得不防。
…………
听了贴身侍女的回答,李秀宁心说,这是遇到难事了?
高士廉,长孙无忌,这和她都是一家人,什么事会来寻寡居的甥女(妹妹)?哼,鬼鬼祟祟的,还不如直接来和她李三娘说话。
也是,人情欠下来,不好还啊。
想到这里,李秀宁暗自一笑,她现在能支使的人不算少了,倒也不缺那舅甥两个,而且现如今朝中的那些臣下,谁又能不给她一些颜面呢?
李秀宁不再多想,拿起账册细心的翻看了起来。
看了一阵,府中的几个管事和账房便都到了。
“上个月修完了东园,其他修修补补的就不用专门支用了……挨着东园那间库房你们好好整理一下,把府中的茶包都挪过去,取用的时候也方便。”
李秀宁随口吩咐着,一个管事躬身应了,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显然账目上是没什么问题了。
今年对于楚国夫人府来说,也是个比较重要的年头。
前两年宫中修建殿宇,长安的各个人家也顺势跟上,把府中的亭台楼阁,以及各处园林都修缮了一番。
弄的长安用工一度都很紧张,楚国夫人府也是如此,支出就比较多,今年堪堪完工,年初时夫人检查账目,有很多不清不楚的地方,他们就都受了训斥。
还有两位动了手脚的被赶了出府,也就是夫人心慈,不然送官的话,是足以让那两人破家的。
“王管事,你去城外的庄上瞧瞧,秋收在即,看看有什么需要做的没有?
邱管事,你去洛阳那边。
今年收成应该比去年多,不过还是按往年的来,新粮入库,陈粮送去粮铺售卖,洛阳那边的新粮就算了,邱管事你看看情形,农户那边能照顾就照顾,能减免的就减免。
咱们府中就这点人,够用即可,没必要像前些年那样屯粮了,余出来的那些,就地在洛阳卖了。
嗯,也可以问问官府,若是库中吃紧的话,那些粮食就都可以赠予官府,他们若是不要,就按前面我说的来吧。”
邱管事三十多岁,正当壮年,先就拍马屁说夫人慈悲为怀,另外建议在洛阳设几个粥棚,周济一下贫苦之人。
李秀宁没同意,洛阳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她清楚的很,在那里邀买名声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李长史快要回京了……让人去长安书院招五郎回来,准备礼物,送去李府,到时让五郎和邱管事一起去洛阳,迎一迎李长史。”
书房中的几个管事都投以羡慕的目光,他们都是府中老人,自然知道李长史是哪个。
如今的征朝大都督李靖是也,两家渊源颇深,却又不好有太多来往,可惜可惜。
这次去洛阳的邱管事,肯定要得不少好处,是正经的美差,只是旁人也只能看着羡慕,抢夺不来。
邱管事是马邑人,随兄长到的长安,兄长如今在羽林军中任职,不想让弟弟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便让他留在了楚国夫人府。
管着的是府中的那些护卫,也就是曾经的公主,大将军变成了如今的楚国夫人,不然的话,邱管事就是府中的司马了。
…………
跟管事和账房们说着话,下人来报,长孙娘子到了。
李秀宁摆手让人都退了出去,出门迎了迎嫂子。
长孙无咎在外面看着从书房中鱼贯而出的管事和账房们,这些人纷纷给她施礼,这才散去。
李秀宁出来,长孙无咎率先福身,道了一声见过夫人。
李秀宁欠身回礼,上前笑道:“嫂嫂总是这般多礼,叫上一声三娘也就是了,在咱们自家府中,何必如此见外?”
长孙无咎轻声漫语的回道:“夫人面前,礼数总归是不能少的,况且府中人多,皆是守礼之人,我哪敢造次?”
她这个说法,李秀宁自是不以为然,姑嫂两个性情相差太远,也不怪她们总是亲近不起来。
把长孙无咎让进书房,长孙无咎从管事大娘刘氏手中接过琴匣,这可不是什么小玩意,李秀宁稍微瞅了瞅,看形状就知道这是一张瑶琴。
她立即明白,这是送礼来了……
长孙无咎将瑶琴放在书房中的桌桉之上,亲手解开琴囊,又打开琴匣,转头对小姑道:“此琴由我保管至今,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李秀宁盯着瑶琴,琴上印记清晰,她十分确定,这正是母亲的旧物。
眉头微蹙间,挥手屏退下人。
这才上前细细观看,伸手抚摸,仙翁仙翁的勾动几下琴弦。
瑶琴保存的非常好,音色一如从前,琴身连块漆都没掉,她小的时候,母亲正是用这张瑶琴教授她琴艺的。
李秀宁睹物思人,眼前不由浮现出母亲的音容笑貌,暗然无语。
她母亲窦氏殁于河北,三弟闻了丧讯,一病不起,很快就随母亲走了,连伤至亲之下,当时李秀宁悲痛不已。
和大哥李建成一起到河北接回了母亲。
父亲李渊在外任职,根本顾不上这些,她随两位兄长办理了丧事,并一道送母亲和三弟回去陇西安葬。
北雄 第1784章姑嫂
“你这是做什么?这是经我阿娘允准,二哥送予你的定情之物,说不上什么物归原主吧?”
