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负子刀娘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伯翔

    这话一出,野雪和石老三竟拿这老头束手无策了。

    铁巴掌也拍过了,洋枪也摆过了,这老头就是浑然不怕,如之奈何——难道真要对这老头下重手打他吗

    “做个流氓嘛,这么拼命干什么……”石老三苦笑道,“老头,你也是流氓中的豪杰了……”

    “不对,我看这事情不简单……”野雪忽然附在石老三耳边低声道,“这老头来作恶,怎么腰杆这么硬气,怕不是我们弄错了”

    “弄错了”石老三寻思片刻,脸上忽然一紧,低声道,“大和尚,你还记不记得那寡妇说过,这庙里的住持云游去了……”

    “当然记得。”

    “你想,云游的和尚,游到了年尾,是不是也差不多该回来了”石老三暗暗一指那古怪老头道,“这老东西,莫非就是庙里的住持”

    野雪一愣,随即摇头道“你傻呀,庙里的住持,当然得是和尚啊!”

    “他没准出去云游一圈回来,还俗了呢”

    “那也




第一百零二话 令牌(上)
    入夜时,风雪渐弱。江门大宅外忽然响起了粗暴的拍门声。

    江门的仆人被这声响惊动,只道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买一条紧急的性命,不敢怠慢,急去拉开了大门。

    开门一看,却是一个满身泥土,鼻青脸肿的老头站在门口,嘴里沉沉喘着白气。

    那老头身上虽乱,面容神色却高傲异常。他望见仆人来开门,仰起脖子高声问道:“此处是江门吗”

    来了江门还敢这么说话的,这开门的仆人倒是第一次见。他摸不清对方来头,便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那老头又喊道:“江南鹤在里头吗”

    这老头说话倒是不客气,竟敢直呼江门主名姓。仆人有些不悦,却憋在心里不敢说,只低声应了句“在”。

    老头粗暴地甩了甩衣袖上的泥巴,又在衣服上寻了个干净些的地方精致地擦了擦手,从怀中取出一块老旧的令牌,伸到了那仆人面前。

    “把这令牌拿去给江南鹤看!”老头也不知从哪里惹来一身怒气,语气蛮横地喊道,“跟他说,我在门口等着,让他来迎我!”

    嚯,好大的口气呢!那仆人白了老头一眼,不耐烦道:“你是什么人物,哪里来的,我跟门主怎么通报你呀”

    “把令牌带进去,江南鹤一看便知!”

    仆人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接过了令牌,冷冷说了声“等着”,便关了门向大宅里走去。一边走动着,他一边把玩着手上那令牌,只觉得这令牌又老又旧,不像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却唯有令牌上写着的一个大大的“天”字颇有些光泽,看得出是每天擦拭,细致打理过的样子。

    仆人穿了白虎堂,绕过演武厅,走到宅院深处的江南鹤卧房外,轻轻敲了敲门,恭敬地喊道:“门主,来了个客人……”

    屋内传来了江南鹤费解的声音:“都这时候了,哪来的客人”

    仆人也觉得新鲜——毕竟,武昌城是有宵禁的,入夜时来拜访,哪怕就说两句话就走,说完也封了城,不能上街走动,回不了家了。若是寻常人家,入夜时登门拜访,大不了在别人家留宿一夜。可这是江门,非门下弟子是不能进到白虎堂后边的,难道今夜要留那老头在院子里睡一晚不成。

    “门主,来的这位,是个古怪老头……”仆人委屈地把这老头上下描述一番,最后说道,“那老头给了小的一个令牌,说带给门主,一看便知……”

    听这仆人说完,江南鹤缓缓拉开房门,狐疑地接过仆人手里那令牌。令牌上一个大大的“天”字映入江南鹤瞳中,竟让他浑身一震。

    “快,去找二门主……”江南鹤抓着令牌,匆匆整理了衣衫,一边快步往门口走去,一边急促地向仆人吩咐道,“让二门主召集江门上下弟子,前往白虎堂迎客!”

    江南鹤匆匆走了,却剩下一个惊得目瞪口呆的仆人愣了许久。

    片刻之后,江门大宅白虎堂内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几排江门子弟在院中摆开阵势,江南虎立在堂前,江南鹤等在列祖牌位下。如此阵势,只有迎贵宾时才会摆开,大半年来也就赵贞元来时摆过一次,沙黑虎来时摆过一次,这才是今年的第三次。

    众弟子都是临时被喊来摆阵,却不知来的究竟是什么江湖豪杰,一个个都按捺不住心里激动,只等那英雄从大门进来,让众人



第一百零二话 令牌(下)
    三十年前,五台山脚下,年轻的学徒江南鹤背着包袱,向身前的长者拜伏下身子去。

    “老师,学生这一走,便不知何时还能再与您老人家相会了。”江南鹤轻声说着,忍住了喉中隐隐的起伏,“三年教诲,学生铭记在心。此去江湖路远,湖广与山西隔着千山万水,学生……”

