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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苏澈此时持剑在手,哪怕宗文晔已经重伤濒死,他也没有丝毫大意。

    只因为场间那嫣然含笑的女子,以及那突然面无表情的提刀汉子。

    “苏公子,别来无恙。”付吟霜轻轻拢发,笑吟吟道。

    苏澈脸色微沉,“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付吟霜道。

    苏澈冷哼,“这我可不领情。”

    “是啊,你苏公子的武功,我当然清楚,这宗文晔自不会是你的对手。”付吟霜话里略带嘲讽。

    苏澈知道,对方所说的,是方才她并未跟宗文晔联手。

    否则,自己如今有伤,若同时对敌这三人,恐怕确也要费一番工夫,更别说还有外间之人。

    “你为何要帮我”苏澈问道。

    “你,是为了蝶恋花来的”付吟霜不答反问。

    苏澈点头,然后道“若是你也为了蝶恋花,那恐怕,咱们还是敌人。”

    “我们还不屑做这等买卖。”付吟霜说着,裙下探出脚,脚尖在地上的宗文晔胸前蹍了蹍,从他怀里踢出了一块好似令牌般的物件,然后拿了。

    苏澈一直看着,略有好奇,并未阻止。

    “此番多谢你帮忙了,若不是你,就靠我俩的话,的确还要费不少工夫。”付吟霜语气带着真诚。

    不论真假与否,若没有苏澈的话,就算宗文晔对她俩戒备已低,方才她偷袭也不可能如此轻易。

    “火房左边灶台有机关,木架后面就是放蝶恋花的暗室。”付吟霜笑道“不过我得提醒你,点火的时候要离得远些,免得被烟呛了,染上瘾。”

    话说完,她便直接往外出去了。

    一旁,那虬髯大汉却是盯了苏澈几眼,眼神里,竟有几分恨意

    苏澈一时有些懵,不过,在看到对方抬脚时,目光却凝了凝。

    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怎会有这么小的脚那鞋子,分明是有些跟脚。

    联想到刚才对方眼中流露的神情,苏澈莫名想到了先前那易容精湛的道袍少女。




126.杀性
    付吟霜的人已经走了,她们并没有告知目的,彼此并不熟,甚至立场还相悖,也没有这个必要。

    夜晚的秋风很凉,吹来还有些温热的血腥味。

    苏澈站在门口,身后的房间里,是已经断气了的宗文晔,身前的回廊和院中,还躺着几具尸体。

    没有人来。

    他照着付吟霜说过的,去了火房,然后从左边灶台上发现了扭动的机关。

    伴随着铁链拉动的声响,一侧摆着菜篮等物的木架滑开,露出了其后的暗门。

    苏澈随手一剑将上面的锁断了,然后踢门而入。

    他本是有些不放心地屏息,可进去后才发现其内竟还有凉风阵阵,这密室里竟是通风极好。

    不算很大的密室,估计是开在两间房的厚墙之中,两边靠墙分别码放着五六个木箱,都上着锁。

    苏澈走近,能隐约闻到一丝清香,让人闻之精神一震,竟觉几分欣悦的香气。

    他登时凛然,连忙屏息。

    这种香气闻之看似怡人,实则只是一种致幻,它并不会给人带来真正的愉悦,或是精神层面的放松,虚假过后,它所给予的只有无尽的疲惫和衰痛。

    苏澈将木箱上面的锁下了,开箱后把盖在表层的皮货揭开,便露出其下以干草包裹起来的东西。

    那里面是形似山中药材一般的草枝,还有些枯叶干果,看着就如同晒干的草木一样,可这种诡异的清香,确实是从这些东西上散发出来的。

    “这就是蝶恋花”苏澈微微皱眉。

    而随着蝶恋花显露真容,此间气味愈加浓郁。

    他不敢多待着,将箱子重新锁了,然后一箱箱地往外搬出。

    一共十一个木箱,并不沉,此时都被放在了院中的空地上。

    苏澈从柴房里抱了柴火,从火房的灶下取了木炭,因为木箱上有铁皮,并不太燃,所以他打算把蝶恋花倒出来点了。

    可在这时,他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一侧屋墙。

    黑夜里,有人施轻功掠来。

    一袭秋风,江令寒抱剑而顾。

    “都解决了”他看着眼前的木箱,以及不远地上的几具尸体,有些意外。

    按他本来所想,这里既是蝶恋花的藏处,那此地守卫不该如此薄弱才是。

    苏澈看着他身上的血污,道“没事吧”

