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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苏定远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在一年前,在自己一剑将他手上所拎的玄甲洞穿的时候,他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苏澈想着,当时的周子衿抱剑倚在廊柱下,苏清在逗苏晴朗。

    那个时候,他们的回答,是什么样的

    苏清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就算火烧到京城,那大梁还有其他地方肯定未受战火侵袭,最不济,他还可以跑到北燕和后周境内嘛。

    他的回答跟以往数年都不一样,虽然都是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可苏澈能感受到那种凝重,以及其中的无奈。

    苏清说他又不懂武功,就算是上战场也是送人头,而且很可能会因为自己身份,而成为军方的掣肘,届时也会成为大梁的笑柄。还不如直接一走了之,各自清闲。

    苏定远只是问了句,他能走,可在战乱之时,他如何带自己的家人一起走呢没有了将军府的护佑,他如何能保证今后还能安稳生活,而就算有护卫随行,可当没了苏家的人,你苏清不懂武功,身怀钱财,那护卫还能忠心吗

    苏清讷讷没说话,只是抱着苏晴朗走了。

    周子衿说:不管战事打到哪,她都会保存有用之身,直到杀死燕康。

    燕康,北燕上将军,也即是周父生前刺杀之人。只不过周父失败,反被对方将脑袋割了,尸体暴晒七日,后苏定远以三千战俘换之。

    周子衿的回答,从小时便没有变过,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如此,从来如此,变的,只是每每回答时,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好像这个选择很难,不是难以抉择,而是将它完成。

    她总是斟酌之后开口。

    苏定远未对她说过什么,只是勉励她好好学剑。

    是学剑,而不是练剑。

    他是周父的结拜兄弟,只有他知道周父有多强,而同样,也只有他才知道燕康的武功有多强,刺杀他会有多难。

    苏澈的回答呢

    他似乎总有选择,可实际上不离‘战’与‘不战’。不战,不是逃避,而是避其锋芒,以待来日。

    但可能吗

    大军压境,你要如何躲避

    这是苏定远的话,也是唯一一次据苏澈的答案而给予的回应。

    苏澈上一次说的,是战,拼死也要一战。

    苏定远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武功有长进了,所以嘴唇一碰如此轻易。

    苏澈说不是,他想了很久,自学剑后,他便如此,并非宁折不弯,而是在大是大非上,唯有舍身取义,不惜命一战。

    他是将军府的少将军,护国柱石之子,若他死战,那大梁千万人何不起家国将破之愤慨,共赴从容

    苏澈说的激昂,心中激荡,恨不能上阵杀敌,马革裹尸,见大梁军队横扫**。

    但换来的,是苏定远平静的一眼,以及淡淡的一句话。

    “澈儿最近有些骄纵,衿儿,你好好练练他。”

    当日,苏澈累的趴在校场上起不来,然后也不吃晚饭,灰头土脸却倔强地去书房找苏定远问个明白。

    但他没见到自家父亲,是周子衿给了他一碗米饭,还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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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人面桃花
    苏澈出校场后,还特意等了等,可他没有看到苏定远。

    然后,在苏大强赶马车过来后,他便直接上去了。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车上竟然还坐着自家大哥苏清。

    “哥怎么也过来了”苏澈问道。

    “你考武举这么大的事,自然该出去庆祝一番。”苏清理所当然道:“我在燕来楼定了酒席,咱们直接过去。”

    “就咱们”

    “这哪能,肯定是都过去的,不过父亲会晚些,子衿好像还有些事要做,也要晚些。”苏清说道:“不过那「刀枪剑戟」先过去了。”

    如此一来,便是家宴了。

    苏澈心中有些感动,说道:“武举还未定章,这顿饭吃的却是有些着急了。”

    赶车的苏大强却是在外哈哈一笑,“这是春闱就在这几日了,大少爷今晚在燕来楼可还跟其他几位公子有一顿酒吃。”

    苏清闻言,脸上不见尴尬,只是摇了摇折扇,笑道:“一顿酒也是吃,两顿酒也是吃,我都吃得下。”

    苏澈翻了个白眼,感情对方这是为了跟那些狐朋狗友吃饭,才顺道帮自己张罗了—燕来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背靠官府,所以许多山珍海味都能弄到,花费自然不低。而近来因为苏清和红素之间的不愉快,以及自身隐又变得浪荡不着调,苏定远便让府上账房限制了苏清的开销。