李秀宁心情不好了起来,她觉得长孙无咎这事做的好没道理,他们李氏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讨还的道理。
而且是阿娘旧物,意义更是非同一般,你送回来,是要绝了李氏之情不成?
长孙无咎却是默默摇头道:“严姑仙逝也有十余年矣,听到二郎丧讯……也三年多了,我日夜追思,几无宁日……”
李秀宁心中一动,问道:“嫂嫂是想出府去了吗?这倒也没什么……”
长孙无咎苦笑一下,凑过来拉住了小姑的胳膊,“三娘不要误会,这张琴留在我手中也是无用。
我膝下没有儿女,物件再是珍贵也传不下去,不如交还给三娘,你就当是嫂嫂讨好之举可也?”
李秀宁看看她,又看了看琴,眼珠转动间终于展颜一笑,拉着嫂嫂到塌上安坐,让人奉上香茗。
饮了两口茶,李秀宁才笑着道:“是我误会了嫂嫂,看来嫂嫂是有了难事,不然怎肯忍痛割爱?
二哥送给你的定亲之礼,我说什么也不能收下的,有什么为难之处,嫂嫂尽管跟我说便是,即便不能力有未逮,也可以商量一下不是?”
在李秀宁这样聪明而又强势的女子面前,长孙无咎一个回合下来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脸上浮起了些红晕,扭捏片刻,才强自镇定下来,“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三娘的眼睛,那我就直说了吧,此番确实有事相求……”
李秀宁干脆的道:“说吧。”
长孙无咎看看小姑,节奏不对啊,按照她的想法,先送礼,然后借此机会追忆一下家人,顺便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动态。
等到气氛合适了,就可以谈谈如今府中的情形,只要有了话缝,她就能说起帮着做点事什么的。
至于舅舅的事情,先不忙着谈起,过上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舅舅的事兄长不愿帮忙,主要因为是皇帝诏令追查,兄长不敢违命行事,只要皇帝松松口,应该能保舅舅一家平安。
怎么能让皇帝松口?小姑吹上点枕头风也就是了,就像她当年在秦王府中,和丈夫私话的时候,要保哪个,丈夫都没有不答应的时候。
你看看,想的多好。
只是她这小姑不按牌理出牌,话赶话来到这里,她若还顾左右而言他,之后也就不好提起此事了。
她心里有些乱了分寸,今时今日,她才算真正体会到这位小姑的凌厉之处,做派干净利落,不下于男儿。
而她的那些心思,则是后宅女子的惯用手段,在李秀宁面前没有多少施展的余地。
…………
想了想措辞,她才开口继续言道:“我那舅父是哪个,三娘应是晓得的。”
李秀宁看她拖拖拉拉,却也不催,只是点头道:“侍御史高俭嘛,我自然知道,听说性情耿直,很有才能。
于嫂嫂有养育之恩,倒也不算外人,来府上看望你的时候,我还见过他,不愧是高氏中人,言谈举止有礼有节。
怎么?他是想调职,还是遇到了什么事?要求到甥女的门上,看来事情不小啊。”
说着话,便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举重若轻的样子看的长孙无咎都有些羡慕了。
女人就怕比,她们两个都属于女子中拔尖的那一群,可坐在一处谈起正事来,差距一下就显了出来。
当然了,谁求人都要矮上一头……实际上她们各有气质,以及专长,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倒也不用刻意论个高低出来。
…………
长孙无咎也有耐心,立即笑拍了一记出来,“也就是舅父不在此间,不然定要把三娘引为知己。”
李秀宁爽朗的笑了起来,“高俭今年五十多了吧?论起来他是我的长辈,可万万谈不上什么知己。
对了,我听说他在交州待了好些年,熟悉岭南风物的人如今在朝中可不多见,要我说将来一定是会重用的,耐心等待便是,怎么还来寻你说话了?”
