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在纪觞皱眉思忖时,耳边忽地有人说话,他眼神一定,听出这是温玉楼的传音。

    但他没往那边去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神情变化已然落在对面之人的眼里。

    果然,在看到纪觞眼神变化的瞬间,车夫便有所感,他不难判断是有人暗中传音于对方。

    即便纪觞没有往温玉楼所在方向看去,车夫还是骤然回头,墨家诸人神情皆被他收入眼底。

    毫无所获。

    车夫微微拧眉。

    这时,纪觞脸上浮现几分笑意,直接撕了一片衣衫,将右手捆了。

    苏清那边,鲁文缺看着,摇头道:“想不到车夫如此强悍,连纪大人都不是对手。”

    “未到最后,胜负犹未可知。”苏清随口说了句,然后看向同样躲在一旁的药谷罗,“纪大人伤的重么”

    “如此看,好似只是筋骨断裂,有两根指骨出现破碎。”药谷罗也有几分不确定。

    而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然是废掉手指的重创了,若不得到医治,日后右手怕也不能使用自如,与废掉无异。

    但对纪觞这等大修行来说,这算是皮肉伤,即便伤筋动骨,也不算严重。只要辅以灵丹妙药,再以真气温养,自可好转。而以他身份,这等灵药身上自会备着。

    果然,纪觞在将右手简单捆了之后,也不管上面血淋淋,直接从怀里取了俩瓷瓶,一个是往嘴里倒了颗丹丸,另一个是在伤处洒了些药粉。

    他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好似经常受伤,且丝毫没有避开场间众人,更不怕被手下看到,士气会如何,或是心里怎么想。

    他根本不管,受了伤,只要有空闲当然是要敷药的,当然,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自当另说。

    但现在,车夫此前便中镜花水月之毒,此毒针对的就是习武之人,方才如温玉楼所说,又有火毒入体,此时正在暗中压制,肯定不会冒然出手。

    所以,便有了这般怪异的场景。

    墨家诸人面面相觑,不见凝重。显然,他们可不会以为是车夫故意如此,给对方机会,而是不免想到,可能方才一番交手,车夫也并非从容。

    纪觞眼睛一直看着车夫,心里自然是警惕的很。

    等他草草上了药,这才放心。

    “你怎么不出手”他故意问道。

    车夫没有开口。

    “这毒不是那么好解的,得两三个时辰才行。”纪觞说道。

    车夫哼了声,只是朝他招了招手。

    纪觞咧嘴一笑,眼底凶光闪过,完好的左手上火光重新凝聚,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真气,已然是打算拼在此招里了。