    换句话说,依着苏清的性子,这么多年他手上攒下来的银钱是远远不够去燕来楼请客吃饭的,所以,他只能借庆祝苏澈武举一事,在账房上多报备银子。

    而管账房的除了管家苏福外,还有大丫鬟素月,有关她最疼惜的二少爷,想来苏清从她手上拿了不少银子。

    当然,此事既然那「刀枪剑戟」四位夫人都知道,想必苏定远也是默许了,起码,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这毕竟是喜事,而且苏清近来的确是憋坏了。

    “前边的小酒馆停一下,送酒钱过去。”苏澈对苏大强道。

    苏大强有些惊讶,自家少爷只是出门大半天,竟然会找酒馆喝酒了

    不过,他也没问,人总是要长大的,自家少爷如今也算是要出府的人了,喝点酒又算什么。

    但他想了想,说道:“少爷日后出门,身上要带些银子,莫要怕麻烦。”

    苏澈点头。

    “若是遇到心仪的姑娘,想买点东西相送,没有银子怎么成呢。”苏清在一旁说道。

    苏澈没理他。

    “对了!”苏清突然一拍手,吓了他一跳。

    “这回武举,你可见到乔芷薇了”他眨眨眼,“漂不漂亮”

    苏澈看着他那怎么看都有些色眯眯的样子,皱眉,“你怎么知道乔芷薇”

    “废话,江湖上有名的美人,谁不知道”苏清撇撇嘴,瞅他一眼,“桃花剑阁的剑术有桃花煞,你当心别中了人家的美人计。”

    苏澈轻哼一声,“那你应该祈祷自己别碰见她。”

    苏清眼神一亮,“真有那么漂亮你这次担心的竟然是我会中招。”

    苏澈翻了个白眼,实在无语的很。

    “不过你放心,”苏清用折扇敲了敲胸膛,凛然道:“若是让我碰到那小娘皮,定会以我这身浩然正气降了她那桃花煞!”

    说着,他‘唰’地一声打开折扇,一派浊世佳公子的派头,“让她知道我这「清风无缺,玉面公子」的手段。”

    苏澈嘴角一抽,看向窗外,装作没看到,没听到。

    ……

    黄昏渐晚,京城里的灯火次第亮起,一盏盏,一处处,原本夜幕降临前的阴暗如同褪去。

    一身粉衣的乔芷薇背着手走在街上,不时买个糖人,吃个糖饼,在她身后,跟着两个牵马之人,他们都是桃花剑阁的人,此次为前者参加武举的剑侍随



19.青霜剑
    乔芷薇踩上巷子里的青石板,有些斑驳的地面上多有坑洼,一旁的屋檐不高,踮脚可以看到院墙里头。

    此时天光暗下来,巷子里晦暗一片,她拿着糖人,放到眼前,麦芽色的糖人透明着,她眨了眨眼。

    “我都来了,还不出来吗”乔芷薇把糖人凑近,朝前看着。

    她语带轻笑,貌似随意,可空着的左手却离腰间双剑很近。

    此时,她已经往巷子里走得挺深了,背后的长街喧嚣,都有些渐远。

    有脚步声从前而来,很轻缓,是布鞋踩在地上的微响。

    巷子里的晦暗仿佛被人居中劈开,那道身影渐渐清晰。

    一袭青衣,冷漠的人,一把木剑,寒意逼人。

    乔芷薇下意识眯了下眼睛,手里的糖人从中间分为两半,一边掉在地上,一边连着小棍还在手上。

    “「青霜剑」周子衿,真是个漂亮的人儿啊。”她莫名感慨一声,看了眼手里的糖人,有些可惜地丢了。

    青霜,即为青空和冷霜,剑冷,人亦冷。

    周子衿淡淡道:“你该知道我为何来。”

    乔芷薇努努嘴,“唔,是因为你觉得我勾引了你的心上人,不乐意了,原配想来打姘妇”

    周子衿神情未变,开口道:“你修桃花煞,如何对别的男人我管不着,但你今日不该逾越。”

    “所以呢”乔芷薇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前人手中的木剑,“听说你与叶梓筠是同门,我打不过她,但一直想试试你这柄青霜剑有何出奇之处。”

    周子衿抬剑,“好。”

    乔芷薇瞳孔一缩,眼前之人竟如一道青烟而逝,可那柄木剑却已在眼前。

    她无从再想,身周有粉色雾状骤然飘散,随着内炁的鼓胀而充斥在一丈之地。

    这是秽浊之气,是她的桃花煞。

    粉色的雾中一抹青衣显现,但剑身未斜,直冲她眉间而来。

    “好重的杀心。”乔芷薇心底暗惊,却也在此时双剑出鞘,一柄自行激射而出,一柄持于手上,于千钧一发抵在眉前。

    叮!

