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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子刀娘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伯翔

    “朋友,恭候多时了。”

    一阵寒风掠过叶衡的面颊,让他眉头忽然一紧。

    幻境中,是那赵贞元的步法一动,两只铁拐闪过一片光晕,直向他面门上袭来。

    叶衡心念未动,脚下已先发力,灵动地向身后撤出半步。两手握住后背上的剑柄,肩肘一转,两道银光便从他身后抽出,在身前划出两道漂亮的半弧。

    一片落叶从那剑光前掠过,如被飞石划开的湖面般,顺着剑刃散作了两瓣飘落。

    剑影掠下,那赵贞元的幻影一散,又在远处凝成一个起手式,威风凛凛地对着叶衡展开了双拐。叶衡仍闭着眼,把两支长剑摆在身前,定住了身形,一支剑锋直直指向了赵贞元。

    满院习武的兵丁都化作烟云消散,只有赵贞元和叶衡遥遥相对。

    “这招拔剑式,练得可谓炉火纯青了。”赵贞元笑道,“却不知,其他的招法练得如何了。”

    叶衡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他缓缓把两柄长剑的剑柄接在一起,拼装成了一支双头刃的奇门兵器,横在了身前。手腕一抖,便扰动杀气几许。

    那双长剑,剑刃上闪着逼人的寒光,风吹过时鸣起阵阵呜咽,似剑下亡灵对着天地哀鸣。

    “好一双宝剑。”赵贞元赞叹道,“这次,我这双铁拐不知还能不能打断你这剑刃了。朋友,我不留手,你可要当心了。”

    赵贞元虚影一晃,散作几道风尘,滚滚向叶衡杀来。风尘卷过院落四方,扰起一片杂乱的鸣响,似千军万马奔腾喊杀一般。叶衡把双刃剑一转,忽惊起落叶无数,在身前卷成了一片剑气。剑锋上下翻飞,好似凭着一双利刃与天地为敌。忽然间,长剑一抖,剑气崩散,把那些枯叶打向了院落四方。

    随着这一招抖剑出手,叶衡脚下探步,手中舞剑,五年来日夜习练的一身绝技在这破败的院落中招招打出。时而似蛟龙出海,时而如大鹏展翅;时而刃斩寒风,气破虚空,时而剑刺苍穹,力透天地。

    赵贞元的身影,从院落四面袭来。叶衡手中双剑却贴着周身舞成了一道剑袍,把全身上下都护在了那光影之下,卷起的风尘让整个院落都沸滚起来。

    叶衡将双剑舞到极致,终于大喝一声,崩出一记最强的杀招,教




第七十三话 荒宅(下)
    江门二字一出,叶衡心中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就是铁指江南鹤”

    江南鹤笑了笑,淡然答道:“所谓铁指,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胡乱吹捧两句罢了。”

    “我曾听说,江门门主江南鹤是赵贞元在武昌城里唯一的敌手……”叶衡低下头,轻声说道,“许多年前,你曾与赵贞元生死决战,却分不出胜负。这传闻,是真的吗”

    听到这里,江南鹤像是堕入了对往昔的追忆中,微微抬首望向初升旭日,慨然叹道:“赵贞元是我江南鹤一生唯一没能胜过的对手。”

    听到这里,叶衡的嘴角却露出了邪魅的笑意。

    “那便好……”他冷冷地说道。

    江南鹤不解其意,正要转头询问,却只在眼角瞥见一道银光袭来。

    “不好!”他心中一紧,脚下急忙跳开身形。

    鲜血陡然溅出,洒在一片颓败的院落里。

    叶衡的长剑忽然舞起,划出一弧银光,在身前削断了一片风尘。他的剑起时,竟听不到半点声响,直到剑势扫过了江南鹤的耳边,才传去一阵嗡鸣。

    江南鹤看到,剑光闪过后,叶衡的脸上露出了骇人的笑容。

    刚才这一招偷袭,江南鹤全无防备,只借着脚尖的力道晃开身形,才避过了剑势最强处。但这两柄长剑来去无声,又吹毛断发,锋利无比,江南鹤的身子虽避过了这一击,手臂却来不及撤开,被剑梢削过了胳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如泉涌。

    “暗剑伤人,卑鄙!”江南鹤急忙要跳开身形,却被叶衡那双杀气四溢的眼睛死死盯住。

    “刺客,也配说卑鄙”长剑不作半点喘息,一端的利刃刚刚划过,另一端的长剑便向江南鹤脖颈刺来。

    这两头刃的长剑,招招紧凑,不留丁点空隙,纵如江南鹤这般高手也暗暗在心中吃紧。

    叶衡的长剑要快过江南鹤的身形,剑梢眼见要刺中江南鹤的脖颈,他眉眼一沉,右手将两只指环一磕,甩手探到身前。

    叶衡的剑虽快,来路却清楚明白。江南鹤双指一夹,虎口用力,竟扣下了那柄长剑的动势!这宝剑在江南鹤的铁指扣下,却不如往日江南鹤扣过的其他兵器那般沉稳。剑虽无力突刺,却能在那两只铁指环间颤动分毫。

