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可是,不只是高立兴死了,就连血衣堂口都被人灭了门,这才是让他们惶恐害怕的大事。

    他们能坐稳官位,可不是什么手腕硬朗,而是每年给左相的银钱孝敬从不缺了。当梁国覆灭,北燕入主,左相失势之后,他们自是需要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是以,以往只是有利益往来的血衣堂口,就借此起势,他们对之再不能颐指气使,就算是官府,也丝毫不能压制对方。

    血衣堂口在梁州城,可谓是一手遮天。

    可现在,往日那趾高气昂的人,都死了。

    高立兴又恰好死在香云楼,暗室里的蝶恋花消失一空,而在血衣堂口发现的那些铁皮箱子,分明就是用来装蝶恋花的。

    是谁发现了蝶恋花,并找到了其源头

    那杀人者,会就此收手,还是要将参与此事的人全数铲除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凡此种种遇上,毫无头绪,他们怎会不怕。

    公孙懿看着面前三人,心中冷笑,非但不会有丝毫怜悯和要为其出主意的意思,甚至颇多嘲笑。

    像这等毫无才干,尸位素餐之人,真该是早死才好。

    更别说他们素来搜刮民脂民膏,还与血衣堂口这等江湖帮派串通一气,往日不为政事也就罢了,竟还为了银子,为其撑腰做起了毒散的生意。

    彼时刚听说之时,公孙懿一腔愤懑,可不过片刻,便无力而烟消云散。

    他虽非左相派系,却因对方举荐而升任梁州,在旁人眼中,他早就是左相的人。

    而实际上,除了认得几个左相派系的人,为官多年,他还有人脉吗

    旧识早因此误解而对他远离,尤其当燕国入主之后。

    公孙懿是想为百姓做事的,所以他一直没有辞官,但事他在做,可有些事,却终是无力改变的。

    只不过,现在好了,他想着,老天终于看不过眼,终于派人来惩罚这些人了。

    而不管杀人者是谁,他都会感激对方。

    府衙中的四人今日在此,当然不是为了面面相顾,而是在等人。

    在等凌晨飞鸽传书后,朝廷,燕国朝廷派来调查此事的人。

    公孙懿并不以为然,他觉得,燕国朝廷虽与原先的朝廷有所区别,却与梁州相距甚远,如今来的,不过也就是此时划分了原梁都京城的一些衙门罢了。

    也即是,来的人,极大可能还是原先梁国朝廷的人,说不定,还是曾见过的同僚。

    公孙懿心中笑着,一边品茶,却早已神游天外。

    少顷,在对面三人等得有些不耐烦,而他已经喝了一壶茶水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一溜小跑的脚步声。

    这是府衙里的通传,此前有过吩咐,如今,应是朝廷的人来了。

    堂中四人顿时起身正襟,看向门口方向。




128.燕廷玉
    先是府衙差人通传,接着是一行人自大门而入,龙行虎步,浩浩荡荡。

    堂中四人遥遥看着,神态不一。

    公孙懿眼神渐凝,看着这行人走近,心下疑惑与沉重并现。

    他们不是原来梁国朝廷的人,梁国朝廷养不出这等雄壮的军士。

    没错,只是用眼一瞧,公孙懿便能看出这行人非是养尊处优的官吏,而是久经沙场的军伍之辈。

    实因他们身上的气势,真似可气吞万里一般。

    一行十一人,俱到眼前,可只有领头那年轻人径直进了堂中,余下之人皆是在门口停了。

    他们穿着干练,看似寻常,可一动一静间却好似演练了无数遍一样,收刀,挺立。

    让人一眼看去,就仿佛是看到了久经杀伐的将士当面。

    公孙懿四人不敢怠慢,连忙朝进得堂中的年轻人行礼,可对方只是随意摆摆手,接着便坐在了正堂高位上。

    “公孙懿是哪个”

    然后,不等他们开口,这年轻人的目光便自上而下,状似随意般地开口。

    公孙懿一愣,心中虽有疑惑,可手上却已经行礼,“下官便是公孙懿。”