    她退了一步,眉间紧贴着自己的短剑,而来剑身之处,则是对方那刺来的木剑,万幸的是,她挡住了。

    子剑悄无声息,从周子衿身侧飞袭,于此同时,四下粉雾更甚。

    这不只是无形桃花煞随内炁而充盈,其中还有激煞的药粉!

    周子衿柳眉一拧,剑收而起狂风,剑气肆虐,如平地龙卷。

    桃花煞登时一清,四下溃散。

    乔芷薇借此后退几步,眼底凝重而嘴上轻笑,“你这人倒真是心狠,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周子衿没说话,桃花煞四溢,若附近有人沾染上轻者小病,大者留下病根,有损寿元。可她之所以选择此巷,便是因为这个时辰,该巷中的人家不会有人在。

    而她受方才影响,此时见眼前人巧笑嫣然及媚态风情,即便同为女子,她心中仍不由地一荡,小腹上平白生出几分热意,下意识扭了扭腿。

    周子衿银牙微咬,手腕一抖,只是寻常不过的木剑上忽而凝起一层冰霜,四下也变得有些冷,而心神因此而凛,那丝燥热也消失不见。

    “用剑,竟然还用毒。”她眼眸微沉。

    乔芷薇笑笑,“咱可不是正人君子,你想要我的命,我怎就不能用毒了”

    周子衿却是长剑朝一旁挑出,铿地一声,那柄又欲暗处偷袭的子剑崩飞,扎进了墙中。

    乔芷薇脸色不变,仍是笑盈盈的,“好啦,我保证不再招惹你那心上人了还不行”

    “你不该招惹的,是将军府。”周子衿一剑刺出。

    乔芷薇脸色一沉,横剑一挡,语气微冷,“你还真把将军府当家了。”

    周子衿眸光一闪,乔芷薇心头一惊,不



20.燕来楼
    人,喜闻乐见于利益的变多,却更为在乎利益的减少。

    世间门派无数,真正能号令武林的却也寥寥,那歌诀中的武道势力之间,更是为这天下利益竞争激烈。

    而最大的利益执掌者,必然是一世皇朝。

    如今,大梁皇帝竟可能会有龙子,这于后宫,于朝廷,于大梁江湖,都不是一件小事。

    此前梁帝方景然年近而立却无子,朝堂诸公恐怕早将心思放到别处,比如方景然还有一个亲弟。在国无储君时,各方已经维系好了平衡,或者说,是已经将既有包括日后的利益有了划分,此事当然涉及朝野。

    可现在,很可能有龙子降生的消息一出,便如巨石投进本是平静潭水里,又该激起多少寒波

    一些人便忍不住要做些什么了,因为先下手为强,晚一步,可能就步步晚,在这种几近变天的事情上,你晚了,就要死。

    苏澈对这些并不知情,因此也没那么多的顾虑,即便是听乔芷薇说了只言片语,也没法联想到这么多。

    可称辉煌的燕来楼里,苏澈扶在二楼雅间前的阑干上,看着门口进出的人。

    苏清在领了他来之后,便去寻他那些同窗好友了。

    雅间里早来了府上的四位夫人,此时她们在饮果酒。于情于理,苏澈自然是不会跟她们独处的,便来到外面,等苏定远和周子衿来。

    他心里隐有期待,因为他记得在武举之前,周子衿说过这回武举后便给自己一个答复。

    “说的应该不是殿试吧。”苏澈心里想着。

    他脸上带着笑意,对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的,这么多年同处,自己的心思何曾瞒过她。

    至于周子衿年纪要比他六岁这一点,苏澈根本不在意,如此一来,周子衿说不定会更疼他,日后若在有考校,想来她也会手下留情。

    苏澈这么想着,脸上的笑有些傻傻的,更是不免脸皮薄红,有些不好意思。

    但好在四下客人众多,热络非常,当也是无人注意,即便有人看到,也会以为是酒酣而已。

    “想什么好事呢,脸红成这样”苏清一手拿扇,一手拎着酒壶,摇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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