    江南鹤暗暗赞叹,这剑果然是好剑,纵他这一双铁指扣,竟然也嵌不进剑身里去,以至不能扣得结实。他正要侧过身形让开剑势时,却看到叶衡的嘴角又是一阵扬起的冷笑。

    叶衡的身形继续向前突去,手却突然撤回一只,把那两柄连在一起的长剑断开作了双剑。他转过另一柄宝剑,也向江南鹤脖颈上刺来。

    江南鹤大惊,急忙探出那被砍中了臂膀的手,望准叶衡剑路,伸出二指将刺来的剑刃紧紧捏在指间。这只手上,没有指环助力,又加上手臂使不出力气,虽捏住了叶衡的剑刃,却挡不住那力道,被逼得步步退去,狠狠撞在了一株老树上。

    江南鹤借着老树稳住身形,两手竭力扣住叶衡的双剑,低声喝道:“剑客,你与我有什么仇怨为何暗算我”

    叶衡却冷笑道:“我与你无怨无仇,要怪,就怪你是江门门主。”

    “江门又与你有何仇怨”

    “一力破了千总府的江月容,是不是你江门刺客”

    “江月容她早已不是江门子弟。你若要为千总府报仇,这笔帐无论如何算不到江门头上!”

    “算不算得到,与我无关。”叶衡脸上的笑意,渐渐扭曲起来,“我只要这么个借口杀你便好。怪你运气不好,我这趟出山,本是要杀了赵贞元,拿下力破千总府的名声。谁曾想我还没到,千总府却先让人破了。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是天不负我,让我碰上了你。千总府我没机会破了,但若能破了江门,也是个不得了的名声。”

    “就为了名声”

    “江湖中人,求财求名而已。你求财,我求名,谁也别怨谁!”

    说罢,叶衡两臂猛送出



第七十四话 孤独
    江门大宅深处,是江南鹤的卧房。

    秦狼侍立在门外,似一尊威武的雕塑,冷眼竟觉着房外的动静。

    昏暗的房间里,门窗紧闭。江南虎卷起江南鹤的衣袖,手臂上猩红的伤口让他眉间一紧。

    “大哥今日这事,做得太荒唐了。”他一边为江南鹤上药包扎,一边低声道,“江门刺客,不可在外露相,这么大的规矩大哥竟忘了吗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人,不做警觉,更不做闪避,若对方的剑刃上淬了毒,大哥这条性命怕就要这么丢了。”

    江南虎自然不知道,那剑客的剑非比寻常,偷袭时听不到一丝风响,自然无从躲避。

    江南鹤微闭着眼,面色平静从容,手臂上的痛感没能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大哥……”江南虎涂过了药,取来纱布按压在伤口上时,忽然放轻了嗓子缓缓道,“那千总府不是江门的地界,今后别再往那里跑了,好么”

    江南虎这言语中,没有了他一贯的强硬和威严,却难得地带着一丝柔和。

    江南鹤哑然笑了笑,道:“我只是去走走看看,过去也未曾遇上什么险事。大不了,下次再遇到有人闯进去,我不搭话便是了。”

    “那地方已经空了,又没人搬进去,只剩些杂草枯树,大哥去那里是要寻什么”

    这问话,却让江南鹤的脸上掠过一阵茫然。

    “我也不知。”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长叹,却似乎把年华都叹作了一腔浊气随风逝去,江南鹤的面容仿佛苍老了几岁。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赵贞元也是会死的。”他喃喃道。

    在江南鹤的记忆中,千总府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赵贞元也是当年武昌码头边的那个翩翩少年。二十多年了,江南鹤与赵贞元,就是武昌城里彼此唯一的对手劲敌。每当赵贞元做出一件大事,江南鹤便定要犯下一桩大案;每次江南鹤完成一番壮举,赵贞元就传出一阵作为。二人就这样你追我赶,谁也不肯落在对方身后,不知何时起竟成了武昌城江湖上并立的两大豪杰。

    二十多年弹指一挥间,忽然有一天,赵贞元死了。

    赵贞元死讯传来的那天,江南鹤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这武昌城的江湖顶峰上,从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江南鹤低首叹息道。