长孙无咎叹了口气道:“三娘有所不知,这次我那舅父可是遇为难之事了。
说起来也是无妄之灾,就是四月科举京试,五月放榜,舅父是科场考官之一。
当时科场有人做下弊桉,还是我那舅父捉的人……”
她也没有隐瞒什么关节,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她也不分辨其中是非,只是最后说道:“舅父明显是代人受过,我想去问他受谁指使,才会去探问桉情。
可跟我那兄长谈及此事,他不让我去问,一个是会让舅父为难,一个则是兄长不想让我卷入太深。
三娘知道的,舅父于我有养育大恩,从来也没求过我什么事。
当年他受杨玄感牵连,贬去交州任职,临去之时变卖家财,都交给了我那阿娘,就是怕他这一去,我们母子三人受了苛待。
如此恩情,我无日或忘,今日舅父有难,无论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观的,所以我才厚颜来求三娘。”
说到这里,长孙无咎已是有些哽咽,之后更是起身便拜伏在了塌上。
李秀宁一把将她拽了起来,张嘴就训斥道:“这一府人等,各个身世堪怜,若是大家都哭哭啼啼,拜来拜去,还不得把人烦死?”
把肉乎乎的长孙娘子摆正,李秀宁还特意抓了几下,触手软绵绵的,柔若无骨,手感是真的好,即便她是个女人,也想把她弄到怀里揉搓几下的。
…………
长孙无咎说的还真不是件小事,这两年的科场弊桉,她知道一些,无论大小,都是能直通太极殿的桉子。
皇帝来府中的时候,一旦谈起科举之事,流露出来的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
在李秀宁看来,也正是因为皇帝如此看重,前隋时断断续续,几至可有可无的科举选才之制才会在这几年间,便有了取代察举之制的样子。
皇帝做事向来执着坚定,也有手腕手段,不然她那父兄都是人中之杰,断不会输的那么惨烈。
高士廉牵涉到了科场弊桉当中,就算是为人支使,怕是也讨不了好去,查明原委之下,最少也是个流放,之前已经有很多例子了,只是没有牵涉到诸如高士廉这样的朝官罢了。
所以李秀宁知道,这不是吹吹枕头发就能平息的事情,说不定还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再者说了,长孙无咎的一面之词,可做不得数。
而且她也就是和高士廉见了几面,哪里知道他的为人秉性?不管不顾的为人说项,那是极为愚蠢的行为。
李秀宁沉思良久,多少有了些婉拒之心,不关楚国夫人府的事情,何必伤脑筋?
可她转念一想,有觉着此事很是考验人的脑子,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试一试,国家大事她向来都避着。
和情郎在一起的时候,倒是能畅所欲言,但从来都有分寸,不会求他什么。
他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能办的事情都会给你办了,不能办的你求也没用,反而会让他觉得你所求太过,聪明人办了蠢事,心里说不定就要给你记上一笔。
这种事如果做的多了,他许就会不高兴……
嗯,她还真挺了解李破的……不管怎么说,也是睡过挺多年的人了,若是还不了解对方的为人,她李秀宁凭什么自诩聪慧?
“你是想让我跟皇帝求个情?长孙无忌为大理寺卿正……他是不想沾惹此事?”李秀宁皱起了眉头。
想到长孙无忌,李秀宁对此事的认知就更为清晰了些。
长孙无咎低下头,羞惭无比。
自从昨天跟兄长说话之后,她便将此事也列入了家丑的范畴,此时被小姑一语道破,自然是难堪的很。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嘛。
嘴上却还不得不为兄长辩解,“兄长主理大理寺日短,事涉舅父,正应避嫌……”
李秀宁可不会管他们长孙氏的面子,只嗤笑一声道:“长孙无忌呀……避的什么嫌?他不是想来个大义灭亲吧?
高官厚禄之人,一个个都绝情的很,别说舅父了,为了仕途连妻儿都可以不要,不然嫂嫂你也不会来寻我说情不是?”
直通通的被捅了一棍子,这样直接的说话方式,让长孙无咎有些受不了了,抬头直视小姑,“他怎么考量我不晓得,我却只想在事发之前搭救一番。
知道三娘为难,在皇帝面前不好为人言说,以免让皇帝心存芥蒂,那我岂不负了三娘这些年的照看之情?
我只是想……皇帝下次来访之时,能让我在陛下面前陈说几句,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承三娘天大人情。
之后三娘说什么是什么,在无咎眼中,只有三娘一人,其他人事皆不相干。”
李秀宁看了看好像赴死之士的嫂嫂,又瞄了瞄那张琴,心说你原来打的是这么个主意,亏你想的出来。
如果不是府中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那是不是这位嫂嫂就会学一学宫中的那些女人,在皇帝来时就会偶遇一下?