    “不过是些许杂人。”江令寒一笑,“问出地方后,我就赶来了,倒是没想到,你动作更快一些。”

    他话虽然说的轻易,可苏澈知道,对方今夜必是杀了不少人,那身上沾染的血污便足以说明一切。

    “房中死的是宗文晔。”苏澈直接道。

    江令寒一听,眼中闪过意外之色,“宗文晔”

    他当然是知道此人名头,只不过对对方为何在这也只是有片刻的疑惑,马上便想通关键。

    梁州血衣堂口蝶恋花的生意,是血衣堂授意的。江令寒眸光微寒。

    毒散买卖是江湖大忌,若只是一个血衣堂口还可以说是利欲熏心,不知轻重,可其背后竟是血衣堂布置的话,那这就不是小事了。

    “此事,我会上报宗门。”江令寒说道。

    他与盗帅所想一样,毒散之祸为害天下黎民,身为正道门派,他有理由也有必要插手此事,并将此事管到底。

    苏澈笑了笑,若有观潮阁插手,那想来,血衣堂的交代必定少不了,虽说不一定就能将此事彻查,但起码,也会有所改善。

    毕竟,观潮阁不是朝廷官府,虽有威望,可其对江湖的约束,却不成文。

    江湖,终究是散漫的。

    “你杀的他”江令寒好奇道。

    苏澈摇头,将付吟霜出现在此,以及促成联手并偷袭杀掉宗文晔之事说明,其中,自是包括是对方相告蝶恋花的藏处。

    若是换做叶常青在此,听了苏澈此言,一定会乱说几句,比如苏兄弟与这东厂之人竟还有私交、看样你们关系匪浅之类的废话。

    可江令寒自是不会说的。

    他只是眉头微皱,在思忖付吟霜等人这么做的目的,以及那取走的令牌是什么。

    “你可曾看清那令牌模样”他问道。

    苏澈想了想,说道“黑不溜秋的,就像寻常的腰牌。”

    在当时,他当然是想仔细去看,可付吟霜收起的动作很快,彼时又要提防那两人,他自是没多注意。

    一时间,两人都是想不通那令牌作用。

    江令寒看着眼前的十几口箱子,开口道“这蝶恋花,却是不能就在这烧了。”

    苏澈也不再多想,此时听了,先是一愣,接着醒悟过来。

    “是了,此时有风,又是夜里,这么多蝶恋花要是点了,恐怕得有不少百姓遭殃。”

    这些蝶恋花看似不多,可实际上,调制在香料之中所需要的,只是很小的一点。往往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就足够吸食很久。

    此时,这么多蝶恋花一旦点燃,随风飘出,毒害惹人无形中上瘾不说,骤然猛烈的药性,恐怕足以害死方圆不少人。

    而这些箱子里,虽然装的好像是树枝一般的东西,其实是数以万计的银钱。

    “若不在城中,难道要去城郊”苏澈问道。

    本来梁州城的戒严已松,他随时可以出城,只不过因云家之事逗留。可如今因城中不少帮派的老大失踪,城中又戒严起来。

    而除了大小帮派的人之外,尚有桃花剑阁的弟子巡视,为的自然还是抓他踪迹。

    此时夜里出城,不太容易。

    “跟我来吧。”江令寒说道。

    这里是梁州城的吉安坊,血衣堂口所在,离香云楼有将近两刻的脚程。

    两辆马车进了坊市。

    空荡的大院里,苏澈和江令寒把箱子从马车上卸下。

    “你之前,就是来了这”苏澈仍是难掩惊讶。

    偌大的血衣堂口,竟是不见一个活人,浓烈的血腥味,在此前开门时便冲入鼻孔,几令人晕厥。

    苏澈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所为,只是看着身旁那神情平静之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竟有如此杀性。

    二百多号人,说杀就给杀了。

    江令寒淡淡道“除恶就要务尽,你说过的。”