    他不知道对方官职身份,可只从门口那些人身上气势判断,眼前之人自是非富即贵。无论平庸与否,他都是惹不起的。

    “你是有才干的人,本将军信你,你来说说这梁州城发生的事。”堂首那人说道。

    堂下,余下三人皆是不免相视,皱眉者有之,暗藏不悦者有之。

    其中,有一人实在忍不住,拱了拱手,朝堂上问道“下官等人还不知堂上是哪位大人”

    他这话,倒也不算是放肆,毕竟就算是有通传,可对方这一来就坐首位,虽说语气并无高高在上之意,但这举止神情里,就透出了上官巡视的傲慢。

    既是来处理高立兴身死,以及血衣堂口被灭之事,难道,就不能表露身份吗

    下一刻,堂上那年轻人便看了过来,他身子微微前倾,双眼微眯,虽是面无表情,却好似虎视一般,竟让人心头一阵发毛,不敢相视不说,甚至还生后退避开之意。

    被他所盯的那三人,一时间竟是连动也不管动,便连呼吸都好似慢了慢,至于眼中,除了慌乱外,再无其他。

    “本将,燕廷玉。”堂上那人淡淡开口。

    话落,堂下四人皆是一惊,便连看似淡然,实则也在猜想对方身份的公孙懿,都是脸上一瞬愕然,惊讶丝毫不少。

    天下姓燕的不少,可最有名的便只有燕国上将军府的燕。

    无论是纵横疆场数十载,杀出赫赫凶名的屠夫燕康,还是少年得志,白衣渡江奇袭梁都,而一战成名的燕康之子燕长安,这都是上将军燕府的顶梁柱。

    而眼前这人,便是燕康的侄子。

    燕廷玉声名并不太显,便是在燕国,都是如此。人们知道他,多是因为他的出身,而不是其人武功和谋略。

    可同样的,仅凭他是燕康除燕长安之外的唯一后辈,这便足以让人记住。

    场间那脸带惊讶,而眼中却透着巴结讨好的三人便是如此。

    但公孙懿不同。

    他有才干,有抱负,虽然打理一州事务并不容易,可他绝不安心于此。他要处理的政事,从不是帮高立兴,及梁州府衙的这帮无能官员收拾烂摊子。

    事实上,梁国朝廷还在时,他觉得自己仕途无望,而天下换主之后,他好似一下看到了希望。

    他暗中搜集了不少有关燕国朝廷官员,和豪门世家的消息,包括一些名门望族在内,他都整理了不少。

    公孙懿想要出头,所以给其中一些人写过自荐信,因为他不甘心。

    而其中,就有这位燕廷玉。

    因为他觉得,对方同样也是不甘心的。

    燕廷玉身为名将之后,也是少年成名,只不过在其父战死沙场后,便就此寂寂无闻,甚至长大后被人所知,还是因为燕康的缘故。

    他不像燕长安那样可以带兵打仗,他没有参加武举,只靠祖辈蒙阴被授予官职,不大不小地吊在军中。

    在未见面之前,公孙懿从此人有限的生平介绍中,难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当时只是抱着试探的态度写了这么一封信,可同样诚恳。

    此时,在听到对方就是燕廷玉当面之后,公孙懿愕然之余,下意识便想,对方来此,莫非也因为自己的那封信

    可说实话,他甚至对自己送出的那些信,能不能到收信人的手里,都不抱什么希望。

    堂首,燕廷玉见场间四人神情,淡淡一笑,“怎么,还需让本将再多介绍”

    “啊不用不用。”先前问话那人一脸赔笑,额上却有冷汗,“原来是燕将军,燕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下官等人自是知道的,知道的。”

    燕廷玉冷哼一声,随后看向公孙懿。

    后者一怔,随后躬身一礼,然后便将高立兴与血衣堂口发生之事全然说出。

    末了,公孙懿看着燕廷玉面无表情模样,突然想到对方先前所问,是梁州城发生之事,而不只是昨夜发生之事。

    不过片刻之间,他心思几转,略作斟酌,便开口,述说自桃花剑阁下剑令追杀后,梁州城内因此所生的大大小小之事。

    旁边,那三人一愣,而后抬头,看到了堂首那人不时点头,眼露满意。

    登时,他们心情更不好了,也对公孙懿有更为嫉恨。

    不多时,公孙懿便说完,然后躬身立于堂下。

    燕廷玉打了个哈欠,道“你觉得,昨夜之事如何处置”