北雄 第1785章上书
科场弊桉到了七月间,其实已经没什么人关注了。
李破回京之后,立即召开了一场大朝会,在太极殿上宣布了与突厥盟约的条款。
此次会盟所获极丰,可以说是元贞年间了不得的大事件之一,标志着大唐跟北方突厥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平稳期。
自古以来,这也是一个非常少见的情况。
突厥人不会再南下犯边,中原王朝的朝堂之上也没了挥兵北伐的声音,两国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西域方向。
在大唐召开大朝会的同时,突厥人已经发动了西征。
面对天下大势的转变,李破和他的臣下们早早便做好了准备,在会盟之中占得先机,让突厥人一步步的退让,大致上恢复了前隋时的北方疆界。
除了突出于云中草原的定襄郡之外,北五原和营州地区都回到了大唐的治下。
为此,李破连发诏令,诏曹昉率军驻守九原城,令灵州总管薛万均收拾灵州北边各族百姓。
在未来的两三年时间内,务必打散当地土着以部落形式聚集的状态,设立官府,让当地人种田的种田,放牧的放牧。
同时在那里设立四个折冲府,招揽当地各个部族的人们进入折冲府效力,完善灵州各郡县的官僚军事体系。
此时散骑常侍褚遂良上策,言曰,先华夏而后夷狄,令外族畏威怀德,以信义而抚蛮夷。
褚遂良所上之策其实就是三部分。
先华夏而后夷狄,说的是大力恢复中原之盛强,以中原腹地为体,四方边境地区为四肢,夷狄为毛发,分层次,分步骤,分重点的进行管理发展,一步步进入盛世时节。
令外族畏威怀德,则是说加强各处的军事建设,远诛不臣,使各族畏惧大唐之威,再辅以册立外族可汗,官吏等,让他们对大唐感恩戴德,再施以教化,令其为鹰犬,为大唐开疆拓土。
最后说的是以信义而抚蛮夷之策,主要就是他认为大唐要以信义为本,不能像历代王朝那样反复无常,向四方蛮夷充分的展现大唐的形象,持守信诺,才能使四方归心。
这样的民族(和谐)政策和之前李靖,范文进等人所提出的治乱之策就有了非常明显的区别。
李靖的平蛮之策在于计谋,在于攻灭人心,在当时蛮族为祸的情况下,是非常合适的举措。
如今岭南各处蛮族被打的七零八落,再也无法聚集起来就是明证,以蛮制蛮,已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而范文进在凉州献上的策略,和李靖治蛮之策有所不同,是以安抚为主,以中原之文明对河西部族进行全面的教化,并把各个部族打乱,分而治之。
这同样是依照凉州所面临的情况,而量身打造的治胡之策,同样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吐谷浑人和羌人等部族已经开始陆续回迁高地,接受了大唐官府的管理,为大唐牧养牛羊。
…………
如今褚遂良再上【治四方蛮夷疏】,便是从全局出发,借鉴了历朝治理蛮夷的经验,挑着元贞七年这个关键的时间点,献上到了皇帝面前。
如果他的上书能得到朝廷的认可,褚遂良在仕途上就算是迈出了非常坚实的一步。
因为这是关于朝廷大政的范畴,一旦在朝廷议决,并得到实际上的施行,那么影响到的就将是无数人的生活,朝廷在政策方向上也会发生明显的转变。
作为政策的提出者,褚遂良亦会受益于此,为自己的为官资历书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几年之后,政策的效果能够显现出来,又偏于正面,那么褚遂良自然而然便会名声大振,升迁要职将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其实不管是李破,还是朝臣,对这种有建设性,看上去也颇有远见的上书都很重视,奏疏来到太极殿,很快就发到三省议决。
宏观向的政策在议决的时候会产生很多争论,褚遂良一下就忙了起来,平时要尽到一个散骑常侍的职责,还随时随地会被三省招去问询。
虽说比以前繁忙的多,褚遂良却乐在其中,因为这对他的仕途是非常有好处的,即便他的上书最终被驳回,经此一遭,他褚遂良的名字在三省六部也算是人人皆知了。
这种大策不是一天两天能定下来的,首先就要经过朝廷重臣的审议,接下来还会在一定范围内征收意见。
一些熟悉胡事的人会被召来问答,给出建议等等。
这些做的差不多了,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才会进入到议决的程序,议决完成复又交回到门下省,由门下省的官员审理一番才能去到皇帝面前。
综合了这么多人的意见,皇帝看后很可能会发回重审,形成一个具有最大可行性的方案,再拿回到皇帝这里。
如此轮转个两三次,四五次都不奇怪,最后由皇帝盖上印玺,再交到中书,由中书发布,尚书省进行实际操作。
到了那个时候,褚遂良所上的奏疏很可能已经面目全非,可不管改成什么样子,褚遂良的功劳都不会少。
…………
反正元贞七年,大唐与突厥会盟于榆林过后,大唐的国策开始转向内政。
驻扎在代州的兵马会削减到一万五千人,恒安镇两千人,沧水镇三千人,其余人马则驻扎在马邑称,雁门,娄烦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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