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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我就随口一说。”他说着,转身,下了房。

    听到门开门关之声,苏澈再看了眼远处,便也回房了。

    梁州城,青萝坊。

    两道身影站在楼阁之上,看着不远处街上人声嘈杂,四下里浓烟阵阵。

    这并非是走水失火,而是爆炸刮起的无数烟尘。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

    一人身着白衣,气度非凡,此时轻语,倒不像是在感慨眼前。

    盗帅靠在栏杆上,打着哈欠,听后,暗暗撇了撇嘴,说道“这诗可不应景啊。”

    “心有所感,方有诗词,不在应景与否。”那人回头一笑,眼眸明亮,好似星光般真诚透彻。

    盗帅总是不敢与之相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心虚。

    眼前的人,正是那掌中沧海季子裳。

    “那你在想什么”盗帅问道。

    “盗兄不妨猜猜看。”季子裳笑道。

    盗帅挑眉,“那我猜,你是在想那位付姑娘。”

    季子裳一愣,随后也不掩饰,爽朗一笑,“盗兄果真是我知己,在下的确是在想付姑娘,只是这么久了,她都不与我见面。”

    说到最后,他不由叹了口气。

    事实上,莫说最近传言,便是之前,他也已经知道了付吟霜的身份。只不过,就算对方是为后周东厂做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人,终还是可以回头的。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季子裳心中一叹。

    盗帅略过这个话题,看向夜里长街,那人声传来之处。

    “季兄觉得,今夜此事为何”他问。

    季子裳听他说起正事,便收拾心情,略作思索后,便道“东厂阉人的目的,就在近几日显露。”

    盗帅点头,说道“我观此事引发缘由,乃是火药操作不慎引起的爆炸,不过并非是大量的火药导致。”

    季子裳有些疑惑,“不是大量”

    在爆炸刚发生时,他便已派出人去查探此事,只不过此时还未回来。而想必,过去打探的也绝不只时是他们这一方的人。

    但现在,听了盗帅笃定之话,他却是有些好奇了。

    倒不是不信,毕竟墨家里便少不了机关和火药,只是好奇对方如何只是远远瞧着,便是断定。

    盗帅说道“此时小雨,你看这烟尘,看似浓却扩散不大,直往上升。”

    季子裳点头。

    “这说明爆炸时的火药不多,却是引发了地陷。这等烟尘,都是地陷时掀起的。”盗帅说道。

    “地陷”季子裳先是一怔,继而皱眉,“你是说,东厂那帮人,其目的是在地下”

    盗帅也觉得不可思议,也是靠着今晚之事才想通。

    “无生老祖埋骨之处需要秘钥来打开,而颜玉书得了秘钥还不出城,这说明他要去的地方就在城中。可试想,这百多年里,就算旁人发现不了这么一处地方,那座桃山屹立于此数百年,怎会不知城中草木”

    盗帅说道“更别说还有城中大小帮派,差人不良,在这城中藏东西,可不容易。”

    季子裳暗暗点头,的确,最了解城中阴沟暗渠的,便是那些夜里活动的帮派势力。无生老祖故去这么久,如果埋骨之所就在城中,那最该先发现的,必是这些人。

    但事实却没有,因为谁能想到,无生老祖的埋骨之所,竟会是在这梁州城的地下




132.一二
    潮湿,往往伴随着阴暗,阴暗处,幽风阵阵。

    “祖宗。”颤栗的语气,颤抖的身子,毕恭毕敬却仍难掩其中惧意。

    一身月白绸衫的年轻人站在断裂的横梁下,长身玉立,仿佛明月采光,汇在这一人身上。

    “拿脑袋担下的差事,快到头了,怎么还给办砸了”玉书声音微冷,语气却低缓,可其中压制的怒火和杀意,恍然间让令人置身于寒冬腊月,浑身冰凉。

    靳鹰脸色哭丧,实在是怕到了极点,他只能死命垂着头。

    “是小的没有嘱咐好,火石未灭,才引发了爆炸。”他没有推脱,更深知推脱无用,也不是全将责任揽在身上,只是实话实说。

    因为他知道,在眼前这人身边做事,就不能有丝毫隐瞒。

    有错就要认,有罪就要领。

    玉书轻吸了口气,依稀间,风中尚还有硝火味道。

    “都处理好了”他问。

    靳鹰不敢松懈,连忙道“都安排妥当了,这回是米姑娘亲自去调制的比例。”

