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盗帅深吸口气,并未回答,而是道:“我来除了告诉你这个,还想跟你说一件事。”
“后周官军和锦衣卫,已在城外,方大师他们赶去城廓了。”他说。
“后周官军”苏澈一愣。
“不足百人吧。”盗帅说道:“该是营中精锐,配合锦衣卫行动,如此看来,燕军该是后手。”
“官军既动,是为了示威。”苏澈道。
盗帅点头,“对。”
苏澈见他有些欲言又止。
“嗐,其实我想说是,随后周官军来的,是苏清。”盗帅说道。
“什么”苏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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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推测
“或许他没有那个意思。”苏澈说道。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玉沁平静道。
苏澈沉默片刻,道:“他相信我,我也相信他。”
玉沁轻笑一声,“我理解,那么,如果方不同他们真的要软禁你,你会怎么做”
苏澈唇角抿紧,如在思忖。
玉沁见此,心中已然想到他会如何。
“他方才说,昨晚江构去了墨痕住处”她主动转移话题。
苏澈点头。
“过去看看”玉沁问道。
苏澈起身,刚待开口,玉沁便将折扇一收。
“我随你一起去。”她说,“你现在没有武功,万一凶手就在那,我也好出手帮衬。”
苏澈深吸口气,当先走出门去。
……
此前,盗帅跟苏澈说起过墨痕的住处,所以并不难找。
当然,在他们身后,也有人跟着,那是方不同派来盯着他的人。
苏澈并未将这几人甩开,此次光明正大,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在院墙外经过的时候,他便已经打量过院内,空荡的院子里没有什么交手留下的痕迹,以江构的武功,若是在此地交手,想来是会有所破坏,而且这边离街巷不远,江构也足以示警。
苏澈心里想着,莫非江构是在离开此处,或是还未到此地,就已经遭到毒手
那边,玉沁已经在推院门了。
“哎”苏澈唤了声。
吱呀,院门没锁,一推便开了。
“只是在外看,是看不出什么的。”玉沁边进边说,“如此机会,正好仔细瞧瞧。”
苏澈朝身后街上看了眼,跟来的那俩墨家弟子显然是想要出言阻止,不过被他这么一看,反倒没有再往前,只不过有一个是快步离去了,不用说,自是去通报方不同等人了。
苏澈不再犹豫,直接进了院子。
而那剩下的墨家弟子也连忙朝这边跑来,他们是负责监视苏澈不假,却并不需要偷偷摸摸,反正都被发现了,也顾不上许多了。
院里,玉沁一手持扇,轻轻敲着腿侧,她步子迈的轻缓,目光先是在四下墙上扫过,接着便看向地面。
苏澈走过石板路,看了眼主屋,门上挂了锁,他便没有冒失。
至于厨房、柴房等处,他也看过几眼,没觉得有什么蹊跷之处。
玉沁却在柴房前止步,没有上前,也没有走开,只是这般看着,像是发现了什么。
苏澈看过来,“怎么了”
“你看那边窗下。”玉沁说道。
苏澈微怔,随即看向自己右边,一扇窗关得严实。
他之前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此时玉沁提醒,他细瞧时才看出不对。
窗沿,窗棂边的墙皮有些新,虽然也有风吹日晒的泛黄,但相比其他地方,还是要干净许多。
苏澈眼神一凝,俯身,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墙皮的确是很新,但这并不是新涂上去的,而是原本外层的墙皮脱落,露出了底下紧贴青砖的一层。他也没多用力,用手蹭了蹭,然后石粉掉落之时,他手指忽而一顿。
手摸过的感觉里,手下的墙上有淡淡的起伏,这是一处极淡的痕迹,像是用手按出来的,可要想在青砖上留下手印,非得是极重的力道不可。
苏澈想到一个可能,眼底微惊。
“发现什么了”玉沁问道。
苏澈连忙道:“一个像是被手按过的痕迹。”
玉沁淡淡一笑,“果然。”
苏澈用手在青砖上摸了摸,然后起身,走过来。
“你方才早就注意到了”他问道。
玉沁点头,“江构既来,自然不会光明正大,他是来看墨痕私下有无跟人见面,肯定是在屋外偷听。”
苏澈想了想,然后道:“昨晚江构便在窗外偷听,被发现之后,情急后退时,手按在了墙上,所以才留下了痕迹。”
玉沁点头,“可能是被发现的,也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心惊之下暴露了自身。”
“那会是什么”苏澈下意识问道,但问出来后又不免摇头,知道这件
43.绝崖之处
当苏澈在想凶手是已离开还是仍躲在机关城某处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进了院子。
“苏澈。”是之前盯梢他的那两个墨家弟子,而其身后,还有穿着明显是墨家巡守的几人。
苏澈见此,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越千重从外面走进来,持剑站在院门处。
“很抱歉,可能你也已经知道了。”他说,“或许,你需要换一个住处。”
玉沁走到了苏澈身边。
随着此举,对面的墨家一众则不免紧张了些。
虽然不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但他们知道苏澈的武功,即便是有被废的传闻,但谁也没有对此证明过。而对方,是半步修为,若真要反抗,动起手来,他们自是挡不下的。
苏澈微微摇头,然后道:“来的,是他吗”
越千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当即点头道:“我等亲自去看过,也聊了几句,确是苏清。”
哪怕未亲眼所见,可当从对方口中得到证实后,苏澈心里仍是有说不清的复杂。
放松、疑惑、担忧等等,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去见苏清,而见面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当然,看越千重或者说墨家如今的架势,显然是不会让自己与他见面的,起码此时不会。
而场间,玉沁神情平静,对面的越千重却是脸色微凝,连握剑的手都紧了紧。
他是用剑之人,对气机感知自然敏锐,而面前让他觉出危险的不是苏澈,正是那看似浑不在意,只是抚弄折扇之人。
越千重隐约能猜出对方的身份,能跟在苏澈身边,又有这般风华绝代之姿,普天之下便只有一个颜玉书。
其实对于此人为何会甘心待在苏澈身边,不只是他,恐怕知悉此事的太多人,都会为之疑惑。
这人无论天资还是武功,皆是一世翘楚,那么,为何会甘愿于无名
两年的时间,足够对方扬名立万了。
苏澈没有开口,越千重便一直关注着玉沁,其身后的一众墨家子弟,同样紧张。
“若要动手,我可以杀光他们。”玉沁并未传音,只是淡淡开口。
她的语气里没有自信,没有杀意,只是平淡至极,却令人根本无从去反驳,因为这话,就如在陈述事实一般。
越千重闻言,眼皮一跳,凝重不减,只是心头一沉。
他很想冷笑,甚至出言呵斥,说对方狂妄,是在说大话。但同时心中更为冷静地告诉自己,此时应该沉默。
而他身后的墨家诸人,则有人不忿,怒目而视。
“放肆!”