    说着,江南鹤竟颤抖着声音哭了出来,以致话也说不下去了。

    江南鹤身前,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长须老者。他望着这个哭哭啼啼的少年,不屑地笑了一声道:“小崽子,在山上不好好学艺,现在要走了,倒知道哭了。你资质平庸,在老夫这里也学不出什么道行来,不如早回湖广,闯你的江湖去吧。”

    话虽说得刻薄,这老者却不离去,只紧紧压着自己那双手,不敢过去拍打少年的后背。他心里知道,这要是一拍下去,他自己的老泪肯定就忍不住了。到时候,让这个小学徒看老师父哭,他得多丢脸面。

    眼见那少年哭得没完没了,老者只觉得自己也要被这气氛裹挟了去,心里一慌,便埋怨道:“江南鹤,你哭什么呀不过是下山回家罢了,老夫又不是死了!”

    “老师说笑了……”江南鹤尽力压抑着抽泣道,“学生是怕,回了湖广,再见老师怕是许多年后了,学生长变了模样,老师认不得我……”

    听到这里,老者却仰天大笑,借那笑声把自己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我还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原来就为了这个。好办!”老者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双铁指环,随手往江南鹤身前扔过去。

    江南鹤急忙探手接过,放在掌心上观望。这双指环,内圆外方,寒光凛凛,指环顶上探出一根铁刺,摄人心魄。

    “这是老夫近日随手锻的兵器,带在拇指和食指指节上用。”老者高昂着脑袋,一脸藏不住的得意,“这般兵器,天下除了老夫,没有第二个人锻得出来。你可留着这双指环,不要丢了。将来你我再会,只要露出这指环,我便知道是你。”

    江南鹤心中惊喜,急忙把两只指环套在了自己右手二指上。这指环,长短正合江南鹤手指,不粗不细,不厚不薄,像是为江南鹤量身打造的一般。他微微握紧拳头,暗试了一招双指扣刃的功夫,隐隐中竟觉得有这指环相助,指间力道顿增了百倍,似那指环自有生灵附着一般。

    “老师,这指环果真是您随手锻的”江南鹤轻声问道。

    “那是自然,莫看老夫这般年纪,祖传的功夫可是一天也不曾落下的!”

    江南鹤狡黠一笑道:“可这随手锻的物件,却怎么这么合学生的手,又怎么今日正好藏在袖子里,带到了山下来送我”

    老者一愣,一时语塞答不上来,便抓耳挠腮、左顾右盼一番,随口扯道:“老夫自有些怪癖,你也莫多问,记着把这双指环随身带着便是了。”

    江南鹤在心里窃笑了一番,还未答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另一个少年的喊声:“大哥,该上路了!”

    那是江南鹤的兄弟江南虎。他在远处备好了马匹,装好了行囊,只等出发了。

    江南鹤对着江南虎招了招手,转身又向老者行了一礼,终于缓缓迈开了步子。老者望见,江南鹤手里紧紧捏着那指环,力道用得十足,像是要把指环嵌进血肉里去似的。这时候,他的眼前终于湿润模糊了。

    好在,那孩子背过了身去,看不到这老师父流



第一百零三话 锻
    清晨,日出于东,暖阳洒落到武昌城里,拂散了昨日一天一夜的风雪。

    江南鹤睁开睡眼时,却隐隐听到屋外有了不小的动静。他略有些狐疑,穿戴好了衣裳走出卧房,却见许多弟子来来往往,搬着各式物件往白虎堂前跑去。

    “你们做什么”江南鹤问道。

    几个弟子急忙向江南鹤回了个礼,却面色焦急,不敢多留片刻,只仓促答道:“尉迟先生吩咐我们搬这些出去,晚了他就要发脾气了……”

    又有几个弟子经过,也不停步,抢话答道:“尉迟先生天没亮就醒了,一醒了就大吵大闹,指使我们干活!”

    “稍慢几步,老先生就大发脾气,弟子们万万不敢怠慢!”

    “师父勿怪,我们得赶紧走了!”

    江南鹤看着这些弟子忙成一团,一时摸不着头脑。

    昨夜尉迟先生来了江门,说是因有事要办,无处落脚,才来借宿一阵。江南鹤问什么事要办,尉迟先生不肯说;又问江门可否相助,尉迟先生也不让管;江南鹤想着,至少可以让老师去白虎堂内安排个卧房睡上几晚,尉迟先生却咬紧了“非江门子弟不得越过白虎堂”的规矩,竟在白虎堂里铺了片床褥睡了一夜。如今这一大早上,他老人家动作起来,整个江门都动开了。

    尉迟先生脾气古怪,江南鹤三十年前就知道。如今看老师还与过去一模一样,江南鹤倒觉得安心了不少。

    江南鹤准备了一套给老师请安的说辞,便迈开了步子往白虎堂走去。还没进白虎堂,他便听到尉迟先生破口大骂的声音。那气势,真如三十年前再现一般,江南鹤只觉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时,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地探着身子进了堂中。