    苏澈不失尴尬地笑了笑。

    “觉得我杀心很重,还是对他们有所恻隐”江令寒问道。

    苏澈再次惊讶,对方竟会在乎自己如何想

    不等他回话,江令寒便道“我在动手时已经问过,血衣堂口二百一十六人,皆参与或是知晓蝶恋花生意。莫说混帮派便要打生打死,单是此事,就算他们未曾杀人,可手上已经染血,没有一个无辜。”

    “为恶与为害虽有不同,可在本质上,却是一样。”他说,“既然做下,就要有受死的觉悟。”

    苏澈从未听他这般认真的语气,以及此时的冷峻,仿佛与素日那个沉着冷静的江令寒相去甚远。

    “就在这放火么”他问。

    “进来时你也注意到了,大半个坊市都没人了。”江令寒淡淡一笑。

    血衣堂口被人血洗,住在这的街坊还敢在这才怪了,苏澈摇摇头,不过这样自是最好的。

    在火点起来之后,他俩便将箱子打开,一脚一个往火里踢。

    开始是一阵黑烟,接着火势便大了起来。

    这些好似枯枝般的东西,竟是如此易燃。

    苏澈和江令寒站在上风口,看着烟雾变幻,消失在夜空里。



127.府衙
    次日,预想中梁州城会翻天的情况并未发生,反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静。

    地下龙头血衣堂口被神秘剑客灭门,上下二百余口的尸体现在就在城中义庄放着,此事已经成了梁州城内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只不过,却无人敢大声交谈。

    明眼人自然是能看出,这肯定不是城中几个帮派之间的争斗,这么多年了,谁也奈何不得谁,怎么会一夜间就将血衣堂口灭门

    更多的人,怀疑的对象其实只有一个,因为在这梁州地界,有此能力做出这件事的,也只有一个。

    桃花剑阁。

    联想到几日前桃山上的异动,以及近几日桃花剑阁明显不同往年的动作,隐约间似乎有那么一股暗流涌动。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为何这官府迟迟没有动静

    若说前几日关于城中那些帮会老大失踪,以及大帮小派之间趁乱打杀火并,官府坐视不管,是想让这些帮派自行消耗,坐收渔翁之利。可现在没动静,就不该了。

    他们哪里知道,堂堂梁州的知府大人,早在昨夜就死在了青楼。

    这件事,府衙自是不会说出来的,不只是难以启齿,更是不想让如今局势变的更加混乱。

    梁州地处中原,堪称富饶,而又因那座桃山所在,辖内也无争锋门派,是以一直发展不错。只不过因梁国与北燕的这场战事,百姓流离失所,各地均受冲击。

    当然,梁州城因高立兴开城门迎燕队之举,倒是未受太多战火的侵袭,而这,也是高立兴在府衙里,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若无我高某人,这梁州百姓哪还会安居乐业这话,颇为无耻,也颇令人觉得好笑。

    此时,梁州府衙内。

    堂中上首无人,其下端坐四人,一边坐着三个,另一边却坐了一个,场间颇为安静。

    其中,三人脸色惴惴,眼中颇多惶恐,另一人却在品茶,看起来倒是闲适。

    “公孙大人,您这还有心情喝茶”有人实在忍不住,皱眉问道。

    被唤的中年人面容方正刚硬,看起来不苟言笑,不像是做官的,倒更像是教书先生。此时,听着对面之人语气里的担忧,和脸上的慌张,不由一笑。

    “此时再乱,还有用吗”他说,“人都已经死了,还不趁这点工夫喝喝茶,一会等问话的人来了,恐怕就没机会了。”

    “公孙懿,你这是什么意思”另一人语气有些不善。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就是什么意思。”公孙懿淡然一笑,将茶盏放了。

    “你”对面三人大怒。

    他们当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在府衙里,他们三人跟知府高立兴是一条船上的,而对方,跟他们从不是一路人。

    可官场上,就不能没有这种能做事的人,左相安排这公孙懿过来是为什么,他们当然清楚。

    只不过现在,高立兴死了,还是被人在香云楼杀的,这本来对他们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

    因为他们虽然跟高立兴是一条船上的,但那是以前,现在左相失势,在北燕朝廷里的地位大不如前,他们也不一定非得抱着对方这条船不可。

    而如今高立兴一死,知府的位子就空出来了,他们当然有意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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