    “还要多久”玉书问道。

    靳鹰斟酌片刻,才道“不出两日。”

    玉书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那,小的告退。”靳鹰仍是低着头,小心退下了。

    等离出十多丈,他心里才松了口气,快步离开。

    不过几息之后,脚步声在幽静的此间传来。

    “地下阴凉,你怎地不多穿些”付吟霜手上拿着一件素色的氅衣,走过来,给他披上。

    “不必如此。”玉书说道。

    付吟霜眼神一黯,随后只是清淡一笑。

    “计划只能提前了。”玉书说道。

    付吟霜点头,此番变故谁也没有想到,而且还是在如此重要的时候。依她所想,像是靳鹰那等负责之人,真该是千刀万剐,以死谢罪。

    “外面的谣言,对咱们很不利。”她想了想,还是说道。

    “不过是揭出了事实,无妨。”玉书道。

    付吟霜咬了咬唇,还是道“你那位朋友”

    玉书看过来,目光湛湛如水,却有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付吟霜呼吸不由地一促,眼神略有慌乱。

    “我”她下意识开口。

    “我说过,他的事,不需要你们去考虑。”玉书打断,直接道“其余人是生是死我不在乎,但我要他生,他便只能活。能杀死他的,也唯有我。”

    付吟霜眼底有些不忿,或者说,是嫉妒,但眨眼间便是如常。

    因为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若要多说多做,只会惹得眼前人不快,徒增难堪罢了。

    “我明白了。”付吟霜点头。

    “衙门那边的情况如何”玉书问道。

    “伊雪稠和甄晴已经混进去了。”付吟霜说道“只要她们想,整个梁州府衙,可以无一活口。”

    玉书轻笑,“不要小看燕廷玉。”

    付吟霜一时微怔,不是因为所听所闻,而是因为眼前人的一笑。

    她很快回神,略有不解,“我不明白你为何对他如此看重,就因为他是燕康的侄子”

    玉书想了想,道“世人皆知白衣渡江,奇袭梁都的是燕长安,却不知道他如何才能渡江。”

    付吟霜蹙眉,犹豫道“权帮”

    玉书满意点头,显然,对方也是很快能想到其中关键。

    北燕大军若要渡江,有两个阻力,便是后周水军和权帮。前者因与北燕暗中联合,自是帮忙遮掩,可权帮向来我行我素,根本不会这等便利。

    “彼时,便是燕廷玉孤身去的权帮,促成了此事。”玉书说道“他与权帮的高手比试了三场,权帮这才放开了水域,任由北燕无声渡江。”

    付吟霜眼中已有兴趣,“跟谁比的”

    “浑天蛟龙周啸云。”玉书道。

    付吟霜果然惊讶,因为这位的确是权帮的高手,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位宗师强者,货真价实的无铸境界大修行。

    而即便是知道结果,她仍是问了出来,“谁赢了”

    因为结果显而易见,可为什么,权帮还会应下燕廷玉,给北燕遮掩

    “拳脚、兵器、武论,三场比试,燕廷玉赢了后两场。”玉书语气平静,可听在付吟霜的耳里,却不吝于惊雷一般。

    燕廷玉赢了

    他竟然能赢大修行

    付吟霜红唇微张,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其实要说武论,燕廷玉能赢也算说得过去,毕竟他出身北燕上将军府,自幼定是熟读兵书,而武功秘籍也不会缺了。

    更别说教导他的是燕康,这位除了那屠夫的名号外,在江湖中还有金刚无铸,肉身第一的说法。意思很明确,便是说此人乃是无铸境的第一人。

    只不过,这个传说在数月前的梁都之战里,似乎被打破了。

    护国柱石苏定远自城头而下,一杆大枪如苍龙出海,直接破了燕康的不动明王。两人皆是无铸之境,孰强孰弱,似乎难以言说。

    付吟霜想着,有燕康灌输武道理念,就算周啸云是成名强者,有属于自己的武道意志,可败给燕廷玉,也是情有可原。

    但在这兵器上,他怎会败的

    “燕廷玉不是走的武夫之道,他是内家高手。”玉书说道“周啸云压制修为,一时不察,被他以大罗星云手,破了护体真气。”