    他看到,众弟子来往忙碌,原来是把手上的物件纷纷摆到了江门的院落中。那尉迟先生站在白虎堂门口调度指挥,动作倒是颇为精神。老先生换了一件江南鹤的旧衣服披在身上,却因身形瘦削,衣服显得大了不少。一头须发被拾掇得一丝不苟,全然不见昨日披头垢面的模样,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唯有那孤傲的气质,与昨夜毫无二致,提醒着众弟子这人的身份。

    “学生江南鹤,给老师请安了。”江南鹤走到尉迟先生身后,恭敬行礼道。

    尉迟先生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愤愤埋怨道:“你这小崽子,是怎么教的徒弟怎么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

    江南鹤早知道要挨训斥,这训斥倒也让他怀念起年轻时光来。他陪笑道:“江门子弟,都是江湖人,从小练的是武艺,哪曾受过老师这般人物的调教。”

    老先生皱着眉头听完,眼里正好望见一个少年,提着重物健步如飞,手脚麻利,嘴上也不见声响,不由心生出了几分怜爱,朝那少年指了指,缓和了些语气道:“只有那个哑巴,还算是个可造之材。”

    江南鹤循着老先生的手指望去,见是老师说的是秦狼,便带着些得意笑道:“这天下间,能入老师法眼的怕还不到二十人。江门里能有一个弟子得老师如此评价,已是十分难得了……”

    “两个……”尉迟先生有些粗暴地打断了江南鹤,“一个是那哑巴,一个是你。”

    听到这话,江南鹤微微有些惊讶,抬头看向了尉迟先生。老先生却只忙着对众弟子训斥发火,没工夫理会江南鹤此时的情绪。

    江南鹤轻



第一百零四话 黄金(上)
    又是一日清晨,武昌城东道成寺中,寒风过殿,发出阵阵呜咽。

    仓库里,石老三紧紧裹着单薄的被褥,仍觉抵不住门缝间透来的寒意,时不时打着哆嗦。

    野雪却早起了床,动开了身子,望见那石老三这般不成器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他走上前去,伸出铁掌,一把撤下了石老三的被褥。

    可怜这石老三猝不及防,被寒气惊得一抖,竟发出了一声尖叫。

    后院里燃起了炉火,支着炉灶的江月容听见仓库里那叫声,脸上微微一笑,知道又要有一场争吵了。果然,没过多久,石老三便骂骂咧咧地推开了仓库的木门,口中连珠般诉着连日来的委屈,抱怨的无非就是那些旧事——码头日子过得太苦,天寒地冻又挣不着银子云云。

    这些话说得太多,以致江月容都听不出什么恶意了。不止江月容,连那坐在火炉边玩耍的孩子都咯咯地笑了起来,似把石老三的牢骚当成了嬉闹。

    “两位师傅稍待,马上便有早饭吃了!”江月容唤过,却不见那争吵声弱下去分毫,不禁摇头窃笑。

    “眼看都要过大年了,咱们不得休息休息,过两天舒服日子吗!非得出去做什么活!”

    “哪来这许多抱怨,有活时还不是我出的力气最大。”

    “你力气大,你倒是多挣些啊,挣得够我们睡两天懒觉也好啊……”

    “睡什么懒觉,我当年练掌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

    “你厉害,我能跟你比嘛……”

    “你若跟我学艺,自然也能……”

    “不学!”

    听着这二人你拉我往,唇枪舌剑,似高手对决一般,江月容却笑得停不下来,把这些言语都作了清晨的佐料煮进了粥面里去了。

    却在一瞬间,两人的声响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惊了,顿失了言语似的。

    过了片刻,是那野雪忽然厉声喝道:“你这老头,怎么还敢回来!”

    这一声厉喝,让江月容心底一惊。她急忙抱起了孩子,放着锅中物,缓缓凑到了大殿后门,向殿外张望过去。

    她看到,殿外来了一个人,正是那个拿天字令牌的老头!

    原来这老头,还没离开武昌城!

    老头此番来,脸上却沉静了许多,不似两日前那般仓皇。他身上换了身新衣裳,又整理了须发面容,一身华贵气质,全然看不出两日前被野雪和石老三驱赶进了水塘的狼狈模样。

    野雪在石老三面前摆开了架势,对石老三暗暗使了个眼色,要他去庙里取那杆洋枪出来。石老三点了点头,便要往大殿里跑回去。

    却在这时,那老头从袖口取出了一锭金,拿在了手里。

    金光一闪,石老三的眼角骤然一抽,脚步登时便立住了。他是何等人物,对这些金银物件只需光影一闪便知其中真假。那老头手上的金锭,他只需看一眼那光泽,便知定是真品!

    野雪却是这辈子没见过金锭的人,望着老头手上物件,不解其意,却冷眼喝道:“老头,你手上拿块黄铜做什么!”

    石老三愤愤地往野雪脑袋上拍去一掌道:“笨和尚,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那是黄铜么那可是金子!”

    老头微微扬起了嘴角,昂首笑道:“这头陀,眼力倒是不错!”

    石老三被那金锭的色泽迷得神魂颠倒,痴痴道:“老先生,这金锭拿出来,是要赔给我们的吗”
1...5556575859...81
猜你喜欢