    当然,离火掌并不是他的杀手锏,只是在此面对




62.绝望
    事实上,在之前察觉到传音的时候,车夫就已经注意到墨家诸人。

    但纪觞毕竟不是常人,他的攻势太急,武功又是绝学,自不能分心看顾。

    是以当全神应对的时候,对此难免就会疏忽,也或者是根本没有想到,在他们大修行之间的战斗中,还敢有人插手进来。

    出现的,是一把软剑,如一线青蛇,自袖中而出。

    青芒一现,就如电光一闪,晦暗朦胧的此间,众人一瞬竟被逼的睁不开眼。

    车夫心中警铃大作,顿觉锋芒刺背,但他已然是攻出去,再无收手可能,更来不及去躲闪。

    他能做的,只是寄力于磐石劲的拉扯可以掣肘对方,以及出手之人并非大修行,破不开他的护体真气。

    但这一剑,却刺穿了他的左胸,剑尖自胸前透出两寸,鲜血刺目,淋漓至此。

    车夫的双拳也砸落在纪觞身上,骨裂声里,纪觞吐血倒飞。

    两人交手,输的自然是纪觞,他败在修为上,也败在经验上。

    哪怕他是锦衣卫千户,是大修行,但久在神都,因他身份背景,敢于他交手的不多,而切磋时也或多或少会让着他,真正的生死相斗,莫说极少,是根本没有。

    车夫展开磐石劲,以音功喊杀,继而汇全力冲拳杀敌,这是计算好的杀招,只等纪觞自以为武功克制,依仗离火掌攻来,以成反杀。

    但他忘记了,纪觞敢直正面于他搏杀,是因为还有一个隐藏的帮手在。

    而真正会成为杀手锏的,不是他的离火掌,而是温玉楼。

    场间诸人皆是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哪怕纪觞倒地吐血,此时也没人在乎他了。

    剑仍在车夫身上插着,但持剑的人已然退开。

    本是笔直站着,如礁石般的身影,此时竟有几分虚弱佝偻,车夫看着那飘然跃身之人,浓眉紧皱,眼中同样带着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自己偷袭的人,竟然是‘墨痕’!

    对方,可是巨子之后,而且小时候跟自己关系很好,多年前正是他去梁都京城救的对方。

    但现在,车夫咳了一声,嘴里吐出血来,他低头看了眼透体而过的长剑,胸前伤处附近已然开始变黑,便是流出的血,都隐隐泛青,更有一股腥烈之味。

    他抬手,截住经脉,勉强止血。

    这一剑,因他毕竟是大修行,且早有提防,虽然没有防住,可下意识仍是避开了要害,没有真的刺穿心肺,所以不会致命。

    但这剑上剧毒,才是要命的。

    他此时还能压制,可能否活命,似乎就要看面前之人了。

    “墨痕!”

    “你为何如此”

    “原来叛徒是你!”

    对墨家众人来说,无论是车夫被偷袭重创,还是墨痕跳出身份,这都不吝是晴天霹雳。惊讶,骇然,似乎不足以表明他们此时的情绪。

    怒喝,痛骂,呵斥等等,皆是无济于事。

    或许,这便是一种绝望,在似乎能看到结果时的绝望。

    那边的‘墨痕’负手,静静听着,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摘去了脸上的伪装。

    人皮面具之下,是一张略带几分张扬,却又有些秀气的面庞,年纪不算大,有种名门公子的贵气。

    他朝神情各异,复杂难明的墨家众人笑了笑,然后看向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盗帅。

    “在下温玉楼,见过墨家各位。”他抱了抱拳,脸上是得体而自信的笑容。

    盗帅深吸口气,道:“江构,是你杀的。”

    不是问,而是肯定。

    温玉楼也没有骗他,坦然点头,“不错,是我杀的,但害



63.妥协
    “纪大人”鲁文缺唤了声。

    他不知道纪觞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顾忌,只是觉得如今局势已定,差事完成,只要杀了车夫就再无掣肘了。

    纪觞回神,应了声,看着车夫,也是想着既是如此,那便索性了结吧。

    车夫此时全然在压制体内毒性和伤势,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而磐石劲也无力催发,只能眼睁睁看着四下后周官兵和锦衣卫朝他抬起了弓弩。

    墨家诸人自是激愤,更有的直接挡在了车夫前边。

    方不同脸色阴沉,却毫无办法。

    盗帅神情同样如此,更多的是在看着温玉楼时,恨不能将其手刃。

    温玉楼当然能感知到杀意,但对此,他只是微微一笑。

    “无奈,痛恨,想要做什么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他说着,脸上的笑容是智珠在握,“哪怕你想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也觉得一切荒唐,这便是弱者的悲哀。”

    盗帅握了握拳,牙关紧咬。

    事实上,便连场间后周之人,在看着温玉楼时,亦是忌惮非常。

    这是个很善于伪装的人,又极其危险,在神都,在外人眼里,他是出身名门,风流倜傥的佳公子。但在场之人是锦衣卫,是后周虎贲,他们对于温家在神都的势力当然清楚,更知道温玉楼是何等的人物。

    他就像是一条藏于暗处的毒蛇,若有动作,必是一击致命。

    就如此次潜藏机关城两年之久,只这等隐忍,便足令人感到恐怖。

    纪觞心里是看不惯温玉楼这幅姿态的,即便对方有一重身份是锦衣卫密探,他们也做不成同僚。

    他抬了抬手,四下锦衣卫和虎贲官兵便拉紧了弓弦。

    “等一下。”