“口出狂言!”
越千重抬了抬手,及时止住这些人,免得激怒对方。
玉沁只是看着他们,神情未变,眼神却如俯瞰。
苏澈道:“只是换个地方罢了,没关系。”
他是在忍让,但不是因为怕,而是一旦动手,那必要死人,此事不管对错就都说不清了。且今后与墨家,都将是仇敌。
那样的话,将自己带来机关城的盗帅该如何自处,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更何况,墨家此前对自己亦存善意,只是如今被迫无奈,方有此举,苏澈可以理解,也觉得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即便,现在的墨家情势并不乐观。
玉沁看过来,“你想清楚了”
苏澈点头。
玉沁便没有开口。
对面,越千重松了口气,然后侧身虚引,“两位请。”
……
所谓新住处,是在阁楼之中,两个房间,稍有逼仄,苏澈和玉沁分别住进去。
阁楼背临绝崖,这边偶有巡逻墨家弟子来住,平时是没有人的,也即是整栋楼阁,常住的或者说被软禁其中的,只有苏澈两人。
当然,玉沁并非是被软禁。
门窗上都未上锁,但能出的地方只有走门,窗外便是绝崖峭壁,也有铁索云桥,但寻常人根本走不过去。
不过,因为苏澈和玉沁毕竟是客,哪怕身受怀疑,也非囚禁,而只是限制行动罢了。那么他们只要不出这阁楼,便无事。
楼外,是有轮值看守的。
“等事情
44.似是故人来
“跟踪墨痕”
越千重下意识皱眉,语气中自然有惊讶,也有些生气。在墨家里,怀疑自己人是大忌,更别说这种因一点怀疑就行跟踪之事。
不难想江构此举,肯定是得了盗帅授意的,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外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越千重声音压低道。
两人附近的墨家弟子离得有些远,也是因为看见了盗帅两人的神情,知道近来机关城内发生之事,所以走远了些。
盗帅认真道:“当然。”
“那你说这些的意思,是想告诉我,江构是被墨痕杀的”越千重脸上的肉跳了跳,声音压得极低,“他武功连破甲都做不到,江构一只手就能杀了他,我年纪是大了,但不代表我蠢!”
盗帅摇摇头,道:“越先生多想了,我只是说江构昨夜的动向,具体他是在墨痕住处被害的,还是别处,目前尚未可知。”
“所以呢”越千重问道。
“所以,如今机关城内,还有这么一个人在,一个可以杀死江构的人。”盗帅说道:“而且跟墨痕绝对脱不了关系。”
越千重皱眉,“你又来了。”
“我是认真的。”盗帅说道:“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非是江构跟踪墨痕的时候被害平日里他也有独行之时,而且在怀疑墨痕之前,机关城内从未有过这等事情发生。”
越千重没说话,好像也在思索。
盗帅又道:“还有,杀人没有惊动任何人,即便是半步以上的高手,也难免会留下痕迹,更别说是一个外人在机关城内躲藏,谈何容易”
“所以你想说,是有人收留他”越千重道。
“或者,本就是机关城内部之人。”盗帅说道。
越千重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皮一跳,“你该不会怀疑车夫吧”
盗帅摇头失笑,“怎么会。”
越千重咳嗽一声,道:“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非要说与墨痕有关,未免有些牵强。而且,这也并不能洗脱苏澈的嫌疑。”
盗帅看着他,道:“我只是觉得,此时同样该盯着墨痕。”
越千重道:“之前我去寻苏澈的时候,他在墨痕的住处。”
盗帅一愣。
“他们应该也是在找什么线索,但我也看过,场间并无交手迹象。”越千重道:“所以,江构可能到过墨痕的住处,却没有在那与人交手。”
“我去问他。”盗帅转身便走。
越千重皱眉看着他离开,不过还是招了招手,身旁有墨家弟子上前。
“派人去墨痕那瞧瞧。”
哪怕觉得盗帅多想了,但他的怀疑确有依据,既是为了墨家,至于对方是何身份,那也就不重要了。
而走远的盗帅则在巷道拐角停了停,他转身,眼神莫名地朝城廓方向看去,有他拖住了越千重,颜玉书此时应该是出去了。
……
此时,机关城城外,密林之中。
在盗帅分散了越千重和一些值守的注意力之后,玉沁便轻易自城中而出。
即便是她自负武功,但当对手是狡诈的锦衣卫和后周官军精锐时,她还是穿上了更好隐藏的夜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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