    大罗星云手,北燕皇族秘传,为神桥之境武学,练之需搭配奇门兵器龙凤双环,专破金刚无铸。

    除了北燕皇室外,旁人自是不会此门武功,便是燕康也一样。

    “是北燕朝廷授意,提前做的准备。”付吟霜不由道“燕廷玉能练成,该是费了多少时日”

    换句话说,是北燕筹谋了多久

    权帮多是修行外家的武夫,此自然是成针对。

    玉书说道“这才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付吟霜此时也没有之前的轻松随意,她语气凝重,不减担忧,“那伊雪稠那边,要不要提醒一下”

    “做的多,错的多。”玉书轻叹一声,道“而且,今夜变故,恐怕已让他们窥出一二。”

    付吟霜咬唇,觉得是自己没用。

    “人算不如天算。”玉书淡笑,“气馁作甚”

    看着他神情自若,付吟霜觉得心里也没那么沉重了。



133.是夜
    白天之后,梁州城的百姓才知昨夜发生了何事。

    平康坊偏僻的半条长街地陷,两边商铺住户狼藉,地上扯开了一道十几丈长的口子,深不见底。

    衙门的人自然是动起来了,往日来说,最大的坊市不一定最热闹,可在今日,却是热闹非常。

    地陷这种事,当然没什么好瞧的,可每当地陷,衙门里总会请那些江湖方士来做法驱邪。这个时候,当然是人热闹的,对于那些街坊里的孩童来说。

    只不过今次却有些不一样。

    衙门的人并没有四下取证,而是在将断壁残垣处理一番,稍是安慰走访了附近百姓之后,很快便将此地圈禁起来。

    包括原本居住在附近的的百姓,也被官府以各种理由,暂且劝离到了他处。

    “大人,地陷深度在二十米左右,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不过还是发现了这个。”

    衙门的捕头一身脏污,此时也顾不上擦脸,从地下爬上来之后,便连忙跑到檐下。此时,在简要地汇报后,便将从地下发现的东西拿了出来。

    在此地的,并非是府衙里素日那些发号施令之人,府衙里的大人,便只有公孙懿一人而已。

    檐下,是一身干练黑衣,却在吃着糖饼的燕廷玉,以及护卫阶下的随行狼骑军士。

    “这是何物”公孙懿先是看了燕廷玉一眼,随后问道。

    那捕头眉头皱着,手指在手中漆黑之物上摩擦一番,道“此乃铜金之物,像是铸鼎所用。”

    “鼎”公孙懿眉头一皱。

    “或是,冶炼丹药的铜炉。”那捕快犹豫道。

    “制作火药弹片。”燕廷玉接过话去,将糖饼吃了,随手拿了随从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公孙懿一听,脸露惊骇,“东厂的那帮阉人,竟会制作火药他们想干什么”

    “你是在问我”燕廷玉笑了笑。

    公孙懿连忙抱拳,口称不敢。

    在这几日的接触下,他也只敢说是对眼前之人稍有了解,便是对方脾性,他根本不敢言能看透。

    倒不是喜怒无常,实在是因为这人脾气颇有古怪之处,有种,让人跟不上其适时所想的感觉。

    燕廷玉四下看了几眼,道“行了,让下边的人都上来,撤了吧。”

    那捕头悄悄松了口气,要知道,这地下本就比不得地上,或许其本有通风口,可爆炸早已将其毁掉,这地陷的缺口看着大,可底下崎岖难走,火药爆炸后的硝烟还弥而不散,更有烟尘。

    更别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地面不会再陷落下去,可以说底下搜索的捕快,心里都是提着胆。

    要知道,这可是六七丈深的地下,一旦被埋了,任你武功再高,也是逃不出来。

    公孙懿自是通晓情理,但仍是问道“那,就不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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