    公孙懿一怔,他本以为对方会问自己方才所说,可实在没想到,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对方问的还是昨夜之事。

    当下,他有些摸不准眼前这人心思不说,一时间自己的思绪竟是有些乱了。

    不过,公孙懿自也非常人,当即道“如今新朝刚立,高大人乃朝廷命官,他如今被害,若不迅速破案找出真凶,一旦此事传出,恐怕不免令人心头惶惶,此对朝廷更是不利。

    血衣堂口被灭,此事已传扬出去,想必血衣堂或是天下盟都会派人来此调查。只不过这等事触犯律法,本就该衙门来管,自是不能交给江湖门派去处置,否则有失朝廷威仪。

    但像天下盟这等江湖大帮,素来霸道,要如何处理,恐怕也要费一番工夫”

    说到这,他声音略低,忽地不说了。

    因为公孙懿一边在说,一边在观察着堂首那人的神情,此时,他已是见对方眼中流露不耐之色了。

    是以,他便止住了话头。

    不论真假,燕廷玉的确是表现出了几分不耐。

    “你的意思,就是想尽快破案,找出真凶吧”他问道。

    公孙懿不好意思地一笑,拱了拱手,他说那么多,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只不过身为下官,自然是要稍加分析的。

    “时辰不早了,吃饭吧。”燕廷玉说了句,然后起身。

    公孙懿张了张嘴,愣住了。

    另外三人也是如此。



129.来人
    这日午后,一队人马进了梁州城。

    城中吉安坊,虽说本就不是什么热闹的坊市,可今日却更是冷清,便是人烟都没有多少。

    街口有几个躺在椅上晒太阳的老人,这时马蹄阵阵,遥遥而来。

    他们不免眯眼去看,看看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会来此,而从这马蹄声上判断,恐怕也是不下于二三十的人马。

    官府的人刚走没多长时候,难道是城中其他帮派的人

    不像。

    这个时候,没人会来惹麻烦,就算是想看热闹,既不会选在今天,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

    近了,来人很快便到了眼前。

    唏律律,能看出疲惫的马踢踏着停下,喘着粗气,马上的人哪怕带着斗笠,下巴上也是汗涔涔的。

    “老丈,劳驾问下,今儿个除了官府的人,还有什么人来瞧过那堂口啊”

    骑马的人里有个抹了把脸,开口问道。

    这人的声音还有些年轻,只不过许是长久赶路少了水,此时声里透着沙哑。

    晒太阳的个老头儿都是吉安坊的老住户,早就知道那血衣堂口的名声,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也算是对江湖人有些了解。

    此时不用细瞧,只看这马和刀,就知道这伙人也不是什么善类。

    本着不想惹麻烦的心态,自然没人开口。

    有的眯眼装着打盹儿,有的两眼浑浊,瞧着眼前这伙人,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但,就是没什么回应。

    “嚯,这几个老帮菜”人群里,有个瓮声的,看了这几个老头儿架势,顿时有些恼火。

    “胡说什么”之前问话的年轻人呵斥一声。

    倒是想不到,这人还是个领头的,他一开口,队伍里同样有些不耐的,也都将要说的话咽下了。

    “老丈,咱们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打听打听。”这青年摘了斗笠,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风霜的面庞。

    他长得浓眉大眼,只是头发看着有些乱,也有些邋遢,下巴的胡茬微青,脸上也有不少污垢,像是几天没洗一样。最主要的,是他左边脸上有道伤疤,自眉角到唇边,看着很是恐怖。

    只不过,他的眼睛很亮,带着一股和善,就算有那道刀疤,也不会让人觉出太多凶狠,反倒是一种硬气和英武。

    如今江湖,能让人感觉到英武之气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其中一个老人犹豫半晌,终是问道“后生,你是什么人啊”

    后生听了这个称呼,马背上的不少人都憋足了笑。

    只不过,那领头的青年却并无异样。

    他笑了笑,然后道“咱们是血衣堂的人,过来看看。”

    血衣堂几个老人一听,脸色登时变了,然后也不多废话,竟是拿了板凳茶壶,就往铺子里家里走,手脚很是麻利。

    “哎”有几个汉子不悦,出言想拦,可那青年却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理会。

    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还在这晒太阳的几个老人,就都不见了。
1...105106107108109...2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