    有一天,江南鹤忽然想到——这二十多年来,赵贞元是如何过来的

    这个念头,渐渐缠绕在了他的心里,有时让他神游天外,有时让他夜不能寐。终有一夜,他独自离开了江门旧宅,潜入了千总府。

    枯枝落叶,满目狼藉。

    他点燃一盏油灯,在千总府里一间房一间房的走进去,走了一夜,走遍了千总府的每一个角落。他看到,浮华落尽,散作红尘。

    那天清晨时,他回到江门,却看到了早已等在门外的江南虎。

    从那天起,他夜不能寐时,便会趁夜闯到千总府去。有时在千总府中四处闲逛,有时寻一个僻静厢房睡下,有一次他竟寻到了兵器架上的一双铁拐,拂去了这兵器上的灰尘,在千总府里挥舞了整整一夜。

    可惜,赵贞元,二十年后我没能跟你再打上一场。

    武昌城里,再没有人能让我使出平生所学,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天一夜了。

    这一天,江南鹤在千总府中走了许久,见天色渐明,便熄灭了油灯,放回了厢房,准备回江门去。在他出厢房的时候,千总府的院落里,传出了人声。

    江南鹤微微心惊,施展脚下纯熟的轻功,几步落到大堂墙边,没发出半点声响。

     



第七十五话 战书(上)
    正午时,武昌城内,一条昏暗的小道。

    一道剑影掠过,溅起了一片血浆。

    几个惊慌的衙役扑到在这小道里,看着身前的尸首,战栗得不能自已。

    他们的身前,一个鬼魅般的人影立在小道中央,脸上带着斑驳血迹,眼中闪着邪异神采。那人影手中的剑上沾着血色,在正午的阳光下映射着异样的光亮,直摄人心魄。

    “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江月容”那人影挥舞起手中双剑,在小道间落下一片光影,惹起一阵惊骇。

    “我们真的不知道!”一个衙役惊恐地叫喊着,“江月容可是身上背着赏银的人,岂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多少人想找她都找不到,找到她的大多都死了!我们几个只是衙门里的差人,更不贪图那些江湖赏银,怎么会知道她的下落!”

    手起剑落,又是一道血浆涌起,将小道上染出一片猩红。

    望着地上倒下的又一具皮开肉绽的尸首,剩下的衙役跪伏到了地上,哭喊着求饶。

    那人影却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们,伸出剑又指向了一个衙役道:“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江月容”

    那衙役望着地上的三四具尸体,哆嗦着手足,带着哭腔答道:“没人能找到江月容,从来只有江月容去找别人……”

    听到这里,那人影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让江月容来找我”

    午后,码头上的伙计们结束了今日的午休,开始了下午的生意。

    野雪挥舞着胳膊,扭了扭身子,便要向码头浮桥上走去。

    “石老三”他朝附近喊了几声,却听不到回应,纳闷道,“这小子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等了一阵,却见到石老三突然慌慌张张从汉阳门的方向跑过来。石老三的脸色有些不对,这让野雪警觉起来。

    “大和尚,不好了!出事了!”石老三失声喊着,“你快别做活了,出大事了!”

    野雪顺着石老三的方向往远处看去,见是城门外的城墙周围聚了许多人,议论纷纷,久久不散,像是贴出了什么告示。

    “那地方出什么事了”野雪急向石老三问道。

    石老三喘着粗气,惊慌道:“有人写了封战书贴在城墙上,约了今天日落时,在城东道成寺前生死决战!”

    道成寺那不正是野雪他们落脚的破庙吗!

    “是谁要在那里决战”

    “约战的,叫叶衡!”石老三焦急道,“我寻思,莫不是昨夜在庙里借宿的那个剑客”

    野雪一愣,又急忙问道:“他约的是谁”

    “就是那江月容!”石老三慌张道。

    江门旧宅里,一个江门弟子将这战书之事报告给了江南鹤。

    江南鹤沉默着,却听到侍立在一旁的秦狼气息凌乱了。

    “大哥……”江南虎在一旁低声道,“这事动静不小,我们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

    江南虎话音刚落,秦狼忽然站出身形,跪到江南鹤身前,伏首抬臂,向门主请命。

    江南鹤望着秦狼,沉默许久,却只是缓缓答道:“今夜,按兵不动。”

    秦狼的眉头一蹙。

    “大哥……”江南虎轻声道,“你是觉得月容能胜过那剑客,还是觉得那剑客杀得了月容”

    江南鹤却微微摇头道:“我是觉得,今天晚上,那剑客见不到月容。”

    武昌城东,道成寺里。

    到了午后时分,江月容的孩子嬉闹累了,便沉沉睡起了午觉。江月容轻轻将孩子放落在床头,抚着孩子的脸庞,仿佛又回到了吕家村里那无忧无虑的岁月。

    这一丝难得的平静,忽然被大殿里的一阵人声打破了。

    她细细听去,辨出那不是野雪和石老三的声音,心下便猛然紧张起来。




第七十五话 战书(下)
    野雪和石老三匆匆赶回城东破庙时,庙外已三三两两聚了几拨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二人是经历过几个月前夜庙之乱的,这时也已经长了心眼,不知那些路人又有谁是藏了洋枪,奔着那江月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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