    这时,虽是愤怒,但更多是无可奈何的方不同喊了声。

    他的语气里透出老迈,如要做出的抉择一般,落寞而无力。

    纪觞眯了眯眼,他已经想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墨家不会让车夫就此死去,他现在是墨家唯一存在的大修行,或者说,对方现在就代表着墨家的武力。如果他死了,那对墨家绝对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所以,方不同此时才会开口,他已然是打算妥协,以两国想要的东西为代价,如此妥协。

    纪觞对此心知肚明,而这也是最聪明的选择,他并不会真的杀光墨家的人,然后夺取那些冶炼的传承技艺,因为这些东西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曾去往燕国的那些墨家工匠,这两年间,让燕国的军备发生了质的改变。

    那如果这些人去后周呢

    此次是两国合作共谋机关城不假,但不管是纪觞还是鲁文缺,都有私心,包括即将来的高欢,他们都是各为其主。

    所以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

    一旁,鲁文缺显然是想到了这点,他眼神一亮,就要先开口。

    但纪觞却是一笑,道:“方大师可是有什么话说”

    鲁文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回应他的却是一冷冷的侧脸。

    方不同先看了眼正压制毒性的车夫,然后在身周墨家诸人脸上看过,这才深吸口气,面朝纪觞,认真道:“朝廷莫非真欲见墨家玉碎”

    纪觞眉毛一挑,然后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墨家在江湖颇具威望,若是玉碎,真是天下的损失。”

    方不同沉吸口气,道:“那好,尔等退去,机关城便送予朝廷!”

    这话,不吝于是一道惊雷,不论是墨家一众,还是纪觞苏清等人,皆是变了变脸色,甚至还有愣神。

    “方大师!”

    “绝不能将先辈传承交付奸人手中!”

    “方大师,此万万不可啊!”

    “方大师三思!”

    墨家诸人纷纷出言劝诫,更有人激愤至此,挥拳要向纪觞等人打去。

    但莫说此时他们毫无动手之力,便是有,也不可能是纪觞等人的对手。

    如此,再加上纪觞等人的冷笑,倒真是无能之举了。

    “我



64.要离
    “谁要杀我”苏澈问道。

    “我不会说的。”中年人闭上眼睛,好似全然放弃了抵抗,只是求死。

    苏澈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知道对方是青铜殿的人,只是这一点便够了。

    这让他想到了许久不见的商容鱼,对方是魔道圣女,对青铜殿了解,或许能猜测一二。

    苏澈摇摇头,一剑朝前斩去。

    中年人没有躲闪,因为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剑气临身,他死了。

    尸体倒下,苏澈看着这三人,沉默片刻,用剑在他们胸前衣襟上挑了挑,只在眼前的中年人身上发现了一枚腰牌,青铜质地,两面皆是刻画了一座宫阙模样的纹路。

    这应该就是青铜殿的标志了,苏澈以前听商容鱼说起过。

    只是他们为何要来杀自己,还是在今夜,难道只是因为当初自己杀了那狐仙和道人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锦衣卫今夜破了机关城的难道是一直在机关城四下等待,还是就潜藏在机关城内

    亦或者,他们就是跟后周有联系,此次是各取所需

    这些,都只是苏澈的猜测,他有些想不通。

    最关键的,还是为何要来杀自己。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彼时之事未尝没有传入江湖,也引发了江湖的种种猜测,难不成他们就是这么记仇,还记人

    苏澈摇摇头,不去想了。

    ……

    青铜大殿前,人已散去。

    当苏澈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殿中或愁容满面,或深沉不语的人,其中没有盗帅,也没有方不同。

    看四下,仍有强者交手留下的痕迹。

    苏澈走到殿中,顿时便有不少目光朝他看来,有认识他的,有带着警惕的,也有面无表情的。

    “不知方大师…”

    苏澈的话还没有问完,那些看着自己的人,皆是将目光收回,没有一个人再理会他。

    这让他皱了皱眉,隐隐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极为要紧的事情。

    这时,有人朝他走来,苏澈认出这人,正是早年帮自己解开秘钥的莫小飞。
1...208209210211212...2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